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侠侣(沈昭章节)全文免费_(沈昭章节)白鹿侠侣后续阅读(沈昭章节)
1青崖夜影
暮色四合时,青崖镇的炊烟正裹着松木香袅袅升起。苏棠将最后一捆柴火码进灶房,粗布围裙上还沾着午后浆洗的皂角香。她今年二十又三,自记事起就在镇西的寡妇门前帮工,白日里洗衣做饭,晚间替东家的小儿女温书。
梆子声敲过二更,苏棠刚吹灭油灯,忽听得窗外传来细碎响动。她屏息推开窗棂,月光下,一道黑影正伏在院墙上。那人着一袭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泛着冷光,背上箭囊却插着半截折断的竹枝——正是白日里她在溪边救起的那个重伤男子。
三日前,苏棠在浣衣时发现了倒在芦苇丛中的他。男子右胸中箭,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显然是淬了毒。她将人拖回柴房,用祖传的金疮药和艾草为他疗伤,却始终没能问出对方来历。此刻见他深夜欲走,苏棠抄起墙角的竹扫帚就追了出去。
"站住!"她举着扫帚拦住去路,"伤还没好就想跑,是嫌命太长?"
男子转身时,月光正好照亮他苍白的脸。他约莫三十上下,剑眉星目,左颊有道细长的疤痕,却更添几分冷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我..."他话音未落,突然捂住胸口,喉头溢出一口黑血。
苏棠叹了口气,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别逞强了,跟我回去。"
柴房里,苏棠重新点燃油灯,就着月光替他换药。男子看着她熟练的手法,终于开口:"姑娘这医术..."
"我爹生前是个游方郎中。"苏棠低头擦拭伤口,"八岁那年,他在给山匪治伤时被灭口,只给我留下半本医书和这金疮药的方子。"
男子沉默良久,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龙纹的玉佩:"我叫沈昭,隶属天机阁。此番追查叛徒时中了毒,若姑娘肯相助,日后定当报答。"
2白鹿惊变
此后半月,苏棠每日悉心照料。沈昭的伤势渐渐好转,也开始教她一些防身的招式。两人常在月下对练,沈昭的剑法凌厉如电,苏棠的竹扫帚却使得灵巧多变。
这日清晨,苏棠正在劈柴,忽听得镇外传来马蹄声。八匹快马扬尘而来,为首之人身着月白长衫,手持折扇,腰间挂着与沈昭同款的龙纹玉佩。
"沈昭,你逃不掉了。"那人冷笑,"私吞门派机密,勾结外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昭将苏棠护在身后,剑已出鞘:"宋青崖,当年是你害死阁主,如今还要栽赃于我?"
宋青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呈扇形包围上来。苏棠握紧竹扫帚,手心全是冷汗。就在这时,沈昭突然将一枚药丸塞进她口中:"含住,别咽。"
战斗一触即发。沈昭的剑如游龙,转眼间已放倒三人,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落了下风。苏棠心急如焚,忽觉口中药丸化作暖流,四肢百骸充满力量。她抄起扫帚冲入战团,竹枝扫过之处,竟带起凌厉的劲风。
宋青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想不到区区村姑,竟也有这般身手。"他甩出袖中软剑,直取苏棠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沈昭飞身挡在她面前,左肩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走!"沈昭拉着她跃上屋顶,在瓦片间飞掠。身后追兵紧追不舍,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两人逃至悬崖边,已是退无可退。
宋青崖率众围拢过来:"沈昭,把东西交出来,我可留你全尸。"
沈昭却突然笑了,他将怀中的锦盒抛向悬崖:"想要,自己去捡吧!"说完拉着苏棠纵身跃下。
3断桥惊魂
崖风呼啸,苏棠紧闭双眼,只觉腰间一紧,沈昭已用绳索将两人系在一起。他们顺着陡峭的崖壁缓缓下降,终于落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
洞内漆黑一片,沈昭摸索着点燃随身火折子。火光中,苏棠这才看清洞壁上刻着的古老文字和图画——竟是失传已久的《太素真经》。
