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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免费月嫂?这次我按分钟收费(苏梅张勇)_免费月嫂?这次我按分钟收费(苏梅张勇)全文结局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11:42:06 

重生回到妯娌捅死我的那一天,

我决定不再做那个任劳任怨的免费月嫂。

上一世,我心疼她产后虚弱,

手把手教她丈夫育儿技巧,却被误解成居心叵测。

直到水果刀捅进我的身体,

全文浏览免费月嫂?这次我按分钟收费(苏梅张勇)_免费月嫂?这次我按分钟收费(苏梅张勇)全文结局

我才明白:

过度的善良,终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这一世,我要用最专业的技离保护自己,

用最冷静的头脑收集证据。

可是当妯娌哭着说’你变了’时,

为什么我的复仇计划开始动摇?

更可怕的是——

那个前世害死我的真凶,似乎也带着记忆回来了......

1

我倒在血泊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汩汩流出的鲜血一点点消逝。

苏梅那张扭曲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她手里还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水果刀。

"你不过是个免费月嫂而已,凭什么抢我老公和宝宝?"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回荡在我逐渐模糊的意识里。

我想辩解,想告诉她我只是在教张勇怎么正确抱孩子、换尿布,想解释我用"夸夸法"是为了让他更积极参与育儿...

但我的喉咙已经被血堵住,发不出声音。

最后的意识里,是张勇惊慌失措冲进来的身影,和他怀里那个才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婴儿的啼哭声。

我死不瞑目。

"暖暖,你发什么呆呢?苏梅生了,是个男孩,七斤六两,咱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婆婆的声音将我从噩梦中惊醒。

我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坐在家里的餐桌前,手里还握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墙上的日历显示着2023年3月15日——苏梅生产的那一天。

2

我重生了。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牛奶杯差点从手中滑落。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日子,那些被误解被猜忌的时刻,最后是苏梅疯狂捅向我的刀子...

"暖暖?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婆婆担忧地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放下杯子,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妈,我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那你要不休息一下?我自己去医院也行。"婆婆说着已经开始收拾包。

"不,我跟你一起去。"我站起身,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去医院的路上,我不断思考对策。前世的我太天真,以为真心能换真心。

免费照顾苏梅坐月子,手把手教张勇带孩子,结果却被误解成别有用心。这次,我要改变策略。

医院产科病房里,苏梅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的小床上躺着刚出生的婴儿。

张勇站在床边,一脸初为人父的茫然。

"嫂子来了!"看到我们,苏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眼神里已经有一丝前世那种警惕和戒备。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对我有所防备。

"恭喜啊,梅梅。"我微笑着说,但刻意站在离床较远的位置,没有像前世那样立刻上前查看婴儿,"孩子很健康吧?"

"嗯,医生说一切正常。"苏梅说着,目光却飘向张勇,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前世的我这时已经热情地抱起孩子,开始传授育儿经验。

但这次,我只是礼貌性地看了一眼孩子,就退到婆婆身后。

"暖暖可是金牌月嫂,有她照顾你坐月子,我就放心了。"婆婆拍着我的手说,完全没注意到苏梅瞬间僵硬的表情。

我清晰地看到苏梅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勉强笑道:"那多麻烦嫂子..."

"不麻烦。"我平静地打断她,声音温和但坚定,"不过我现在接单都排到三个月后了,收费标准是28天两万八,包括母婴护理、月子餐和基础家务。"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婆婆惊讶地看着我,张勇也抬起头,苏梅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暖暖,你这是..."婆婆有些尴尬,"自家人还收什么钱..."

"妈,专业服务就该有专业的价格。"我微笑着解释,

"而且我现在带的那个明星客户的单子还没结束,如果要提前解约,违约金就得五万。"

这是谎言,但我需要这个借口。

前世免费服务的教训太深刻,这次我必须设立界限。

"那...那算了,我们请个月嫂也行。"苏梅急忙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释然。

"这样吧,"我装作思考的样子,"我可以每天下班后过来指导两小时,按市场价时薪200计算,这样你们既能得到专业指导,又不至于负担太重。"

婆婆还想说什么,张勇突然开口:"这个方案挺好,嫂子是专业的,比外面找的强。"

我注意到苏勇说话时,苏梅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被单。

前世的记忆浮现——她最讨厌丈夫在我面前附和我。

"那就这么定了。"我快速说,不给婆婆劝说的机会,"今天我先看看孩子基本情况,不算时间。"

我走向婴儿床,这次保持着专业距离,没有抱孩子,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皮肤颜色、呼吸和反应。

"新生儿状况良好。"我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苏梅,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产后24小时内要注意排尿情况,有任何不适立刻叫护士。"

苏梅点点头,眼神中的戒备似乎减轻了些。

3

离开医院前,我去护士站要了一份新生儿护理手册,回来递给张勇:"这里面有基础护理知识,你们可以先看看。

我明天晚上七点过来,教你们如何正确喂养和换尿布。"

张勇接过手册,感激地说:"谢谢嫂子。"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我刻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回家的路上,婆婆一直欲言又止。等红绿灯时,她终于忍不住问:"暖暖,你今天怎么...这么生分?"

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妈,您觉得我平时对苏梅怎么样?"

"那当然是没话说啊!你对她比亲妹妹还亲!"

"那她对我呢?"

婆婆沉默了。聪明的老人其实早察觉到妯娌间微妙的气氛,只是不愿点破。

"妈,距离产生美。"我轻声说,"有时候过度的好意反而会让人心生猜忌。"

婆婆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产后抑郁症症状"。

前世的我忽略了这一点,以为苏梅只是性格敏感。现在回想起来,她那些过激反应、猜疑和多变的情绪,很可能与产后抑郁有关。

但这次我不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

前世的教训告诉我,好心提醒可能被曲解成"诅咒"或"羞辱"。

第二天上班时,我给公司递了辞呈。作为金牌月嫂,我有足够的积蓄和客户资源单干。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时间自由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晚上七点整,我按响张勇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张勇,他看起来疲惫但兴奋:"嫂子你来了!宝宝刚醒,正好可以教你喂奶。"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次性鞋套和消毒液,在门口仔细消毒双手并套上鞋套,这才进屋。

这些专业细节都是为了强调我的"工作人员"身份。

苏梅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婴儿。看到我全副武装的样子,她挑了挑眉。

"晚上好,苏梅。"我微笑着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拟的简单服务协议,列明了服务内容和收费标准,你们看看有没有问题。"

张勇接过文件,有些尴尬:"嫂子,不用这么正式吧..."

