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今天任志强的公司去给他办香港通行证，可得到的结果是申报人信息与证件不符。

最后公司的行政对比发现，任志强申报表上填的户籍和户口本上的不一致。

错过了这次的人事调动窗口，他已经不可能再到香港学习，副总的位置从此与他无缘。

而且，首都的户口是他当初费了老鼻子劲才拿到的。

被婆婆这么一弄，再也没有迁回来的可能了。

公公让他冷静点：“一个户口在哪不都一样，在老家能白得几十万，在首都有人给你钱吗？”

任志强崩溃了：“老家退休什么待遇，在这退休什么待遇，以后我孩子上学，老家的学校和这的能比吗？”

“你说，这是二十万块钱能比得了的吗？！”

任志强疯狂地抓着婆婆肩膀摇晃，都快把她摇散黄了。

见到一向孝顺的儿子这么对自己，婆婆终于慌了。

她想说点什么，可任志强根本不想听，抓着外套夺门而去，一连几天都没回来。

直到一个星期后，任志强才挂着满脸的胡茬回了家。

公公和婆婆看着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心疼，但无论他们怎么关心，任志强都爱答不理。

我趁机提出旅游的建议。

“同事给了我两张优惠券，还能在景区免费抽奖，不去就浪费了。”

一听有小便宜可以占，婆婆立马两眼放光，举双手赞成。

公公也表示同意：“城里的房子就这么大点，一天到晚跟住鸽子笼似的，正好出去透透气，志强你说呢？”

任志强没说话，哼了一声回屋睡大觉，算是默许了。

第二天出发去景区，看着车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几个人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到了山脚下，婆婆看着检票口并排的一台台安检仪咽了咽口水。

相较于前世那座小野山，我选的这个景区更大、更漂亮、安检也更严格。

婆婆再想往鞋底藏打火机带进去是不可能了。

我一边排队向前挪，一边死死盯着婆婆的动作。

为了防止再被诬陷，我不仅没有背包，穿的衣服更是连个口袋都没有。

我就不信这次她还能把打火机塞到我身上。

7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婆婆竟然很痛快地就把打火机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她那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我不禁怀疑难道她还有另一个打火机藏在身上？

可直到经过安检仪的扫描，我预想中的滴滴声并没有响起来。

我的心一下子慌得七上八下。

什么意思，难道重活一世她不打算放火了吗？

难道是看景区的安检严格所以打算放弃了？

可是如果她放弃了，那我做的严密计划怎么办？我该怎么才能让这个该死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边想边走，不知不觉间就被任志强一家三口落下好远。

“妈，算了，咱们包里还有水呢，不差这几瓶。”

“志强你别拦着我，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我非得把水要过来不可！”

婆婆叉着腰和卖水的老板吵得面红脖子粗，非让老板把那一整箱漏了的矿泉水白送给她。

“你这瓶子都破了还能卖给谁，也就我不嫌弃，你别不领情！”

“再说了，最后这些瓶子和箱子你不还得找人拿下山吗，我免费帮你处理，你偷着乐去吧。”

我挤进人群，听围观的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刚才有人从这买了瓶矿泉水，结果瓶子上破了个小洞，老板就把钱退了。

可婆婆看到后起了贪念，她盯住店门口摞起来的那一箱箱矿泉水，只是去旁边转悠了一圈的功夫，原本好好的一箱水就全破了洞。

婆婆兴奋地让老板把那箱水的钱给她。

厚颜无耻的要求气得老板脑门疼。

而且，好好的一箱水怎么会突然全都漏了呢？特别是婆婆去转悠了一圈瓶子就破了，这总不能是巧合吧。

于是老板一边和婆婆吵架，一边调了店门口的监控录像出来。

果然看到婆婆手上拿着一根像针一样的尖锐物，左看看右看看，瞅准时机，眼疾手快地把一箱水挨个扎了一遍。

8

真相大白后，婆婆知道要钱不可能，就让老板把那箱水白送给她。

现在老板揪着婆婆一行人不让走，警告他们不赔钱就报警。

“你少吓唬我，一箱水才多少钱，警察来了也不会管。”

“你不肯给我，是不是打算把水倒进空瓶里继续卖？”

任志强羞得脸通红，死死咬着牙对婆婆吼道：“别说了，你不嫌丢人啊！”

瞥见我躲在人群里看笑话，他更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逃跑。

给老板赔了钱，任志强死死拽着婆婆往前走。

“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你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

