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女儿人淡如菊却敢抗旨不遵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女儿人淡如菊却敢抗旨不遵全文免费阅读(元初苏慕寒)
上一世我听从我那侯爷夫君的,把女儿养成了事事遂心人淡如菊的性子。
女儿在赐婚太子面前也抗旨不尊。侯爷却为了家族延续回禀圣上是我把女儿娇纵成这样!
我在雨夜被一条白绫勒死了挂在房梁上后,女儿却因贵妃的一句:“性子虽执拗了些,却不失傲骨!”被赐婚二皇子!
面对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她一身红嫁衣成婚。女儿嫁了二皇子,侯爷起兵助二皇子谋得皇位,女儿摇身成了皇后。
我枯骨黄冢,她为埋藏我死去的秘密竟污造我早年苛待她,遭了报应病死的!
更可笑她婚后最终因她那人淡如菊的性子和皇帝离心离德!
毕竟,她的手上干干净净是我替她料理了那些污糟事情,她的名声清清白白是我大把的银子流水样的散着言论,她的心腹忠诚无比也是我许诺了给了太多的好处。
没了我,她如何稳坐皇后之位呢...?可就算她与皇上离心离德,到底是皇后之位上薨逝的。
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上天垂怜,允我重来一世,我定然不会糊涂到为了女儿背了这口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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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一道女声在我耳边响起,十分熟悉。我奋力抬起睁开的眼皮,却几度失败。
“夫人还没醒过来吗?”雄厚的男声也在我耳畔带着怒气道。
“奴婢喂夫人喝下张太医开的药后,夫人睡的并不安稳,许是要醒了的。”女声开口恭顺道。
“哼!教养出这样的女儿!这会子却又躺在这里,将这一摊事交给了我!”一阵袖风拂过,凉意将怒气十足的我唤醒。
一口瘀血呕了出来,灵台清明,我笑道:“侯爷方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若不是你往日娇纵成性,她在圣上面前失了礼数!我侯府怕不是要问罪了!”这便是我相知了二十余年的枕边人!我转醒后便是问罪于我!
我反笑:“侯爷往日不也是绫罗绸缎的供着,锦衣玉食的养着,怎如今圣上问罪便只说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罪过了?!”
“慈母多败儿!还不是遇事便事事包庇!”他一指向我,指尖已是离我不足寸远。
甘茉见状忙跪倒在一旁道:“侯爷,我们夫人是刚醒过来,怕是此刻还不大反应的过来,望侯爷体谅…!”
司徒梁冷笑两声便甩袖离去,我看着地上跪着的甘茉。
想起上一世她在我死后不断寻秀才录书为我写下一张张证明状子,贴在市井闹市当中。
只求天下人知道我不是那苛待女儿之人!却被我那皇后女儿的人关押起来赐了鸩酒一杯。
我撑着身子后扶起她道:“苦了你了,往后不必对侯爷如此恭敬!他到底是不敢对我做些什么的。”
“小姐…!”甘茉眼眶的泪流了下来。
“走吧,替我梳妆打扮,去看看元初。”我嘴角扯出阴森的笑。
素闲阁内,元初静坐捧着一本诗集,细看是两句诗:“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
一旁立着的侍女红着眼眶耸动着肩膀,我甚至不需要问都知道,侍女定是劝她服个软认错,她以那一套:“与太子从小相识,如亲兄弟一般,如何做的太子妃?!”来怒斥侍女。
见我进来,元初并未起身,只是淡淡道:“母亲来了。”
“你拒了圣上赐婚,侯爷早朝时被文官弹劾教女无方。”我自顾自坐下道。
“母亲!女儿自幼与太子哥哥一同长大!我怎可做她的太子妃?!”元初将诗集重重搁下,挑眉语气不善问我。
我笑得讽刺:“因此你便不顾侯府上下百余人口的性命!?便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被弹劾?!”
“言官枉做臣子!身居此位却连伦理纲常都不顾了!况且,父亲战功赫赫,圣上定然不会抄家问罪的!不过是被弹劾几句!”
