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利用的爱(许敬洲何云野)全文浏览_被利用的爱全文浏览
我跟总裁隐婚两年。
半夜十一点,我把第八稿方案发给他确认。
刚好打扰了他跟林氏的小姐在床上缠绵。
“江斐,你怎么一点主见也没有,这点事儿还等着我来定。”
我收到信息,熄了屏幕。
第二天,我把离婚协议书和辞职函同时拍到他桌子上。
“许总,这样够有主见了吗?”
01
深夜的办公室,电脑屏幕上微弱的光映着我深邃的黑眼圈。
手机拉着长长的忙音,我第五次拨了许敬洲的电话,这次他终于接了。
“江斐,我这忙着呢,你有完没完。”
对面传来了女人微弱的喘息声。
这就是他说的“忙着呢”。
“许总,里面有预算的改动,必须你亲自看过才行。”
“不就是个项目书,你自己看看就得了呗,这点事儿还等着我来定。”
没等我再说话,他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刚从财务室出来正准备锁门的刘姐看见我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江特助,还加班呢?”
“客户那边已经火烧眉毛了,不加班不行。”
我叹了口气,键盘敲的奇响无比:
“许总,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你上点心成吗?”
刘姐站在一旁看见我“用键盘骂人”,尴尬的笑了两声,煞有介事的说道。
“江特助,不是我说你。你工作能力确实强,就是做人不太会变通。”
我揉了揉眉心:“刘姐,你不懂。”
“嗨,论人情世故,我也比你懂得多。”
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规劝道。
“就这几个月,许总每周三都会去跟林氏那家的小姐应酬......你现在给他发工作消息,那不是坏他的好事。你......”
“刘姐,这都是十一点了,你忙完了就赶紧走吧,家里孩子还等着呢。”
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将目光移回了屏幕上。
呵呵,好一个应酬。
许敬洲那些拿不上台面的事儿,我比她清楚。
刘姐摸了摸鼻子,自知没趣,也不再跟我说那些“职场潜规则”。
“好好好,你先忙,再年轻也得注意身体啊,我先走了。”
我听见办公室大门重重的关上,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知道,这公司里的人都挺同情我的。
活我干的最多,班我加的最勤,骂我挨的最狠。
可以没有一个人知道。
那个在大会上把我骂的狗血喷头的总裁,是我隐婚两年的老公。
02
我跟许敬洲大学相识,恋爱五年,结婚两年。
为了他我放弃了去芝加哥大学商学院进修硕士研究生的机会,推掉了三家s市头部金融公司的邀请,去了他的公司做特助。
而他,理直气壮的觉得我就该给他当牛作马。
进公司之前再三嘱咐我,千万不要让公司其他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小斐,只能先委屈你一段时间。咱们公司才刚刚起步,人多嘴杂。”
其实我并不理解许敬洲为什么非要瞒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要我能力足够,还怕堵不住别人的嘴吗?
“我又不在意别人说什么,而且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吗?我把事情做好了,谁会嚼我的舌根子。”
“你不懂。”
也许是见我脸色有些难看,他将我拉到沙发上,好声安慰道。
“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是小斐,你做人太直了,不懂人心有多坏。只要你跟我有了关系,你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不怕别人说我闲话。”
“可是我怕。”
那晚的露台上,星辰璀璨。
“小斐,我想保护你。我不想让那些肮脏的人,把你拉进世俗的泥潭里。”
也许这漫天的繁星给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错觉。
让我觉得许敬洲对我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在为我考虑。
而如今。
咖啡已经见底,眼看着时间已临近子夜,我不甘心的盯着屏幕。
对话框停在我发出的那句质问上,直到那微弱的光也熄灭了,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黑暗。
我始终没等到许敬洲回复的消息。
不知为何,那夜的星河,许敬洲说过的话。
如同走马灯一样一遍一遍的回旋在我的脑海中。
办公室里伸手不见五指,我抹去脸上的泪。
其实他有句话说的还是在理的。
“我从来都不懂,不懂人心能有多坏。”
什么闲话,什么保护,不过都是拙劣的借口罢了。
03
我一遍又一遍的给许敬洲打着电话,整个手机屏幕上都是红色的未接提示。
许敬洲似乎是被我骚扰的受不了了,他按了接听,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不耐烦。
“江斐,你到底想干什么,就那么个破项目计划书,你自己拿主意不就完了。”
“你是多没主见,事事都要我操心,那我要你这个特助是干什么吃的!”
