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表姑娘林知羡谢添推荐完本_已完结心机表姑娘(林知羡谢添)
京城许多人都知道尚书府有一个不知好歹的表姑娘觊觎世子林知羡。
不知廉耻的纠缠许久,屡次被拒。
对这些传言我毫不介意,只是头疼那林知羡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
然在我与商贾之子谢添结亲的前一夜,得到了林知羡。
林知羡次日便率人搅乱我的婚礼。
他朝正在嗑瓜子看热闹的我伸出手:“可要跟我走?”
后来,我成了他的妾室,
被林知羡撞见我在他房中割了他哥哥的舌头……
1、
我和谢家儿子的婚礼仪式将将开始,便被人破门而入打断。
“何人擅闯?!来人啊!”
很快门外便传来打斗声。
我被盖头挡住眼睛,看不见局势。
谢添将我拉往身后挡住,磕磕巴巴道:“娘子莫怕,我护着你。”
我想这礼还没成呢,瞎唤什么娘子。
且他说是挡在我的前面,却是吓得腿软,厚重的身子几乎快压垮我。
我默默挣扎着朝后退开,回避他的触碰。
与此同时,听见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吩咐:“莫要伤人性命。”
我嘴角悄然弯起,掀起盖头看过去。
他果然来了。
知道来人是谁,我便放下心来,悄摸着抓起一把瓜子站在角落边磕边看热闹。
“林世子?!世子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这阵仗是何意思啊?!”
“我无意寻麻烦,只是今日这亲,暂且结不得。”
语毕,在场众人都无语凝噎。
您这上来就打断人家姻缘好事,还不叫寻麻烦?
谢家老爷吓得一脑门的汗,战战兢兢地问,“可、可是为何?”
林知羡并未回答,视线越过众人直直看向我,发现我在嗑瓜子时,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
他朝我走来,面无表情地对我伸出手,“可要跟我走?”
我轻轻吐掉瓜子壳,故作受惊地浅浅搭上他手指,“世子爷发话,我岂敢拒绝。”
林知羡额角一跳,显然,他很是了解我的惺惺作态。
“世、世子,那是我的妻子!”
一直很怂的谢添这会儿倒是鼓起胆子说句话了。
2、
林知羡看向他,微微蹙眉,云淡风轻地道:“礼还未成,如何算得妻子?谢公子莫要胡乱攀诬女子名节。”
谢添:……
谢老爷掐了一把儿子不让他再说话,生怕得罪林知羡。
他讨好地道:“世子爷要带人走定是有世子的道理,一切但凭世子吩咐!”
谢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平日远没有能和林知羡搭上干系的机会,自然也怕极了惹上麻烦。
这门亲事,该是不会再有可能了。
只是经过曲府亲眷时,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了。
我被林知羡带上了马车,他才冷凝着脸开始质问我:“曲姑娘如何能昨夜才与我欢好,今日便与别人成亲?当真是——”
“是什么?不知廉耻是吗?”
林知羡唇角微抿,“我并未这样说。”
我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世子虽没说,但心中定然是这样想的。”
“京中好多人都知道我一直在不知廉耻地纠缠世子,世子不必估计我颜面,我不介意他人评价的。”
他脸色更难看了,语气加重了些:“我说了并未有这个意思。”
“好,那么世子可否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他默了默,似有些踌躇地开口:“你昨日才与我欢好,今日便与旁人成亲,此事不妥。”
林知羡这人向来冷淡且杀伐果决,尤其每次拒绝我的示好都很果断,我倒是没见过他踌躇的样子。
此间瞧了,有些稀奇,追问:“今日成亲不妥,世子的意思是改日便妥了?”
“……我的意思是,若你成亲后被夫家知道与我的事,会遭来祸事。”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世子是怕我污了你的名节?那世子大可放心,我便与人说我是与张三还是李四苟合的,绝不供出世子。”
“你!”
3、
他怒了一下,又平复下来,“昨夜,是个意外,但——”
“意外?”我打断他,哼笑一声,“昨夜世子只是醉了酒,又不是被我下了药,世子向来自控力极佳,难道会这么轻易就被酒精驱使身体吗?”
