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相公:替嫁后被王爷父子团宠(楚临渊明昭)全文免费_(楚临渊明昭)冷面相公:替嫁后被王爷父子团宠后续阅读(楚临渊明昭)
温婉攥紧嫁衣,盯着眼前冷峻的男人:“王爷既知我是替嫁,为何不揭穿?”
楚临渊指尖摩挲佛珠,眸色深深:“若本王说,等的就是你呢?”
她怔住:“什么意思?”
他忽然逼近,气息拂过她耳畔:“五年前,书画摊前,你为了一幅画当掉玉佩——那时起,我就想,若有一日,定要让你名正言顺站在我身边。”
温婉心跳骤乱:“所以……嫡姐逃婚,是王爷的手笔?”
他低笑:“不然,怎骗得到你?”
1替嫁之命
祠堂的青砖冷硬如冰,我跪在上面已经三个时辰。
膝盖早已失去知觉,只有掌心那道明黄圣旨的触感依然鲜明。
"温氏女婉,贤良淑德,特赐婚靖王楚临渊为继室,择日完婚。"
父亲听完圣旨就昏了过去。
嫡姐温瑶已经与尚书公子私奔,全府上下乱作一团。
圣旨指定的温氏女若不嫁,便是欺君之罪。
"妹妹这面相,活脱脱是戏文里的恶毒女配。"
记忆中温瑶捏着我的下巴轻笑,她生得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眼如弯月,唇若涂朱,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好个美人。
而我,温婉,名虽婉,却生得一副凌厉相貌。
眼角微挑,唇薄如刃,不笑时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十九年来,这副相貌给我带来的只有旁人的退避与嫡姐的嘲弄。
谁能想到,正是这副相貌,让我替她嫁入靖王府时,竟得了意外之利。
"二小姐,该梳妆了。"李嬷嬷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铜镜中,喜娘正为我描眉画眼,胭脂在颊边晕开,却掩不住我天生的冷峻。
"王妃...不,二小姐这眉眼,倒是省了画眉的功夫。"喜娘讪笑着,手下越发小心翼翼。
我闭了闭眼。靖王楚临渊,当朝圣上胞弟,早年丧妻,独子楚明昭年方十岁,却是京城出了名的小霸王。
前些时日才将太傅嫡孙打得卧床三月。而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竟要去做他的继母。
2小霸王的挑衅
花轿落地时,我攥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指节发白。
没有新郎迎亲,没有热闹喜宴,只有几个面无表情的婆子引我入了洞房。
"听说新王妃是替嫁的。"廊下婢女窃窃私语飘入耳中,"小世子怕是要闹翻天。"
我抿唇不语,红烛高烧,映得满室如血。直到三更鼓响,房门才被推开。
我紧张得屏住呼吸,却只听到一个稚嫩却充满恶意的声音:
"这就是我爹新娶的丑女人?"
盖头被猛地扯下,我对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十岁的楚明昭锦衣玉带,杏眼圆睁,明明是个漂亮孩子,眼里却满是戾气。
"世子不可无礼!"嬷嬷慌忙劝阻。
"我不要后娘!"孩童嗓音尖利如刀,"尤其是这么丑的!"
满堂寂静中,我望着这个满脸敌意的孩子,下意识蹙眉——这是我在温府十九年来面对嘲讽时养成的习惯。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楚明昭突然僵住,粉雕玉琢的小脸唰地惨白,嚣张气焰瞬间熄灭。
"我、我错了..."他哆嗦着蹲下捡刚才摔碎的茶盏碎片,竟被划破手指也不敢呼痛,"这就去背《论语》..."
我愕然。满屋仆妇却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我。
3先王妃之谜
翌日清晨,我正对镜梳妆,一个年迈嬷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老奴赵氏,伺候过先王妃。"她递上一盏热茶,"王妃昨夜那一蹙眉,与先王妃教训世子时,简直一模一样。"
我手一抖,茶盏险些翻倒。
"先王妃去时,世子才五岁。"赵嬷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孩子,想娘亲想得紧。"
难怪。我摸了摸自己凌厉的眉眼,竟因与一个逝去女子相似而得一线生机。
暮春细雨沾湿了回廊。我正教明昭习字——自从那日我蹙眉后,他竟真的乖乖来听课了。
孩子的手腕无力,字写得歪歪扭扭,我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教。
"横要平,竖要直。"我轻声道,"写字如做人,须得端正。"
明昭突然抬头:"我娘也这么说。"
我一愣,不知如何接话。这时眼角余光瞥见玄色衣角掠过月洞门。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立在紫藤花下,玉冠束发,眉目如墨,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靖王楚临渊,新婚之夜他并未回房,盖头是我自己揭开的!
