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身新娘

2003年7月18日，北京丽思卡尔顿酒店。

林晚攥着捧花的手指节发白，掌心黏腻的汗珠浸透蕾丝手套。化妆师正往她锁骨扑珍珠粉，镜中倒映着身后那件象牙白露背婚纱——这是沈易舟三天前派人送来的，说是苏晴生前设计的款式。

“林小姐，您耳朵在流血！”化妆师突然惊呼。

金属耳针划过发烫的耳垂，林晚看着镜中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三天前试婚纱时，沈易舟的助理说漏了嘴：“苏晴小姐最喜欢珍珠耳钉。”

“用纸巾压一下就好。”她摘下染血的耳饰，“反正没人会注意听新娘致辞。”

宴会厅隐约传来司仪试麦声，林晚借口补妆溜进二楼休息室。红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那是沈易舟今早匆忙离开时忘关的。屏幕幽蓝的光映出个加密文件夹——“qing_project·最终阶段”。

她鬼使神差地输入苏晴的生日，密码错误。

“你在干什么？”

沈易舟的声音像把冰刀劈进后颈。林晚转身时撞翻水晶烟灰缸，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装裤脚已近在咫尺，松木香混着烟草气扑面而来。

“密码是0724。”他单手撑住桌沿将她困在臂弯间，另一只手快速输入字符，“好奇的话，婚礼结束我亲自演示给你看。”

文件弹开的瞬间，林晚看到满屏的德文合同。沈易舟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柏林并购案，下个月你陪我去验收。”

宴会厅突然爆发掌声，司仪激昂的嗓音穿透门板：“有请新郎新娘！”

“该戴头纱了。”沈易舟抽走她攥皱的捧花，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手背，“记得笑。”

鎏金宴会厅穹顶坠着三千盏水晶灯，林晚挽着沈易舟穿过玫瑰花廊时，摄影记者们疯狂按着快门。宾客席传来压低嗓音的议论。

“听说沈总办公室还挂着苏晴的油画？”

“这替身连人家胸口的朱砂痣都复刻了......”

沈易舟突然收紧臂弯，林晚踉跄着撞上他胸口。男人修长手指捏住她下巴，在镜头前精准吻住那颗用胭脂点的假痣。镁光灯炸成一片银雪，她尝到他唇间残留的威士忌苦涩。

“现在请交换婚戒！”司仪抬高声调。

沈易舟指尖刚触到天鹅绒戒指盒，宴会厅所有灯光骤然熄灭。惊叫声中，舞台巨幕突然亮起雪花噪点，紧接着出现个女人倚在柏林墙前的背影。

“易舟，我一直在勃兰登堡门等你。”

满场哗然。林晚感觉腕骨几乎要被沈易舟捏碎，那声音她曾在沈宅听了几百遍——苏晴十八岁录的法语诗集音频。

屏幕上的女人缓缓转身，左眼尾泪痣与林晚的位置分毫不差：“你竟然让赝品穿我设计的婚纱？”

沈易舟猛地甩开林晚的手。她栽倒在香槟塔底座，水晶杯炸裂声与宾客尖叫混作一团。冰凉的酒液顺着锁骨流进婚纱，摄影师们却调转镜头对准大屏上循环播放的视频。

“这是不是宏远科技干的？”沈易舟揪住技术主管的衣领怒吼，“立刻切断电源！”

林晚蜷在满地玻璃碴里，看着她的新郎徒手砸烂控制台。鲜血顺着他腕表表盘滴落，在苏晴的笑脸上溅出一串血梅花。

“报警！快报警！”沈家二叔突然指着大屏尖叫。

林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赫然显示“2003年7月18日11:28”——正是此刻。

更衣室里，林晚扯下头纱按在渗血的膝盖上。化妆镜四周还贴着“囍”字剪纸，镜面却映出走廊晃动的警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是串柏林区号的陌生来电。

“林小姐，婚纱内衬有礼物。”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响起，“打开看看。”

她颤抖着摸索婚纱鱼尾褶，指尖突然触到硬物。嵌在内衬里的微型窃听器泛着冷光，背面刻着宏远科技的logo。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林晚把窃听器攥进掌心。

“当然是把沈易舟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电流杂音里混入一声轻笑，“百倍奉还。”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晚迅速将窃听器塞进珍珠手包。沈易舟撞开门时带着股血腥气，他扫过她撕破的婚纱和血迹斑斑的小腿，突然脱下西装外套扔过来。

“车在后门。”

“视频是伪造的对吗？”林晚没接那件外套，“苏晴三年前就死了，骨灰盒是你亲自带去慕尼黑安葬的。”

沈易舟抬手撑住她身后的衣柜，袖口血迹蹭上她颈侧：“现在滚回家，或者留在这儿当笑话，选一个。”

宴会厅方向突然爆发出欢呼，隐约听见司仪激动到破音：“让我们有请苏晴女士！”

沈易舟脸色骤变，转身朝声源狂奔。林晚赤着脚追到安全通道，透过门缝看见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的身影——茶色卷发，雪纺红裙，眼尾泪痣随着笑容微颤。

“好久不见，我的替身小姐。”苏晴停在最后三级台阶俯视她，“这身婚纱......你穿着果然像偷大人衣服的小孩。”

沈易舟突然掐住苏晴手腕：“你究竟是谁？”

“易舟，你弄疼我了。”苏晴踮脚贴近他耳畔，“需要我背一遍《致橡树》吗？还是说......”她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划过他喉结，“想检查我腰后的胎记？”

林晚看见沈易舟的后背明显僵住。苏晴趁机挣脱桎梏，踩着细高跟走到她面前：“赝品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鲜红甲油在婚纱领口划出长长裂痕，林晚抓住苏晴手腕的瞬间，对方突然向后仰倒。沈易舟冲过来接住苏晴时，林晚看清她藏在掌心的刀片正抵住自己动脉。

“救......”苏晴的呼救被掐断在喉咙里。

沈易舟抱起昏迷的苏晴转身就走，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晚跌坐在冰凉的理石地面上，看着婚纱碎片在穿堂风里起起落落，像极了福利院那年被撕碎的入学通知书。

手机在珍珠手包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照片上是沈易舟抱着苏晴上救护车的背影，配文：“游戏才刚开始，替身小姐。”

林晚抹了把模糊视线的血污，攥紧那颗窃听器。窗外暴雨倾盆而至，她想起昨夜破解的加密文件里，有串代码注释写着——“当赝品比真迹更完美，毁灭就是唯一的鉴赏方式。”

2柏林来信

“沈氏集团太子爷婚礼惊现诈尸新娘！”

