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白月光的替身(章节)最新章节_灯下黑,白月光的替身全文阅读
当初为了追宣明,我坏了嗓子。
好在他接受了我,爱我爱到人尽皆知。
可后来,他的小情儿上门挑衅。
「单公子英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了呢?」
我挑眉不语。
他继续说:
「你以为我是小三,就没想过,其实我是小四?」
「而你,才是夺人所爱的那个三儿。」
之后,我来到了他们的爱巢。
里面收藏着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也听到了让宣明坠入爱河的录音带。
我嘲讽地勾起嘴角。
想着,灯下黑,不过如此。
1
颁奖典礼。
礼仪小姐将我引到座位时,我愣了一下。
宣明身旁,我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的omega少年。
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很是好看。
两个人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助理陈曦面露难色,正想上前提醒宣明,却被我抬手阻止。
我抱着胸,玩味地看着他们。
想知道这两个人多久才会发现我的存在。
仅几秒后,宣明鼻尖耸动抬起头,朝我微微一笑。
「怎么人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好等。」
说着起身,细致地将我后颈处的隔离贴重新贴好。
凑到我耳边笑着打趣:「气味儿都飘出来了。」
想到昨晚的疯狂,饶是脸皮再厚,我还是不由地红了脸。
刚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这位,就是明哥的男朋友吧?」
omega眉眼弯弯地朝我伸出手。
「单先生,你好,我是公司新签的艺人,边淮。」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伸手。
公司的员工,当着总裁未婚夫的面叫总裁「明哥」。
有意思。
omega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无助地看向宣明。
而他正认认真真帮我整理衣领,企图遮住那些荒唐的痕迹,并没注意他的求助。
omega抿了抿唇,收回手。
对着我小声道:「单先生,我和明哥还有事情需要商量,您能先坐我的位置吗?」
在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座位的安排,是最能体现身份的尊卑。
他是在向我征求换座吗?
不,他的目标是宣明。
他是,想让我给他腾位子。
2
然而,我一向不是能忍的性子。
反唇相讥:「这个位子,你配吗?」
听到我的声音,边淮眼中闪过疑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看来,你似乎不懂这个道理。」
仅一瞬,一张精致的小脸唰地一下白了。
周遭的大佬和巨星纷纷侧目。
宣明终于注意到我们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朝着边淮摆了摆手。
「有事典礼结束再说,你先下去吧。」
边淮咬着唇朝着我深深鞠躬,仓皇离开。
宣明拉着我坐下,拧开水递过来。
无奈道:「我的大少爷,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他坐我的位置,还叫你哥。」
他一怔,复又笑起来:「吃醋啦?这倒是难得。」
「要不把他叫回来,你再醋一醋,让我高兴高兴?」
我斜了他一眼:「本少爷只是单纯不喜欢有苍蝇围着我的东西转儿。」
宣明哈哈一笑,喂我喝了口水,旁若无人地揩去唇边的水渍。
「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让下面解约,何必为了一个外人置气?」
我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过几天你生日,我请了你最喜欢的那位音乐人来参加宴会。」
纪随年少成名,却十分神秘,从未以真面目出现在公众场合。
只是没想到我偶尔提过一次对纪随的欣赏,他竟然如此放在心上。
宣明能请到他,怕是费了不少工夫。
我剥了一颗糖送进他嘴里。
「助理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是想低血糖晕倒上热搜吗?」
宣明低低一笑,侧过头偷偷含着我的嘴唇亲吻了一会儿。
「唔,橘子味儿的。」
「好甜,和你一样。」
我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脸颊却止不住地发热。
不可否认。
即便是利益相关的联姻。
可身侧的这位温柔的alpha却是我心仪之人。
3
然而,他骗了我。
边淮非但没有解约,还被公司定位为主推歌手。
甚至,宣明还邀请纪随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张专辑。
助理陈曦发了公司官宣微博和边淮的朋友圈截图给我。
悬山娱乐公司:【当天籁之音遇到伯乐,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宣明@边淮。】
纪随依旧神隐,配图是两人的合影。
边淮和宣明贴得极近,笑容灿烂。
宣明直接转发,没有多余描述。
边淮转发并配文:【谢谢总裁大大的栽培,我一定会努力哒~!】