任志强吼得嗓子都嘶哑了。

“咱们缺那几瓶破水吗？你非要占那个小便宜干什么？！”

婆婆自知理亏，但还是嘟嘟囔囔地狡辩：“他本来就该给我赔钱，不要白不要。”

我看着她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彻底放下心来。

这种人别说撞南墙、见棺材了，不把自己和身边人都连累死，她是不会老实的。

为了那些水瓶，婆婆今天绝对会想办法点火。

骂完了婆婆，公公突然想起个事。

“哎，你拿什么东西扎的水瓶，我记得你没带针呀？”

婆婆还骄傲呢：“我把志强给我的胸针拆了，拿那个针尖弄的。”

任志强刚刚平复的心情这下又暴躁起来。

“什么？你把我送你的胸针拆了？那剩下的一半呢？”

“我顺手扔了。”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任志强跳起来大喊：“那胸针是纯金的！能买他妈一屋子的矿泉水！”

那胸针是婆婆六十大寿时任志强买的礼物，二十克的足金。

她一直戴在身上显摆，不可能不知道胸针的价值。

婆婆眼神躲闪地说：“掰下来的时候手滑了，就掉到山沟沟里去了，这也不怪我……”

这下就连一向置身事外的公公也看不下去了，猛地给了婆婆一个耳光。

9

“败家娘们，你他妈一天到晚除了糟践钱还会干什么！”

“咱们走，别管她，你不是爱捡小便宜吗，你一个人在这捡个够！”

婆婆委屈得要命：“我就想给他们弄点水喝，我做错什么了。”

我心里默念：“是，你没错，你就是作死而已。”

公公和任志强两个人只顾闷头往前走，只想早点回去。

接下来的路上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婆婆好几次想示好，但奈何两个人走得太快，她实在撵不上。

就连假装崴脚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也没能换来公公和任志强的一次回头。

这下婆婆是真伤心了，她转过头看见只有我一直在她身边，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小丽啊，还是你有良心。我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事，没一个体谅我的，那两个白眼狼啊……”

我刚想说让她别自作多情，没想到婆婆就话锋一转。

“小丽，我看见咱们刚才上来的路上有卖烤红薯的，你去给我买一个吧，我饿了。”

这老太婆，天塌下来都不妨碍她吃喝，气得我直翻白眼。

本想让她想吃自己去买，但她刚才买瓶水都想着占小便宜。

万一等下又闯出祸来，任志强和公公都不在，岂不是要我给她擦屁股。

这可不行！

没办法，我只能让她在原地等着，转身往山下走去。

结果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功夫，再回过头我就见山坡上冒出一小股灰烟。

很快，那股烟就像金箍棒似的不断变大，远远望去像一棵百年古树一样粗。

“不好！”

我大叫一声，赶紧让红薯摊的老板打电话给景区的消防中心。

山下还有几个人正往上走，听到我的提醒才发现上面已经着了火，立马转身往下跑。

谁知道刚跑几步就遇上一大批人，两拨人谁也不让谁，都说身后着火了。

我跟着人群跑到跟前才知道，原来这个缺德带冒烟的老太婆，早就在上山路上点了一把火。

刚才她让我去买红薯，分明是想把我困在两把火的中间，活活烧死我！

10

所幸重来一世，这次我选的景区正规多了。

空中无人机巡逻很快就发现了起火点，大批消防员迅速赶来，护送我们下了山。

在山脚下等了一个小时，直到山峰上最后一点余烬冒出的残烟也消散得干干净净，任志强一家三口才有说有笑地出现。

不知道婆婆做了什么，任志强对她又恢复了母慈子孝的状态。

婆婆大口喝着矿泉水，看到我出现吓得全吐了出来。

“小丽？你怎么在这！”

我扯起嘴角：“我不在这在哪？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在火里烧死了？”

等待已久的警察一拥而上，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你们三个涉嫌故意纵火，跟我们走一趟吧。”

任志强大叫：“胡说八道，你们别冤枉人，谁放火了？谁放火了？”

监控录像清楚地显示，婆婆先后在卖矿泉水的摊位和支开我去买红薯的两个地点附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点燃了枯树枝。

我去看任志强，他的脸已经灰了。

婆婆叽哩哇啦地狡辩，整个大厅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不说话。

她受不了，去摇任志强的胳膊。

“儿子，你快帮妈跟他们说，我没放火，那是天火，跟我有什么关系！”

任志强持续石化，过了半分钟后猛地给了婆婆一巴掌。

“你他妈要害死我是不是？！”