他不提倒也罢了。
这么多年里,我的主见早就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贬低和谩骂中,磨的一干二净。
记得有一次,我手里拿着七八个审批单要核对。
许敬洲的消息就像催命,一样一条一条的从我的屏幕上弹出来。
“江特助,下午去c市的会议延迟了,你记得把机票改签一下。”
“下周展销会的物料清单怎么还没弄好,这都几号了,非要我催吗?”
“江斐,展销会客户名单有改动,你来我办公室对一下,马上!”
窒息感扑面而来,我扶着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其他部门催审批的消息不断的弹出来,我强撑着扫了一眼,全部点了通过。
可没想到,就是点了一个小小的通过。
让许敬洲当着五十多个员工的面,在周会上把我骂的狗血喷头。
只因为他谈到了一个价格更优惠的广告商,而我通过了采购部的采购申请。
我的“自作主张”,让公司损失3000块钱的预算费用。
“我希望大家都引以为戒,对待工作一定要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
“千万不要图省事,耍小聪明。”
我站在他身旁,有人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笑话。
而大多数麻木的人,都在低头玩着手机。
其实他们并不在意。
这些刺耳的话,最终也只在我一个人的心里,留下了再也抹不去的伤疤。
主见,如今我还哪敢有主见啊。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对面不耐烦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拿着手机,憋屈的心情早已忍到了极限。
“许敬洲,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原本还在向我发泄不满的许敬洲突然沉默了。
“果然,你根本就不记得......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啊?”
“你要我说几次,我是在应酬工作...”
可谁知就在许敬洲匆忙的解释了一句之后,对面似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个嗔怪娇嗲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谁啊,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
“哦,就是公司一员工,要处理工作上的事儿。”
许敬洲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心虚,对面的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她的声音在听筒里越来越清晰。
“啧,你公司还有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员工,谁啊让我看看......哎呀,你让我看看!”
一阵抢夺的声音之后,摄像头上赫然出现了许敬洲和林枕月的脸。
许敬洲裸着上半身一脸错愕,背景是高档酒店和杂乱的床铺。
04
“许总真是辛苦,都‘应酬’到大客户的床上去了。”
讥讽的话还没说完,许敬洲飞速的按了关闭,屏幕瞬间一片漆黑。
我合上电脑离开公司,在楼下打了半天的车。
刚上车,就看见许敬洲发来的消息。
“我回家跟你解释,现在不太方便。”
我寻思这都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全公司上上下下哪个员工不知道许敬洲跟林枕月有一腿。
连刘姐那个闭门不出的财务都知道,每周三许敬洲都会去私会林家的大小姐。
在他们眼里,哪天许敬洲给员工们发喜糖,说他跟林枕月要结婚,都不会有人感到意外。
只有我,还被他那些“为了工作”、“不得已而为之”的话,骗得团团转。
公司虽然小,但也没落魄到要靠总裁出卖肉体来维持的境地。
他究竟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他自己。
攀附上一个有钱的女人,确实比苦心经营公司要省力多了。
我把手机攥在手心,靠在车窗上。
窗外路灯昏黄,窗外的蝉鸣叫的人心烦意乱。
同样都是初夏时节,为何那夜露台之上繁星点点,黄如白昼,而此时——
竟是如此的昏暗无光。
家中空无一人,我打开灯,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我和许敬洲大学刚毕业时的照片。
操场上全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许敬洲将我揽在怀中。
两张朝气蓬勃的脸留在画面里。
“放心吧小斐,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
“等我当了总裁,你就是总裁夫人,咱们就是一个,小说照进现实。”
“谁能比我们双剑合璧,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模范夫妻......”