我慌忙起身行礼,明昭却躲到我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王爷。"我垂眸,心跳如擂。
楚临渊目光在我面上逡巡,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的皮相直刺灵魂。
良久,他忽然道:"明昭近日未闯祸。"
这不是疑问。我稳住声音:"世子天资聪颖,只是缺人引导。"
"是么?"他轻笑一声,佛珠不经意擦过我的腕间,凉得我一颤,"温氏女果然...不同凡响。"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我才发现自己后背已湿透。那双眼,深不见底,仿佛藏着万丈寒潭。
当夜,我房中出现一匣南海珍珠。婢女惊道:"王爷从不赏人首饰!"
我捻起一颗珍珠,圆润莹白,价值连城。窗外竹影婆娑,我忽然脊背生寒。这王府里的水,怕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赵嬷嬷的话在我脑中回响:"先王妃去得蹊跷,王爷自此再不近女色..."
而我,一个因相貌被厌弃的替嫁庶女,究竟在这盘棋局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4狸花猫的救赎
我对着铜镜练习蹙眉已经整整一个时辰。
眼角微微下压,眉间拧起一道细纹——赵嬷嬷说,就是这个表情让明昭想起了他的生母。
"王妃,世子来了。"青柳在门外轻声通报。
我迅速整理好表情,转身时已是一副严肃模样。
十岁的楚明昭站在门口,锦衣玉带,手里却拖着一只脏兮兮的狸花猫。
"它受伤了。"孩子仰着脸,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柔软。
我蹲下身,检查猫儿后腿的伤口。
这动作让我华贵的裙摆直接蹭在了青石地上,但我顾不上这么多。
"去取清水和干净布条来。"我对青柳说完,转向明昭,"还有你,去洗手。"
明昭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自然地指使他。
我以为他又要发脾气,却见他只是撇了撇嘴,乖乖去洗手了。
猫儿在我手下瑟瑟发抖。
我轻轻按住它,清理伤口时忍不住哼起小时候娘亲哄我睡觉时唱的调子。
明昭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动作。
"你会医术?"他问。
"不会。"我坦白道,"但我养过一只猫,在温府。"
"温府..."明昭歪着头,"就是你以前的家?那里...好吗?"
我手上动作一顿。温府于我,不过是一方冰冷天地。
嫡姐温瑶的嘲弄,父亲的忽视,下人们的势利...但这些不必告诉一个孩子。
"那里有棵很大的海棠树。"我最终只说了这一句,"开花时很美。"
包扎完毕,猫儿一瘸一拐地钻进花丛。
5背论语的小霸王
明昭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扭捏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今天...不像我娘了。"
我心头一跳。
"你哼歌的时候,"孩子认真地说,"比她温柔。"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轻轻撬开了我心上某处紧闭的缝隙。
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我不必一味模仿那个逝去的女子。
"从今日起,我教你识字可好?"我试探着问。
明昭做了个鬼脸:"那些夫子都说我愚钝..."
"我不信。"我直截了当,"能驯服烈马的孩子,怎么会愚钝?"
明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挺起胸膛:"你也知道我驯服了追风?"
"当然。"我微笑,"我还知道你把太傅家孙子的鼻子打出血了。"
出乎意料,明昭没有因为这话恼怒。
他反而凑近我,神秘兮兮地说:"那是因为他说我爹克妻,说我娘死得蹊跷..."
我心头一震。原来这孩子闯祸,多半是为了维护父母名声。
"那也不能打人。"我故意板起脸,"下次有人这么说,你就背《论语》给他听。"
"背《论语》?"明昭一脸不可思议。
"对,一直背,背到他求饶为止。"我眨眨眼,"保证比拳头管用。"
明昭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清脆爽朗,惊飞了屋檐下的燕子。
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直到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背上。
回眸望去,月洞门外一片玄色衣角一闪而过。
那天晚上,我的案头多了一本《幼学琼林》。
没有署名,但书页间夹着一片紫藤花瓣,正是今日楚临渊站立之处飘落的那种。
"王爷派人送来的。"青柳低声道,"说是...给世子启蒙用。"
我摩挲着书页,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位深不可测的王爷,似乎并非全然不在意他的儿子。
6太傅的怒火
接下来的日子,我与明昭建立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上午习字,下午读诗,偶尔他顽劣性子发作,我只消微微一蹙眉,他便乖乖听话。
但我越来越少用这个"武器",因为我发现,真诚的赞赏比模仿他生母的表情更有效。
"王妃,"赵嬷嬷一日对我说,"老奴许久未见世子这样开心了。"
我正想回答,忽听院外一阵嘈杂。
片刻后,青柳慌慌张张跑进来:"王妃,不好了!太傅大人带着孙儿找上门来,说世子又打人了!"