"职业习惯。"我轻松地说,"这样大家都清楚权利义务,避免误会。"

苏梅伸长脖子看了看文件,表情缓和了些:"挺正规的。"

"那我们现在开始?"我拿出笔记本,"首先,我需要了解宝宝的喂养情况。是母乳还是配方奶?"

"母乳。"苏梅说,但随即皱眉,"不过好像不太够..."

我记录着,没有像前世那样立刻给出建议,而是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可以适当补充配方奶。"张勇插话。

"那就按医生建议来。"我点头,"现在我来示范正确的哺乳姿势。"

接下来的两小时,我保持着最专业的姿态,所有指导都面向苏梅,刻意减少与张勇的直接交流。

当需要演示婴儿拍嗝时,我也是让苏梅先尝试,只在必要时才接手示范。

"时间到了。"我看了看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明天同一时间我再来,重点教你们洗澡和脐带护理。"

"嫂子,这么快就走?"张勇有些意外,"再坐会儿吧,我泡了茶。"

"不了,我还有工作记录要整理。"我婉拒,转向苏梅,"记得记录宝宝的喂养和排便时间,这对判断他的健康状况很重要。"

走到门口时,我突然转身:"对了,介意我在工作时录音吗?公司要求保留服务记录。"

这是个谎言,但我需要证据。前世的我百口莫辩,这次我要记录下每一个互动。

"啊?录音?"张勇有些迟疑。

"只是工作内容,不会涉及隐私。"我解释道,"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只录我自己说话的部分。"

苏梅想了想,点头同意:"行吧,反正是工作。"

"谢谢理解。"我微笑着离开。

回到家,我立刻在网上订购了几个微型摄像头。

前世的悲剧让我明白,仅靠录音可能还不够。我需要视频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专业。

接下来的几天,我严格按照约定时间出现,从不早到或晚退。

所有指导都通过苏梅转达给张勇,避免与他单独相处。每次服务都录音,并在笔记本上详细记录。

4

第五天晚上,我注意到苏梅的情绪明显低落。

当我示范如何给婴儿做排气操时,她突然说:"张勇从来不做这些,他连尿布都换不好。"

前世的我这时会说"我来教他",然后耐心指导张勇。

但这次,我只是平静地说:"育儿是父母共同的责任,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你的需求。"

苏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可是...我说了他也不听。"她小声抱怨。

"那就明确分工。"我建议,"比如你负责喂奶,他负责换尿布。白纸黑字写下来,谁也别推脱。"

苏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天临走前,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你们卧室有婴儿床吗?"

"有啊,怎么了?"张勇回答。

"建议晚上轮流值班。"我说,"一个人负责前半夜,一个负责后半夜,这样都能保证至少几小时连续睡眠。

睡眠不足是产后情绪问题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说这话时,刻意看着张勇:"特别是爸爸,要主动承担。"

张勇有些惭愧地点头:"明白了,嫂子。"

第七天,我安装的摄像头终于派上用场。那天我提前到了,借口去洗手间时,悄悄在客厅角落安装了一个隐蔽摄像头。

晚上回家查看录像时,我发现了令人不安的一幕:

我不在的时候,苏梅对着张勇发脾气,指责他"就听你嫂子的",而当我辅导她哺乳时,她趁我不注意偷偷翻了我的包。

更让我心惊的是,录像显示张勇确实越来越依赖我的建议,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打电话问我教过的护理技巧。

这正是前世悲剧的导火索——

苏梅感到被排除在外,认为我"抢走"了她的丈夫和育儿主导权。

第二天服务时,我故意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启录音功能。

然后当张勇又问我一个问题时,我冷淡地回答:"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苏梅,她是孩子的母亲,最了解宝宝的需求。"

张勇愣住了,苏梅也惊讶地抬头看我。

"可是嫂子,你比较有经验..."张勇试图辩解。

"经验可以积累。"我打断他,"从现在开始,除非紧急情况,否则请直接与苏梅沟通。

我的工作是指导,不是取代母亲的角色。"

说完,我瞥了一眼苏梅,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惊讶、释然,还有一丝...感激?

那天结束后,我故意"忘记"拿手机,躲在门外偷听。

果然,听到苏梅对张勇说:"你看,连嫂子都说了,你应该多问我..."

但随即,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意见?就喜欢听别的女人指挥?"

"你胡说什么呢!"张勇的声音带着恼怒,"嫂子是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呵呵,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天天在我面前晃悠,装得一副圣女样..."

我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样的猜忌和误解,最终导致了那场悲剧。

但这次,我的手机正在录音,记录下苏梅的每一句诽谤。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抱歉,我忘了拿手机。"

房间瞬间安静。苏梅脸色煞白,显然担心我听到了什么。

我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检查了一下:"还好,电还够用。"暗示录音还在继续。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见。"我微笑着说,但眼神冰冷。

走出门,我知道风暴即将来临。但这一次,我准备好了。

5

我站在张勇家门外,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透过门板,能隐约听到里面婴儿的啼哭声和苏梅歇斯底里的叫骂。

"你眼里就只有你嫂子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听!我才是孩子的妈妈!"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嫂子是来帮忙的!"张勇的声音里充满疲惫和无奈。

"帮忙?哈!她就是想勾引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屋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张勇开了门,他眼下的黑眼圈比昨天更深了,衬衫皱巴巴的,领口还有一块奶渍。

"嫂子。"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侧身让我进门。

客厅里,苏梅正抱着哭闹的婴儿在沙发上来回踱步。

看到我进来,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低头轻拍婴儿的背,刻意避开与我对视。

"宝宝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哭,怎么哄都不行。"张勇搓了搓脸,声音沙哑。

我从包里拿出消毒液,仔细清洁双手,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整个过程一丝不苟,确保每个动作都彰显专业。

"体温量过了吗?"我问道,目光在苏梅和婴儿之间来回。

"量了,正常。"苏梅回答,声音干巴巴的。

"排便呢?"

