绣楼藏锋:宅斗谍海生死书(沈明玥顾承钧)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绣楼藏锋:宅斗谍海生死书(沈明玥顾承钧)
第一章海棠残香
梅雨季的沈府笼罩在青灰色的雾霭里,沈明玥跪在祠堂冰冷的青砖上,膝下硌着浸透雨水的海棠花瓣。三日前她在柴房发现母亲生前的贴身丫鬟春桃的尸体,脖颈处狰狞的勒痕与母亲当年“难产”时嘴角的乌青如出一辙。
“三姑娘这是做什么?”林嬷嬷裹着月白绫子的鞋尖碾过花瓣,沉香屑混着霉味扑面而来,“老夫人好心让你给大公子整理书房,你倒好,偷了玉扳指就躲到祠堂来了?”
沈明玥攥紧袖中那截染血的红绳——春桃死时手里死死攥着的半截信物。她抬头望向祠堂梁上悬挂的白灯笼,雨水顺着灯笼纸的褶皱蜿蜒成泪痕:“嬷嬷怕是记错了,今日该当是二哥哥生辰,我一早便在厨房帮忙准备寿面。”
话音未落,沈夫人的金丝八宝攒珠髻已出现在门口。她指尖轻叩鎏金香炉,檀烟猛地腾起:“玥儿,你父亲的传家扳指丢了,你若当真不知情,便去佛堂抄三日《金刚经》,也算为沈家祈福。”
沈明玥垂眸行礼,余光瞥见沈夫人袖口若隐若现的玄色暗纹——与春桃尸身旁掉落的布片花纹竟然那么相。待她转身时,藏在袖中的银针已扎进掌心,唯有疼痛能让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宅院里保持清醒。
夜幕降临时,沈明玥悄悄潜入春桃生前居住的耳房。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墙根处照出半截烧焦的书信。她刚要俯身去捡,身后突然传来利刃破空声。
“谁?”沈明玥旋身避开,却见一柄匕首擦着耳垂钉入木柱,莹莹还泛着绿色的光,显然淬过毒。黑暗中,一袭玄衣的身影如鬼魅般现身,腰间玉佩上“玄”字泛着幽光——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玄影阁标记。
第二章寒砚藏锋
沈明玥的后背紧贴冰凉的墙壁,指尖触到窗台上春桃养的仙人掌。她抓起花盆猛地掷向对方,趁黑衣人闪避的瞬间,抓起案上的铜镇纸朝他后颈砸去。
“好手段。”黑衣人侧身躲过,声音低沉如淬了冰,“沈三小姐深夜私会玄影阁杀手,若是传出去......”
话音戛然而止。沈明玥的银针已抵住他喉间动脉,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抽出了发间银簪:“阁下既知我身份,想必也清楚沈家的规矩。不过是多一具尸体罢了。”
月光忽然刺破云层,照亮黑衣人腰间半露的兵符纹样。沈明玥瞳孔骤缩——那是朝廷暗卫才有的信物。两人对峙间,远处传来巡夜梆子声,黑衣人突然扣住她手腕:“明日巳时,书院第三排书架。”
次日,沈明玥揣着春桃留下的半截书信来到书院。墨迹未干的《孙子兵法》下,压着张字条:“玄影阁与沈家通敌,查账房流水。”她翻开书页,夹在其中的密信上赫然印着沈夫人的私印。
“三妹妹在看什么?”温润的嗓音惊得她险些失手。沈明轩一袭月白长衫立在门口,腰间新换的羊脂玉扳指闪着寒光——正是昨日林嬷嬷诬陷她偷窃的那枚。
沈明玥将书信藏进袖中,指尖触到衣袋里的银针:“不过是些兵书,大哥若是喜欢......”
“女子读什么兵书?”沈明轩逼近两步,沉香混着龙涎香的气味几乎将她笼罩,“倒不如多学学管家之道,日后也好帮衬母亲。”他抬手欲抚她脸颊,却在触及发梢时突然僵住——窗棂透进的阳光里,他袖口滑落的玄色布料上,也‘绣着与春桃尸身旁布片同样的暗纹。
沈明玥强压下翻涌的恶心,后退半步福身:“大哥教训的是,妹妹这就去佛堂抄经。”转身时,她摸到怀中另一封密信,那是昨夜黑衣人临走前塞给她的,信上寥寥几字:“顾承钧,暗卫指挥使。”
第三章暗流惊澜
佛堂的烛火在沈明玥笔下摇曳,《金刚经》的字迹被冷汗晕开。她数着檐角铜铃的响动,待三更梆子声传来,立即放下狼毫,从供桌下取出顾承钧留下的密信。月光穿透琉璃窗,在信笺背面照出隐现的水痕密码——指向沈府西跨院的账房。
青砖缝隙里的苔藓滑腻湿冷,沈明玥贴着墙根疾行。刚转过回廊,便听见账房内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她屏息凑近窗棂,月光透过糊纸的破洞,照见林嬷嬷正将一叠银票塞进檀木匣,匣盖上刻着玄影阁的朱雀图腾。
“这批火器明晚运到码头。”林嬷嬷沙哑的声音混着老鼠啃噬梁柱的声响,“让那边准备三十艘漕船......”
话音未落,沈明玥脚下的青瓦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屋内骤然寂静,她转身欲逃,却见沈夫人携着四名黑衣侍卫堵住来路。珍珠抹额下,那双丹凤眼泛起毒蛇吐信般的寒光。
“玥儿果然没让我失望。”沈夫人抬手示意侍卫退下,指尖轻抚过沈明玥苍白的脸颊,“当年你母亲也是这般聪明,可惜......”她突然攥住沈明玥的手腕,鎏金护甲深深掐进皮肉,“去黄泉路上问问她,为何非要偷看不该看的账本!”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袖箭破空而来,钉在沈夫人耳畔的木柱上。顾承钧如夜枭般落在墙头,玄色劲装沾满血迹:“沈夫人好雅兴,深更半夜与玄影阁做军火生意?”
沈夫人脸色骤变,扬手示意侍卫动手。刀光剑影中,沈明玥摸到腰间的药囊,将迷药撒向侍卫。混乱间,顾承钧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却在落地时闷哼一声——他后背赫然插着三支透骨钉。
“走!”顾承钧将沈明玥推进暗道,自己挥剑斩断机关绳。轰然倒塌的砖墙阻断追兵,他倚着潮湿的石壁滑坐在地,鲜血顺着剑穗滴落:“玄影阁在沈家设了十二处暗桩,账房的只是冰山一角......”