林知羡:……
“世子莫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昨夜的酒精不过是催化剂,让世子从了心中所想罢了。”
昨夜之事虽是有我故意的成分,侯府设宴,我央求曲家唯一好说话的三姑娘带我去了。
宴席中林知羡饮的酒不多,是我找借口同他在后院单独谈话,对这段时间的纠缠表达歉意,而后表示以后再不会打扰他。
我带了酒,要单独敬他三杯,就当往事以了。
林知羡犹豫片刻,答应了。
那酒不是侯府的酒,是我偷偷带进来的烈酒。
我本就是一搏,也不敢真的下药,不若被发现,我逃不了一个死字。
林知羡真醉了。
我将他带到角落一个无人的房间,稍加勾引,便真叫我得逞。
林知羡真的毫无意识吗?
我是不信的。
毕竟云雨时我问他,可知身下人是谁,他准确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猜这段时间的纠缠并非全然无用,他该对我有一丝半点的情愫了。
只是,他要么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要么闷骚至极。
曲府铁了心要将我嫁出去,擅自安排了我与谢家的婚事。
我一个无依无靠地位卑微的表姑娘,无力反抗。
我便将这最后一注押在林知羡身上了。
听完我的话,林知羡并未立即反驳。
他脸色沉重复杂,我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眼下和谢家的这一关算是过了,我也能稍稍安心一些,接下来的事再慢慢想办法。
曲府便是再想将我嫁出去,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能马上接盘的人选。
偏生他们又是贪婪的,想将我嫁出去,又想得到一笔不菲的聘礼。
随意给我找个草民莽夫,他们也觉得亏。
林知羡让人架着马车在城中晃了一圈,然后将我送回曲府。
临走时他郑重说:“你与我之事,我会好生考虑之后再做定夺,你先莫要想着成亲之事。”
4、
我有些惊讶,他要考虑什么?
难不成要娶我?
不过转瞬我就打消这个念头,我虽有几分姿色,但我这条件是远远够不上当世子夫人的门槛。
一直纠缠林知羡,也是想着谋个妾室来当当,能进他府中便好。
熟料他是个不近女色的,连通房都不曾有过,遑论纳妾。
此时听他这样说,我临时改了主意。
原本想借他之手先毁了婚事就行,不过眼下何不趁他因昨夜之事上头,加把火力?
我顿住脚步转身,自嘲自怜道:“世子误会了,成婚之事本就不是我所愿。”
“我不过是从丰州来投靠伯父的一个表姑娘,在曲府实在无甚地位,加上我多日纠缠世子,曲府以我为不耻,便愈发想将我打发出去。”
“然只是将我赶出去,又显得太不近人情,索性给我寻门亲事,显得体面一些。”
“今日世子让这门亲事毁了,怕是很快便又给我安排新的亲事来了。”
“我爱慕世子不假,但也从未想因昨夜之事要挟世子什么,否则,我今日大可直接戳破我与你的事。”
“但我没有,我还是希望在世子心中留点体面的……”
我越说越来劲,越入戏,马上情到深处就要落泪,林知羡似乎忍无可忍地打断我。
“罢了,你有话直说,莫要再演。我知你昨日给我喝的酒有问题,不是侯府的酒,但后面的事也确有我的干系,是以,我并不责怪你。”
“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但这事不是儿戏,需得容我好生思量打算。”
我噎住,没想到这么突兀被他揭穿面具。
他一直没提,我还当他真不知道我昨夜的小心机呢。
可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世子觉得,我想要什么?”我试探地问。
他微拢着眉,看样子确实为我这事儿有些发愁。
“我虽之前未曾有娶妻打算,但一直也大概知晓我的妻子会是什么样,我俩之间差距确有悬殊,若要娶你,我需得筹谋一二。”
“你需给我一些时间,若曲府为难你,我出面与他们说。”
语毕,他摘下腰间玉佩,颇为郑重递给我。
那玉佩我知晓,他常年佩戴的,未曾见他更换过。
我拿着玉佩,默了一会儿,才犹疑着问:“世子这是,跟我表露心意吗?”
林知羡冷硬的脸难得出现几分羞赫。
“从前你屡次跟我示好,我虽拒绝你,但并未觉得你不知廉耻。”
“我只以为自己无心女色,习惯性拒绝罢了。”
“可昨夜只是……确如你说,我并非是会被酒精支配到**薰心之人。”
“今日再听闻你成婚,我心头,十分不舒坦。”
“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完,但我也大概领悟了。
我粲然一笑,“能得世子的心意,我便很满足了,世子也莫要有压力,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所以从不曾觊觎过世子夫人的位置。”
“世子若是愿意,便只纳我为妾,我便很开心了。”
林知羡一愣,不解,“你竟,只甘心为妾?”
