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麻雀的小说爱的保质期沈南司温媛祁萌全文在线阅读
5.深夜,林淮远照顾梵音睡下。
母亲打来电话。
“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陆昔离婚,娶梵音?”
他一口拒绝。
陆昔与他从小青梅竹马,彼此的生命纠缠在一起。
他绝不放手。
林淮远打开对话框,习惯性地要给陆昔发什么。
陆昔依旧没有回复。
这次她赌气的时间似乎有点太久了。
久到他都记不清,上一次陆昔和他真诚沟通是什么时候。
只要陆昔服软认错。
他还是会原谅她,回家去看看她。
如同五年前,她被黑道绑架,流言满天飞,自己还是义无反顾娶了她。
只是一想到她曾被人玷污,心脏一阵阵抽痛。
许梵音不同,她剃度出家,纯洁无瑕,对众生悲悯。
在她面前,林淮远内心无比平静,获得了救赎。
陪梵音住院观察数天,他决定回家拿换洗的衣物。
庭院前的昙花已残败不堪。陆昔在时,草木葱茏,绿意盎然。
家中空旷得可怕。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陆昔消失了。
林淮远在家中到处寻觅陆昔的踪迹,毫无所获。
也许,她出国进修了,赌气没有告诉自己。
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不告而别呢?
猛烈的敲门声打碎他的思绪。
一定是陆昔回来了!
林淮远迫不及待地跑去开门。
病弱的许梵音泪光涟涟,紧紧抱住自己。
“怀远,我不能没有你……”
林淮远一头雾水。
“你怎么来了?”
几个小时前,他们不是刚在医院分别吗?
许梵音慌乱捏住他的手腕。
“告诉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会爱我,对吗?”
林淮远点点头,“我先叫人把你送回去。”
抽出手来想打电话叫车。朋友发来了几段视频。
“淮远,你是不是和女佛子出轨了,你们缠绵的视频都被挂到网上了!”
“还有,这是不是你家的多多?网上都爆了,这个女佛子虐杀宠物,还分尸,
手段相当残忍!”
林淮远如遭雷击。
梵音面白如纸,不断哀求。
“怀远,不要看,这视频是被合成的!”
他单手推开了梵音的阻拦。点开了视频。
画面中正是多多。
它黑曜石般单纯的眼睛和鼻间上的白点,还有头顶一簇蓬松的毛。
还是那么单纯可爱!
行凶者虽然蒙面伪装,但身形和手腕间的念珠出卖了她的身份。
网友扒出来,念珠是鸡鸣寺的僧人持有,每一串都有编号。
行凶者正是梵音!
林淮远不可置信,几近崩溃,愤怒地低吼。
“为什么?!”
苍白瘦弱,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会满手血腥?!
梵音不顾一切地抱住林淮远,近乎疯魔。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我的。”
“我家道中落,落发修行,你依然爱我。杀一条狗算什么?”
“那夜你抛下陆医生抱走我,陆医生身下都是血。我会把脉,一下就知道她也怀
孕了。你为我抛妻弃子,我也爱你啊!”
“闭嘴!我觉得你恶心!”
林淮远决绝地将梵音推开。
他现在迫不及待,要找到陆昔,要问问她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淮远跑到陆昔所在的医院。
穿越无数拥挤的病人和医生,他大汗淋漓地赶到陆昔办公室的门口。
心怦怦直跳。
一个陌生的面孔开门,满脸疑惑。
“你找谁?病人家属在外面等。”
“我找陆昔。妇产科医生。”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道。
“你是陆医生的那个出轨女佛子的老公吧!”
“难怪你不知道,陆医生去非洲了,三年才能回来!”
陆昔,真的走了。
林淮远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骨头中有无数的泡沫在翻滚啃噬。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门口。
母亲打来电话,迎头痛击。
“淮远。快回来看你爸爸!公司的股份不知被什么人疯狂买进!”
“他被气得吐血了!”
6.当顾泽生把国内的新闻报道发给我看时,我正绞尽脑汁地劝一个黑人妈妈珍
妮给自己的孩子接种疟疾疫苗。
短短数月,再次看到国内的新闻,只觉恍如隔世。
我干脆地关闭了屏幕,收拾好医疗箱,深一脚浅一脚走回了临时医所。
而顾泽生不紧不慢跟在我身后。
我忍不住回头问他。
“顾先生,您究竟想怎么样?”