我嫌弃地撇了撇嘴嘴。
滑到朋友圈截图时,却不由地指间僵硬。
【谢谢明哥为我谋划未来,让我们为共同的白月光一起努力!】
配图是已逝歌神尹杉的海报、演唱会门票和合影签名照。
虽然配文暧昧不明,早已越界。
可我最在意的。
却是那张签名照。
上面有半枚指纹,是当初宣明拿给我看时,被我不小心染上的油画颜料印迹。
那一次,温润平和的男人发了好大的火。
我们爆发了在一起后的第一次争吵。
虽然不懂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值得争执的。
然而看着他捏着照片夜夜宿醉,却还是伏小做低,求他原谅。
可是现在,他竟如此轻易地把珍贵的东西转赠给了边淮。
这很不寻常。
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汹涌而至的怒气。
若是被这样的小伎俩气到失了风度,我才是真的白活了。
思索片刻,我给某位故人去了电话。
4
晚上,我正在泡澡,宣明冷着脸匆匆推门而入。
甚至,急迫到来不及穿拖鞋。
「门关上,冷。」
我抿了一口酒,淡漠道。
他砰的一声关上门。
「星洲,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报复?」
他拧着眉,满脸的不赞同。
「你难道不是因为边淮的事不高兴,所以故意找曾经追求过你的导演合作电影吗?」
「星洲,以你我的身份,不应该如此任性。」
瞧,他明明知道我会不高兴,却还是这么做了。
我欣赏了一会儿他难得的情绪失控,随后将酒杯掷在了他的脚边。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红色的液体迸溅,沾染他的西裤。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宣明,是不是我最近表现得太温顺,让你忘记我是什么人了?」
我缓缓起身,裸着身体大大方方地跨出浴缸,点了点他的胸口。
「我呀,本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谁让我不高兴,那大家都别想高兴。」
他紧紧盯着我,眯起了眼睛。
良久。
在我转身包裹上浴袍时,他叹了口气。
宣明从身后拥住我,低声道:「星洲,对不起,这次是我言而无信。」
「可是,我和边淮真的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没有任何私情。」
「他的声线和尹杉极为相似,所以我存了一点私心。」
「星洲,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在外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轻声轻气地解释。
我的心,止不住发软。
他低头蹭了蹭我的脸颊,继续道:「而且,你的这副嗓子,现在已经不适合拍戏了。」
话音刚落,我那颗止不住发软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诚然。
我的嗓子粗哑,好似砂纸在耳旁摩擦,是不好听。
颁奖典礼当晚我发的那阵邪火,也有一部分是边淮听到我声音后的惊讶的表情。
可是,我嗓子会变得如此,也是因为宣明。
5
我和宣明能够相识,是两家族老的安排。
高阶omega和s级alpha,没有比这更相配的了。
可他对此,却极为排斥。
甚至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单先生,人生苦短,我认为你值得一份纯粹的感情。」
「若是为了两家的利益被迫如此,我愿意跟你商谈其他的合作方式。」
可我,偏偏喜欢这样的他。
像我这样拥有唯一继承权的高阶omega,从来是所有alpha趋之若鹜的存在。
可他们眼里充满了赤裸的欲望,令我厌恶。
宣明不同。
即便是京城首屈一指的alpha,他的感情经历却干净得离奇。
于是,我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早上假装自律,叫醒服务和运动自拍腹肌照奉上。
中午装贤惠,带着管家准备的午餐送去他的公司。
晚上扮乖巧,守在公司门口,眼巴巴等着他一同共进晚餐。
然而,宣明不吃这一套。
一个月后,他发了一个ppt给我。
内容包含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以及数百张曾经我蹦迪、泡吧、极限运动无所不为的照片。
画皮被撕开,索性做回了真我。
我扯开领带,放浪不羁地朝他扬了扬下巴。
「宣明,你信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我啊,虽然以前玩儿的花,但也是真的喜欢你。」
他的视线定留在我的脸上,又很快挪开。
「单先生,你我并不合适。」
「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择偶标准,你也无法在我面前戴一辈子的假面具。」
「经营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我叹息着低喃:「……可惜啊,我是真的喜欢。」
从那后,我们断联了。
再相遇,便是一起参加故人的追悼会。
突发大火,我和他被困在了顶楼。
营救的云梯只能容纳一人,我把先出去的机会让给了哮喘复发的宣明。
他随着消防员慢慢往下,眼睛却紧紧盯着我,神色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我。
最后,由于吸入过多浓烟,我的嗓子彻底毁了。