“放火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说啊！”

自从听警察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后，就吓得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公公，这下也忍不住了。

“你这个杀千刀的死老太婆，我非打死你不可！”

“你赶紧跟警察说火是你一个人点的，快点说！”

婆婆被儿子和丈夫左右开弓、轮番上阵，大骂他们要造反、不孝顺。

纠缠之间，有两样东西从婆婆口袋里掉出来，在地面砸出清脆的响声。

婆婆还想捡，被我眼疾手快抢了过来。

是两块打火石。

我几乎要笑了，难怪安检时她那么轻易就扔了打火机，原来是想到个笨办法。

11

“警察同志，作案工具找到了。”

婆婆还想到警察手里去抢，被任志强青筋暴起的拳头一下打倒在地。

“警察同志，她虽然是我妈，但点火的事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任志强苦苦哀求，迫切地想要跟婆婆撇清关系。

可警察击穿了他最后的幻想：“你们去准备准备吧，这是刑事案件，不起诉是不可能的。”

起诉也就意味着一定会留案底，哪怕是缓刑。

任志强作为婆婆的直系亲属，他工作的地方又是国企，以后别说升职加薪，不被辞退就不错了。

想到这些，他就是万念俱灰。

“老婆，咱们这下完了。”

我打断他：“好事想不起我来，坏事休想拉着我一起，离婚！”

看着躺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婆婆，我上去就是一脚。

上一世我受了她那么多的气，最后还丢掉了性命，这下终于有机会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死老太婆，我叫你爱占便宜，你去死吧！”

我刚走出门口，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任志强和公公对婆婆拳打脚踢的声音。

当天我收拾行李出去租房住，小区的物业群还没退，有人在里面发了一段老太太被赶出家门的视频。

我点进去看，赫然就是婆婆。

她站在单元楼门口，脚边堆了几个破破烂烂的行李袋，看来是被任志强父子赶出来了。

一开始还有人同情她，询问这是谁没有良心把老人赶走。

很快就有人认出婆婆的身份，细数她以前做过的缺德事。

什么为了贪小便宜给自己吃泻药，以此来造谣肉铺不干净，让老板赔钱啦。

为了抢没成熟的柿子往树上挂打农药的牌子，结果去摘的时候记错了位置，吃了真正打过农药的果子啦，等等。

这下再也没有人说好话，小区里的人进进出出都把婆婆当空气无视。

以前她得罪过的肉铺老板和物业，还特意过去踢了两脚她的包袱泄愤。

12

开庭那天我也去了，半个月不见，任志强一家都老了十岁不止。

当听到婆婆说她放火的原因，是想捡消防员灭火后喝剩下的水瓶子时，包括法官在内的所有人都无语的笑了。

公公听不下去站起身就走，只剩下任志强一个人被众人投射过去的戏谑眼神尴尬得无地自容。

婆婆的辩护律师满脸无奈，只好说她年纪大了脑子可能不太好。

由于婆婆年纪比较大，而且景区发现起火很及时，没有像前世那样造成严重损失。

所以最后法院酌情判了三年缓刑，但十万块的赔偿金和罚款必不可免。

退庭时婆婆兴奋地去找任志强：“你看这不没事吗？我儿子有钱，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不算事。”

任志强没搭理她，快步拦住我：“小丽，咱们聊聊吧。”

自从爬山那天后我就跟任志强断了联系，他现在被公司冷处理，降职调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丢了工作。

他可不想没了工作又丢了老婆，当然不愿意离婚。

我冷哼一声：“明天早上去民政局办离婚，除此之外咱们没什么好聊的。”

婆婆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凭什么这么跟我儿子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她拽着任志强要走，可任志强的脚就跟在地上扎了根似的。

“儿子咱们走，你有工作又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妈给你找个更好的！”

任志强的工作朝不保夕，多年的积蓄又要给婆婆赔偿，她这句话字字踩在任志强的雷点上。

法院周围都是人，任志强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甩开婆婆的胳膊。

“你他妈再敢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手剁了，你信不信！”

婆婆早被赶出家门，她望着任志强的背影也不敢跟上去，又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笑了：“你不会还想让我收留你吧，别做梦了，在山上你想烧死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13

