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总裁:夫人她马甲遍地最新章节列表_错嫁总裁:夫人她马甲遍地全文免费阅读(爽文章节)
车窗外的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我身上这件价值不菲,却又处处透着陌生的所谓“婚纱”,像一层冰冷的枷锁,紧紧地裹着我,让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从今天起,我,苏浅,苏家那个一向被视为“多余”的二女儿,就要以一个“冲喜新娘”的荒唐名义,嫁入本市最顶级的豪门——陆家。
而我名义上的“丈夫”,则是那个掌控着半个城市经济命脉,却在三年前一场离奇车祸后,变得形容枯槁、性情暴戾、双腿残疾,甚至……连容貌都已不可见人的,陆氏集团总裁,陆景深。
1
我从未见过他。关于他的一切,都来自于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传闻,以及……我那个自小便被全家捧在手心、娇生惯养、如今却因为害怕而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的,需要我用一生幸福去“保护”的,亲妹妹苏晴。
母亲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声音哽咽:“浅浅,委屈你了……都是妈妈没用……救不了苏家……也护不住你妹妹……”
父亲则在一旁,重重地叹着气,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如今布满了深深的疲惫与无奈。苏家的企业,因为一次错误的投资决策,早已负债累累,濒临破产。而陆家,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提出的唯一条件,便是苏家必须将一个女儿,嫁给他们那个声名狼藉的“残废”继承人。
美其名曰,“冲喜”。
实则,不过是又一场,豪门之间,冷冰冰的,利益交换罢了。
而我,苏浅,就是那个被摆上天平,用来交换家族苟延残喘的,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爸,妈,你们别说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尽管我的指尖,早已因为紧张和……一丝无法言说的认命,而变得冰凉,“我去。只要能让苏家渡过难关,只要……晴晴不用嫁过去受苦,我……我没什么。”
我说得云淡风轻,心中却早已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价值不菲的婚车,最终在一栋戒备森严、占地广阔得如同中世纪古堡般的陆家庄园前,缓缓停下。
没有宾客,没有祝福,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婚礼仪式都没有。
我就这样,像一件被精心打包好的货物,被一个面无表情的管家,引着,穿过一道道冰冷而华丽的走廊,最终,停在了一扇据说是“新房”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沉重橡木门前。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却又无法忽略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像一根无形的针,再次狠狠地,刺痛了我那颗早已麻木的心。
看来,那些关于陆景深身体残破、需要常年药物维持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那股因为未知与恐惧而产生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窒息感。然后,伸出那只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通往我那早已注定了的,悲剧命运的,沉重大门。
2
婚房很大,大得有些空旷和冷清。装修风格极尽奢华,却又处处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压抑与……没有人气的冰冷。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却不带丝毫暖意的光芒,将房间里那些昂贵的古董家具,映照得如同摆放在博物馆里的,冰冷的展品。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里一盏造型别致的落地灯,散发着一圈昏黄而暧昧的光晕。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窗边的轮椅上。
他的身形,隐没在窗帘投下的阴影之中,看起来……似乎并不像外界传闻中那般,形容枯槁,或者……佝偻不堪。反而,从那挺直的脊背和宽阔的肩膀轮廓来看,他似乎……还带着几分,属于上位者的,沉稳与……压迫感。
“你来了。”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窗边的阴影处传来。那声音,像一块在粗糙砂纸上打磨过的黑曜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久病之人的疲惫与虚弱。
是他。陆景深。
我那个,只存在于传闻之中的,神秘而可怕的,“丈夫”。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婚纱的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
我走到他的身后,隔着大约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按照母亲在家中反复叮嘱过的那些豪门规矩,我微微低下头,用一种尽量显得温顺而恭敬的语气,轻声说道:“先生。”
他没有立刻回应我。也没有转过轮椅。
他就那样静静地,背对着我,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凝望着窗外那片被无边墨色所笼罩的,沉寂的夜空。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那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以及……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已经将我这个“冲喜新娘”彻底遗忘的时候,他才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那样低沉而沙哑,却又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玩味与……冷意。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苏家这次送来的‘诚意’,究竟有几分。”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心中,早已做好了,去面对一张因为疾病与意外而变得扭曲、丑陋,甚至……可怖面容的,最坏的准备。
轮椅,发出一阵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地,转了过来。
当我看清轮椅上那个男人的脸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攫住了!
那……那是一张,怎样颠倒众生,怎样……足以让世间所有色彩都黯然失色的,完美得近乎虚幻的脸庞!
深邃的剑眉之下,是一双如同最纯净的黑曜石般,幽深而锐利的星眸。高挺的鼻梁,如同阿尔卑斯山巅那道最陡峭、也最圣洁的雪线。而那两片此刻正紧紧抿着的、菲薄的嘴唇,则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冷傲与……禁欲的气息。
岁月,不仅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半分外界传闻中所描绘的,“老丑”与“枯槁”的痕迹,反而,如同最技艺高超的雕刻家一般,在他那原本就已无可挑剔的五官之上,沉淀出了一种属于成熟男人特有的,深沉、内敛,却又……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独特魅力。
只是,他的脸色,确实略显苍白,眉宇之间,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淡淡的郁色与……疲惫。但这丝毫没有减损他那份令人窒息的英俊,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如同暗夜帝王般的,神秘与……危险。
他看着我的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探究,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从我这具卑微的皮囊之下,彻底看穿。
“苏浅?”他念出我的名字,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得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莫名的心慌。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突然!
他伸出手,以一种快如闪电般的速度,精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指,冰冷而有力,像一把铁钳,紧紧地,箍着我的皮肤,让我瞬间疼得白了脸!
“先生,您……”我惊呼出声,试图挣脱,却发现,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根本不是一个“残疾”之人,所应该拥有的力量!
他那冰冷修长的指尖,在我因为惊吓而剧烈跳动的脉搏之上,轻轻地,一探。
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讥讽与……了然的,冰冷弧度,然后,松开了我的手。
下一秒,就在我因为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而微微蹙眉,心中充满了惊疑与不解的时候,一件更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是……惊骇欲绝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原本应该因为双腿残疾而只能依靠轮椅行动的男人,那个外界传闻中早已油尽灯枯、形同废人的陆氏总裁,陆景深……
他竟然……
他竟然从那张象征着他“残疾”身份的轮椅之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大,还要挺拔!那身剪裁合体的黑色丝质睡袍,穿在他身上,不仅没有丝毫病态的羸弱,反而,更衬托出他那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完美而充满力量感的,颀长身形!
哪里有半分,传闻中,残疾的模样?!
他迈开那双修长而笔直的腿,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那早已因为震惊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心尖之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强大的,压迫感!
“苏小姐,”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因为极度震惊而早已面无人色、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我,那双深邃如寒潭般的黑眸之中,闪烁着一种冰冷的,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危险的光芒,“我的这双‘残废’的腿脚,似乎……比外界传闻中,要好上……那么一些。”
他顿了顿,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愈发扩大,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与……恶意。
“不知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苏二小姐你……还满意吗?”
我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几个因为极度震惊而不断盘旋、尖啸的念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又老又丑,性情残暴,双腿残疾的,活死人总裁呢?!】
【这个……这个活生生,好端端,甚至……英俊得有些过分的男人,他……他究竟是谁?!】
【而我,苏浅,代替我那娇弱的妹妹,嫁进这个龙潭虎穴,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荒诞与欺骗的“错嫁”婚姻,似乎,在它刚刚拉开序幕的这个新婚之夜,就已经,彻底偏离了所有人的,预想轨道!
而我,也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远比我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也……危险百倍的,未知棋局!
