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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我亲自为夫君找好替身(程砚傅凌云钟楹)最新章节_和离前,我亲自为夫君找好替身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44:37 

花魁长相酷似夫君早已死去的青梅钟楹。

夫君为她夜夜流连教坊司。

我只装作不知道,继续做侯府贤良淑德的夫人。

一年后,我主动找到花魁:

“我找人教了你一年,你已经越来越像钟楹,现在是时候给你赎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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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花魁带回侯府,夫君果然欣喜若狂地要娶她做平妻。

而我早已准备好和离书,只等夫君签下,我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

1

拿到程砚签好的和离书,我心中有些释然。

身旁的花魁玉盈趾高气昂地对我说:“还要谢谢你给我找了个好归宿,不过从现在起,侯府的女主人就是我了,你赶紧走吧。”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下人们清点整理我的东西。

一直跟着我的侍女端来一碗长寿面。

我怔在原地。

今天是我的生辰,没想到程砚居然还记得。

我刚要伸手去接,一道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盈盈,这是我亲手给你煮的长寿面,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的手停在半空,瞬间感觉浑身冰冷。

程砚满眼温柔,看着玉盈一口一口吃着面条,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我。

他带着讥讽的眼神看向我,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伸手干什么?难不成以为这面是我给你做的?”

和他对视时,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又丝丝缕缕地疼了起来。

我收回手,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其实,我们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

这场维持了五年的婚姻,对我来说,就是日复一日的折磨。

程砚轻声细语地和玉盈说着话,生怕声音大一点就吓着她。

“盈盈,味道怎么样?”

玉盈捧着面碗,一脸感动:“您可是侯爷,居然为我……”

程砚目光柔和,宠溺地捏了捏玉盈的脸。

“没事,这世上只有你和钟楹,才配吃我亲手做的面。我得谢谢你,弥补了我这辈子的遗憾。”

我有些恍惚,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他这么温柔的语气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程砚以前对我并不是这样恶劣的态度。

我与钟楹和程砚一起长大。

我和程砚是家里长辈指腹为婚,和钟楹则是闺中好友。

少时感情真挚纯真,程砚对我也是关怀备至。

可随着年龄增长,心却不由己控。

长大后的程砚爱上了钟楹,为了钟楹,他要和我退婚,还公然和家里人作对。

但程砚的父母不同意悔婚,硬逼着他和我成亲。

从那时起,少时的情谊就化为了飞灰。

程砚开始躲着我,日日陪着钟楹。

甚至放话说这辈子只娶钟楹一人。

他不顾家里阻拦,大张旗鼓地为钟楹准备聘礼,还亲自去钟家提亲。

程砚的这些举动,让我成了全城人的笑柄。

那时我深爱着程砚,虽然心里难过,但也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强求。

所以我决定放弃。

可就在我准备和程砚退婚的时候,钟楹一家突然被抓入狱。

大理寺只用了三天就抄家定罪,钟府所有人都被拉到午门斩首。

但程砚对此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从那之后,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变了。

他又像小时候那样,对我温柔体贴,还为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忍不住沉浸在他的温柔里,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可新婚之夜,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第二天一早,程砚就把我拽到祠堂。

他满眼恨意,让下人踹弯我的膝盖,让我跪在钟楹的牌位前。

“秦芷,你怎么这么恶毒!楹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陷害钟家!”

“是你害死了楹楹,以后每天,你都要在她牌位前跪三个时辰忏悔!”

我想跟他解释,可他根本不听,认定我就是陷害钟家的凶手。

后来,他在京城散布我和别人有染的谣言,顺理成章地把我囚禁在府里。

每到下雪天,我都要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在院子中间,为死去的钟楹抄写一夜的往生经文。

每到钟楹的忌日,他就会让人把我拉到钟楹坟前,扇我耳光,直到我脸颊浮肿,口吐鲜血,疼晕过去才肯罢休。

这五年,他在人前和我恩爱有加,人后却对我百般折磨。

程砚已经疯了。

好像只有恨我,他才能活下去。

而我对他的爱,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消磨得一干二净。

给他找个像钟楹的替身,既是给他重新活下去的理由,也是我摆脱这种痛苦生活的唯一办法。

贴身侍女玲珑轻轻扶住我,“姑娘,您亲手做的那个琉璃灯落下了。”

我叹了口气。

一想到要回去面对那两个人,就觉得喘不过气。

但我不想让程砚发现琉璃灯里的秘密,只好转身回去。

我刚一进院子,就对上程砚那嘲讽的目光。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冷笑一声:“不是说有骨气,马上就走吗?现在回来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赖在这院子不走吧?”

