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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娇妻:这次我死也不放手最新小说(馨儿柳如烟)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4:00:55 

她跳崖那日,我疯了一样去抓。

却只撕下半幅衣袖。

十年后,我在青楼见到一模一样的脸。

可她,已不认得我。

第一章青楼重逢

失忆娇妻:这次我死也不放手最新小说(馨儿柳如烟)全文阅读

她跳崖那日,我疯了一样去抓。

却只撕下半幅衣袖。

悬崖边的风很大,吹得我睁不开眼。

我跪在崖边,看着那片淡紫色的布料从我指间滑落。

就像她的生命一样,我怎么也抓不住。

十年了。

我依然会在午夜惊醒,满手冷汗。

梦里全是她坠落时最后看我的那一眼。

那眼神里有恨,有痛,还有我读不懂的复杂。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张脸。

直到那天,我踏入醉仙楼。

醉仙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

我不是常客,那日只是陪生意伙伴应酬。

酒过三巡,老鸨神秘兮兮地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

"各位爷,今晚我们醉仙楼的头牌柳姑娘破例献艺。"

丝竹声起,一袭紫衣从二楼翩然而下。

我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

那张脸。

那张我魂牵梦萦了十年的脸。

孙馨儿。

不,老鸨说她叫柳如烟。

可她分明就是馨儿。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唇形,连右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我死死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她轻移莲步,走到厅中央。

"小女子柳如烟,给各位爷请安。"

声音柔媚,与馨儿的清冷截然不同。

但那张脸,我绝不会认错。

我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整张桌子。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宋兄,你这是?"同行的李员外拉住我。

我甩开他的手,几步冲到柳如烟面前。

"馨儿?是你吗?"

她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这位爷认错人了,奴家姓柳,不姓孙。"

我伸手想碰她的脸,却在半空被她躲开。

"爷请自重。"

她的抗拒那么明显,仿佛真的不认识我。

老鸨赶紧过来打圆场。

"宋爷怕是喝多了,柳姑娘才来醉仙楼三个月,怎会是您故人?"

三个月。

时间对不上。

馨儿已经死了十年。

可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抱歉,唐突了姑娘。"

我回到座位,但眼睛始终没离开她。

她开始抚琴,指尖在弦上翻飞。

馨儿也会弹琴,但只会弹《广陵散》。

而柳如烟弹的是《霓裳羽衣曲》,欢快旖旎。

我一口接一口地喝酒,试图说服自己只是相似。

可越看越觉得她就是馨儿。

连她低头时脖颈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表演结束,她起身行礼,准备退场。

我再次冲上去拦住她。

"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蹙眉,刚要拒绝,老鸨却使了个眼色。

"柳姑娘,宋爷是贵客。"

我看出她不情愿,但还是带我去了后院的小亭。

月光下,她的侧脸更像我记忆中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发颤。

"奴家说过了,柳如烟,醉仙楼的姑娘。"

"你认识孙馨儿吗?"

她摇头,眼神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破绽。

"十年前,她从这里跳下去。"

我指向远处的悬崖,声音哽咽。

"那天雨很大,她穿着淡紫色的衣裙..."

柳如烟打断我:"爷,奴家真的不认识您说的人。"

"那你手腕上的胎记怎么解释?"

我抓住她的右手,撩起袖子。

月牙形的红色胎记,和馨儿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抽回手,脸色终于变了。

"这...这只是巧合。"

"世上没有这样的巧合。"

我逼近一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

馨儿也爱用茉莉熏衣。

太多相似点了。

"爷再这样,奴家要喊人了。"

她后退到亭子边缘,警惕地看着我。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好,今晚到此为止。"

我掏出一锭金子放在石桌上。

"明日我还会来。"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她站在月光里,紫衣飘飘,美得不真实。

就像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馨儿时一样。

那是在城南的书画摊前。

她正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

我驻足看了许久,直到她抬头。

"公子也懂书法?"

她的声音如山间清泉,瞬间流进我心里。

"略懂一二。姑娘这笔’之’字,转折处稍显生硬。"

我接过笔,示范了一下。

她认真看着,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多谢公子指点。"

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后来才知道她是孙尚书的独女,闺名馨儿。

我们偷偷相恋两年,直到...

"宋爷,您的马车备好了。"

小厮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最后望了一眼醉仙楼的灯火,登上马车。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

闭上眼就是两张重叠的脸。

馨儿跳崖前的泪眼。

柳如烟陌生的目光。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醉仙楼。

大清早的,青楼还没开始营业。

我塞给守门人一锭银子。

"我找柳如烟。"

"柳姑娘还在歇息..."