3
陆景深那句充满了戏谑与恶意的问话,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我的心上,让我那因为震惊而几乎要停止运转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却又充满了苦涩的,清明。
是的,我被骗了。
或者说,整个苏家,整个外界,都被这个男人,用他那精湛的“演技”,给彻头彻尾地,愚弄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残废”!他那双修长而有力的腿,刚才稳稳地支撑着他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向我逼近时,所散发出的那种强大而沉稳的气场,足以证明,他的身体,好得很!甚至……比绝大多数健康的男人,还要好!
那么,他为什么要伪装残疾?又为什么要同意这场与苏家的,看似荒唐的“冲喜”联姻?他让我,或者说,让苏家送一个女儿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般,在我脑海中汹涌翻腾,却又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强迫自己,从最初那阵几乎要将我淹没的震惊与恐惧之中,挣扎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尽管我的指尖,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陆……陆先生,”我微微低下头,避开他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锐利如鹰的眼眸,用一种尽量显得谦卑而无害的语气,轻声说道,“外面的传闻,看来……确实,与事实,多有不符。只是……只是浅浅愚钝,实在不明白,陆先生您……您为何要如此……”
“如此什么?”他挑了挑眉,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愈发明显,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压迫感,“如此……戏耍你们苏家吗?”
我的心,猛地一紧。
“浅浅不敢。”我立刻垂下眼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与不安,“浅浅只是……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那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苏二小姐,我想,真正让你感到‘意外’的,恐怕不是我的腿脚是否残废,而是……你原本精心策划好的某些‘计划’,现在,是不是要因此而……做出一些,小小的调整了?”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开!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我是苏家派来,试探他,或者……谋害他的棋子吗?!
我猛地抬起头,顾不上掩饰自己眼中的震惊与……一丝被冤枉的委屈,急切地辩解道:“陆先生!您误会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嫁到陆家来,只是……只是遵从长辈的安排……我……”
“遵从长辈的安排?”陆景深打断我的话,那双深邃如寒潭般的黑眸之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与不屑,“苏二小姐,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们苏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真的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他再次向前逼近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雪松与烟草气息的独特味道,此刻,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地困在原地,让我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我不管你们苏家,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也不管你苏浅,究竟是苏家主动送过来的‘礼物’,还是……某些人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与警告,“从你踏入这间房门开始,你就给我记住了——”
“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陆太太’。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
“否则……”他顿了顿,伸出那只骨节分明、却又充满了力量感的手,轻轻地,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彻骨的冰寒,“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外界传闻中,那个‘性情暴戾、残忍嗜血’的陆景深,究竟是真是假。”
他的指尖,冰冷刺骨,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我看着他那双近在咫尺的、充满了警告与威胁的眼睛,心中那股因为被冤枉而产生的委屈与不甘,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对未知的恐惧,所取代。
我终于明白,我嫁进来的,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地方。
也终于明白,我名义上的这个“丈夫”,究竟是一个怎样深不可测,也……危险至极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残废”。
他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用“残疾”作为伪装,冷静地,注视着所有猎物的,凶猛的,野兽!
而我,苏浅,这个被苏家当成“弃子”一样送过来的,替嫁新娘,从踏入陆家庄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场,我根本无法预测,也……无力反抗的,豪门恩怨与,生死棋局!
新婚之夜的“惊喜”,才刚刚开始。
而我那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陆太太”的生涯,也才,刚刚,拉开它血色与冰冷的,序幕。
我能感觉到,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我身上,一寸寸地,来回逡巡,仿佛要将我所有的伪装,都彻底剥开,看穿我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只能,强迫自己,低下头,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掩饰着自己眼中那因为恐惧和……一丝不甘而剧烈闪烁的光芒。
“浅浅……浅浅明白。”我用一种近乎蚊蚋般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屈辱,不安,恐惧,以及……一种对未来,彻底的,绝望。
这就是我,苏浅,替嫁入豪门的,第一个夜晚。
也是我,人生中,最漫长,也最……冰冷的,一个夜晚。
4
在陆家大宅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压抑和……孤独。
那栋如同中世纪古堡般森严而华丽的巨大宅邸,就像一个用金丝和象牙精心打造的华美囚笼,将我牢牢地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陆景深,我名义上的丈夫,自从新婚之夜那场充满了试探与警告的“坦诚相见”之后,便很少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似乎有自己独立的起居空间和活动范围,而我,则被“安排”居住在这栋主宅最偏僻的一个小院落里,美其名曰“静养”,实则,与软禁无异。
每天,除了几个负责我饮食起居的、面无表情的女佣之外,我几乎见不到任何一个活人。那些女佣,也像是被事先警告过一般,对我毕恭毕敬,却又守口如瓶,从不多说一句废话,更不会向我透露任何关于陆家,或者……关于陆景深的,只言片语。
我像一个被世界彻底遗忘的透明人,独自一人,在这个冰冷而陌生的牢笼里,日复一日地,消磨着我那早已不属于自己的,卑微的生命。
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陆景深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既然早已看穿了苏家的那点小伎俩,也对我这个“替嫁新娘”充满了怀疑与戒备,为什么不干脆将我赶出陆家,或者……用更直接的方式,来“处理”掉我这个潜在的“麻烦”?
他把我留在这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进一步试探我?还是……他另有更深层的,不可告人的图谋?
我不知道。
我也不敢去深究。
因为我知道,在陆景深那样一个心思深沉、喜怒无常的男人面前,任何一丝多余的好奇心,都可能为我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我那个“温顺、普通、甚至有些怯懦”的苏家二小姐的角色,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地,在他那双仿佛无处不在的锐利眼眸的监视之下,艰难地,生存下去。
直到,半个月后,陆家老夫人,也就是陆景深的亲祖母,七十大寿的寿宴之上,发生了一件,让我不得不,第一次,在我这个“丈夫”面前,暴露出我那隐藏在温顺面具之下的,一丝微不足道的,“不同寻常”。
那天的寿宴,设在陆家庄园最大的宴会厅里,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几乎汇集了本市所有有头有脸的政商名流。场面之盛大,排场之奢华,远超我的想象。
而我,作为陆景深名义上的“新婚妻子”,自然也被要求出席。我穿着一件由陆家派来的设计师,连夜赶制出来的,据说价值不菲,却依旧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晚礼服,像一个精致的、却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跟在陆景深(他今天,依旧“坐”着那张特制的轮椅,扮演着他那个“双腿残疾”的悲情角色)的身后,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那些充满了好奇、探究、同情,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复杂目光的洗礼。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正值热烈之时。坐在主位上的陆家老夫人,在接受完一位重要宾客的祝酒之后,脸色,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异常苍白!
紧接着,她捂着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便软软地,向一旁倒了下去!
“老夫人!”
“妈!”
“奶奶!”
宴会厅内,瞬间一片大乱!尖叫声,惊呼声,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
陆景深也是脸色一变,他猛地转动轮椅,以一种与他“残疾”身份极不相符的敏捷速度,冲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担忧:“奶奶!奶奶您怎么样了?!”
陆家的家庭医生,以及几位恰好在场的、本市最顶尖的医学专家,也立刻围了上去,开始对老夫人进行紧急施救。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老夫人的情况,非但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来越青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快!快叫救护车!”
“老夫人的心跳在衰竭!血压也在持续下降!”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就来不及了!”
周围,一片混乱与绝望。
而我,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凭借着我那早已深入骨髓的,作为一名医者的本能,已经迅速判断出,老夫人这应该是突发性的急性心肌梗死,并且,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心源性休克症状!
这种情况,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最有效、最精准的急救,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可是,在场的所有医生,似乎都因为老夫人身份的尊贵,以及情况的危急,而显得有些束手无策,甚至……有些慌乱。他们所采取的那些常规急救措施,对于此刻的老夫人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不行!再这样下去,老夫人就真的没救了!