5、
“是呀,我虽有些厚脸皮,那也只是因为太过爱慕世子。”
“可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怎敢觊觎那世子夫人的位置?”
林知羡抿唇,有些不悦,“我说过,你不必妄自菲薄。我从未觉得你不堪,也未觉得你不配。”
“相反,你能摈弃外界纷扰,大胆追逐自己想要的,我很欣赏。”
“我并非不愿娶你,既然做了,我自然会负责。只是要你给我些时间。”
我有些急切道,“可若是我马上就想跟世子在一起呢?我不想多等,哪怕是做妾,世子可愿成全我?”
林知羡有些恼了,以为我是不信他的承诺。
“你当真宁愿做妾,也不信我会娶你为妻?”
我顺着毛安抚,“我信,可我更想抓住眼前,世子何时能力排众难娶我尚不得而知,可若世子愿意,马上就能将我纳入府中。”
“世子说我浅薄也罢,我只是不想多等了。”
林知羡沉默片刻,连连点头。
“好,好,既然你坚持,那便依你。”
曲家人已经回来了,林知羡与我说完,便去曲府为今日扰亲一事致歉。
然后将要纳我为妾之事告知。
最后看了我一眼,怎么看都不太愉悦。
难不成是因为我宁做妾不做妻生气?
可,我并无非要做妻的理由,我只想快速进入林家。
无视曲府之人的阴阳怪气,我回了自己房中,攥着玉佩,卸下了所有人前的面具。
嫁给林知羡,也并非是我原本的目的。
林知羡此人固然不错,确也不到让我为之心悦到这般费尽心机的地步。
我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接近林府,为报仇罢了。
不然,我何须千里迢迢奔赴京城,来看曲府之人的脸色。
曲尚书虽与我父亲是同宗,却早就已经云泥之别。
父亲只是在丰州的一阶小商贩,然曲尚书已经飞黄腾达,由此曲府不待见我这个表姑娘也是正常。
我们本该此生都不必有交集,但,世事难料。
家中一夕遭遇横祸,而凶手便是林家之人。
6、
一年前,林知羡的兄长林伯远在丰州驻地巡守。
在街上偶遇过我姐姐后,便一直心怀不轨。
明着求爱不成,便使了下三滥的手段。
那日我与好友出门游湖,林伯远带着几个手下醉酒闯入家中,欲对我姐姐行不轨之事。
父母为了保护姐姐,双双被杀害。
而姐姐,也被那些个恶徒凌辱。
我回去后,便看到一室狼藉,父母双双倒在血泊,姐姐像个破布娃娃一般瘫在地上,双目空洞地流着血泪。
每每回忆起那场景,我便心如刀绞。
我抱着还有一丝生机的姐姐,想带她求医。
她却抓着我说,“小荷儿,我活不下去了,稍后我便虽爹娘一起去了,你将我们葬在一起吧。”
我悲痛哀求,“不要,姐姐不要!你得活着,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她抚着我的脸,还是那般温柔地庆幸道:“幸好你不在,幸好……”
“是我对不起爹娘,给家里招来横祸,早知如此,当初我便该从了那厮。”
“小荷儿,你听话,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莫要想报仇,你对付不了他们的,莫要做傻事,知道吗?!”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
她吊着气等着我回来,便是为了交代我这些话。
说完以后,她便决绝地咬舌自尽。
我本有一个这样安稳幸福的家庭,就因那林伯远的一时兽欲,全毁了。
姐姐让我莫要报仇,是笃定我斗不过人家。
可如今,能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也就只有报仇。
林伯远又如何?世子又如何?