我心头一紧,急忙往前院去。
远远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怒斥:"...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我脚步一顿,整了整衣襟,昂首走入厅中。
太傅和他的孙子站在中央,那孩子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擦伤。
楚临渊端坐主位,面沉如水,明昭则跪在地上,小脸煞白。
"王爷。"我福了一礼,不等回应便转向太傅,"太傅大人远道而来,可是为两个孩子间的玩闹?"
太傅冷哼一声:"玩闹?王妃看看我孙儿的伤!"
我蹲下身,平视那个与明昭年纪相仿的男孩:"告诉我,明昭为何打你?"
男孩眼神闪烁:"他...他无缘无故就..."
"他说谎!"明昭猛地抬头,"是他先说爹要娶新王妃是因为我娘死得——"
"住口!"楚临渊一声冷喝。
厅内霎时寂静。我看见楚临渊手中的佛珠已经停止转动,知道他动了真怒。但我不能退缩。
"太傅大人,"我站起身,声音清晰,"令孙的伤我会请太医好生医治。但恕我直言,若有人辱及先母,即便是个孩子,也会拼命的。"
太傅脸色一变:"王妃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我微笑,"只是觉得,太傅大人学富五车,当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
太傅被我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他拉着孙子悻悻离去。
我长舒一口气,转身却对上楚临渊深不可测的目光。
"王爷..."我刚要解释,他却已经起身离去,只在经过我身边时,极轻地说了一句:"做得不错。"
那一晚,我的晚膳多了一道冰糖燕窝。青柳说,是王爷特意吩咐的。
"王爷今日在书房待了一整天,"青柳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傍晚时却突然问起王妃近日都教世子读了什么书。"
我舀了一勺燕窝,甜香在舌尖化开。
这位王爷,似乎开始对我这个替嫁王妃产生兴趣了。
7温瑶的回归
转眼入府已一月有余。
这日我正教明昭对对联,忽有侍女来报,说是温府派人送信来了。
信是父亲写的,言简意赅:温瑶回来了,被尚书公子抛弃,如今正在京城四处散布我"夺姐夫"的谣言。
我攥着信纸,指尖发冷。
温瑶从小就善于此道,如今怕是大半个京城的贵妇都在议论我这个"心机深沉"的替嫁王妃了。
"你脸色不好。"明昭歪着头看我,"是谁惹你生气了?"
我勉强笑笑:"没什么,只是...我姐姐回京了。"
"你有姐姐?"明昭眼睛一亮,"她长得像你吗?"
"不像。"我摇头,"她很美,笑起来像月牙儿。"
明昭皱起小鼻子:"可我觉得你更好看。你笑起来...像太阳。"
我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忽听外面传报:"王爷到!"
8英国公府之约
楚临渊大步走入,今日他难得没穿那身玄色衣袍,而是一袭月白锦衫,衬得整个人如谪仙般清逸。
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信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明日英国公府设宴,"他开门见山,"你随我同去。"
我心头一跳。
英国公府宴请,京城大半贵族都会到场,温瑶必定也在。
楚临渊这是...要我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妾身..."我犹豫着,"怕会给王爷丢脸。"
楚临渊静静看了我片刻,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他的手指微凉,却让我脸颊发烫。
"记住,"他声音低沉,"你是靖王妃,不是什么温家庶女。"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9诗会风波
英国公府花团锦簇,贵妇们珠光宝气。
我刚随楚临渊踏入花园,就感到无数道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投来。
远处,温瑶被一群贵女簇拥着,一袭粉色纱裙,美得夺目。
"哟,这不是我那’好妹妹’吗?"温瑶声音甜腻,"抢了别人的姻缘,倒是过得滋润。"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我攥紧衣袖,忽然感到手上一暖——楚临渊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我的手。
他面色如常,仿佛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只是带着我径直走向主座。
宴席过半,英国公提议行酒令,以"春"为题作诗。
贵女们纷纷娇声吟诵些风花雪月的句子。
轮到温瑶时,她意有所指地吟道:"春风不度玉门关,野花偏要上高台。"
满座哗然。这分明是讽刺我攀高枝。
我感到血液上涌,却强自镇定。
"靖王妃,"英国公夫人笑眯眯地看向我,"该您了。"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娘亲生前教我的边塞诗——那是她故乡的歌谣。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我声音清亮,"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全场寂静。这首诗豪迈壮阔,与贵女们柔媚的诗句形成鲜明对比。
英国公率先击掌赞叹:"好诗!靖王妃果然不凡!"