“也行,那边那个狗窝,你可以住。”

程砚伸手指向那个漏风的狗窝。

我没说话,侧身想绕过他进屋。

程砚脸色一沉,伸手拦住我:“秦芷,你现在已经不是定远侯府的人了,我不会让你进去打扰盈盈的。”

“我说过,你要是不想走,就住狗窝。毕竟你现在就是个名声败坏、没人要的丧家之犬。”

我停下脚步,看着程砚说:“我只是进去拿我的东西。”

可程砚就是不让步。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程砚身子一僵,随即焦急地冲了进去。

我也紧跟其后。

程砚慌张地把玉盈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查看她扭伤的脚:“盈盈,怎么崴到脚了?疼不疼?”

玉盈依偎在他怀里,娇声喊疼。

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地垂下了眼。

虽然我已经不爱他了,但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我扭头看向高处的琉璃灯,踩着凳子就去拿。

我的手刚碰到琉璃灯,玉盈带着委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芷儿姐,你为什么把琉璃灯放那么高啊?我刚刚想拿来看,结果就摔了……”

程砚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秦芷,你把琉璃灯挂那么高做什么?”

我没理他,伸手抓住琉璃灯,拿起就要走。

程砚见我没反应,怒火更旺了。

他咬着牙,伸手就来抢我怀里的琉璃灯。

我赶忙把灯护在胸前,躲开程砚的动作。

没想到,旁边的玉盈也伸出手来。

我下意识用身体撞了她一下,玉盈一下子摔倒在地。

她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芷儿姐,我只是想帮你拿一下,要是我摔倒能让你高兴,那也没关系。”

程砚这下彻底被激怒了,趁我不注意,猛地一巴掌把我怀里的琉璃灯打落。

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不就是个破灯,有什么宝贝的?要是盈盈有个三长两短……”

我的耳朵瞬间嗡响,听不清程砚在说什么,眼睛只紧紧盯着碎片中的一卷画卷。

程砚皱了皱眉,捡起画卷打开。

上面画着一个骑着马、意气风发的少年。

旁边还写着:程砚,我愿以我为灯,照亮你的前路。

他一下子愣住了,突然想起那年上元灯节,我红着脸把琉璃灯递给他的场景。

那时候,我递出的是年少时最纯粹的心意。

程砚把画卷收起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为什么要把这幅画藏起来?”

我扯了扯嘴角,“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幅画也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我送了灯之后,他就吵着要悔婚,发誓非钟楹不娶。

从那以后,我的这份心意就被彻底尘封了。

如今它重见天日,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

程砚声音颤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可刚开口,玉盈就倒吸一口冷气,拉住他的衣袖撒娇:“侯爷,我脚腕好痛啊。”

程砚立刻转身,手忙脚乱地抱起她就走。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看向我,“钟楹一家因你而死,现在你还想伤害盈盈!要是盈盈有什么事,你就拿命来赔!”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不过痛过之后,却莫名地感到浑身轻松。

我把那幅画塞进炭盆,让它和我十几年的爱意一起化为灰烬。

然后,我踩着琉璃碎片,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刚走到院门口,玉盈身边的侍女拦住我,往我手心塞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秦芷,多谢你把我从教坊司赎出来。”

“但你既然决定离开,就走得彻底点,别再来破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要是你再出现在侯爷面前,我不会放过你。”

我随手把纸条撕得粉碎。

在往外走的路上,五六个大夫慌慌张张地往侯府里赶。

其中有几个我看着眼熟。

年少时我生过一场大病,差点没挺过来。

是程砚四处去找有名的大夫,跪求他们来给我治病。

那时候,大家都怕被我房里的病气传染,没人肯来照顾我。

只有程砚,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努力挤出笑容,紧紧拉着我的手说:“芷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每天都跟我说这句话,我就是靠着这句话挺过来的。

可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么珍视我的少年,如今会恨我恨到骨子里。

走到侯府门口,玲珑正着急地往里面张望。

我看到她,有些疑惑:“怎么这么着急?”