"这就是宋青崖想要的东西。"沈昭抚过石壁,"当年阁主临终前将我派来守护此处,却不料被宋青崖勾结外敌截杀。"他转头看向苏棠,目光温柔,"多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撑不到现在。"
苏棠的脸微微发烫,正欲说话,洞外突然传来异响。沈昭立刻吹灭火折子,将她护在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借着月光,苏棠看见宋青崖带着人举着火把搜寻而来。
沈昭握紧剑,低声道:"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
"不行!"苏棠打断他,"要走一起走。"她从怀中掏出剩余的金疮药,"先把伤口包扎好。"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出洞,沿着山间小道疾行。身后追兵的火把如点点鬼火,在夜色中忽明忽暗。行至一处断崖,沈昭突然停住脚步——前方无路,唯有一条独木桥横跨深涧。
"你先走。"沈昭将她推向独木桥,自己则转身迎敌。月光下,他的身影单薄却坚定,剑锋在夜色中划出冷冽的弧光。
苏棠咬牙踏上独木桥,竹扫帚紧紧握在手中。行至桥中,忽听得身后传来闷哼声。她回头望去,只见沈昭左肩又添新伤,却仍在苦苦支撑。
"接着!"苏棠解下腰间的长绳,奋力抛向沈昭。沈昭会意,将绳索系在腰间,借着苏棠的拉力跃上独木桥。两人背对背,抵御着四面八方的攻击。
宋青崖见状,冷笑一声:"垂死挣扎。"他抬手示意,两名黑衣人突然射出带钩的铁链,缠住了独木桥。只听"咔嚓"一声,木桥断裂,众人一同坠入深涧。
4秘境奇缘
不知过了多久,苏棠在剧痛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松软的草地上,身旁是昏迷不醒的沈昭。四周白雾缭绕,隐约可见远处有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宛如仙境。
"你醒了。"虚弱的声音传来。沈昭已转醒,正用布条包扎伤口,"我们运气不错,掉在这谷底的软草堆上。"
苏棠挣扎着坐起,这才发现两人的衣物都被瀑布溅起的水花打湿。环顾四周,谷底生长着许多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这地方..."她起身查看,"似乎有不少珍贵药材。"
沈昭点头:"先找个地方落脚,养好伤再说。"
他们在瀑布后的山洞里安了家。白天,苏棠采药制药,沈昭则研究洞壁上的《太素真经》;夜晚,两人便在月光下对练,探讨武学。沈昭惊讶地发现,苏棠对《太素真经》的领悟力极高,往往一点就通。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感情也在朝夕相处中悄然变化。沈昭会在清晨为苏棠摘来带着露水的野果,苏棠则在夜晚为沈昭温好祛寒的药汤。有时他们会并肩坐在瀑布前,看月光在水面上跳跃,听虫鸣蛙叫。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这日,苏棠在采药时,发现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脚印。她心头一紧,连忙返回山洞。
"沈昭,有人来了。"她气喘吁吁地说。
沈昭神色凝重,将《太素真经》的拓本收好:"看来宋青崖还是找到了这里。"他握紧剑,"一会儿你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
"不!"苏棠拦住他,"我们一起面对。"她举起手中的竹扫帚,"这段日子的苦练,也该试试身手了。"
5毒影迷踪
两人在山洞外设下机关,静待敌人到来。日落时分,宋青崖带着一群黑衣人出现在谷底。他们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沈昭,快出来受死!"宋青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沈昭与苏棠对视一眼,同时发动攻击。沈昭的剑招大开大合,苏棠的扫帚则专攻敌人下盘,两人配合默契,竟将敌人打得节节败退。
激战中,苏棠突然瞥见一名黑衣人正悄悄绕到沈昭身后,手中淬毒的暗器已经出手。她想也没想,飞身挡在沈昭面前。暗器擦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青紫的伤痕。
"苏棠!"沈昭红了眼,剑招愈发凌厉。他以一敌众,终于将敌人逼退。但宋青崖却趁乱逃走,临走前抛下狠话:"你们逃不掉的!"