我余光瞥见温瑶脸色铁青。更让我惊讶的是,楚临渊竟起身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披在我肩上。
"起风了。"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夫人当心着凉。"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满园贵妇心碎的声音。温瑶的眼神几乎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10刺客的暗箭
回府的马车上,我终于忍不住问:"王爷为何..."
"那首诗,"楚临渊打断我,"是你娘教你的?"
我一愣,点了点头。
楚临渊望向窗外:"我年少时曾驻守边关,见过诗中所写的景象。"他顿了顿,"很美。"
这是他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正想说些什么,马车却突然一个颠簸,我整个人向前栽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我。楚临渊身上清冷的檀香气息瞬间包围了我。
我慌忙想要起身,却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别动。"
马车外,一支箭"嗖"地擦过帘子,深深钉在车厢内壁上。
"有刺客!"侍卫大喊。
楚临渊一手护着我,一手已经抽出腰间软剑。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刺客很快被制服,但楚临渊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回到王府,他亲自检查了我的房间,确认安全后才稍稍放松。
"王爷,"我忍不住问,"那些刺客是冲谁来的?"
楚临渊深深看了我一眼:"你近日可曾发现府中有什么异常?"
我想了想:"账房这几月的支出有些奇怪,有一笔五百两的银子去向不明..."
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查账了?"
"妾身...闲着也是闲着。"我有些忐忑,"不该过问这些吗?"
"不,"楚临渊摇头,"你做得很好。"他犹豫片刻,又道,"那笔银子是有人私通外敌的证据。"
我瞪大眼睛:"王爷早知道?"
"嗯。"他点头,"我在钓鱼。"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今日遇刺...是因为我查账打草惊蛇了?"
楚临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从今日起,你出入必须带侍卫。"
我咬了咬唇:"给王爷添麻烦了。"
出乎意料,楚临渊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唇角,那里不知何时沾了一点胭脂。
"温婉,"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
他的眼神如此专注,让我心跳加速。
11家的模样
就在气氛微妙之际,门外传来明昭的喊声:"父王!姨姨!你们在里面吗?"
楚临渊迅速收回手,又恢复了那副冷峻模样。但我分明看见,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明昭冲进来,手里举着一幅歪歪扭扭的画:"看我画的!这是我们三个!"
画上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人儿,虽然笔法稚嫩,却透着温馨。
楚临渊接过画,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挂在我书房吧。"他说。
明昭欢呼一声,扑进我怀里。
我抱着这个不再对我充满敌意的孩子,又看看一旁神色柔和的楚临渊,忽然觉得,这座冰冷的王府,似乎正在一点点变成...家的模样。
12马背上的心跳
"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楚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我僵直着背脊,双手死死攥着缰绳,生怕一个不稳从马背上栽下去。
"放松。"他似乎察觉我的紧张,一只手轻轻覆在我手背上,"追风很温顺,不会摔了你。"
我勉强点点头,却丝毫不敢松懈。
今日一早,楚临渊突然说要教我骑马,我还没来得及推辞,就被带到了马场。
此刻与他共乘一骑,后背几乎贴着他的胸膛,让我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王爷为何突然要教妾身骑马?"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缰绳在他手中灵活地转了个方向,马儿随之缓步转向湖边。
初夏的阳光洒在水面上,碎金般闪烁。
"过几日夏猎,"他淡淡道,"不想你一直待在帐中。"
我心头一跳。
夏猎是京城贵族一年一度的盛事,各府女眷虽也参加,却大多只在营帐中品茶闲谈。
楚临渊这话...是想让我与他一同狩猎?
"妾身笨拙,怕学不会。"我小声说。
楚临渊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震得我后背微微发麻:"能把明昭那样顽劣的孩子教得服服帖帖的人,说自己笨拙?"
他这话带着几分调侃,让我耳根发热。
正不知如何应答,马儿突然一个加速,我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瞬间环住我的腰。
楚临渊的胸膛紧贴我的后背,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那节奏...似乎比平时快了许多?
"抓紧。"他的声音有些哑。
我的手掌贴在他手臂上,触感结实有力。
一种奇异的安全感涌上心头,让我渐渐放松下来。
13芍药之赠
不知何时,我已经能随着马儿的步伐自然起伏,甚至敢松开一只手去指远处的花丛。
"王爷看,那株芍药开得真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般小女儿作态,怕是要被他笑话。
谁知楚临渊却勒住马,真的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
"喜欢?"他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觉得好看,不必..."