我拿着那相框有些发怔。
人非草木,毕竟7年的感情,到了要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洒脱。
东西已经打包好了,一个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再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这个小小的相框。
就好像我的感情一样,再强求也没用。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了。
今夜的许敬洲大抵也像往常的每个星期三那样,不会回来了。
我拖着行李箱,把门禁和钥匙放在玄关的橱柜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05
第二天我特地早起化了个妆,换了身衣服,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
一到公司,我的得力助手小周便一副见鬼的样子。
“我的天,小斐姐,你这是恋爱了,怎么一副好事将近的样子。”
我莞尔一笑,答道:“确实好事将近了。”
只不过不是恋爱,而是离婚。
我扭头看向许敬洲的办公室,玻璃床上倒映着我姣好的面容。
给许敬洲打工两年,养出了一身的班味儿,都忘了原来自己也有这么好看的一面。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许敬洲还没来,八成是被林枕月缠着不让他走。
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许敬洲才姗姗来迟。
他看见我,也愣了一下,随即正色道。
“江特助,来我办公室一下。”
“正巧,我也有事找你。”
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我跟他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椅上,身上还有残留的酒味。
他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昨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林......”
“没事儿,我都明白,‘应酬’嘛。”
许敬洲脸上瞬间出现一副欣慰的样子。
“小斐,委屈你了。”
“我确实很委屈,跟你在一起的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再忍气吞声的。不过好在,以后我都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拆开了文件袋。
将里面的两份文件放在桌子上面,推到他面前。
一份辞职函,一份离婚协议书。
“江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将那两份文件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都是成年人了,这么闹脾气真的没意思,这些东西我就当没看见。”
“你先回去工作,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
“撕了也没关系,我那儿还有备份。”
许敬洲抬眸跟我对峙,眼中满是不耐烦。
“工作我都已经交接好了,家里的东西我也收拾干净了。”
看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的笑容却逐渐加深。
“我没在闹,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
在我转身要走的一瞬间,他才意识到我是认真的,他起身追到办公室门口,用力扯住我的小臂。
办公区的同事们也听到了这边的骚动,有的扭过头来,有的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
许敬洲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公司这么多人看着呢,这样影响多不好。咱们有什么事情回家解决,好吗?”
我看着许敬洲那张畏畏缩缩的脸,心里不觉一阵悲凉。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他心里想着的,依然是他的面子。
我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从包里拿出了结婚证。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要做什么。
可我的动作先他一步,我用力一扯,结婚证撕成了两半。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声音清凉,掷地有声。
“许敬洲,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的公司我不会再待了,这婚,我也离定了!”
06
“看什么看!绩效都不想要了是吧!”
一声怒吼压下了办公室里的窃窃私语,许敬洲一脸要吃人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疯了!”
“恰恰相反,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我越过许敬洲,走到工位上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邻座小周脸上的表情格外的精彩,三分不舍,三分兴奋,还有一丝丝的担忧。
“小斐姐,你没事儿吧。”
我最后把电脑塞进了纸箱里,对着她笑了笑。
“你好好工作,回头有空了,姐请你吃饭。”
我抱着箱子毫无留恋的走出了公司大门,许敬洲站在我身后,侧阴阴的说了一句。
“江斐,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周后,我跟许敬洲去了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那张财产分割的确认书都要被他的手汗浸透了,那副市侩的样子,不觉引人发笑。
还记得6年前我生日的那天,我跟许敬洲刚在一起不久。
两个穷学生坐在体育场的观众席上,天热的不行,那块小小的蛋糕插着蜡烛,眼看着就要化掉了。
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半,吃的很开心。
那是我第一次吃冰激凌的蛋糕。为了给我买蛋糕,许敬洲吃了一个多星期的泡面。
后来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公司越做越大。
刚刚创业时借的贷款都还清了,还买了房,买了车。
可如今,那个愿意为我省钱买蛋糕的穷学生,却变成恨不得一根针都要跟我分两份的精明商人。
出了民政局,阳光照在我的脸上,一切恍如隔世。
一扇大门,两条路。许敬洲头也没回的钻进了车里。
从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
坐在出租车上,手机一响,小周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我走了之后,小周接替了我特助的职位,每天叫苦连天。
“小斐姐,许总下了死命令,不让我们通过你的离职申请,怎么办啊?”