暴雨砸在报刊亭的塑料棚顶上，林晚压低了棒球帽檐。玻璃橱窗里十几份报纸头版都是同一张照片——苏晴踮脚贴近沈易舟耳畔，而她浑身湿透地跪坐在水晶碎片里。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继母的尖叫声刺破听筒：“沈家要收回彩礼，你弟弟留学的担保金怎么办？”

“我不是提款机。”林晚挂断电话，把最后五枚硬币拍在柜台上，“要这份《京华时报》。”

油墨未干的娱乐版用加粗字体写着：“替身妻子拒绝离婚，疑似索要天价分手费”。配图是她昨天在沈氏总部被泼咖啡的照片，沈易舟的保镖像堵墙似的挡在旋转门前。

“林小姐，”穿灰西装的律师突然拦住她去路，“这是沈老先生拟的协议，签字就能拿两百万。”

雨帘中驶来辆黑色奔驰，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沈家二叔阴鸷的笑脸：“苏晴回来了，你这张脸可就不值钱了。”

林晚把协议书揉成团砸进积水坑：“让沈易舟亲自跟我谈。”

沈氏集团顶楼弥漫着消毒水味，林晚的帆布鞋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水痕。总裁办公室虚掩的门缝里漏出苏晴娇软的声音：“柏林那家画廊还留着我的专属画室呢......”

“监控显示你过去三年生活在首尔。”沈易舟的钢笔尖划破文件，“解释。”

林晚正要推门，突然被苏晴的笑声钉在原地。

“因为想你想到精神崩溃，在疗养院整容成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响渐近，“这个理由够浪漫吗？”

门板猛地被拉开，苏晴端着咖啡杯撞进林晚怀里。滚烫液体泼上她手背的瞬间，对方突然攥住她手腕往自己胸口按：“易舟，她弄疼我了！”

沈易舟掐灭烟头起身，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紧绷的肩线：“道歉。”

“该道歉的是你，”林晚甩开苏晴的手，“视频事件后股价下跌13%，董事会正在串联罢免你。”

苏晴突然凑近她耳畔，红唇翕动时落下一张纸条：“今晚十点，三里屯酒吧逃生通道。”

没等林晚反应，沈易舟已拽着她胳膊按在落地窗上。108层高空的风声灌进耳膜，他指尖摩挲着她发红的烫伤处：“别招惹她。”

“怕我揭穿你的白月光是赝品？”林晚举起偷拍的苏晴耳后特写，“三年前车祸幸存者名单里，可没有会瞬移去韩国的幽灵。”

沈易舟瞳孔骤缩，钳制她的手突然卸了力。林晚趁机挣脱，将染着香水的纸条塞进裤袋。玻璃幕墙倒映出苏晴怨毒的眼神，像极了福利院那个抢走她面包的胖女孩。

网吧的劣质键盘粘着烟灰，林晚把窃听器连上usb接口。屏幕蓝光映出她眼底的血丝，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破解程序的进度条爬到99%时，身后突然传来口哨声。

“美女，包夜吗？”黄毛青年凑过来盯着屏幕，“这是宏远科技的内部代码啊。”

林晚拔掉u盘起身，对方却按住她肩膀：“听说沈易舟悬赏百万找商业间谍，你说我要是举报......”

玻璃瓶在黄毛头上炸开的脆响惊动了整个网吧。林晚握着半截啤酒瓶颈，血珠顺着虎口滴在键盘上：“滚。”

她抓起外套冲进夜色，掌心还攥着刚解码的ip地址——朝阳区光华路15号，宏远科技研发中心。

三里屯酒吧后巷弥漫着腐臭味，林晚踢开挡路的易拉罐。逃生通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苏晴的剪影在铁门后晃动。

“比约定的早到了半小时呢。”苏晴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烟，“想知道沈易舟为什么选你当替身吗？”

林晚亮出手机里的ip解析图：“因为你三年前就卖给宏远当商业间谍，现在的整容费是预支的酬劳。”

苏晴的笑声惊飞了屋顶的乌鸦：“沈太太的位置本该是我的，是那个老不死的嫌我家境贫寒......”

“你根本不是苏晴。”林晚划开邮箱里的车祸档案，“真苏晴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你昨天爬楼梯时心率都没变化。”

铁门突然被飓风撞开，三个蒙面人持刀冲进来。林晚被苏晴猛推向前，刀刃擦着她耳际划过。混乱中有人扯住她头发往墙上撞，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

“你们疯了？！”苏晴的尖叫混着金属碰撞声，“说好只是做戏......”

“老板说要假戏真做。”为首的刀疤男拽住林晚衣领，“沈太太这张脸划花了能上头条吧？”

林晚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指尖摸到裤袋里的u盘。当刀尖离眼球只剩半寸时，巷口突然射来刺目车灯。

“警察！”

蒙面人作鸟兽散，沈易舟的皮鞋碾过满地碎玻璃。他扯开领带缠住林晚血流如注的额头，打横抱起她时呼吸乱得不成调：“撑住。”

“你耳后的疤痕......”林晚沾血的手指抚上他颈侧，“和苏晴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沈易舟把她塞进后座的动作僵了半拍，车载广播突然插播突发新闻：“沈氏集团宣布收购宏远科技，发布会将于......”

“恭喜啊沈总，”林晚抹开糊住视线的血迹，“用我当诱饵钓出内鬼，这招以身犯险够精彩。”

沈易舟猛打方向盘避开逆行卡车，后视镜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那个u盘里有什么？”

“你害怕了？”林晚将染血的金属贴片按在车窗上，“宏远内部通讯记录显示，过去三年有人持续向他们泄露沈氏的并购方案。”

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声响，沈易舟急刹在急诊楼前。他攥住她要按下车锁的手，眼底翻涌着林晚看不懂的情绪：“现在下车，永远别回头。”

“可惜我偏要往前走。”林晚掰开他手指，“从发现婚纱内衬的窃听器开始，这场游戏就由不得你喊停了。”

护士推着担架车赶来时，沈易舟突然扣住她后颈。消毒水气息的吻落在她渗血的嘴角，比婚礼上那个作秀的吻烫得多：“你会后悔的。”

“该后悔的是你，”林晚将u盘拍在他胸口，“这里面还有段精彩录音，关于你二叔和宏远的股权交易。”

夜风卷走沈易舟的回应，急救灯红光里，林晚看清他风衣内侧的银色手枪轮廓。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苏晴被捆绑的照片，附言：“下次划的就不是婚纱了。”

3数据囚徒

“犯罪嫌疑人林晚，涉嫌窃取商业机密罪......”