沈明玥颤抖着撕开裙摆为他包扎,指尖触到他胸口的旧伤——那是五年前北疆战场上留下的箭痕。记忆突然翻涌,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好似与顾承钧腰间的那枚竟能严丝合缝。
“你究竟是谁?”沈明玥的声音发颤。
顾承钧勉力扯出一丝笑意,染血的手指按住她欲说的唇:“现在不是时候......”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混着玄影阁特有的哨声。
沈明玥迅速掏出银针藏在袖中,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顾承钧的剑。暗道尽头的火把光亮渐明,照见数十双泛着冷光的眼睛——他们终究没能逃出沈夫人的天罗地网。
第四章危局破局
火把的红光在暗道石壁上摇晃,映出玄影阁杀手们面覆的青铜鬼面。沈明玥将染着顾承钧鲜血的布条悄悄塞进袖中,指尖触到药囊里最后一包火药粉——那是她仿照《天工开物》所制的应急之物。
“把人留下,阁中令牌归你。”为首的杀手晃了晃腰间刻着“无常”二字的铁牌,目光扫过顾承钧染血的暗卫腰牌,“朝廷鹰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顾承钧强撑着起身,长剑在地上划出火星:“沈明玥,你先走!”话音未落,三名杀手已如恶狼扑来。他挥剑格挡,牵动背后伤口,鲜血顿时浸透衣衫。
沈明玥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绑着的竹筒:“退后!否则同归于尽!”她高举火折子,余光瞥见杀手们微微变色——他们自然认得这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霹雳火。趁众人迟疑之际,她猛地将火药粉撒向火把,轰然巨响中,暗道瞬间被浓烟笼罩。
“分头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常的怒吼穿透烟雾。沈明玥在黑暗中摸索着抓住顾承钧的手,沿着潮湿的地道狂奔。身后箭矢破空声不断,她突然顿住脚步——前方传来潺潺水声,竟是一条地下暗河。
“跳!”顾承钧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纵身跃入冰冷的河水。激流裹挟着两人冲出暗道,浮出水面时,正撞见沈府后巷的漕船码头。月光下,三十艘漕船整齐排列,船篷下隐约可见黑黝黝的火器箱。
“原来他们将军火藏在了漕船夹层。”沈明玥牙齿打着战,突然抓住顾承钧的胳膊,“你听!”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混着车轮碾过石板的闷响。一队马车缓缓驶来,车辕上赫然挂着沈明轩的鎏金家徽。
顾承钧抹去脸上的水渍,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我已飞鸽传书,援军寅时便到。但在此之前......”他目光扫过码头守卫,“我们得先毁掉这些火器。”
沈明玥解下腰间锦囊,露出里面的磷粉:“我在厨房熬制了三日,遇火即燃。只是......”她望着码头上巡逻的玄影阁杀手,“需要有人引开他们。”
话音未落,顾承钧已摘下腰间玉佩塞进她掌心:“拿着这个去城南铁匠铺,找一个断了左手小指的人。”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一枚银针塞入她虎口,“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枚银针。”
不等沈明玥追问,顾承钧已抄起岸边竹竿,朝着相反方向疾奔,同时点燃随身携带的硫磺火把。冲天火光中,玄影阁杀手们的呼喝声骤然响起:“在那边!追!”
沈明玥攥紧玉佩和银针,望着顾承钧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漕船甲板传来木板挪动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军火舱悄然靠近——今夜,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第五章烈焰焚心
沈明玥贴着漕船冰凉的船身,磷粉在锦囊中微微发烫。甲板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屏息躲进缆绳堆里,看着两名玄影阁杀手提着灯笼经过。灯笼上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映得他们腰间的弯刀泛着森冷的光。
待脚步声渐远,她迅速爬上甲板,撬开写有“丝绸”字样的木箱。箱内整整齐齐码着黝黑的火铳,火药桶层层叠放,上面盖着半幅江南织造局的云锦。“好个瞒天过海的手段。”她咬牙低语,将磷粉均匀撒在火药桶缝隙间。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沈明玥浑身一震,手中的瓷瓶险些跌落——那是顾承钧的声音!她攥紧腰间银针,转身欲冲下船,却见码头尽头火光冲天,顾承钧被铁链吊在旗杆上,玄影阁杀手们的青铜面具在火光中狰狞如鬼。
“沈三小姐,再不出来,你的情郎可就没命了!”无常的声音裹着笑,手中匕首抵住顾承钧的咽喉。沈明玥指甲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深吸一口气,摸出火折子点燃船帆,刹那间,火焰顺着磷粉迅速蔓延,将整艘漕船化作巨大的火炬。
“快救火!”码头顿时乱作一团。沈明玥趁乱混入人群,银针藏在袖中,朝着旗杆疾奔。顾承钧望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被无常狠狠踹在胸口:“还不过来?再晚一步,这暗卫指挥使可就......”
