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搞事业，他却脑补我深情：

我查账本，他叹息：“夫人连我的私房钱都要管，果然爱惨了我。”

我练射箭，他捂心口：“她定是想与我‘一箭倾心’……”

后来我忍无可忍：“醒醒，我只是想当女首富！”

他点头：“懂了，爱称都取好了——钱夫人。”

第一章

我翻着账本的手指突然顿住，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布庄这个月的进项比上个月少了三成。

王峰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突然叹了口气："夫人连我的私房钱都要管，果然爱惨了我。"

我猛地合上账本，转头瞪他："谁管你私房钱了？我在看布庄的账目！"

他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那抹让我牙痒的笑："孙家布庄的账目和我的钱袋子，不都是咱们家的？夫人这般上心，为夫甚是感动。"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个自恋狂计较。

自从半年前嫁入王家，我就发现这个在外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家里简直是个戏精。

"城南新开的锦绣阁抢了我们不少生意。"我指着账本上一行数字，"他们的丝绸比我们便宜两成，这不正常。"

王峰凑过来，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飘进我鼻尖。

"夫人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他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一个侧身躲开。

"王峰！我在跟你说正事！"我气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他收回手，不以为意地笑笑："好好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你查账的样子，真像只护食的小猫。"

我抓起桌上的算盘就要砸过去，他大笑着逃出了书房。

这个混蛋！

我揉了揉太阳穴，重新翻开账本。

孙家布庄是爹娘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让它毁在我手里。

成亲前爹就说过，王家虽然门第高，但我们孙家女儿也不是攀附权贵的人。

"馨儿，你若不愿，爹去退了这门亲事。"爹当时摸着我的头说。

我摇头："爹，我愿意的。"

我没说的是，我愿意不是因为王峰有多好，而是因为嫁入王家能帮孙家布庄打通官府的渠道。

王峰他爹是兵部尚书，军中每年采买的布料可不是小数目。

可惜成亲后我才发现，王峰根本不管这些事。

他整天除了去军营点个卯，就是回家逗我玩。

我叹了口气，继续核对账目。

直到傍晚，我才发现王峰不知何时又溜了进来，正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看书。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倒是...挺好看的。

我摇摇头，赶走这个荒谬的念头。

"看什么看？"他发现我在看他，立刻放下书凑过来。

"谁看你了？"我低头继续写字，"我在想事情。"

他伸手抽走我的毛笔："别写了，陪我练箭去。"

"我没空。"我伸手要抢笔。

他举高手臂，我够不着，气得跺脚："王峰！"

"叫声夫君就还你。"他坏笑。

我转身就走："不要了！"

手腕却被他拉住："好了不闹了，真有事跟你说。"

我狐疑地回头："什么事？"

"明天军中要采购一批冬衣布料，"他难得正经，"我推荐了孙家布庄。"

我眼睛一亮："真的？"

他点头："所以现在陪我去练箭，就当谢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去了后院。

弓箭是王峰的心头好，他总说这是"武将的浪漫"。

我拉开弓，瞄准靶心。

"夫人这姿势..."他在我身后调整我的手臂，"真标准。"

我挣开他："别动手动脚的。"

一箭射出，正中靶心边缘。

"漂亮！"王峰鼓掌，"夫人定是想与我’一箭倾心’..."

我忍无可忍，转身把弓拍在他胸口："醒醒，我只是想当女首富！"

他接住弓，若有所思地点头："懂了，爱称都取好了——钱夫人。"

我气得转身就走，却听见他在后面喊："明天记得准备样品，我带去军营！"

这一晚，我熬夜准备了最好的布料样品。

第二天一早，王峰果然带着样品去了军营。

我则去了布庄，想查清楚锦绣阁的布料为何能卖这么便宜。

"小姐，您来了。"掌柜老周迎上来。

"查清楚了吗？"我直接问道。

老周压低声音："锦绣阁背后是户部侍郎的小舅子，他们从江南走私丝绸，不交税赋，所以价格低。"

我眯起眼睛："走私？证据呢？"

"老奴派人跟踪过他们的货队，"老周递给我一张纸，"这是路线和时间。"

我仔细看了看，心中有了计较。

傍晚回家，王峰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擦他的宝剑。

"谈成了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他抬头，笑得得意："你夫君出马，哪有不成的事？"

我松了口气："多谢。"

他挑眉："就这？"

我无奈："那...夫君想要什么谢礼？"

他忽然凑近，在我耳边轻声道："今晚陪我喝酒。"

热气喷在我耳畔，我耳根一热，连忙后退："不行，我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比陪夫君还重要？"他故作委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锦绣阁走私的证据我拿到了，今晚他们又有一批货要进城。"

王峰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要去抓现行？"

我点头："只要抓到证据，就能报官查封他们。"

"太危险了。"他皱眉，"我陪你去。"

我摇头："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坚持："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别去。"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我妥协了："随你。"

夜幕降临，我和王峰带着几个家丁埋伏在城外的树林里。

"他们什么时候到？"王峰小声问。

我看了看天色："快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队马车缓缓驶来，没有点火把，静悄悄的。

"准备。"我低声吩咐。

就在我们要冲出去时，王峰突然拉住我："等等，不对劲。"

我定睛一看，马车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兵器。

"有埋伏！"王峰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撤！"

但已经晚了，黑衣人发现了我们，迅速包围过来。

"跑！"王峰推了我一把，自己拔剑迎了上去。

我踉跄几步，回头看见王峰一人独战数人，剑光如虹。

一个黑衣人绕到他背后，举刀就要砍下。

"小心！"我尖叫一声，下意识抓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

石头正中那人手腕，刀掉在地上。

王峰回头一剑解决了那人，冲我喊道："快走！"

我咬牙转身就跑，却听见身后一声闷哼。

回头一看，王峰单膝跪地，肩膀上插着一支箭。

"王峰！"我脑子一热，转身冲了回去。

黑衣人见我又回来了，分出两人向我扑来。

我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胡乱挥舞着："别过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

"是官兵！"黑衣人中有人喊道。

他们犹豫了一下，迅速撤退了。

我跑到王峰身边，他脸色苍白，却还冲我笑："夫人果然舍不得我..."

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闭嘴！"

官兵赶到，为首的正是王峰在军营的副将。

"将军！"副将跳下马，看到王峰的伤，脸色大变。

"没事，"王峰勉强站起来，"抓人要紧。"

副将点头，带人去追那些黑衣人了。

我扶着王峰，手都在抖："我们回家。"

他靠在我身上，轻声道："夫人第一次主动抱我..."