审讯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林晚腕间的手铐折射出冷光。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像极了昨夜宏远科技走廊的警报器。

八小时前——

林晚将保洁车推进宏远科技b座货梯，橡胶手套里攥着伪造的工牌。保洁服口袋里藏着微型摄像机，胸前纽扣是无线信号发射器。电梯镜面映出她刻意画暗的肤色，以及黏在眼尾的假皱纹。

“18层到了。”机械女声响起。

走廊尽头的服务器机房亮着绿灯，林晚低头刷工牌时，保安突然用警棍敲打保洁车：“新来的？这层要董事长签字才能进。”

“王主管让我来换盆栽。”她掏出准备好的滴水观音，叶片背面藏着针孔镜头，“说贵宾室甲醛超标。”

保安凑近查看植物时，林晚迅速将口香糖黏在闸机读卡器上。三分钟后，赶来的技术员刷卡失败，她趁机指向消防通道：“刚才有穿灰西装的人往那边去了！”

趁着人群骚动，她闪身钻进机房。服务器蓝光如深海鱼群，林晚掀开地板夹层，将u盘插入隐藏接口。显示器亮起的瞬间，她瞳孔剧烈收缩——满屏都是苏晴不同角度的整容记录。

“2019年12月，下颌骨削切手术。”

“2020年3月，泪腺移位术。”

进度条加载到70%时，走廊突然传来沈易舟的声音：“封锁所有出口。”

林晚拔出u盘滚进机柜缝隙，透过百叶窗看见沈易舟的皮鞋踏过反光地砖。他身后跟着十余名董事会元老，最末端的苏晴正把玩着手术刀。

“沈总确定间谍在这里？”宏远董事长转动翡翠扳指，“我司数据可经不起二次泄露。”

“定位信号显示就在这层。”沈易舟抬手示意保镖搜查，“林晚，游戏结束了。”

林晚捂住狂跳的心脏，摸到腰间震动的警报器——是她在沈易舟西装内袋偷放的追踪器。原来从婚礼那天起，自己才是被反向定位的猎物。

机房灯光骤然全亮，她蜷缩的机柜被猛地拉开。沈易舟逆光而立的身影宛若审判者，指尖夹着那枚从婚纱里拆出的窃听器：“交出来。”

“你果然和宏远是一伙的。”林晚将u盘藏进袖口，“苏晴的整容费是沈氏出的吧？”

沈易舟突然擒住她手腕按在服务器上，金属边缘硌得骨头痛到麻木。他温热的唇擦过她颤抖的眼睑：“我给过你逃命的机会。”

“可惜我更喜欢看猎人坠网。”林晚屈膝顶向他胯间，趁他吃痛挣脱桎梏。警报器突然尖啸，机房瞬间陷入黑暗。

她在混乱中撞开安全门，消防通道里此起彼伏的“抓住她”。狂奔至地下车库时，沈易舟的奔驰g65横堵在出口，车灯如野兽瞳孔骤亮。

“你以为那些数据是真的？”他举着平板电脑逼近，“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屏幕上是苏晴的病历记录：2000年心脏移植手术。林晚突然想起婚礼视频里苏晴爬楼梯的模样，冷汗顺着脊椎滑落：“你们在玩双簧戏？”

“答对了。”沈易舟扣住她后颈按在车前盖，“真苏晴三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她的同卵双胞胎妹妹苏雨。”

轮胎摩擦声刺破耳膜，三辆警车呈品字形围拢。沈易舟将u盘塞进她掌心，指尖在警员视线盲区划过她手心：“别相信任何人。”

“林小姐，请配合调查。”女警给她披上毛毯时，悄悄往她口袋塞了张字条。

审讯室里，林晚展开皱巴巴的纸条——“证物室第三个保险柜，密码0724”。

证物室的霉味呛得人鼻腔发痒。林晚借口上厕所溜进隔壁房间，指纹锁显示屏泛着幽绿的光。输入密码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婚礼那天的加密文件夹。

“咔嗒。”

保险柜里躺着部诺基亚手机，收件箱塞满德语短信。最新一条来自昨天凌晨：“已处理掉真苏晴的尸体，保证林晚会成为完美替罪羊。”

柜底压着份泛黄的收养文件，沈易舟幼年照片下的原名刺痛了她的眼——顾念安，1994年从海淀福利院被领养。

“很精彩的推理能力。”苏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术刀抵住林晚腰窝，“可惜不该碰我的玩具。”

林晚旋身踢飞她手中的刀，两人撞翻金属置物架。苏雨扯住她头发往保险柜砸去：“你以为易舟真会爱上替代品？他连吻你时都在想我的胎记......”

“胎记在右侧腰窝上方三厘米，”林晚反手扣住她手腕，“而你今早穿露背装时，那个位置贴着遮瑕膏。”

警报声由远及近，苏雨突然扯开衣领尖叫：“救命！嫌疑人要灭口！”

冲进来的警员将林晚按倒在地，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雨锁骨处的蔷薇纹身——和沈易舟钢笔上刻的一模一样。

“这是搜查令。”女警将照片推到她面前，“宏远服务器里发现了你的工号登陆记录。”

林晚隔着铁栏凝视照片，那分明是苏雨假扮她时的监控截图。假发套与美瞳可以伪装容貌，但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2023年7月20日”——正是她潜入宏远的日子。

“我要见沈易舟。”

“沈先生正在做笔录，指控你长期窃取商业机密。”女警转动婚戒，“顺便说，你们的法律婚姻关系已经被冻结。”

探视灯突然熄灭，林晚在黑暗中听见金属门滑开的轻响。沈易舟的龙涎香气息笼罩下来，打火机幽蓝火焰映出他眼尾的血丝。

“u盘里根本没有数据，”他摩挲着她腕上的淤青，“只是个触发式病毒。”

林晚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所以婚礼当天的视频，是你用病毒制造的幻觉？”

“是测试。”沈易舟将婚戒套回她无名指，“只有你能看见苏晴的幻影，这说明......”

解剖室方向突然传来尖叫，整栋楼灯光疯狂闪烁。沈易舟拽着她冲过走廊，停尸床上蒙着白布的尸体伸出一只青灰的手——腕上戴着苏晴标志性的紫水晶手链。

法医掀开白布时，林晚看见尸检台上的女人与自己宛如镜像。沈易舟的掌心渗出冷汗，喉结滚动着挤出嘶哑的声音：“这才是真正的苏晴。”

“死亡时间超过三年。”法医指着腐烂的面部，“奇怪的是齿模与指纹完全匹配活着的苏雨。”

林晚突然扯开尸体上衣下摆，腰窝处暗红色胎记正在溃烂：“看来有人需要解释，为什么死人有和活人相同的生物特征？”

沈易舟的手机疯狂震动，苏雨的哭喊声炸响在停尸房：“易舟救我！他们要杀我灭......”