便是帝王,害了我亲人,我也要拼上一拼。
安葬好家人后,我便开始调查林府。
为了接近林府,第一步便是奔赴京城,投奔那不熟的大伯。
林伯远在丰州那般混账,在京城却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声。
说起他时,反而夸赞比较多。
他有妻儿,不花天酒地,还是个妻管严,除了府中两位姨娘,便不再纳新人。
说此人为人仗义,豪气爽快。
更多的,则是大家提到林知羡,顺带夸他一下。
说白了,就是林家在京中威望颇高,尤其是林知羡。
而林伯远多是沾了他的光。
只是这样一个混子能伪装得这样好,被大家当成妻管严的仗义君子,我便也不会信林知羡的风评。
只是林伯远不纳妾,他妻子是个母老虎,便是他院中的丫鬟也是他妻子亲自把关挑选,很难接近。
细数林府众人,也只有从林知羡这里下手最为妥当。
他权势最大,若能得他庇护一二,下手也容易一些。
且林府只有他无妻室,接近也更容易。
但数落这块骨头这样难啃,我放下脸皮明的暗的示爱纠缠许久,他也不为所动。
不过还好,到底是得手了。
7、
七日之后,林知羡便将我迎进府中。
虽说是纳妾,却也是给曲府下了聘,数额也足足是正妻的排面。
我虽觉得不必要,但也没有劝阻。
横竖他有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曲府的人我虽不喜欢,但也就当谢过这些日子的收留了。
不过林知羡确实出乎我意料,我没想到他在感情上竟然是如此闷骚又纯情之人。
明明对我有好感,却压抑着不愿承认,屡屡拒绝我。
睡了之后,怕我跑了,倒是愿意承认了。
承认之后,便想负责,一来就想负个大责。
被我拒绝后,哪怕是纳妾,也给我足够的排面和尊重,让大家都看到他对我的重视。
说实话,相处下来之后,我对他的偏见确实少了一些。
只是当晚,林知羡滴酒未沾,却狠狠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他那双素来沉静冷淡的眸子在云雨时紧紧盯着我,迷离中带着困惑、探究、最后释然。
饶是我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索性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睛。
换来林知羡哼笑一声,他哑声道:“我原一直不确定那日到底是不是醉酒因素更多,现下倒是确认了。”
他拿下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神色坦然地说着露骨的话,“以往对女色,我确实敬而远之,也不喜旁人靠近我。”
“可眼下你在我身下,我心中确实欢喜,忍不住想与你亲近。”
“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难免迟钝,不过既然认清自己心思,我便会好好待你。”
这些话,若不是在他这般将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时说,我想我是能听进去几分的。
而当下我只想着,待我手刃林伯远后,定要速速逃走!
进了林府,我也总算得以见到林伯远了。
林知羡带我去给老王爷和王妃敬茶,其他林府的亲眷也都在。
毕竟林知羡这般重视,哪怕是纳妾也是大事。
我看到林伯远的刹那,仇恨便涌入心头,恨不得立刻将他活剥了去。
他笑盈盈地给我问候送贺礼,还说:“我觉得这位曲姑娘长得格外面善,就像是我的故人一般。”
林伯远这话是脱口而出的,大概真是一瞬间觉得我长得有些面熟。
我听闻后,便反问:“是吗?不知大爷以为我像哪位故人?”
林伯远愣了愣,似乎真想起来了。
而后蹙眉随意道,“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人,远不足以与姑娘匹配。”
说着,他又嘟囔了一句,“倒是巧,都姓曲。”
声音很小,除了离他很近的我,旁人并未听见。
我暗暗冷笑,林伯远,你真的嚣张不了多久了,你会死的很惨!
8、
进入林府之后的日子比想象中简单惬意。
没有我以为的刁难,勾心斗角。
大抵是因为整个林府现在话语权最大的就是林知羡,无人感触他的霉头,刁难他的人。
反而都挺讨好我的。
林知羡虽不是嫡子,却是圣上亲封的世子,加之在朝堂屡屡立功,是圣上心腹,和林伯远那等空有名头的草包不一样。
可惜林伯远的院子离林知羡挺远,很少机会能碰见。
我只能先和府中之人打好关系,旁敲侧击询问林伯远的事情。
这个风声传到了林知羡耳里,这日他和我一起用晚膳时,问我:“听说你经常打听林伯远,为何?”
我心下一突,以为他开始怀疑什么。
故作淡定道:“没什么,只是听闻大爷仗义侠气,还是妻管严,有些好奇罢了。”
林知羡放下筷子,唇瓣微抿,气氛有些严肃。
我越发忐忑,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其实他若去调查过我的从前,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我狡辩也无用。
只是我还未事成,就这样被打断,实在不甘心。
心绪纷乱间,林知羡闷声说:“林伯远并非表面那般纯良,读书时他也欺负过同窗,近些年才收敛了些性子,我的属下也撞见过几次他踏寻青楼勾栏之地。”
我震惊于他要跟我讲的竟然只是这个。
失神过后反应过来,不由失笑,“世子这是在说大爷坏话?”