“没事儿,你照办就是。”
我想过许敬洲会在财产分割上锱铢必较,却没想到他会在工作上对我落井下石。
“他真够缺德的,摆明了就是想让你找不到工作。”
“说真的姐,你这个岗位真不是人干的,我也快顶不住了。”
“我准备过几天找个身体不适的理由,也跟着跑路。”
我看着小周这接连不断弹出的消息,哭笑不得,我安慰她两句,她却回道。
“我这都不要紧,重点是你怎么办啊。你没离职证明,就是找到工作也不好入职啊。”
届时出租车停了下来,我看着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低头拇指翻飞。
“不要慌,姐姐可是香饽饽。”
07
走进“云科集团”的大门,我再一次感叹,大企业跟小公司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跟前台报了预约之后,她热情的带着我进了电梯,直升总裁办。
何云野的办公室,装的像个豪华套房,我前脚进去,后脚就见他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举着酒杯。
“恭喜脱离苦海,庆祝一下?”
我没接他的酒杯,而是径直坐到他对面,看了看手机。
“先说好,我时间很紧张,后面还有三家公司等着我去呢。”
何云野一听马上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不是,江斐,就咱俩这关系,你还考虑去别家啊。”
我一挑眉,漫不经心的回道:“看待遇吧。”
何云野煞有介事把酒杯往我面前推了推,打听道:“那你心理预期多少嘛?”
“月薪20k以上,税后。一年后如果你还满意我,追加2%的股份。”
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仔细观察着何云野脸上的表情。
他没说话,低头沉思片刻,脸上表情有些痛心疾首。
“20k?”
我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心疼钱了?不讲价啊。”
他摇摇头:“你天杀的前夫就给你这个数?太少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许敬洲怎么可能给我开到这个价。
他只会说:“我们都结婚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夫妻之间分这么细干嘛?”
何云野往沙发上一靠,伸出5个指头。
“月薪我给你翻倍,一年后追加5%的股份。”
我愣了愣,都没敢接他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
“何云野,你脑子瓦特了。”
他不以为然:“我们云科向来爱惜人才,只有许敬洲那个蠢货才会让你去干那些杂活。”
这一瞬间,我之前想的那些谈薪资博弈的话术,一下子全都用不上了。
“学姐,我是真心想要你。来云科做商务总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见他言辞恳切,我也不再推辞。我微笑着举起酒杯,清脆的碰杯声在耳边响起。
“成交。”
08
我入职云科之后,几乎与曾经的生活切割的干干净净。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公寓,何云野为表诚意,竟连夜将这公寓买了下来,把房本送到我手里。
我曾以为我跟许敬洲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他打来了电话。
“江斐,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可以,有事儿说事儿。”
我开着免提,将电脑上的招标企划发送了出去。
“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毕竟情分还是在的。你要是找不到工作,还可以回公司来,特助这个职位,我一直为你留着。”
“谢谢,不必了。”
我心里冷笑,小周刚辞职没多久,就他开的那点薪水,谁愿意去他公司当牛做马,八成是找不到新特助了。
那边沉默半晌,我正准备挂掉的时候,他才叹了口气。
“你怎么还是这么犟。算了,我这次找你,其实是要告诉你一声。”
他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我要跟枕月结婚了。”
我的手指顿在暂停键之上,恰好何云野推开我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他眉毛一挑,像是在问“怎么个事儿”。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了一句“恭喜”。
“小斐,或许你现在理解不了我的苦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从始至终都在你这里。”
许敬洲还是那么喜欢装深情,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的何云野斯是听不下去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江斐,你在哪?”