至此,我失去了成为独立音乐人的梦想,却让他的眼中有了我。
有得必有失,我从不曾后悔。
可当初那个,仅仅是别人对我声音侧目,就会暴怒的alpha。
现在却让我曾经最想合作的音乐人和那个居心叵测的omega联名出唱片。
甚至,平静地对我说,你的这副嗓音,现在并不适合拍戏。
6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冷冷地看着他。
宣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瞬间慌了神,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我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绝情的话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
却在目光触及到他被玻璃渣子扎破而血淋淋的双脚时,又咽了下去。
他勾住我的手指。
「星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我抬头看他,木着脸问:「宣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你吗?」
他怔住了,忘记了语言。
这是,我第一次跟他提爱这个字。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背景,最忌讳的就是谈感情。
豪门世家,利益最重。
若是开口闭口情情爱爱,倒成了傻子。
可我就是那个傻子。
这个傻子现在对着他的爱人剖白自己的内心。
「宣明,我爱你,因为你干干净净,不掺任何杂质。」
「也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忍心你受伤,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我对着表情僵硬的他笑了笑。
「所以宣明,这一次,我原谅你了。」
他用力将我按进怀里,力道之大,似是要把我揉入身体。
「星洲,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轻嗅着他不断溢出的信息素,目眩神迷。
宣明,我再信你一次。
只这一次。
7
后来,我们各退一步。
我不再干涉他为边淮录制专辑的计划。
他也不阻止我拍戏复出的打算。
只是,他不再单独跟满眼含春的omega单独见面,相关事宜交由助理处理。
而我,只要进组拍戏,他就来片场探班。
每次,他都会带一车子好吃的贿赂现场,因而口碑甚佳。
「单老师,我可真羡慕你,自己高富帅,未婚夫还这么爱你,啧啧啧。」
「就是就是,宣总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愿意为你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爱啊真爱。」
「顶级鲍鱼,5a和牛,参汤海鲜,单哥,离开你我们可怎么活啊啊啊!」
我好笑地扫了一眼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拍马屁的工作人员。
「果真吃人嘴短,世风日下啊~」
说完,趁着中场休息,连忙跑去保姆车找宣明。
推开门,阳光透过缝隙映照进来,他蹙着眉闭目养神,眼下一片青黑。
我心疼地将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为他挡光。
低语:「傻瓜,工作忙就别专门跑过来了呀。」
掌心的睫毛微颤,他拉下我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含笑的眼眸凝住我:「到底谁才是小傻瓜,你忘记今天什么日子啦?」
「嗯?」
「今天是你的敏感期发作的日子,我不来,你可怎么办呢。」
宣明一向细心,这样的日子素来都是他记着的。
「……这不是有抑制剂么,经纪人随身带着的。」
「有alpha的omega,还要用抑制剂。」
他挑着眉,「单星洲,你是想让别人以为我不行吗?」
我扯着嘴角邪笑,揪住他的衣领拉向自己。
蛊惑:「行不行的,也得看你的表现才知道啊。」
他呼吸急促地把我推倒在沙发上。
电话铃声却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特定的彩铃。
我看着立刻起身接电话的宣明,眼神晦暗不明。
没说几句,他的脸色突变,挂了电话凶狠地盯着我。
「单星洲,我事事以你为先,你为何还要如此小肚鸡肠,不肯放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什么?」
「边淮喝了下了药的水,嗓子灼伤,现在正在急诊抢救!」
他一脸失望地看着我,「如果你对我如此不信任,就不应该跟我结婚。」
说完,宣明疾步往外走。
车厢里洋溢着alpha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我颤抖着拉住他的手臂。
他毫不犹豫地甩开我的手,冷漠道:「自己问经纪人要抑制剂,边淮还在等着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脑中回荡着他当初的那句话。
「经营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宣明,这就是你的坦诚?
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怎么相信你对边淮真的毫无感情?
