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看门口有辆凯迪拉克，只有当官的才敢开。蓉城马上举行大宴，姐姐是跟着哪个地方军官一起来的吧？”宁婉茹弱弱道。

“即便是做了将军的姨太太，姐姐也不能仗势欺人呀。”

“我姑父是蓉城大帅，姐姐也不想得搞得关系不愉快吧。”

能开得起凯迪拉克的肯定得是上尉以上的官衔，而附近的高官她都知道最年轻的都四十好几，早就成家立业。

认定我肯定是某个将军的姨太。

杨心诚听完嗤笑一声：“我原以为你不一样，攀附权贵的玩物罢了。”

宁婉茹得意的笑：“萧姐姐说不定是被抢的呢，看在心诚哥的份上，我可以让姑父把你要出来。”

这时候的姨太太和古代送来送去的小妾没区别，她的意思是要把我像个物品一样交易出来。

我绕后两步，“啪！”的一巴掌甩到宁婉茹的脸上。

她挂着得意笑容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个指印，还有戒指的红痕，

我指着红印：“这才是我打的。”

杨心诚怒目而视，刚杨起手想打我就被卫兵扣住，双臂反剪到背上。

“贱人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杨母急忙让丫鬟和护院们过来。

十几个人把我们围住。

“咔嗒。”卫兵掏出腰间的枪上膛，“保护夫人。”

护院们顿时不敢上前，躲在一边。

杨母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话都说不出。

“鞭子给我。”其他卫兵把马鞭递给我。

“啪啪啪！”三鞭子下去，杨心诚疼得额角冒汗，长衫沾血。

我心里的火才灭了。

“要不是因为你是望舒的父亲，不会这么简单。”我把同样的话还给他。

宁婉茹心疼的上去扶着他，“萧雅！我姑父是曹大帅，你给等着瞧！”

“哦，我好怕。”我捂着胸口，说着怕神色却一点都不怕。

“夫人，望舒小姐回来了。”随行的小翠跑来告诉我。

我这才放过他们，急匆匆往外走。

6

远远的看见穿着一身蓝色学生装的小望舒乖乖坐在石凳上。

我心里开始犹豫，“万一她更喜欢爸爸怎么办？”

“这几年有没有被欺负?那老太婆重男轻女，肯定对她不好。”

“她会不会更喜欢后妈？”

心头闪过一万个念头。

“阿妈！”留着齐肩短发的望舒先向我跑过来。

我连忙蹲下接住她，“阿妈，我好想你。”

感觉心底也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下。

“宝贝还记得我？”

“我听见祖母说的话了，阿妈是为了我才失踪的。”望舒当时已经快五岁了，能记得当年发生什么。

为了在这个家生活，她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一直哭，求父亲去把母亲找回来。

“乖，告诉阿妈宁阿姨对你好不好？”

望舒抱着我不肯撒手，“父亲说宁阿姨对我很好，她劝祖母准我去读书。”

“不是父亲说，你自己的感觉呢？”我认真看着她。

“但我不喜欢上学，宁阿姨让我跟着表哥表姐，他们总把作业给我写，还经常打我。”

望舒说着眼里又浸满泪水。

她哪来的表哥表姐，想必是宁婉茹那个大帅姑父的儿女吧！

我翻开望舒的袖子，小小的胳膊上果然有青紫的掐痕。

心中暗下决心，一定不会放过欺负望舒的人，

“对不起，阿妈应该早点回来接你。”

“跟阿妈一起走好吗？”

望舒睁着琉璃大眼，“到哪里去？”

“等忙完这段时间，阿妈带你去沪市，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好！”望舒开心的答应。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望舒小巧可爱的脸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冰冷。

小翠带着卫兵顺利取回了我留在杨家的东西，主要是父母留给我的遗物。

带着望舒走出杨家大门时，杨心诚苍白着脸，带伤拦在门前。

“你要走自己走，望舒姓杨，不准带走她！”

“别以为自己成个军官姨太就能带走她，杨家商行如今是蓉城第一，我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望舒不可能跟着你去吃苦。”

