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孰与慕容美(姜岁欢阿秀)已完结,朕孰与慕容美已完结
在案上,在柱下,在门后,在床前,在各处,这便是他咬牙切齿的报复。
“如何?朕比之慕容清如何?”闻声,他是一点不喘。
她只能摇头,说不出话。
“朕不如?”他贴上她耳侧,吐气。
她继续摇头。
“朕强,他强?”
“朕久,他久?”
姜岁欢,你今晚又不用睡了。
是,她的确没怎么睡。帝王精神却极好,她好像才闭眼,就被他踢醒。
迷糊睁眼,看见他大爷正光溜着身子,等她给他穿衣。
“姜岁欢,你皮痒了?”
她认命爬起来,浑身疼,走路也一瘸一拐。
帝王就冷冷站那儿,看着她走来走去,拿衣服,取腰带,又是给他梳头,又是给他穿鞋。
她蹲下身子时,又忍不住发出声来,脸上露出痛苦。
他用力把她手里的鞋子抢过来,自己穿,并嫌弃地看她一眼,“没用!”
太好了,他大爷终于去上朝了。姜岁欢瘫坐在地上一时没有动,也动不了。
“姜氏,该出来干活了。”谁知外面立即有人喊。
她抱住头,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外面的人只好进来,看见她趴在床前的地上一动不动,当即跑过来查看,“姜氏!”声音里有丝不可忽视的紧张。
姜岁欢被迫抬头,双目却睁不开。
那人松了口气,放下她的脑袋,恢复冷漠,“姜氏还不动?”
“不想动。”低声。
“姜氏你又想被罚了?”
“罚就罚。”继续抱住头。今天天皇老子来了,她也不想起来干活。
那人竟没有强迫,只留了句“等陛下回来你就知道厉害了”,便走了出去。
姜岁欢冷哼,他回来?他回来最好是能把她脑袋砍掉。
她就那样趴在床沿睡着了,连挪动身子去平常蜷曲身子的小卧榻都没有力气。后来她是被饿醒的。
起身时,浑身都麻,最后的结果是摔回地上,砰的一声响,吓得外面的人又跑了进来。
看见她扑在地上,来人紧张地跑过来想要扶她,她抬头冲那人委屈,“阿秀,好疼。”是,胳膊手还有腿膝盖都摔疼了。
阿秀脸上有紧张,也扶她起来了,只是没有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姜氏,你毛手毛脚,如何能服侍好陛下。”
阿秀松开了她,她却自己又去拽她的手臂,“阿秀,我饿了。”
阿秀继续板着脸,“饿了就自己去后厨。”
“还有吃的么?”
“自己去看。”阿秀拉走了自己的手臂,不再管她。
她只好撇撇嘴,一瘸一拐向外挪。
看着她那模样,阿秀只能别开眼去。
后厨里竟留了餐食,姜岁欢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嘴巴里才包满食物,就听外面又有人叫她,“姜氏,陛下回宫,速去服侍。”
姜岁欢想及昨晚,当即站起身,抓了一个馒头就向外跑,只是跑得不快。
所以,帝王看见她时,她的嘴还是鼓的,手上也还藏着一个咬了一半的馒头。
旁人见此,都皱眉。
她在一步步靠近帝王过程中,顺利将那半个馒头都塞进嘴里去了。她如今本事很大,吃饭本事大,做事本事大,就连床上那事,也本事见涨,一切都要感谢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帝王自然也皱眉了。
还未发作,她就因为吃的太快太多而哽住了,在他面前露出痛苦的神情。
只见她使劲砸着自己的心口。他吓得起身,旁边的人早端了茶水过来,他接过来喂给她,她抱着他的手喝下。
缓了好一阵,而他的手下意识就在她背上安抚。
“谢……谢陛下。”
帝王皱眉,“该让你噎死的。”
习惯他的冷言冷语了,姜岁欢只是悄悄用帝王的衣袖擦了擦满是食物残渣的手。
帝王低头瞧见,眉头更皱,但又是还未发作,就见眼前明明已舒缓许多的人脸上痛苦又现,且比刚刚还厉害。
已经出到外面候着的下人听到帝王带了慌张的传呼,“叫太医!”
姜岁欢在他面前抓紧自己心口,痛得身子无力,脸色瞬间就白了。
如今发病越发频繁,且阵势越来越大,她觉得自己当真离死不远了。
恍惚中感受到他抱着她进了内殿,然后放在床上,嘴里很快又被他塞了一丸药,紧接着是清水送进嘴中。
这一切流程,他很早就做过,在他们还很恩爱时就做过。所以他十分熟练。
她又想跟他说遗言,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遗言,说过无数遍的遗言,怕他忘记的遗言。
“陛下。”她深深地望着他,语气虚弱。
“闭嘴。”
她不闭,“照顾好章儿,要教好他,不要让他走歪路……”
“孤朕让你闭嘴。”
“陛下会成为一代中兴之君……”
他的大掌突然掐上她脖子,虽然没怎么用力,“朕说闭嘴!”