我的心中,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我,我必须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否则,等待我的,可能是比现在更加危险的,未知命运。
可是,我骨子里那份作为医者的天职与良知,却在无声地,对我发出最强烈的呐喊——救人!必须救人!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我的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个因为混乱而被撞翻在地的医药箱。箱子里的各种急救药品和器械,散落了一地。
而其中,几枚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细长的,银针,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是……针灸用的银针!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冒险的念头,瞬间,从我脑海中,闪过!
我不再犹豫!
我猛地,装作被人群挤得站立不稳的样子,“不小心”地,向那个散落的医药箱,踉跄了一下!
然后,在所有人都因为关注老夫人的病情而无暇他顾的时候,我以一种快如闪电般的速度,从地上那些散落的银针之中,精准地,拈起了其中最细、也最适合施展“回阳九针”的那几枚!
紧接着,我挤开围在老夫人身边的人群,也顾不上陆景深那双因为我的突然举动而猛地投射过来的、充满了惊疑与审视的锐利目光,直接跪倒在老夫人的身旁,用一种尽量显得有些慌乱,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的语气,急声说道:
“让……让我来试试!我……我以前在家乡的时候,跟一位老中医,学过几手……粗浅的,针灸急救的法子……或许……或许能有点用……”
说完,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我便屏住呼吸,集中所有的精神,将手中的银针,稳、准、狠地,刺入了老夫人胸前以及人中等几个关键的救命穴位之中!
捻转,提插,施以特殊的“烧山火”手法!
我的动作,快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甚至可以说是……看疯子一般的眼神,注视着我这个“行为异常”的,所谓的“冲喜新娘”。
只有陆景深,他那双深邃如寒潭般的黑眸,死死地,锁在我的脸上,以及……我那双正在飞速施针的,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却又异常稳定的,手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审视,探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期待?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的十几秒,或许……又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原本已经呼吸微弱,脸色青紫的老夫人,忽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却又清晰可闻的,呻吟!
紧接着,她那双紧闭的眼睛,竟然……竟然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水……水……”她用一种极其虚弱的声音,喃喃地说道。
“奶奶!奶奶您醒了!”陆景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惊喜地叫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周围,也瞬间爆发出一阵如释重负的,巨大的欢呼声!
而我,则在确认老夫人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之后,悄无声息地,收起了那些银针,然后,像一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虚脱病人一般,无力地,瘫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我知道,我,赌赢了。
但也同时,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了,陆景深那双,充满了审视与怀疑的,锐利目光之下。
宴会结束后,我被管家“请”到了陆景深的书房。
他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轮椅上,手中,却把玩着几枚,我之前在混乱中未能及时完全收回的,残留着一丝特殊药香的,银针。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在书房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幽深和……危险。
“苏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这‘略懂几手’的‘粗浅针灸之术’,倒是……比那些所谓的国手大家,还要厉害上几分啊。”
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发颤:“陆先生……过奖了。我……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苏二小姐,你似乎,总能给我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啊。”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在陆景深眼中,那个“温顺、普通、怯懦”的伪装,已经……彻底失效了。
而等待我的,将会是,更加严密的监视,更加深入的试探,以及……更加危险的,未知命运。
(陆景深内心os:【传闻中那个胆小如鼠,连杀鸡都不敢看的苏家二小姐……竟然……竟然是能从阎王手中抢人的,传说中的神医‘素手青囊’?!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她嫁到我们陆家,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5
自从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我“被迫”展露了那手“粗浅”的针灸之术后,我在陆家的处境,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却又难以言喻的变化。
表面上,一切如常。我依旧被“困”在那个偏僻的小院落里,依旧过着那种与世隔绝、形同软禁的生活。那些负责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女佣,也依旧是那副毕恭毕敬却又守口如瓶的模样。
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陆景深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我避而不见,或者仅仅是在某些必要的场合,才与我这个“冲喜新娘”进行一些程式化的、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互动。
他开始会“偶然”地,在我清晨散步的小花园里,与我“不期而遇”。或者,在我独自一人在小书房里翻阅那些早已被我翻烂了的闲书时,推着他的轮椅,“路过”我的窗前。
他依旧不怎么与我说话,即使开口,也大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试探性的问候。但他那双深邃如寒潭般的黑眸,却总是像两把无形的、锋利的手术刀,一寸寸地,在我身上,在我脸上,在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之上,来回逡巡,剖析,仿佛要将我内心深处所有隐藏的秘密,都彻底地,暴露在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下。
那种感觉,让我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我知道,他还在怀疑我。他还在试图从我身上,找出更多的破绽,更多的线索,来证实他心中那些关于我的,各种各样的猜测。
而我,也只能继续扮演着我那个“温顺、普通、甚至有些愚钝”的角色,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去应对他那些不动声色的试探与审视。每一次与他对视,都需要我鼓起全身的勇气,才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不让自己因为心虚和紧张,而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马脚。
这种感觉,就像在悬崖峭壁之上,小心翼翼地走着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除了陆景深那越来越频繁的“偶遇”之外,我还敏锐地察觉到,陆家大宅之内,那股原本就有些压抑和诡异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紧张和凝重了。
我偶尔会听到,一些女佣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谈论着一些关于陆氏集团内部权力斗争,或者……陆景深当年那场“意外”车祸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
虽然她们说得都非常隐晦和小心,但我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些令人心惊的信息。
比如,陆氏集团内部,似乎并不像外界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铁板一块。除了陆景深这一脉之外,似乎还存在着其他几股虎视眈眈的旁支势力,一直在觊觎着集团的最高掌控权。
而陆景深当年那场导致他“双腿残疾”的车祸,也并非简单的意外,背后……可能牵扯到某些更加复杂和险恶的,人为因素。
这些信息,像一块块破碎的拼图,在我脑海中,渐渐地,组合成一个虽然依旧模糊,却又充满了血雨腥风的,豪门恩怨的轮廓。
而我,苏浅,这个“错嫁”而来的“冲喜新娘”,似乎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这场……没有硝烟,却又步步惊心的,战争的中心。
陆景深,他之所以会伪装残疾,之所以会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备与怀疑,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生性多疑,或者性情暴戾。
他更像是一头,受过重伤之后,不得不暂时收起利爪与獠牙,蛰伏在暗处,用“残废”作为伪装,来麻痹敌人,同时,也在暗中积蓄力量,寻找机会,准备给予那些曾经伤害过他,并且依旧在觊觎着他一切的,所谓的“亲人”或“对手”,致命一击的,孤狼。
而我,这个突然闯入他领地的“陌生人”,自然也就成了他重点怀疑和防范的对象。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中那份因为被他无端猜忌而产生的委屈与不甘,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清醒,也更加……危险的认知。
我知道,我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因为,在这场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的豪门游戏中,我苏浅,早已不是一个可以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我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棋局的走向。
也同样,决定着我自己的,生死存亡。
6
日子,就在这种充满了试探、戒备与暗流汹涌的压抑氛围中,一天天地,缓慢流逝。
我依旧扮演着那个温顺无害的“陆太太”,每天除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看书,养养花,几乎足不出户,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而陆景深,也似乎暂时放松了对我的“严密监控”。他依旧会时不时地“偶遇”我,但眼神中的审视与怀疑,似乎比之前,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难以形容的,更加深邃,也更加……复杂的探究。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还是……他已经从我身上,没有再发现任何值得他继续关注的“价值”。
直到,某一个深夜。
那天晚上,我因为白天喝了一些母亲派人送来的安神茶,睡得格外沉。朦胧中,却被一阵急促的、压抑的电话铃声,以及……隔壁书房隐隐传来的,陆景深那带着几分焦躁与怒意的低吼声,惊醒了过来。
我的小院,与陆景深平日里处理公务的书房,只有一墙之隔。虽然隔音效果很好,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那些刻意压低了的,却又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有些失控的声音,还是能够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耳中。
“……对方有备而来……防火墙……被突破了……”
“……核心数据……正在被窃取……该死!”