她气得满脸通红,“姑娘,侯爷把您母亲留给您的救命药丸抢走了!”

我愣了一下,那药丸能活死人肉白骨,我病重的时候都没舍得吃,居然被程砚抢走了?

我下意识想回去要回来。

可一转身,就对上程砚厌恶的眼神。

“秦芷,这颗药就当是你给盈盈的赔礼了。”

我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

曾经程砚救过我一命,这药丸,就当是还给他的吧。

我扶住玲珑的手,点了点头说:“好,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了。”

程砚眼神一暗,紧紧抿着嘴唇盯着我。

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就在我踏出城门的那一刻,皇宫里的公公捧着抚慰圣旨去了侯府。

程砚听着圣旨,一头雾水,赶忙问公公为什么会下这道旨意。

公公严肃地说:“为的是当年钟氏满门抄斩的真相。”

程砚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问:“什么意思?钟氏一家被害,不是因为秦芷吗?”

公公一脸疑惑,“这和侯爷夫人有什么关系?”

“当初钟氏一族想借钟楹之手,诬陷定远侯府贪污,是侯爷夫人及时发现,才避免了一场冤案。”

“只是因为钟氏一族身份特殊,不好把真相公开罢了。”

程砚仔细追问。

当年的真相如画卷般在他面前展开。

那时候我想要答应和程砚退婚。

在随父母来定远侯府时,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钟楹身手利落的翻墙而过,直奔程砚的书房。

我当时甚至以为自己花了眼。

从小一起长大的钟楹,怎么会武功呢?

但我按捺不住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我看着钟楹将一封信夹到了书中。

待她走后,我冲进去找到信件打开,赫然是一封通敌书。

上面还绘制了边疆的兵防图。

我当时只觉得如坠冰窟,慌乱地抓起信件交给父亲并说明来龙去脉。

当天没有提起退婚,而是匆匆入宫,将来龙去脉禀告陛下。

只是不知道为何,还是走漏了风声。

钟氏一族被捕,行刑时我去见过钟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程砚。

当时她满眼讥讽:“因为他脑子不好,竟然会真的相信我爱他!”

我叹了口气,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面上给她准备了最后一顿饭。

可我没想到,在行刑现场,钟楹竟然会对着程砚哭喊。

说都是我因为嫉妒所以才设法陷害她家。

她是因为我才死的。

钟氏一族底细不清,皇帝怕打草惊蛇,只好下令让我三缄其口。

我满腹冤屈,却不能抗旨倾诉。

而且,就算我说了,失去爱人的程砚也不会相信我。

他只会觉得是我想要骗他。

钟楹用她的死,换来了程砚对我的恨。

程砚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愣愣地盯着公公,颤抖不已。

公公看见他这副模样也察觉出不对,连忙哎哟一声:“侯爷这是怎么了?”

程砚颤抖着,艰难开口:“钟氏一族的身份,查出来了?”

“当然!”

公公一脸嫌恶的呸了一声。

“敌国的探子,埋的可真够深的!他们害了好几位忠臣,现在那几位大人已经官复原职了!”

“幸亏侯爷夫人,不然我国危矣啊!”

程砚呼吸急促,竟伸手抢过圣旨。

他声音颤抖:“这怎么可能?”

“钟楹怎么会是敌国间谍?”

公公一脸无奈:“侯爷,我虽常年在宫中,但也听说过一点你和侯爷夫人的事情。”

“侯爷夫人只是谨遵圣意,你那么对她,实属过分啊!”