通话戛然而止，林晚在沈易舟瞳孔里看见自己讥讽的笑：“现在，谁是谁的替身？”

4双面镜中人

解剖台的紫外线灯管发出嗡鸣，林晚隔着防护服触摸真苏晴尸体的腰窝。溃烂的胎记边缘呈现锯齿状增生，像是被激光灼烧后又强行复刻的拙劣赝品。

“这是典型的人工瘢痕。”法医掀开尸体头皮，“后枕部有2019年的毛囊移植记录，与苏雨小姐的dna完全匹配。”

沈易舟的枪口抵住法医后腰：“你收了宏远多少钱？”

“沈先生不如解释这个。”法医调出三年前的尸检报告，“您亲自签字的火化同意书上，死者指纹与现在这具尸体完全一致——除非有人能同时死两次。”

林晚突然扯开沈易舟的衬衫，男人后腰的蔷薇纹身正在渗血。她蘸着血迹在尸检台写下公式：“假设苏晴三年前假死，苏雨整容顶替，但dna检测需要活体样本......”

“是克隆。”法医将显微照片投射在幕布，“真苏晴的皮肤细胞被植入苏雨皮下，造成检测混淆。这项技术目前只有德国海德堡实验室掌握。”

沈易舟的配枪突然上膛，子弹击碎投影仪冒出青烟。他拽着林晚退到消防通道，血腥气混着龙涎香笼罩下来：“立刻离开中国。”

“你究竟在柏林埋了多少具尸体？”林晚将婚戒甩在他脸上，“苏晴、苏雨、还是下一个我？”

手机在尸体口袋中震动，林晚划开密码锁。苏雨的faceid解锁瞬间，相册弹出数百张偷拍照——全是沈易舟深夜进出林晚公寓的画面，时间标注着婚礼前三个月。

“监控......唔！”

沈易舟的吻带着铁锈味，将她的质问堵在喉间。林晚咬破他下唇的瞬间，警笛声刺破停尸房的死寂。他把她推进应急电梯，用指纹启动地下车库的奔驰：“去慕尼黑，有人接应。”

“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人生？”林晚猛打方向盘撞向承重柱，“从替身游戏到克隆阴谋，我连悲剧本该有的知情权都没有吗？”

安全气囊弹开的瞬间，沈易舟护住她后脑撞开车门。他拖着踉跄的林晚穿过车库迷宫，指纹解锁暗门后竟是座地下墓园。三百个骨灰龛位闪着幽蓝的电子屏，正中水晶棺里躺着套染血的芭蕾舞裙。

“这才是真正的苏晴。”沈易舟抚过棺椁上的铭牌，“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实际是沈家培养的商业间谍。”

林晚的指尖划过舞裙领口的血渍，dna检测仪突然亮起红灯。屏幕显示血迹与她的基因匹配度99.8%，时间戳定格在1998年6月17日。

“二十四年前，苏晴在福利院火灾中救出个女婴。”沈易舟按下棺椁底部的按钮，全息投影在穹顶绽放，“那是她最后的任务。”

火光冲天的福利院影像里，五岁的沈易舟抱着女婴蜷缩在衣柜。成年苏晴撞碎玻璃冲进来，将孩子塞给他时背后中了三枪：“带小璃走......”

林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如暴雨倾盆。她看见穿芭蕾舞裙的女人哼着安眠曲，额角朱砂痣被火舌舔舐成焦黑色。

“你腰后的胎记不是烫伤，”沈易舟扯开她衬衫下摆，“是克隆细胞的排异反应。”

林晚抓起骨灰龛前的铜烛台砸向投影仪：“所以我是苏晴的克隆人？这就是你选我的原因？”

“你是那场大火的幸存者！”沈易舟擒住她手腕按在棺椁上，“苏晴用命换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当替身？”

电子墓园突然断电，备用光源映出苏雨持枪的身影。她踢开挡路的菊花花圈，枪口在林晚与沈易舟之间游移：“真是感人，可惜观众只剩死人。”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充苏晴？”林晚故意碰翻香炉，香灰漫过苏雨的高跟鞋。

“从我发现这个蠢女人爱惨了顾念安开始。”苏雨的枪管挑起沈易舟的下巴，“对吧？福利院的顾哥哥。”

沈易舟袖中滑出手术刀，刀光闪过时子弹擦着林晚耳际嵌入棺椁。苏雨踹翻骨灰架大笑：“你以为克隆项目为什么能成功？当年给你移植记忆的脑科医生......”

林晚趁机扑倒苏雨，两人滚进未封盖的墓穴。腐臭味扑面而来，她摸到陪葬品里的青铜镇纸砸向对方太阳穴。苏雨屈膝顶向她腹部时，沈易舟的枪声在墓穴炸响。

子弹穿透苏雨肩胛骨，她跌落时扯住林晚的衣领：“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是被植入记忆的......”

第二枪打断了她的话，沈易舟的眼眸在硝烟中冷如寒潭：“我教过你，补枪要瞄准心脏。”

沈家老宅的地下酒窖弥漫着血腥气，林晚用纱布按着沈易舟肋间的枪伤。威士忌淋上伤口时，他肌肉痉挛着将她拽进怀里：“现在怕了？”

“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自己是替身？”林晚咬开缝合线，“看我痛苦让你很有成就感？”

沈易舟掀起衬衫下摆，腰腹处狰狞的烧伤疤痕盘踞如毒蛇：“二十四年前那场火，这是我抱着你逃命时烙下的。每当你靠近，这道疤就会发烫——比任何dna检测都准确。”

林晚的指尖刚触到伤疤，他突然翻身将她压进橡木桶堆。陈年威士忌淋湿两人的睫毛，沈易舟的吻落在她颤抖的锁骨：“所有谎言都是为了钓出沈家内鬼，除了......”

地窖铁门被撞开的巨响打断情话，沈家二叔带着股东们举枪围拢。林晚趁机将手术刀抵住沈易舟咽喉：“人我抓到了，该兑现承诺了。”

“不愧是宏远最好的卧底。”二叔鼓掌大笑，“不枉费我安排苏雨当你的替死鬼。”

沈易舟瞳孔剧烈收缩，林晚的刀尖刺破他皮肤：“抱歉啊沈总，从婚纱窃听器开始就是局中局。”

“为什么？”沈易舟攥住她染血的手腕，“这二十年......”