我心中暗笑,面上不显,未等她说话,一掌抽在她的脸上,怒斥:“往日纵的你不知好歹!这么多年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这恐怕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挨了巴掌,此刻红印子泛上来她捂着半边脸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继而道:“来人,将大小姐关下去静室思过!朝堂之上的事情也敢妄议!圣上的心思也敢揣测!”
哪怕如此,她也对着上前要搀她下去的仆妇婆子们道:“放肆,谁准你们碰我的!?”一语完,她自己向静室走去。
我冷笑,她真的是被我们纵的无法无天。不过眼下...眼下圣上的确迁怒于侯府,到底是上一世她也太纵容了些!
当下罢...我垂头看见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是母家镇国将军府的信物。
呵,她不过是想我不得不容忍她罢了。我膝下只有一女,便不得不忍下。可...侯府还有庶出子女。
2
若是侯府倒了,我养育子女倒也不是不行...
细细盘算,我嫁到将军府后,一心操持家业。为了名声着想,也曾给侯爷纳了几个妾室。
妾室有孕我也未曾亏待苛待过,妾室的子女我也认真教育,请夫子教治家理事。
所以庶出子女对我恭敬更胜过元初。
侯府春日的花儿开的可真是娇艳,这都是我大把大把的银子养着,可这会子侯爷竟还敢来问罪我,真可笑!
“夫人,侯爷请您去正堂。”侯爷身边小斯来传话。
无需去我已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了。
正堂里,宗族长老齐聚,只等着我到场。
到场后我只稳稳当当的行了个礼,便自顾自坐下。甘茉给女使使了个眼色,女使给我添了茶。我捧起茶杯心中盘算着这一局我该如何化解。
未等我多想,婆母已开口:“慎安,元初如今惹了大祸,言官已经弹劾侯爷三天了。如今没个说法怕是不行,你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侯府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连累侯府呢?”
“侯爷若是继续百日言官弹劾,终究你面上也无光啊。”
“这些年侯府终究是没有亏待过你,管家理事样样交于你,养出这样的女儿你便也该是去认错的。”
听宗族的长辈们,不断的在说着我的不是。多么的讽刺啊...
“元初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母亲。侯爷呢?侯爷宠元初可也是京中出了名的。便是我穿诰命服去皇城外请罪又有几人能信?”我反驳道。
“如今也只有你这个做母亲的先去认个罪,我不也是在朝堂之上日日被弹劾吗?”侯爷语气中满是疲惫。
“真是可笑!因侯爷被弹劾,我便要去认罪吗?那侯爷被弹劾之后,可有在奏章当中认罪呢?”我讥笑道。
侯爷将杯子一把摔在地上,道:“无知妇人!上教养不了子女,下顶撞母亲,如今你只配我一张休书了!”
碎瓷片子蹦在我脚边,我低头看着地上的茶叶,心中想的确实一两茶便是百两银子,是我的银子供着的,他们自不当回事。
“休了我?可笑!那圣上怪罪你侯府便出来顶罪吧!况且,休我,将军府也不答应!”我起身避开脚边的茶叶笑道。
“罢了,慎安,你当真愿看到侯府被屡次斥责?”婆母浑浊的眼睛看着我,我冷眼看向婆母道:“儿媳实在是不知何错之有。”
“好!来人,将夫人关下去。”婆母合眼,四个小斯围了上来,却在离我一米处止步,我见状起身走了出去道:“儿媳这便回屋内静思己过。”
大半日了,我坐立难安。甘茉偷偷的跟我说侯爷从静室中把元初接了回来,元初听闻我被宗族长辈斥责,只说:“母亲作为侯府主母,自是要有自己的责任与担当。”
我往日真是瞎了眼了,为了这么个不知忠孝礼仪的东西费尽心血。这样的话,她说的是我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呢?