"早上一次,颜色有点发绿。"

我点点头,拿出记录本记下这些信息。

前世的我会立刻接受孩子检查,但现在我保持着距离。

"可能是肠绞痛。我建议你们做排气操,就像我前天示范的那样。

"我看着苏梅说,"妈妈来做会比较有效,宝宝熟悉你的气味和触感。"

苏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前世的我总是亲力亲为,很少让她动手。

"我...我不太记得怎么做了。"她犹豫地说。

"我可以再示范一次。"我平静地说,"但最好由你来学,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苏梅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我。

在交接婴儿的瞬间,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参差不齐,有几根手指的皮肤被咬得露出了鲜红的肉。这是焦虑加重的表现。

我轻柔地接过婴儿,将他平放在护理垫上。"首先,要确保宝宝是清醒状态,喂奶后至少半小时才能做。"

我一边解说,一边用专业而克制的动作示范排气操。

苏梅站在一旁,眼睛紧盯着我的每一个动作,而张勇则坐在沙发另一端,刻意保持着距离——这一定是我上次提醒后的结果。

"你来试试。"示范完毕后,我退后一步,示意苏梅接手。

苏梅迟疑地上前,双手悬在婴儿上方,似乎不知从何下手。

"先顺时针按摩腹部,"我指导道,"对,就是这样,力道再轻一点。"

婴儿在苏梅的触摸下渐渐停止了哭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母亲。

苏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他喜欢这样..."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惊喜。

"宝宝最需要的是母亲的安抚。"我微笑着说,然后转向张勇,"爸爸可以负责记录每次做排气操的时间,这样能观察效果。"

张勇点点头,拿出手机准备记录。就在这时,苏梅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

"你又要听她的?"她尖锐地质问张勇,"我说了那么多次让你记宝宝吃奶时间,你从来不听!"

张勇愣住了,随即恼怒地反驳:"我现在不是在记吗?你发什么疯?"

眼看争吵又要爆发,我迅速收拾起护理垫和记录本。"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如果排气操无效,建议咨询儿科医生。"

我快步走向门口,身后传来苏梅压抑的抽泣和张勇无奈的叹息。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但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6

回到家,我立刻打开电脑查看昨天安装的摄像头记录。

画面显示,在我离开后,苏梅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她?"苏梅在视频中尖叫着,把婴儿奶瓶摔在地上,"你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强?"

"你疯了!"张勇怒吼,"嫂子是来帮我们的!"

"帮我们?她就是想拆散我们!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

我暂停视频,揉了揉太阳穴。苏梅的妄想症状比前世更严重了。

产后抑郁症加上严重的被害妄想,这是一个危险的组合。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就接到张勇的电话。

"嫂子,能不能请你今天早点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苏梅从昨晚开始就不肯碰孩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握紧手机,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苏梅也曾有过拒绝照顾婴儿的行为,但当时的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情绪波动,还傻乎乎地加倍付出,结果却被解读为"抢孩子"。

"张勇,"我冷静地说,"苏梅这种情况可能需要专业医生的帮助,我建议你带她去看心理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没那么严重吧...她就是太累了。"

"产后抑郁症很常见,及时干预很重要。"我坚持道,"我今天可以过去,但只能按约定时间,而且我强烈建议你联系医生。"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这次通话的时间和内容。

从现在开始,我要记录每一次异常情况,为自己建立保护证据。

晚上七点,我准时到达张勇家。开门的是张勇的母亲——我的婆婆。

"暖暖,你可算来了!"婆婆一把抓住我的手,"梅梅从早上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孩子饿得直哭..."

我轻轻抽回手,保持专业距离。"妈,这种情况真的需要医生介入。"

"哎呀,什么医生不医生的,"婆婆不以为然,"女人生孩子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你快去看看孩子吧!"

我叹了口气,跟着婆婆走进客厅。婴儿躺在摇篮里,小脸哭得通红。

张勇坐在一旁,手忙脚乱地试图冲奶粉。

"奶粉和水的比例不对。"我指出,但没有上前帮忙,"包装上有说明,严格按照那个来。"

张勇手忙脚乱地查看包装说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前世的我会直接接过奶瓶替他调配,但现在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苏梅还是不出来吗?"我问。

张勇摇摇头,眼神黯淡。"她说...说孩子不是她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比前世的情况严重得多。产后精神病的前兆。

"张勇,听我说,"我压低声音,"苏梅需要立即就医,这不是普通的情绪波动。"

正当张勇犹豫时,卧室门猛地打开,苏梅站在门口,头发蓬乱,眼睛红肿,手里紧握着手机。

"我就知道!"她尖叫道,"你们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梅梅,你误会了..."张勇急忙上前。

"滚开!"苏梅推开他,径直冲到我面前,"你满意了?把我老公和婆婆都拉拢到你那边!现在还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我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苏梅,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

"少假惺惺了!"她打断我,挥舞着手机,"我都看到了!你手机里那些照片!"

我愣住了。照片?什么照片?

苏梅得意地冷笑着,翻开我的手机相册——原来她偷看了我的手机。"这些是什么?啊?为什么偷拍我老公?"

我这才明白过来。前几周公司团建时,我确实拍过几张同事们的合影,其中有几张有张勇——

他是我们公司it部的,负责活动技术支持。

"那是公司活动照片,"我平静地解释,"张勇来公司帮过忙,记得吗?"

"撒谎!"苏梅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就是在勾引他!你们早就有一腿!"

她突然扑向我,指甲朝我的脸抓来。我迅速侧身避开,但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苏梅!你干什么!"张勇冲上来抱住她。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苏梅在他怀里挣扎,泪水横流,

"她抢走了你...现在还想抢走我的孩子..."