何云野拉开凳子坐在我旁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大晚上的给我女朋友打电话,什么居心啊。”
我剜了何云野一眼,他却将一根手指竖到嘴边,示意我别说话。
对面显然是没想到,话语间都有些语无伦次。
带着明显怒意的讥讽像炮火一般怼了过来。
“你女朋友?你......江斐,你够可以的啊。”
“装的这么清高,结果不声不响的先找好下家了,我看早就勾搭上了吧。”
“对面那个男的,我告诉你,江斐是我前妻,她结过婚的,你开的是二手车知道吗?”
许敬洲像疯狗一样咬过来,我现在唯一的想法是。
之前我到底是多瞎,才看上这么一个货色。
何云野听见他嘴里不干不净,也跟着上了火,直接把我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你嘴里塞厕所了,说话这么难听。”
“我学姐人美心善,结过婚怎么了,追她的人多了去了。”
“我就喜欢人妻怎么了,你管得着吗你!”
我看何云野还要骂,抬手把手机拿回来,挂了电话。
“干嘛啊,我还没骂爽呢。”
见他这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我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想替我出气,谢了。但跟这种人,没必要。”
09
我把许敬洲的联系方式统统拉黑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潜心工作,忙活着公司招标的事情。
某天下了班,我约了小周吃了顿晚餐。
当她得知我入职了云科之后,眼睛瞪的滴溜圆。
“小斐姐,你这也太强了。那可是s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我把菜单送到她手里:“本来是想着等定下之后把你喊过来帮我的,不过你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在云科,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小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我就算了,我还得再历练两年。之前也是多亏了姐姐你,愿意带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应届生,我才能长进这么多。”
我跟小周又寒暄了两句,等饭菜上来,她话锋一转,跟我聊起了八卦。
“姐,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整个公司都乱了。”
“业务部那帮人本来就拖沓,你一走都开始摆烂,许敬洲掉了好几个大单子,天天拉这个脸。”
“公司现在没啥活,李总监和邱总监那几个老油条,一看风向不对,全都辞职了。”
我切了块牛排放进我嘴里。我就说,许敬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让我回去。
不过是想让我替他擦屁股罢了。
“不过他最近跟那个林小姐的好上了,据说林氏给他介绍了个项目。这几天公司忙着做培训呢,说千万别丢林小姐的脸。”
我见小周说的头头是道,哭笑不得。
“你这都离职一个多月了,哪来这么多八卦。”
小周擦了擦嘴,打开手机。
“我们有个小群,没拉领导。你等会儿,我给你拉进群里。”
小周一通操作,把我拉进了那个“公司吐槽大会”的群,群里一看我进来了,彻底疯狂了。
【老许今天si了吗:卧槽,这不是小斐姐吗?】
我随手发了“探头”的表情,就见群里一片哀嚎。
【李小圆:没有你,这个家都要散了!】
【摸鱼修士:先停停!小斐姐你真的是我们老板娘啊】
【江畔渔舟:额,前老板娘......已经离了。】
【李小圆:干的漂亮!】
【热心你刘姐:江特助,你现在什么情况了。姓许的卡着你离职申请,到现在还晾在那儿呢】
【江畔渔舟:没事。我现在在云科。】
【李小圆:卧槽!】
【老许今天si了吗:卧槽!】
【摸鱼修士:卧槽!】
【热心你刘姐:啊?咱们最新那个项目,不就是云科的?!】
10
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也看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林枕月给许敬洲的那个“人情项目”,就是我最近在负责招标的那个项目。
过了几天,投标公司的名单送到我的手里。
果不其然,我在上面看见了许敬洲公司的名字。
我屈起指节,在那份资料上敲打着。
许敬洲还真敢写,那些之前黄了的项目,也都被他写进去添金了。
公司什么样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远远达不到云科招标标准。
招标会当天,我把会场的工作安排给了手下的项目经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稿子去了。
翻了两三页,就看见许敬州跟另外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并肩走进来。
“就凭许总跟林氏的关系,这不都是板上钉钉了。”
那个胖子点头哈腰的弓着身子,看上去谄媚极了。
“我们本来就是个过场,到时候您记得分我们一杯羹就成。”
“王总说笑了,最终决定权还是得看云科,大家都有机会。”
许敬洲嘴上客气,脸上却难掩得意的神色。
两人走着,四下寻找着合适的位置。许敬洲一眼便看见了在角落里的我。
他惊诧的打量着我:“江斐?”