程砚还是不敢相信。

他目光泛红,死死盯着公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公公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信封。

“这是当年那封信,您自己看吧。”

程砚接过,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

他对自己的字迹万分熟悉。

而信纸上的字迹,如果不是他自己看,简直就要相信了这是出自他手。

公公看着这封信,嗤笑一声:“据我所知,侯爷曾经手把手教钟楹临摹过你的字迹。”

剩下的话,无需再说。

程砚咬着牙,只觉得心脏被万仞刺穿。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信撕成碎片。

“我要去追她。”

“我要去找秦芷!”

说完,他转身奔向马棚,不顾阻拦疾驰而去。

5.

可这时候的我已经偏离了定好的路线。

闪着寒光的刀刃横在我的脖子上,充满匪气的声音威胁我:“交出你车上所有的财物,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命!”

身旁的玲珑吓得面色苍白,手心满是冷汗。

我只淡淡的看着匪盗:“可以,但要把我身边的人放了。”

我死不死无所谓,我只想保证身边人的安全。

那匪盗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我一阵:“你有点眼熟。”

我愣了一下。

母亲去世的早,继母父亲待我也不亲近,程砚更是恨我入骨。

就算我被这匪盗杀死都不会有人找我,可他竟然说我眼熟。

可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冷静的和他对峙:“放了我身边的人,金银财帛我都可以给你。”

匪盗环视一圈,摆了下手。

横在玲珑等人脖子上的刀刃回鞘,只有我脖子上的刀用力三分。

“我会放了他们。”

“但你要跟我走。”

我没有在乎的人,也没人在乎我。

我看着他,轻声提了个意见:“可以,但不要折磨我,给我一个痛快。”

说完,我便被一掌打晕,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程砚刚翻身上马,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的冲到马前。

“程砚,你要去哪!”

玉盈红着眼,楚楚可怜地看着程砚。

“她已经走了为什么要去追她?我知道你是因为钟楹的事情生气。”

“但你还有我啊,我对你情真意切,以后我会陪着你的!下马好不好?我的伤还没好,真的很痛。”

程砚看见这张熟悉的脸,第一次没有升起怜爱之心。

他翻身下马。

玉盈的眼底浮现一丝庆幸。

刚刚她听着圣旨的时候心底浮现一丝恐惧。

她没想到当初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她怕好不容易脱离教坊司得来的富贵会付之一炬。

但幸好,程砚还是怜惜她的,竟然会真的听她的话下了马。

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伸手等着程砚能像之前一样将她揽进怀里安慰。

可迎接她的,只重重的巴掌。

清脆的响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程砚满眼恨意:“恶心!玉盈,你长了一张令我恶心的脸,滚!”

玉盈被重重打倒在地。

她第一次见程砚发怒的模样,心底一慌,连滚带爬的跑开。

程砚咬着牙,再次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的方向赶去。

刚走到城门,就看见了落荒而逃的玲珑。

他拉紧缰绳,看着狼狈的玲珑心中发慌:“玲珑!秦芷呢!”

玲珑看着程砚,积压许久的恨意终于迸发。

她环顾四周,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扔过去:“你还有脸找我们家姑娘!”

“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遭受这么多折磨,现在还被赶出京城被匪盗劫走!”

“程砚,是你害了我家小姐!”

程砚的身子晃了晃。

他险些从马上摔落。

“什么意思?”

玲珑眼含泪水,咬牙切齿:“什么意思?”

“姑娘为了救我们,心甘情愿和匪盗走了!”

“她根本就不想活了,都是因为你!”

程砚的腿瞬间软了。

他喃喃道:“怎么会?她不会怕吗?”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愣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怕黑到腿软走不动的我。

可这些年,我好像突然就不怕了。

什么都不怕了。

玲珑满脸讥讽:“怕?”

“冬夜寒风凌冽,风声如哀嚎。”

“我家姑娘穿着单薄,跪在毫无光亮的院中央。”

“山路崎岖难行,我家姑娘为了给一个间隙挂往生符被逼着悬在山崖间。”

“她有不畏惧死亡的勇气,还都是拜你所赐啊侯爷!”

玲珑每说一个字,程砚的脸就白一分。

他对我很差,但他没想到,竟然会差到这个程度。

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瘫软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哭不止。

“对不起!”

“我做了什么混账事,都是我糊涂!”