话未说完,沈明玥突然扬手,三枚银针破空而出,分别钉住无常身后三名杀手的要穴。她趁乱掷出最后一包火药粉,爆炸声中,浓烟遮蔽了众人视线。“接着!”顾承钧奋力挣断铁链,将手中长剑甩向她。沈明玥旋身接住,剑刃划过两名杀手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快走!”顾承钧扯住她的手腕,却在此时,一支箭矢穿透他的肩胛。沈明玥回头,只见沈明轩手持长弓立于楼阁之上,嘴角挂着冷笑:“好一对亡命鸳鸯,可惜,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沈明玥认出那是朝廷禁军的玄甲,心中一喜,却见沈明轩抬手示意,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涌出,手中竟握着与漕船上火器同样的火铳。“原来你才是玄影阁在沈家的真正头目。”顾承钧咬牙低语,鲜血顺着剑尖滴落。
沈明玥握紧他的手,将那枚银针悄悄塞进他掌心:“还记得你说的万不得已吗?”她望向沈明轩身后的火药车,眼中闪过决绝,“现在就是时候。”
此时,沈府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沈明玥转头望去,只见沈府主宅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隐约可见林嬷嬷的身影。“沈夫人......”她喃喃道,突然明白过来——沈夫人怕是不愿被沈明轩牵连,选择了同归于尽。
“不管发生什么,活下去。”顾承钧突然将她推进一旁的巷道,自己提剑冲向沈明轩。沈明玥攥着玉佩,望着巷口激烈的厮杀,泪水模糊了视线。远处,禁军的号角声越来越近,而她知道,这场宅斗与谍影交织的生死之战,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终局。
第六章真相惊鸿
巷道内霉味刺鼻,沈明玥却浑然不觉。她将玉佩贴在胸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去寻...虎符...”远处厮杀声震天,火光照亮沈明轩扭曲的面孔——他正举着火铳对准顾承钧。
千钧一发之际,沈明玥抄起墙角锈刀冲了出去。刀刃劈开硝烟的瞬间,她瞥见沈明轩腰间悬挂的半块虎符,与顾承钧那半块纹路契合。“原来当年父亲之死......”她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沈明轩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她竟洞悉了二十年前沈家家主暴毙的真相。
顾承钧趁机挥剑斩断沈明轩手腕,火铳坠地的刹那,沈明玥甩出银针钉住他大穴。“说!玄影阁的总坛究竟在哪?”顾承钧按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剑尖抵住沈明轩咽喉。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沈明轩咳出带血的笑,突然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顾承钧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看着他瞳孔逐渐涣散。与此同时,残存的玄影阁杀手们突然齐声高呼,纷纷服下毒药,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不好!”顾承钧脸色骤变,“他们要毁尸灭迹!”话音未落,沈府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整座阁楼轰然倒塌。漫天尘埃中,沈明玥看见沈夫人的身影在火光里若隐若现,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书信——正是当年母亲的绝笔信。
禁军统领策马赶来时,只看见满地狼藉的战场。顾承钧出示虎符,下令封锁所有城门。沈明玥蹲在沈明轩尸体旁,从他怀中摸出半卷残图,上面赫然画着京城地下的密道分布图。
“这些年,玄影阁早已渗透朝堂。”顾承钧将残图与自己怀中的地图拼合,“太子遇刺、边疆军饷被盗,桩桩件件都有他们的影子。”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玄色衣襟。
沈明玥急忙扶住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还记得铁匠铺的断指人吗?去找他,他会带你见......”话未说完,顾承钧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后一刻,他将虎符塞进沈明玥掌心。
晨光刺破云层时,沈府已成一片废墟。沈明玥抱着昏迷的顾承钧登上马车,望着渐渐远去的江南水乡,心中五味杂陈。怀中的虎符与玉佩碰撞出清脆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而她知道,这只是揭开更大阴谋的序幕,真正的谍海惊涛,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暗巷迷踪
马车颠簸着驶入京城,沈明玥掀开厚重的车帘,看着街边林立的酒肆茶楼。晨光中,醉仙楼的幌子随风轻摆,二楼雅间的窗棂半开,隐约透出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摸向怀中的虎符,却触到顾承钧昏迷前塞给她的纸条——上面潦草写着“醉仙楼,戌时三刻”。
暮色渐浓时,沈明玥将顾承钧安顿在城南铁匠铺后,换上一袭素色劲装。铁匠铺的断指师傅递给她一柄淬毒匕首,压低声音道:“顾大人吩咐,若他不醒,便让你带着虎符去见镇国公。”
醉仙楼内人声鼎沸,沈明玥寻了个角落坐下,目光扫过满堂食客。二楼雅间传来骰子碰撞声,她刚要起身,却见小二端着酒菜走向最里侧的暗门。门缝开合间,她瞥见墙上悬挂的玄影阁朱雀图腾。
“这位姑娘,一个人?”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沈明玥反手抽出匕首,却见来人竟是林嬷嬷——本该葬身火海的人此刻戴着人皮面具,手中端着一壶酒。“沈夫人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推来一个锦盒,里面躺着半枚刻着“玄”字的玉牌。
暗门突然打开,数名黑衣人鱼贯而出。林嬷嬷猛地将沈明玥推进桌底,自己挥起酒壶砸向敌人:“走!玉牌是进入玄影阁总坛的钥匙!”刀光剑影中,沈明玥看见林嬷嬷后背插着三支透骨钉,却仍死死抱住一名杀手,为她争取逃生的机会。
冲出醉仙楼时,戌时三刻的梆子声恰好响起。沈明玥攥着玉牌拐进巷子,却迎面撞上一队禁军。为首的将领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玉牌,突然拔刀:“玄影阁余孽,拿命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横空而来,挑开对方的兵器。沈明玥转身,只见顾承钧倚着墙角,面色苍白如纸却仍握紧长剑:“镇国公府的人,也敢动?”他扬了扬手中的调令,禁军将领脸色骤变,仓皇退去。
“你醒了!”沈明玥冲过去扶住他,却摸到一手黏腻的血,“你的伤......”
“无妨。”顾承钧咳出血沫,指了指巷子尽头的朱漆大门,“镇国公府就在前面。但在此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密信,上面赫然盖着太子东宫的印玺,“玄影阁的真正靠山,怕是比我们想得更深。”
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数十盏灯笼照亮夜空。沈明玥握紧玉牌,看着前方渐渐清晰的镇国公府匾额——那扇门后,藏着的究竟是真相,还是更深的阴谋?
第八章朱门诡局
镇国公府的铜钉大门在夜风里吱呀作响,门内涌出的檀香混着血腥气。沈明玥握紧顾承钧递来的淬毒匕首,玉牌在掌心沁出凉意。门廊下,两排披甲侍卫手持玄铁长刀,刀刃上凝结的暗红血迹在灯笼下泛着诡异的光。
“顾大人,别来无恙。”廊下转出一道青灰身影,镇国公府长史抚着山羊胡,目光在两人腰间的虎符与玉牌上逡巡,“只是这位姑娘,带着玄影阁信物闯府,莫不是......”
话音未落,顾承钧突然将沈明玥拽至身后,长剑出鞘抵住长史咽喉:“本指挥使奉命缉拿逆党,国公府若要包庇,便是与朝廷为敌!”他的声音染着怒意,却在沈明玥看不见的角度,冲长史飞快眨了下左眼。
长史面色骤变,旋即仰天大笑:“顾大人说笑了!来人,快请两位贵客入内!”随着他的手势,侍卫们收起长刀,门廊尽头的影壁缓缓转动,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石阶。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沈明玥瞥见石壁上刻着与醉仙楼相同的朱雀图腾。
密室深处,镇国公端坐在虎皮椅上,手中把玩着半枚玉佩。听见脚步声,他抬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沈三小姐,别来无恙。”他将玉佩抛来,沈明玥接住的瞬间瞳孔骤缩——这正是母亲当年佩戴的另半块。
“二十年前,你父亲与我、顾将军之父,曾立誓剿灭玄影阁。”镇国公的声音混着滴水声,在密室里回荡,“可惜,有人暗中勾结逆党,将我们的计划泄露。你父亲为保护虎符,假死隐姓埋名,却还是......”