8
哪怕事后调查,边淮只是急性咽喉炎导致的暂时失声。
我和宣明,还是史无前例地开始了冷战。
他搬到了别处,而我也回到了曾经纸醉金迷的生活。
酒吧里音浪震荡,舞池中红男绿女肢体纠缠。
我喝着酒,只觉得无趣。
勾着唇,自嘲地笑了起来。
人说野性难驯,我到底还是免不了俗,被爱冲昏了头。
放着好日子不过,竟然一头扎进婚姻的苦海。
有人跳上台,唱起来经典的老歌。
我闭着眼睛跟着哼,手指不由自主地等着节奏敲打桌面。
「漏了一拍。」
睁开眼,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扫兴。
却看到长相秀气的alpha,眼角一颗小痣,极为惑人。
他一脸真诚地夸赞:「不过你已经很厉害了,无论是音准还是节奏。」
这样的搭讪方式,我倒是头一回儿见,实在有趣得紧。
见我不语,他也没有半分不自在,只是兀自挪开我的酒杯。
「喝酒伤嗓子,你不应该糟蹋自己的天赋。」
我指着自己喉咙,恶劣道:「就这破锣嗓子,还能伤哪儿去。」
他的表情一瞬的呆滞,旋即低语:「可惜了。」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让酒保调酒。
而他开始自顾自地说话。
「我曾遇到过一个极具天赋的歌手,技巧和情感表达兼具。」
「可惜他家境优越为人跳脱,录好了歌也不愿意走上台前,最后让别人捡了漏。」
「原本想着进修结束再跟他合作,没想到等我回来,他出了意外,嗓子已经不行了。」
「事后我跟别人打听,才知道他是为了救人。」
我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敷衍:「那他人还挺好。」
他摇摇头,神情惋惜。
我讶异道:「你认为,一副好嗓子比一条人命重要?」
他依旧摇头。
「人命自然比天大,他能舍己救人,倒更让我敬佩。」
「我摇头,是……为他不值。」
「他救的男人后来成了他的未婚夫,可是现在,这个未婚夫却变了心。」
冰块撞击到玻璃壁,发出一声脆响。
我垂下眸发出一阵闷笑,喃喃着:「那他,可真够傻的。」
9
听到最后。
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纪随。
虽从未谋面,可当初我们的确有过一次合作。
只是我不想出面,并不是因为我仗着家世不屑如此。
而是当时我正处于关键的分化阶段,实在抽不开身。
后来再想合作,挨过变声期,嗓子却已经不是以前的嗓子了。
所以,已经录好的歌,我便随手卖给了别人。
再后来,我遇到了宣明……
造化弄人啊。
我倒了一杯酒推到纪随面前,笑道:「来,让我们为被情所困的傻子干杯。」
他蹙着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滴酒不沾的人,陪着我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精上头,月更朦胧。
腿脚发软的我被人扶着上车。
我笑嘻嘻地摸着那人的眼角。
问:「咦?那颗好看的泪痣去哪儿了?」
又凑到他脖颈处嗅了嗅,皱起了眉。
「你明明是栗子蛋糕味儿的,怎么……怎么变得这么苦。」
苦得很熟悉。
熟悉到,让人头疼。
他的动作一顿,「不喜欢吗?」
「……喜欢。」
又毫无章法地摇头,「现在不想喜欢了。」
扶着我手臂的手掌倏地缩紧,似是要嵌进肉里。
被扔进车后座。
头晕目眩。
湿热的吻落在眉眼,鼻子,最后是嘴唇。
「你会喜欢的。」
「我会让你一直一直喜欢下去。」
10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大脑一片空白。
只记得昨天和纪随拼酒,却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宿醉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得不行。
我颓丧地坐在餐桌边,等着管家投喂。
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推了过来。
我耷眉丧眼地小口小口吃着蛋糕,把咖啡推了出去。
「管家,今天我不想喝咖啡,给我换一杯蜂蜜水。」
安静。
「管家?」
依旧没有回应。
我不耐烦地抬头,却撞进宣明幽深的眼眸。
「你怎么在这儿?」
「蛋糕好吃吗?」
「怎么,宣总大发慈悲主动要和我结束冷战了?」
「蛋糕好吃吗?」
「你有病啊,就只会这一句!」
「蛋糕好吃吗?」
神经。
知道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作风,我忍着气回:「香香软软,是好吃。」
「是吗?」
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懒得搭理,继续低头吃蛋糕。
昨晚大吐特吐,又空腹一早上,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然而,尚未入口,宣明却突然伸手抢过,用力掷在地上。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宣明喘着粗气,眼底一片猩红。
「栗子蛋糕味的信息素,就是香香甜甜。」
「咖啡味的信息素,就苦得让你厌弃,让你……不想再喜欢。」
他直直地看着我,表情委屈得不行。
「单星洲,难道不是你先主动招惹的我吗?」
「你凭什么……凭什么说变心就变心!」
我的眼睛慢慢睁大。
哇塞,牛啊!