玲珑没有心思看他的丑态,抢了马就朝着府衙赶去求救。

6.

我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深刻在脑海中的脸。

动了动手脚,很健全,没有缺失。

面前的男人轻笑一声:“没有断,放心。”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好叫了一声壮士。

“多谢壮士又救了我,不知该如何报答?”

男人表情扭曲了一瞬:“我叫傅凌云。”

我点了点头,改口:“傅公子,当初你救过我,如今更从匪徒手中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他的表情更扭曲了。

伸手指了指他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然后又指了下我:“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我愣了一下,按实说:“我是太傅府长女,但不知道你是谁。”

傅凌云严肃点头,然后指着自己:“我是风雷寨的寨主,你是我下面人给我抢来的压寨夫人。”

我张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震惊到失语。

他也一脸无奈。

但还是看着我,语气坚定:“我不能放你走。”

“但我的寨子也要搬家。”

“官家小姐,这群王八蛋真会给我找麻烦!”

他自顾自骂着。

我倒是也能懂。

我爹位高权重,他的嫡长女被掳走,就算为了面子也会命人搜查。

我又见过这群匪盗的脸,他们万万不敢放我离开。

现在,好像也只能带着我搬家。

我看着傅凌云的脸,先前视死如归的情绪忽然就散了。

他从虎口救我性命,是我的恩人。

跟着他离开也没什么不好。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傅公子,我虽然是太傅府嫡长女,但我被夫家休了,我爹视我为耻辱,我现在也无家可归。”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搬,终身不出寨。”

傅凌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懂事。

他突然有些结巴。

“我…你……”

结巴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当初救下你的时候你还是被捧在手心的世家贵女,怎么这次这么狼狈了?”

我抿唇一笑:“个中曲直,不便详说。”

傅凌云大手一挥:“没事!反正我这寨子里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不会做恶事,只劫富济贫。”

“当然,把你掳来是意外,那小子看你眼熟,就把你带上来认认而已。”

“你应该记得他吧?当初就是我们两个救了你。”

我有些羞愧。

当时确实是两个人救了我。

但我只记清了傅凌云的脸。

无他,只是因为这张脸太过惊为天人。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所有溢美之词都可以用在傅凌云身上。

这样的容貌出现在眼前,忽略另一个人,也是应该的吧……

傅凌云显然也明白我的意思。

他摸了摸脸颊,有些烦躁:“没办法,爹娘给的,这张脸很耽误事,我在想要不要刮花了他!”

我心底一惊:“万万不可!”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

一个大娘端着吃食走进来。

听见傅凌云的话哈哈笑了两声。

她看向我:“姑娘别见怪,寨主这张脸确实惹来过不少麻烦。”

“当初有官家小姐想把他抢回去当夫婿呢!”

说完她又冲我挤眉弄眼:“姑娘还是我们寨主第一次留下的女子呢!”

“刘姨,别乱说!”

傅凌云耳尖泛红,连忙止住刘姨的话。

我笑了笑,没有自作多情。

如果我的身份是平民女子,怕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被赶下山了。

7.

风雷寨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我跟在傅凌云身后,笑着对每一个人打招呼。

这里的人脾性都很好。

看傅凌云的目光像是在看拯救他们的天神。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崇拜傅凌云,轻声发问。

傅凌云低声回答:“我原先只是山中的猎户……”

他父辈就在山中讨生活。

祖祖辈辈都力大无穷。

原本只想靠着打猎维持生计。

有一天在山中救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那男人是城中百姓,无良贪官将他的妻子羞辱致死。

为了替他妻子报仇,他手刃了无良贪官遭遇追杀,没办法才逃到了深山老林。

从那之后他就和傅凌云一起打猎。

可贪官很多,被逼的没活路的百姓也很多。

两个人一合计,干脆就弄了这么个寨主,专门来收留那些没活路的人。

只是没想到,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

为了养活这么多人,只好开始劫富济贫。

我听到这,心中有些触动。

寨子里的人本身都是良善人。

却因为各种事落草为寇,遭官府围杀。

如果以后皇帝下定决心剿匪,这群人一定没有活路的。

想到这,我顿住脚步,看向傅凌云。

“如果以后皇帝下令剿匪,你们怎么办?”