苏棠的伤口很快肿了起来,毒素顺着经脉蔓延。沈昭翻遍医书,却找不到解毒的法子。看着苏棠日渐苍白的脸,他心急如焚。
"别担心。"苏棠强撑着微笑,"或许谷底就有解药。"
两人开始在谷底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山涧旁,他们发现了一种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与医书上记载的解毒仙草极为相似。
沈昭小心地采下仙草,熬成药汤。苏棠服下后,昏睡了整整三天。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沈昭守在床边,眼中布满血丝。
"你醒了!"沈昭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
苏棠点点头:"好多了。"她望着沈昭疲惫的脸,心中一阵温暖,"谢谢你。"
沈昭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该说谢谢的是我。若不是你,我早已命丧黄泉。"
6神鹿守护
经过这次危机,两人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决定离开谷底,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宋青崖带着大批人马封锁了出路。
"沈昭,交出《太素真经》,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宋青崖站在高处,得意地说。
沈昭将苏棠护在身后,剑指宋青崖:"做梦!"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沈昭与苏棠背靠背,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沈昭的剑法出神入化,苏棠的扫帚也使得虎虎生风。但敌人实在太多,两人渐渐体力不支。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鸣叫。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巨鹿踏云而来,鹿角间缠绕着金色的光芒。
白鹿落在沈昭身旁,低头轻蹭他的手臂,眼神温柔。沈昭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听懂白鹿的话。
"我乃青崖山守护灵兽,在此等候有缘人已久。"白鹿开口道,"《太素真经》本就是上古仙人留给世间的瑰宝,不应被心怀不轨之人觊觎。"
白鹿周身光芒大盛,金色的能量波向四周扩散。宋青崖等人在光芒中痛苦挣扎,手中的武器纷纷落地。白鹿转头看向沈昭和苏棠:"你们二人心地纯善,又有侠义之心,可愿继承《太素真经》,守护世间安宁?"
沈昭和苏棠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白鹿将鹿角上的金光注入他们体内,顿时,两人只觉经脉中涌动着无穷的力量。
宋青崖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沈昭抬手射出一道剑气,将他击倒在地。白鹿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沈昭的剑中。
危机解除后,沈昭和苏棠将《太素真经》拓本散布天下,让真正有心之人得以研习。他们在青崖镇开了一家医馆,白天悬壶济世,夜晚钻研武学。每当月圆之夜,便能看见一道白影在屋顶掠过,那是白鹿在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多年后,江湖上流传着一对侠侣的传说。他们医术高超,救死扶伤;他们武功盖世,行侠仗义。有人说曾在青崖山见过他们,身边跟着一只通人性的白鹿,如同神仙眷侣。而关于《太素真经》的故事,也成为了江湖中最动人的传说之一。
7青崖医侠
青崖医馆的铜铃叮咚作响时,沈昭正替老樵夫敷着专治风湿的草药膏。门外突然跌撞闯入个灰衣少年,怀里紧紧抱着个面色青紫的孩童,衣襟上还沾着大片血迹:“大夫!求您救救我弟弟,他被‘血手帮’的人喂了断魂散!”
苏棠闻言快步从后堂转出,指尖已沾好银针。她凝神细查孩童脉象,眉头越皱越紧:“这毒中混着西域的噬心藤,寻常解法只会加速毒发。”沈昭将医馆门重重阖上,抽出暗藏在柜台下的长剑:“血手帮半年前就销声匿迹,怎会突然在青崖镇附近出现?”
夜色如墨时,两人循着蛛丝马迹摸到三十里外的破庙。庙内烛火摇曳,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青铜鼎炼制毒物,鼎中翻滚的墨绿色汁液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为首之人赫然是宋青崖的贴身侍卫,此刻他脸上多了道狰狞伤疤,正将活人血滴入鼎中。
“果然是你们。”沈昭剑指鼎炉,龙纹玉佩在月光下泛起冷芒,“用活人炼毒,当真丧心病狂!”话音未落,黑衣人已如鬼魅般扑来,手中弯刀淬着蓝汪汪的毒。苏棠甩出浸过解药的软鞭,鞭梢卷住最近一人的手腕,借力腾空时竹扫帚扫出漫天药粉——那是她用谷底仙草研制的迷魂散。
激战正酣,青铜鼎突然炸裂,墨绿色毒雾冲天而起。沈昭挥剑劈开毒雾,却见鼎底刻着与《太素真经》同源的古老符文。苏棠见状脸色骤变:“他们在炼制‘熵毒’,这是能扰乱经脉运转的禁术!”