"告诉她,宋飞有要事相询。"

我在大厅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终于,柳如烟姗姗来迟。

她换了身素雅的藕荷色衣裙,脂粉未施。

这样看起来更像馨儿了。

"宋爷何必如此执着?"

她在我对面坐下,神色疲惫。

"因为我确定你就是馨儿。"

"我说过不是。"

"那你的胎记怎么解释?你的习惯动作..."

"够了!"

她突然提高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那神情,和馨儿生气时一模一样。

我心跳加速。

"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她别过脸去:"没有。"

"馨儿,我知道是你。十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宋爷!"

她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奴家最后说一次,我是柳如烟,不是您口中的孙馨儿。"

"如果您再这样,我只能请妈妈不让您进门了。"

我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好,我不逼你。"

我放缓语气:"就当你是柳如烟。我能常来看你吗?"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只要宋爷规矩些。"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醉仙楼的常客。

每次去都点柳如烟作陪,但不再提孙馨儿。

我给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她安静地听。

偶尔,我会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熟悉神色。

比如我说到江南的荷花时,她会不自觉地微笑。

馨儿最爱荷花。

还有一次,我故意把茶泼在袖子上。

她立刻掏出一方绣着茉莉的手帕递给我。

馨儿也有同样的习惯。

这些小细节让我更加确信。

但她始终不承认。

直到那天,醉仙楼来了个不速之客。

第二章不速之客

那天我照例去醉仙楼找柳如烟。

刚踏进门槛就听见楼上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接着是柳如烟的惊叫。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撞开她的房门。

一个锦衣男子正抓着她的手腕,桌上茶具碎了一地。

"放开她!"

我一把扯开那人的手,将柳如烟护在身后。

那人踉跄几步,眯眼打量我。

"哟,这不是宋大掌柜吗?"

我这才认出他是兵部侍郎之子赵明德。

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赵公子,请自重。"

我强压怒火,声音冷得像冰。

赵明德嗤笑一声,整了整衣襟。

"宋掌柜好大的威风,不过是个商贾,也敢管本公子的事?"

他转向柳如烟,眼神阴鸷。

"小贱人,装什么清高?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柳如烟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袖。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十年前,馨儿害怕时也会这样拽我的袖子。

"赵公子,"我向前一步,"柳姑娘今日身体不适,还请改日再来。"

赵明德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

他猛地推开我,又要去抓柳如烟。

我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他脸上。

赵明德踉跄着撞到墙上,鼻血直流。

"你...你敢打我?"

他捂着鼻子,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滚。"

我只说了一个字,但眼神里的杀意让他退缩了。

赵明德吐了口血沫,恶狠狠道:"好,很好!宋飞,你给我等着!"

他摔门而去,脚步声咚咚作响。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转身看柳如烟,她还在发抖。

"没事了。"

我想抱她,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

她不是馨儿。

至少现在还不是。

"谢谢宋爷。"

她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我心上。

我注意到她手腕已经被捏出红痕。

"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了。"

她勉强笑了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铜镜里,她的脸苍白如纸。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

"赵明德经常来骚扰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从上个月开始...他非要我作陪,我不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胸口一阵发闷。

"以后他再来,你就让人去宋氏商行找我。"

她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爷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因为你像馨儿"这样的话。

"我...看不惯他欺负人。"

谎话说得自己都心虚。

她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宋爷不必如此。我们这种人,早就习惯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你不是’这种人’。"

我脱口而出。

她诧异地看我。

"在宋爷眼里,我是什么人?"

我语塞。

难道要我说"你是我死去的爱人转世"?

太荒谬了。

"我...我去给你倒杯茶。"

我狼狈地转移话题,起身去拿茶壶。

手抖得厉害,茶水洒了一桌。

柳如烟突然笑了。

"宋爷和十年前一样毛手毛脚呢。"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我也僵在原地。

"你...记得?"

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慌乱。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放下茶壶,逼近她。

"馨儿,别装了。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

"宋爷认错人了!我说过我是柳如烟!"

"那你怎么知道十年前的我是什么样?"

她咬着嘴唇,眼中泛起水光。

"我...我猜的。宋爷现在也经常打翻东西..."

这个解释太牵强。

我正要追问,门外传来老鸨的声音。

"柳姑娘,赵公子带人把咱们楼围了!"

我和柳如烟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窗口。

楼下,十几个家丁手持棍棒,将醉仙楼团团围住。

赵明德站在中间,鼻子里塞着棉花,模样滑稽又狰狞。

"宋飞!给本公子滚出来!"