“因为我要沈氏所有人陪葬！”林晚甩出亲子鉴定报告，“二十四年前纵火烧死我生母的，就是你亲爱的父亲。”

枪声响起时，沈易舟旋身将林晚护在身下。子弹穿透他左肩的瞬间，酒窖所有显示屏突然亮起——苏晴生前录制的忏悔视频正在直播。

“沈氏集团通过克隆技术制造商业间谍......”苏晴的脸在雪花屏中扭曲，“主谋是沈易舟的二叔沈怀山！”

二叔的枪口转向林晚，却被沈易舟踢飞的橡木桶砸中手腕。林晚趁机按下引爆器，酒窖承重柱在爆炸声中坍塌。她拖着沈易舟逃进密道时，听见身后传来二叔的惨叫。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沈易舟咳出的血染红她后颈。

“从你书房密码用0724开始——那是我在福利院的编号。”林晚将止血绷带缠紧他伤口，“沈怀山没发现，他找的替身演员太敬业了。”

密道尽头停着直升机，林晚将沈易舟推进机舱时突然被铐在座椅上。他擦去嘴角血迹轻笑：“逮捕令已经签发，你逃不掉了。”

“彼此彼此。”林晚亮出手机里的股权转让书，“你昏迷时我接管了沈氏52%的股份。”

螺旋桨轰鸣中，沈易舟咬开她衬衫纽扣。锁骨下方的微型芯片闪着红光，正是婚礼窃听器的信号源：“我等你来监狱探监。”

5股东大会暴乱

沈氏集团顶楼会议厅的落地窗映出黑压压的积雨云，林晚将染血的股权书拍在安检机上。保镖伸手阻拦时，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芯片：“让沈怀山看看，他的狗还认不认得主人。”

电子门应声而开，十二位董事的视线如淬毒的箭矢射来。沈怀山转动轮椅堵住过道，枯槁的手指捏着精神病诊断书：“保安！把这个伪造股权的疯子......”

“根据《公司法》第四十六条，”林晚一脚踹翻轮椅，“持股10%以上的股东有权召开紧急会议。”

沈易舟的座位空荡得刺眼，大屏幕正循环播放他持枪的监控画面。沈怀山的心腹拍案而起：“沈总已经因故意杀人被批捕，现在由二叔代管集团！”

“杀人犯在这呢。”林晚将u盘插入投影仪，苏雨中弹前的惨叫响彻会场，“需要我播放二叔您下达灭口指令的录音吗？”

股东们骚动起来，沈怀山突然掀开毛毯——绑满炸弹的金属支架正闪烁红光：“诸位最好重新考虑投票意向。”

三小时前，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

林晚拔掉沈易舟的呼吸面罩，将股权转让协议拍在床头柜：“签了字，我能让沈氏今天易主。”

“你果然在酒窖爆炸时偷换了印鉴。”沈易舟咳出血沫，在协议上画出沈氏图腾暗纹，“但真正的密钥在......”

“在你书房婚纱照后面。”林晚划开手机相册，全息投影显现出福利院合照，“1998年火灾那晚，你把我推出火场时说的密码，是经纬度坐标吧？”

沈易舟的瞳孔微微收缩，林晚已经调出股权分布图：“用柏林并购案做幌子，其实在二级市场收购了32%的散股——沈总这招暗度陈仓，可惜用的是我设计的算法。”

心率监测仪突然尖啸，沈易舟攥住她扎针的手腕：“你现在收手，还能活到庭审结束。”

“收手？”林晚将镇静剂推进他静脉，“从你把我做成苏晴的克隆体开始，这局棋就只能见血封喉。”

股东大会现场炸开刺耳的警报声，沈怀山按下引爆器倒计时：“还有十分钟，足够重新选举董事长。”

“不必这么麻烦。”林晚解开西装扣子，露出缠满绷带的腰腹，“股权登记系统显示，我持有沈氏52%的股份。”

“不可能！”沈怀山掀翻茶杯，“沈易舟名下只有38%！”

“加上他今早签署的夫妻共同财产协议。”林晚将公证文件甩向空中，“以及各位质押在海外账户的暗股——顺便说，瑞士银行的防火墙比沈氏的还脆弱。”

股东们慌乱翻看手机，爆发的咒骂声几乎掀翻屋顶。沈怀山疯狂敲击轮椅扶手，炸弹倒计时突然加速：“那就一起下地狱！”

“地狱客满，拒收垃圾。”林晚踹开落地窗，暴雨裹着直升机气浪冲进会场。她拽住垂降绳梯的瞬间，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脆响。

“游戏结束。”沈怀山的枪口对准她后心，“你以为我认不出克隆体的脊椎编号？”

林晚旋身抛出钢笔，激光射线精准击中他手腕。枪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沈易舟撞破消防门冲进来，徒手接住坠落的炸弹。

“带她走！”他将炸弹塞进防爆桶，鲜血顺着西装袖管滴落，“密码是你第一次黑进我电脑的日期。”

沈怀山狞笑着按下遥控器，防爆桶却毫无反应。林晚晃着解码器轻笑：“你雇的黑客昨晚就倒戈了，顺便说——真正的炸弹在您轮椅坐垫里。”

“不——！”

爆炸气浪将沈怀山掀出窗外，沈易舟扑倒林晚滚进会议桌底。燃烧的股权书碎片如黑蝶纷飞，他染血的手指抚过她锁骨芯片：“现在可以取出来了。”

“留着当纪念吧。”林晚推开他起身，“毕竟是你亲手植入的定位器。”

股东们抱头鼠窜时，大屏幕突然切换成沈易舟的实时影像。他站在警局审讯室里，手腕银铐折射冷光：“我自愿放弃所有股权，由妻子林晚全权接管沈氏。”

“你疯了？”林晚攥碎咖啡杯，“这等于承认所有罪名！”

“比这更疯的事都做过了。”沈易舟的喉结在监控镜头下滚动，“比如明明能修改克隆体记忆，却舍不得擦掉你偷看我洗澡的那段。”

林晚的耳麦突然传出电流杂音，加密频道里响起沈易舟真实的喘息声：“地下车库c区，有份新婚礼物。”

防弹玻璃映出林晚疾跑的身影，沈易舟的血迹在电梯按键上尚未干涸。车库c区的集装箱轰然开启，冷白灯光下陈列着三百台克隆舱，每个舱体内都沉睡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人。

“这才是真正的克隆工厂。”沈易舟从阴影中走出，枪伤处的绷带渗着血，“你猜这些复制品替换了多少位高权重者？”

林晚的匕首抵住他咽喉：“包括苏晴？”

“包括你。”沈易舟按下舱体开关，冷冻白雾中升起具与她一模一样的躯体，“十八岁车祸后，你的本体就躺在这里。”

记忆碎片如冰锥刺入太阳穴，林晚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沈易舟握着她的手指录入克隆程序。机械音冰冷地重复：“记忆移植准备就绪。”

“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自己是替身？”林晚的刀尖刺破他皮肤。

“因为只有仇恨能让克隆体完美觉醒。”沈易舟握住她颤抖的手，“而你，是三百个实验体里唯一会为我流泪的。”

警报器突然尖啸，克隆舱接连爆裂。苏雨戴着防毒面具出现在通风管口：“真是感人，可惜黄泉路上不需要爱情。”

沈易舟将林晚推进排水渠，转身迎向苏雨的枪口。子弹穿透他胸膛的瞬间，林晚听见二十四年前福利院的那声枪响。

“活下去......”他的口型与记忆中的苏晴重合。

排水渠尽头停着辆改装吉普，林晚踩下油门的瞬间，车载广播插播突发新闻：“沈氏集团更名仪式遭恐怖袭击，前董事长沈易舟确认身亡......”

