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周鸿？」

柳如烟有些紧张的在人群里找着他的身影。

她扫视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冷着脸，快步跑出人群，仍然没看到周鸿的身影。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不是你做的？」

柳如烟指着白思睿气恼道。

我感觉好笑。

但能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些慌了，却还是不肯相信罢了。

白思睿情绪始终平静，并没有因为她的污蔑有任何的波动。

她视线略过柳如烟，淡笑一声，转身便准备离开。

一句话没说，但言语间透露的嗤笑却跃然眼底。

柳如烟有些炸毛了，快步就要追上前：「你装什么？我在问你话！」

然而还未等她碰到白思睿，身边的保镖已经先一步将她拦了下来。

柳如烟歇斯底里，嫉妒和崩溃从她的眼底流出，再也看不出她之前的高傲。

「刚才那个男的在你们吵架的时候就跑了。」人群中有人提醒。

柳如烟愣在原地，片刻，目光竟直直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

心里略有些奇怪。

她现在更重要的难道不是想办法挽回损失吗？现在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

「现在才明白已经来不及了，她公司的权利都在周鸿手上，就算她现在赶回公司，也没用了。」

像是知道我在疑惑什么，白思睿在一旁低声解释。

闻言，我这才反应过来。

也明白了柳如烟下一步要做什么。

果然，柳如烟指着我的，语气崩溃：「程煜，周鸿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感觉有些好笑。

柳如烟一贯如此。

之前决策失误，无论是不是我的问题，她总要找借口推脱到我的身上。

我能理解，她将责任人定在我身上会让她感到好受一些，以前无论她的歪理有多无理取闹我也都接受。

甚至在面临牢狱之灾的时候，我都能肩扛起她的责任。

但那是因为我爱她，而我觉得她也爱我。

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感情，她这种指责便显得尤为好笑。

我冷笑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你？毕竟我很乐意看到你现在一无所有的模样。」

柳如烟气到脸色有些泛白。

白思睿在一旁摇了摇头，出声道：「错了，不是一无所有。」

柳如烟眼睛亮了一下，刚要燃起希望，然而下一秒白思睿的话将她彻底打入了深渊。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要送你进监狱的人就是周鸿。」

「现在他又敛了这么一大笔财，第一件事肯定是怕你报复，首先解决掉你。」

「与其说是一无所有，不如说是万劫不复。」

6.

柳如烟脸色灰白，立刻辩解。

「不可能，周鸿不是这样的人！」

我感觉有些好笑。

我和她已经在一起十年，她不愿意相信我，可她和周鸿在一起也不过三年，她竟然就这么相信周鸿。

多说无益。

白思睿也没兴趣再和她说下去。

正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柳如烟的。

听到声音，柳如烟这才回过神，看到来电后，她犹豫了一下，点了接通。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整个人瞬间的呆滞。

手机从他的手心滑落。

柳如烟脚步踉跄，跌倒在地。

我和白思睿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不约而同的离开。

看柳如烟的反应，显然刚才白思睿猜对了。

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周鸿要这么做。

看起来周鸿好像是故意冲着柳如烟来的。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走出商场后，白思睿在一旁淡声道：「柳如烟的父亲当初和周鸿父亲有过节，这件事周鸿一直清楚，但柳如烟不知道。」

「这些年周鸿接近柳如烟，就是为了报复。」

闻言，我有些诧异，可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觉得十分合理。

「不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有些好奇的望向白思睿。

刚才事情比较紧急，可现在静下心来细想，从刚刚白思睿出现到后面她可以很精准的说出周鸿和柳如烟的关系，这些给人的感觉，好像白思睿提前调查过这件事情。

但我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查到他们身上。

闻言，白思睿脚步站定。

我紧跟在她的身后正在走，猝不及防的停顿让我差点撞到她身上。

「怎么了？」

我余惊未定，下意识的和她拉开距离。

白思睿转过身，视线落在我身前。

不等我反应，她已经踮起脚，靠近。

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扑入鼻息。

我的大脑一阵空白。

「扣子开了。」

白思睿道。

语气一如刚才的冷清，却仿佛又多了几分关心。

我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一时间脑子有些乱。

缓了缓思绪，我没再多想，跟了上去。

白思睿公司在邻近的城市，开车仅两个小时便到了。

住宿的地方已经找好了，在一处单身公寓，离公司很近，小区的绿化很好，风景也很幽静，看起来应该下了一番功夫。

「房租我已经交过了一年，你安心住下来就好，有什么需要再联系我。」

白思睿公事公办道。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她身边那么多保镖和助理，这种事应该不重要随便打发出去就好了，可她却还是亲力亲为。

转念又想，估摸着她是因为我和她爸的关系比较好，所以才会这么上心吧。

我向他表达了感谢。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花费更多的时间学习现在的知识。

三年时间并不长，但也足够让我和社会断节了。

公司里不少人从私下消息得知我之前进过监狱，是走后门进来的后，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对我的态度也十分不屑。

带咖啡，带早餐，扔垃圾，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经常会丢到我头上。

我不气不恼，默不作声的帮他们解决。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被针对了。

7.