此时庙外传来马蹄声,竟是血手帮倾巢而出。沈昭将苏棠护在身后,长剑突然泛起白鹿虚影。当年融入剑中的灵兽之力在此刻爆发,剑气所过之处,毒雾消散,黑衣人纷纷倒地。但对方人数太多,渐渐将两人逼至悬崖边。
千钧一发之际,青崖山方向传来清越鹿鸣。只见一道白光掠过夜空,白鹿踏云而来,鹿角间金光化作结界,将血手帮众人困在其中。沈昭与苏棠趁机跃上鹿背,白鹿载着他们直入云霄,月光洒在三人身上,恍若仙人临世。
经此一役,沈昭与苏棠意识到血手帮背后定有更大阴谋。他们循着鼎底符文线索,来到江南第一大帮“凌霄阁”。阁中正在举办武林大会,各路豪杰云集。苏棠扮作医女混入后厨,却在食材中发现微量噬心藤粉末。
“有人要对武林人士下毒!”她刚想通知沈昭,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冷笑。透过窗纸缝隙,宋青崖正与凌霄阁主举杯对饮,桌上摆着的正是装着熵毒的玉瓶。原来凌霄阁主觊觎《太素真经》已久,与宋青崖勾结,妄图在武林大会上用毒控制群雄。
沈昭得知消息后,连夜潜入凌霄阁密室。密室中摆满了用活人做实验的铜人,墙上挂着半卷残破的《太素真经》——正是当年被宋青崖抢走的那部分。两人正要摧毁毒源,却触发机关,无数淬毒箭矢破空而来。
危急时刻,白鹿虚影再次显现,金色光芒织成盾牌挡下箭矢。沈昭与苏棠趁机杀向武林大会会场。此时众人已开始出现中毒症状,会场一片混乱。宋青崖狞笑着举起玉瓶,将熵毒尽数洒向空中。
“住手!”沈昭长剑出鞘,剑气与苏棠的药粉交织成网,将毒雾截住。白鹿从剑中实体化,鹿角间的金光化作锁链,缠住宋青崖与凌霄阁主。苏棠甩出特制的解毒香囊,香气随风飘散,中毒之人纷纷苏醒。
凌霄阁阴谋败露,宋青崖被众人围攻。他见势不妙,竟想服毒自尽。沈昭抢先一步点住他的穴道:“你以为死就能一了百了?血手帮的恶行、被你害死的无辜之人,都要你亲口交代!”
这场风波过后,沈昭与苏棠声名远扬。但他们并未留恋江湖虚名,而是回到青崖镇继续行医。不过如今的青崖医馆多了个规矩:凡遇身负重伤的江湖人,无论正邪,一概救治。
每当夜幕降临,总有人看见一道白影在青崖山上空盘旋。那是白鹿在守护这片土地,而沈昭与苏棠的故事,也在江湖人口中代代相传,成为了比《太素真经》更珍贵的传说。
8杏林烽火录
深秋的细雨裹着血腥味浸透青崖镇的青石板,沈昭擦拭药锄的动作陡然凝滞。二十七个黑衣人的尸体横陈在医馆前庭,伤口处凝结的紫黑血痂呈现诡异的龟裂纹——正是半年前血手帮残留余孽所用的淬毒暗器。苏棠握着染血的扫帚蹲在尸体旁,指尖沾起的毒粉竟在雨中腾起蓝莹莹的磷火。
"北边三州爆发瘟疫,流民南下时遭人截杀。"信使浑身浴血地撞开医馆大门,怀中竹筒里滚出的密信写着歪歪扭扭的血字,"瘟疫源头...是有人往水井里投了西域巫蛊。"
沈昭的龙纹玉佩突然发烫,他扯开衣襟,心口处与白鹿共生的金色纹路正发出警示的微光。窗外,青崖山方向传来鹿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悲怆。三日后,当他们踏上北行之路时,医馆门前已排满求药的百姓,有人捧着家里仅存的糙米,有人递上祖传的玉佩,只为换一剂能救命的汤药。
越往北走,景象越触目惊心。官道两侧的流民窟里,染病者的皮肤泛起青灰,咳出的痰液中竟蠕动着细小的蛊虫。苏棠将随身携带的百草香囊分发给众人,沈昭则在破庙里架起大锅熬煮汤药。可药材很快见底,而更可怕的是,沿途的药铺都被神秘人高价买断了所有解毒药材。
"去药王谷。"沈昭在地图上重重画下标记,"我曾听闻谷中藏着能解百毒的’回春藤’。"然而当他们抵达时,却发现谷口布满机关,守关的竟是昔日药王谷弃徒组成的"毒医盟"。为首的红衣女子甩出九节鞭,鞭梢缠绕着的不是寻常兵器,而是活生生的剧毒蜈蚣。
"想要药材?拿《太素真经》来换!"红衣女子冷笑,"如今江湖大乱,宋青崖余党四处散播巫蛊,唯有真经里的古法炼丹术能制解药。"苏棠注意到她耳后隐约可见的蛇形刺青——那是南疆巫教的标志。