后视镜突然映出副驾驶的人影，沈易舟撕掉硅胶面具，锁骨处的蔷薇纹身正在渗血：“葬礼请柬印好了，沈太太要不要亲自选棺材花色？”

“你！”林晚猛打方向盘撞向隔离带。

沈易舟扣住她的手抢过方向盘：“小心后座的真炸弹。”

“你究竟死了多少次？”林晚扯开他衬衫，胸口皮肤赫然是纳米仿真材料。

“足够让所有敌人放松警惕。”沈易舟按下中控台按钮，吉普车瞬间解体成摩托艇冲入运河，“现在，该收网了。”

6零点病毒

“全球股市熔断！沈氏集团遭国际刑警调查！”

icu的蓝光监视器在墙面投下诡谲暗影，林晚将输液管缠在腕间充当止血带。沈易舟的胸腔插着三根导管，心电波形却规律得反常——这混蛋连昏迷都在算计心跳频率。

“林总，主服务器全面瘫痪！”助理撞开病房门，“所有子公司收到勒索信，要求支付十亿比特币！”

林晚扯掉沈易舟的呼吸面罩，将虹膜扫描仪怼在他眼皮上：“给你三秒钟醒过来，不然我让苏晴的骨灰拌进混凝土盖公厕。”

睫毛颤动带起细微气流，沈易舟的指尖突然扣住她虎口。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他喉结滚动着挤出气音：“书桌...第三个抽屉...”

“密码？”林晚将耳朵贴在他渗血的绷带上。

“你第一次...黑进我电脑的日期...”

沈氏总部机房笼罩在血色应急灯下，林晚踹开滋滋冒烟的防火墙。主屏跳动着猩红倒计时——00:14:33。病毒代码如黑色瀑布倾泻而下，她突然攥紧咖啡杯。

“这他妈是我的毕业设计！”

十七寸显示屏上，“zero_program”的字样正在吞噬数据流。那是她大三时设计的自毁程序，本该随着那场车祸消失的原始代码。

“林总，对方在暗网直播！”技术员调出匿名页面，“说您再不解锁，就曝光沈易舟的克隆实验视频。”

直播画面切进沈易舟的病房，苏雨戴着护士帽调整输液泵：“亲爱的，你猜这管空气打进静脉要几秒？”

林晚抄起消防斧劈开主机柜，扯出备用硬盘接入端口。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她盯着自己十八岁的代码注释：“当赝品比真迹完美，就让世界陪葬——呵，年轻时真中二。”

“倒计时五分钟！”技术员嗓音劈叉，“对方要启动核电站协议！”

“把他们拉进虚拟机坟场。”林晚甩出u盘，“用我修改过的蠕虫程序反向吞噬。”

进度条加载到99%时，主屏突然弹出视频请求。沈易舟的脸占据整个画面，他扯开病号服露出心电监护贴片：“你舍得让我死两次？”

“克隆体没资格谈条件。”林晚按下回车键。

所有显示屏瞬间黑屏，机房陷入死寂。正当众人屏息时，三千块屏幕同时亮起绿色数据流——宏远科技的海外账户正在疯狂清零。

“反向勒索成功！”技术员瘫坐在椅子上，“他们账户里两百亿全转进沈氏慈善基金了！”

林晚的耳麦突然炸响电流音，沈易舟的喘息混着枪械上膛声传来：“来天台，给你看场烟花。”

顶楼飓风掀起林晚的白大褂，沈易舟倚着直升机起落架，指尖捏着染血的dna报告。城市霓虹在他身后连成血色银河，脚下是正在爆发的示威人群。

“苏晴是你表姐。”他将报告甩在她胸口，“你母亲是苏家被拐卖的小女儿，这是柏林领馆的档案。”

林晚翻到亲子鉴定页的手微微发抖，泛黄照片上的女人与自己眉眼如复刻。沈易舟的枪口忽然抵住她后腰：“你舅舅正在对面大厦瞄准我的心脏。”

“所以这是临终忏悔？”林晚按下腕表定位器，夜空划过七道激光红点。

“是求婚续集。”沈易舟旋身将她压进防弹舱，子弹在钛合金舱壁擦出火花。他咬开西装内袋，掏出的却不是戒指而是妊娠报告，“婚礼那晚，你偷换的避孕药其实是叶酸。”

林晚的膝盖狠狠顶向他胯间：“克隆体不可能怀孕。”

“当然可以，只要本体子宫还在。”沈易舟擦着鼻血轻笑，“还记得十八岁那场车祸吗？你昏迷时移植的可不是皮肤......”

直升机突然剧烈颠簸，苏雨持枪出现在舱门口：“真感人，可惜孕妇坐不了过山车！”

林晚拽住操纵杆俯冲，机舱失压的瞬间将沈易舟踹向舱门。苏雨射出的钢索缠住他脚踝，两人在半空荡成惊险的摆锤。

“接着！”沈易舟将加密u盘抛上来，“里面有所有克隆体定位！”

“你疯了？”林晚试图抓住他手腕，“下面是人工湖！”

“你教我的，”沈易舟割断安全绳，“爆炸时记得找掩体。”

巨大水花吞没人影的刹那，u盘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数百个红点在全球地图闪烁，每个坐标都对应着政商名流的住址——那些被克隆体替换的大人物。

手机疯狂震动，国际刑警的邮件塞满收件箱：“林女士，您提供的证据已收到......”