什么叫倒打一耙,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11
还没等我想出应对精神失常的宣明的对策。
他忽然又自我疗愈了。
宣明冷静地让女佣收拾完地上的残渣,并不忘抱歉给人添麻烦了。
又让管家换了一份清粥小菜和蜂蜜水的早餐。
最后下达指令:「从今以后,在这个房子里,不允许再出现栗子蛋糕。」
我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只慢吞吞地认真进食。
男人心,海底针。
既想不通,那便不想了吧。
「星洲,我知道你跟我赌气,才去酒吧买醉。」
「这几天……我也不好受,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是星洲,昨天要不是我刚好在那儿谈事情,你这副样子被人捡走了,万一……」
像是不愿提及不好的设想,他闭了闭眼睛,拉住我的手。
「星洲,你不能总这么任性。」
「我们……和好吧。」
我定定地看着他。
短短几日未见,对这张脸竟然产生了微妙的陌生感。
「星洲……星星,我的星星……」
他攥紧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轻唤。
宣明素来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他在示示弱。
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影子,我还是心软了。
「我不希望我们的生活里再出现边淮这个人。」
「如果,你再因为他做出一些伤我心的事……」
我朝他笑笑:「宣明,我们就完了。」
12
摊开来聊之后,我们开始了一段看似蜜里调油的日子。
宣明减少了加班和出差,成了随叫随到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而我家里剧组两点一线,不再去声色场所。
就连管家都十分欣慰。
「自从你们和好,少爷连饭都能多吃一碗。」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很少能看到他为了什么人和事那么失控。」
「先生,他是真的很爱你。」
爱吗?
大约是爱的吧。
不然不会因为我身上沾染了纪随信息素的气味,而扔掉了我当晚的衣物又命人进行整屋消毒。
更不会偷偷联系医院,咨询改变信息素气味的方法。
可是。
应该也没有很爱。
如果很爱,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食言。
哪怕,我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13
那天是杀青宴。
宣明答应我会推掉工作赶来参加。
这是我坏了嗓子后复出的首秀。
宣发擅自以当初那场我和宣明定情的火灾为卖点大肆宣传。
等我发现的时候,通稿已经发出去了。
现场蹲了乌泱泱的媒体记者,期待着能拍到我和宣明同框的照片。
然而,直到结束,他都没有出现。
经纪人打电话给宣明的助理陈曦,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抱着胸看向窗外,心情无比的平静。
就好像,他的缺席,早已在我的预料中。
忽然,现场响起一阵阵叮咚声。
记者们低头查看推送信息,皆是脸色一变。
随后,望向我的眼神有戏谑,有心疼,更多的是兴致勃勃的八卦。
经纪人脸色凝重地将手机递给我。
宣明私会新晋小天王边淮的新闻冲上了热搜。
配的图片是一组偷拍照。
花店里,两人头挨着头有说有笑地一起挑选。
大街上,边淮抱着一束盛开的百合,宣明为他撑着伞,肩头湿了大半。
停车场,宣明附身为他绑安全带。
……
我没有再看下去。
只觉得实在可笑。
突然,一阵喧哗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循声望去。
我不由地愣在原地。
14
纪随被工作人员簇拥着来到我身边,手上提着一只造型古怪的蛋糕。
栗子味儿的。
他腼腆地对着我笑。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
「就想着,这样高兴的事儿,切蛋糕庆祝总是没错的。」
他的助理凑到我耳边小声补充。
「单先生,自从那天在酒吧和你大醉一场后,我总觉得他脑子出问题了。」
「往日里最怕跟人打交道,现在他硬是要盯着边淮在录音棚里磨歌,不到半夜不放人。」
「还有这个蛋糕,别看它丑得惨绝人寰,这可是他一大早起来缠着五星级酒店的糕点师傅亲自教他自己做的。」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饱嗝,满脸痛苦。
「我啊实在命苦,今天吃的蛋糕比我前半生加起来都多,他就是想做到最完美再送给你。」
「本来想偷偷送进来,一看到热搜,也顾不上社恐,跳下车就往里面冲,就是为了给您救场。」
话音刚落,他就被纪随拉了过去。
清俊的男人耳尖泛红,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对我说:「希望你喜欢。」