我又气又急："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回到家，大夫来看过，说箭伤不深，但需要静养。

我亲自给他煎药，守在床边。

"夫人，"他虚弱地叫我，"我渴了。"

我连忙倒了水，扶他起来喝。

他喝完水，突然握住我的手："今天吓到你了？"

我抽回手，嘴硬道："谁吓到了？我是生气你逞能！"

他笑了："是是是，夫人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我瞪他："再胡说八道就不管你了！"

他立刻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夫人忍心丢下受伤的夫君吗？"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继续喂药。

夜深了，他睡着了，呼吸平稳。

我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忽然觉得这个整天没正形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第二天一早，副将来报，黑衣人抓到了几个，果然是锦绣阁的人。

"将军，他们招了，"副将说，"是户部侍郎指使他们埋伏的，就是为了抓举报他们走私的人。"

我心头一凛："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去？"

副将摇头："这个他们不肯说。"

王峰靠在床头，若有所思："我们中间有内鬼。"

我立刻想到了什么，匆匆赶去布庄。

"老周呢？"我问伙计。

伙计摇头："掌柜的从昨晚就不见了。"

我心中一沉，立刻带人去老周家里，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回到王家，我把情况告诉了王峰。

"老周跟了我爹二十年，"我咬着嘴唇，"怎么会..."

王峰拍拍我的手："利益面前，人心难测。"

我忽然觉得很累，这半年来为了布庄殚精竭虑，却还是出了纰漏。

"别想了，"王峰柔声道，"先休息吧。"

我摇头："不行，我得想办法应对。锦绣阁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背后是户部侍郎..."

王峰突然笑了："巧了，我爹正好管着户部侍郎。"

我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眨眨眼："夫人忘了吗？你夫君虽然不务正业，但好歹是个将军，家里还有个兵部尚书的爹。"

我愣住了："你是说..."

"这事交给我，"他难得正经，"夫人只管好好经营布庄。"

我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夫君，似乎也不是那么没用。

第二章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王峰的床边睡着了。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他安静的睡颜上。没了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可靠。

我摇摇头，轻手轻脚地起身，却还是惊醒了他。

"夫人..."他嗓音沙哑，伸手想拉我，"再陪我会儿。"

我躲开他的手："我得去布庄看看。"

他皱眉，试图坐起来："你的伤..."

"是我的布庄要死了！"我声音突然拔高，又立刻压低，"你好好养伤，别管我的事。"

他眼神一暗，随即又挂上那副欠揍的笑："夫人这是关心我？"

我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布庄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糟。

一进门，伙计们就围了上来。

"小姐，锦绣阁又降价了！"

"三家老主顾今早来说要终止合作..."

"江南的丝商来信说不再给我们供货..."

我站在柜台前，手指掐进掌心。老周的背叛比我想象的影响更大，他带走了我们大半的客户关系和进货渠道。

"把账本拿来。"我声音发紧。

账房先生递上账本，我快速翻看，心越来越沉。照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布庄就得关门。

"小姐..."账房先生欲言又止。

我合上账本："有话直说。"

"老周走前...挪用了账上五百两银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五百两！这几乎是布庄全部的流动资金。

"报官了吗？"

账房摇头："老爷说...家丑不可外扬..."

我咬咬牙。爹总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从现在起，所有订单价格下调一成。"我迅速做出决定，"派人去临县找新的丝商，价格高些也无妨。"

伙计们领命而去，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店里，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不是孙家大小姐吗？"

一个尖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我抬头，看见锦绣阁的老板娘柳氏摇着团扇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柳夫人有何贵干？"我强压怒火，起身相迎。

她环顾四周，假笑道："听说贵店近来生意不佳，我特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我冷笑："不劳费心。"

她走近柜台，手指划过一匹绸缎："这料子...啧啧，放多久了？都积灰了。"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请自重。"

她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得意："孙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把布庄盘给我，价格嘛...好商量。"

我气得浑身发抖："休想！孙家布庄是我祖辈心血，绝不会卖！"

"那就等着关门大吉吧。"她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顺便告诉你，你那老相好陈公子已经和我家合作了。"

我如遭雷击。陈明，我曾经的未婚夫，竟也...

柳氏满意地看着我的表情，大笑着离去。

我呆立原地，直到双腿发麻才跌坐在椅子上。

陈明的背叛比老周更让我心痛。三年前，他信誓旦旦说非我不娶，却因我家道中落而悔婚。如今竟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夫人。"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王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肩上还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却带着笑。

"你怎么来了？"我急忙起身，"伤还没好乱跑什么？"

他晃晃悠悠地走进来："想夫人了。"

我扶他坐下："胡闹！"

他环顾四周："情况不妙啊。"

我抿着嘴不说话。

他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夫人皱眉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我拍开他的手："别闹了，我烦着呢。"

"因为陈明？"他问得突然。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

"刚在门口碰见柳氏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她’好心’告诉我的。"

我握紧拳头："那个长舌妇！"

王峰却笑了："夫人为我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我气结："谁吃醋了？我是生气！"

"都一样。"他站起身，"走吧。"

"去哪？"

"去找陈明算账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瞪大眼睛："你疯了？你还有伤在身！"

他眨眨眼："夫人这是担心我？"

我懒得跟他争辩，直接拽着他往外走："回家！"

他任由我拉着，嘴里还不闲着："夫人牵我手了，果然爱惨了我..."

回到王府，我把他按在床上，叫来大夫重新包扎伤口。

"将军这伤不宜走动，"大夫严肃地说，"再裂开就麻烦了。"

我送走大夫，回头瞪他："听见没？老实躺着！"

他乖乖点头，却在我转身时突然说："夫人，陈明的事交给我。"

我脚步一顿："不用你管。"

"可我想管，"他声音忽然正经起来，"因为你是我的夫人。"

我心头微颤，却还是嘴硬："管好你自己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早出晚归，四处奔走挽救布庄生意。

王峰倒是听话地在家养伤，只是每天我回家，他总要变着法子逗我。

"夫人回来了！"这天我刚进门，他就从书房探出头，"我作了首诗给你！"

我疲惫地摆手："没心情听。"

他已经自顾自地念起来："一日不见如三秋，夫人美貌赛西施..."

我捂耳朵："闭嘴！"

他笑嘻嘻地凑过来："那说正事。我查到陈明和户部侍郎的关系了。"

我这才放下手："什么关系？"

"陈明的妹妹是户部侍郎的第五房小妾，"他压低声音，"很得宠的那种。"

我恍然大悟："难怪锦绣阁能拿到走私的丝绸..."