话未说完,楚临渊已经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花丛边,折下那朵开得最盛的芍药。
阳光透过花瓣,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红影,那一瞬,我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回到马前,却没有立即上马,而是仰头望着我,将花递来。
我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刹那,一股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我慌忙收回手,那朵芍药却已稳稳落在掌心。
"谢谢王爷。"我低头嗅了嗅花香,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楚临渊翻身上马,这次却没有立即催马前行。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我身后,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
"温婉。"他突然唤我名字。
"嗯?"
"你身上...有家的味道。"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重重落在我心上。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更紧地攥住那朵芍药,任花香萦绕在指尖。
14课业之托
回府时,明昭正在院中练字。
见我们一同回来,小家伙眼睛一亮,扔下毛笔就冲了过来。
"父王!姨姨!"他一把抱住我的腿,"太傅家的孙子今天给我道歉了!"
我一愣:"怎么回事?"
明昭骄傲地挺起胸膛:"我按姨姨教的,每天去他面前背《论语》,背了三天他就受不了了!"
我忍俊不禁,蹲下身替他擦去脸上的墨迹:"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错了,不该说我爹娘坏话。"明昭眨眨眼,"我们还一起玩了蹴鞠。"
楚临渊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待明昭跑开后,他低声道:"你用什么法子让他背《论语》的?太傅曾说他最厌读书。"
我抿嘴一笑:"我告诉明昭,背会一章就教他一个驯马的诀窍。"
楚临渊挑眉:"你会驯马?"
"不会。"我老实承认,"但我爹的书房里有本《相马经》,我闲着翻过。"
楚临渊定定看了我片刻,突然伸手拂去我发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花瓣。
那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与他平日冷峻形象截然不同。
"明日开始,"他说,"明昭的课业全权交由你负责。"
我一怔:"这...不合规矩吧?"
"在靖王府,"楚临渊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我的话就是规矩。"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这不仅是信任,更是一种认可。
我这个替嫁王妃,终于被真正接纳了。
15雪夜访友图
五月初六是我的生辰。在温府时,除了娘亲没人记得这个日子。
娘亲去后,我便再没过过生辰。
因此当青柳一早兴冲冲地把我摇醒,说王爷命人准备了寿面时,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王爷还说,请王妃梳妆后去书房一趟。"青柳一边为我梳头一边说,"听说备了厚礼呢!"
我心中疑惑,匆匆用了早膳便往书房去。
路过花园时,明昭突然从假山后跳出来,手里举着一只草编的蚱蜢。
"给姨姨的寿礼!"他笑嘻嘻地说,"我亲手编的!"
我接过那只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蚱蜢,心头一暖:"谢谢明昭,姨姨很喜欢。"
"父王的礼物更好!"明昭神秘地眨眨眼,"我看见了,是从那个从来不让人进的箱子里拿出来的!"
我更加好奇了。辞别明昭,我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叩了叩。
"进来。"楚临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推门而入,只见楚临渊站在窗边,一袭墨蓝色长袍,衬得身形越发修长。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
"王爷。"我福了一礼,"听说明昭的课业..."
"今日不谈课业。"楚临渊打断我,指向案上一个锦盒,"给你的。"
我走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画轴。展开的瞬间,我呼吸一滞——
这是一幅《雪夜访友图》,笔法精妙,意境高远。更重要的是,这幅画我认得。
五年前,我曾在城南一个不起眼的书画摊前驻足良久,对这幅画爱不释手,却因囊中羞涩未能买下。
后来再去寻时,画已被人买走。
"这...这..."我声音发颤,抬头看向楚临渊,"王爷如何知道..."
楚临渊神色如常,只是眸色比平日更深:"那年路过,恰巧看见一个姑娘对着这幅画出神。"
我心脏狂跳。五年前,他竟就见过我?
那时的我还是温府一个不起眼的庶女,而他已经是大权在握的靖王。
"所以王爷买下了它?"我轻声问。
楚临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物归原主。"
我手指轻抚画卷,忽然注意到角落一方小小的印章——"瑶台藏珍"。
这是靖王府的收藏印?可为何...
"王爷..."我鼓起勇气想问个明白,却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16御花园之宴
"王爷!"管家慌张地跑进来,"宫里来人传话,说是皇上突发兴致,今晚要在御花园设宴,请王爷携王妃同往。"
楚临渊眉头微蹙,但还是点了点头。
管家退下后,他看向我:"你若不想去..."