我握紧拳头。

"我下去解决。"

柳如烟拉住我:"别去!他们人多..."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放心,我有办法。"

下楼时,我摸出随身带的玉佩。

这是当年先皇赐给宋家的信物,一直没舍得用。

今天为了她,值得。

大门外,赵明德见我出来,狞笑道:"宋飞,跪下来磕三个头,本公子就饶了你。"

我冷笑,举起玉佩。

"赵明德,认识这个吗?"

他眯眼看了看,突然脸色大变。

"御...御赐玉佩?你怎么会有..."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震慑。

赵明德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咬牙挥手。

"我们走!"

家丁们面面相觑,跟着他灰溜溜地撤了。

我长舒一口气,转身回楼。

柳如烟站在楼梯口,眼中满是震惊。

"宋爷到底是什么人?"

我苦笑:"一个悔不当初的可怜人罢了。"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谢谢。"

那天晚上,我留在醉仙楼没走。

不是为风月,而是担心赵明德杀回马枪。

柳如烟给我安排了客房。

夜深人静时,我听见隔壁传来啜泣声。

是她在哭。

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站在她门外,手举了又放。

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第二天一早,丫鬟慌慌张张跑来。

"宋爷,柳姑娘不见了!"

我心头一紧:"什么叫不见了?"

"她...她留了封信,人就不见了..."

丫鬟递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勿寻。你我本无缘。"

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

像极了馨儿的笔迹。

我攥着纸条,浑身发冷。

十年前的一幕又在眼前闪现。

悬崖边,馨儿最后看我的那一眼。

和现在如出一辙的决绝。

"找!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我冲出醉仙楼,迎面撞上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

"这位公子,可是在寻人?"

我愣住:"道长如何得知?"

老者捋须微笑:"老道观公子面相,似有前世因果未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请道长指点!"

老者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在我眼前一晃。

"公子所寻之人,此刻正在城东十里亭。"

我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他,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

"前世债,今生偿。公子切记,强求不得..."

我没听完就跳上马车。

"城东十里亭,快!"

马车疾驰,我的心跳得比车轮还快。

馨儿,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十里亭很快到了。

远远地,我看见一抹紫色身影。

是柳如烟。

她站在亭边,望着远处的山峦出神。

我跳下马车,向她跑去。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宋爷怎么..."

"为什么走?"

我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

她别过脸:"我说了,你我本无缘。"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喝龙井?为什么我打翻茶时你会递茉莉手帕?为什么..."

"别说了!"

她捂住耳朵,眼泪夺眶而出。

我抓住她的手腕,露出那个月牙形胎记。

"这个怎么解释?世上没有这样的巧合!"

她挣脱不开,终于崩溃般喊道:

"是!我都记得!记得你如何负我,如何与表妹苟且!记得我跳崖时的绝望!"

这句话像惊雷劈在我头顶。

她记得。

她真的什么都记得。

"馨儿..."

我声音发抖,眼泪模糊了视线。

"十年了,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后悔什么?"

她冷笑,"后悔没早点甩掉我这个累赘?"

"不!那都是误会!我和表妹清清白白!"

"误会?"

她讥讽地勾起嘴角,"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我终于明白她为何恨我。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馨儿,那天你看到的是..."

话未说完,一支箭破空而来。

"小心!"

我本能地扑向她。

箭擦过我的手臂,钉在亭柱上。

远处树林里,赵明德带着人冲出来。

"给我杀了他们!"

我拉起柳如烟就跑。

"马车在那边!"

我们拼命奔跑,身后追兵越来越近。

突然,柳如烟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馨儿!"

我转身去扶她,却见一支箭直射她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我挡在她面前。

箭刺入胸膛的瞬间,我看到她眼中的惊恐。

"不——!"

她的尖叫声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第三章血色重逢

我醒来时,胸口疼得像被烙铁烫过。

眼前是陌生的床帐,鼻端萦绕着浓重的药香。

"宋爷醒了!"

一个小丫鬟惊喜地叫道,匆匆跑出去喊人。

我试着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箭伤。

赵明德那支箭。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里亭,柳如烟,那支射向她的箭...

门帘一掀,柳如烟快步走进来。

她穿着素白的衣裙,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绞在一起。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死不了。"

她眼圈突然红了:"为什么要挡那支箭?"