我低头看着女儿：“谁都没资格替她选，应该由望舒自己决定跟着谁走。”

望舒两只销售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我要和阿妈在一起。”

这次我笑得真心实意：“看来望舒看不上你那点家产。”

宁婉茹在一旁也松了口气。

我抱着望舒上车，汽车发动，杨心诚望着远去的黑色轿车，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7

回到公馆，天色还没黑。

看到院子里停的车，我就知道叶承枫已经回来了，暗道不妙、

“夫人回来了，这是望舒小姐吧长得跟夫人一样漂亮。”方妈想牵着望舒去给她准备的房间。

望舒躲在我后面不走。

“夫人怎么悄悄去接孩子了，不是说好我同你一起前去吗？”叶承枫身上还穿着硬挺的黑色军装，显得身形更加修长挺拔。

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冷厉深邃的眉眼，压迫感极强。

即便此时他嘴角还带着淡淡微笑，我也有点心虚。

“宝贝，这是我现在的…丈夫，你可以叫他叶叔叔。”为他俩介绍。

刚刚还怕生的望舒，竟然乖乖喊了声“叶叔叔好。”

“望舒好，要不要先上楼看叔叔和妈妈为你准备的房间？”望舒竟真的听他话，放开我跟着方妈上楼。

我诧异的盯着叶承枫看，望舒竟然不怕他，还挺亲近。

“夫人都不曾叫我宝贝。”果然人一走，叶承枫就过来把我抱着坐到沙发上。

“望舒是小孩，你也是吗？”我无奈道。

“夫人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不成器的前夫？才不愿意与我亲近。”叶承枫低头埋在我颈部，每说一个字，温热气息就不断打在敏感的耳边。

“怎么可能！我今天还揍他了，三鞭子。”

我信誓旦旦的举起三根手指。

叶承枫握住我的手指，轻轻吻了下，“不够。”

他恨不得将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五马分尸。

“宝贝别生气，他是望舒的爸爸嘛，饶他一命。”我熟练的开始顺毛。

今年趁他不在，独自去杨家就是怕他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

为了让望舒毫无芥蒂的跟我们一起生活，那就不能伤害杨家人。

看到叶承枫眼底的阴鸷随着我一句话变成柔情，我又想起三年前溺水起来遇见他时。

当时我刚恢复记忆，记忆系统很混乱，以为自己刚穿越到别人身体。

一醒来就看见虽然俊美但眉眼格外阴鸷的叶承枫，身上还穿着染血军装。

床头的老式座机电话，窗外背着长枪的士兵都意味着这不是个和平年代。

我怕被人看出来不是原主，采取最老套的方法。

忍着害怕拉住他的衣角，沙哑着声音问道：“我是谁啊？”

“你是我哥哥吗？”

原本紧皱眉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的军官，听见我这句话后如暴雨后的彩虹一样柔和下来。

他扯出一个很不协调，甚至有点丑的微笑。

低头靠近我，在我以为他真是原主的哥哥时，温柔地说：“不。”

“我是你未婚夫。”

8

“啊？”

他细细给我讲了我的父母和人生轨迹，唯独隐去和杨心诚结婚的那五年。

说我父母在去世前，定下和他的婚约。

我在来沪城找他的路上遇到土匪，掉进河里才会躺在病床上。

衣柜里全是符合我尺码和审美的衣服，都是洋装和旗袍，没有旧式的上袄下裙。

让我相信他可能真是原主的未婚夫，也许我和原主有什么关系所以生活习惯相似。

一开始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混乱年代，我小心翼翼身高小命不保。

呆在叶公馆无所事事一个月后，我试探着提出想出去工作。

沪城市是现在与外界交流最多最广的城市，这里对女性的宽容也最大。

外面不少银行职员、打字员都是女性，我应该能去找个工作吧。

没想到叶承枫不仅没阻拦我，还给我资金说我可以去做生意。

“你以前就想开店，因为你父母不同意才一直搁置。”

“只是我们婚期需要提前。”