沈明玥浑身发冷,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死死攥着玉佩。顾承钧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青砖上:“国公,太子印玺的密信......”他话未说完,密室顶部突然传来机关启动的声响,无数淬毒箭矢破空而下。
“小心!”沈明玥拽着顾承钧滚向一旁,匕首划破空气挑落几支箭。镇国公与长史已抽出长剑,与突然闯入的黑衣人战作一团。火光中,沈明玥看见黑衣人首领的面具上,赫然刻着东宫的蟠龙纹。
“原来太子才是玄影阁真正的主人!”顾承钧咬牙挥剑,“他想借沈家漕船运军火,掌控禁军......”他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密室一角的火药桶被引燃,浓烟中,沈明玥摸到镇国公塞来的锦囊——里面是张泛黄的布帛,画着皇宫地下的密道分布图。
“带着它去找......”镇国公的话被箭矢截断,他重重倒在沈明玥面前。顾承钧揽住她的腰冲向出口,却在石阶处被黑衣人拦住。千钧一发之际,密室另一头传来轰鸣,整座镇国公府开始震颤——有人炸毁了支撑地基的石柱!
“跳!”顾承钧抱着沈明玥跃入密室中央的深井。冰冷的水流瞬间将两人吞没,沈明玥在失去意识前,死死攥住怀中的布帛。而在水面之上,镇国公府的熊熊火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黑马远去,玄色披风上绣着的蟠龙纹,在夜色里狰狞如鬼。
第九章暗流翻涌
刺骨的井水裹挟着沈明玥下坠,腰间突然一紧,顾承钧的手臂如铁钳般环住她。两人顺着井壁暗槽滚落,撞在潮湿的鹅卵石通道上。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头顶传来碎石坠落的声响,顾承钧立刻将她护在身下,碎石砸在他后背,闷哼声混着血水溅在沈明玥颈间。
“顾承钧!”沈明玥颤抖着摸索他的脉搏,指尖触到他胸口急促的起伏。通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幽蓝磷火忽明忽暗,照见墙壁上蜿蜒的暗河支流——正是镇国公府布帛图上标注的“龙渊密道”。
“去...皇宫...”顾承钧艰难睁眼,染血的手指指向磷火最盛处,“太子...要在祭天大典...”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话语,沈明玥撕下裙摆堵住他渗血的伤口,却发现血水早已浸透三层布料。
密道尽头的铁门半掩着,腐锈的铁锁上缠着玄影阁的黑绸。沈明玥将玉牌嵌入门缝凹槽,齿轮转动声中,门后涌出刺鼻的硫磺味。数十具焦黑的尸体倒在地上,胸口都烙着东宫徽记——显然是太子为灭口杀了玄影阁死士。
“原来他早就准备弃车保帅。”顾承钧倚着墙勉强起身,目光扫过墙角堆积的火药桶,“祭天大典就在明日,这些足够炸毁整个天坛。”他突然抓住沈明玥的手腕,指向密道顶端的通风口,“你从这里出去,通知禁军......”
“我不会再丢下你!”沈明玥的声音带着哭腔,将银针狠狠扎进他几处大穴延缓伤势。通风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名蒙面人举着火把逼近,为首者摘下斗笠——竟是消失许久的沈府二公子,此刻他身着太子贴身侍卫的服饰,腰间缠着玄影阁的金丝软鞭。
“三妹,顾大人,别来无恙?”沈明灏的笑容渗着寒意,软鞭突然如毒蛇般袭来。顾承钧挥剑格挡,却因伤势过重被震退数步。沈明玥趁机甩出毒烟弹,在烟雾弥漫的刹那,瞥见石壁上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刻着“监国”二字的玉玺。
“原来太子要弑君篡位!”沈明玥抓起玉玺,拉着顾承钧退向密道深处。身后传来沈明灏的狞笑:“你们以为逃得掉?整个京城的守卫都已换成我们的人!”密道突然剧烈晃动,头顶的钟乳石如雨点坠落,沈明玥看见远处透出微光——那是通往天坛地宫的入口。
顾承钧突然将她推向岩壁凹陷处,自己转身迎向追兵。剑光与鞭影交错间,他嘶吼着:“带着玉玺去见陛下!告诉他...镇国公的死...”话音被一声闷响截断,沈明玥看着软鞭穿透顾承钧的右肩,鲜血溅在刻有蟠龙的石壁上。
“不!”沈明玥握着银针冲上前,却在此时,密道尽头传来震天的钟鸣——子时已到,祭天大典即将开始。沈明灏舔了舔嘴角的血,狞笑着扯动软鞭:“去晚了,你们的陛下,可就要变成一具焦尸了。”
第十章危阙惊变
沈明玥攥着染血的玉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承钧单膝跪地,长剑撑地勉强支撑身体,右肩伤口汩汩冒血,却仍强撑着怒视沈明灏:“你以为弑君篡位就能得逞?”
“成王败寇罢了。”沈明灏挥鞭击碎身旁石柱,碎石纷飞间,密道震颤愈发剧烈,“太子殿下已掌控禁军,天坛四周埋满火药,等陛下一到......”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熟悉的呼喝——是镇国公府的死士!
“快走!”顾承钧猛地将沈明玥推向暗道口,自己挥剑拦住沈明灏,“我来断后!”沈明玥咬着下唇,转身冲向光亮处。地宫台阶上,镇国公府长史浑身浴血,正率领死士与玄影阁杀手激战。
“沈姑娘!”长史抛来一柄长刀,“陛下已进入天坛,太子准备提前动手!”沈明玥握紧长刀,踏着尸体跃上台阶。月光穿透天坛穹顶,照见祭台上龙袍翻飞——皇帝正在主持祭典,而太子殿下立于其侧,袖中隐隐露出引火的火折子。
“陛下小心!”沈明玥大喊着冲过重重守卫。太子猛地转身,眼中闪过杀意,火折子脱手掷向祭坛角落的火药引线。千钧一发之际,顾承钧突然从侧方杀出,长剑斩断引线,却被太子贴身侍卫的长枪刺穿左胸。
“顾承钧!”沈明玥的哭喊被爆炸声吞没。天坛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整座建筑开始倾斜。沈明灏带着玄影阁杀手杀至,软鞭直取皇帝性命。沈明玥挥刀格挡,余光瞥见顾承钧挣扎着拔出长枪,将太子死死压在祭坛石柱上。
“带着陛下走!”顾承钧咳着血嘶吼,“我来拖住他们!”沈明玥咬牙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却见沈明灏的软鞭缠住顾承钧脖颈。她反手甩出银针,却被沈明灏避开,软鞭狠狠勒紧。
“想救他?”沈明灏狞笑,“拿玉玺来换!”沈明玥望着手中玉玺,又看向顾承钧逐渐发紫的脸。皇帝突然按住她的手:“不可!江山社稷为重!”