"妾身愿往。"我收起画卷,小心放回锦盒中,"多谢王爷厚赐。"
楚临渊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但在我要离开时,他突然又道:"今晚...小心行事。"
我回头,只见他神色凝重,眼中似有深意。
傍晚时分,我穿上新制的湖蓝色罗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钗,既不过分华丽,也不失王妃体面。
楚临渊在府门外等我,见我出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却没有说话。
马车内,我们相对而坐。沉默中,我鼓起勇气开口:"王爷方才说’小心行事’,是指..."
"皇后与英国公夫人交好。"楚临渊淡淡道,"而你日前在英国公府落了温瑶的面子。"
我心头一凛。原来今晚宴无好宴。难怪楚临渊特意提醒我。
"妾身明白了。"我点点头,"定不给王爷添麻烦。"
楚临渊却突然倾身向前,替我整了整微微歪斜的发钗:"不必畏首畏尾。记住,你是我靖王府的人。"
他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我垂下眼帘,轻轻点头。
17醉猫的告白
御花园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皇上看起来兴致很高,见到我们便招手示意近前。
"临渊来了!"皇上笑着打量我,"这就是你新娶的王妃?果然如传言一般...与众不同。"
我心中一紧。这"与众不同"是褒是贬?
"皇兄谬赞。"楚临渊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内子不善交际,今日能得见天颜,是她的福分。"
皇上哈哈大笑,又说了几句便放我们去入席。
席间,我果然感受到几道不善的目光。
温瑶坐在不远处的贵妇群中,时不时向我投来嫉恨的一瞥。
而皇后则时不时与英国公夫人低语,眼神频频往我这边扫来。
"靖王妃,"酒过三巡,皇后突然开口,"听闻你善诗,今日良辰美景,何不赋诗一首助兴?"
我心头一紧,正欲推辞,皇上却已经拍手称好。
无奈之下,我只好起身,略一思索,吟了一首应景的咏荷诗。
皇后听罢,微微一笑:"好诗。来人,赐酒。"
宫女立刻端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我接过,嗅到一股浓烈的酒香——这是西域进贡的烈酒,酒量浅的人一杯就倒。
"妾身不胜酒力..."我小声推辞。
"怎么,"皇后挑眉,"看不上本宫的赏赐?"
我看向楚临渊,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无奈之下,我只好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如火般烧灼,我强忍着没有咳嗽,但脸颊已经迅速烧了起来。
"好酒量!"皇上大笑,"再来一杯!"
第二杯下肚,我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灯火都变成了模糊的光晕。
耳边似乎传来楚临渊推辞的声音,但很快又被皇上的笑声淹没。
第三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下去的。
只记得放下酒杯时,整个御花园似乎都在旋转。
我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稳稳扶住。
"皇兄,"楚临渊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内子醉了,容臣弟先行告退。"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舒服得让我忍不住蹭了蹭面前的"凉枕"——似乎是某人的胸膛。
"好凉快..."我嘟囔着。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醉猫。"
我努力睁开眼,看见楚临渊线条分明的下颌。月光下,他的侧脸俊美得不似凡人。
"王爷真好看..."酒劲上头,我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楚临渊脚步一顿,低头看我,眸色深沉如夜:"你知道我是谁?"
"楚临渊..."我伸手想摸他的脸,却因为醉酒而戳到了他的鼻子,"明昭的父王...我的...我的..."
"你的什么?"他声音突然低哑。
我皱着眉想了想,突然笑开了:"我的大冰块!"
楚临渊似乎被这个称呼噎住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摇摇头:"果然醉得不轻。"
18最庆幸的替嫁
回到王府,他亲自把我送回房中。青柳要为我更衣,却被他挥退。
"去打盆热水来。"他吩咐道,然后坐在床边,亲自为我脱去绣鞋。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突然问:"王爷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
楚临渊动作一顿:"你觉得我对你好?"
"嗯。"我重重点头,差点把自己晃晕,"教我骑马...送我画...还...还帮我挡酒..."
楚临渊轻轻擦去我额头的细汗:"因为你是温婉。"
"不是替嫁的吗?"酒壮怂人胆,我问出了这个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
楚临渊沉默了片刻,突然俯身在我耳边低语:"那是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一场替嫁。"
我还想再问,青柳却已经端着热水进来了。
楚临渊起身让开,嘱咐青柳好好照顾我,便转身离去。
"王妃不知道,"青柳一边为我擦脸一边小声说,"王爷抱您回来时,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府里下人们都看呆了。"
我闭着眼,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醉酒后的头脑昏沉,但心却异常清明——那幅画,那句话,还有此刻的温柔以待,都在告诉我一个我不敢相信的事实:楚临渊,似乎真的在乎我。
这一夜,我抱着那幅《雪夜访友图》入眠,梦中全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19时疫来袭
夏日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
我站在廊下,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楚临渊已经三天没回府了,只派人捎信说在宫中处理要务。
"姨姨!"明昭从回廊那头跑来,手里举着一只竹编的小船,"我们等会儿去放船好不好?"