傅凌云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官是狗官,皇帝肯定也是狗皇帝,如果他敢动老子,那老子就反。”

我被噎了一下。

当今皇帝绝对不是那等庸碌之人。

我回想着和皇帝的几次见面,更加笃定。

我看着傅凌云,接连说出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你有印象吗?”

傅凌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怎么不认识?出名的巨贪。”

我心中有数了。

拉着傅凌云的手走到一边。

“我知道你是好人,所有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傅凌云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我走到一旁。

我轻声开口:“你没接触过当今陛下,所以不了解他。”

“陛下幼年登基,当时朝堂是程氏一门和钟氏一门的一言堂,我父亲都插不上话,更何况年幼的皇帝?”

“可随着皇帝长大,他逐渐收拢了权利。”

“钟氏满门为敌国细作,被推至午门斩首。”

“你应该听说过。”

傅凌云点头:“听说血迹三天都没刷干净。”

“是。”

“钟氏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故意养出许多蛀虫,所前些年贪官污吏横行,可这几年,你看还有吗?”

傅凌云低头沉思:“确实是少了许多。”

我看向皇宫的方向,叹了口气:“陛下有大抱负,想来要和敌国开战了。”

“我并不是指点你,但寨子里的人总不能一直躲躲藏藏吧?”

“你看那孩子,还那么小,难不成以后也要他靠抢掠活着吗?”

傅凌云盯着我:“你有什么办法?”

我眸光坚定:“投军。”

“你天生神力,带着手下去投军,一定会得到中用的。”

他沉思一会,又指了指身后的妇女和孩子:“他们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京城。

那里已经没有牵挂我的人了。

我自然也不会留恋。

我轻声道:“一起去,一起去边疆,我出钱照顾他们。”

“我找人教妇人们活计,帮助她们生活。我聘请夫子,教导孩子们认字读书。”

傅凌云沉默了一会。

好一阵,他才给我披上一件大氅,轻声道:“好。”

8.

我跟随着傅凌云,一同前往边疆。

果不其然,边疆小冲突频发,要不了多久就会迎来战争。

傅凌云带着男人们投军。

而我则履行诺言,带着妇人和孩子在边疆生活。

时间长了,心中的死水竟然也有了波澜。

好像,远离程砚之后的生活竟然比从前更多姿多彩。

和傅凌云的交集也多了起来。

他在我心底的印象也从一个长得好看的莽夫变成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将军。

他在军中屡建奇功,军衔升的很快。

但他始终不满足,每次打仗都不要命的冲在前面。

每每去兵营探望,都会看见他鲜血淋漓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有点心疼。

终于,在看到他腰间五寸长的伤口时,我忍不住了。

拿着金疮药狠狠砸在他脸上。

“傅凌云,你真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让你投军,不是让你送死!”

他好脾气的笑了笑,想将金疮药捡起来。

可一动就扯动了伤口。

痛的龇牙咧嘴。

我心尖一酸,连忙去扶他:“你别动!伤那么重还动!”

他面色惨白,但还是对着我笑:“没事的,小伤。”

我眼眶有些发胀,连忙垂下头去给他上药。

“你是傻的吗?每次都做前锋?”

傅凌云看着我,驴唇对不上马嘴的说了一句:“要打仗了。”

我点头:“我知道,这不是一直在打……”

我猛的抬头:“打什么仗?”

傅凌云接过纱布按在伤口上,语气平淡:“吞并敌国。”

“这一仗不能输。”

“所以我还会拼命。”

我眼眶里的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下。

这次我不能拦。

败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沦落为敌军手下的奴隶。

傅凌云小心翼翼拉过我的手摩挲,然后贴在他自己脸上。

“秦芷,如果我活着回来,就是大将军了。”

“我……”

我用手指按在他唇上,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是大将军我也愿意嫁给你。”

傅凌云颤了一下,虚虚将我抱在怀里:“你身份贵重,我会努力配得上你。”

“这次我会拼命。”

“为了你,我一定会拼命的。”

“但只有这一次,下一次,我会为了你惜命。”

眼泪从眼眶滚落,我悄无声息擦掉,重重点头。

两个人说了会话之后,我就离开了。

傅凌云一直看着我,似乎像是再看最后一眼。

我压下心中的慌乱和他挥手:“傅凌云,我等你凯旋!”