王峰点头："而且我怀疑，老周是被他们收买的。"

我心头一凛："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他摊手，"不过..."

"不过什么？"

他神秘一笑："我派人去江南了，很快会有消息。"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养伤无聊嘛，"他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总得找点事做。"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陌生。这些天他看似在家闲着，实则...

"王峰，"我认真地问，"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什么？"

他眨眨眼："夫人终于对我感兴趣了？"

我翻个白眼，转身就走。

"等等！"他叫住我，"明天有个宴会，陪我去吧。"

"没空。"我断然拒绝。

"户部侍郎也会去，"他慢悠悠地说，"还有陈明。"

我脚步顿住。

"而且，"他补充道，"我爹也会出席。"

我转身看他："你故意的？"

他笑得人畜无害："夫人不是说想当女首富吗？这可是好机会。"

我犹豫了。确实，如果能借兵部尚书的面子...

"好，我去。"最终我点头答应。

第二天傍晚，我换上最体面的衣裳，随王峰赴宴。

马车上，他难得安静，一直看着窗外。

"紧张？"我忍不住问。

他回头看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夫人今天真美。"

我脸一热："少来这套。"

他忽然凑近，伸手替我正了正发簪："待会儿跟紧我。"

我点头，心跳莫名加速。

宴会设在礼部侍郎的别院，灯火通明，宾客如云。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陈明。三年不见，他更加风度翩翩，正与几位官员谈笑风生。

他也看到了我，眼神一滞，随即露出虚伪的笑："孙小姐...哦不，现在该叫王夫人了。"

我冷冷点头，不想多言。

王峰却一把搂住我的腰："陈公子，久仰。"

陈明看着王峰的手，笑容僵硬："王将军好福气啊。"

"是啊，"王峰笑得灿烂，"娶到馨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我暗中掐他，他却纹丝不动。

"听说陈公子与锦绣阁合作愉快？"王峰话锋一转。

陈明脸色微变："将军消息灵通啊。"

"还行吧，"王峰轻描淡写，"我还听说，江南那边最近查获了一批走私丝绸..."

陈明手中的酒杯一晃，酒水洒了出来："将军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很快就知道了。"王峰笑着带我离开。

走远后，我低声问："江南真查获走私了？"

他点头："今早刚收到的消息，我派去的人配合当地官府端了个窝点。"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

"嘘，"他手指轻按我的唇，"户部侍郎来了。"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向我们走来，身边跟着个妖艳的年轻女子。

"王将军，"户部侍郎拱手，"久违了。"

王峰回礼："李大人。"

李侍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位就是尊夫人吧？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貌美。"

我强忍不适，微微颔首。

"听说夫人家经营布庄？"李侍郎故作关心，"近来生意可好？"

我正要回答，王峰抢先道："托李大人的福，还不错。"

李侍郎笑容一僵："将军此话怎讲？"

"没什么，"王峰笑得意味深长，"就是感谢李大人对小舅子的’关照’啊。"

李侍郎脸色变了变，匆匆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你干嘛打草惊蛇？"我低声埋怨。

王峰不以为意："蛇已经惊了，不如直接吓跑它。"

宴会后半程，我注意到陈明和李侍郎频繁交头接耳，脸色都不太好看。

回家路上，我终于忍不住问："王峰，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他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帮夫人实现梦想啊。"

"说人话！"

他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三天之内，锦绣阁必倒。"

我半信半疑："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神秘一笑，"我派人去查了他们的账本。"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他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夫人只要知道，你夫君不是吃素的就行了。"

我忽然觉得，这个整天没正形的男人，似乎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一面。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布庄，就听到街上喧哗。

"出什么事了？"我问伙计。

伙计兴奋地跑进来："小姐！锦绣阁被官府查封了！"

我冲出门，看到一队衙役正往锦绣阁大门上贴封条，柳氏哭天抢地地被拖出来。

"怎么回事？"我拉住一个围观的行人问。

"听说走私丝绸，还偷税漏税..."路人啧啧称奇，"账本都被翻出来了！"

我愣在原地，想起王峰昨晚的话...

匆匆赶回王府，我直奔书房。

王峰正在看书，见我进来，抬头一笑："夫人这么想我？一大早就回来看我？"

我把门关上，直截了当："锦绣阁的事是你做的？"

他合上书："证据是官府查的，封条是衙门贴的，与我何干？"

"王峰！"我走到他面前，"别装傻！"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册递给我："看看。"

我翻开，是锦绣阁的私账，详细记录了每批走私货物的数量、价格，还有...贿赂官员的明细。

"这..."我震惊地抬头，"你怎么拿到的？"

"我说了，我派人去了江南，"他轻声道，"不仅找到了他们的走私证据，还策反了他们的账房先生。"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些天你一直在..."

"帮夫人排忧解难啊。"他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我忽然鼻子一酸："为什么？"

他伸手擦去我不知何时滑落的泪："因为你是我的夫人啊。"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头滚烫。

"谢谢..."我声音哽咽。

他眨眨眼："真要谢我？"

我点头。

"那..."他忽然凑近，"叫声夫君听听？"

我一把推开他："做梦！"

转身跑出书房，却听到他在后面大笑。

这个混蛋...可是，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接下来的日子，随着锦绣阁倒闭，孙家布庄的生意逐渐好转。

王峰肩上的伤也好了，又开始每天缠着我。

"夫人，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这天傍晚，他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锦盒。

我打开，是一支精致的金簪，簪头做成算盘的样子。

"这..."我哭笑不得。

"定制的，"他得意洋洋，"’钱夫人’专属。"

我本想骂他乱花钱，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帮我戴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为我插上发簪。

"好看吗？"我问。

他眼神温柔："夫人怎样都好看。"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当个"钱夫人"似乎也不错...

第三章

金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对着铜镜又调整了一下角度。

"夫人已经照了半个时辰镜子了，"王峰倚在门框上，笑得促狭，"是不是觉得为夫的眼光特别好？"

我放下镜子，白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夫人为何天天戴着？"他走进来，手指轻轻碰了碰簪子，"莫非..."

"闭嘴！"我拍开他的手，"今天江南商会来人，我得体面些。"

他挑眉："江南商会？那个一年一度的’比价大会’？"

我点头，整理着衣袖："今年轮到在京城举办，孙家布庄收到了请柬。"

"需要为夫陪同吗？"他问得随意，眼神却认真。

我犹豫了一下。有王峰在，确实能镇住场子，但...