我蹲下身,替他擦去额头的汗珠:"雨这么大,放什么船?"
"就在廊下嘛!"明昭拽着我的袖子撒娇,"父王说过,雨天玩船最有意思了。"
我正想答话,府门突然被撞开。
几个侍卫抬着一顶软轿疾步而来,雨水顺着轿沿滴落,在地上拖出一道水痕。
"王妃!"为首的侍卫长浑身湿透,"王爷...王爷高烧不退,太医说是染了时疫!"
我心头猛地一紧,顾不得雨势,几步冲到轿前掀开帘子——楚临渊面色潮红地躺在里面,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那总是挺拔如松的身躯此刻蜷缩着,竟显出几分脆弱。
"快!抬到寝殿!"我厉声喝道,"青柳,去煮退热汤!赵嬷嬷,取干净被褥来!"
明昭站在一旁,小脸煞白。我匆匆摸了摸他的头:"乖,你先回房,姨姨去看看父王。"
安置好楚临渊,太医把脉后连连摇头:"王爷操劳过度,又染了时疫,这热一时半会儿退不下来。"
"用什么药?"我直接问。
太医开了方子,却又道:"王妃当心被传染,还是让下人..."
"不必。"我打断他,"我亲自照料。"
太医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退下了。
20替嫁的真相
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楚临渊床前。
用湿巾为他擦身,一勺一勺地喂药,甚至在他高热说胡话时,紧紧握住他滚烫的手。
那双手,平日里执笔握剑都稳如磐石,此刻却虚弱得连杯子都拿不住。
"...小心..."他时而皱眉呓语,我却听不懂其中含义。
第三天深夜,楚临渊的热终于退了些。
我累极,却不敢睡,只好轻轻靠在床边的矮榻上假寐。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未关严的窗户,将床头的几页纸吹落在地。
我起身去捡,却在看清内容时如遭雷击——那是关于我的调查文书,详细记录了我从小到大的种种,甚至还有我在温府时偷偷读过的每一本书的名字。
更让我震惊的是,文书上清清楚楚写着:"温瑶与尚书公子私奔一事已安排妥当,替嫁计划可如期进行。"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翻到最后一页,一张小像从中滑落——那是我十六岁时在温府后园赏梅的模样,画得栩栩如生,右下角题着日期,竟是三年前!
"原来...都知道?"我喃喃自语,心脏狂跳。
"知道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猛地抬头,对上楚临渊清明的目光。
他醒了,正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高热刚退的迷糊。
21年前的初见
"王爷...早就知道替嫁的事?"我声音发颤,"是您...安排的?"
楚临渊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下意识去扶,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扶我起来。"他说,"我有话要告诉你。"
我扶着他靠坐在床头,心跳如鼓。
楚临渊从枕下摸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后取出一枚玉佩——那是我娘亲的遗物,五年前在城南集市当掉的。
"这...怎么会在您这里?"我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五年前,我在书画摊看见一个姑娘。"楚临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她对着一幅《雪夜访友图》看了许久,最后却当掉了随身玉佩也没能买下。"
我呼吸一滞。
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娘亲病重,我需要钱买药,只好当掉她给我的唯一遗物。
"我跟着你到了药铺,又跟到了温府后门。"楚临渊继续道,"后来派人查了你的事。"
"所以王爷买下了那幅画?"我轻声问。
楚临渊点头:"后来先王妃过世,皇上提议从温家选女联姻。我本可拒绝,但想到你..."
"所以您同意了?"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那温瑶私奔..."
"是我促成的。"楚临渊坦然承认,"我知道她与尚书公子早有私情,只是略施手段。"
我脑中一片混乱。
原来这场替嫁,从头到尾都是他设计的?
我原以为自己只是个不得已的替代品,没想到...
22皮相下的心
"为什么?"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王爷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是我?"
楚临渊伸手抚上我的脸,拇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初见时,你为了一幅画恋恋不舍;再见时,你为娘亲的病当掉唯一值钱的物件;后来我得知,你在温府那样的境遇下,还能偷偷教导丫鬟识字..."
他声音低哑:"温婉,你以为我爱慕你什么?是这副皮相,还是皮相下的那颗心?"