“醒醒！”沈易舟湿漉漉的脑袋探出水面，手里还拎着昏迷的苏雨，“下来帮忙，这女人中了二十发麻醉针还没死透。”

更衣室的蒸汽模糊了镜子，林晚擦拭着锁骨下的芯片疤痕。沈易舟的西装外套还残留硝烟味，内袋里的妊娠报告被水浸糊了日期。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她将吹风机对准他耳后的仿生皮肤。

“从发现沈怀山在你基因链做标记开始。”沈易舟撕开肋间溃烂的伤口，取出微型信号发射器，“这个能定位所有克隆体，现在归你了。”

林晚将发射器按进自己锁骨：“不怕我毁了沈氏？”

“你毁不掉。”他举起手机，直播画面里各国政要正排队接受dna检测，“因为现在全世界都是你的作品。”

警报器突然嘶鸣，沈易舟的瞳孔映出她背后升起的狙击激光。林晚旋身抽出他腰间的陶瓷枪，子弹穿透更衣镜击碎对面大厦的狙击镜。

“第七个。”她吹散枪口青烟，“还剩一百九十三位克隆体要处理。”

沈易舟的吻落在她扣扳机的食指：“聘礼再加十座核电站怎么样？”

“不如把你的墓志铭改成『自作孽不可活』。”林晚将妊娠报告扔进碎纸机，“顺便说，我昨天刚做了子宫切除术。”

沈易舟的笑容僵在脸上，林晚举起手机播放手术录像：“惊喜吗？你从黑市买的妇产科医生，刚好是我安排的克隆体。”

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她将真dna报告引燃，火光中浮现出隐藏的水印——“本报告由宏远科技伪造”。

“游戏该结束了。”林晚将枪口抵住沈易舟眉心，“福利院那场大火里，把我推进火场的究竟是谁？”

沈易舟握住枪管按在自己心脏：“是你亲生父亲，也就是沈怀山。”

碎纸机突然爆炸，烈焰吞没所有谎言与真相。

7废墟玫瑰

沈氏老楼的承重柱在烈焰中扭曲呻吟，林晚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跨过燃烧的财务报表。假苏晴的红裙摆扫过汽油桶，打火机幽蓝火苗在她指尖跳跃：“猜猜沈易舟会救初恋的定情地，还是救你这把漂亮骨头？”

“我赌他两个都不选。”林晚扯开西装外套，露出绑满腰间的数据硬盘，“毕竟这栋破楼里，藏着他送我的结婚周年礼。”

火舌舔舐着斑驳的婚纱照墙，假苏晴突然将汽油泼向服务器机组：“那就让三百亿数据给我陪葬！”

林晚飞扑撞开她手腕，两人滚进噼啪炸响的电缆堆。假苏晴的指甲抠进她锁骨芯片：“你不过是装载苏晴记忆的u盘，真以为他爱的......”

“他爱的是这具身体能承载多少秘密。”林晚拔出大腿绑带的军刀，挑开对方假睫毛，“比如你移植的角膜，其实是苏晴生前签的器官捐赠吧？”

顶棚燃烧的横梁轰然坠落，林晚拽着假苏晴滚向安全通道。浓烟中浮现沈易舟的身影，他正徒手扒开坍塌的钢架，鲜血在防火门上拖出触目惊心的长痕。

“选她！”假苏晴突然尖叫着扯开衣领，腰侧胎记在火光中狰狞如蜈蚣，“我才是苏晴的复制品！”

沈易舟的枪口在两人之间游移，林晚突然抓起燃烧的木棍捅进服务器机箱。所有防火闸门瞬间降落，将三人困在五十平的火狱。

“密码是0724！”林晚踹开通风管盖，“地下三层有你最想要的东西——”

沈易舟的瞳孔在浓烟中紧缩，他抓住林晚手腕按在虹膜锁上。合金门开启的瞬间，假苏晴的匕首刺穿他肩胛骨：“去地狱做鸳鸯吧！”

地下三层的低温让燃烧的裙摆瞬间结霜，林晚拖着沈易舟跌进总控室。整面墙的显示屏亮起蓝光，数百个克隆舱在玻璃幕墙后泛着寒雾。

“这才是真正的礼物？”她将止血绷带勒紧他动脉，“用我的基因制造军队？”

沈易舟咳着血沫调出操作界面，指纹解锁的瞬间，所有克隆舱开始排泄营养液：“是销毁程序......”

假苏晴的狂笑从通风管传来，她倒挂在钢架上晃动手雷：“沈怀山说得对，你们连殉情都要挑高科技棺材！”

林晚抄起液氮罐砸向手雷，爆炸的冰雾中，沈易舟将她护在身下。克隆舱接连爆裂的巨响里，他咬开她耳垂后的仿生皮肤：“记忆芯片......取出来......”

“现在才怕我读取你的秘密？”林晚将解码器插入他后颈接口，“福利院火灾那晚，把我锁在衣柜的是你吧？”

全息投影突然自动播放，五岁的沈易舟颤抖着锁上衣柜：“小璃别出声，我去引开坏人......”

记忆碎片如雪崩灌入脑海，林晚看见年幼的自己蜷缩在黑暗里，柜门外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沈易舟的童声渐渐微弱：“跑......往亮处跑......”

“这才是真正的记忆？”林晚的匕首抵住他咽喉，“你篡改了多少次？”

“只删除了我濒死那段。”沈易舟握住刀刃划向心口，纳米皮肤裂开露出机械心脏，“火灾后我就成了这副鬼样子，够资格当你的复仇对象吗？”

假苏晴的钢索突然缠住林晚脚踝，将她倒吊着撞向克隆舱。沈易舟的机械臂弹出钩爪，却在半空被激光切断。

“真感人，”假苏晴踩碎满地克隆体残肢，“一个机器人，一个克隆人，简直是爱情灾难片！”

林晚趁机荡到总控台，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所有显示屏亮起红色警报，自毁倒计时从60秒开始跳跃。

“你疯了？”假苏晴的刀尖抵住她眼球，“停下程序！”

“我数到三，”林晚舔掉嘴角的血，“要么松手，要么陪葬。”

“三！”

钢化玻璃穹顶突然炸裂，暴雨裹着直升机气浪灌入。沈易舟的机械臂抓住垂降绳，将林晚拽离爆炸核心。假苏晴在烈焰中尖叫：“沈易舟！你说过要让我成为真正的苏晴——”

“你已经是了。”他扯开衬衫，心口处的控制芯片刻着“苏晴2.0”，“毕竟完美的替身，需要相信自己是真的。”

天台暴雨冲刷着燃烧的西装残片，林晚将真苏晴的骨灰盒摆在停机坪。沈易舟的机械心脏发出蜂鸣警报，他徒手挖出芯片递给她：“最后的机会，杀了我。”

“太便宜你了。”林晚将芯片按进自己锁骨，“我要你看着所有克隆基地被摧毁，看着你守护半生的沈氏帝国崩塌。”

手机弹出国际刑警的逮捕令，沈易舟的电子眼闪烁红光：“举报人居然是我妻子，真是......”

“丧偶的妻子。”林晚举起机械心脏的遥控器，“你猜这玩意能不能远程引爆？”

沈易舟的吻突然落在遥控器按键上，爆炸气浪掀飞两人。他在下坠中扯开降落伞包，将林晚箍进怀里：“抓住你了。”

“这也是算计好的？”林晚咬破他颈动脉的仿生皮肤，尝到机油的苦涩。

“从你第一次黑进我电脑开始，”沈易舟的机械手指梳过她烧焦的发尾，“我就把余生编成代码，等你来篡改结局。”

着陆的瞬间，林晚将电磁脉冲枪抵住他太阳穴：“再见，顾念安。”

“晚安，沈璃。”他瞳孔倒映着漫天火雨，“我的......妹妹。”

8白月光与源代码

“国际通缉令：林晚，全球克隆暴乱主谋......”