“我就要死了,陛下让我多说几句何妨?”
“朕有许你死?”
她咧嘴笑,“陛下虽然有中兴潜质,也不要太自负才是。”
他的大掌很温暖,勾引她忍不住悄悄地磨蹭,而他一时没有收走。
但很快,他就回神了,抽走了自己的手。姜岁欢只能撇嘴。
“朕看你精神好得很,起来!”帝王变了脸色,“朕的卧榻岂是你能躺的!”
姜岁欢只能强撑爬坐起来,虽然还站不稳,但扶着旁边的架子,也还是能勉强直立。
“滚出去,朕这里不需要你服侍。”
她滚出去了,被他在后面看着,走的歪歪扭扭。
刚走到门口,一个黑影撞上来,使她向后倒地。天旋地转间,脑袋一片空白。
帝王来不及,他也有来不及的时候。谁能想到在他面前竟有人不懂规矩突然跑进来呢。他还想发火,谁知一看是自己儿子。
儿子撞了他娘,一阵错愕之后,和他一样,冲他娘板起了脸,说了一句“放肆”。
阿秀忍着没去管姜岁欢,而是扶起了太子殿下。姜岁欢看清人影后,反倒爬起来,想要看他摔伤没有,却被他打掉了手。
“父皇,姜氏冲撞儿臣,该当何罪?”傅章比他爹还要狠。
帝王压着步子走出来,在椅子上坐下,“你是太子,你自己看着办。”
“她是父皇的人,儿臣以为要请示父皇才是。”
帝王觑他一眼,“你冒冒失失进来做甚?”
傅章理理衣摆衣袖,冲他爹拱手,“儿臣向父皇请安。”
“朕安。”
很好,就两个字。傅章捏着手,还想多说些什么,而眼睛一直在朝旁边瞟。不知道刚刚那女人被撞的怎样,看她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也看不出什么。
帝王看出他心思,却摆手让他退下。
他只得告退。
傅章出去,姜岁欢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还不退下?”帝王出声。
姜岁欢回神,慢慢从殿内退了出去。
还在廊下,她抚着心口,靠在柱边缓气。阿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脸上神情凝重。
过了几日,帝王外出狩猎,把她也带上。
她这副身子哪堪长途跋涉?不过知道太子也要去,她便勉强跟随了。
宽大的车驾里,她因为负责服侍帝王,所以也在里面,只是她一直白着一张脸,令帝王的脸色也跟着不好。
一到木根山营地,帝王就驾马出去了。岁欢则在营地里碰见了久未见面的慕容清。
“小姐近日身子如何?”
“陛下可有难为你?”
两人一见面,先各自关心。
“仆看小姐脸色不太好。”
“毕竟坐了这么远的车,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惯坐车。”
“陛下可有为难小姐?”
“若是为难,我现在岂会在此。”她笑。
“那日是仆莽撞。”
“不怪你。不过阿清,今后无需再设法救我了。”
“小姐……”
“阿清你听我说,燕国如今恶君当道,你想借大魏之手,报杀父之仇,这是可行的,而陛下也愿意助你。不要再因为我而得罪陛下,他虽然宽宏,但也有限度。”
“可是小姐在受苦。”
她摇头,“我本以为无缘再见到他和章儿,如今还有机会,我会好好珍惜。而且……”苦笑,“我已时日无多,只想再多看看他们。”
“小姐说胡话呢,等仆回到中山,小姐就有救了。”
“好,我会等你。”
姜岁欢与慕容清见面,被太子傅章看见。傅章心里来气,命人蒙兽皮躲避,射击以取乐。姜岁欢知晓后,跑过去叫停那项活动,并严厉斥责了他。
傅章固然是太子,但面对的毕竟是亲娘,而且亲娘这次骂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都厉害。
太子身边有皇后的人,他们下令将以下犯上的姜岁欢捆起来,准备发落,但被傅章制止,说要等帝王回来处置。理由是,姜岁欢乃帝王的人。
所以傅昭回来时,看见姜岁欢被双手绑住,丢在他营帐外面。
他步子瞬间缓下来,刚刚在路上已被人告知了来龙去脉,此时看到她这样子,心里涌起痛意。
“滚进来!”忍住弯腰扶她的冲动,他自己先迈进了营帐,而她被人扶起,跟了进去。
她还很倔,进来时尽管顶着一张苍白的脸,也要冲他说出心里憋了好久的话,“陛下把我的孩子养坏了。”
他转身看她,她的手还被缠在后面。
“是你的孩子吗?”他反问。
她怔住。
“你丢下他走那日,他去找你,被你爹捉了,然后在阵前威胁朕。他被你爹掐的脸都发紫,朕救下他时,他已没有多少出的气了。”
闻言,姜岁欢脸上的怒意消散,只剩痛苦。
“你还说他是你的孩子么?”他靠近她,“姜岁欢,你的孩子已死在那日了。”
“不……”她眼里有泪水涌出,她不断摇头,低声重复,“不,他还好好的……”
“现在,他只是朕一人的孩子。”
泪水汹涌,她的一双眸子仿佛沁在水里,而她已看不清眼前的他。
“他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没有资格骂他,你知不知道?”