林知羡神色有些不自然,淡淡道:“日后你若有什么好奇的,问我便是。”
“还有,我其实也不太喜欢你太关注别的男人。”
说完,他更不自然了。
竟然是醋了。
实在和平日样子太有反差,我瞧着稀奇,不免揣测他到底有多喜欢我?
能喜欢到容忍我手刃他的兄长吗?更或者,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不过一瞬,我便自发否认。
血亲哪里是一个妾室能比得上的。
别说妾了,哪怕真是成了他妻子,我也不认为他会容忍我杀害他家人。
夜里,榻上缠绵过后,他忽然说:“我今日跟父亲提了要扶你当正妻的事了。”
9、
我瞌睡陡然惊醒,失声问:“什么?”
“父亲和圣上近日都在催我娶妻,若我没有心悦之人便罢了,既已钟情于你,断不能再娶旁人了。”
“可,妾室扶正,很难。”
“我知道。”
林知羡眸色加深。
我噤了声。
想起他的母亲虽不是妾,但也只是侧妃。
可惜他的母亲早逝,不然若是撑到现在,有林知羡这样争气的儿子,也能风光过王妃了。
“你放宽心,我既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动摇。”
“家中之人的意见不重要,待我说服陛下,此事便妥了。”
我偎进他怀中,乖顺应好。
心里却并无波澜。
我并不太想要当什么正妻,若成了正妻,日后想脱身倒是麻烦了。
看来,得加快了。
我不再蛰伏,主动出击。
见不到林伯远,我便亲自去他的院子。
当然,是打着拜访他们夫妇的旗号,给旁人瞧见的,也主要是跟林伯远妻子打好关系的信息。
我是林知羡唯一承认的女人,林伯远妻子当然愿意跟我交好。
是以哪怕我日日去拜访,她也十分乐意。
为表诚意,我时常做些点心送去。
林伯远白天几乎都不在府中,但我日日去,总也有蹲到的时间。
他大概是听到了林知羡想扶正我的风声,直接改口叫弟妹了。
对我也是嘘寒问暖,阿谀奉承。
气氛融洽之时,我突然道:“上次大爷说我像一个故人,那人可叫曲青秀?”
林伯远一愣,敛了神色,“你如何知道?”
“哦,那是我一个表姐,时常有人说我和她很像。”
我云淡风轻地说,“不过她已经死了,被人奸杀的。”
林伯远气息都有点不稳,“哦?可知是何人干的?”
“不知呀,我也不关心,本来关系也不怎么好。”
林伯远似乎松了口气,又恢复笑模样,“是啊,弟妹注定是华贵之人,定是那偏远之地的村妇无法比拟的。”
林伯远妻子听得莫名,问:“曲青秀是谁?”
林伯远敷衍道:“丰州的一个野蛮村妇罢了。”
我指甲几乎攥紧肉里,此等虚伪小人,竟能做完那丧心病狂之事后,云淡风轻说我姐姐只是一个野蛮村妇!
我平复清晰,淡笑,“今日叨扰许久,我就先回去了。我亲自酿了几坛好酒,改日二位可以来院中品尝。”
“好说好说!”林伯远欣然应道。
回去之后,林知羡竟然在府中。
他坐在窗边看出,见我回来,便放下了。
目光直射向我,意味深长道:“听闻你尝尝做点心给兄长他们送去,你进府中这样久,我还未吃过你做的点心呢。”
我挠挠头,不解他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从前我跟你示爱时,给你做过许多次点心,你都不吃,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
10、
林知羡默了默,似是发现自己理亏,不自然地掩唇轻咳一声。
“彼时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你我非亲非故……我亦……”
“但现在不同,你是我的女人,我们两情相悦,你做什么我都是会吃的。”
真是别扭又麻烦。
我好脾气地应,“好,改日定给你做。”
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神色认真,“苏荷,你可怪我从前冷待你?”
怪,当然怪,我这辈子的廉耻都在这个男人身上耗尽了。
但我面不改色,温柔道:“自然是不怪的,感情这事本就该你情我愿,你不喜欢我是冷待我很正常,现在喜欢我,不就对我好了吗?”
他看我良久,抱住我,似愧疚似庆幸地喟叹一声。
我有几日没再去林伯远那边,他们估计也在盘算我怎么不去了。
莫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我。
抱着这种心思,定会坐不住来寻我。
第六日的傍晚,林伯远夫妇二人过来了。
“弟妹,我们来找你蹭酒喝了,正好我回来时带了些下酒菜,弟妹可有空?”