"本能反应。"

我看着她,轻声道:"就像十年前一样。"

她猛地转身,肩膀微微颤抖。

我知道她又想起了悬崖边那一幕。

那时我也试图抓住她,却只撕下半幅衣袖。

"赵明德呢?"我问。

"被官府抓了。"她背对着我,"他父亲虽然是兵部侍郎,但刺杀朝廷命官是大罪。"

朝廷命官?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虚衔——皇商总管,正五品。

难怪赵明德会被抓。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她终于转过身,眼睛红得像兔子。

"大夫说箭再偏一寸,就..."

她说不下去了。

我伸手想碰她,却在半途无力垂下。

"馨儿..."

"别叫我那个名字!"

她突然激动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我是柳如烟!醉仙楼的柳如烟!不是什么孙馨儿!"

我静静看着她发泄。

等她哭够了,我才轻声问:"那你为什么守着我三天?"

她语塞,别过脸去:"毕竟你是为我受伤..."

"只是这样?"

"..."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有时候...我会梦见一些片段。"

我的心跳加速:"什么片段?"

"一个穿紫衣的女子...站在悬崖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一个男人在喊她的名字..."

我屏住呼吸:"然后呢?"

"然后她就跳下去了。"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每次做这个梦,我都会哭醒。"

我胸口发闷,像压了块大石头。

"那个男人...是我。"

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可能!"

"十年前,孙尚书之女孙馨儿从城东悬崖跳下。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但也许...她被救了。"

她摇头,脸色惨白:"不...我是被卖到醉仙楼的..."

"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之前呢?"

"我...不记得了。"

她痛苦地抱住头,"老鸨说我是被人贩子从南边带来的..."

我强撑着坐起来,牵动伤口也顾不上疼。

"馨儿,听我说。十年前你跳崖后,我派人找了整整一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什么都没找到。"

她突然接话,眼神恍惚,"你在崖底只找到一只绣花鞋..."

我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也愣住了:"我...我不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柳姑娘!快躲起来!赵家的人来闹事了!"

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

柳如烟脸色一变:"赵明德不是被抓了吗?"

"是他爹!赵侍郎带人来了!说要为他儿子讨公道!"

我咬牙撑起身子:"扶我起来。"

"你别动!伤口会裂开!"

柳如烟按住我,转头对小丫鬟说:"去告诉妈妈,我马上来。"

小丫鬟跑出去后,她快速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男装。

"你要做什么?"我问。

"赵侍郎是冲你来的。"

她麻利地换上男装,把长发束起,"我扮成小厮送你从后门走。"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别傻了!"

她突然发火,"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能保护谁?"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十年前,馨儿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天她发现我和表妹在书房...

"快走!"

她扶起我,动作轻柔却坚决。

我们刚出后门,就听见前院传来打砸声。

"去宋氏商行。"我虚弱地说,"找掌柜老周..."

她点头,架着我钻进一条小巷。

我半边身子靠在她肩上,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和馨儿一样的味道。

巷子幽深曲折,她走得很快却很稳。

"你...对这里很熟?"

"这三个月,我把京城所有小路都摸清了。"

她声音平静,"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句话让我心如刀割。

曾经的尚书千金,如今却要记逃生路线...

"到了。"

她在一座大宅前停下,叩响侧门。

门开了条缝,老周的脸露出来。

"老爷!"

他惊呼一声,赶紧把我们让进去。

柳如烟把我扶到榻上,转身就要走。

我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她轻轻挣开:"赵家的人找不到你,很快就会搜到这里。"

"那你更不该回去!"

"醉仙楼还有那么多姐妹..."

她苦笑,"我不能连累她们。"

我死死盯着她:"如果这次你再消失,我会把整个京城翻过来。"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老周给我换了药,又熬了参汤。

"老爷,那位姑娘..."

"派人跟着她,别让她发现。"

我忍着疼吩咐,"再查查醉仙楼这三个月来的底细。"

老周欲言又止:"老爷,那位姑娘...很像孙小姐..."

"她就是馨儿。"

我声音沙哑,"只是...她不记得了。"

或者说,她不愿记得。

当天傍晚,老周带回消息。

赵侍郎大闹醉仙楼,老鸨赔了五百两银子才了事。

"柳姑娘呢?"我急问。

"回楼里了。赵家的人已经撤了。"

我松了口气,又问:"查得怎么样?"

"醉仙楼确实三个月前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几个姑娘,柳姑娘是其中之一。"

老周皱眉,"奇怪的是,之前没人见过这些人贩子。"

"继续查。"

我躺回去,胸口疼得厉害。

不只是箭伤,还有心口那种闷痛。

十年前那天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那天我去孙府找馨儿,却被告知她出门了。

我在书房等她,表妹突然来访。

她脸色苍白,说心口疼,求我给她揉揉。

我刚扶她坐下,门就开了。

馨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刚摘的荷花。

她看着我们,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

"表妹心口疼..."