思绪不由飘远。
原来,宣明近期早早回家,是因为有人扣住了边淮。
原来,相处的枕边人,竟还不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对我细致周到。
纪随的脸越来越红。
一旁的闪光灯照夸张的闪烁着。
记者议论纷纷。
「单小公子到底是顶级omega,即便嗓子这样了,也能让神隐多年的音乐天才主动现成。」
「咦?之前宣总外面那个不是也和纪随合作了么,当时宣传可是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哈,这两个omega除了性别,别的可是天壤之别。今儿这一闹,京城怕是要变天了呀。」
是呀。
早就应该变天了。
打定主意后,心情轻松了许多。
我接下了蛋糕,笑着无比真诚地笑着道谢。
「谢谢,我很喜欢栗子口味的蛋糕。」
他怔住了,目光躲闪。
瞧这纯情的样子。
纪随想来是不知道,送别人自己信息素味道的食物意味着什么。
真可爱。
15
宣明回来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里吃蛋糕。
杀青宴只顾着应酬,现在实在饿得不行。
他满脸愧色地道歉:「星洲,对不起。」
「我已经准备出发了,突然……」
谎言听多了就会反胃。
我现在吃得正香,不想到了胃口。
于是,我直接把手机甩在他面前,抬了抬下巴。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偷腥也要偷得有水准,你今天的表现,实在让人汗颜。」
宣明盯着那条热搜,僵住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品尝不可貌相的蛋糕。
别说,纪随这蛋糕看着磕碜,吃起来倒真是清爽可口。
「……星洲,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会和边淮去花店买花,是因为……」
他表情有一些痛苦,每一个字都无比的艰涩。
「是因为,今天是尹杉的祭日。」
我心满意足地放下叉子,帮他把话说完。
「明明半个月前就杀青了,可杀青宴要偏偏要选在今天,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为什么?」
「因为啊,边淮和我打了一个赌。」
「他说,只要他愿意,他随便一个电话就能你把你叫走,即便是在对我如此重要的日子。」
在他逐渐苍白的脸色中,我耸了耸肩。
「很可惜,宣明,你让我输了。」
「所以,我们分开吧。」
分开这两个字,是我斟酌良久才得出的结论。
分手过于轻飘飘,对不起我和他在一起的上千个日日夜夜。
离婚又谈不上,毕竟我们没有那个证。
分开刚刚好。
可是宣明不同意。
16
他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
而后,视线突然聚焦在我吃剩的蛋糕上。
宣明短促地笑了一声。
「单星洲,你想和我分开,到底是因为我无伤大雅的欺骗。」
「还是因为那个,你口口声声称之为偶像的alpha音乐天才?」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俯身掐住我的下巴,眼神凶恶。
「当年你问我信不信浪子回头,瞧,今天不就已经有答案了么。」
「单星洲,纪随那么清心寡欲,真的满足得了你么?」
「他知道怎么让你快乐吗?」
「他知道怎么才能让你食髓知味吗?」
「即便我言行有失,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
说着,宣明低头狠狠咬住我的嘴唇。
刺痛从唇瓣蔓延至全身。
最后抵达的是心脏。
钝痛。
从没想到,我的一心一意,在他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抄起剩下的蛋糕,一把扣在了他的头上。
塌了的奶油,沾在了他的头发丝和脸颊上。
让这位清贵的掌权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我用手背擦干净嘴上的水渍,咬着牙怒骂。
「你少他妈自己心思不纯,就随口来攀咬别人。」
「我要是想玩儿,就会玩儿得光明正大,玩儿得人尽皆知。」
「你呢!你说自己是尹杉的歌迷,可事实上呢!」
「宣明,我可真瞧不起你。」
他眨了眨眼睛。
方才的戾气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无措。
「你都……知道了。」
17
我也是在前不久知道的。
自从宣明冷落了边淮之后,他便坐不住了。
这个心高气傲的小明星找到我,得意洋洋地讥讽。
「单公子英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了呢?」
我挑眉不语。
他继续说:
「你以为我是小三,就没想过,其实我是小四?」
「而你,才是夺人所爱的那个三儿呢。」
听着稀奇,我跟他来到他和宣明的秘密基地。
边淮熟门熟路地输入一串密码。
我瞧得仔细。
不是宣明的生日,自然也不可能是我的。
那是谁的呢?