9.

刚回到院子,就看到院外围了一圈人。

我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转身。

可一双炙热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程砚笑意盈盈:“芷儿,我来接你回家。”

我沉着脸:“程砚,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程砚笑容不变,但手上的动作却用力将我拽上马车。

我的力气和一个男人自然没有办法比。

一路上,我绞尽脑汁想要离开,可都被程砚看破。

他脸上的笑意没变过,一直都很温柔。

他说:“芷儿,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

“这些年,我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竟然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难不成你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他的状态不太对。

好像是一根绷紧的弦,有一点差错就会断掉。

我尽力平和的和他沟通。

“程砚,我们已经和离,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只要我提到和离书,他就转过头不发一言。

就这么僵持着到了京城。

京城一如既往地繁华。

可我没有多看就被他关进了从前住的那个院子。

院中的装饰和从前如出一辙。

就连那个打碎的琉璃灯也被复原摆在高处。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不和我说话,不和我交谈。

只是痴痴地看着我。

我要被这种目光逼疯了。

还是傅凌云,他在前方冲锋陷阵,如果凯旋归来,没看到我会怎么样?

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斥我的脑海。

我终于控制不住开始打砸屋内的摆件。

“程砚,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程砚小心迈过家具残骸,牵起我的手:“我会和陛下请旨,让他为你我赐婚。”

“当初成婚时我亏欠你,我补给你一个婚礼。”

“当初的事情是我错了,我知道真相之后差点自杀。”

“可我知道,那样你会心疼的。”

他故作深情的表情令我恶心。

我环视了一圈,终于对琉璃灯下手。

抄起琉璃灯狠狠向他咋砸去。

“我才不会心疼你!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永远都忘不掉!”

“程砚,我不恨你,也不爱你!”

“放我离开!”

仿佛有什么字眼刺激到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目泛红:“你只能爱我!”

说罢,他转身离开。

整整三个月,我都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也没人进来。

偶尔听见侍女的交谈声才知道,这段时间程砚一直在筹备婚礼。

我安静下来。

找机会逃跑。

可没等我找到机会,就听见外面打砸东西的声音。

门被锁的严实,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不断拍打着门叫人放我出去。

可这次,没人理我。

就连程砚,也随着喧嚣声音静止而消失了。

我心中浮现一丝恐惧。

随便找了个瓷器杂碎,将尖锐的碎片死死攥在手里。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猛地冲上去用力。

可手却被抓住,硬生生停滞在空中,动不了半寸。

我紧闭着眼,视死如归。

忽然,一声熟悉的笑声响起:“芷儿,我是大将军了。”

我睁开眼,傅凌云一手抓着我,一手拎着明黄色的圣旨。

他摇了摇圣旨:“这是赐婚圣旨。”

“以后,我就是你夫君了!”

我刚要开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炸响:“不可能!”

“芷儿是我的!她是侯爷夫人!”

我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程砚被士兵按着跪在地上,一脸嫉恨。

我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松开傅凌云的手就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甩了程砚一巴掌。

“程砚,我们的恩怨情仇早就是过去了!”

“在你决定悔婚另娶的那一刻,我就应该不再爱你。”

“可我傻,被你折磨这么久才想明白。”

“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如今,我已经有了另一个深爱的人。”

“至于你,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没有再看程砚绝望地表情。

小跑着扑进傅凌云怀里。

上下其手。

“傅凌云,让我看看你身上又多了几条伤疤!”

“多一条,婚事就推迟一个月!”

傅凌云面露苦涩:“别这样吧!”

我冷哼一声。

傅凌云拉着我转移话题:“陛下赐了我大宅子,你看喜不喜欢?”

“以后那就是我们家了。”

“然后,婚期不可以推迟!”

我没看他,但嘴角勾起。

故作冷漠。

“看你表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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