激战在药田展开。沈昭的剑与白鹿虚影配合,斩断阻挡去路的毒藤;苏棠则将自制的驱蛊符掷向蜈蚣,符纸遇毒瞬间化作漫天萤火。当他们冲破防线进入谷中,却发现传说中的回春藤早已被连根拔起,只留下满地焦黑的藤蔓残骸。
"晚了一步。"红衣女子现身崖顶,手中举着正在燃烧的真经残页,"宋青崖的’幽冥教’已在泰山之巅开炉炼丹,用的正是万余百姓的生魂。"她突然将燃烧的残页掷向药田,刹那间,整片药田燃起幽绿的毒火,无数蛰伏的毒虫倾巢而出。
沈昭将苏棠护在怀中,白鹿虚影化作金色光罩抵御毒火。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熟悉的鹿鸣,竟是青崖山的白鹿带着满山灵兽赶来。狼群撕咬毒虫,仙鹤扇动翅膀扑灭毒火,而白鹿鹿角间的金光凝聚成箭矢,直指红衣女子。
"原来你也在等这一刻。"红衣女子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纵身跃下悬崖。沈昭接住她坠落时抛出的玉牌,上面刻着北斗七星的纹样,第七颗星处赫然写着"幽冥"二字。
泰山脚下,流民已聚集成十万之众。沈昭与苏棠在临时搭建的医棚里日夜不休地救治病人,同时派人四处收集零星药材。当他们终于拼凑出炼丹所需的最后一味药时,却得知幽冥教已在山顶设下"生魂大阵",要用黎明时分的第一缕阳光炼化百姓精魄。
子夜,沈昭与苏棠带着灵兽群摸上泰山。山道上布满机关,每走一步都可能触发毒烟或暗箭。苏棠凭借对《太素真经》的领悟,在岩壁上发现隐藏的星图线索,引导众人破解机关。当他们接近山顶时,晨雾中传来阴森的chanting,万余百姓被铁链锁在巨大的丹炉四周,面容枯槁却双目赤红。
"沈昭!"丹炉后传来宋青崖癫狂的笑声,他的面容已扭曲变形,半张脸爬满青色纹路,"看到了吗?这生魂大阵炼出的’九转还魂丹’,能让人起死回生,也能瞬间致人死地!"他抬手一挥,丹炉喷出的火焰中竟夹杂着无数凄厉的人脸。
白鹿发出愤怒的长鸣,鹿角金光暴涨。沈昭与苏棠默契配合,一个以剑破阵,一个撒出特制的安神香。但大阵的力量远超想象,每摧毁一处阵眼,就有更多百姓被拖入丹炉。关键时刻,苏棠突然想起《太素真经》中"以生克死"的记载,她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随身的竹扫帚上。
"昭哥,护住我!"苏棠念动真经口诀,扫帚化作万千竹枝,每根竹枝都缠绕着生机盎然的藤蔓。藤蔓如活物般钻入丹炉,与幽冥教的邪力展开殊死搏斗。沈昭挥剑斩断束缚百姓的铁链,白鹿则用鹿角间的金光净化中毒者的经脉。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丹炉轰然炸裂。宋青崖在爆炸中灰飞烟灭,而苏棠耗尽体力昏迷过去。沈昭抱着她在流民的欢呼声中走下泰山,怀中的玉牌突然发出微光——北斗七星的纹样全部亮起,指向更遥远的西域方向。
此后三年,江湖上流传着"白衣悬壶,白鹿济世"的传说。沈昭与苏棠带着灵兽群走遍大江南北,建医馆、种药田,所到之处瘟疫退散。而每当夜色深沉,总有人看见白鹿驮着两人掠过星空,他们的下一站,永远是最需要救治的地方。
9洛阳绮梦劫
暮春的洛阳城飘着杨花雪,沈昭握着药箱穿行在朱雀大街时,忽被一阵琵琶声勾住了脚步。声音来自"醉仙楼"三楼的雕花窗棂,七弦玉轸间流淌的《霓裳羽衣》竟暗藏九转回阳的内力波动。他仰头望去,只见绯色纱幔后隐约立着个纤细身影,腕间金铃随着指法轻颤,洒落一串清越声响。
"这位郎君可是寻医问诊?"药香混着龙脑香袭来,苏棠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中竹篮装满新采的艾草。沈昭刚要开口,醉仙楼方向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一抹绯色身影破窗而出,怀中紧抱着紫檀木琵琶。七八个黑衣杀手御剑追来,剑锋上凝结的霜花竟在半空凝成骷髅图案。
绯衣女子落地时身形不稳,沈昭本能地甩出剑穗缠住她的手腕。触到肌肤的刹那,他瞳孔骤缩——女子腕间赫然缠着与宋青崖玉牌同纹的北斗七星银链,第七颗星处同样刻着"幽冥"二字。