迎上我探究的目光,他不在意地笑笑。
「可别冤枉我,也不是我的生日。」
朝着我挤眉弄眼,「是宣总心尖尖上那位,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的生日。」
懒得搭理他的阴阳怪气,我率先推门而入。
这是一处金碧辉煌的私宅,相较于宣家老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里面没有人,却是一副常年有人打扫居住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诡异。
十分诡异。
每一处角落,堆满了唱片和写真。
按照年份,码得整整齐齐。
自玄关起,直至十几米高的房顶。
挂满了人物的画像。
画上的人,是尹杉。
接着,边淮跟我说了一个关于宣明暗恋的故事。
他说,尹杉不仅仅是宣明的偶像,他还是宣明的救命恩人和恋爱的启蒙。
当初宣明妈妈早逝,宣家家产争夺风波焦灼,而他的生父却在这个时候娶了他的小姨。
外在的压力,加上亲人的背叛,几度让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崩溃。
是尹杉的一首歌,让他感受到了温暖和勇气。
可惜等他羽翼丰满想要追求时,这个颇有音乐天赋的omega却香消玉殒了。
边淮同情地看着我:「单先生,你我都只不过是尹杉的替身罢了。」
「当年那场火灾你救了他,救命之恩让他高看你一看。」
「而我这副和尹杉有几分相似的嗓子,也让他能够注意到我。」
「说来说去,我们都只不过是他聊胜于无的小玩意儿罢了。」
「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18
不一样。
怎么会一样。
我是单星洲,这世界独一无二的单星洲。
边淮自甘下贱,愿为人替代品。
可是我不行。
若我付出的爱,得不到对等的回报,那便不要了。
于是,我对着失神的宣明再次重复:「事已至此,我们好聚好散吧。」
拉过一旁的行李箱,我慢慢朝着大门走去。
手指将将碰到门把手。
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我被圈入一个温暖而紧密的怀抱中。
宣明颤抖着:「星洲,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尹杉对我来说的确是特殊的存在,可是你……你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你要相信我,这么多年,难道我对你的好真的只是虚情假意吗?」
当然有真情。
否则,我不会一次又一次给他机会。
可是这次不一样。
我是单家的独子,是骄傲的顶级omega。
今天,他能因为那个人的祭日而放我鸽子。
以后呢?谁又会知道是什么光景。
他想用自己残缺而不纯粹的爱来换取我的真心,实在可笑。
我挣开他的拥抱,转身看他。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我一向惫懒,不想去猜爱人的心思。」
宣明沉默片刻,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问:「是不是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坚定地回:「是。」
「好,我明白了。你走吧。」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后脖颈一阵剧痛。
随即,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19
宣明无计可施,开始搞强制爱play。
他说,既然他留不住我,就要用孩子拴住我。
可惜我吃软不吃硬。
在他要完全标记我的那晚。
我砸破了玻璃,在腺体上划了一道。
鲜血直流。
白色的床单染了猩红的一大片。
空气中香甜的橘子味信息素,变成了微微泛苦的味道。
宣明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哑声道:「星洲,你就这么恨我。」
我把玻璃一丢,躺下卷着被子睡觉。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
宣明爬上了床。
我反唇相讥:「宣总三思,今儿你就算是铁杵磨成针,我也是怀不上的。」
静默了几秒,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没吭声,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他的动作很笨拙,却也很温柔。
好在伤口不算深,并不是很痛。
然而,我痛的。
从来不是看得到的外伤。
最后,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我的嘴角。
渗进来一点点。
又苦又涩。
到底爱了那么多年,我总得给自己时间脱敏。
之后的几天,宣明不再提生孩子的事,可是也没有放我走的意思。
家里的佣人全部被赶了出去。
我只能穿洗不干净的衣服,和难吃得要命的饭菜。
甚至,还有烤成碳的栗子蛋糕。
「我是不是搞砸了?」
「星洲,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好。」
「不过没关系,我会去学的,为了你……我都会去学的。」