就在僵持之际,天坛外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护驾!”禁军统领率人破门而入,玄甲映着月光如潮水般涌来。沈明灏脸色骤变,挥鞭斩断石柱,整座天坛轰然倒塌。沈明玥被气浪掀飞,坠落瞬间,一只染血的手死死抓住她——是顾承钧。
尘埃落定之时,沈明玥在废墟中醒来。身旁躺着昏迷的顾承钧,胸口还在微弱起伏。远处,太子与沈明灏被禁军擒获,玄影阁众人或死或降。皇帝握着玉玺,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平乱有功,朕定当重赏。”
沈明玥握紧顾承钧的手,泪水滴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晨光穿透残垣断壁,照见他睫毛轻颤。这场裹挟着宅斗与谍影的腥风血雨,终于在血色黎明中迎来了短暂的平静,但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劫后余波
宫墙柳色初新,太医院的药香混着晨露飘散。沈明玥握着熬好的汤药,穿过九曲回廊时,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几只白鸽。三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崩塌后,顾承钧被紧急送入太医院,至今仍未转醒。
推开房门,却见皇帝负手立在榻前。沈明玥慌忙行礼,却被皇帝抬手制止:“不必多礼。顾爱卿醒了。”
榻上的人睫毛轻颤,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笑意:“陛下...玄影阁余孽...”
“朕已命人彻查。”皇帝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深邃,“当年你父亲与沈姑娘的父亲,为护虎符双双赴死。如今真相大白,朕该给忠良一个交代。”他转身将一卷明黄圣旨递给沈明玥,“沈姑娘智谋过人,朕封你为正三品女官,协理大理寺,彻查玄影阁余党。”
沈明玥捧着圣旨,指尖微微发抖。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侍卫疾步而入:“启禀陛下,江南传来急报——沈府废墟下发现密道,直通玄影阁一处据点!”
顾承钧猛地起身,牵动伤口咳出血沫:“臣请命前往江南!”
“你重伤未愈,先安心养伤。”皇帝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转向沈明玥,“沈女官,此次就由你带队。记住,务必将逆党一网打尽。”
三日后,沈明玥站在沈府残垣前,手中攥着顾承钧偷偷塞给她的锦囊。里面是半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玄影阁在江南的十二处暗桩。断壁残垣间,一株野海棠开得如火如荼,恍惚间,她又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
“沈大人,密道入口找到了!”下属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沈明玥深吸一口气,握紧腰间新赐的尚方宝剑,踏入潮湿的密道。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石壁上的烛台自动亮起,照见前方蜿蜒的阶梯。
刚下到第二层,突然传来女子的轻笑。沈明玥瞳孔骤缩——那声音,竟与沈夫人极为相似!转角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倚着石柱,金丝八宝攒珠髻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三姑娘,别来无恙?”“沈夫人”抬手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却艳丽的脸,“可惜,你还是来晚了一步。”她猛地拍掌,密道四壁瞬间涌出无数黑衣人,手中弩箭对准沈明玥一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破窗而入。顾承钧挥剑挡在沈明玥身前,苍白的脸上带着决绝:“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孤身犯险。”他的剑尖滴落鲜血,不知是旧伤复发,还是又添新创。
“顾承钧!你不要命了?”沈明玥急得眼眶发红。
“与你一起,命又算得了什么?”顾承钧低声轻笑,长剑挽出剑花,“这次,我们定要让玄影阁永无翻身之日。”
密道内,剑影与弩箭交织,一场新的恶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十二章迷影现形
密道内烛火摇曳,映得顾承钧的剑影忽明忽暗。沈明玥握着尚方宝剑,余光瞥见“沈夫人”悄然退向石壁暗格。她心中警铃大作,突然扬声喊道:“顾承钧,小心她取机关!”
话音未落,数十支淬毒飞箭从墙面呼啸而出。顾承钧旋身挥剑,将箭雨劈落大半,却仍有一支擦过他的手臂。沈明玥趁机甩出袖中银针,直取“沈夫人”咽喉。对方侧身避开,冷笑着按下墙上凸起的兽首——密道顶部开始缓缓下沉,竟是要将众人活埋。
“分头找机关!”顾承钧挥剑逼退近身的黑衣人,染血的手臂划出一道猩红弧线。沈明玥冲向“沈夫人”消失的方向,拐过两个弯后,眼前豁然出现一间密室。水晶灯照亮满墙的人皮面具,正中央的檀木架上,赫然摆着玄影阁失传已久的《千机秘术》。
“原来你就是玄影阁的‘千面修罗’。”沈明玥握紧剑柄,看着对方撕下最后一层面皮,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容,“沈府的一切,从母亲之死到漕船军火,都是你在幕后操控!”
少年把玩着一枚蛇形玉佩,嗤笑道:“沈明玥,你以为沈夫人真有那么大本事?不过是我推到台前的棋子罢了。当年你母亲发现了沈明轩与玄影阁的往来书信,我便设计让她难产而死......”
怒火烧穿理智,沈明玥挥剑刺去,却在中途被一道黑影拦住。顾承钧不知何时赶到,长剑架住少年的匕首:“你的对手是我!”两人缠斗间,沈明玥瞥见密室角落的青铜八卦盘——正是破解密道机关的关键。
她疾步上前,按照《千机秘术》上的记载转动卦盘。随着齿轮转动声,下沉的石壁缓缓升起。少年见状脸色骤变,突然掏出烟雾弹掷向地面。混乱中,沈明玥感觉腰间一紧,被顾承钧揽着冲出密室。
“别追了!”顾承钧按住再次渗血的伤口,“先回京城,这少年背后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他从怀中掏出半块刻着蛇纹的玉佩,正是与少年手中那枚能拼合的信物,“我在打斗时抢到的,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玄影阁老巢。”
回京路上,沈明玥望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母亲的仇近在咫尺,却又横生变数。顾承钧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血迹传来:“这次回京,我便向陛下请旨......”
“先养好伤再说。”沈明玥打断他的话,脸颊发烫。然而,当马车驶入城门时,迎接他们的不是凯旋的欢呼,而是紧闭的城门和城头密密麻麻的玄影阁黑旗——京城,竟在一夜之间易主!