"不用，"最终我摇头，"生意上的事，我自己能应付。"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那祝夫人旗开得胜。"

我没想到江南商会阵仗这么大。

悦来酒楼整个二层被包下，二十多家布庄的掌柜济济一堂。我刚进门，就感到数道目光射来，有好奇的，有不屑的，更多的是...审视。

"孙小姐，"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迎上来，"久仰久仰。"

我微微颔首："钱掌柜。"

钱氏布庄是江南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次商会就是由他主持。

"令尊身体可好？"钱掌柜假意寒暄，"怎么不亲自来？"

我微笑："家父年事已高，布庄现在由我打理。"

周围响起几声轻笑。在这个男人主导的行当里，女掌柜总是容易被轻视。

"孙小姐年轻有为啊，"钱掌柜话里有话，"不过商会比价可不是儿戏..."

"钱掌柜放心，"我打断他，"孙家布庄既然来了，就是有备而来。"

他讪笑两声，引我入座。

比价开始，各家轮流报价。轮到孙家时，我报出的价格比钱氏低了半成。

会场一片哗然。

"这不可能！"钱掌柜拍案而起，"这个价格连本钱都不够！"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孙家自有渠道，钱掌柜不必担心我们亏本。"

"什么渠道能..."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莫非孙家也..."

我知道他怀疑什么，冷笑一声："钱掌柜慎言。孙家做的是正经生意，只不过..."我环视四周，"我们改良了织机，效率提高了三成。"

又是一阵骚动。改良织机在这个行当可是大事。

"口说无凭！"钱掌柜脸色铁青。

我从袖中取出一块布料样品："这是新织机出的绸缎，各位可以验看。"

布料在众人手中传递，赞叹声不断。

"确实细密均匀..."

"这手感..."

钱掌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我转头，王峰一身墨蓝锦袍，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王将军！"钱掌柜立刻变脸，堆满笑容迎上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王峰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路过悦来楼，想起夫人在此，特来瞧瞧。"

我低声问："你怎么真来了？"

他凑到我耳边，热气拂过耳垂："想你了。"

我耳根一热，推了他一把："正经点！"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钱掌柜眼珠转了转，忽然笑道："王将军来得正好。尊夫人报的这个价格...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啊。"

王峰挑眉："哦？钱掌柜是怀疑我夫人说谎？"

"不敢不敢！"钱掌柜连忙摆手，"只是...这价格确实..."

"确实什么？"王峰啪地合上折扇，"孙家布庄有这个实力，钱掌柜不服？"

钱掌柜额头冒汗："服，当然服..."

王峰转向我，眨眼道："夫人继续，为夫就是来给你撑场子的。"

我哭笑不得，却也心中一暖。

比价结果毫无悬念，孙家布庄拿下了最大的三单生意。

散会后，钱掌柜拦住我："孙小姐好手段啊，连王将军都对你言听计从。"

我懒得理他，王峰却一把搂住我的肩："钱掌柜这话说的，疼夫人不是天经地义吗？"

钱掌柜干笑两声，悻悻离去。

回家的马车上，我终于忍不住问："王峰，你到底来干嘛的？"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钱掌柜背后有人。"

我一愣："谁？"

"新任宰相赵严。"他低声道，"赵严的小妾是钱掌柜的表妹。"

我倒吸一口冷气。宰相！这可比户部侍郎难对付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神秘一笑："为夫自有门路。"

我忽然意识到，王峰似乎掌握着一个庞大的情报网...

"所以你是来警告我的？"

他摇头："是来保护你的。"顿了顿，"赵严不是李侍郎那种小角色，得小心应对。"

我心头微动，却还是嘴硬："我能应付。"

他笑了："当然，我夫人最厉害了。"

这语气...分明是在哄小孩！我气得掐他胳膊，他却大笑着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放开！"我挣扎。

"不放，"他收紧手臂，"一辈子都不放。"

我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于履行商会签下的订单，常常忙到深夜。

王峰则恢复了军营的差事，早出晚归。但不管多晚，他总会来书房接我回房。

"夫人，该休息了。"这晚，他又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口。

我头也不抬："再等会儿，这批订单的账目还没..."

话没说完，他直接抽走了我的毛笔。

"王峰！"我怒目而视。

他不由分说把我拉起来："熬夜伤身，为夫心疼。"

"少来这套！"我挣扎着要坐回去。

他突然弯腰把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我惊呼。

"抱夫人回房啊。"他说得理所当然，大步往外走。

我羞恼交加："放我下来！被人看见..."

"看见怎么了？"他低头看我，眼中带笑，"我抱自己夫人，天经地义。"

我无言以对，只好把脸埋在他胸前，免得被路过的下人看见。

他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稳健有力。松木混合着铁锈的气息萦绕鼻尖，莫名让人安心...

"到了。"他在卧房门前放下我。

我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裳，嘟囔道："以后别这样了..."

"那夫人答应我按时休息？"他挑眉。

我哼了一声，推门进屋，却听见他在身后说：

"明天我要去军营几天。"

我转身："几天？"

"三五日吧。"他轻描淡写，"例行巡查。"

我心头莫名一空，却只是点点头："哦。"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夫人会想我吗？"

我拍开他的手："谁会想你！快走吧，别耽误我睡觉。"

他笑着离开，我却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久久未动。

这一夜，我竟有些失眠。

第二天，布庄来了个意外之客。

"陈明？"我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何贵干？"

陈明神色憔悴，与宴会上判若两人："馨儿...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王夫人。"我纠正他，"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他苦笑一声："你果然恨我。"

"不恨，"我平静地说，"只是无关紧要。"

他脸色变了变，终于说明来意："我想...从孙家布庄进一批货。"

我挑眉："哦？钱氏布庄满足不了你？"

"钱掌柜..."他压低声音，"他背后的人要对付王将军。"

我心头一凛："什么意思？"

"具体我不清楚，"他摇头，"但我听到钱掌柜和宰相府的人密谈，说要通过打击孙家布庄来..."