"公子救命!"女子将琵琶塞进他怀中,转身迎向杀手,金铃骤响间,琵琶弦化作银丝割裂空气。苏棠见状立即掷出驱邪符,符纸遇骷髅剑气竟燃起青色火焰。混战中,沈昭发现杀手们的剑招与药王谷毒医盟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他们攻击时总会刻意避开女子的要害。
当白鹿虚影冲散最后一波追兵,绯衣女子已力竭晕倒。她怀中掉出半块刻着牡丹纹的玉佩,背面用西域文字写着"千机阁密令"。苏棠拾起玉佩时,指尖传来细微的机括转动声,玉身竟裂开夹层,露出一张描绘着西域冰窟的羊皮地图。
"她中的是噬心蛊。"沈昭掀开女子衣袖,腕间暗红蛊纹正顺着经脉游走,"唯有千机阁失传的’九转续命丹’可解。"苏棠盯着地图上的标记,突然想起曾在《太素真经》残卷中见过相似的冰川图腾——那是记载着上古巫医秘术的禁忌之地。
醉仙楼的老鸨证实,绯衣女子名叫任瑶,是新来的头牌歌姬,三日前突然被神秘人重金包下厢房。沈昭将任瑶安置在客栈,夜半为她施针驱蛊时,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波流转间尽是迷离:"公子的掌心好暖...可比千机阁的寒冰床舒服多了..."
窗外传来苏棠打翻药碗的脆响。沈昭回头时,只看见竹帘晃动,药香中混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梅味。他正要追出去,任瑶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中竟裹着半枚刻着幽冥教徽的青铜钥匙。
"别信...冰窟里的..."任瑶话未说完,窗外飞进数枚透骨钉。沈昭挥剑格挡时,余光瞥见街角闪过熟悉的红衣——正是药王谷的毒医盟首领。当他再转身,任瑶已不见踪影,枕边只留着半幅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莲心处用金线绣着"昭"字。
苏棠归来时,竹篮里多了包洛阳特产的蜜饯青梅。她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酸梅味混着药气弥漫开来:"千机阁的冰窟在昆仑之巅,路上要经过幽冥教的地盘。"她突然凑近,指尖沾着驱蛊药抹在沈昭颈侧,"这位沈公子,可别忘了自己是有’药引’的人。"
三日后,两人带着白鹿踏上西行之路。洛阳城头,任瑶倚着朱栏轻抚琵琶,腕间银链与沈昭怀中的青铜钥匙同时泛起微光。她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琵琶弦上跃出的音符,竟与幽冥教的招魂曲异曲同工。
10沙海情澜
驼铃声在戈壁滩上拉出悠长的尾音,苏棠将最后半壶水递给沈昭,目光却狠狠剜向不远处骑着白骆驼的任瑶。那女子不知何时换上了西域风情的纱丽,银铃脚链随着骆驼颠簸轻响,正娇笑着抛来一串风干的葡萄:"沈公子尝尝,这可是我特地从楼兰商队讨来的。"
沈昭接过葡萄时,苏棠突然将药箱重重甩在沙地上,箱中药瓶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前面三十里有片胡杨林,"她盯着地图咬牙道,"若是赶在日落前到不了,今晚就得在流沙区过夜。"话音未落,任瑶已策马靠近,绯色裙摆扫过苏棠手背,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暮色四合时,三人终于抵达胡杨林。沈昭刚要生火,任瑶突然踉跄着扶住他的胳膊:"沈公子,我的噬心蛊又发作了..."她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指尖悄悄勾住沈昭的衣袖。苏棠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银针扎向任瑶的曲池穴:"见效最快的法子是放血驱毒,姑娘可敢?"