我扫了一眼满身狼藉的英俊男人,无言以对。
真是疯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变态的潜质。
果真是会咬的狗不叫。
20
现在这只疯狗,又咬又叫。
宣明想要补偿我,却又无计可施。
于是,他拿着水果刀,挖开了自己的腺体。
伤口足足有我的十倍那么大。
原本甘醇的咖啡香,变成了带着一丝腥臭的气味。
我忍着恶心,用他的手机让人派家庭医生来处理。
伤口太深,宣明发炎高烧。
又哭又闹,不成样子。
一会儿是:「尹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快忘了你。」
一会儿又是:「星洲,我不该骗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当然,最多的就是:「星洲,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每每如此。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大文人鲁迅说的果真没错。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如此难受,而我却只觉得吵闹。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
甚至腺体的伤口还没有好透,我就被人救了出去。
为首的,是纪随。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他说,力求完美,精益求精,他终于烤了一只色香味俱全的栗子蛋糕。
想送上门让我品尝,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人。
然后又看到宣明慌里慌张地找他拜师的糕点师傅学做蛋糕,就猜到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直夸孺子可教。
他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栗子蛋糕的气味越发浓郁。
只是不知道是他手里拎着那只蛋糕发出的气味儿,还是他自身信息素的味道。
宣明发出一阵嘶吼,却被单家和宣家的保镖联合压制在地上。
斯文英俊的面孔变得扭曲。
我朝他挥了挥手,挖了一口栗子蛋糕送进嘴里。
嗯,好吃。
21
宣明的行为,不仅触犯了法律。
更重要的是,他损害了宣家的利益。
我的父母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这样伤害。
于是,斩断了两家的生意往来。
而我们的婚事,自然也就此告吹。
他的腺体受损,不再是顶级的alpha,也就没了继承家业的资格。
最后,是他的生父和小姨的孩子被推上了这个位置。
宣明来找过我几次,每每声泪俱下向我忏悔,我都只是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不好意思啊,你现在的信息素好难闻,我想吐。」
他的脸色惨白,此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诚然,生理性的厌恶,再多理性的解释也都白搭。
而边淮,没了宣明的维护,成了众矢之的。
我的父母不知内情,可宣家族老却是门儿清。
这样无权无势又捏造事实蓄意破坏两家联姻的omega,最后只能落得个被卖到缅北的下场。
是的,我知道他是骗我的。
宣明和他清清白白。
他哪里是什么小四。
而纪随……
这位高功能自闭症的天才音乐家,似乎连追人都别具一格。
就好像现在。
他一本正经地坐在我面前,像个小学生似的那般乖巧。
说:「单星洲,我们谈一谈。」
「谈什么?」
「谈恋爱。」
「……」
也行吧。
毕竟栗子味的蛋糕,的确又香又软。
生理性的喜欢。
我没有办法拒绝。
番外(纪随)
1
我擅自把单星洲定义为我的精神伴侣。
虽然我们从来不曾相见,但是他把我的歌曲演绎地如此完美。
他是我的欣赏和恋慕的人。
2
回来晚了。
听说他为了喜欢的人坏了嗓子。
我又气又急,却又万分嫉妒被他保护着的那个人。
希望他幸福。
3
和边淮在录音室闲聊的时候,我听到了关于他的事情。
原来,宣明的心里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他喜欢那个人的原因很可笑。
因为一首歌。
可是他不知道,这首歌的原声其实就是单星洲。
只是那时候他不愿出镜,就随手把版权卖给了尹杉。
尹杉其人,唱歌只有技巧,毫无感情。
这首歌的发售,最后用的还是单星洲的原版。
4
之后。
我故意约宣明在单星洲常去的酒吧谈事情。
趁着空隙,我似是而非地跟他谈到了当年那件事。
在他身上,沾染了我信息素的味道。
虽然他们并未成婚,我却依旧有背德的快感。
世人只知我清高自傲,
却不知,我也会有世俗的欲望。
5
我和单星洲在一起了。
每每看到他完美的后脖颈处的伤痕,都让我恨得牙痒痒。
所以,在宣明抑郁住院的时候,我很贴心地给他发送了一个音乐文档。
文件名:单星洲原声demo。
不开心嘛,听听音乐总会好一些。
我的心理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宣明听完后,竟然跳楼自杀了。
哎,人各有命吧。
灯下黑,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