"来什么？"

"来牵制兵部尚书。"他看着我，"王将军的父亲。"

我脑中飞速运转。所以赵严的真正目标是王峰的父亲？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警惕地问。

陈明苦笑："锦绣阁倒了，我投的钱全打了水漂...现在只想挽回些损失。"

我明白了，他是来卖情报的。

"你要多少货？"我直接问。

"五百匹上等绸缎，"他急切地说，"价格按商会的来。"

我沉思片刻："可以，但你要继续留意钱掌柜的动向，随时告诉我。"

他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送走陈明，我立刻回府，想找王峰商量，却想起他去了军营。

书房里，我翻出纸笔准备写信，却不小心碰倒了书架上的一个木匣。

匣子落地，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几封密函，几张地图，还有...孙家布庄的详细账目？

我蹲下身，好奇地翻看。密函上的印章让我呼吸一滞——枢密院密件，绝密级别。

王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颤抖着手打开一封，内容更让我震惊：边境军情，还有...关于宰相赵严的秘密调查？

另一封信则是关于江南丝绸市场的分析，详细列出了各家布庄的背景和靠山，字迹...是王峰的。

我瘫坐在地，脑子一片混乱。王峰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普通的将军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机密？

还有这些商业情报...他一直在暗中关注孙家布庄的竞争对手？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把东西塞回匣子放好。

"夫人？"是小翠的声音，"晚膳准备好了。"

"知道了。"我强作镇定，心思却全在那匣子上。

晚饭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那些密函。王峰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可他为何要瞒我？

夜深了，我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去了书房。

烛光下，我重新审视那些文件，渐渐拼凑出一个惊人的事实：王峰不仅是将军，还掌管着朝廷在北方的情报网；他对商业的关注，也不仅仅是为了孙家布庄，而是为了监控可能通过商贸渗透的敌国间谍...

我忽然想起他曾说"派人去江南"——那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动用了情报网络！

天蒙蒙亮时，我把一切恢复原样，回到卧房，心绪难平。

这个整天嬉皮笑脸、满嘴情话的男人，背地里竟在做着如此危险而重要的工作...

三天后，王峰回来了。

我听到前院传来动静，却故意待在书房没出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靠近，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罩过来。

"夫人，"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语，"为夫回来了。"

我强忍回头的冲动，故作冷淡："哦。"

他转到我跟前，单膝跪地，仰头看我："夫人不想我？"

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眼下青黑，下巴冒出胡茬，显然几天没休息好。

"你..."我心头一紧，"怎么这么憔悴？"

他咧嘴一笑："想夫人想的。"

我本该像往常一样骂他贫嘴，此刻却鼻子一酸："胡说八道..."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怎么眼圈红红的？谁惹夫人不高兴了？"

我摇头，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他明显愣住了，随即收紧双臂："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我闷声说，"就是...想你了。"

这句话说出口，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王峰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把我搂得更紧："夫人再说一遍？"

我羞恼地推开他："好话不说二遍！"

他却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夫人终于承认想我了？"

"滚！"我抓起账本砸他。

他大笑着接住，忽然正色道："我不在这几天，出什么事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他陈明的事，但暂时不提那个木匣。

"陈明来过，"我简略地说，"他说赵严要通过打击孙家布庄来对付你父亲。"

王峰眼神一凛："果然如此。"

"你知道？"

他点头："这次去军营就是为这事。赵严在朝堂上弹劾我父亲贪污军饷，证据是一批劣质军服..."

我倒吸一口冷气："军服...是布料做的！"

"没错，"他冷笑，"那批军服用的正是钱氏布庄的料子。"

我脑中灵光一闪："所以赵严和钱掌柜是一伙的？先诬告你父亲，再通过打压孙家布庄..."

"切断我们查证的线索。"王峰接上我的话，"夫人真聪明。"

我皱眉："那怎么办？"

他忽然笑了："夫人信我吗？"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想起木匣里的那些密函，缓缓点头："信。"

"那接下来，夫人只管专心经营布庄，"他轻声道，"其他的交给我。"

我张嘴想问他打算怎么做，却被他用手指抵住唇。

"别问，"他摇头，"知道得越少，夫人越安全。"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那些他整天挂在嘴边的肉麻情话背后，藏着怎样深沉的保护欲...

"好，"我最终点头，"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他眼睛一亮："夫人这是关心我？"

我别过脸："少自作多情！"

他大笑着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夫人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放我下来！"我捶他肩膀，却忍不住也笑了。

这个表面轻浮、实则深藏不露的男人...我似乎真的开始在乎他了。

第四章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我站在布庄后院，看着工人们将新到的丝绸搬进仓库。

"小姐，这批货成色真好。"老李摸着绸缎，满脸赞叹。

我点点头："价格也比往常低了一成，江南那边的新渠道确实不错。"

这是王峰帮我联系的供应商，质量比老周在时还要好。

想到王峰，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发现他的秘密后，我对这个表面轻浮的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孙掌柜！"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转头看去，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封信。

"您的信。"他恭敬地递过来。

我接过信，随口问："谁送来的？"

"钱氏布庄的伙计让我转交的。"年轻人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我皱眉拆开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孙小姐：

有要事相商，事关王将军安危。请速至城西废弃砖窑一见，切勿声张。

钱掌柜"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信纸发出轻微的脆响。钱掌柜找我？还事关王峰？

理智告诉我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万一是真的...王峰这几天确实行色匆匆，昨晚还深夜才归...

"老李，我出去一趟。"我收起信，"若午时未归，去王府报个信。"

老李担忧地问："小姐去哪？要不要派人跟着？"

我摇头："不必，小事而已。"

出了布庄，我雇了辆马车直奔城西。路上越想越不对劲，钱掌柜为何要约在那种地方？但马车已出城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砖窑孤零零地立在荒地上，四周杂草丛生。我让车夫在外等候，独自走了进去。

"钱掌柜？"我的声音在空荡的砖窑内回响。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穿过破败的砖墙。

转身想走，却见两个彪形大汉堵住了出口。

"你们..."我后退几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

"孙小姐，久等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陈明摇着折扇走出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是你？"我眯起眼睛，"钱掌柜呢？"

"钱掌柜？"陈明轻笑，"他大概正在店里数钱吧。"

我这才明白上当了："信是伪造的？"

"聪明。"陈明合上扇子，"不过王将军有危险倒是真的。"

我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宰相大人已经掌握了兵部尚书贪污的证据，"陈明慢悠悠地说，"而你是关键证人。"

"胡说八道！"我厉声道，"我公公清正廉明，何来贪污一说？"

陈明不以为意地笑笑："孙小姐可能不知道，你布庄的账本上，有几笔款项流向了兵部..."

我如遭雷击。布庄账本？难道是...那几笔王峰让我转给"军中供应商"的银子？

"那些是正常的生意往来！"我争辩道。

"是不是正常，宰相大人说了算。"陈明一挥手，那两个大汉上前架住我，"委屈孙小姐跟我们走一趟了。"

我奋力挣扎："放开我！车夫就在外面，他..."