“……技术部那群废物!平时拿着高薪,关键时刻,竟然连一个小时都撑不住!”
“……再这样下去,整个陆氏集团……都要完了!”
陆景深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他平日里那种标志性的冷静与从容,变得异常沙哑和……暴躁。
我心中一紧。
陆氏集团……遭遇了黑客攻击?而且,听他的语气,情况似乎……非常严重!
虽然,我对陆景深这个人,并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充满了戒备与厌恶。但是,陆氏集团的存亡,却与我,与整个苏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陆氏集团真的因为这次黑客攻击而垮掉,那么,苏家……也绝对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而我母亲的病,也……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我心底深处,猛地冒了出来!
我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像一只狸猫一般,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书房的门,虚掩着一道缝隙。透过那道缝隙,我可以看到,陆景深依旧“坐”在他的那张特制轮椅上,但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锐利寒光的黑眸,此刻,也因为焦急与愤怒,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台配置极高的、特制的手提电脑。电脑屏幕上,无数行绿色的、如同瀑布般飞速滚动的代码,以及一些不断闪烁着红色警报的、复杂的数据图表,刺得我眼睛有些发疼。
而在电脑的旁边,还散落着几部不同型号的手机,以及一个看起来像是某种高级卫星通讯装置的仪器。
显然,他正在亲自指挥着这场……没有硝烟的,网络战争!
可是,从他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越来越暴躁的语气来看,战况……似乎对他非常不利。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天人交战!
如果我现在出手,利用我那个隐藏了多年的,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的“phantom”的身份,或许……还有一线机会,能够挽回局面。
但是,那样一来,我的另一个马甲,也将在陆景深面前,彻底暴露!
这个代价……我能承受得起吗?
就在我犹豫不决,几乎要被内心的恐惧与责任感撕裂的时候,我忽然听到,陆景深在书房里,发出了一声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痛苦的低吼!
“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那声音里,所蕴含的无助与……脆弱,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我的心上!
我不再犹豫!
我猛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或许……我能试试。”
在陆景深那因为极度震惊而猛地抬起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目光的注视下,我赤着双脚,一步步地,走到了他的电脑前。
我甚至没有去看他那张因为我的突然闯入而显得有些扭曲和复杂的脸,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那块依旧在飞速滚动着绿色代码的,冰冷的电脑屏幕之上。
只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我便已经,从那些看似混乱无章,实则充满了致命陷阱的攻击代码之中,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以及……我们这边,那几个早已被攻破,却又被技术人员徒劳地试图修补的,关键的,漏洞!
“他们的攻击路径,太刁钻了……而且,似乎还利用了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跳板技术……”陆景深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探究。
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伸出那双因为常年保养而显得有些过分白皙和纤细的,在陆景深眼中,大概只适合用来弹琴、画画,或者……端茶倒水的,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落在了那块冰冷的,闪烁着无数绿色幽灵般字符的,键盘之上。
然后,我的手指,开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起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清脆而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令人心悸!
一行行全新的,充满了力量与……反击意味的指令,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一般,从我的指尖,流淌而出,迅速覆盖了屏幕上那些原本充满了嚣狂与恶意的,绿色的攻击代码!
构建虚拟陷阱!
追踪攻击源ip!
植入反向控制木马!
引爆逻辑炸弹!
……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与绝对冷静的状态!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犹豫,所有的顾虑,都被我彻底地,抛在了脑后!
我只知道,我必须赢!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些隐藏在网络暗处的,卑鄙的入侵者,彻底地,从陆氏集团的核心数据库中,清除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或许……又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终于!
在我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之后,电脑屏幕上那些原本如同潮水般汹涌的绿色攻击代码,猛地一滞!
紧接着,屏幕的中央,弹出了一个巨大而醒目的,由无数个骷髅头组成的,狰狞的,红色警告标志!
而在那个警告标志的下方,一行更加触目惊心的,充满了嘲讽与……挑衅意味的,英文小字,缓缓浮现——
“phantomwashere.gameover,losers.”
(幽灵魅影,到此一游。游戏结束了,失败者们。)
与此同时,书房里那些原本因为遭受攻击而不断发出刺耳警报声的仪器设备,也一个接一个地,恢复了平静。
固若金汤的防火墙,重新构建。
被窃取的核心数据,开始自动回流。
而那个隐藏在暗网深处的,发动了这次史无前例的网络攻击的,嚣张的黑客组织,他们的主服务器,也在我最后植入的那个“逻辑炸弹”的精准引爆之下,彻底……瘫痪!
一切,尘埃落定。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像被瞬间抽空了一般。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湿。
而陆景深,则像一尊被施了石化咒的雕塑一般,僵硬地“坐”在他的轮椅上,用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充满了极致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近乎恐惧的,复杂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以及……我那双依旧停留在键盘之上,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有些颤抖的,纤细的手指。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在他眼中,那个“温顺、普通、甚至有些愚钝”的苏家二小姐的伪装,已经……不仅仅是失效那么简单了。
而是,被我亲手,以一种最直接,也最……震撼的方式,彻底地,撕得粉碎!
(陆景深内心os:【她……她不仅仅,只是懂一些,粗浅的医术……】
【她竟然……她竟然还是一个,能够以一己之力,瞬间扭转整个战局,甚至……反向摧毁了对方整个老巢的,世界顶级的,黑客?!】
【这个女人……这个被苏家当成弃子一样送过来的,所谓的“冲喜新娘”,苏浅……】
【她……她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我所不知道的,惊人的,马甲?!她嫁到我们陆家,又究竟,抱持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7
那晚的网络攻防战,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虽然最终被我以雷霆手段强行平息,但它所带来的冲击与震荡,却在陆家大宅之内,以及……我和陆景深之间那本就微妙而紧张的关系之中,掀起了更加汹涌的,暗流。
陆景深,没有再像上次老夫人寿宴之后那样,用那种充满了审视与怀疑的目光来试探我。
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也更加……复杂。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有探究,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忌惮与……好奇。
他不再刻意地避开我,也不再对我冷言冷语。相反,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创造一些与我“独处”的机会。他会以“讨论老夫人的后续康复调理方案”为借口,将我叫到他的书房,然后,在谈话的间隙,状若无意地,问起一些关于我过去的生活,我的兴趣爱好,甚至……我对某些“特殊领域”(比如,计算机技术,或者……更隐秘的,地下世界)的,“看法”。
我知道,他还在怀疑我。他还在试图从我身上,挖出更多的秘密。
只是,他的方式,比之前,要高明了许多,也……圆滑了许多。
而我,也依旧只能,小心翼翼地,与他周旋,用我那早已烂熟于心的“温顺无害”的伪装,去应对他那些不动声色的试探。每一次的交谈,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需要我反复斟酌,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更多的,不该被他知道的,底牌。
这种日子,让我感到身心俱疲。
我不知道,陆景深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彻底放弃对我的怀疑。
也不知道,我那个为了保护母亲和苏家而不得不披上的,一层又一层的厚重马甲,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被我真正地,卸下。
就在这种充满了压抑与焦灼的氛围中,又发生了一件,让我不得不,再次在他面前,撕开我另一重伪装的,意外事件。
那天,是一个周末的傍晚。
我像往常一样,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打理着那些被我从苏家移植过来的,几盆不起眼的草药。
忽然,一阵急促的、带着几分慌乱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紧接着,陆家的老管家,福伯,便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二……二少奶奶!”福伯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尖利,“不……不好了!大……大少爷他……他出事了!”
我心中一紧:“陆景深?他怎么了?!”