我应做我侯府主母的责任与担当,那她呢?他享受着侯府锦衣玉食的供奉,却屡次只顾着自己人淡如菊的名声,违抗圣旨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屋内我绕了几圈,屋外惊雷阵阵,雨点子如石头一般砸在窗棂上。心中想的是若今晚他们便敢来一条白绫勒死了我,那我可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上一世临死前的窒息感,仿佛又出现了。喉头梗塞几下后才发觉此刻怕是只能服软...可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罢了罢了,保命要紧...
雨后,乌云散尽,月上树梢,我踏出院门。两边看守的小斯瞪着眼。我只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去找的是侯爷。”
小斯因平日受了我太多的好处,对我是不敢阻拦。这便是治家应有的手段了,对下多散些银子才能办事时候更方便。
3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你去思过吗?”侯爷见我后还怒问道。
底下的人从来都是看银子办事,这点子道理我那心高气傲的女儿不知道,我的侯爷自然也不知道。
“我细细想了,到底还是一家子。明日我入宫请罪吧。”他问的话我也不想言语。我知今日在正堂已是撕破了脸,如今我也不曾好声色。
如此,侯爷也是又惊又喜道:“夫人想明白是最好不过了!不知夫人见了皇后娘娘想如何开口呢?”
“左不过是认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教养不善,纵容的她口出狂言。只求皇后娘娘能宽恕她这一遭。”我敷衍道。
侯爷听了双目有神,只称赞我是想开了。又道什么如此便是家中和睦,我这个做主母的才是称职了。有妻如此想他以后官运亨通。后续的我也不想听了。
更可笑了,我这哪里是想开了,我这是还没想好怎么去同皇后开口呢。
一夜好梦。次日清晨,我穿戴好了诰命服饰,踏出院门时才发现一夜的雨,洗刷的台阶都更清亮了些。心中拿定了主意,便觉日头倒也好了起来。
马车颠簸了半个时辰,到了皇城根。我从侧门进去,一路低头恭顺状。又是等皇后受过了后妃请安,才被传唤进去。
“元初这孩子,虽性子冷淡,但到底是被娇纵的太厉害了。皇上赐婚也敢拒了,太没规矩了些。”皇后以茶掩面,可我二人数十年的闺中情,我自知她此刻是做给外人看的。
“元初口出狂言,是臣妇管教不严。”我做惶恐状跪下道。
她轻搁下茶杯,蹙眉道:“看来要好好提点下夫人了,你们先出去罢。”
婢女鱼贯而出,我见人退干净了才自己站起来坐下。
“要我说,元初这孩子真的是没个轻重的。”皇后眼皮翻了翻,冲我道:“慎安,你若开口是为了你这女儿求情,那今日你还是回去吧。他顶撞圣上,若也轻饶了,那可真的就太过于纵容了!”
“别,我从前眼瞎心盲,是猪油蒙了心我才为她穷尽心血的。昨日我在侯府狠狠地下了他们的面子了。”我饮下一口茶汤,回甘清甜,甚好,扬了扬杯子道:“你给我包些带回去,到底是皇城里的货色,外面可真是有价也买不到。”
“啊?昨日你怎了?”她问道。
我丢了形象礼节,饮下几口才续道:“宗族长辈都在让我进宫认错,我便问她们是不是元初就我这一个母亲,那她父亲呢?可你晓得我那千娇万宠的闺女说了什么嘛?”