他说现在已婚女性做声音更能让人信服，我们本就订婚早结晚结都一样。

于是醒来后的第二个月我和叶承枫结婚了。

在整个沪城的见证下，这男人把结婚的事登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沾女色的铁血督军新娶了一位夫人，并且为了新夫人的安全没有暴露我的样貌。

婚后，我用自己所有的知识开了第一家“百货超市”，与洋人合作进货各种西洋新玩意。

很快打出口碑，除了有人想下黑手需要人手保护外，叶承枫从不插手生意上的事。

沪城的人只知道有个新来的萧姓女老板，一年就变身为汇丰银行的顶级客户。

但他们不知道萧老板就是掌管沪城的叶督军夫人。

原本我以为叶承枫只是严厉冷酷些，后来才知道他是个疯的。

去年冬天我外出清点港口货物时，不小心跌落冰面，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梦见了我的全部过往。

胎穿成为蓉城萧家独女，上辈子记忆随着襁褓婴儿的长大逐渐消失，被规训为真正的萧雅。父母死后，嫁给一起长大的杨心诚五年，生下女儿杨望舒。

杨母带我去庙里求子，回城路上被土匪逼到河边，不得已跳河求生，其实我会游泳但水流太急，体力又消耗过多才会溺水。

梦里我像个旁观者，看着过去几年遭受的一切，从心底里讨厌上杨心诚这个虚伪懦弱的男人。

玉雪可爱的女儿是那段时间唯一的光亮。

醒来后，叶承枫双目通红，不修边幅的握着我双手。

他完全失去督军的冷静独裁，像只即将被抛弃的狗。

“夫人，别离开我。”

“那个人又弱又蠢，不会给你做饭，不会给你投资，你别回去找他！”

他甚至不敢说杨心诚的名字，怕说出来我更忘不了。

“我已经不爱他了。”我拍拍他的头，平静的说。

叶承枫却一点都不信，因为我昏迷时一直在喊他和杨望舒的名字。

但他没干什么，只是把军务都搬回叶公馆，说方便照顾我。

养病半月，硬是一步都没出门。

病好后，他依然不让我出去，甚至派兵把守。

生气、撒娇、威胁对他都没用。

任我打他骂他，不反抗不顶嘴，一拳打到棉花上。

逃跑两次，被他用手铐锁在卧室，他每天端着饭来一口口喂我。

把他赶出房间，早上起来就能看见他抱着被子睡在我床边的地上。

“夫人离开你我睡不着，让我睡在脚边可以吗？”他说这话时嘴角平直，依然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哭笑不得，问他为什么不信我。

“因为你就是个骗子。”

“？”

8

原来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他。

萧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小有资产，能够在动荡年代安居内城。

在我七八岁时，城外涌来大批流民。

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小乞丐躲在我家后门的巷子里。

他发疯一样撕咬所有靠近他的人，我只能把吃的装进布包扔到他面前。

那时候不能出门，我太无聊了。

每天都会去后门跟他聊天，跟他讲我不敢跟家里人说的现代世界。

问他名字时，他说“他们都叫我小疯子。”

因为他亲眼看见自己父亲在逃难中吃了母亲和妹妹。

他拿刀亲手解决了那个父亲。

吓坏周围的流民，被喊做疯子。

“叶承枫，这个名字怎么样？很小说男主诶，而且跟你本名挺像。”

“小说男主是何物？”他问。

“就是又厉害又深情的人，只爱女主一个。”

“你是女主吗？”

“嗯，可能是吧，毕竟我很特别！”

“那我是叶承枫。”

叶承枫接受了陌生小孩子给他取的名字，抛弃给他生命的生父。

第二天，他没能再等来说要跟他一起看话本的小女孩。

被家丁发现，打了一顿扔到大街。

他还是会去等，总有一天能等到。

等到的是一句：“他是谁？你们别打他，给点银元送走吧。”

小女孩忘记他了，完完全全的，她忙着跟另一个穿着富贵的小男孩一起玩。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知道真相后，我有点难过。

“不怪你，是我还不够厉害，但我真的是只爱你一个的男主。”