这几天他寸步不离,说要保护我的安全,我一再拒绝。
顾泽生脸色苍白,沁出汗珠,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左手臂。
“陆医生,它又痛了。”
非洲的生活远比我想得危险和辛苦。
刚来非洲的第一个月,我就遭遇部落冲突,顾泽生单枪匹马从雇佣兵手中将我救
出,但是左手中弹负伤了。
我连忙扶顾泽生坐下,小心地卷起他的衣袖。伤口果然又裂开了。
鲜血不停的渗出。
“受伤了还穿黑色衬衫。”我忍不住埋怨他。
顾泽生浑不在意,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绷带不够,我只能紧着用。
顾泽生欣赏了一下手臂上的白色蝴蝶结,微微一笑。
“又欠陆医生一个人情。我今晚请你吃饭!正好有国内有贵客到。”
穿过中餐馆大厅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旁响起。
如果不是林淮远出声唤我。
我根本认不出这个满脸伤疤,灰头土脸的人是他。
显然他是一下车就遭遇了事故。
林淮远来非洲干什么?
难道这就是顾泽生口中的贵客?
不看他一眼,我扯着顾泽生径直路过。
他快步冲到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和顾泽生交握的双手,不可置信。
“陆昔。我们分离不过数月,你就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你可知他是谁?”
我冷冷道。
“林先生,我和谁交往不用你操心。”
“许梵音才是你该关心的人。不是吗?”
林淮远欲言又止,只是紧紧箍我的臂膀,不愿放手。
他叹气道。
“陆昔,不要自甘堕落!”
“我答应过你妈,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这种人渣混在一起?!”
照顾我?这世间伤我至深的人只有林淮远。
顾泽生嗤笑一声,狠狠将林淮远的手拍开!
“放手!”
“违背妇女意志,这可不是守法公民该干的事!”
林淮远显然不敌顾泽生的力气,吃痛便松开了。
顾泽生一个手势,两个高大的保镖将林淮远架出了餐厅。
可能是我黑帮片看多了,总觉得顾泽生这类刀尖舔血的人一笑起来,保不齐会发
生什么事。
离开林淮远,不代表我要和顾泽生纠缠在一起。
吃完这顿饭,我打定主意和他保持距离。
包厢里坐着几位国内来的工程项目负责人。
顾泽生向我引见。
他们听说我来做无国界医生,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饭吃到一半。他们开口保证,可以帮忙盖几所医院,但是医疗器械和用具,他们
没办法。
我适时开口。“我可以联系国际援助和国内的资源。”
困扰我几个月的难题竟然就在推杯换盏间谈成了。
回去的路上,我向顾泽生道谢。
摇摇头。
“很多人往往夸大了资源和金钱的力量。人才和有生命力的制度才是根本。”
“我应该谢谢你,给我一个购买赎罪券的机会。”
我大吃一惊,顾泽生竟然和我想的一样。
若是林淮远,一定会嫌弃我不够纯粹,怎么会接受顾泽生这种人的帮助。
手机突然震动。
黑人妈妈珍妮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蹩脚的英语结结巴巴。
“陆医生。你快来我家看看吧!我的小孩儿要死了!”
7.忙活到大半夜。
我才帮珍妮的孩子控制住了病情。
她满脸都是泪,不住道谢,后悔没能帮孩子接种疟疾疫苗。
我默默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然后离开。
不仅顾泽生等在门外,林淮远也来了。
我刚走没几步。
一声枪响。
子弹堪堪从我耳边擦过。
“跑!”
顾泽生反应极快,连跳几步将我护在身下,将我塞进车里。
他迅速掏出手枪回击对方。
林淮远见势不好,也钻进了后座。
我稳住心神,镇定地发动了车子,打开门。“顾泽生,这里!”
他正好跳进副驾驶,一边探出窗外阻击,一边指挥我甩开他们。
逃到安全区后,顾泽生已经昏迷过去了。
他的左臂伤还没好,肩膀好像又被流弹擦伤了!
我赶忙联系同事,准备给顾泽生做手术。
折腾到天明。
手术成功,我才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儿,倒头昏睡在院子里的小榻上。
醒来时,日落西沉,林淮远坐在我旁边,翻看我的医疗日志。
我劈手夺过,一起身,双腿发软,险些跌倒。
林淮远连忙扶住我,沉声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顾泽生平安,我才放心。
林淮远戴了一幅银色边框眼镜,目光灼灼地凝视我。
“你喜欢上他了,对吗?”
“即便和我赌气,也别把自己托付给这种朝不保夕的人。”
我反驳道。“别忘了,你嘴里不靠谱的人刚刚救了你一命。”
林淮远岔开话题。
“跟我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当年从黑道手中救我的人不是你,对吗?”
从今天的枪击案来看,林淮远自保都很困难,根本不具备救人的能力。
我大胆猜测,当年救我的另有其人。
林淮远脸色蓦地变白,眼眶通红。
“我都不嫌弃你被人糟蹋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他嫌我脏,不想让我生他的孩子,这才是守身如玉的另一个原因吧。
我狠狠甩了他十个耳光,抓起他的衣领轻轻说。
“和你离婚前,我已经和顾泽生出轨了!在你抱着许梵音离开我的那夜,我失去
了他的孩子。”
林淮远慌乱否定。不可能的,怎么会呢?!