"车夫？"陈明冷笑，"你指的是那个收了十两银子已经离开的车夫？"

绝望涌上心头，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峰说过，遇到危险时要尽量拖延时间...

"陈明，"我放缓语气，"你不过求财，何必卷入朝堂争斗？放了我，孙家可以给你双倍价钱。"

他摇头："晚了。宰相大人给的，可不是钱财能比的。"

"是什么？"

"功名。"他眼中闪过贪婪，"只要这事办成，我就能入仕为官。"

我嗤笑一声："就凭你？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陈明脸色一沉，对大汉使了个眼色。一块带着甜味的布巾捂上我的口鼻，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我摸索着身下是潮湿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有人吗？"我的声音嘶哑。

没有回应，只有滴水声在远处回响。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外衣被脱去，只留中衣，发簪等尖锐物品全被收走，连鞋袜都不见了。手腕上有捆绑的痕迹，但现在已经松开了。

这是一间石室，唯一的光源来自门缝下透进的微弱光线。我摸索着来到门边，发现是厚重的木门，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吃饭。"一个小窗打开，递进一碗水和一块硬邦邦的饼。

"这是哪里？"我抓住机会问。

"少问！"小窗砰地关上。

我勉强吃了点饼，保存体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李发现我不见后去报信...王峰会找到我吗？

想到王峰，心里涌起一阵暖意。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男人，此刻一定在疯狂地寻找我吧...

又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更杂乱。

门开了，刺眼的火把光让我眯起眼。

"带出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两个黑衣人架起我，拖出石室。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间稍大的石室，里面摆着桌椅，墙上挂着各种刑具。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孙小姐，别来无恙。"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面容威严。

"赵宰相..."我认出了这张常在朝廷邸报上出现的脸。

赵严微微一笑："看来王将军没少跟你讲朝中之事啊。"

我抿嘴不语。

"孙小姐是聪明人，"赵严慢条斯理地说，"本相就直说了。只要你在这份供词上画押，承认兵部尚书通过你布庄洗钱，我保你平安回家。"

仆人递上一张纸，我粗略一看，上面罗列着所谓的"罪证"。

"这是诬陷！"我抬头怒视，"我绝不会签字！"

赵严叹了口气："何必呢？你丈夫现在自身难保，没人会来救你。"

"王峰会来的。"我斩钉截铁地说，自己都惊讶于这份笃定。

赵严冷笑："那就看看，是他找得快，还是我的手段狠。"

他一挥手，仆人拿起墙上的皮鞭："最后问一次，签不签？"

我昂起头："不签。"

"打。"赵严轻描淡写地下令。

第一鞭落下时，我咬破了嘴唇才没叫出声。疼痛如烈火燎过背部，但我死死盯着赵严，不发一言。

五鞭过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依然摇头拒绝签字。

"倒是硬气。"赵严似乎有些意外，"带下去，明天继续。"

我被拖回石室，瘫倒在稻草上。背部的伤火辣辣地疼，但更让我恐惧的是未知的命运...

王峰，你在哪？我在心中呼唤，眼泪终于无声滑落。

与此同时，王府内。

"找！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夫人！"王峰的声音如同寒冰，与平日的轻佻判若两人。

一队队黑衣侍卫领命而去，书房内只剩下王峰和几个心腹。

"将军，已经查过钱氏布庄，钱掌柜说对此事毫不知情。"一个侍卫报告。

王峰冷笑："继续盯着，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陈明也不见了。"另一个侍卫说，"他最后出现是在宰相府后门。"

王峰眼神一凛："赵严..."

他快步走到墙边，猛地拉开帘子，露出一张京城详图。

"查这几个地方，"他指着图上几处，"赵严的秘密据点。"

"是！"

侍卫们离去后，王峰一拳砸在桌上，木桌应声裂开一道缝。

"将军..."老管家担忧地站在门口。

王峰深吸一口气："备马，我要亲自去找。"

"将军，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闭嘴！"王峰厉声喝止，"夫人下落不明，我如何能睡？"

老管家从未见过少爷如此模样，吓得不敢再言。

王峰披上黑色大氅，大步出门。夜色中，他如鬼魅般穿梭于京城暗巷，亲自探查每一处可疑地点。

天亮时分，王峰回到府中，眼中血丝密布。

"将军，有消息了！"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城南的乞丐说看见一辆可疑马车往西山方向去了。"

王峰立刻起身："备马！召集暗卫！"

"将军，要不要先通知兵部..."

"不，"王峰冷笑，"这次我要亲自处理。"

一支二十人的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集结，人人黑衣蒙面，腰佩利刃。

"记住，"王峰的声音冷得像刀，"不留活口，除了赵严。"

众人点头，如幽灵般消失在晨雾中。

西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庄园静静矗立。表面上是富商别院，实则是赵严的秘密刑讯地。

王峰打了个手势，小队分散包围了整个庄园。

"行动。"

一声令下，黑衣人们翻墙而入。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放倒，王峰亲自带队直冲地牢。

地牢内，我正发着高烧，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

门被猛地踹开，刺眼的光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馨儿！"

是王峰的声音！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背上的伤，疼得倒吸冷气。

"别动。"王峰跪在我身旁，声音颤抖，"我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我，当看到我背上的鞭伤时，周身杀气暴涨。

"赵严呢？"他冷声问身后的侍卫。

"逃了，但抓住了几个心腹。"

王峰低头看我时，眼神又柔和下来："我们回家。"

我虚弱地点头，终于放心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王府的床上，背上的伤被仔细包扎过。

"夫人醒了？"小翠惊喜地叫道，"快去告诉将军！"

不一会儿，王峰匆匆进来，眼下青黑更重，显然多日未眠。

"感觉怎么样？"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死不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我摇头："是我自己大意，中了陈明的计。"

"陈明已经抓到了，"王峰语气平淡，却让我不寒而栗，"他这辈子别想再害人。"

我心头一颤："你...杀了他？"

"没有，"王峰冷笑，"只是让他生不如死而已。"

这一刻，我看到了王峰的另一面——冷酷、狠厉，与平日判若两人。

"赵严呢？"我问。

王峰眼中寒光一闪："跑了，但他逃不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王峰...那些账目，真的是给军中供应商的吗？"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是，但不是普通的供应商。"

"那是..."

"朝廷的秘密情报网。"他直视我的眼睛，"我负责北方军情，需要大量资金运作。父亲知道此事，所以..."