第十三章皇城倾覆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城墙,城头玄影阁的黑旗猎猎作响。沈明玥掀开车帘,看着城门上悬挂的玄铁锁链,锁链末端坠着的赫然是禁军统领的头盔。顾承钧按住剑柄,染血的指节在寒风中泛着青白:“有人提前动手了,走侧门!”
马车转向偏僻的巷陌,却在转角处撞见满地尸首。巡逻的暗卫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胸口皆插着刻有蛇纹的暗器。沈明玥拾起一枚,与怀中玉佩上的纹路完全吻合——正是那少年所属的玄影阁分支标记。
“是‘蛇影堂’。”顾承钧面色凝重,“玄影阁最隐秘的暗杀组织,看来他们已经渗透到皇城守卫中。”话音未落,数十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弯刀在雪光中泛着幽蓝——刀刃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沈明玥挥剑格挡,余光瞥见街角茶楼二楼的朱漆窗半开着。她突然甩出银针击灭灯笼,趁黑暗拽着顾承钧滚进胡同:“去茶楼!”两人翻墙而入,却在天井中发现了更令人心惊的一幕——厨房灶台下堆满火药桶,引线正滋滋燃烧。
“分头灭火!”顾承钧扯下衣襟堵住引线,沈明玥则冲向水缸。就在火苗即将触及火药桶的瞬间,她抄起铜瓢泼出最后一瓢水。然而,更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颤抖,城东方向腾起冲天火光,正是皇宫的方位。
“陛下!”沈明玥提剑要冲,却被顾承钧死死拉住。他指向茶楼梁柱间悬挂的人皮面具——正是那少年操控的“千面修罗”标志。“这是陷阱,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顾承钧咳出血沫,“走地道,我知道一条通往皇宫的捷径。”
地道内霉味刺鼻,石壁上的磷火明明灭灭。行至中途,沈明玥突然顿住——前方传来铁链拖拽声,混着女子的啜泣。她举剑拨开蛛网,赫然看见被囚禁的太子妃。对方浑身是伤,怀中还抱着襁褓中的小皇子。
“沈女官,快救救孩子......”太子妃挣扎着递出襁褓,“太子被假传圣旨骗入冷宫,陛下...陛下恐怕凶多吉少......”话未说完,地道另一头传来脚步声。顾承钧迅速将母子俩藏进暗格,自己则挥剑迎向逼近的黑影。
沈明玥握紧剑柄,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瞳孔骤缩——走在最前方的,竟是本该重伤在床的镇国公!对方嘴角挂着阴冷笑意,手中握着半块刻有龙纹的虎符:“顾承钧,沈明玥,欢迎来到真正的局中局。”
第十四章虎符迷局
镇国公手中的半块虎符在磷火下泛着幽光,与顾承钧怀中的虎符纹路严丝合缝。沈明玥握剑的手微微发颤,想起镇国公临终前拼死护她的模样,此刻只觉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
“很意外?”镇国公用剑柄挑起顾承钧的下巴,“当年你父亲发现我与玄影阁勾结,我便设计让他死在北疆战场。至于那个假死的沈老爷……”他突然挥剑砍向石壁,碎石飞溅中露出一具枯骨,身上的官服还绣着沈家徽记,“不过是我豢养的替死鬼罢了。”
顾承钧目眦欲裂,伤口崩裂的鲜血浸透衣襟:“你枉费陛下信任!”
“信任?”镇国公大笑,声震地道,“当太子殿下承诺让我世袭罔替时,我就知道,玄影阁的‘改朝换代’大计才是真正的天命!”他抬手示意,身后涌出百名黑衣死士,“杀了他们,打开地宫!等太子掌控禁军,新皇登基指日可待!”
沈明玥突然甩出毒烟弹,趁混乱将顾承钧推进藏着太子妃的暗格:“带他们走!我拦住这些人!”她握紧尚方宝剑冲入烟幕,剑锋划过一名死士咽喉时,听见地道深处传来机关启动的轰鸣——镇国公正在强行打开通往皇宫的密道。
黑暗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沈明玥挥剑劈出,却被对方匕首缠住:“沈三小姐,好久不见。”少年的声音混着笑意,正是那个“千面修罗”。月光从头顶气窗洒落,照见他手中抱着昏迷的皇帝,龙袍下摆浸满鲜血。
“放开陛下!”沈明玥刺出银针,却被少年轻巧避开。对方突然扯开皇帝衣襟,露出胸口的蛇形刺青——这位九五之尊,竟也是玄影阁的人!
“很惊讶?”少年将皇帝丢在地上,掏出一卷密诏,“当年先帝暴毙,就是现任陛下勾结玄影阁下的毒。他才是玄影阁真正的‘龙首’!”密诏展开,赫然是先帝遗诏,上面写着传位于庶出的三皇子,而非当今圣上。
沈明玥感觉天旋地转,手中长剑几乎握不住。顾承钧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他不顾伤势冲上前,却被镇国公一剑刺穿右肩。千钧一发之际,太子妃突然抱着小皇子冲出暗格,将孩子塞给沈明玥:“带着皇子走!这是皇室最后的血脉!”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镇国公疯狂大笑:“来不及了!整个皇城都埋了火药!新皇登基,总要有些……烟火助兴!”沈明玥看着怀中啼哭的婴儿,又望向倒在血泊中的顾承钧,终于握紧拳头——哪怕与整个玄影阁为敌,她也要为这孩子,为死去的忠良,讨回一个真相!
第十五章血火黎明
地道顶部的碎石如雨点坠落,火药燃烧的刺鼻气味混着血腥气弥漫。沈明玥将小皇子牢牢护在怀中,用披风裹住他娇嫩的脸庞。顾承钧挣扎着撑起身子,用染血的剑在石壁上划出逃生路线,每一道刻痕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从这条暗河出去!”他指着角落里汩汩流动的水道,声音虚弱却坚定,“我缠住他们!”