“大少爷他……他今天下午,说是要去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调查一些……一些关于当年那场车祸的线索……”福伯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语气也因为恐惧而有些语无伦次,“可……可是,就在刚才,我们派去暗中保护他的人回报说……大少爷他,似乎……似乎中了敌人的圈套!被……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飞车党,给……给围堵了!”
“什么?!”我脸色骤变!
陆景深,他竟然会亲自去调查当年那场车祸的线索?!而且,还如此轻易地,就中了敌人的埋伏?!
这……这不像是他平日里那种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作风啊!
难道……他是故意以身为饵,想引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瞬间划过我的脑海!
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去细想这些了!
“他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我急声问道。
“就……就在城南那片废弃的工业区!我们的人说……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而且个个都是飙车的好手!我们的人……根本就冲不进去!大少爷他……他恐怕……凶多吉少!”福伯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哭腔。
城南废弃工业区!
那个地方,地形复杂,道路崎岖,确实是进行飞车追逐和围堵的,绝佳场所!
而那些所谓的“飞车党”,恐怕也并非普通的街头混混,而是……某些势力豢养的,专门用来执行这种“黑色任务”的,亡命之徒!
陆景深……他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揪紧了!
虽然,我对他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甚至,我还对他充满了戒备与……一丝隐隐的厌恶。
但是,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死!
如果他死了,陆家必然会陷入更大的混乱与动荡。而苏家,也绝对逃脱不了被牵连的命运!我母亲的病……
不行!我必须去救他!
“福伯!备车!最快的那辆!”我当机立断,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二少奶奶……您……您要去?!”福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与不赞同,“那……那里太危险了!您一个弱女子……”
“少废话!快去!”我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如霜!
我知道,以我平日里在陆家所表现出的那种“温顺怯懦”的形象,福伯他们,绝对不可能相信,我会有能力,去应付那种亡命之徒的飞车围堵。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苏浅,除了“苏家二小姐”、“陆家冲喜新娘”、“神医素手青囊”、“顶级黑客phantom”这些身份之外,还拥有着另一个,更隐秘,也更……疯狂的马甲!
那就是——
曾经在整个亚洲地下赛车界,创下无数传奇,令所有对手闻风丧胆,却又因为行事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被冠以“赛道幽灵”之称的,地下赛车女王——
“shadow”!
……
城南废弃工业区。
刺耳的引擎轰鸣声,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啸叫声,在空旷的厂区之间,疯狂回荡!
数辆经过非法改装的、马力强劲的黑色摩托车,如同嗜血的鲨鱼一般,将一辆黑色的、看起来普通无奇的商务轿车,死死地,围困在了一片废弃的集装箱堆场之中!
商务轿车的车身上,早已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撞痕与划痕,甚至,连车窗玻璃,都被打碎了好几块!
而车内,陆景深脸色苍白地,握着方向盘,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了锐利与自信的黑眸,此刻,也因为失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而显得有些黯淡。
他的手臂,在刚才一次剧烈的撞击中,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他那件昂贵的白衬衫。
“陆总,看来,你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啊!”一个戴着狰狞鬼脸面具的飞车党头目,骑着一辆造型夸张的哈雷摩托,嚣张地停在了陆景深的轿车前,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与……杀意!
陆景深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冰冷的、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就在那些飞车党徒,以为胜券在握,准备对陆景深进行最后一击的时候——
“轰——!!!”
一阵比他们所有摩托车引擎轰鸣声加起来,还要更加狂暴,更加……令人心悸的,如同野兽咆哮般的,引擎的怒吼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身后,那片漆黑的,废弃厂房的阴影之中,猛地,响彻云霄!
紧接着,一道如同黑色闪电般的,炫酷至极的,经过重度改装的,兰博基尼aventadorsvj,以一种完全超乎他们想象的,恐怖的速度与……神乎其技的漂移技巧,如同鬼魅一般,从那片黑暗的阴影之中,咆哮而出!
一个完美的,近乎不可能完成的,360度原地掉头甩尾!
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和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以一种极其蛮横和不讲道理的姿态,硬生生地,撞飞了两辆试图拦截它的黑色摩托车!
然后,它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精准地,切入了那些飞车党的包围圈之中,稳稳地,停在了陆景深那辆早已伤痕累累的商务轿车之前,将他与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彻底隔离开来!
驾驶座的车门,缓缓向上开启。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皮裤,戴着同样是纯黑色全覆式头盔,身材火爆却又充满了力量感的,神秘车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的手中,还拎着一根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特制的,高强度合金甩棍!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鬼脸面具头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对方那辆明らかに(clearly)不是普通货色的顶级跑车,给震慑住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与……忌惮!
神秘车手没有回答他。
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摘下了头上那个遮挡了她所有面容的,纯黑色头盔。
一头如同海藻般,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露出的,是一张……清丽绝伦,却又因为此刻的愤怒,而显得有些冰冷和……杀气腾腾的,绝美脸庞!
正是,苏浅!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温顺与怯懦的杏眼,此刻,却像两把出鞘的利剑,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冰冷寒光!
她随意地,将手中的合金甩棍,在掌心轻轻敲击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个声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那些飞车党徒的心上!
然后,她微微挑了挑那双英气十足的秀眉,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不屑与……一丝嗜血的,冰冷笑容,用一种慵懒却又带着致命危险的语气,对那个早已被她气场彻底震慑住的鬼脸面具头目,轻声说道:
“陆总,是我的男人。”
“而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杂碎,今天,似乎……惹到我了啊。”
“所以,你们是准备,自己动手,废掉你们那双用来吃饭的爪子呢?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帮你们……体面一些?”
(陆景深内心os:【那个……那个在整个亚洲地下赛车界,被无数车手奉为神明,却又因为行事神秘、从未有人知晓其真实面目,而被冠以‘赛道幽灵’、‘黑色闪电’之称的,传奇女王‘shadow’……】
【竟然……竟然会是……我的妻子,苏浅?!】
【这个女人……她……她到底,还有多少重,我所不知道的,恐怖身份?!】
【我的世界观……在今晚,似乎……又一次,被她,给彻底地,打败了!】)
8
城南废弃工业区的那场惊心动魄的飞车追逐与反杀,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不仅将那些试图围杀陆景深的亡命之徒彻底打残,也同样,将我和陆景深之间那层本就岌岌可危的、充满了猜忌与试探的虚假平静,给彻底地,撕得粉碎。
从那晚之后,陆景深看我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也不再是那种带着几分戏谑的探究。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也更加……平等的,凝视。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有好奇,有忌惮,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欣赏与……莫名的,悸动?
他不再试图用那些拐弯抹角的方式来试探我的底细,也不再刻意地在我面前扮演他那个“双腿残疾”的悲情角色(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依旧还是那个需要依靠轮椅行动的“陆家残废大少”)。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非常奇特,也非常微妙的,默契。
一种不需要言语,仅仅通过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大致猜到对方心中所想的,诡异的,默契。
我知道,他心中,依旧对我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他依旧想知道,我苏浅,究竟是谁?我为什么要代替妹妹嫁入陆家?我又为什么会拥有如此众多的,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的,隐藏身份?
而我,也同样,对他充满了好奇。我想知道,他当年那场“意外”车祸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伪装残疾,蛰伏这么多年?他真正的敌人,又究竟是谁?
我们就像两个都戴着厚厚面具的棋手,因为一场意外的“错嫁”,而被迫坐在了同一张棋盘的两端。彼此都想看透对方的底牌,却又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经过了“神医素手青囊”、“顶级黑客phantom”,以及“赛道女王shadow”这接二连三的马甲掉落事件之后,我们之间的那张棋盘,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了泾渭分明的,敌对与猜忌。
反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惺惺相惜?或者……至少,是某种程度上的,暂时性的,利益共同体?