"所以赵严诬告他贪污..."

王峰点头："他不知从哪得到风声，想借机除掉父亲。"

我心头一松："所以你真的是..."

"密探头子？"他忽然笑了，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夫人这个称呼我喜欢。"

我哭笑不得："正经点！"

他俯身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夫人没事就好。"

这一吻让我心跳加速，竟忘了背上的疼痛。

"王峰..."我轻声唤他。

"嗯？"

"谢谢你...来救我。"

他抬头，眼中似有星辰："夫人有难，为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鼻子一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他轻抚我的脸，"我答应过要帮你当女首富的，忘了吗？"

我破涕为笑："谁要你帮！"

他故作委屈："夫人好无情，利用完就扔。"

我伸手想打他，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他连忙按住我，"老实养伤，布庄的事我派人盯着呢。"

我这才安心躺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神秘一笑："为夫自有妙计。"

"说人话！"

"好吧，"他摊手，"我在你的金簪里放了追踪香粉，只有特殊训练的猎犬能闻到。"

我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送你簪子那天啊。"他笑得狡黠，"就知道夫人会天天戴着。"

我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你早就预料到会有危险？"

他点头，表情又严肃起来："赵严盯上我们家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得不防。"

我忽然意识到，那些看似轻浮的举动背后，都是他精心的保护...

"王峰，"我认真地看着他，"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等你好起来，我全部告诉你。"

我点头，忽然觉得疲惫不堪，眼皮越来越沉。

"睡吧，"他轻声道，"我守着你。"

朦胧中，感觉他的手一直紧握着我的，温暖而有力。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一心想当女首富的孙馨儿，而是真切地感受到，有个人愿意为我赴汤蹈火...

这种感觉，比赚多少钱都珍贵。

第五章

晨光透过窗纱洒在床上，我小心地翻了个身，背上的伤已经不那么疼了。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转头，王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下青黑依旧，显然又是一夜未眠。

"你...一直在这？"我声音有些哑。

他递来一杯温水："答应过守着你的。"

温水润过喉咙，连带心也暖了起来。我打量着这个满脸倦容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真实——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王峰，也不是昨夜那个杀气凛然的将军，就只是...我的丈夫。

"饿吗？"他问。

我点点头，他立刻起身要去叫人，却被我拉住衣袖。

"等等，"我犹豫了一下，"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坐回椅子，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他笑了，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玩世不恭："夫人还是这么急性子。"

"王峰！"

"好，好。"他举手投降，表情又严肃起来，"三年前，皇上密令我组建北方情报网，监控边关军情和...朝中可能的叛国者。"

我心头一凛："赵严是..."

"怀疑对象之一。"他点头，"他暗中与北狄往来，我们掌握了些线索，但不够定罪。"

"所以那些账目..."

"是情报经费。"他直视我的眼睛，"通过布庄洗钱是我的主意，因为..."

"因为这样最不起眼。"我接上他的话，脑中灵光一闪，"所以你娶我，也是为了..."

"不！"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娶你是因为..."话到一半又卡住，耳根竟有些发红。

我看着他难得的窘态，忽然想逗逗他："因为什么？因为我能帮你洗钱？"

"孙馨儿！"他气得捏我手心，"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我逼问。

他忽然俯身，在我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因为喜欢你！行了吧？"

我愣住了，唇上残留的温度让我心跳加速。这个整天把肉麻话挂嘴边的男人，居然会为一句简单的"喜欢"而害羞？

"骗人，"我强作镇定，"成亲前我们只见过两面。"

他坐回去，眼神飘向窗外："第一次是在你家布庄，你正跟伙计们讲解新到的绸缎，那么认真专注...第二次是在灯会上，你帮一个走失的小孩找家人..."

我惊讶地看着他。那两次偶遇我都有印象，但从未想过他会记得如此清楚。

"所以..."我声音不自觉地放软，"那些整天没正形的话..."

"半真半假吧。"他挠挠头，"开始确实是为了掩饰身份，后来..."他忽然狡黠一笑，"后来发现逗你脸红特别好玩。"

我抓起枕头砸过去："混蛋！"

他大笑着接住枕头，又突然正色："伤！小心伤！"

我这才发现动作太大牵动了背部，疼得龇牙咧嘴。

"活该。"他嘴上这么说，手却小心翼翼地扶我躺好。

"所以，"我缓过气来，"赵严为何盯上我？"

"他发现我在查他，想通过控制你来牵制我和父亲。"王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且...他可能猜到了情报经费的事。"

我沉思片刻："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他挑眉，"夫人好好养伤，这事我来处理。"

我摇头："不行，赵严既然敢绑架朝廷命妇，说明他已经狗急跳墙。我们需要更周全的计划。"

王峰惊讶地看着我："夫人有主意？"

"有。"我眯起眼睛，"他不是想要’证据’吗？我们给他造一个。"

王峰眼中精光一闪："说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表面上安心养伤，实则与王峰密谋反击。

十天后的深夜，我的伤已好了大半，我们召集了几个心腹在密室商议。

"账本准备好了？"我问账房先生。

"按小姐吩咐做的。"他递上一本精致的账册，"足够以假乱真。"

我翻看了一遍，满意地点头。这本账目表面上是孙家布庄与兵部的"秘密交易"，实则暗藏玄机。

"赵严会信吗？"王峰问。

"会。"我冷笑，"因为会有’内鬼’主动献给他。"

"内鬼？"

我看向王峰："记得老周吗？"

王峰恍然大悟："你要用反间计？"

"正是。"我点头，"老周虽然背叛了我们，但他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如果’偶然’让他得到这本账本..."

"他会立刻献给赵严邀功。"王峰接上我的话，眼中满是赞赏，"夫人真聪明。"

"少拍马屁。"我白他一眼，"关键是账本里的暗记。"

王峰仔细查看账本，很快发现了端倪："这些数字...是密码？"

"对。"我指着几处特殊标记，"这些指向赵严与北狄的真实交易证据。"

"妙！"王峰拍案，"赵严拿到账本后一定会急着销毁自己的罪证，正好落入我们的圈套！"

计划就此敲定。

两天后，老周"偶遇"了布庄的一个伙计，酒过三巡，伙计"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小姐最近在藏一本重要账本...