“要走一起走!”沈明玥咬牙撕下裙摆,迅速为他包扎不断渗血的伤口。就在这时,镇国公的长剑破空而至,顾承钧侧身挡在她身前,剑刃擦着他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千面修罗突然跃上高处的石台,手中的铜锣重重敲响。随着震耳欲聋的锣声,地道两侧的墙壁轰然洞开,数百名玄影阁杀手如潮水般涌出。沈明玥瞥见他腰间晃动的铜铃——那是玄影阁总坛调兵的信物。
“原来你才是玄影阁的真正掌控者!”沈明玥怒视少年,怀中的小皇子突然放声大哭。哭声在密闭的地道中回荡,竟让部分杀手露出迟疑之色。
少年嘴角勾起冷笑:“不错,所谓龙首不过是我推到台前的傀儡。当今圣上、太子殿下,还有这位镇国公......”他轻蔑地瞥了镇国公一眼,“都是我手中的棋子罢了。”
镇国公面色铁青,挥剑刺向少年:“你竟敢算计我!”却在中途被一道黑影拦住——是诈死的沈明轩,此刻他身着玄影阁护法服饰,手中软鞭缠绕着剧毒的倒刺。
地道的震动愈发剧烈,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沈明玥知道,皇城的火药正在接连引爆。她突然摸出怀中的半块玉佩,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玉佩与少年腰间的信物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你果然发现了。”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冰冷,“这玉佩是打开玄影阁总坛的钥匙,可惜,你没机会......”
话未说完,顾承钧突然暴起,手中长剑直取少年咽喉。少年慌忙闪避,却被沈明玥甩出的银针射中手腕。混乱中,沈明玥趁机将玉佩嵌入地道墙壁的凹槽。随着齿轮转动的声响,一扇隐藏的石门缓缓开启,透出刺眼的晨光。
“走!”顾承钧揽住她的腰,带着小皇子冲向出口。身后传来镇国公与玄影阁众人的厮杀声,还有少年气急败坏的怒吼。当他们踏出地道的瞬间,身后的皇城轰然倒塌,巨大的气浪将他们掀飞数丈。
沈明玥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顾承钧将她护在身下的身影,以及天际破晓的第一缕曙光。而在废墟深处,少年握着残缺的铜铃,望着玉佩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第十六章残铃谜影
刺鼻的硝烟中,沈明玥缓缓睁开眼,耳畔是婴儿微弱的啼哭声。顾承钧的玄色衣袍已被鲜血浸透,却仍保持着将她护在身下的姿势,昏迷前染血的手指还紧紧攥着半块断裂的铜铃。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强撑着抱起小皇子,将顾承钧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踉跄着朝城郊方向走去。
三日后,城郊破庙。沈明玥用碎布蘸着井水为顾承钧擦拭伤口,突然听见庙外传来马蹄声。她迅速将小皇子藏进香案下,抄起墙角的断剑。破门而入的却是镇国公府的旧部,为首的将领捧着染血的密函:“沈姑娘,长史临终前让我交给你。”
泛黄的信笺上,长史歪斜的字迹浸透血渍:“蛇影堂...总坛在...极北冰渊...铜铃...是...”字迹戛然而止。沈明玥握紧那半块铜铃,铃身暗纹与顾承钧昏迷前在她掌心画的图案如出一辙——那是一幅冰山与蛇形图腾交织的标记。
“顾大人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将领掀开破窗望向远方,“城西悦来客栈有位隐世神医,只是......”他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玄影阁特有的哨声。沈明玥抱起小皇子,将顾承钧托付给将领:“带他去寻神医,我引开追兵!”
夜色如墨,沈明玥在巷陌间辗转腾挪,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她拐进一家绸缎庄,发现后院地窖藏着玄影阁的暗桩。当她用玉佩打开机关时,却见千面修罗倚在堆满人皮面具的架子旁,手中把玩着完整的铜铃:“我就知道,你会循着线索找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沈明玥握紧断剑,身后地窖的铁门正在缓缓闭合。少年突然扯下脸上的人皮,露出与小皇子七分相似的面容:“三小姐,你以为皇家血脉就只有正统嫡出?”他的话如惊雷炸响,沈明玥怀中的小皇子突然对着他咿呀学语。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少年趁机甩出烟雾弹。沈明玥在混乱中摸到墙上凸起的浮雕,竟是一条盘绕冰山的巨蛇。她将铜铃残片嵌入蛇眼,整面墙壁轰然翻转,露出通往地下密道的阶梯。而在烟雾散尽的刹那,她听见少年在暗处轻笑:“冰渊之约,我等你。”
当沈明玥终于在客栈与顾承钧重逢时,他已服下神医的续命丹药。看着他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沈明玥将铜铃残片和密函递给他:“极北冰渊,蛇影堂总坛,还有......”她压低声音,“小皇子的身世恐怕另有隐情。”
顾承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无论前方是什么,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孤身犯险。”窗外,风雪渐起,两人望着怀中安睡的小皇子,知道一场更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极北之地悄然酝酿。
第十七章冰渊惊变
朔风裹挟着暴雪呼啸而过,将天地染成一片苍茫。沈明玥裹紧貂裘,怀中的玉佩在靠近冰山时泛起幽蓝微光,与顾承钧腰间的半块虎符产生共鸣。他们身后,二十名精锐暗卫护送着马车,车内传来小皇子偶尔的啼哭声。
“就是这里。”顾承钧指着冰壁上若隐若现的蛇形图腾,将铜铃残片嵌入凹槽。冰层轰然裂开,露出向下延伸的冰阶,刺骨寒意扑面而来,仿佛置身幽冥。沈明玥握紧剑柄,率先踏入,剑刃划过冰壁,溅起细碎冰晶。
下行数百步,豁然出现一座冰铸宫殿。穹顶垂下巨大的冰棱,在磷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千面修罗端坐在冰椅上,怀中抱着与小皇子穿着同样肚兜的孩童,两人容貌几乎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玄影阁的心脏。”少年抚过怀中孩子的脸颊,冰蓝色的眼眸泛起笑意,“沈三小姐,你可知‘龙首’的真正传承?每代帝王血脉中,都会诞生一位能号令玄影阁的‘影之子’。当今圣上是,小皇子也是,而我的胞弟......”他将怀中孩童举起,“更是其中最完美的容器。”
顾承钧挥剑欲上,却被冰柱突然缠住脚踝。四周冰壁浮现无数玄影阁杀手,他们的瞳孔泛着幽蓝,显然已被秘术操控。沈明玥甩出银针,却发现这些杀手对疼痛毫无反应,宛如行尸走肉。
“这些都是用活人炼制的‘冰傀’。”少年拍掌,冰墙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冰棺,里面封存着朝中大臣、江湖豪杰,“包括你的父亲,沈大人。”
沈明玥的世界瞬间崩塌。透过冰层,她看见父亲栩栩如生的面容,腰间还系着她儿时送的平安结。顾承钧奋力挣断冰柱,长剑直指少年:“放了他们!”