他嘴角抽搐,挤出假笑。
“你在故意骗我,对吗?”
我不置可否,转身离去,不再看他。
怀疑是最折磨人的,我要他好好尝尝这种滋味。
梦中,我回到了五年前被绑架的那个夜晚。
绑架我的人是林家司机,不是什么黑道太子。
他给林家开了三十年的车。
儿子却被绑匪当成林淮远绑架,要赎金。
林家不给,司机的儿子就被杀了。
当夜,司机本想绑了林淮远,一命换一命,阴差阳错绑了我。
我逃命的时候,遇到了负伤的顾泽生。
我替他处理伤口,他说欠我一个人情。
顾泽生的帮派发生了火拼,我无意中受了伤,醒来后在废弃工厂见到的是浑身是
血的林淮远。
我从睡梦中惊醒,捂住胸口,泪流满面。
救我的人,我想就是他,没错了。
8.顾泽生醒来时靠在床头,胳膊上还打了石膏。
见到我,他费力挥手。
我连忙按住他。
“你还好吗?”我们异口同声。
他用伤得比较轻的那只手轻轻抹去我的眼泪。
“别哭。哭得我心都碎了。”
顾泽生的手很温暖。
“当年救我的人一直是你。对吗?”我向他求证。
他点点头,又自嘲笑笑。
“那时,你说和男友青梅竹马,十分相爱,想过平静稳定的生活。”
“当年的我给不了你,不如成全你的心愿。”
“那现在呢?”我双眼含泪盯着他。
“我不会再放你离开。”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中,轻轻吻住了我。
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门外似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我要挣脱,顾泽生意识到我分神加深了这个吻。
砰!
门开了!
林淮远怒不可遏,挥起拳头狠狠砸向顾泽生。
我张开双臂,拦在顾泽生面前,一字一句道。
“你敢伤他一分一毫,我要你血债血偿!”
林淮远双眼通红,手指捏紧泛白,捏得咯咯作响。
“好。好。好。”
“我们二十年的感情,你为了一个别的男人伤我。”
“陆昔,你好狠!”
顾泽生的病情突然恶化,我陪他回到了国内,顺便联系医疗资源的事。
为了祝他早日恢复健康,我去鸡鸣寺上香祈福。
林淮远偷偷跟在我身后,我假装没看见。
鸡鸣寺的住持替我解签,又把引我至佛香殿。
殿内香火繁盛,檀香浓郁,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不疑有他,虔诚跪拜。
有人悄悄走到我的身后。
没想到女佛子许梵音是这样一幅面貌。
形容枯槁,小腹明显隆起,不再是以往不染凡尘的模样。
看来她怀孕很辛苦,过得并不好。
她伸手就要打我,被我一把握住,反手给了她两个耳光。
“以前我不打你,因为你是出家人,还曾是我的病人。”
“可你假慈悲,真狠毒!这两个耳光,一个为了多多,一个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
她的脸颊顿时浮起红痕,眼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全是不甘心。
“现在佛教已将我除名。那些网上多事的人将我开盒,我处处受限,步步遭灾!”
“你明明比我狠毒十倍,林淮远为何弃我而去,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了!”
许梵音越撕心裂肺,我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明心见性。
她识人不清,连自己的欲念都堪不破,怎敢妄自称佛子!
“你求之不得的人,对我而言,不过是前尘旧人。”
我整理好被她揉皱的外套,抬脚便走,却发现门已经锁了。
“你逃不出去了!我要和你玉石俱焚!”
许梵音疯狂大笑,泪落如雨,扔掉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纱幔。
我这才发现,上面浸透了汽油。
火势很快蔓延。
浓烟滚滚,呛得人喘不过气!
难道今日,我就要命丧于此吗?
9.砰!
门从外被踹开了。
“昔昔,你在哪儿?”林淮远大声呼喊我。
他一把将我抱起,径直绕过离他更近的许梵音。
她满眼哀凄,挣扎爬向他,断断续续地说。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最后一件事了。”
林淮远冒着烈火将我抱救出,急切询问。“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提醒他。
“许梵音还在里面!”
林淮远迟疑了一下,眸光幽深。
“你真的要让我救她?”
“若我救了他,你能不能原谅我,回到我身边?”
果然最毒男人心。
女人再狠也比不上男人。
他和许梵音精心铺排了这出英雄救美的戏。
戏还未唱完,他就要过河拆桥了!
我坚定地点头,救她!
我和周围的人一起帮忙联系消防员,一边加快灭火。
林淮远披着湿透的衣衫冲进了火海。
因为救人,他的一条腿被砸断了。
许梵音出来时奄奄一息,且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我立刻对她进行了紧急救治。
梵音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见是我,十分诧异。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恨我吗?”