我慌忙解释,却见她转身就跑。

等我追到悬崖边,已经晚了。

"表哥没有碰我。"

后来表妹哭着说,"我只是...嫉妒你们..."

但这句话,馨儿永远听不到了。

"老爷!"

老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跟踪的人传回消息,柳姑娘去了城东悬崖!"

我猛地坐起,伤口崩裂也顾不上。

"备马!快!"

夕阳西下,悬崖边的风很大。

柳如烟——或者说孙馨儿——站在崖边,紫衣飘飘。

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我跌跌撞撞地跳下马,向她跑去。

"别过来!"

她回头喝道,眼中泪光闪烁。

我停下脚步,喘着粗气:"馨儿...别这样..."

"我不是她!"

她哭喊,"孙馨儿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她语塞,眼泪滚落:"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来看看..."

"因为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我慢慢靠近,"想起那天你站在这里,想起我拼命想抓住你..."

"别说了!"

她捂住耳朵,后退一步,碎石从崖边滚落。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小心!"

她稳住身形,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什么?"

"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她哽咽道,"这三个月,我每晚都做同一个梦..."

"梦里你抱着另一个女人,而我..."

她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痛哭。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恐惧。

她想起了片段,却误解了真相。

"那不是真的。"

我慢慢跪在她面前,"那天你看到的,是我表妹突发心疾..."

"你骗人!"

"她后来亲口承认,是因为嫉妒我们。"

我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半幅衣袖,"这十年,我从未放弃找你。"

她看着那片淡紫色的布料,浑身发抖。

"我...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相信这个。"

我轻轻拉起她的右手,露出那个月牙形胎记。

"相信你的心。"

她抬头看我,眼中的防备一点点瓦解。

"宋飞..."

她终于叫出我的名字,扑进我怀里。

我紧紧抱住她,生怕这又是一场梦。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就像两条分离已久的河流,终于重新汇合。

第四章真相如血

悬崖边的风卷着柳如烟的紫衣,像极了十年前那天的孙馨儿。

我死死抓着她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我不是她..."

她还在否认,但眼泪已经出卖了她。

"那你为什么哭?"

她抬手摸到脸上的泪水,自己也愣住了。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这里很熟悉..."

我轻轻擦掉她的泪:"因为十年前,你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她浑身发抖,突然抱住头蹲下:"我的头好痛..."

我赶紧扶住她:"别想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远处传来马蹄声,赵家的家丁举着火把朝这边赶来。

"他们追来了!"

我拉起柳如烟就往山下跑。

她踉跄着跟上,不时回头看向追兵。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因为赵明德还在大牢里。"

我带着她钻进一条猎人小道,"他爹不会善罢甘休。"

山路崎岖,我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柳如烟突然停下:"你流血了。"

她撕下一截衣袖,熟练地为我包扎。

动作和馨儿当年一模一样。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跳加速。

"你还记得怎么包扎伤口?"

她手一顿,随即摇头:"青楼里常有客人打架..."

这个解释太牵强。

但我没拆穿,只是轻声道谢。

我们躲进一个山洞,听着追兵的马蹄声远去。

火光中,柳如烟的脸忽明忽暗。

"能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她终于主动问起。

我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半幅衣袖。

"那天你去书房找我,看到我和表妹..."

"表妹?"

她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对,我舅舅的女儿。那天她突然心口疼..."

我详细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表妹如何突然来访,如何说心口疼。

我如何扶她坐下,还没来得及松手,馨儿就出现在门口。

"你转身就跑,我怎么喊你都不停..."

柳如烟的手开始发抖:"然后呢?"

"我追到悬崖边,你已经站在那里。"

我声音哽咽,"你说...你说’宋飞,我恨你’..."

她猛地站起来,撞到了洞顶。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们...你们..."

"我们什么?"

我抓住她的肩膀,"表妹后来承认,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

"她嫉妒我们,所以演了那场戏。"

我苦笑,"等我找到她时,你已经..."

柳如烟——或者说孙馨儿——瘫坐在地上。

"所以...这十年...我恨错了人?"

山洞外,雨开始下了。

雨声掩盖了她的啜泣。

我跪在她面前,轻轻抱住她。

"不,错的是我。我应该第一时间追上去解释..."