婆婆吓得抱起婴儿躲进了厨房。我站在原地,冷静地掏出手机,开启录像模式。

"苏梅,冷静一点。"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我理解你现在很痛苦,但你的想法不符合事实。

我只是受雇来帮忙的月嫂,没有任何其他目的。"

"受雇?哈!"苏梅狞笑着,"装得真像!你明明就是——"

"够了!"张勇怒吼一声,"苏梅,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嫂子是来帮我们的,你却这样对她!"

苏梅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张勇,然后缓缓滑坐在地上,开始无声地流泪。

我关掉录像,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勇。

"这是我认识的一位专攻产后抑郁的心理医生,明天就带她去看看吧。"

张勇接过名片,羞愧地点点头。"嫂子,对不起...我替苏梅道歉。"

"不必。"我平静地说,"但为了安全考虑,从明天开始,我们的服务需要调整。

我只会在我确定你也在家的时候过来,而且所有交流都必须有第三人在场。"

张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苏梅仍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唇无声地蠕动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而张勇蹲在她身边,手足无措地试图安慰她。

这一幕让我心如刀绞。

前世的悲剧似乎正在以另一种形式重演。但这次,我不会让自己成为牺牲品。

7

回到家,我立刻备份了今天的录音和录像,然后预约了律师咨询。

如果苏梅的情况继续恶化,我需要法律保护。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苏梅明显病得厉害,但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自己。

前世的惨死记忆犹新,我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响起。是张勇。

"嫂子...苏梅昨晚割腕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幸好我发现得早...她现在在医院。"

我握紧手机,胸口一阵发紧。"医生怎么说?"

"产后抑郁症,伴有精神病性症状。"张勇的声音哽咽,"他们说要住院治疗...可能...可能要几周..."

"孩子呢?"

"我妈暂时照顾,但她年纪大了..."张勇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的意思。前世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接过照顾婴儿的责任。但现在...

"我可以推荐几位可靠的育婴师,"我平静地说,"收费合理,经验丰富。"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嫂子...你是不是...是不是生我们气了?"

"没有。"我轻声说,"但我必须保护自己,张勇。你看到苏梅对我的态度了。"

"她那是病了..."张勇无力地辩解。

"我知道。但病好了之后呢?她还会相信我吗?"我反问,"有些误会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窗前发呆。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前世的我太过天真,以为真心能换来理解。

这一世,我终于学会了在善良与自保之间寻找平衡。

苏梅住院的第三天,我带着一篮水果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时,她正坐在床上发呆,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看到我,她的眼神先是变得锐利,随即又黯淡下来。"你来干什么?"她声音嘶哑。

"来看看你。"我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保持一定距离。

苏梅冷笑一声。"看我死了没有?"

"看你恢复得怎么样。"我平静地回答,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

"这些是张勇在公司活动时的完整照片,里面有所有参与人员。我想证明我没有特意拍他。"

苏梅瞥了一眼照片,没有接过去。"不重要了。"她喃喃道,"医生说我有病...说我想的都是假的..."

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但依然保持着安全距离。"苏梅,产后抑郁很常见,不是你的错。"

"那为什么只有我这样?"她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别的女人生完孩子都好好的,就我像个疯子一样?"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我轻声说,"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接受治疗。"

苏梅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说:"你变了。"

我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以前的你...总是笑眯眯的,对谁都好,好像永远不会生气。"苏梅的眼神变得清明了一些,

"但现在你...你好像总是防着我。"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我只是学会了保持专业距离。"我谨慎地回答。

苏梅苦笑了一下。"因为我差点杀了你?"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部分原因是这个。"我坦然承认。

"对不起。"她突然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天...我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说你要抢走我的一切..."

"那不是真实的。"我轻声说,"我从未想过取代你的位置。"

苏梅点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我知道...现在知道了...但有时候我就是控制不住那些想法..."

离开医院时,我的心情复杂至极。@苏梅确实病了,而且比前世更严重。但至少这次,我还活着,还有机会阻止悲剧重演。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段时间收集的所有证据——

录音、录像、通话记录、服务日志。无论未来如何发展,我都做好了准备。

重生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而这次,我要活到最后。

8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我站在精神科病房门口,手里紧握着探视卡。

护士刚刚告诉我,苏梅这几天情绪稳定多了,药物开始起效。

"她今天早上还问起你呢。"护士翻看着记录本说。

我惊讶地挑眉:"问我?"

"嗯,问你有没有来过。"护士抬头看我,"你是她姐姐吗?"

"妯娌。"我简短地回答,心里却掀起波澜。前世直到悲剧发生,苏梅对我的态度都没缓和过。

现在她居然会问起我?

推开病房门,我看到苏梅靠坐在床上,正望着窗外发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显得她更加消瘦。

她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拆掉,留下一道狰狞的粉红色疤痕。

"苏梅。"我轻声唤道。

她转过头,眼神比上次清明许多。"你来了。"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感觉好些了吗?"

"医生说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她答非所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孩子...还好吗?"

"很好。"我保持距离站在床尾,"张勇说你妈妈过来帮忙照顾了。"

苏梅点点头,眼神飘向窗外。"我想见他...宝宝。"

"你可以申请让家人带照片或视频来。"我建议道,"或者问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安排探视。"

苏梅突然直视我的眼睛:"你为什么还来看我?"她声音嘶哑,"我那样对你...正常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我已在心里演练多遍。"因为我知道你那时的行为是疾病导致的,不是真正的你。"

"呵,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苏梅冷笑,但眼神中的攻击性减弱了。

我轻轻拉开椅子坐下,依然保持安全距离。"苏梅,我带了样东西给你看。"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苏梅生产前一周的家庭聚会。

画面中的她挺着大肚子,笑容灿烂,正和张勇一起装饰婴儿房。

"这是..."苏梅的声音微微发颤。

"这才是真正的你。"我轻声说,"一个期待宝宝出生的幸福准妈妈。"

苏梅的眼中泛起泪光,她伸手触摸屏幕,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我...我记不太清那时候的感觉了。"

"疾病偷走了那些感受。"我小心选择着措辞,"但它会回来的,医生说的。"

苏梅突然抬头,锐利地盯着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的声音带着怀疑,"我差点杀了你,而你却..."