我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楚临渊将我拉入怀中,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熟悉的檀香气息。
我呆住了。这个看似冷情的男人,竟在我不曾察觉的地方,默默关注了我这么久。
"王爷就不怕我发现真相后生气?"我小声问。
"怕。"他坦然承认,"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23明昭的梦
我正想回应,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妃!世子突发高热,浑身起疹,太医说是...是时疫!"
我和楚临渊同时变色。
他强撑着要起身,被我按回床上:"王爷刚退热,不宜移动。我去看明昭。"
楚临渊却抓住我的手:"一起。"
明昭的小脸烧得通红,细嫩的皮肤上布满红疹,看起来触目惊心。
太医束手无策:"世子年幼,这病来势汹汹,寻常药石怕是..."
"用紫雪丹!"我打断他。
太医一愣:"紫雪丹药性凶猛,世子恐怕承受不住..."
"我娘亲是边塞医女,她教过我,时疫热毒入血时,非猛药不能救。"我坚定地说,"我来负责。"
楚临渊深深看了我一眼,对太医点头:"听王妃的。"
药煎好后,明昭已经意识模糊。
我小心地扶起他,一勺一勺地喂药。孩子苦得直皱眉,却乖乖咽了下去。
"姨姨..."他迷迷糊糊地喊我,"疼..."
我心疼得眼泪直掉,却强撑着安慰他:"乖,喝了药就不疼了。"
楚临渊坐在床的另一侧,不时用湿巾擦拭明昭滚烫的额头。
我们就这样守着孩子,一夜未眠。
天亮时分,明昭的热终于退了。
我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却还是坚持检查了他的脉象,确认平稳后才长舒一口气。
"去休息。"楚临渊命令道,"这里有我。"
我摇摇头:"我再守一会儿。"
楚临渊不再劝我,只是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我们就这样,一左一右守着熟睡的明昭,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们三人身上,温暖而宁静。
24家人的温暖
三日后,明昭痊愈了。
孩子醒来第一句话却是:"姨姨,我梦见你是我娘亲..."
我眼眶一热,正要说话,明昭却突然扑进我怀里,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娘亲!"
这一声"娘亲",让我泪如雨下。
楚临渊站在一旁,眼中也有水光闪动。
他走过来,将我们二人一起搂入怀中。
"一家人。"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25海棠树下的喜讯
时光如流水,转眼又是一年春天。
靖王府的海棠开得正好,我站在树下,看着已经长高不少的明昭在院中练剑。
楚临渊站在他身旁,不时纠正动作。
"娘亲!看我这一式!"明昭兴奋地向我展示新学的剑招。
我笑着点头,突然一阵眩晕,连忙扶住树干。
楚临渊瞬间出现在我身旁,大手稳稳托住我的腰。
"怎么了?"他眉头紧蹙。
我摇摇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楚临渊的表情从担忧转为震惊,继而变成狂喜。
"当真?"他声音发颤。
我红着脸点头:"太医刚确认的。"
楚临渊一把将我抱起,在满树海棠下转了个圈。
明昭在一旁好奇地问:"父王,娘亲怎么了?"
楚临渊放下我,蹲下身平视明昭:"你很快就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明昭先是一愣,随即欢呼起来:"我要当哥哥了!"
看着父子俩欢喜的模样,我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满是幸福。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因相貌自卑的替嫁庶女,如今会成为靖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26大冰块的融化
我仰头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畏惧的男人,如今他的眼中只有满满的柔情。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站在紫藤花下冷峻疏离的模样,与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夫君判若两人。
"笑什么?"他问。
"想起王爷当初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调皮地眨眨眼。
楚临渊低笑一声,在众人面前吻了我的额头:"那要多谢王妃不弃,收了这块’大冰块’。"
仆人们不敢笑出声,估计谁也没想到冷面靖王竟会当众说这样的情话。
明昭在一旁捂嘴偷笑,被我瞪了一眼也不怕,反而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娘亲现在笑得最好看了!"
是啊,我终于学会了真心微笑。
不再是为了讨好谁,也不再是为了掩饰什么,只因为心中满是欢喜。
那幅《雪夜访友图》如今挂在我和楚临渊的寝殿中。
每当看到它,我就会想起多年前那个在书画摊前驻足的女孩,和那个默默关注她多年的男子。
命运兜兜转转,最终将我们带到彼此身边。
从替嫁王妃到真正的王妃,从自卑庶女到自信主母,这一路走来,有心人的精心设计,也有上天的巧妙安排。
而如今,当我清晨醒来,看见枕边人安静的睡颜,感受腹中新生命的跃动,听到明昭在院中练剑的声响,便觉得,人生至此,还需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