她在我怀里发抖,像只受伤的小兽。

"可是...我为什么会变成柳如烟?"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你跳崖后,我派人找了整整一年。"

我抚摸她的长发,"只找到一只绣花鞋和...很多血。"

她突然推开我:"等等...我好像记得..."

她的眼神变得恍惚。

"水...很多水...有人救了我..."

我屏住呼吸:"是谁?"

"一个渔夫...他妻子刚难产而死..."

她断断续续地回忆,"他们...把我藏在船舱..."

这个细节太具体了,不可能是编的。

"后来呢?"

"后来..."

她痛苦地抱住头,"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一直在船上..."

我握紧她的手:"然后你就到了醉仙楼?"

"不...中间好像还去过很多地方..."

她眼神迷茫,"有人叫我’阿紫’...还有人叫我..."

话没说完,洞外传来喊声。

"在那边!"

赵家的人发现了我们。

我拉起她就往山洞深处跑。

"前面应该有出口!"

山洞曲折幽深,我们磕磕绊绊地前进。

身后火把的光越来越近。

突然,柳如烟脚下一滑,摔进一个暗洞。

"馨儿!"

我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暗洞不深,我们滚到一处平台上。

柳如烟已经晕过去,额头有擦伤。

我检查了一下,幸好只是皮外伤。

借着微弱的光,我发现这里似乎是古人开凿的密室。

墙上刻着些模糊的图案。

我正要细看,突然听到柳如烟呻吟一声。

"宋...飞?"

她醒了,叫的是我的名字。

不是"宋爷",是"宋飞"。

就像十年前那样。

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想起来了?"

她眼神清明了许多:"有些片段...很乱..."

"不急,慢慢来。"

我帮她坐起来,"赵家的人还在上面,我们先在这里躲躲。"

她靠在我肩上,突然问:"表妹...后来怎样了?"

我苦笑:"她自责不已,去庵里出家了。"

"出家?"

"嗯,她说要为你祈福一辈子。"

柳如烟沉默了很久。

"所以...这十年我像个傻子一样..."

"不。"

我捧起她的脸,"你还活着,就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她看着我,眼中的冰慢慢融化。

"宋飞..."

她轻声唤我,像十年前那样。

我忍不住吻上她的唇。

她没有拒绝。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没了动静。

我们摸索着找到另一条出路。

爬出山洞时,天已经亮了。

雨后的山林格外清新。

柳如烟——现在我可以叫她馨儿了——深吸一口气。

"我想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让我热泪盈眶。

"好,我们回家。"

我带着她抄小路回城。

路上,她断断续续记起更多事。

渔夫夫妇救了她,但她头部受伤,记忆混乱。

渔夫妻子死后,她被卖给一个戏班子。

后来戏班子散了,她又几经转手...

"最后到了醉仙楼,老鸨给我取名柳如烟。"

她说这些时很平静,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心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

进城前,我们乔装打扮了一番。

我贴上假胡子,她换上男装。

守门的官兵果然在盘查,但我们混在商队里顺利通过了。

回到宋府,老周见到我们,惊得说不出话。

"老爷...这位是..."

"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我吩咐道,"再请个可靠的大夫来。"

老周会意,赶紧去安排。

我带着馨儿去客房。

路过书房时,她突然停下。

"就是这里..."

她盯着那扇雕花木门,"那天...我就是在这里..."

我推开门,书房还是十年前的样子。

连那盆她最喜欢的兰花都还在。

馨儿走到书案前,手指抚过桌面。

"表妹...就是坐在这里?"

我点头:"她突然说心口疼,让我帮她揉..."

她苦笑:"我看到的...是你抱着她。"

"从门口的角度,确实像。"

我走到她当时站的位置示范,"表妹背对着门,我扶着她..."

馨儿捂住嘴,眼泪又下来了。

"就因为这个...我差点死了..."

我抱住她:"都过去了..."

她在我怀里哭到发抖。

十年的委屈,十年的误会,终于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沐浴更衣后,大夫给她检查了身体。

"夫人头部确实受过伤,记忆受损。"

大夫对我说,"需要慢慢调养。"

夫人。

这个称呼让我和馨儿都红了脸。

送走大夫,老周来报:"赵侍郎带人去醉仙楼要人,把楼都砸了。"

馨儿脸色一变:"那些姑娘..."

"放心,我已经派人把她们安置到别处了。"

老周说,"只是...赵家不会罢休。"

我沉思片刻:"备马,我要去见一个人。"

"谁?"馨儿问。

"你父亲。"

这三个字让她浑身一震。

"父亲...他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是当朝礼部尚书。"

我苦笑,"这十年,他一直在找你。"

孙府大门依旧气派。

门房见到我,一脸警惕。

"宋掌柜?老爷说了不见..."