我柔柔一笑,“自然是有空的,盼了许久,以为你们是不稀罕我的酒呢。”
“怎会!知羡呢?可回来了?”
“还没呢,世子这些日子公务繁忙,每每都深夜才回来。”
“那真是可惜,许久没能和知羡小酌了。”
将酒菜摆在了庭院中,我便遣散了丫鬟。
林伯远是个好酒色的,一般的酒糊弄不了他,这是我特意酿的丰州烈酒。
他一闻便大赞,“这酒好啊!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唔,是了,很像我在丰州常喝的酒!”
林伯远的妻子饮了一杯便晕乎乎倒下,林伯远没怀疑,还笑着调侃他妻子就是不胜酒力。
我一边给他斟酒,一边闲散地同他搭话:“大爷在丰州待过许久?”
“嗝,待过一段日子。”
“那可在丰州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啊……那可多了,嗝,在丰州可比在这里自由多了,每日都可与弟兄们一起饮酒玩乐。”
他回忆着,通红的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你别说,那破地方也有出水芙蓉的姑娘,我就搞了一个。”
“就是那货不知好歹,不配合,不然肯定能更爽。”
“大爷说的可是曲青秀?”
“是她,我好好让她跟了我她不肯,非得惹急我,走之前我给她硬办了。”
我攥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面无表情地问:“可是还杀了她的双亲。”
“是啊,那两老东西不自量力想拦,随手便杀了。”
我望着他那张恶心的脸,忽而笑了,低喃道,“既是大爷亲口承认了罪行,待会儿可就莫要狡辩叫屈了。”
林伯远没听清,猥琐地朝我伸出手,淫笑道:“说起来,弟妹你也是绝色之姿,你若不是知羡的人,我定也会拜倒在你裙下的。”
我厌恶的避开他试图触碰我的手,给他又斟了一杯酒,催促他喝。
这杯下肚,林伯远总算倒下了。
我在酒里下了少量蒙汗药,没想到林伯远这么能顶,硬是喝了这么些才倒。
我费劲地将两人拖回房间绑起来。
想了想,先从衣兜里摸出一包哑药,给他们二人服下。
11、
我要好好折磨他,偏在林府,可不能弄出动静。
林伯远没醒,我泄愤地先在他身上不是要害处捅了几刀。
估摸着药效生效了,便不断刺激让他醒过来。
我准备了冷水和炭火,交替着给他用。
很快,林伯远便被痛醒。
他茫然地睁眼看着我,对眼下的情景还无法理解。
他想说话,却已出不了声。
可惜,不能听见他的求饶。
我抚摸着匕首,漫不经心道:“醒了?”
林伯远眼神渐渐清明了些,看了看自己的惨样,又侧头看了看他的妻子,然后怒视我。
“放心,我只毒哑了她。”
“我没你那么丧人性,倒是还无法狠心对无辜之人下手。”
“你杀了我全家,我只毒哑了你的妻子,要你的命,实在仁慈。”
林伯远目露疑惑。
“曲青秀,我姐姐呀,忘了吗?”
“哦,她不是表姐,是我亲姐。”
“你将她凌辱了,还杀害我的父母,林伯远,偿命都不能抵消你的罪行!”
“知道我姐姐最后怎么死的吗?咬舌自尽。”
“你也尝尝这滋味吧。”
我掰开他的嘴,扯出他的舌头,用匕首一点一点去割,猩红着双眼看着他露出痛苦惊恐的神情。
我故意放慢动作,延长他的痛苦,待我割完,身后忽然传来林知羡的声音。
“苏荷?你在做什么?”
我猛然回头,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出现。
最近他都忙到三更才回,今日还尚早……
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在府中行凶,也没想过能逃掉。
我收回视线,淡淡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割掉林伯远的舌头,又拿匕首狠狠捅向他的下体,不待林知羡继续问,我慢条斯理地给他解惑。
“你的好兄长,杀了我全家,凌辱了我姐姐,我不过是报仇罢了。”
“接近你,想进林府,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就这么简单。”
“你想处置我,我不会反抗,待我弄死他,我随你发落。”
此刻我已经有些失去理智,顾不上林知羡。
我只想折磨林伯远,将他千刀万剐。
他也不太经用,身躯痛苦地颤抖一会儿,没了气息。
临死前他还瞪着眼睛望向林知羡的方向,释放求救的讯息。
我缓缓转身面对林知羡,他竟一直静静地站在这里,我歪头不解地问,“为何不阻止我?”