"我没有对你好。"我平静地打断她,"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作为月嫂,我见过不少产后抑郁的妈妈,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

这是谎言。前世的我确实遇到过产后抑郁的客户,但从未像对苏梅这样上心。

我这么做,更多是为了自己——为了不让前世的噩梦重演,为了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苏梅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她靠回枕头上,神情疲惫。"张勇说...这段时间都是你在教他怎么照顾宝宝。"

"只是基础指导。"我谨慎地回答,"大部分工作是你婆婆和你妈妈在做。"

"他很信任你。"苏梅的语气里没有嫉妒,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他说你比那些育婴师专业多了。"

我心头警铃大作。

这正是前世悲剧的导火索——张勇对我的依赖和信任激起了苏梅的病态嫉妒。

"苏梅,听我说。"我向前倾身,语气严肃,"我只是临时帮忙。等你出院后,我会完全退出,你们一家三口需要时间重新建立联结。"

苏梅惊讶地看着我:"你要走?"

"这是最好的安排。"我坚定地说,"你和宝宝需要彼此熟悉,而张勇需要学会依靠你,而不是我。"

苏梅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谢谢。"这两个字仿佛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离开医院时,我在走廊遇到了张勇。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看起来憔悴不堪。

"嫂子!"他叫住我,眼睛却不住地往病房方向瞟,"梅梅怎么样?"

"比上次好多了。"我简短回答,"你要进去看她?"

张勇点点头:"我妈熬了汤...医生说梅梅可以开始吃些营养品了。"他犹豫了一下,"嫂子,能不能请你...再多帮几天?我妈腰病犯了,照顾不了孩子..."

我暗自叹息。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只是这次我清醒地看到了其中的危险。

"张勇,"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最多再帮一周。之后你必须自己想办法,或者请专业育婴师。"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这是为你们好。苏梅出院后,看到我还在介入你们的家庭生活,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张勇的脸色变了变,最终低下头:"你说得对...我只是...太累了,脑子转不动..."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走进病房,我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的悲剧中,张勇也是这样一个既无辜又难辞其咎的角色。

他的依赖和懒惰,无意中加剧了苏梅的猜忌。

9

回到家,我翻出日历,开始规划退出策略。一周时间足够我教会张勇基本育儿技能,也能让苏梅安心治疗。

最重要的是,这段缓冲期能让我全身而退,不再重蹈覆辙。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精心准备的教案来到张勇家。

婴儿正在摇篮里熟睡,小脸红扑扑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我们今天从最基础的开始。"我对张勇说,声音刻意放轻以免吵醒宝宝,"如何正确抱孩子、换尿布、冲奶粉。"

张勇挠挠头:"这些你不是都教过吗?"

"但你真的掌握了吗?"我反问,"还是每次都依赖我来做?"

张勇哑口无言。

接下来的几天,我以近乎苛刻的标准训练张勇。

从奶瓶消毒到洗澡水温,从脐带护理到睡眠观察,每一项技能都必须反复练习直到完全掌握。

"为什么这么严格?"第五天时,疲惫不堪的张勇忍不住抱怨。

"因为这是你作为父亲的责任。"我平静地说,"苏梅出院后,她会很脆弱,需要你的支持而不是额外负担。"

张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抱怨。

第六天晚上,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的号码。

"请问是林暖女士吗?"一个陌生的女声问道。

"我是。"

"这里是市立医院精神科。您的妯娌苏梅请求与您通话,您方便吗?"

我心头一紧:"她怎么了?"

"没什么紧急情况,就是说想和您说几句话。"

犹豫片刻,我同意了。电话那头传来苏梅清晰了许多的声音:"林暖...我想见宝宝。"

"这个...你得和张勇商量。"我谨慎地回答。

"他说要等医生批准。"苏梅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等不了了...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宝宝不认识我了..."

我的心揪了一下。前世苏梅也曾有过这样的恐惧,只是当时没人当回事。

"苏梅,听我说。"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宝宝不会忘记妈妈。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治疗,等医生认为你准备好了,就能见到他了。"

"你保证?"她像个孩子般追问。

"我保证。"我说,尽管我知道这个承诺可能不该由我来做。

挂断电话后,我立即联系了张勇,转达了苏梅的请求。

"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张勇犹豫道,"我怕孩子会刺激她..."

"但她的思念也可能成为康复的动力。"我反驳,"不妨问问医生的意见,也许可以在医护监督下短暂探视?"

张勇答应考虑。第二天中午,他兴奋地打来电话:"医生同意了!明天下午可以带宝宝来医院,在会面室见15分钟!"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期待和释然。也许这次,事情真的会有所不同。

探视当天,我主动提出开车送张勇和宝宝去医院。一路上,张勇紧张地检查着尿布包里的物品,生怕遗漏什么。

"放松点。"我忍不住说,"15分钟的探视不需要准备全套装备。"

"我只是...不知道梅梅看到宝宝会有什么反应。"张勇低声说,"万一她情绪又失控..."

"有医生在,不用担心。"我安慰道,虽然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医院会面室布置得像一个温馨的客厅,苏梅已经坐在那里等待。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而不是病号服,头发也精心梳理过,看起来比上次精神多了。

当张勇抱着宝宝走进来时,苏梅猛地站起来,双手捂住嘴巴,眼泪瞬间涌出。

"给。"张勇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过去,"他现在重了不少。"

苏梅颤抖着接过婴儿,将他紧紧搂在胸前。宝宝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动,开始扭动身体抗议。

"轻一点。"我忍不住提醒,"他不太习惯..."

苏梅立刻放松了力道,低头凝视着孩子的脸。

奇妙的是,宝宝停止哭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回望她,仿佛在辨认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记得我..."苏梅泪流满面,"他真的记得我..."