夜深人静,沈昭守在篝火旁研磨草药。任瑶披着薄毯挨着他坐下,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公子可知千机阁的寒冰床?"她轻轻拨弄发丝,"若不是为了寻找破解噬心蛊的方法,我何苦..."话未说完,不远处传来重物倒地声。两人转头,只见苏棠裹着粗布毯子,却将自己和衣埋进沙堆里,只露出倔强的后脑勺。
第二日穿越流沙区时,危机骤至。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无数沙虫破土而出,虫壳泛着诡异的幽蓝。沈昭挥剑劈开虫群,白鹿虚影腾空而起震慑虫潮。任瑶的琵琶弦化作银丝绞杀沙虫,却在关键时刻被三只巨虫缠住手臂。
"沈公子救我!"任瑶惊呼着坠入沙坑。沈昭几乎本能地跃下,挥剑斩断虫须将她托起。上方突然传来苏棠的厉喝:"小心头顶!"沈昭抬头,只见最大的沙虫王张开血盆大口俯冲而下。千钧一发之际,苏棠甩出浸满药汁的长鞭缠住虫王,却被巨大的冲力拖得踉跄。
沈昭将任瑶抛向白鹿,转身接住苏棠。两人在沙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下,苏棠的额头擦破了皮,眼中却闪着怒火:"就这么急着英雄救美?"她猛地推开沈昭,重新投入战斗,鞭梢所指之处,沙虫触须纷纷溃烂。
入夜扎营时,任瑶捧着渗血的手腕靠近沈昭:"公子的药膏...可否借我一用?"苏棠突然将整罐药膏拍在她手上:"用吧,用完我再熬。"她转头望向沈昭,目光如炬:"沈昭,明日你和她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
沈昭抓住她的手腕:"胡闹!幽冥教的眼线已经发现我们,分开只会..."他的话被任瑶的轻咳打断。那女子倚着骆驼,脸色苍白如纸:"都是我不好,拖累二位了。"她取出半块牡丹玉佩,"其实千机阁的冰窟另有入口,若二位愿意带我同行,我愿..."
"不必!"苏棠甩开沈昭的手,"有这闲工夫讨好别人,不如多准备些驱虫药!"她转身钻进帐篷,重重摔上布帘,惊起栖息在胡杨上的夜枭。沈昭望着摇曳的火光,第一次觉得这沙漠的夜风,竟比青崖山的冬雪还要刺骨。
11蜃楼迷踪
子夜的沙漠突然响起铜铃般的异响,沈昭猛地睁开眼,只见沙地上泛起细密涟漪,如同被无形大手搅动的湖水。任瑶翻身坐起,琵琶弦自动震颤发出警示音,苏棠已握紧淬了雄黄的竹鞭,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是沙蜃!”沈昭话音未落,远处地平线骤然升起一座琉璃城池。城池上空漂浮着倒悬的莲花,城门口立着身披银甲的武士,他们的面容竟与幽冥教杀手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城池每移动一寸,地面就会浮现北斗七星的纹样,第七颗星的位置恰好对着任瑶腕间的银链。
白鹿突然发出不安的嘶鸣,鹿角间的金光被某种力量压制得黯淡无光。苏棠的药囊无风自动,驱虫粉洒落在沙地上竟燃起幽蓝火焰。“这些幻象在吞噬阳气!”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用朱砂绘制的镇邪符,“必须在天亮前找到蜃眼。”
话音未落,城池中射出万千道银丝,每一根都裹着幽冥教的噬魂咒。沈昭挥剑格挡,剑锋却如斩入泥潭,力量被尽数消解。任瑶突然摘下琵琶上的玉轸,玉轸化作银针没入沙地:“蜃楼怕水,胡杨林深处有暗河!”
三人循着银针指引狂奔,身后的琉璃城池不断扩张,武士们的盔甲缝隙中钻出黑色藤蔓,藤蔓末端结着的果实竟长着人脸。苏棠甩出竹鞭缠住藤蔓,鞭梢的药汁腐蚀出阵阵白烟,却听见果实发出苏棠自己的声音:“沈昭心里根本没有你,何苦...”