痛!
她痛得忍不住弯腰,然后是跪在地上,最后连头也磕在地上。
他仰头长叹一番,然后才蹲下身将她拉起来。
她哭得喘气,泪水沾上他的手背,衣服,滚烫。
他正给她解绳子,她却突然晕在他怀里,使他心脏骤停一瞬。
他跟着痛。
不知道如今是什么局面,有什么意义。她走了便走了,不管死的活的,老天却又让他找到了她。他以为自己会一门心思报复折磨她,但现在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痛!
姜岁欢半醒半昏时,感觉到有人喂她喝什么,不像是药,也不是水,因为有腥味。
等她完全醒来,那碗东西又来了。
原来是鹿血,热腾腾的,才杀出来的。
她茫然地看着他。
“看什么,喝了它。”帝王没有好脸色。
她接过来,只是看着那血,并没有立即喝下。
“朕让你喝了它。”
她不再犹豫,慢慢地,虽然作呕,但还是坚持喝完了。
帝王见此才放心地走开。
她从床上下来,见帝王已经坐到一旁去看文书。她取了自己衣服穿好后,轻手轻脚想要出去。
“干什么去?”帝王头也没抬。
她一时没有说。
他瞪她一眼。
“我去……看看章……太子。”低声。
“你那鬼样子,过去了,皇后那些人在,会饶过你?”
她愣住,然后只好乖乖走到帝王边上找了个马扎坐着陪他。
姜岁欢喝了不少鹿血,脸色明显好转。狩猎结束时,在归程路上,有人禀报帝王,说是太子发烧重病。姜岁欢差点又晕倒。
她跪下求帝王带她一起去看,被帝王拒绝。于是她站在车子前焦急地等,几乎把地都踩穿。
帝王回来时,脸色很凝重,她跑过去迎他问他情况,他只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姜岁欢只觉是天塌了,差点站不住,歪歪扭扭地想跑去那边亲眼看看,被人拦住。帝王把她提走,提回车里放下。
她挣扎着。
“你去看了他就能好起来?”他道。
“求陛下告诉我真实情况。”她跪在他面前,泪雨滂沱。
“我们父子不需要你关心。”
她愣住,“求陛下!”磕头,重重的,额头都红了。
他一掌抓起她衣领子,提在手里,“还见慕容清否?”
忘记流泪。
“嗯?”用力一拽。
“与阿清有何关……嗯……”
又掐上她脖子,这次比上次用力些了,“你是不是还想着等他回到燕国,夺回王位就跟去,嗯?”
摇头,“我想见章儿。”
“你不配!”放手,她摔在地面。
“章儿有没有事?”继续恳求。
他侧过身子不理她。
她只好费力爬起来,抓着裙摆,想要出去,被他叫住,“再走一步朕打断你狗腿。”
她身子只一顿,却继续向外。他发怒,扬声命人把门堵住。
所以她没推开车门。
这人故意看她急。
“陛下如果是想报复我,折磨我,我承认,我受不住了。”她回身,“陛下如果感到一丝快意,就请告诉我太子的情形。”
“凭什么?”