柏林地下掩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林晚撕开沈易舟的机械胸腔。电子心脏的蓝光映出dna报告水印——99.99%亲缘关系。

“这他妈算什么？”她将扳手抵住他脊椎芯片，“兄妹**的科幻小说？”

沈易舟的机械手指梳过她烧焦的发尾，纳米皮肤下浮出1998年的电子纹身：【海淀福利院·沈璃】。

“火灾那晚我锁住衣柜，是因为门外站着我们的父亲。”他调出记忆芯片的原始画面，“沈怀山要清除失败的克隆体，也就是你。”

全息投影里，五岁的沈易舟拖着浑身是血的女孩撞开火场后门。林晚看见自己后颈的克隆编号在燃烧：tc-0724。

“你才是第一个成功品。”沈易舟的机械眼渗出冷却液，“而我是为你调试基因的容器，所有痛觉神经都是你的模拟器。”

林晚的军刀刺穿他咽喉导管：“所以这些年我的疼，你都能感知？”

“尤其是婚礼那天，”他握住刀刃往心口送，“你摔在玻璃渣上时，我的痛觉系统过载了十分钟。”

警报器突然尖啸，掩体穹顶崩落混凝土碎块。沈易舟的机械臂弹出钩索将她甩向逃生舱：“密码是你我基因链的差值！”

“又想替我死第二次？”林晚拽断他的能源管线，“密码是0724——我的克隆编号，你的出厂日期！”

逃生舱门开启的瞬间，沈易舟的瞳孔突然切换成虹膜扫描模式。林晚被激光镣铐锁在座椅上，操作台自动输入一长串代码。

“这才是最后的密码。”他擦去嘴角冷却液，“你第一次黑进我电脑的日子，也是我们被制造出来的时间。”

显示屏亮起全球地图，数万个红点正在聚集。沈易舟撕开腹部纳米皮肤，露出倒计时中的反物质炸弹：“七分钟后，所有克隆体都会随我湮灭。”

“包括我？”林晚挣开镣铐，“别忘了我的本体早死了！”

“你的本体在这里。”沈易舟敲碎操作台暗格，冷冻舱里沉睡的少女与她如镜像对照，“只要销毁她，你就能成为真正的人类。”

林晚的枪口在两人之间游移，沈易舟突然按下耳后开关。机械心脏弹出胸腔落入她掌心，冷却管连接着本体的生命维持系统。

“选吧，”他的声音开始失真，“当人还是当神？”

柏林墙遗址挤满抗议人群，林晚持枪抵着本体太阳穴登上演讲台。全球直播镜头下，她扯开领口露出克隆编号：“看清楚！你们的主子连心跳都是程序！”

沈易舟的机械残躯被吊在起重机顶端，电子眼还在闪烁红光。林晚将引爆器举向镜头：“三分钟，我要看到所有克隆监狱开放！”

“别听她的！”国会大厦冲出个议员，“她在引爆反物质......”

子弹穿透议员眉心，他的硅胶面具在血泊中融化，露出下面的克隆编号。人群爆发出惊恐尖叫，各国政要的替身傀儡陆续现形。

“一分钟。”林晚踩碎本体的冷冻舱，“让真身们看看，自己的复制品多优秀！”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沈易舟的残躯在空中炸成蓝色焰火。反物质冲击波扫过之处，克隆体们如蜡像般融化。林晚扑向演讲台后的防弹玻璃，却被电磁脉冲波掀翻。

“你输了。”沈易舟的全息投影浮现在火海上空，“炸弹连接的是我的意识云，现在全球克隆网络都......”

“都下载了我编写的病毒。”林晚举起平板，所有正在融化的克隆体突然转向镜头敬礼，“惊喜吗？你切断电源的动作刚好激活了最终指令。”

沈易舟的投影开始扭曲，他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从什么时候......”

“从你给本体移植记忆开始。”林晚亲吻着机械心脏，“你忘了我的专业是人工智能？每次上床，我都在你芯片里种木马。”

警笛声吞没欢呼，林晚在特警包围中举起双手。她对着领口窃听器轻笑：“这段直播收视率破纪录了吧？沈氏集团的股票......”

“你他妈疯了？”国际刑警夺走她的通讯器，“这些克隆体正在屠杀本体！”

“所以呢？”林晚将机械心脏按进自己胸腔，“现在全人类都是克隆人，公平了。”

慕尼黑监狱的探照灯扫过林晚的眼皮，狱警敲着铁栏：“有人探监。”

沈易舟的投影浮现在防弹玻璃上，电子眼流转着数据瀑布：“全球73%的人自愿接受克隆改造，你的病毒成了救世疫苗。”

“而你成了云端耶稣。”林晚舔掉嘴角的番茄酱，“用我的基因代码重塑人类，爽吗？”

“比不过洞房花烛夜。”他的投影突然实体化，纳米机器人汇聚成人形，“今天我刑满释放。”

林晚的餐刀刺穿他咽喉：“越狱罪加一等。”

“是保外就医。”沈易舟扯开监狱外墙，硝烟中升起三百架克隆舱，“顺便给你带了新婚礼物。”

舱体开启的瞬间，林晚看见数千个自己正在苏醒。最前排的克隆体举起婚礼捧花，眼尾泪痣用鲜血点就。

“这次她们只继承你的善良。”沈易舟的机械手指穿过铁栏缝隙，“杀光她们，你就能成为唯一。”

林晚扣动狱警的配枪，子弹却击碎了防弹玻璃。克隆体们哼着婚礼进行曲逼近，她突然笑出眼泪。

“游戏该结束了。”她按下藏在智齿里的开关，所有克隆舱同步开启自毁程序，“我早说过，赝品唯一的出路是......”

沈易舟在爆炸中将她扑倒，机械身躯融化成的金属茧裹住两人。他在她唇间尝到血与机油的混合滋味：“你往口红里掺了纳米炸弹？”

“是结婚戒指。”林晚晃了晃无名指的电子光斑，“喜欢这个末日蜜月吗？”

“更喜欢下次轮回。”沈易舟的瞳孔彻底暗下去前，弹出段二进制编码——【010101110110000101101110】。

那是她名字的代码，也是最初的心跳频率。

白首恨迟暮谢执野谢蓁蓁小说（谢之语谢执野谢蓁蓁）热文推荐_最近更新列表苏颜裴桓程婉小说(流光难再追)+序章（裴桓苏颜程婉）阅读苏颜裴桓程婉小说结局文(流光难再追)全章免费版阅读小说结尾（书荒必看）哪本书讲述了南宫墨渊，林清黛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