当天夜里，账本果然失窃。

"鱼上钩了。"王峰听着暗卫的报告，嘴角上扬。

我心跳加速："接下来呢？"

"等。"他握住我的手，"赵严一定会有所行动。"

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王峰白天去军营，晚上回来与我分析各种可能。我们变得前所未有的亲密，那些曾经让我恼火的玩笑话，现在竟成了紧张中的调剂。

"夫人今天格外好看。"这天晚饭时，他突然说。

"又来了。"我低头喝汤，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真的，"他凑近，"特别是算计人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拿筷子敲他手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大笑着躲开，忽然正色道："说正经的，明天是关键，赵严应该会派人去销毁证据。"

"都安排好了？"

他点头："皇上亲自下的密旨，枢密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我心头一震："皇上也知道？"

"当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是皇上的意思。"

我这才明白，自己卷入的是怎样一场大风波。

第二天傍晚，王峰匆匆回府，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成了！"他一进门就抱住我转了个圈，"赵严当场被抓，证据确凿！"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老周呢？"

"一并落网。"他冷笑，"还有陈明，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忽然觉得浑身脱力，瘫在他怀里。

"夫人？"他紧张地扶住我。

"没事，"我勉强笑笑，"就是...突然放松下来..."

他一把抱起我："你需要休息。"

这一次，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把我抱回卧房。

夜深了，我却辗转难眠。起身来到院中，发现王峰独自坐在石凳上，对着月亮出神。

"怎么不睡？"我走过去。

他回头，月光下的侧脸格外清晰："想些事情。"

我在他身旁坐下："赵严的事？"

"不全是。"他沉默片刻，"我在想...如果那天没找到你..."

我伸手按住他的唇："别想如果。"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竟有些颤抖："馨儿，我从未那么害怕过..."

这一刻，我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王峰——脆弱、真实，毫无伪装。

"王峰，"我轻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抬头望月："也许是在灯会上，看你蹲下来给那小孩擦眼泪的时候...也许更早。"

"为什么不早说？"

"怎么说？"他苦笑，"’孙小姐，我是朝廷密探，娶你既能掩护身份又能天天看到你’？"

我噗嗤一笑："听起来确实不像话。"

"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怕连累你。这行当...危险重重。"

我心头一热："傻子。"

月光下，我们相对无言，却比任何时候都心意相通。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皇上要见你。"

"我？"我瞪大眼睛，"为什么？"

"一是安抚，毕竟你受了委屈；二是..."他神秘一笑，"有笔大生意要给你。"

第二天，我穿着命妇朝服，随王峰入宫觐见。

皇宫的巍峨让我屏息，但更让我紧张的是即将面见天子。

"别怕。"王峰在轿中握住我的手，"皇上很和善。"

养心殿内，皇上比想象中年轻，目光如炬却不失温和。

"孙氏，"皇上微笑，"受惊了。"

我恭敬行礼："托陛下洪福，臣妇无恙。"

"听王爱卿说，这次的反间计是你的主意？"皇上问。

我心头一跳，偷瞄了王峰一眼，他冲我眨眨眼。

"回陛下，是臣妇与夫君共同谋划。"

皇上大笑："好个伶俐的女子！难怪王爱卿对你赞不绝口。"

我耳根发热，不知王峰在皇上面前都说了我什么。

"朕有件差事交给你，"皇上正色道，"军中冬衣供应，往后就交给孙家布庄了。"

我如遭雷击，这可是笔天大的生意！

"臣妇...不知能否胜任..."

"能。"皇上斩钉截铁，"王爱卿说了，你可是要当’女首富’的人。"

我猛地转头瞪王峰，他一脸无辜地望天。

离开皇宫时，我还晕乎乎的。

"王峰！"一上马车我就掐他胳膊，"你在皇上面前都胡说了什么？"

他大笑着躲闪："实话实说啊，说夫人聪明能干，持家有道..."

"还有呢？"

"还说..."他突然凑到我耳边，"说我爱惨了夫人。"

我一把推开他："胡言乱语！"

他却不依不饶地搂住我的腰："怎么，夫人不信？"

我别过脸，却掩不住嘴角的笑："不信。"

"那要怎样才信？"他问得认真。

我转头看他，忽然正色道："王峰，你那些没正形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他凝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真心，只是...怕你不当真，所以总用玩笑话说。"

我心头滚烫，轻声道："那...我告诉你个秘密。"

"嗯？"

"我好像...真的变成’钱夫人’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喜悦："夫人是说..."

"闭嘴。"我捂住他的嘴，"好话不说二遍。"

他大笑着拉下我的手，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不行，再说一遍！"

"滚！"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回王府，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

一个月后，孙家布庄的招牌旁挂上了"军供专营"的金匾，生意翻了数倍。

王峰因功升了职，却还是那副没正形的样子。

"钱夫人，"这天傍晚，他从背后搂住正在看账本的我，"该休息了。"

我合上账本，转身看他："王峰，我有个问题。"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嫁给你，孙家布庄会怎样？"

他想了想："大概会被锦绣阁挤垮吧。"

我心头一紧："那你..."

"我会想办法帮你。"他轻声道，"也许是以别的身份接近你，也许..."他笑了，"也许直接抢亲。"

我鼻子一酸："混蛋。"

他擦去我不知何时滑落的泪："幸好没如果。"

是啊，幸好没如果。

从一心想当女首富的孙馨儿，到如今事业爱情双收的"钱夫人"，这条路看似阴差阳错，却也许正是最好的安排。

"夫人，"他突然单膝跪地，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锦盒，"补给你的。"

我打开盒子，是一枚精致的金戒指，内侧刻着"钱夫人"三个小字。

"这..."

"定情信物。"他笑得灿烂，"虽然晚了些。"

我哭笑不得："谁家定情信物刻’钱夫人’啊？"

"我们家的。"他不由分说地把戒指套在我手指上，"独一无二。"

我看着戒指，忽然觉得，这个称呼似乎也不赖。

"王峰。"

"嗯？"

"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他如遭雷击般呆住，随即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再说一遍！"

"做梦！"我捶他肩膀，却忍不住也笑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为我们镀上一层金边。账本散落在一旁，但此刻，谁还在乎呢？

[全文完]

苏颜裴桓程婉小说结局文(流光难再追)全章免费版阅读小说结尾（书荒必看）谢蓁蓁谢执野谢之语完结篇(白首恨迟暮)（谢蓁蓁谢执野谢之语）小说全集速览+前文+前传梁初白江少屿乔嘉小说外篇彩蛋(任他明月下西楼)（梁初白江少屿乔嘉）txt在线阅读最近章节开局灵根被换走她杀敌逆袭成仙云初(开局灵根被换走？她杀敌逆袭成仙)完本（云初）电子书畅享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