刚刚是被担忧掩盖了理智,姜岁欢在这时突然便开了悟。若傅章有什么,眼前的帝王不会如此悠闲地耍弄她。
她浑身是汗,虚软坐在门口,不再求他。
他一愣,眼里露出“你怎么不闹了”的眼神。
姜岁欢抹掉眼泪,只顾呼呼喘气。
可不能浪费这些日子他给她猎来的新鲜鹿血,她要为此多活几日。
帝王车驾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外面的人舒了一口气。
回宫之后,她偷偷跑去太子殿外面,想要打听到一些太子的情况,被太子的人捉住。那些人都是皇后派来的,对她不会手软。
所以等太子发现时,他娘已经被强制跪在太阳底下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还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他大病已愈,她娘终于见到他,只感到高兴。
帝王命阿秀来找她,阿秀便把她带回去了。
因为受罚,她是被阿秀扶回去的。而一路上她只顾和阿秀说,“阿秀,章儿好了。”
“太好了。”
阿秀没有回应,只是看她这样子,眉头皱得很紧。
她虚弱地回到帝王那儿,令他既怒又不忍,最后只给了一句,“滚下去。”
太子再来向帝王请安时,姜岁欢躲在暗处看他,忍不住抹泪。阿秀在后面看了,跟着心酸。
“阿秀帮我送去吧。”她把一个包袱给她。
阿秀没有接,意思很明显。
“求你了,阿秀。”
阿秀一贯是面无表情的,“送去何益?太子不会要,皇后也不会许他要。”
“你说是你做的。”恳求,双眼通红。
阿秀很能理解帝王,再硬的心肠,再看到她这副样子时,都忍不住动摇。
于是她接过了,也捧给了太子。
岁欢看见他儿子接过去了,还打开看了。
那一整天她都很高兴。
傅章哪会认不出那衣服是谁的杰作,那别扭的针脚根本不是出自阿秀之手。而他出门时,也自然看见了躲在暗处的她。
刚刚在父皇那儿没见到她,他还很失望,现在看来,她恢复的很好。
父皇叮嘱他少关注她,少与她有接触,可是他忍不住。
他反问父皇,“如果可以,父皇为何不留她在宫外自生自灭?”
父皇哑然。
皇后致力于把他养坏,也致力于与父皇孕育新的子嗣。一月之期眼看又至,他很担心她的感受。
姜岁欢眼看着帝王出门,阿秀站在她旁边。
帝王的身影不见之后,阿秀看见她默默回身。
帝王不在,她不愿一个人留宿那寝殿,便挤进了阿秀的小房间。
她抱着被子可怜兮兮地来找阿秀,阿秀面无表情地给她空了一席之地。
于是两人各分一半床,各盖各自的被子。
灯熄后,耳边只闻虫声。
突然岁欢开了口,“阿秀,他当真每月只去找皇后一回?”
不答。
“其他妃子呢?”
“他最近咳嗽,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阿秀……”
她把自己说睡着了。
阿秀耳力佳,听到动静立即坐起,护身于岁欢之前。
谁知进来却是帝王。
他直接就把岁欢抱走了,连带着被子。
她在半路醒了,迷糊,“嗯?”做梦?“好吧,就当是好梦。”说完又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帝王一嗤,抱着她径直入内,闭门,无声。
她在帝王殿内醒来,帝王已不在。
“阿秀,我昨晚梦游了么?”
“不知。”
“阿秀你警觉性高,竟然不知?”
不语。
皇后生怨,与父兄勾结,商议之后,命人暗中推太子入水。岁欢会水,当即跳下营救。
她朝孩子游去,“章儿不慌,以前教过你的,手臂上举。”
傅章本不慌,是在皇后面前做戏,谁知她会跳下来。
后面更多的人跳来救人,太子上去了,岁欢落在后面,无人注意。
皇后在,太子无法救人,眼睁睁看着因体力不支而渐渐下沉之人。
好在阿秀去而复返,是她救了岁欢。
帝王回来知晓此事,大怒,将太子身边人尽数捕杀。
而姜岁欢还在床上躺着,命在朝夕。
帝王无措,命人召慕容清入宫。
“当初你是如何为她续命的,今日照做就是。”
“陛下竟还愿小姐活着。”
帝不语。
“中山有一宝,乃仆先君得于某出世高人。若能得此宝,小姐心疾可愈。”
帝神动,“朕应你所计便是。”
慕容清拱手。
岁欢醒来时问太子情况,帝王道,“你先看看自己。”
“我很好。”反正不会更坏。
“姜岁欢,朕说过要你活,你便需得活着。你若想借今日这种事寻死,朕会将你挫骨扬灰,令你死后不宁。”
她笑,“陛下怎好吓唬人?”
冷哼,拂袖,出去。
皇后一族已被帝王徐徐图之,势力大削,因此皇后有鱼死网破之决心,而帝王也难以留她。
她擒了太子,想要出宫北逃,被帝王带兵堵在一座楼里。
她放话出来,若想太子活命,让姜岁欢入内。
岁欢向前,被帝王捉住一手。她安抚他,“这次我定保护好他。”
帝王不愿松手,却被她挣开了。
岁欢入内后,傅章大恐,大骂她。
皇后恍然一笑,“是我迟钝了,竟不曾想到你这年纪也会做戏,还如此真。”
她命人举刀架在岁欢颈上,岁欢不惧,直直看向她,“我进来了,你放了太子。”
“有你们两个陪我一起死,不是更好?”
岁欢挣扎,血痕出现在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