"告诉孙大人,我找到馨儿了。"

门房瞪大眼睛,转身就跑。

不一会儿,孙尚书——现在是孙阁老了——亲自迎出来。

他老了很多,鬓角全白了。

"宋飞,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我直接掏出那半幅衣袖。

孙阁老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她在哪?"

"我府上。"

我简单说了经过,隐去青楼那段,"她头部受伤,记忆有些缺失。"

孙阁老老泪纵横:"带我去见她..."

回到宋府,父女相见的一幕让人心碎。

馨儿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父亲...女儿不孝..."

孙阁老扶起她,上下打量:"瘦了...我的儿啊..."

原来当年悬崖下有河流,馨儿被冲到了下游。

渔夫夫妇救了她,但因为她伤势太重,又失忆,就一直没送官。

后来渔夫妻子去世,渔夫就把她卖了。

"我派人沿河找了百里..."

孙阁老握着女儿的手,"怎么会想到你被卖到了南边..."

馨儿现在记起了七八分。

"父亲,赵家那边..."

"放心。"

孙阁老眼中闪过厉色,"赵侍郎教子无方,还敢闹事?"

有孙阁老出面,赵家很快消停了。

赵明德被判流放,赵侍郎被御史弹劾,停职查办。

一个月后,馨儿的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们决定重新举办婚礼。

十年前那场未完成的仪式,终于可以继续了。

婚礼前夜,我在书房整理东西。

突然发现抽屉里多了一封信。

是表妹写的。

"表哥:

听闻馨儿生还,我明日便还俗参加你们的婚礼。

这十年,我日夜忏悔。

当年一时嫉妒,酿成大错。

不求你们原谅,只求能当面道歉。

表妹敬上"

我把信拿给馨儿看。

她看完,沉默良久。

"让她来吧。"

馨儿说,"这十年,她也受够了惩罚。"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表妹果然来了,一身素衣,面容憔悴。

她跪在馨儿面前,泣不成声。

馨儿扶起她:"都过去了。"

简单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

拜堂时,我看着身穿嫁衣的馨儿,恍如隔梦。

十年前差点失去的人,如今就在眼前。

"一拜天地!"

我们同时跪下。

红盖头下,我听到馨儿轻声说:

"宋飞,这次别再放开我的手。"

我握紧她的手,像握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辈子都不会了。"

第五章执手天涯

婚礼后的第三天,表妹来辞行。

她穿着粗布衣裳,背着简单的行囊。

"我要去南方了。"

她站在院子里,阳光照着她消瘦的脸。

馨儿端来茶点:"这么急?"

"在这里只会让你们想起不愉快的事。"

表妹苦笑,"况且...我听说了一些事。"

我放下手中的账本:"什么事?"

"赵家。"

她压低声音,"赵侍郎虽然被停职,但他有个弟弟在边关当总兵。"

馨儿的手一抖,茶水洒在桌上。

我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孙阁老在朝中..."

"不是朝堂上的事。"

表妹摇头,"我昨日去庵里收拾东西,听到几个香客说...有人在打听一个叫’阿紫’的女子。"

馨儿脸色瞬间煞白。

"阿紫...是我在戏班时的名字。"

表妹点头:"所以我觉得该告诉你们。赵家可能想从馨儿的过去入手..."

我心头一紧。

馨儿在青楼的那段经历,始终是个隐患。

送走表妹,我和馨儿相对无言。

"宋飞..."

她终于开口,"如果...如果我的事传出去..."

"不会的。"

我斩钉截铁地说,"老周已经打点好醉仙楼的人,她们不会乱说。"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眼中含泪,"我不想连累父亲..."

我抱住她:"我们一起想办法。"

第二天,孙阁老派人来请我们过府。

书房里,老人家神色凝重。

"赵家确实在查馨儿。"

他递给我一份密报,"他们找到当年那个渔夫了。"

馨儿身子一晃:"渔夫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被赵家收买了。"

孙阁老叹气,"他声称当年救的是个逃犯之女,不是尚书千金。"

我攥紧拳头:"他想推翻馨儿的身份?"

"不仅如此。"

孙阁老指着密报,"赵家打算散布谣言,说我们父女相认是为了掩盖某个阴谋。"

好毒的计策。

一旦谣言散开,就算最后澄清,馨儿的名节也毁了。

"父亲..."