“住口!”苏棠怒喝一声,竹鞭暴涨三丈,将果实尽数抽碎。沈昭趁机跃上沙丘,长剑刺入沙地深处。地下传来沉闷的嘶吼,整片沙漠开始剧烈震动,琉璃城池如海市蜃楼般破碎,露出深处盘踞的巨物——那是只足有十丈长的透明巨虫,七颗复眼正对应着北斗七星的方位。
巨虫张开布满利齿的口器,喷出的黑雾中浮现出三人最恐惧的场景:沈昭看到苏棠与任瑶被幽冥教教主擒住,苏棠则看见沈昭坠入寒冰万丈的千机阁冰窟,而任瑶眼前出现的,是自己被无数条噬心蛊虫啃噬的画面。
“闭眼!”沈昭的龙纹玉佩爆发出强光,白鹿虚影冲破压制腾空而起,鹿角间的金光化作锁链缠住巨虫。苏棠将整包自制的爆炎粉撒向空中,火光中,她瞥见任瑶的眼神闪过一丝诡异的冷静——那女子竟主动迎向黑雾,琵琶弦化作银网罩住巨虫的复眼。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巨虫轰然倒地。任瑶却被气浪掀飞,沈昭想也不想地扑过去将她护住。苏棠握着竹鞭的手微微发抖,看着沈昭沾满沙尘的后背,突然转身走向胡杨林。晨光刺破云层时,她在暗河边发现了奇怪的痕迹——有人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半朵并蒂莲,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明日卯时,城西枯井。
12幽墟惊变
卯时三刻,残月尚未隐去。城西枯井旁的沙地上,半朵并蒂莲的痕迹被夜风抚平,只留下苏棠刻意留下的艾草标记。沈昭握着罗盘的手指节发白,指针在"幽冥"二字上疯狂震颤,而任瑶正用银簪敲击井壁,每一声脆响都在地下激起空洞的回音。
"找到了。"任瑶突然用力按压井壁某处凸起的玄武浮雕,青石砖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井口的辘轳竟化作旋转阶梯,垂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沈昭点燃火把率先踏入,石壁上的鲛人油烛盏次第亮起,照亮了通道两侧的壁画——画中头戴冰晶冠冕的人手持北斗玉衡,脚下踏着万千白骨堆砌的祭坛。
"这是千机阁初代阁主。"任瑶轻抚壁画,银链与画中玉衡纹样产生共鸣,"传说他用活人魂魄铸就’永夜冰棺’,能将时间冻结在最完美的时刻。"她话音未落,苏棠已将药囊里的朱砂粉撒向地面,粉末竟在青砖缝隙间蜿蜒成警示符咒。
阶梯尽头是座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雕刻的星图与任瑶腕间银链严丝合缝。当她将银链嵌入凹槽,整座地宫突然震颤起来。门后涌出刺骨寒气,隐约传来锁链拖拽声。沈昭举剑挡在前方,却见数十具冰雕侍卫破冰而出,他们手中的玄铁刀上凝结着幽冥教的符文。
"小心!这些冰雕里封存着活人!"苏棠甩出浸满草药的软鞭缠住冰雕脖颈,鞭梢触及之处,冰霜迅速消融。侍卫们露出惊恐的面容,口中却喷出蓝紫色毒雾。任瑶琵琶弦化作银丝织成屏障,玉轸上的凤凰纹样突然活了过来,将毒雾焚烧殆尽。
地宫深处传来钟摆的滴答声,混着婴儿啼哭般的回响。穿过七重回廊,三人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永夜冰棺"。那是座悬浮在液态汞池上的冰晶巨棺,棺中沉睡着个身着西域华服的少女,面容竟与任瑶有七分相似。棺椁四角立着刻满咒文的冰柱,每根冰柱顶端都镶嵌着北斗星状的宝石。
"她是我的胞姐,千机阁现任阁主。"任瑶突然摘下银链,眼中泛起泪光,"三年前她为压制噬心蛊,自愿进入永夜冰棺。可幽冥教趁虚而入,篡改了冰棺的封印咒文..."她的话被一阵阴笑打断,地宫穹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宋青崖的虚影竟从液态汞池中升起。
"好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虚影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任瑶姑娘不会以为,自己腕间的银链真是千机阁信物?"话音未落,冰棺四周的宝石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棺中少女的面容开始扭曲,化作幽冥教教主的模样。沈昭这才惊觉,所谓永夜冰棺,竟是用来孵化噬心蛊母体的容器!
苏棠迅速将特制的解药撒向汞池,药粉与液态汞接触的瞬间,整个地宫开始崩塌。冰柱断裂的轰鸣声中,沈昭抓住摇摇欲坠的任瑶,苏棠则挥舞竹鞭为他们开路。当白鹿虚影撞开地宫顶部时,三人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地表之下,无数发光的虫卵正顺着地下水脉向中原蔓延,每颗虫卵都印着北斗七星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