因为,我们都敏锐地察觉到,无论是策划了那场网络攻击的幕后黑手,还是那些试图在城南废弃工业区将陆景深灭口的亡命之徒,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仅仅只是针对陆景深个人,或者陆氏集团那么简单。
他们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险恶的,共同的敌人。
一个,既想得到陆氏集团这块肥肉,也同样,对我苏浅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充满了觊觎的,未知的,第三方势力。
“看来,我们似乎……有了一些共同的‘麻烦’需要处理了。”
在一个寂静的深夜,陆景深坐在他的书房里(这一次,他没有再坐轮椅,而是随意地,靠在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姿态慵懒却又充满了力量感),用他那双深邃如星空般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我,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为他续上了杯中的红酒。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从我决定出手救他的那一刻起,从我的又一个马甲在他面前暴露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身不由己地,被更深地,卷入了陆家这场……不见硝烟,却又步步惊心的,权力漩涡之中。
而陆景深,这个心思深沉、喜怒无常的男人,也终于,不再将我仅仅视为一个需要防范和试探的“冲喜新娘”,而是……一个或许可以被他利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盟友”?
“苏浅,”他晃动着杯中那殷红如血的酒液,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嫁到陆家,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少了几分最初的怀疑与警告,多了一些……真诚的,探究。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部分的,坦诚。
“我替我妹妹出嫁,是为了……救我母亲的命,以及……保全苏家不至于彻底破产。”我抬起头,迎着他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眸,声音平静地说道,“至于我的那些所谓的‘马甲’……不过是,我为了能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更好地生存下去,而不得不,学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自保的手段罢了。”
我说的是实话,却又……并非全部的实话。
陆景深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也没有追问。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苏浅,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个……很危险的女人。”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过,我陆景深,恰好……就喜欢和聪明的,危险的女人,打交道。”
“因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做我陆景深棋局上的……对手。”
“或者……”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一把无形的钩子,似乎要将我的灵魂,都彻底勾住,“或者,是……棋友。”
我心中一动,却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陆景深之间,那场充满了试探与博弈的“猫鼠游戏”,似乎……要进入一个新的,更加危险,却也……更加刺激的,阶段了。
而我们共同的敌人,也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等待着我们露出破绽,然后,给予我们,致命的一击。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9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在我和陆景深之间,那层窗户纸被捅破(至少是部分捅破)之后,我们之间那种充满了猜忌与防备的紧张关系,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基于共同利益和潜在威胁的,脆弱的,却又在某种程度上,相当稳固的,“战略同盟”。
陆景深,不再刻意地在我面前扮演他那个“双腿残疾”的病弱角色。虽然,在外人,甚至在大部分陆家下人的眼中,他依旧还是那个需要依靠轮椅行动,性情乖戾暴躁的“陆大少”。
而我,也不再需要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我所有的锋芒与能力。在某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私密场合,我可以暂时卸下那副“温顺怯懦”的伪装,展现出我作为“素手青囊”、“phantom”或者“shadow”时,那种冷静、果决,甚至……带着几分凌厉与强势的,真实面目。
我们开始进行一些……有限度的信息共享。
他向我透露了一些,关于陆氏集团内部那些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以及他当年那场“意外”车祸背后,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的,人为阴谋。
而我,也选择性地,向他展示了我利用“phantom”的黑客技术,所搜集到的一些,关于那些潜在敌人(包括他家族内部的某些竞争者,以及……那个一直对陆氏集团虎视眈眈的,神秘的第三方势力)的,蛛丝马迹。
我们就像两个技艺高超的棋手,在经过了最初的相互试探与博弈之后,终于发现,彼此的目标,在某种程度上,竟然是……一致的。
那就是——揪出那些隐藏在暗处,试图打败陆氏集团,甚至……威胁到我们各自生命安全的,共同的敌人。
“看来,我们那位‘老朋友’,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啊。”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陆景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猩红的酒液,看着窗外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沉寂的庄园,语气平静地,对我说道。
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位“老朋友”,指的就是那个在背后策划了多起针对陆氏集团的网络攻击,以及……那场试图在城南废弃工业区将他灭口的,神秘的幕后黑手。
“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我接口道,声音同样冰冷,“最近,我追踪到的,针对陆氏集团核心数据库的非法入侵尝试,频率比以前,高了至少三倍。而且,他们的攻击手段,也变得更加……刁钻和隐蔽。”
“看来,我们之前的那几次‘反击’,不仅没有让他们伤筋动骨,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野心。”陆景深转过身,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深邃和锐利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我,“苏浅,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主动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与其被动地等待敌人出招,不如……主动设下一个圈套,引蛇出洞,然后,毕其功于一役!
“你想怎么做?”我问。
“很简单。”陆景深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自信与……一丝嗜血的,冰冷弧度,“我们就将计就计,故意卖一个破绽给他们,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内外交困,不堪一击,胜券在握。”
“然后……”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如同猎豹般,危险的光芒,“然后,我们就张开一张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陆氏集团,都笼罩在一片“风雨飘摇”的诡异氛围之中。
先是集团内部,接连爆出几起不大不小的“管理层丑闻”,引发了股价的持续震荡。
紧接着,陆景深“旧伤复发,病情加重,不得不彻底放权,卧床静养”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整个上流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我,苏浅,这个原本在陆家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冲喜新娘”,则“被迫”走到了台前,以陆景深“全权代理人”的身份,开始“手忙脚乱”地,处理着陆氏集团那些积压如山的,烂摊子。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以为,陆氏集团这艘商业巨轮,已经内忧外患,摇摇欲坠,距离彻底倾覆,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也终于,按捺不住他们那颗早已蠢蠢欲动的,贪婪的心。
在一个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夜晚,一场针对陆氏集团核心股权的,蓄谋已久的,“斩首行动”,悄然展开。
他们以为,等待他们的,是一个“病入膏肓”的陆景深,和一个“六神无主、不堪一击”的苏浅。
他们以为,他们即将要品尝到的,是胜利的,甜美的果实。
却不知道,他们早已一脚踏入了,我和陆景深,联手为他们精心编织的,一张足以将他们所有人,都彻底埋葬的,天罗地网之中!
当那些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得意忘形地,闯入陆景深那间据说已经“很久没有外人进入”的,位于陆家大宅最深处的“病房”,准备逼迫那个“奄奄一息”的陆景深,签署下那份足以决定陆氏集团未来命运的股权转让协议时——
那个原本应该“气息奄奄、卧床不起”的陆景深,却缓缓地,从那张象征着他“病弱”与“残疾”的轮椅之上,站了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略显僵硬的筋骨,那双深邃的黑眸之中,闪烁着如同寒星般,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嘲讽与……必杀的,冷笑。
“各位,”他用一种平静得近乎残忍的语气,对那些因为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早已面无人色、惊骇欲绝的“入侵者”,缓缓说道,“欢迎来到,我的……狩猎场。”
“现在,游戏……结束了。”
10
陆景深那句如同死神宣判般的“游戏结束了”,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每一个闯入者的心上,也将他们那因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极度膨胀的贪婪与狂妄,瞬间击得粉碎!
“不!不可能!你……你的腿……”为首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也就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之一,陆景深的二叔,陆明翰,用一种见了鬼般的眼神,指着从轮椅上缓缓站起,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凌厉如剑的陆景深,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我的腿?”陆景深挑了挑眉,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愈发扩大,他甚至还随意地,向前迈了两步,动作矫健,丝毫看不出任何“残疾”的痕迹,“二叔,看来,您对我这个‘侄儿’的关心,还是……太少了些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传闻……难道都是假的?!”陆明翰身后的另一个帮凶,某个与陆家有姻亲关系,却也同样觊觎着陆氏集团这块肥肉的旁支亲戚,也跟着失声惊呼起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传闻?”陆景深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那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脏,“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相。更何况……是那些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的,所谓‘传闻’呢?”