馨儿跪下来,"女儿连累您了。"

孙阁老扶起她:"傻孩子,为父自有打算。"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份文书。

"这是调令。为父被派往江南任巡抚,三日后启程。"

我和馨儿都愣住了。

"皇上同意了?"

"嗯。"

孙阁老微笑,"老夫主动请缨。江南富庶,正好带你们远离是非。"

我立刻明白过来:"岳父是想..."

"不错。"

他点头,"等我们到了江南,赵家再有能耐也鞭长莫及。"

馨儿泪如雨下:"可父亲的根基都在京城..."

"为官数十载,也该换个地方了。"

孙阁老拍拍女儿的手,"只要你平安,为父在哪都一样。"

离开孙府时,夕阳正好。

馨儿望着马车外的街景,轻声问:"宋飞,你舍得下京城的产业吗?"

我笑着揽住她:"宋氏商行在江南也有分号。"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打断她,"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靠在我肩上,眼泪浸湿了我的衣襟。

三日后,孙府车队浩浩荡荡出发。

我和馨儿坐在马车里,看着京城渐渐远去。

"十年前离开时,我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她轻声说。

我握紧她的手:"这次不一样。等风波过去,我们随时可以回来。"

车队行至城郊,突然停下。

老周跑来报告:"老爷,前面有人拦路!"

我掀开车帘,看到一队官兵挡在道中。

为首的正是赵侍郎。

他穿着便服,但身后站着十几个带刀侍卫。

孙阁老策马上前:"赵大人这是何意?"

赵侍郎冷笑:"孙阁老走得这么急,可是心虚了?"

"本官奉旨赴任,何来心虚?"

"那令爱呢?"

赵侍郎阴冷的目光扫向我们的马车,"听说她这十年...经历丰富啊。"

我跳下马车:"赵大人,请注意言辞!"

"宋掌柜好大的威风。"

赵侍郎讥讽道,"为了个青楼女子,连生意都不要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来。

馨儿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

我强压怒火:"赵大人若再污蔑内子,别怪宋某不客气。"

"哦?你能怎样?"

赵侍郎一挥手,侍卫们亮出兵刃,"今日孙小姐必须留下,把话说清楚!"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圣旨到——"

一队禁军疾驰而来,为首的是御前太监高公公。

所有人立刻跪下。

高公公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兵部侍郎赵某教子无方,纵子行凶...即日起革除官职,流放岭南...钦此。"

赵侍郎瘫软在地:"不可能...皇上明明答应..."

高公公冷笑:"赵大人,令弟在边关私调兵马的事,已经败露了。"

原来赵家那个总兵弟弟,为了给兄长出气,竟然擅自调兵想截杀我们。

结果被巡按御史发现,一道折子递到了御前。

赵侍郎面如死灰,被禁军拖走了。

高公公又取出一封信:"孙大人,皇上还有口谕。"

孙阁老恭敬接过。

看完后,他露出笑容:"多谢高公公。"

车队重新启程后,我才知道信的内容。

皇上准许馨儿以"义女"名义入孙家族谱,彻底抹去过去的痕迹。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馨儿含泪道。

我搂紧她:"是啊,从此你就是孙阁老的义女,我的妻子。"

"那柳如烟呢?"

"她从来就不存在。"

我轻吻她的额头,"只有我的孙馨儿。"

一个月后,我们抵达江南。

这里水乡温柔,风景如画。

馨儿很快爱上了这个地方。

我们在湖边买了宅子,推窗就能看到荷花。

就像她最喜欢的那样。

孙阁老公务繁忙,但每月都会来小住几日。

我和馨儿常常陪他泛舟湖上,品茶赏月。

转眼到了中秋。

宅子里挂满花灯,馨儿亲自下厨做了月饼。

"尝尝,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她递给我一块莲蓉馅的。

我咬了一口,甜香满溢:"比当年更好吃。"

她笑着捶我:"油嘴滑舌。"

月光下,她的笑靥如花。

我忽然想起悬崖边那半幅衣袖。

从怀里取出,已经泛黄发旧。

"还留着?"

她轻轻抚摸那块布料。

"嗯,提醒我别再弄丢你。"

她靠在我怀里:"不会了。"

远处,孙阁老在亭子里品茶,看着我们微笑。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湖面。

馨儿仰头看着,眼中映着璀璨的光芒。

"宋飞。"

她突然叫我。

"嗯?"

"谢谢你...一直没放弃我。"

我握紧她的手:"这辈子都不会。"

她笑了,像十年前我们初遇时那样明媚。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两条分离已久的线,终于又交织在一起。

再也不会分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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