我点点头。
“恨。可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能。法律,道德无法审判你。社会舆论可
以。”
“如果你还有良心。它也会时刻审判你。这比你被活活烧死,更加煎熬。”
“它无穷无尽。你虽在人世,却和堕入阿鼻地狱没什么两样。”
许梵音怔住片刻,忍不住失声痛哭,声音嘶哑道。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没有接受她的道歉,起身离开了寺庙。
多日后,我去了母亲的老宅。
林淮远一瘸一拐,跟在我身后。
见我停下,他快步走到我身侧。
“陆昔,妈的房子我重新买回来了。当日说捐赠要为你祈福是真的……”
我直直地注视着他。
陌生又熟悉。
到底是从哪一刻他变了呢?
我还记得,小时候母亲交不上书本费和学杂费,班主任催了三四遍,我羞愧地躲
在家中不肯上学。
是林淮远在楼下喊我。
他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敲开我家房门,将满满的一背包的钱砸在地上。
“昔昔,这些钱,够不够你用?”
穿堂风鼓起他白衬衫的衣角,如振翅的白鸽。
那时的他眼眸纯真炙热,闪着光,燃烧了我生命中整个盛夏。
见我不说话,林淮远收了声,惨笑道。
“即便我救了许梵音,你也不会回到我身边,对吗?”
我苦笑道。
“林淮远。我们回不去了。”
“我不爱你,不想恨你。更不愿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林淮远习惯性地要拉我的手。
以前我们每次闹别扭,只要一个拥抱,我们就会和好如初。
我下意识避开。
他的手空落落的,无奈垂下。
林淮远沉默半响,不甘心地追问。
“是因为顾泽生吗?你能确信他不出轨,不移情别恋?”
“与其选择一个未知的人,不如选我。”
说实话,我无法保证,也不想求证。
我勾起嘴角,反问他。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红杏出墙呢?”
“人心难测。谁可以永远将爱保鲜,永不过期?
林淮远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10.顾泽生不知何时出现,将我揽入怀中,淡淡道。
“走吧。我争取不让你有出轨的时间和机会。”
我们绕着以前的老房子走了很久。
经过旧旧的长街,破败的工厂,翻新的中学操场。
若非他重伤未愈,我坚决制止,我怀疑他会牵着我走到地老天荒。
他笑笑说。
“我想了解你的过去,试图填满那些我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光。”
“这有点傻,对吗?”
“不傻,很可爱。”
我摇摇头,捏捏他的手心。
顾泽生的想法我再清楚不过。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林淮远已经占据了我过去太多生命的时光。
顾泽生希望用我们的美好覆盖掉那些陈年旧事。
结婚前,我带他来到鸡鸣寺中母亲的长生牌位前。
“这是我要相守终生的人。妈妈,我带他来见你。”
顾泽生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他没有许下诺言,因为他已经用生命在证明,一直在保护我。
顾家的产业传到他手上,经过顾泽生的多年努力,早已成功转型。
他在用行动向我证明,决心与我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婚礼那日,阳光正好,晴空万里。
林淮远也来参加了婚宴。
他捏着一枚素戒。
这是我十八岁时送他的戒指。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相爱就可以永远。
“陆昔,能不能让我重新爱你,我们重新在一起。”
顾泽生问我如何处置。
他尊重我,想等我一个态度。
我深知,如果顾泽生想要阻拦,林淮远根本没有机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如同,他在非洲明明有保镖,偏偏要单独保护我。
我爱他,愿意成全。
不爱了,我会离开。
我伸手接过林淮远递过来的素戒,轻轻一抛,扔进了草坪旁的湖水中。
林淮远大吃一惊,拖着残腿,飞身跳入湖中,想要捞起那枚戒指。
直至婚礼结束,他仍旧不眠不休地打捞,如同想挽救我们逝去的爱情一样。
我还收到了一份特别的贺礼,是一串菩提珠。
随附的还有一叠厚厚的《心经》。
我猜,她贺礼是许梵音送的。
她还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字里行间其实只有两个字:道歉。
她说会用余下的一生清洗自己的罪孽和恶果。
我在鸡鸣寺还替多多供奉了一个长生牌位,和妈妈的并排一起。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她们可以活得幸福快乐。
我和顾泽生在非洲度蜜月。
有小朋友问我,什么是爱,它有没有保质期?
这个问题,我小时候也思考过。
林淮远的家永远窗明几净,一家人和睦有礼。
我羡慕他们家庭的完整,以为和林淮远组成一个家,相守终生,就能永远保存这份爱。
被爱滋养过的林淮远,总比匮乏缺爱的人更能守住爱。
天长地久有时尽。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也许爱的保质期,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短暂。
能把握生命中每一个具体而微小爱的瞬间,已足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