“你……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陆明翰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稍微回过神来,他那张因为贪婪和嫉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此刻因为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涨得通红!“陆景深!你好深的心机!你好毒的手段!”
“彼此彼此。”陆景深冷冷地回应,那双深邃的黑眸之中,闪烁着如同万年寒冰般,彻骨的冰寒,“二叔,还有各位……‘亲朋好友’,你们为了今天这场‘盛宴’,不也同样,处心积虑,准备了很久吗?”
“只可惜啊……”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你们的胃口,太大了些。也太……小看了,我陆景深。”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更大的火并,似乎一触即发的时候——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带着几分慵懒与戏谑的鼓掌声,毫无征兆地,从“病房”的阴影处,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皮裤,身材火爆却又充满了力量感,脸上却戴着一个精致的、只露出下半张脸和一双锐利凤眸的,银色面具的神秘女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那片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她的手中,还把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黑色蝴蝶刀。刀锋在她的指尖,灵活地翻飞,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致命的弧线。
“陆二爷,还有各位……‘贵客’,”神秘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低了的沙哑,却又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磁性与……危险,“看来,你们今晚的这场‘家庭聚会’,似乎……并不怎么顺利啊。”
“你……你是什么人?!”陆明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场强大到令人心悸的神秘女人,以及她手中那把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蝴蝶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忌惮!
“我?”神秘女人闻言,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如同夜莺般婉转,却又带着几分嗜血意味的轻笑,“我只是一个……恰好路过,顺便……替我男人,清理一下门户垃圾的,无名小卒罢了。”
“你男人?!”陆明翰等人脸色骤变!
而陆景深,在看到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女人出现时,那双原本冰冷锐利的黑眸之中,却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温柔与……纵容。
“shadow……”他低声唤出了一个,足以让整个地下世界都为之震颤的,代号。
是的,这个戴着银色面具,如同暗夜女王般降临的神秘女人,正是……苏浅!
或者说,是苏浅众多马甲之中,那个最令人闻风丧胆,也最……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地下赛车女王——“shadow”!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就在陆明翰等人,因为“shadow”的突然出现,以及她与陆景深之间那种不言而喻的默契,而感到心神巨震,阵脚大乱的时候——
“警报!警报!所有外部网络连接已中断!”
“我们的秘密账户资金正在被大量转移!”
“那个……那个传说中的顶级黑客‘phantom’……他又出现了!”
一个负责技术支持的黑衣人,看着手中那台早已被反向入侵,屏幕上正不断闪烁着一个巨大而狰狞的“p”字母(phantom的标志)的平板电脑,发出了绝望的,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群穿着黑色制服,荷枪实弹,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入,将陆明翰和他那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乌合之众,团团包围!
而在那些安保人员的身后,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的中年男人,在几位看起来像是医学界泰斗级人物的老者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热气腾腾的,基因检测报告。
“陆明翰先生,”中年男人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公事公办的语气,对他说道,“根据我们刚刚拿到的,最权威的基因比对结果,三年前,导致陆景深先生‘意外’重伤的那辆肇事卡车司机身上,所残留的,并非属于他本人的,第三方的皮肤组织样本,其dna序列,与您……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中年男人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当年那场所谓的‘意外’车祸,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您,陆明翰先生!”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国际上最负盛名的法医鉴定专家,也是苏浅以“素手青囊”的身份,在医学界结交的,一位拥有极高话语权和影响力的,忘年之交!
而他手中那份足以将陆明翰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基因检测报告,自然也是出自……苏浅(或者说,“素手青囊”)的,手笔!
神医“素手青囊”!
顶级黑客“phantom”!
地下赛车女王“shadow”!
还有……那个在关键时刻,为陆景深提供了最致命证据的,神秘的设计师“q”(她利用自己对各种机械和车辆构造的精通,成功还原了当年车祸现场的一些被忽略的关键细节,并找到了那份至关重要的皮肤组织样本)!
苏浅的马甲,在这一刻,如同最璀璨的烟火一般,接二连三地,在所有人(包括陆景深)的面前,华丽绽放!
每一个身份,都足以震动一方!
每一个马甲,都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而当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甚至……充满了矛盾与冲突的身份,都奇迹般地,集中在苏浅这样一个,原本在所有人眼中都只是一个“温顺、普通、甚至有些怯懦”的,苏家二小姐,陆家“冲喜新娘”的身上时,所带来的那种视觉冲击力与……灵魂的震撼,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陆明翰和他那些同党,早已面如死灰,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而陆景深,则用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充满了极致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近乎狂热的,复杂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在众人的簇拥与惊叹之中,缓缓摘下脸上那枚银色面具,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却又因为此刻的自信与从容而显得愈发光彩照人、魅力四射的,绝美脸庞的——苏浅!
他的妻子!
他那个……马甲遍地,深不可测,却又……该死的,吸引人的,神秘妻子!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苏浅之间,那场充满了猜忌与试探的“错嫁”游戏,已经……彻底结束了。
而他和她之间,那段真正意义上的,充满了未知与……无限可能的,全新人生,才刚刚,拉开它波澜壮阔的,序幕!
11
那一场发生在陆家大宅深处的,惊心动魄的“清算之夜”,最终,以陆景深和苏浅的,压倒性胜利,而落下帷幕。
陆明翰和他那些狼狈为奸的同党,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以及……苏浅那接二连三掉落的、每一个都足以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恐怖马甲的震慑之下,彻底放弃了所有抵抗,束手就擒。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以及……整个上流社会的,无情唾弃。
而陆景深,也终于,从那张象征着他“残疾”与“隐忍”的轮椅之上,堂堂正正地,站了起来!
他不仅重新夺回了陆氏集团的绝对掌控权,更以一种雷霆万钧的姿态,肃清了所有潜藏在家族和集团内部的,蛀虫与隐患。
至于我,苏浅,这个曾经被所有人(包括陆景深自己)都视为“冲喜工具”、“苏家弃子”、“温顺花瓶”的,替嫁新娘,则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上流社会,乃至……整个城市,都为之津津乐道,也为之……深深忌惮的,传奇女王!
神医“素手青囊”!
顶级黑客“phantom”!
地下赛车女王“shadow”!
神秘设计师“q”!
甚至……还有传闻说,我与某个在国际上都拥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隐秘组织的最高层,有着某种不清不楚的,神秘联系!(这或许,可以解释我那些层出不穷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技能与人脉的来源。)
我的每一个马甲,都被那些好事者,深扒了出来,然后,添油加醋地,编纂成各种版本离奇的,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都市传说。
而我和陆景深之间,那段充满了误会、试探、以及……无数次“马甲掉落”名场面的“错嫁”婚姻,更是成为了上流社会贵妇名媛们,在下午茶的闲聊之中,百谈不厌的,热门话题。
她们既羡慕我,能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家二小姐,一跃成为掌控着无数惊人身份与技能的“马甲女王”,最终,还“意外”地,嫁给了陆景深这样一位英俊非凡、权势滔天,却又对我“一往情深”(至少,在她们看来是如此)的,完美男人。
她们也同样……深深地,忌惮我。
忌惮我那深不可测的背景,忌惮我那神出鬼没的手段,更忌惮……我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婉浅笑,关键时刻却又能瞬间化身为修罗女王的,双面孔。
对于外界的这些纷纷扰扰,我并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比如,苏家。
在陆景深和我的联手帮助下(当然,主要是陆景深利用他在商界的影响力,而我,则利用“phantom”的黑客技术,为苏家挖出了一些潜藏的商业陷阱和竞争对手的黑料),苏家那原本摇摇欲坠的企业,奇迹般地,起死回生,甚至,比以前,发展得更加稳健和壮大。
母亲的病,也在我“素手青囊”的精心调理之下,渐渐好转,恢复了往日的健康与活力。
而我的那个,曾经因为要嫁给“残废”陆景深而整日以泪洗面、担惊受怕的妹妹苏晴,如今,也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嫁给了一个家世清白、真心爱她的普通公务员,过上了她一直渴望的,平淡而安稳的生活。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我和陆景深之间,那段依旧有些……微妙和尴尬的关系。
所有的阴谋都已落幕,所有的敌人也都已清除。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需要共同面对的“危机”,也没有了任何需要彼此“合作”的理由。
我们,又该以一种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彼此呢?