“什么什么?”她剥着橘子眼睛亮晶晶的问我。
此情此景,真真是像极了我二人闺中说闲话的场景。可她一朝做了皇后,多少年我们都没能这样说说话了呢?便是有,也是我极力推荐我那不争气的女儿。
我苦笑道:“她说‘母亲作为侯府主母,自是要有自己的责任与担当’,我听完差点气死过去。可想想到底是我曾经过于宠溺了。”
“啊?元初这孩子怎么...罢了,不怪你宠溺了些,到底是生她的时候伤着了,此生...便也是只有她了。”皇后吃着橘子道。
是了,生她的时候难产,整整三日我才将她生了下来。却又因难产,伤了身子,以后再不易有孕。是以,我对她异常的宠爱。
“可到现在我才明白,满府里的儿女都是我的儿女。我那狼心狗肺的女儿便是没有了,侯爷若是哪日战场上战殒了,满府里不都是我的孩子吗?”我从她手里抢来了橘子吃下。
“你想通了?”她认真问道。
我细想了想,点点头,道:“此事少不得你帮帮我。”
4
宫婢最后听到并传出来的话,是皇后娘娘说:“锦乡候府到底是都不懂规矩了些,如今二皇子在与内阁学士家的大小姐几次联诗作对看起来颇是心有灵犀的。可元初这性子,也只有二皇子能容忍的下了。”
我假意失魂落魄,实则开开心心拿着一袋的茶叶的回了侯府,甚至入门时候还是被搀扶着进去的。可我人未到,皇后的话已传到了侯府。
素闲阁内。
元初两行清泪写满了她的倔强,侯爷在一旁扶额忧愁。我那婆母只一味地劝着她认命了吧。
真是好笑,从太子妃跌落到了二皇子侧妃,这个差别可不是一丁半点儿的大呢。这次不说她忍不忍得下,便是家族也要让她忍下了。
是,这也是我的计谋。内阁大学士的大小姐苏慕静是我见过的,上一世二皇子登基后的皇贵妃,二皇子当真是喜欢她的。这一世不过是我散下去的消息,说二皇子与苏慕静在诗会上联对甚是对的上。
今日,众人都在安抚我这女儿,便更是没人顾得上我了。
不过两日,民间也传遍了皇后想赐元初与二皇子为侧妃。
我泡着上好的茶叶,细细饮着,听着甘茉搜寻来的民间各个说法真真是忍不住笑了。
4
清晨,我去向婆母请安的时候,见元初面色苍白,我却并无言语。向婆母请安后,也只是坐着听婆母向元初说什么莫要再倔强了,皇家妾室更应恭敬和顺。
元初梗着脖子,未听进去。
我见此,只吩咐了甘茉看好元初,不得让她私自出去。
可到底是我小瞧了她。她竟然踩着婢女的肩膀从院墙翻了出去,也是早早写信约了二皇子。
一个闺阁在室的女子,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被瞧到与二皇子拉拉扯扯,最后被二皇子拥入怀中。这...虽已被赐婚,但此情景可真的是丢人的很。
元初辩解说是她让二皇子去圣上面前秉明了不愿娶她,二皇子不愿,推了她一把,见她要摔下去又一把拉了回去罢了。
我行主母的权责,罚元初在祠堂跪了三日,此后待嫁期间日日抄写女则女训。为她垫着的婢女在她那素闲阁后的后罩房外打死了以儆效尤。
侯府这些日子也是安静了下来,侯爷冷着张脸只对她道:“真是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我倒是日日都去看她,听她说着话,只盼日后能再说与她听呢。
她道:“母亲不必来瞧我了,我是不会嫁给二皇子的。我们也是自幼一道长大的,怎么能嫁给他呢?”
我笑道:“皇城根儿长大的,哪些小姐们不都是自幼同皇子一道长大的?又不是只你一个。”
她又道:“我就算是嫁于二皇子,也只不过为了父亲母亲罢了。”
我疑惑道:“那你为何不一初就答应圣上的赐婚呢?况且你既被府里千宠万爱的长大,自也要承担起自己的一番责任。你抗旨不尊,不正是要母亲去替你请罪吗?”