张勇也红了眼眶,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

我看着这团聚的一幕,胸口涌起一阵暖意,但随即又警醒地后退一步,提醒自己不要介入这幅家庭画面。

"我去外面等。"我轻声说,悄悄退出了会面室。

十五分钟后,张勇抱着宝宝出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梅梅状态好多了!医生说如果保持这样,三天后就能出院!"

"那太好了。"我真诚地说,"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

张勇的笑容僵了一下:"嫂子...你真的要走了?"

"是的。"我坚定地说,"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10

回家的路上,张勇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车停在他家楼下,他才突然开口:"嫂子...谢谢你。

不只是为了宝宝的事,还有...你对梅梅的理解。"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不需要解释。

三天后,苏梅如期出院。我遵守承诺没有出现,只是发了一条简短的祝福短信。

张勇回复说苏梅想请我吃饭表示感谢,我婉拒了,推说接了新客户。

事实上,我确实接了一个新客户——距离这座城市两百公里的另一个家庭。

我需要物理距离来确保安全,至少暂时如此。

搬家前夜,我整理着这段时间积累的证据材料:37段录音,24小时监控录像,15页详细的服务记录,还有医生的诊断证明。

这些都是我的护身符,证明我在每一个环节都保持了最高标准的专业性和适当的距离。

最后,我拿起一个信封,里面是苏梅产后抑郁最严重时期写的几页日记——

张勇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交给我的,说希望我能理解苏梅当时的心理状态。

日记中那些混乱的文字和扭曲的想法令人心惊,但也清晰地展示了一个被疾病控制的心灵。

我没有读完整本日记,那感觉像是侵犯隐私。

但我保留了这几页作为额外证据,以防未来苏梅的病情复发时,我需要法律保护。

将所有这些材料锁进保险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前世的悲剧没有重演,我活下来了,而且没有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在善良与自保之间,我找到了那条微妙的平衡之路。

汽车驶离城市时,阳光正好。我打开车窗,让初夏的风吹拂脸庞。

这一次,我不仅改变了结局,也改变了自己。

新城市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恍惚了一秒才想起自己已经搬离了那座充满痛苦记忆的城市。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6:15,距离闹钟响起还有15分钟。

我伸手关掉预定的闹铃,起身拉开窗帘。楼下的小区花园里,几个晨练的老人正在打太极拳。

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么...正常。

搬到这个沿海城市已经两周了,新客户是个高知家庭,男主人是大学教授,女主人是出版社编辑。

他们的双胞胎女儿早产了一个月,需要专业护理。工作虽然繁忙,但氛围专业而克制,正是我需要的。

洗漱完毕,我正准备做早餐,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张勇。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足足三秒,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

前世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起来,但现在...

手机停止了震动,但随即又顽强地响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滑开接听键,但没说话。

"嫂子?"张勇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急切,"你终于接了!"

"有什么事吗?"我保持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同时按下录音键。

"宝宝...宝宝从昨晚开始一直哭,怎么哄都不停,体温有点高..."张勇的声音里带着恐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候,张勇也是这样手足无措地打电话求助,而我立刻赶过去帮忙。

结果苏梅看到我抱着她的孩子,眼神瞬间变得阴郁...

"张勇,"我打断他的描述,"你带宝宝去看医生了吗?"

"还没...梅梅说只是小感冒,不用大惊小怪..."

"多少度?"

"38.2。"

我皱起眉头。对新生儿来说,这已经是需要警惕的体温了。"马上去医院,别耽搁。"

"可是...梅梅不同意..."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

苏梅又开始了,就像前世一样,总是反对张勇的决定,尤其是当那些决定与我有关时。

"张勇,听我说,"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我不是医生,给不了专业建议。

如果宝宝发烧,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去医院。苏梅同意与否不重要,孩子的健康是第一位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张勇的声音坚定了些,"对了...梅梅这几天...有点怪。"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她又开始疑神疑鬼...昨天还问我是不是偷偷联系你..."张勇压低声音,"我担心她...停药了。"

我的血液瞬间变冷。

停药——这意味着苏梅的产后抑郁可能再次失控,而前世悲剧发生时,她正是处于这种状态。

"张勇,"我声音严肃,"这事你得和她的医生沟通。现在先专注在宝宝身上,立刻去医院,好吗?"

挂断电话后,我呆立在厨房中央,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

理智告诉我应该彻底切断联系,但那个发烧的小婴儿的形象却挥之不去。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张勇所在城市的儿科急诊信息,然后发短信给他:

市儿童医院急诊科李主任是我同学,提我名字他会优先处理。

发完这条信息,我立刻后悔了。

这已经越过了我为自己设定的界限。

但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我又无法真正感到懊悔——如果这能帮助那个无辜的孩子及时得到治疗...

手机再次响起,我条件反射地抓起来,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林暖吗?"一个陌生的女声,"我是市立医院精神科的刘护士长,我们之前见过。"

我的心跳加速。"有什么事吗?"

"关于你的妯娌苏梅...她今天没来复诊,医生开的药也没取。"护士长的声音透着担忧,"考虑到她之前的状况..."

"我和他们已经没有往来了。"我打断她,"你应该联系她丈夫张勇。"

"我们尝试过,电话不通。"护士长叹了口气,"抱歉打扰你,只是...我们真的很担心。"

挂断电话后,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两个不祥的信号——宝宝发烧和苏梅可能停药——同时出现,这绝不是巧合。

我该介入吗?还是该彻底远离?

前世的惨死记忆让我本能地选择后者,但那个无辜的孩子...

犹豫再三,我拨通了张勇家邻居王阿姨的电话。

她是我婆婆的老友,也是前世悲剧发生后唯一为我说话的人。

"暖暖?"王阿姨接到我的电话很惊讶,"好久没你消息了!"

"阿姨,长话短说,"我直奔主题,"能麻烦您去张勇家看看吗?宝宝发烧了,我担心他们可能需要帮忙。"

王阿姨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我这就去!刚才还听见孩子哭呢,声音都哑了..."

二十分钟后,王阿姨回电,声音急促:"暖暖,我叫了救护车!