嗯嗯，只不过现在是黑化病娇男主。

我不再闹着要出去，而是要叶承枫陪我一起。

“我想做新衣服了，亲爱的能不能陪我去啊？”

“想跟你一起去下馆子。”

“我们去郊游吧。”

最开始他答应的勉强，要带一个连才敢带我出去，防止逃跑。

后来他开始期待跟我一起出去“约会”。

等他终于信任我不会离开时，已经是半年后了。

在我提出去蓉城接回女儿时，叶承枫理所当然的答应。

“你去别人地盘肯定很危险，我自己悄悄去就行。”多少人都盯着他手上的肉呢，被抓了咋办。

叶承枫递给我一份报纸，“上周蓉城易主！叶督军即将入驻蓉城！”

9

嗯，果然很小说男主。

回到现在，闹到半夜才哄好叶承枫，休息两天后我忙着开拓分公司在蓉城的业务。

蓉城这边地处内陆，对外来商品更加追捧。

我新开的店铺很快火遍大街小巷，每日进账超过五十大洋。

市场就这么大，自然抢了原本蓉城商行的。

商会会长一大早就带人堵在我开的店门口。

“萧老板，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像什么！我要是你夫君，早休了你。”

“抢了我的生意不要紧，要命的是你还抢了杨家商号，人家背后可是曹司令。”

“你钱再多，也硬不过枪杆子，劝你识相点。”

听到杨家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杨心诚撺掇来的，他向来爱这样躲在幕后。

“是吗？让杨老板亲自来跟我谈。”我坐下，自顾自开始查看今日账目，仿佛他们不存在。

果然不出十分钟，杨心诚就到了。

“小雅，怎么是你？”他没想到那个把蓉城商人逼得走投无路的女老板竟是自己前妻！

“杨老板，别来无恙。”

会长是知道杨心诚之前妻子叫萧雅的。

他听到杨心诚这样叫我，笑眯眯的往前：“原来都是一家人，这好办多了嘛。杨夫人你只要每月上交三分之二

利润到商行，我们看在杨老板的份上不会为难你。”

“杨夫人是宁婉茹，我已经改嫁了，会长大白天的做什么春秋大梦？”

会长被我怼的老脸通红。

杨心诚一脸为我好的模样，“萧雅，你一向聪明，应该知道官商不分家。曹司令不会任由你抢生意，他本来就对你不满，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你可以不上交商会，直接分一半给杨家，到时候我像曹司令求情他不会为难你。”

会长听到这话，在一旁呸的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好货，结果是想私吞。”

我掏出腰间的枪，拍到桌子上。

会长和他带来的人都连忙往一旁避开，生怕走火。

“不是说枪杆子硬吗？比比？”

杨心诚失望的说：“你竟然真变成这样？”

我嘲讽道：“你们可以仗势欺人，我不可以？”

这时候，会长突然指着抢说：“这是沪军标志，你是叶督军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蓉城易主，新的地头蛇是叶督军。

但他们这些商人还没见过叶督军的真容，只知道此人心狠手辣，说一不二。

年纪轻轻就一统东南三省，无人敢小看。

“叶承枫是我丈夫。这下我可以在蓉城做生意了吗？”

商人们面面相觑，开始轮流到我面前作揖道歉。

会长更是就差跪下来，“萧老板，都是杨心诚让我带人来堵你的，不关我的事啊。”

杨心诚一脸恍然：“不可能，叶督军怎么会娶嫁过人的女人？”

“你是他的情人？”

我忍无可忍，用鞭子把他抽了出去，这话被叶承枫听见可就不是几鞭子的事了。

10

曹琦司令为叶督军入主蓉城举办晚会，遍邀名流。

我带着望舒去挑了她喜欢的小裙子，戴上适合她这个年纪的珠宝首饰去参加晚会。

今天，我要像所有人介绍她是我女儿。

到了酒店门口，叶承枫一手挽着我，一手牵着望舒走进会场。

所有人让成一排，恭迎这位年轻督军。

曹琦端着酒杯上前，谄媚道：“督军和夫人住的可还习惯？那是我蓉城最好的住宅，是洋人以前修得。”