她蹙眉道:“母亲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明日二皇子与苏慕静成婚,十日后你便要从侧门入二皇子府。今日过了午时,有天衣楼的人要来为你量嫁衣尺寸。晚上有宫里的嬷嬷来训话。”
我说到这里,细想了一下又对旁边的婢女说:“如今只剩下你们两个是从小伺候小姐的,若是再有小姐不分时下的胡言乱语,身为小姐贴身伺候的不能劝谏小姐,那也没甚好留着的了。”
元初身边从小伺候的四个婢女是千丝、静寒、空月和万随。万随和千丝被打死了。如今只剩下静寒和空月。
我突然想到:“静寒的名字恐冲撞了二皇子妃,别等到二皇子妃亲自为你改了名,日后你就叫静安吧。你主子日日叫着你的名字,也能想清楚什么是安分守己。”
不等到元初反驳,我便出了门。
从前没发现,如今觉得她可真是能装会演的。
嫁女侯爷搬动了侯府帐上的半数银子,因一切仓促便,唯有带着多多的银两田产了。我悄悄放出话去给侯府的旁支,只说家中的产业也添了不少做嫁妆去了。
族亲与侯爷大吵,侯府的旁支以及宗族长辈也开始责怪侯爷。而落到实处便是嫁妆再减半。
自她被赐婚后,我着手开始教养儿子和其他女儿。扪心自问我如今看她只觉得是看了个笑话一般。
可到底因她是侯府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失了规矩,便是侯府的女眷们都失了规矩。我待嫁的几个女儿都因此误了几家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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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她被一袭玫红色嫁衣送入一顶小轿中,走侧门抬入二皇子府。
苏慕寒果真没有让我失望,听闻次日元初向主母请安,我那淡漠的女儿生生让苏慕寒等了半个时辰才前去奉茶。
奉茶时,她不情不愿的请苏慕寒喝茶,苏慕寒杯碟一斜,一杯热茶倒在自己身上,却说是元初倒的。
苏慕寒向二皇子哭求道:“妹妹怕是对妾身不满,可妾身实是不知何处得罪了妹妹。只怕是管不好妹妹的素闲阁...”
二皇子到底是顾及到侯府的颜面,问元初:“你有何可辩驳的?”
元初冷冷道:“清者自清,我百口莫辩。”
二皇子早先还对她的人淡如菊甚是喜欢,可她出嫁前疯疯癫癫的求到二皇子跟前说什么不嫁二皇子的话,二皇子此刻早就恼了她了。
可到底是侯府出去的,二皇子不好重罚,便也只是罚她抄《女德》百遍。
百遍的《女德》抄完之后,她不争不抢的性子在皇子府更是显得格外安静。
苏慕寒亲自挑了几个自小伺候在二皇子身边的婢女封了侍妾,自此,每日她也需要去向苏慕寒请安听训。
半年,府里的奴才看人下菜碟,从菜色到衣衫,再到时节的赏赐。她这个皇子侧妃只能紧着侍妾们挑选剩下的来了,若非她的陪嫁丰厚,那日子过的...可是曾经的天差地别。
又是冬日,听闻她几次三番的在府里暗讽侍妾们用的手段下作。可又在自己的房中写一些什么盼君来的诗。
二皇子也不是沉迷美色的人,从前做个什么才子佳人的局那是为了得到内阁大学士的助力,而现在若没有侯府相助,元初又能如何呢?她又有什么资格能让二皇子的目光多为她留恋一秒呢?