“放?”少年突然将怀中孩童抛向空中,抽出匕首刺向其心口,“只有献祭影之子,才能开启玄影阁传承千年的宝藏!”千钧一发之际,小皇子突然从马车中冲出,他的啼哭化作奇异声波,震碎周围冰棺。被封印的人们纷纷苏醒,其中包括沈明玥本该死去的父亲!
冰渊开始剧烈摇晃,少年狞笑着启动最后机关,无数冰锥从天而降。沈明玥在混乱中抓住小皇子,却见父亲挡在她身前,替她受下致命一击。顾承钧斩断冰链,抱起重伤的沈父,与沈明玥一同朝出口狂奔。
身后传来少年癫狂的大笑:“你们以为逃得掉?等宝藏现世,整个天下都将匍匐在玄影阁脚下!”冰渊彻底崩塌的瞬间,沈明玥回头,看见少年被卷入冰缝,手中紧握着那枚完整的铜铃,而冰层深处,隐约可见一座闪着金光的神秘宫殿......
第十八章金殿秘辛
雪崩的轰鸣震耳欲聋,沈明玥被顾承钧死死护在怀中,顺着冰坡翻滚而下。怀中的小皇子突然发出清亮的啼哭,奇异的声波竟震开了压顶的冰石,为众人劈开一条生路。待尘埃落定,沈明玥看见父亲染血的手指指向北方——那里,一座悬浮在云海之上的金色宫殿若隐若现,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玄影阁的朱雀图腾。
“那是...玄影阁祖殿...”沈父气若游丝,从怀中掏出半枚刻着星图的玉佩,“集齐三块,方能...”话未说完,便永远闭上了双眼。沈明玥攥着玉佩泣不成声,顾承钧轻轻合上老人的双眼,目光却紧锁着云端金殿:“既然他们想要影之子献祭,就说明宝藏还未开启。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
三日后,京城郊外的破庙里,沈明玥正在为小皇子换药,却听见庙外传来熟悉的哨声。千面修罗竟带着一群黑衣人出现,只是他的左臂齐根而断,缠着渗血的布条。“沈三小姐,做笔交易如何?”少年抛来一卷羊皮地图,“我知道进入祖殿的密道,而你,要保护我的弟弟。”
原来,少年本名楚离,是先帝与一名西域舞姬所生的私生子。他怀中夭折的孩子,是为了混淆视听的替身。“真正的影之子只有一个,就是他。”楚离指向小皇子,眼中第一次露出温柔,“我不想让他重蹈我的覆辙。”
顾承钧长剑出鞘抵住他咽喉:“如何信你?”
“就凭这个。”楚离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烙着与沈明玥父亲相同的星图印记,“当年先帝为了压制玄影阁,秘密培养了‘星夜卫’,我父亲便是初代首领。可惜...被当今圣上背叛了。”
密道入口藏在城西城隍庙的香炉下。当沈明玥将三块玉佩嵌入石壁时,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条布满机关的青铜甬道。箭矢、毒烟、流沙接踵而至,楚离凭借对玄影阁秘术的了解,与顾承钧配合破解机关。行至中途,甬道尽头传来铁链拖拽声,无数冰傀破土而出,为首的竟是戴着东宫冠冕的太子!
“他被炼成了冰傀王...”楚离脸色骤变,“只有毁掉他胸前的玄铁心脏,才能停止这场杀戮!”顾承钧挥剑冲向太子,沈明玥则护着小皇子寻找破绽。千钧一发之际,小皇子突然伸手抓住太子胸前的玄铁,奇异的光芒迸发,所有冰傀轰然倒地。
金殿的大门在光芒中缓缓开启,殿内堆满了历代帝王的秘宝,但最中央的玉台上,放着一本散发幽光的古籍——《玄影真解》。楚离正要上前,地面突然裂开,当今圣上的身影从血池中升起,他的皮肤布满蛇鳞,手中握着滴血的祭刀:“谁都别想阻止影之子的献祭!”
第十九章血祭终章
殿内烛火骤然熄灭,唯有圣上周身缠绕的幽蓝蛇鳞泛着冷光。他手中祭刀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玄影真解》上,古籍瞬间展开,显现出血色星图——正是与沈父、楚离胸口相同的印记。小皇子突然剧烈啼哭,身上腾起金色光晕,与星图产生共鸣。
“把孩子交出来!”圣上的声音混着蛇信吐息,“只有献祭影之子,才能解开玄影阁千年诅咒,让朕成为真正的‘龙首’!”他身后血池翻涌,无数玄影阁死士破水而出,手中兵器凝结着冰霜。
顾承钧挥剑挡在沈明玥身前,剑锋却在触及死士瞬间结满冰花。楚离突然扯开衣襟,将胸口星图对准古籍:“当年先帝早就料到会有这天!星夜卫的使命,就是阻止玄影阁的血祭!”他的皮肤开始龟裂,渗出金色血液,竟是以命催动星图封印。
沈明玥趁机甩出银针,直取圣上咽喉。却见对方脖颈扭动,化作蛇形躲开,祭刀转而刺向小皇子。千钧一发之际,顾承钧猛地扑上前,刀刃穿透他的右肩。“快走!去毁掉《玄影真解》!”他咬着牙将沈明玥推向玉台。
玉台上的古籍突然爆发出强光,小皇子的金色光晕与之交融,形成巨大的结界。圣上疯狂大笑,将自己的鲜血全部注入古籍:“晚了!千年诅咒即将解开,整个天下都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楚离不知何时闪到他身后,手中匕首刺入其心脏。
“你......”圣上难以置信地转头,却见楚离胸口的星图已经黯淡,生命正在迅速流逝。“这是...星夜卫最后的反击。”楚离咳着血,将半枚玉佩塞给沈明玥,“带孩子走......”他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星图。
《玄影真解》开始燃烧,整个金殿剧烈震动。沈明玥抱紧小皇子,与顾承钧朝着出口狂奔。身后传来圣上不甘的怒吼,以及玄影阁祖殿崩塌的轰鸣。当他们冲出密道时,正看见朝阳刺破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京城大地。
三日后,新皇登基大典。褪去龙袍的小皇子在沈明玥怀中咯咯直笑,顾承钧站在阶下,右肩缠着绷带却身姿挺拔。新皇下旨昭告天下,玄影阁之乱彻底平定,同时追封沈父、楚离等人为护国忠良。
当夜,沈明玥与顾承钧并肩站在宫墙之上。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待一切安定,我们回江南吧。”沈明玥望着他,月光洒在两人身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这场裹挟着阴谋与鲜血的争斗终于落幕,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