叶承枫不知在和小望舒说什么，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跟他碰杯，“不敢当，怕你的侄女和侄女婿找我麻烦。”

“呃，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得罪您了？”

其他人不知道，曹琦可太清楚叶承枫的手段，一年多前叶承枫就开始布局吞并蓉城，他被俘虏抓到沪城关了整整一个月。

只能把蓉城双手奉上。

沪城的经历让他知道，这叶督军不爱江山只爱夫人，得罪他还有逃跑希望，给他夫人试过绊子的人那下场。

杨家人看到我和叶承枫进来，被曹琦当成座上宾后就相信了我真是督军夫人。

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却被曹琦的人叫到我们面前。

“萧雅姐姐，以前是我说话不当心，多有得罪。”宁婉茹认错很快，心虚的瞥了望舒好几眼。

“你道歉，是为自己说错话，还是为把我女儿送去给人当仆人？”

曹琦脸色彻底白了，他认出督军手上牵着的是自己儿女的跟班。

一瞬间就想通了我和杨家的关系，知道我是失踪的前妻。

他恨不得扇死这个害死他的侄女，“都是小儿小女的错，叶夫人只要能消气，我干什么都行。”

“那让他们偿命吧。”叶承枫抬起头，淡淡看了曹琦一眼。

曹琦冷汗不住的往下流，“这，我就这么两个孩子。”

我拧了叶承枫胳膊一下，“别吓唬人。”

叶承枫没躲，还把自己胳膊往我这边凑。

说道：“我开玩笑的，让他们也给我女儿做仆人偿还就行。”

曹琦这才把心放回肚子，他自然没错过我们的小动作，心中暗道叶夫人是唯一能栓住叶承枫这个疯狗的传闻一点不假。

他刚刚看到了叶承枫眼里的杀意，他没开玩笑。

我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的杨心诚和杨母。

“今天是想告诉你们望舒已经彻底和杨家无关，她现在是萧望舒。”

杨心诚有点不服：“她到底是我女儿，我们还是夫妻！”

话音刚落，叶承枫的枪就指着杨心诚太阳穴。

“现在新式女子离婚很正常，宁婉茹没告诉你吗?”

果然被抢一指，杨心诚马上改口：“对对，我们已经离婚没关系了。”

我把叶承枫的枪收回来，怕他下一秒就把人崩了。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不想承受叶督军的怒火。

这杨心诚忒不识好歹，叶督军都承认望舒是他女儿了，谁还敢上去做这小孩的爹。

之后整个晚上，蓉城的上流人士可算见到什么叫宠妻如命。

疯子一样的叶承枫整晚都在给夫人添茶倒酒，一会不见就急得慌。

至于望舒，被曹家的一儿一女围着，给她送蛋糕端甜点。

11

我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杨家是不可能放过的，对他们这种追名逐利之人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让其倾家荡产。

我放出消息，愿意与商会合作，分享进货渠道。

只要让杨家商行开不下去。

不到一个月，杨家的店铺就都关门了，杨心诚及时抽手，保住了一部分财产，准备去其他城市发展。

没想到，爱他爱得不行的新式女子宁婉茹爱上其他人了。

偷光杨家财产，连夜跟情夫跑掉。

连儿子都丢在杨家。

杨心诚彻底一无所有，每日守在我开的店门口等我，远远的便会被随身卫兵轰走。

他见不到我，开始去学校找望舒。

“妈妈，爹今天来学校找我了，他说弟弟快要病死了。”

晚上，望舒脸上带着忧愁。

“不管望舒想怎么做？妈妈都支持你。”我不想把自己的恨意转嫁到女儿身上。

最后望舒找医生去治弟弟杨麒麟的病，给了一笔钱找了位先生照顾他，那些钱只能用于吃喝读书，不能挪动，更不能给杨心诚。

“小望舒真善良。”杨麒麟出生后，她在杨家地位越来越低，也没因此憎恨弟弟。

“只喜欢妈妈。”望舒没看自己母亲的眼睛，把脑袋埋进妈妈怀里。

等一切稳定后，我们一家三口回到沪城。

那里民风更开，更加安全适合望舒成长，我也不想多留这个地方。

晚上，我受不住的锤着叶承枫的胸膛，“别来了，好累。”