他只淡淡瞥了一眼林伯远,朝我走来,拿走我的匕首,用袖口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语气平淡,还带着些许温柔,“弄完了吗?”
12、
我迟疑地点头。
“那你先去洗澡,然后去我书房歇着,这里我来处理。”
我不知林知羡是何用意,但我现在总归是没法再抗衡了。
横竖林伯远死了,他要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了。
我不甚在意地听他的话,以为他是稍后再来寻我问罪。
熟料,林知羡的处理竟是帮我隐藏行凶之事。
他将林伯远夫妻二人转移回了自己院落,又不知从哪搞来一个假的刺客。
很快府中吵吵嚷嚷,说是有刺客闯入,林伯远遇害了。
林伯远妻子醒了,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她对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惶惑不已。
林知羡说她醉酒没多久,林伯远便带她回院中,而后不久,府中就遭了刺客。
她现在受了大刺激,自然是相信林知羡的。
其他人也未曾怀疑,甚至还关心我有没有事。
我觉得蹊跷极了。
我看不懂林知羡的操作。
这场血案,很快便以林伯远在外得罪了人,被刺客所害而收尾。
偏他又很快抓住了刺客,关进大牢。
快得让人来不及细究,怀疑。
事情弄完后,林知羡才来面对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他神色坦然,“如你看到的那样,帮你脱罪。”
“为什么?”我不解,“他是你兄长。”
“这府中除了我母亲,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如今在意的人多了一个你,我自然是要向着你的。”
我想问的太多,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林知羡像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将我搂在怀中,温声给我解惑,“府中遍布着我的眼线,你每日去和林伯远他们交谈了什么,我大抵都知道。”
“稍一探寻,便能得知事情始末。”
“我前些日子便知道了你想做的事情,林伯远犯了如此畜生不如的罪行,你想怎么报复都是应该的。”
“如今我只想问一件事,你接近我,日日与我欢好,除了想报仇,可对我有过一丝真情实感?”
我目露茫然,没想到最终,他在意的点竟然是这个……
真情实感吗?
我未曾深想过……
“我不知道。”
我如实答道。
林知羡却笑了,“也好,不是否定的答案便好。”
“此事已了,你莫要再有心结,亦或者你还想做什么,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
“但我希望从此你能开心些过活。”
“我已说服了陛下,择日便能扶你为正妻。”
“可,若我不想呢?”
我打断他的话。
“我从未想过长留京中。”
“我只想报仇,结束后,要么我逃脱回到丰州,要么死掉。”
“我不喜欢这里,也并无兴趣当什么世子夫人。”
“利用了你,是我不对,但谁让你是林伯远的弟弟,且就,算你倒霉吧。”
林知羡默了默,却也没生气。
他又问,“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方才不是问过了?
我话锋在嘴边一转,反问,“我若说是,你可愿放我走?”
他轻抚我的发丝,目光幽深。
“嗯,你若喜欢我,我愿意给你一些时间。”
只是给些时间,不是放了我。
也罢,能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
待我离开后,也许他忽然觉得我没意思了。
山高水远,还能寻我回来不成?
是以,我捡着好听的话,将他哄高兴,放了我自由身。
我回了丰州,去看望了爹娘和姐姐,告诉他们我已报仇。
然后我便回了那尘封许久的家。
余生,我就想守在这里生活了。
一个人的时光属实漫长又无趣,我在怀念亲人的间隙,也偶尔会想起林知羡。
琢磨几次,便也琢磨出,我对他应该是有几分喜欢的。
但,都过去了。
半年后,家中来了不速之客。
我看着突然出现的林知羡,不明所以。
他温柔一笑,“我是来跟曲姑娘提亲的。”
他一挥手,属下陆陆续续搬来大红箱子。
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苏荷,我心悦你许久,日日挂念寝食难安,恕我贸然前来,你可愿,当我的妻子?”
我眼眶一酸,忽然就能看到姐姐说的好好活下去,该是什么样子了。
“若我现下愿意,日后不愿意,你可还能放我走?”
林知羡颔首,“可。”
“你想离开便离开,我不会束缚你,但我会一直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