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下狱，我被禁足。

陈光祖来看我，「你要懂事，别引火自焚。」

我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可怜呆哥就这样做了替死鬼。

我要替他报仇！

几日过去了，姐姐被他们屈打成招，在认罪书上签字画了押。

我吩咐丫鬟盛装打扮了一番，备了一桌酒菜，想和他冰释前嫌。

「相公，姐姐的事，多谢相公周全了。」

我娇滴滴地奉承，他乐得接受，谁不喜欢被人崇拜呢？

「自我与娘子成亲后，这府中上下，全靠娘子打理。为夫自然是要护着娘子的。」

他举杯向我敬酒。

「相公满意就好。只是姐姐的事，还是不能大意。」我再度提醒。

「娘子且说出来听听。」他目光探询，果然心思缜密。

「即使她是掌赛珠，如今也算得上是相公的小姨妹，落井下石，于相公官声不好。相公不如再想想可还有别的法子？」

他看着我，像是欣赏一头猎物。

也许他觉得，我和他一样，都自命清高却都堕入泥潭。

「娘子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冒认官亲这事，可大可小。

「都是自家人，实在不好做的太绝。」

他对我的话表示认可。

「娘子有海量，就去狱中探视一下，也算全了姐妹情义。

「但是切记，斩草要除根，不可心软。」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得到他的暗许，我心下已有主意。

……

黄昏时我来到狱中，来探视姐姐。

她见是我，红着眼冲我扑过来。

我毫无防备，竟被她压在了胯下。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还敢来！」

她能说话了，显然得了老管家的帮助了，只可惜并没用。

如今她扯着我的头发，仇恨已经蒙蔽了双眼，哪还能听得进去我讲话。

我只得用力和她对抗，双方都没占到便宜。

「姐姐，时至今日，你还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吗？」

我也怒不可遏，但还是尽量压低声音：

「火烧听月楼是母亲的计划不假，可是提前起火是为什么，你还不明白？

「既然说好了接应，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办法打探过你的消息？

「他就那么信得过你的丫鬟，以至于不闻不问？

「有没有可能烧楼的计划里，原本要烧死的就是你？」

她再次不可置信地摇头。

「他在我们家寄读半载，与你该有几面之缘，又怎么分不清你我。

「若说昔日他是一介书生，无法与母亲抗衡，可如今他是官，想为你申冤不是轻而易举？」

姐姐在我不断地发问下，

脸一阵红一阵白。

「呆哥护着你，你看在眼里，如今做了替死鬼，掌上珠，难道你真的就能安心？」

趁她松开手，我坐起来拍拍衣裙上的土。

「今日探视，是谁让我来的不言而喻。

「我带来的不止是酒菜，还要你的死讯。」

我看着她的表情。

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决心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赴死。

「想不到我一片痴心，竟喜欢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她咬牙切齿，似有不甘地说道。

「赛珠，呆哥不能白死，你要替我们申冤。」

她跪下来拽着我的裙摆。

我假装无动于衷：

「我为何要帮你？

「如今你以掌赛珠的身份一死，我纵然是假的掌上珠，也成了真的。

「荣华富贵，我为什么不要？」。

「赛珠，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像是认真回忆着什么，

「以前的你，恨不得见我如今这般模样。

「而现在的你，如果不想帮我，就不会来这种地方探望我。」

果然是掌家的千金，是读过书识过字的。

不至于满脑子都是男人。

「赛珠，只是我想知道，你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问我，我便告诉她。

「为亲情，为呆哥，也为你我。

「姐姐，你为他数次被母亲责罚，他却存心害你，看着这样的人作威作福，你甘心吗？」

她看着我，半晌才道，「不甘心又能怎样？自古民不与官斗。」

「不提呆哥，父亲留给你的家业你也不要了吗？」我问她。

「怎么做？」

我附耳跟她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衙役来报，人犯掌赛珠，自尽了。

我看陈光祖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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