他不说话，只是一味地亲那只打他的手。

“听到没有！”我又生气的踹了他一脚。

叶承枫这才点头，嗓音微哑：“都听你的，夫人。”

“听个屁，刚刚让你停下也没停！”

“不过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没怀孕呢？”按照叶承枫的频率来说，早就应该怀了才是。

“你不是说生孩子很痛吗？我吃了国外医生带来的药，不会有。”我震惊后很快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这不是我原先那个世界，有避孕药也很正常。

“好吧。”

“睡吧夫人。”叶承枫低垂眉眼，有一个跟他争的小东西就够烦了，怎么可能再来一个。

不过那也是头狼崽子，可惜他的夫人还以为是小绵羊。

番外：望舒

我叫萧望舒，妈妈是沪城首富萧雅。

妈妈的丈夫是督军叶承枫，也就是我父亲。

我不喜欢他，因为他总是抢走妈妈的爱和注意力。

但是妈妈选择跟他结婚，那我就会把他当做父亲，等他死了给他烧香。

我骗了妈妈，我根本不是个善良的小孩。

在杨家，没有人喜欢我，只有妈妈每晚给我讲故事，给我做好吃的食物，陪我玩游戏。

但有一天妈妈不见了，她被祖母扔掉了。

我亲耳听到祖母说妈妈不引开土匪，就把我扔给土匪。

所以妈妈不见了。

那个自称我父亲的男人，只找了几天就不再找她。

没多久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说：“望舒，这是你的新阿妈，喜不喜欢？”

我不喜欢，但没有用。

她住进来，抢走妈妈留给我的院子，还生了个讨人厌的弟弟。

家里更没人在意我了。

她表面装作对我很好，把我送去读书，实际上是让我做曹家兄妹的跟班。

其实曹家兄妹没有打我，只是让我帮忙做作业，有时候还会给我糖吃。

但妈妈回来了，为了让妈妈把我带走，让她多爱我一点，我撒谎了。

曹家兄妹被罚在蓉城给我做两个月的仆人，他们给我洗衣叠被、洗碗梳头，我没有打骂他们。

妈妈说我真是个善良的小天使，对霸凌我的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什么是霸凌？

应该是欺负我的意思，可是妈妈他们没有欺负我呢，是我撒谎害他们被曹司令打断手脚养了好久。

那个男人来找我，哭得很可怜：“望舒，你帮帮爹爹，爹爹快活不下去了。你弟弟也要病死了，爹爹求你带我去见你阿妈好不好。”

我说答应我一个条件，就给他大洋，条件是他亲手把伤害过我妈妈的祖母扔给土匪。

他做得很好，他骗自己母亲要回老家，专门挑有匪患的小路走，走到一半就把马车留在那。

一个老妪被土匪抢去能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应该没有我的漂亮妈妈惨吧。

我还给了弟弟生活保障，让他平安长大，但并不是为了他好。

我让那个先生折磨他，同时教他造成他一切不幸的是杨心诚这个父亲，一定不要放过他。

杨心诚拿了我的大洋，浑浑噩噩的活着，我不会让他死。

要等杨麒麟长大，让他来结束这个人的生命。

我永远不会告诉妈妈真相，在她心里我必须是小天使。

所以我讨厌叶承枫，他在妈妈回家之前就找到我，一脚踢开被我肢解的动物。

告诉我不能把自己的真实面目表现到妈妈面前，我必须善良可爱，他才允许我回到妈妈身边。

但回去之后他经常威胁我，不能缠着妈妈，不然就告诉妈妈我是个坏小孩。

讨厌死他了。

好吧，必须承认多亏他。

不然妈妈肯定早就不要我了。

我会给他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