我推了推眼镜朝他点点头。
毕竟对面都打招呼了,我不搭理他倒显得我小家子气。
“这位也是来竞标的?看着眼生。”
那胖子笑吟吟的,目光在我和许敬洲之间游移。
“这位江小姐之前是我的特助,后来跳槽去了别家。”
胖子恍然大悟,开口道:“哟,那江小姐可是亏了。”
他神神秘秘的凑过来:“你有所不知,华行是被林氏关照过的,这次竞标大多数小公司都是来陪跑的。”
“这事儿我听说了,但我不认为华行能中标。”
我收起资料,正坐了起来,目光对上许敬洲。
“口气不小。”
许敬洲坐在我旁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哪家小公司连辞职证明都不需要,能给你交上保险吗?”
我垂着头,心里在默背等一下的发言稿。
这个举动让许敬洲误会成了服软,他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
“江斐,你真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说白了你根本不懂资本市场的规则。”
“你很闲吗?”
招标会马上开始了,我正准备起身,却被许敬洲一把拉住手腕。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认清现实吧江斐,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江总监!你怎么在这里。”
经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还有10分钟招标会就开始了,您准备一下,马上要上台了。”
我感觉到许敬洲握着我的手明显一僵,我抽出自己的手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许总,我不认为华行能中标,他就一定不会中标。”
11
十分钟后,我站在台上,调整话筒到了嘴边。
“各位合伙人们,下午好,我是云科本次招标会的负责人,江斐。”
许敬洲坐在角落里,像被定在那里一样,始终没有抬头看我。
反倒是那个跟他一起的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本次招标会,本着公平竞争的原则展开,将以以下15项要求作为评判标准,需要全部达标,接下来......”
我站在台上,详细的讲明了每一个评判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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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没忍住,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参加本次招标会的合伙人们可以放心,本次不看公司大小,有无人情往来,所有都以标准进行评判,每个公司都有与云科合作的机会。”
这句话说完,台下掌声雷动。
只有许敬洲面色苍白,一脸阴鸷的盯着我。
半个月后,招标结果马上就要公示了,我在何云野的办公室里,把最终的结果递给他。
“所有资质都审核完毕,最终确定了这家。”
何云野拿过资料,仔细地看了看。
“天成啊,可以,业内口碑不错。回头你跟我一起,跟他们......”
话音未落,一个跟何云野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轻男孩闯了进来。
火急火燎,连门都没顾上敲。
“哥,那个新项目你最终定的哪家啊?林枕月快要烦死我了,你知道我俩从小玩到大,这个项目我都答应要给她相好的了。”
何云野揉了揉眉心,何云炘见他不说话,接着催促道。
“哥,你说句话啊。”
何云野脸色一沉,厉声驳斥道。
“你知道这个项目投了多少钱吗?是让你拿来送人情债的吗?”