想来真的好笑,上一世她的诗词只为风花雪月而停留,这一世竟然用来挽回一个男人的心。真是可笑至极。
况且她这一行径被府里的侍妾们传来传去,她的名声再也不是人淡如菊,而是说她心机颇深也罢,手段更是不行。
我为何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只不过是因为他带去的女使当中自有我的心腹罢了。我细细布下的局,定要看看她真的失去了我的助力,又能活的如何呢。
可我那夫君却又指着她能稳固侯府,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此刻扶持儿子建功立业也好,辅导儿子参加科考也好。偏偏寄希望于一个,名声财气都是被我用银子砸出来的女儿,真是可笑。
她几次三番写信回家,却又对自己在二皇子府的困境闭口不谈,只说什么牵挂父亲母亲。
我没有想到侯爷这一世还愿意暗中练兵助二皇子谋反。可我究竟也是活过一世的人,对此,早已提前有了算计。
6
我休书一封,想了想却又就着烛光焚烧了信封。最终还是决定入宫一趟。
“你要进宫?”侯爷转身问我。
“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二皇子府被这样欺负羞辱骂?她虽说是做错了事情,可到底也是我们的女儿!嫁了人便也是侯府的脸面!你这个做父亲的能狠得下心,可我生她一场费了半条命进去,终究是狠不下心的!如今不去求皇后,还能怎么办?!”我面上狠狠说道。
他听完倒是不多言语,只说:“早些启程,快点回来罢。”
入了皇宫,我直奔皇后宫中。一番我教子不善的客套话说完之后仍是屏退宫人,皇后娘娘训诫敲打我。
室内剩下我二人,我心中焦急道:“如今侯爷已经在私下训兵,怕是不妥。”
皇后道:“你急什么?皇上又不是没准备。”
“我如何能不急?他们相通的每一封信,我都看过。二皇子许诺侯爷,真助他登上皇位便封元初为皇后呢,傻侯爷还真信了。”我急笑道。
“你欲如何?”她剥干净了葡萄吃下后问我。
我思索片刻道:“以我入局,以假乱真。”
“好...只这样太过凶险,你身边若是再没个传话的人便更是不行了。”皇后此刻也认真了些。
她抬高声音怒道:“安嬷嬷,侯夫人真真是失了规矩,对本宫也胡言乱语开了。你便去侯府好好教教夫人规矩!”
我躬身道:“臣妇知错。”
如此一来,我与她之间便是有了来往的传话人。
7
此后,我也更加留意侯爷的动向。眼看着他同二皇子的书信来往愈加频繁。安嬷嬷到底是宫里多年的老人,也很懂得说话的道理。
时不时也要向皇后娘娘禀明一下我这规矩学的如何。
算着时候,我惹怒侯爷。只说他整日里荒淫无度,不教养子女才让元初养成这个样子。
几次下来,甚至有当众让他难堪的。有侯府旁支来拜会,我多次谈到元初的教养问题。他终究是忍不下我了。
与其等他来败坏我的名声,不如先发制人!
我一把揭露侯府里的所有污糟之事。从侯爷有龙阳之好到侯府旁支流连烟花场所,一桩桩一件件数的清清楚楚。
等着我的便是他怒极的一句:“与你休书一封罢!”
我面上做惶恐状,心中却是无比的放松。
又是半年,元初在二皇子府终是有了身孕。这半年的光景里,她又数次与二皇子妃发生争执。
可有了侯府作倚仗,侯爷暗中与二皇子数次相助。甚至朝堂之上也多有开口谈及储君之事,哪怕他总是把清者自清挂在嘴边二皇子也未敢重罚于她。
我知道有了孩子,便是有了更深的联系。安嬷嬷也多次出入皇宫与侯府。
多年后,我想到那一日,仍是觉得身子生凉。
8
元初身孕5个月时,是个夏日。侯爷的行程早已不与我说,可府里周遭遍布着我的眼线势力,他想去哪儿和与谁说了话我都清清楚楚。我知他要借着酒局的名头去二皇子府。
虽早早与安嬷嬷通了气儿,可究竟还是心中慌乱的很。
一整夜守着月亮,守着门。一盏盏茶由凉到热又由热转凉,皇城方向,火光遍布。我静静坐着,等着天亮起来的时候才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我以镇国将军府的信物请父亲配合圣上调兵,以抵御叛乱。
是宫里的内监来报:“侯爷在叛乱之时被二皇子的人刺杀了。”
我知道皇上是顾着侯府和我的颜面,同皇上商议之后才这样说的。
可二皇子叛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我早早与侯府断绝关系,侯爷曾当众斥责我行为不端不堪为宗妇,更有一纸休书在手,便没有波及到我。
我那人淡如菊的女儿,在天牢当中我又见了她一面。
此时她蓬头垢面,衣着破败。只缩在墙角双目无神,甚至连我走近了都没有注意到。
“元初。”我平静的开口道。
“母亲!母亲!”她顾着体面,只是开口唤了我两声。
隔着拇指粗的铁门,我看着她。许是我的眼光当中,对她满是失望,她才迫切的的又喊道:“母亲,救救元初吧!”