婆婆这种人比蚊子还缺德。

蚊子为了饱腹铤而走险，她倒好，闲出屁来非要在自己身上戳俩窟窿眼儿。

这种人别说近距离接触了，哪怕是擦身而过都得倒两天霉。

任志强和公公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坚决不再做婆婆的血包。

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的那天，婆婆远远地跟着。

看来是被任志强教训过了，她哆哆嗦嗦不敢靠近。

可等我们办完手续出来，她却直接倒在门口哭天抢地大喊。

“哎呦，不孝顺啊，你们都来看呐，这就是把我赶出家门的儿子儿媳！”

任志强懵了：“你干什么，赶紧起来！”

婆婆不但不起来，还拼了命地喊叫、打滚，很快就吸引了一圈人围观。

那些人纷纷劝任志强不要这么对老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他扣上了不孝的帽子。

以往我在任志强身上受到的委屈，这下终于也轮到他自己来尝尝了。

还有人顺带指责我这个儿媳妇挑拨离间，怀疑是我指使任志强把婆婆赶走的。

我赶紧撇清关系：“我们今天已经正式离婚了，他跟他妈妈的事跟我可没关系。”

说完我也不管这俩人，径直走了。

后来婆婆还去了任志强的公司闹腾，为了保住那份工作，任志强不得已只能让婆婆回家住。

但他和公公千叮咛万嘱咐，让婆婆不要再想着去占小便宜。

公公甚至太极拳也不打了，每天就把婆婆挂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一门心思盯着她。

可这样如果就能让婆婆回头是岸，他们还是太乐观了。

没办法占外人的便宜，婆婆就寻思着占自己人的便宜。

现在任志强每个月就给她二百块零花钱，还是交给公公保管，她要用必须有正当理由。

这怎么能行？要知道婆婆以前可是掌握财政大权的。

这点钱不够花不说，她也受不了自己在这个家突然变成最底层。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家里的废品上。

14

什么不用的电饭锅、电饼铛，不穿的旧衣服、旧皮鞋……

婆婆偷偷卖废品卖上了瘾，很快就被任志强察觉。

不过任志强不是因为家里变得空空荡荡发现的，而是他有一份重要文件不见了。

他一直想着怎么官复原职，所以交接工作时留了一些文件在自己手上，藏在保险箱里。

谁知道婆婆把保险箱整个卖废品，等任志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知不知道那都是保密文件，丢了我是要担责的！”

任志强红着眼在崩溃的边缘，婆婆还一脸无所谓。

“我不知道那里面装东西了，我看你都没用过，反正废品站那种纸多的是，他们哪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行我去给你领导解释。”

“你还想去我公司？还嫌上次丢人不够是吧！”

又挨了一顿打后，婆婆还是没老实。

她把现在的情况归结为她没法为家里带来价值，所以想重新得到儿子的尊重，她就得想办法挣钱。

于是她想学新闻上骗保。

她先买了一份便宜的家庭保险，然后随便放了一把火。

那天任志强和公公都在家，婆婆心想三个人肯定能把火灭了，谁知道火先把智能门锁烧坏了。

任志强和公公想跑跑不掉，婆婆在地板上浇了油，火势迅速变大。

等消防队赶到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被浓烟呛晕，最后就婆婆一个人活了下来。

由于我和任志强还在离婚冷静期，所以我现在是婆婆唯一的监护人。

任志强留下的财产分为两份，我一份，不能动弹的婆婆一份。

他们父子的骨灰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婆婆想留院治疗我也拒绝了。

“妈，这下咱们婆媳俩可以好好相处了。”

推着她出院时，婆婆听着我阴恻恻的话直接吓尿了裤子。

但我也没亏待她。

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我天天推着她下楼晒太阳，不管是零下二十度还是零上四十度。

每次有人见到婆婆，她总是穿得干干净净，虽然衣服下面已经长满了褥疮。

15

以前的朋友和邻居都为我打抱不平，可怜我被这一家人欺负，最后还要伺候这个老东西。

就在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下，瘫痪了一年半且被烟熏瞎了眼睛的婆婆终于走了。

她死后我办了一场葬礼，光礼金就收了好几万。

社区夸我是新时代好儿媳，找报纸给我采访登报，我因此进了妇联工作。

至于任志强死后婆婆分到的那一半财产也归了我这件事，大家都默契地没提起。

就这样，我卖了老房子，拿着老家拆迁的五十万，重新买房工作，开始了新生活。

对了，婆婆的骨灰我也没忘了。

她一生最怕花钱，最爱占便宜。

所以我没买墓地，而是把一个空的骨灰盒放进了寺庙，把真正的骨灰撒进了下水道。

“妈，你看这样多好，白占庙里一个位置，毕竟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