孩子烧到39度了,苏梅却死活不让张勇带孩子去医院,两人正吵得厉害!"

我胸口发紧:"苏梅看起来怎么样?"

"眼睛发直,说话颠三倒四的...我觉得她不太对劲。"王阿姨压低声音,"张勇脸上还有抓痕..."

11

挂断电话,我立刻订了最快的高铁票。

这不是为了张勇或苏梅,而是为了那个无辜的婴儿——我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三小时后,我站在市儿童医院急诊室外,透过玻璃窗看到张勇正抱着已经输液的孩子轻声安抚。

宝宝的小脸上还有泪痕,但已经不再哭闹,安静地吮吸着奶嘴。

王阿姨从走廊另一端走来,手里拿着两杯热茶。"医生说及时,再晚点可能就肺炎了。"她递给我一杯茶,"你不进去?"

我摇摇头,目光扫向急诊室角落——

苏梅独自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墙壁,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

"她不肯吃药?"我小声问王阿姨。

"张勇说她觉得吃药会害孩子,把药都冲马桶了。"王阿姨叹气,"这孩子,病了也不肯承认..."

正说着,张勇抬头看到了我,眼中闪过惊喜和愧疚。他小心地把孩子交给护士,快步走出来。

"嫂子..."他声音哽咽,"谢谢你...医生说再晚一点就危险了..."

"孩子没事就好。"我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苏梅知道你来医院了吗?"

张勇的表情变得复杂。"知道...但她好像觉得这是个阴谋,说医院会害孩子..."

他痛苦地抓扯头发,"我该怎么办?她又不肯吃药,医生说要重新住院,但她死活不同意..."

我看着这个被压垮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悲剧中,张勇的优柔寡断和逃避责任也是导火索之一。

但现在,我竟有些同情他——夹在生病的妻子和患病的孩子之间,任何男人都可能崩溃。

"张勇,"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必须做决定。为了孩子,也为了苏梅。如果医生建议住院治疗,那就必须执行,不管她同不同意。"

张勇的眼中涌出泪水:"我怕...怕她恨我..."

"比起恨,你更怕失去她,对吗?"我一针见血地指出。

他震惊地抬头,随即缓缓点头。

"那就拿出勇气来。"我轻声说,"真正的爱有时需要强硬。"

说完这些话,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前世的我只会一味迁就,试图用温柔化解一切矛盾。但重生让我明白,有些危机需要直面而非回避。

张勇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医生谈住院的事。"

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嫂子...你还会留下来帮忙吗?"

我摇头:"不,我的车票是今晚的。但我会给你推荐一位专业的育婴师,她也有照顾产后抑郁妈妈的经验。"

张勇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但很快被决然取代:"谢谢...为了一切。"

我目送他走向医生办公室,然后悄悄离开了医院。

在出租车上,我翻出手机里保存的精神科专家联系方式,发给了张勇,附言:这位专家在产后精神病方面很有经验,提我名字可以加急预约。

发完这条信息,我长舒一口气,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这一次,我既没有冷眼旁观,也没有过度介入。我在安全的距离外提供了帮助,同时保护了自己。

高铁站熙熙攘攘,我买了杯咖啡,坐在候车室翻阅手机。

一条新消息弹出来,是张勇发来的照片——宝宝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但表情已经平静。

附言:医生说需要观察两天,但没大碍。梅梅也同意再次接受治疗了。谢谢。

我微笑着关掉手机。也许,只是也许,这次会有不同的结局。

回程的高铁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

前世的我死得冤枉,但重生后的我似乎找到了第三条路——既不冷血逃避,也不盲目牺牲。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我依然可以伸出援手。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回到新家已是深夜,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却辗转难眠。

起身打开电脑,我将今天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观察笔记整理归档,添加到那个名为"证据"的文件夹中。

这个习惯已经成了我的强迫症——记录每一段对话,保存每一条信息。

前世的惨死教会我,在危机时刻,证据比辩解更有力。

关机前,我最后检查了一遍邮箱。

新客户发来了下周的工作安排,还有一条来自陌生地址的邮件,主题只有两个字:谢谢。

点开邮件,里面空空如也,只有附件里一张照片——苏梅抱着康复的宝宝,站在阳光下微笑。

她的眼神依然有些疲惫,但已经没有了那种病态的狂躁。

我久久凝视着这张照片,然后轻轻点击了删除键。有些篇章,是时候翻过去了。

窗外,新城市的第一缕晨光已经悄然浮现。

12

新城市的雨季来得突然。

我站在客户家宽敞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瓢泼大雨,手里握着刚冲好的奶粉。

双胞胎中的妹妹小橙在我怀里安静地吮吸着奶瓶,而姐姐小柚则在婴儿床里熟睡。

"林姐,天气预报说明天还有暴雨。"女主人杨编辑从书房探出头,"你要是回去不方便,可以住客房。"

"谢谢,我看情况。"我微笑着回答,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张勇已经三天没更新宝宝的情况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我小心地将小橙放回婴儿床,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是林暖吗?"一个虚弱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我花了几秒才辨认出那是苏梅的声音。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指不自觉地按下了录音键。"苏梅?你怎么有我的新号码?"

"张勇手机里存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极力控制情绪,"我...我需要见你。"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走到走廊,压低声音:"你还好吗?宝宝还好吗?"

"宝宝很好..."苏梅吸了吸鼻子,"是我...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关于你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关于我的?什么东西?

"苏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照片...和记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现在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电话突然断了。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大脑飞速运转。

什么照片?什么记录?苏梅到底发现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听起来如此...懊悔?前世的苏梅直到最后都坚信我是她的情敌,从未表现出任何悔意。

我正要回拨,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张勇。

"嫂子!"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慌,"梅梅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刚挂断。"我谨慎地回答,"发生什么事了?"

"她...她今晚翻我的东西,找到了一个u盘..."张勇的声音颤抖着,"里面全是你工作时录的视频和照片,还有...还有我记的笔记..."

我皱起眉头:"什么笔记?"