细细算来,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她发觉这样才能显得她与众不同罢了。
在生死面前,她终归是会服软的。可曾经为什么对圣上赐婚她与太子就抗旨不尊呢?我想了许久,或许在她的眼中,我们只不过是她维护自己的高傲与与众不同的人罢了。
从春入秋,一轮轮查下来。有关的臣子便是秋后再斩了。究竟是天家血脉,二皇子和二皇子府被封禁起来,元初也从天牢回到了二皇子府。
听闻她的孩子没能活下来,是苏慕寒在其中动了手脚。冬日的时候炭火不足,她在二皇子面前一贯的有苦也不言说,只等着二皇子主动发现她的困苦。
可她的孩子却不一样,幼子在冬日没了炭火,终究是一场风寒都没能熬得过去。
她日日都在向静安和空月诉说自己的困苦,又与静安空月推心置腹,说自己与她们若是当上了二皇子妃她们的日子也能过好过一些。说什么她们情同姐妹。
不过是废二皇子,就算是做了二皇子妃又能如何呢?我的女儿虽是蠢笨,倒也知道玩弄人心。
静安空月却当了真,空月在苏慕寒饮食当中下了毒。听闻静安在府里为了证明不是元初指使的空月,受尽了刑罚。
可多年的演已经刻入骨髓,她对身边的婢子说道:“为了证明我的清白,静安是不会被折磨死的。定会留她一条命。”
静安受过刑罚之后,断了一条腿骨和手骨。听到旁人传来的她的话,冷笑几声过后,只瘸着腿去苏慕寒面前揭发她多年来对主母的诅咒之语。
有时候觉得她很可笑,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身边的人就愿意舍身忠心于她呢?
9
后续如何我也不知道了,毕竟此刻我要理的事情太多。
念侯府百年基业,打侯爷去世之后,我便做当家主母开始料理家事。
扶持孩子科举读书,寻夫子教男孩子读书识礼。寻针线师傅教女孩子针线与管家,几年下来,在京中我已颇有名声。
年少时教养了一个不知深浅轻重的女儿,可在丈夫死后没有改嫁他人,反而操持着一家的大小,真真是个有骨气的。
只有我自己知道,把持着钱财,日子过得倒是真滋润。
几年中,我寻了些科举考上来的秀才举子给甘茉。可甘茉却一直陪在我身边,不愿离开了我。又过了两年,甘茉陪同我去商户看收成。路边遇上摊上给人写状子的秀才因客官自己没算清钱,多给了五文钱在笑着说道。
甘茉看到后,眼睛就直了。
我细细想了想,这人是上一世在我死后,好像就是帮着甘茉给我写状子的。
好像最后也是中了榜的!
问了甘茉的意思,不过三月,由我牵线给甘茉送嫁。我拨了城中三间铺面给她,又暗中备下了一座三进的小宅子。这嫁妆数量算一算比当初元初的都多,我才满意了些。
得了空闲便进宫,与皇后说说年少时的事情,怀念一下闺阁时的小女儿情谊。在这当中,我便为元初这个孩子表示深深地叹息,每每叹息过后就要表示自己已不会为她求情!
偶尔甘茉也会来同我唠唠京中最近的传闻闲话。可甘茉更多也会劝我还是改嫁的好...
其实改嫁不改嫁的倒也真的没有什么,最近新寻来了几位小斯,颇是养眼!每每站在门口我都会与他说上几句话,入了夜,便也不是在门外站着了...
这...真是不能说的了。
有时想想,上一世真的是愚蠢。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将自己折了进去,确实是蠢笨!
就一点是我往后余生在做的。在对女子的教育当中,几次三番告诫她们别做什么人淡如菊。人该争就要争,该去抢就要抢。遇到不公也要开口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