何云炘自知理亏,声量也小了一些:“这公司大同小异,给谁不是给。”
“一共15项指标,华行有6项都不达标,你拿咱们家产业当儿戏是吧。”
我站在何云野身侧,说实话,我对这个学弟的印象一直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可没想到大事上还是靠谱的。
何云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干脆一甩胳膊开摆了。
“算了,林枕月和她那相好的就在门口呢,让他们自己跟你说吧。”
里外是说不通,何云炘也不想夹在中间难做人,干脆当起甩手掌柜,一溜烟跑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推开,一个娇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野哥,本来说的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林枕月,这次不错,是穿着衣服的。
12
许敬洲紧随其后走进来,看见我,脸色又是一变。
“枕月怎么来了,你跟云炘说的那个事情我知道,但中标公司已经定下来了,爱莫能助。”
林枕月走上前,直接拉着何云野的胳膊撒起了娇。
“云野哥,你最好了。反正都没公示,你就帮我换成华行嘛~”
这个动作吓得何云野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把我拉到他身边。
“妹妹,你别这样。你嫂子还在这儿呢,她误会了我可要跪搓衣板的。”
一个眼神飞过来,我知道他这是要拿我当挡箭牌了。
“嫂子?”林枕月这才注意到我,摸着下巴思忖道,“奇怪了,我好像从哪儿见过嫂子。”
再看许敬洲,显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这个时候何云野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他一扬眉。
“哟,这不是前夫哥嘛,我的声音听不出来了?”
“何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许敬洲矢口否认,可何云野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许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何云野伸手揽过我的腰,提醒道:“之前你不还打电话骚扰我女朋友,还说我女朋友跟你离过婚,这才一个多月,许总怎么就全忘了。”
林枕月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她踩着高跟走到许敬洲面前。
“这怎么回事儿?!你结过婚,你玩我?!”
“枕月,你听我解释......”
许敬洲瞬间如临大敌,他低声下气的安慰着林枕月,而对方根本不听,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拿你当真爱,你拿我当跳板啊。”
林枕月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转头看向我,有些难以启齿。
“嫂子,他......他什么时候跟你离的婚。”
我如实回答。
“没多久,也就两三个月之前。”
说罢,林枕月又是一巴掌。
“你他妈的许敬洲你个王八蛋,我莫名其妙成小三了?”
林枕月对着许敬洲劈头盖脸一顿打,我跟何云野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许敬洲做金龟婿的梦想算是破灭了。
之后林枕月又向我郑重的道了歉,她也被许敬洲耍的团团转,不是故意要破坏我家庭的。
我无从考量是出于道德感,还是碍于跟何家的关系。
但这些都不重要。
许敬洲早就从我的人生里抹去了,他跟谁在一起,今后怎么样,也都跟我没关系。
11
过年之前,我跟小周又聚了一次会。
不光是小周,还有吐槽群里的一众同事们。
许敬洲出轨的事情败露之后,林枕月去他公司闹了好几次,公司没项目,经营不下去,最终宣告了破产。
“你是不知道,破产之前,老许天天在办公室抽烟。”
“他之前一收拾还人模狗样的,现在,不知道还以为流浪汉呢。”
“几个甲方都撤资了,公司这几个月一直在亏损,他想赖我们工资,我们一起把他劳动仲裁了,感觉他马上就要卖房还债了。”
我喝着酒,想起我们大学时的豪言壮语,不禁唏嘘。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更让我意外的是,不知怎么的,我跟何云野的事儿,也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真不是,他就是拿我当挡箭牌。”
在几人的簇拥下,我喝了杯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哄哄闹闹的一顿饭,几个人喝的上了头。走出酒店时,何云野开着车对我按了按喇叭。
小周他们挤眉弄眼:“小斐姐,以后当了总裁夫人,可别忘了我们。”
我一脸无奈的把他们打发走,上了何云野的车。
“老板,我知道年底任务重,倒也不用专程来接我回去加班。”
“加什么班?我是怕你喝太多,路上出危险。”
我嗤笑一声,不再说话,打开了窗子。
冷风吹进来,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学姐,那天许敬洲打电话给你,我其实心里不高兴的很。”
“我说你是我女朋友,不是给你找面子,也不是拿你当挡箭牌。”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从大学就喜欢你,只是那个时候你已经跟许敬洲在一起了。”
“现在给我个机会成吗?”
“学姐?你睡了吗?小心着凉。”
他把车窗摇了下来,我靠在座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请多指教,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