"就是...你教我怎么照顾宝宝的那些方法,我担心记不住,就详细写下来了..."张勇羞愧地说,

"梅梅看到后,突然大哭起来,说终于明白了你一直都是为了帮我们..."

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玻璃窗,仿佛在呼应我内心的震荡。

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那些原本可能成为苏梅猜忌"证据"的材料,竟然让她醒悟了?

"她现在怎么样?"我问道。

"把自己锁在浴室里,不肯出来..."张勇的声音哽咽了,"我怕她...伤害自己..."

我闭上眼睛,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梅举着刀子的疯狂眼神,刀刃刺入身体的剧痛,鲜血在地板上蔓延的恐怖景象...

"叫救护车。"我斩钉截铁地说,"现在,马上。"

"但她不肯开门!"

"那就破门!"我几乎是吼了出来,惊得卧室里的杨编辑探头张望,"张勇,听我说,这不是商量的时候。

如果她情绪失控,可能会重演上次的悲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张勇沉重的呼吸声:"我...我这就去..."

挂断电话,我机械地回到婴儿房检查双胞胎。

小柚已经醒了,正咿咿呀呀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轻轻抱起她,感受着这个小小生命传来的温暖,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

苏梅发现了真相?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还是说...她的病情真的有了转机?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短信。

我单手抱着小柚,点开消息——是张勇发来的一张照片。

画面中,苏梅蜷缩在浴室角落,怀里抱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泪流满面。

让我心惊的是,她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沓照片——

我工作时认真记录婴儿护理数据的场景,教张勇正确抱姿的画面,甚至还有我在医院走廊偷偷抹泪的瞬间...

这些照片哪来的?谁拍的?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弹出:她不肯去医院,但同意继续吃药了。一直说想见你,要当面道歉...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复。前世的记忆像一堵高墙,警告我不要重蹈覆辙;

但照片中苏梅悔恨的泪水,又让我无法完全硬起心肠。

"林姐?"杨编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好吗?脸色很差。"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就是...家里有些状况。"

"需要帮忙吗?"她关切地问,"我先生今晚在家,可以照顾孩子们。"

我摇摇头:"谢谢,但这是我必须自己处理的事。"

哄睡双胞胎后,我回到客房,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所有关于苏梅的记录。

从第一次服务开始,每一段录音、每一页笔记都详细记录了她的情绪变化和行为模式。对比医生提供的产后抑郁症状列表,苏梅的表现几乎完全吻合——情绪波动、被害妄想、自杀倾向...

但今晚的电话里,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是药物终于起效了?还是短暂的情绪波动?

我点开手机里那段刚录下的通话录音,反复聆听苏梅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语调变化。

没有愤怒,没有猜忌,只有深深的懊悔和...某种释然?

13

凌晨两点,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来自张勇。

我按下接听键,屏幕上出现了张勇疲惫的脸。"嫂子...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但梅梅坚持要现在和你说话..."

画面晃动了几下,然后苏梅苍白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的眼睛红肿,但眼神出奇地平静。

"林暖..."她轻声唤我的名字,声音嘶哑,"我欠你一个道歉...不止一个..."

我沉默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回应。

"我找到了张勇记录的所有笔记..."她举起那个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育儿要点,

有些地方还画了示意图,"还有他偷拍的这些照片..."

画面转向那沓照片,正如我之前看到的,全是我工作的场景,没有任何暧昧或不妥。

"我一直以为...你对他有企图..."苏梅的声音颤抖着,"但这些记录证明,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专业地帮助我们..."

我的喉咙发紧。前世如果有这些证据,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苏梅,"我最终开口,"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继续治疗。"

"我知道..."她低下头,"但我必须告诉你...我还做了更过分的事..."

我的心跳加速:"什么事?"

"我...我雇人跟踪你..."苏梅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在你搬走后...我想找到’证据’..."

我浑身发冷。这就是那些偷拍照的来源?

"那些照片本来是要用来...威胁你的..."苏梅的眼泪滴落在笔记本上,

"但我今天翻看时才发现...它们只证明了你有多专业...多无私..."

屏幕突然剧烈晃动,传来张勇震惊的声音:"什么?你雇人跟踪嫂子?梅梅,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苏梅苦笑,"产后抑郁不是借口...但我真的...被疾病控制了思维..."

视频那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臂上那道已经淡化的疤痕——

前世被苏梅捅伤的位置。

"林暖..."苏梅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她直视摄像头,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不求你原谅...但请让我弥补...那些照片的底片和所有副本,我都会销毁..."

"还有别的吗?"我冷静地问,"你还收集了什么关于我的’证据’?"

苏梅犹豫了一下,然后示意张勇拿来一个信封。

她从中倒出几张照片——是我和前男友在咖啡厅偶遇时的合影,还有我和男性同事工作午餐的画面。

"这些...我本来想用来证明你私生活混乱..."苏梅羞愧得无地自容,"但现在我明白了...这全是我的妄想..."

看着这些照片,我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解脱。

原来前世的苏梅也是这样在暗中收集我的"罪证",只是那时的我一无所知,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苏梅,"我深吸一口气,"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吧。我不追究,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坚持治疗,按时服药。"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希望:"你...你不恨我?"

"我恨的是那个控制你的疾病,不是你本人。"我轻声说,"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知道真正的苏梅回来了。"

这句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一周前的我绝不会想到,自己还能对苏梅抱有这种善意。但今晚,看着她悔恨的泪水,我内心的高墙出现了裂缝。

视频通话结束后,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雨依然下个不停,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我的心门。

我翻身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今晚的所有通讯记录和照片归档。

但这一次,我在文件夹名称后面加了一个词:"和解?"

这个问号代表了我的全部不确定。苏梅的醒悟是真实的吗?会持续多久?我该相信这次改变吗?

更重要的是——我准备好放下前世的仇恨了吗?

窗外,雨势渐小,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我做出了决定。

拿起手机,我给张勇发了条消息:我会回去一趟,但只在公共场合见面。

时间地点你们定。

发完这条消息,我关掉手机,沉沉睡去。在梦里,没有刀子,没有鲜血,只有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在阳光下对我微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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