是继续扮演那对在外人眼中“恩爱有加”的模范夫妻?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各自安好?
这个问题,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困扰着我,也同样,困扰着那个,同样骄傲而别扭的,陆景深。
直到,一个月后。
陆氏集团,为了庆祝彻底肃清内患,重回正轨,并宣布陆景深“身体康复,正式回归”,而举办了一场,空前盛大的,世纪商业峰会暨庆祝酒会。
几乎整个国家,乃至……全世界的,政商名流,都被邀请出席。
而我,苏浅,作为陆景深名义上的妻子,自然,也必须,盛装出席。
酒会当晚,我穿着一件由神秘设计师“q”(也就是我自己)亲手为我量身打造的,缀满了无数细碎星钻的,深紫色露背晚礼服,挽着陆景深(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整个人显得愈发英俊挺拔,气势逼人)的手臂,缓缓走进了那间足以容纳数千人的,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
我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无数的闪光灯,如同白昼般,在我们面前,疯狂闪烁。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试图从我们口中,挖出更多关于那场“豪门恩怨”的,劲爆内幕。
而那些曾经对我冷嘲热讽、幸灾乐祸的贵妇名媛们,则用一种充满了嫉妒、羡慕,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的复杂目光,注视着我。
陆景深,却始终,用他那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护着我,将我与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与骚扰,彻底隔离开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温柔而……宠溺的笑容。那笑容,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充满了算计与试探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的,温暖。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地,走上了宴会厅中央那个高高的,用无数香槟玫瑰和水晶灯塔精心布置起来的,圆形舞台。
然后,他拿起话筒,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足以让所有女人都为之沉醉的嗓音,当着全世界媒体和所有宾客的面,缓缓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说道:
“感谢各位今晚莅临陆氏集团的庆祝酒会。”
“今天,除了要与各位分享陆氏集团重获新生的喜悦之外,我还有一件,更重要,也更……私人的事情,想要向大家宣布。”
他顿了顿,转过身,用那双深邃如星空般的黑眸,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炙热。
“那就是——”
“我,陆景深,将用我的余生,去爱,去守护,我身边这位,美丽、智慧、勇敢,并且……拥有着无数个让我惊喜和骄傲的‘马甲’的,独一无二的,我的妻子——苏浅女士。”
“啪——”的一声轻响。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在我面前,单膝跪地,缓缓打开。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设计独特,工艺精湛,主钻如同鸽子蛋般大小,周围还镶嵌着无数颗代表着我不同“马甲”身份(如微型的银针、键盘、赛车方向盘、羽毛笔等)的,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
“苏浅,”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深情,“原谅我,用一场错误的开始,才最终,遇见了对的你。”
“现在,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用一种……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方式,去书写,我们共同的,未来?”
我看着他那双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有些湿润的,深邃的眼眸,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感到恐惧和厌恶,如今却又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心动的,英俊的脸庞,看着他手中那枚象征着他所有诚意与承诺的,独一无二的钻戒……
我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心中,那块因为过去的伤痛与屈辱而早已变得冰冷坚硬的壁垒,似乎……也开始,一点点地,融化,松动。
或许……
或许,人生,真的就像一场充满了未知与意外的,奇妙的棋局。
而我和陆景深,这两个曾经都戴着厚厚面具,彼此试探,彼此博弈的“棋手”,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那么多的惊心动魄之后,最终,是否也能,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完美结局呢?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苏浅的人生,将不再仅仅只是,为了家族,为了责任,为了……那些沉重的过去而活。
我也将,为我自己,为我心中那份,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萌芽的,小小的,期待,而勇敢地,再爱一次,再……赌一次!
12
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与祝福声中,我伸出手,任由陆景深将那枚象征着无数复杂过往与无限可能未来的钻戒,轻轻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铂金触碰到我的皮肤,却带来一阵奇异的、温暖的悸动,从指尖,一路蔓延到我的心底。
那一刻,所有的喧嚣,所有的目光,都仿佛离我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单膝跪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仰望着我的男人。
他的眼神,不再有初见时的冰冷与审视,也没有了后来试探与博弈时的算计与提防。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纯粹的,炙热的,甚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紧张与期待。
我知道,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让我感到恐惧、厌恶,甚至……一度想要逃离的男人,此刻,是真的,在用他所有的一切,向我敞开心扉,向我许下一份,沉甸甸的,一生的承诺。
而我,苏浅,这个曾经因为命运的捉弄而被迫戴上无数层面具,在黑暗中孤独行走了太久的女人,似乎……也终于,等到了那个,愿意一层层剥开我的伪装,看穿我所有的坚强与脆弱,然后,用他那同样伤痕累累,却又异常温暖的双手,紧紧拥抱我的,人。
或许,我们的开始,是一场充满了欺骗与误会的“错嫁”。
或许,我们的相处,充满了无数次的试探、博弈,与……惊心动魄的“马甲掉落”。
但是,正如陆景深所说的那样,有时候,错误的开始,也未必,就不能孕育出,正确的,结果。
酒会结束后,陆景深没有带我回到那栋充满了压抑回忆的陆家主宅,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一处位于城市黄金地段,却又闹中取静,私密性极高的,顶层复式公寓。
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一个没有了陆家那些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也没有了那些无处不在的监视与提防的,只属于他自己的,私密空间。
房间的装修风格,简约而大气,处处都彰显着主人那低调而奢华的品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最璀璨夺目的夜景,如同散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无数颗,闪耀的钻石。
“喜欢这里吗?”陆景深从身后,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腰,将下巴抵在我的颈窝,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受到如此……纯粹的,放松与……安心。
“苏浅,”他将我转过来,迫使我与他对视,那双深邃的黑眸之中,闪烁着如同星辰般,明亮而深情的光芒,“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甚至……伤害到你的事情。”
“我也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需要慢慢去解开的,心结。还有很多,需要共同去面对的,未知的挑战。”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他顿了顿,语气无比认真,也无比坚定,“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共同面对。”
“你不再需要,一个人,去扛起所有的重担。你也不再需要,用那些冰冷的面具,来伪装和保护自己。”
“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苏浅。”
听着他那发自肺腑的,真挚的告白,我的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那张英俊得足以让所有女人都为之倾倒的脸庞,指尖,描摹着他那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那两片曾经说过无数伤人话语,此刻却又充满了无限温柔的,菲薄的嘴唇。
“陆景深,”我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眷恋与……释然,“或许,我们都曾经,是命运棋盘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但是,从今以后,”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雨后初霁的彩虹般,明媚而动人,“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执手为棋的,棋友。”
“共同,去下好,我们人生的,这盘棋。”
陆景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如同冰雪消融般,温暖而灿烂的笑容。
他低下头,用他那双充满了无限深情的眼眸,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我,然后,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地,吻上了我的唇。
窗外,是这座城市永不落幕的璀璨星光。
而窗内,则是属于我和陆景深,那段充满了未知与挑战,却也……同样充满了无限可能与希望的,全新的人生棋局。
我知道,这场棋局,或许会很漫长,或许会很艰难。
但只要,我们能执子之手,同心同德,那么,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我们都一定能够,共同,谱写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最辉煌,也最……幸福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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