凭借方案接连拿下两个项目后，我被升职到经理的位置。

可在升职当天，办公室里再次拿我履历的事情夸夸其谈，甚至几个部门联合签名写了请愿书，觉得我抹黑公司形象，想要让我离开公司。

我不想给白思睿造成压力，自己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之前我和柳如烟在创办公司后期，我为了拿到一份合同也凭空遭到污蔑，为了公司形象，柳如烟和我商量，让我回家，公司交给她，我也答应了。

连作为我未婚妻的柳如烟都要这么考虑，白思睿估计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承担太大压力。

可当我将辞职信递上去，她却并没有批，反而紧急召开了全公司大会。

台上，我第一次看到她发了火。

随后她拿着几个部门的请愿书，语气坚定的宣布，绝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开除我，倒是对我不满的人，想走的可以立刻离开。

在场的人像鹌鹑一样没人敢吭声。

会后，白思睿将辞职信当着我的面撕碎，言辞认真的告诉我。

「不用听这些话，大胆去做，不管你做成什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她的语气坚定。

即便是柳如烟，都没有跟我说过，会一直站在背后支持我。

我感觉有些怪怪的，话在脑子里思索了良久，还是忍不住朝白思睿问道：「这句话是不是不太合适，毕竟我们的关系……」

「我喜欢你，怎么了？」

不等我说完，白思睿淡声问道。

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一句十分平常的话。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我知道不太相信，但我会慢慢让你相信的，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好好考虑，我不介意你之前有过未婚妻。」

干脆直接的说完，白思睿径直离开。

只留下满脸诧异的我。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白思睿的性格干脆直接，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

当初和柳如烟恋爱，我追了她将近三年，表白十几次。

每次她都是打岔过去，不答应也不拒绝。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女孩子就是要矜持一些，不然太容易得到我是不会珍惜的。

之前我着实感觉有道理。

可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和周鸿在一起，并没有这么曲折。

在我工作的第二天，周鸿将柳如烟告上了法庭。

柳如烟想方设法的辩解，想要证明是周鸿做了手脚。

为此，她将和周鸿的关系一五一十的放了出来。

公开的背景细节里写明了，在我入狱后的第二周柳如烟便已经和周鸿同居了，两人关系十分亲近。

所以当初的拒绝不是矜持，只是她确实不爱我罢了。

不过遗憾的是，周鸿做局两年，已经天衣无缝，柳如烟仍然没办法翻盘，最后被周鸿送进了监狱，要么赔偿一个亿，要么服刑十年。

法庭上，柳如烟冲周鸿破口大骂。

骂完事情还是要解决，最后她卑微的向法官提出要打一通电话。

但我没想到，她打给的人竟然是我。

8.

彼此正好是中午，我刚准备下班和白思睿一起吃午饭，在楼下等她的时候，便接到了柳如烟的电话。

「程煜，对不起，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刚接通，我便听到她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刚开始还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这种态度，摆明是有求于我。

我本想挂电话，可转念一想，还是回复道。

「柳如烟，我已经为你之前的错误买过了单。」

「但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让别人为你买单的。」

柳如烟仍然不甘心：「可你说过，会为了我做任何事的，你说过你爱我的。」

「程煜，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是我一直坚定的站在你身边。」

「当初是我陪你一起创业，没钱的时候，我们饿着肚子，共吃一份面，晚上我们就一起住在地下室里面，那时候你抱着我说过会很感谢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抛弃我。」

「我知道你还在因为我和周鸿结婚的事生气，可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公司着想，我想要把公司恢复到之前辉煌的时刻，你为了我入狱，我也想为了你做一件事，我不想让你从监狱出来再回到原来的地下室生活。」

「……」

柳如烟的言辞恳切。

我能听得出，在说出有些话时，她的感情是真挚的。

我也相信，她会怀念曾经那些同甘共苦的时候，但是，已经太迟了。

我也能分辨得出，从婚礼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不爱我了。

或许说，不再全心的去爱我。

可笑的是，她自己却没察觉到。

我可以和柳如烟住地下室，住小房子，但我不允许我们的爱情也能挤在逼仄的小房子里。

那端柳如烟仍在喋喋不休的怀念着以前。

我吐了口气：「柳如烟，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对面停滞了一瞬。

「不，我不信！程煜，你肯定是在骗我！」

她的语气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你之前住过监狱，怎么会有别的女人会和你在一起？」

我嗤笑一声，刚要回答，这时手机却突然被人抽走。

「为什么不会有？」

白思睿语气沉冷。

「并非所有从监狱出来的人都是无恶不赦的人，相反，有些无恶不赦反而躲避了法律的制裁，现在还逍遥在外。」

「与其在这里折磨我男朋友，不如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对付曾经害你的人。」

说完，白思睿没再和对方废话，毫不犹豫的挂断，将手机递给我。

我默默接下，没说话。

刚才白思睿说的「男朋友」三个字被我刻意忽略。

我们并没有在一起，之前我对柳如烟说的有女朋友也只是托词罢了。

白思睿的父亲是我在监狱里最好的朋友，在我饿到饥肠辘辘的时候，愿意分给我一大半的馒头，我被欺负，他也是站出来替我说话的唯一一个人。

在去世前他将女儿托付我，让我帮忙照顾好她。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才会说喜欢我，但我很清楚，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能让她把大好的年华浪费在我的身上。

「你今天怎么下来这么早？」

我闲聊般朝白思睿问道。

白思睿语气平淡：「之前有件棘手的事情要处理，现在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哦。」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时光一如既往的从指缝溜走。

一周后，我听说柳如烟被关到了监狱。

但在一个月后，我却又得知有人替柳如烟还了那一大笔钱，柳如烟被送出了监狱。

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十分诧异。

柳如烟的朋友我都认识的不多，但是肯愿意出这么大一笔钱的，我在脑海里搜索许久，都没有找到是谁。

估摸着或许是她某一个关系很好的合作伙伴。

我也并没有多想很久。

结果不到一周，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感觉震惊的事情。

9.

柳如烟出狱后，竟然又将周鸿告上了法庭。

当初两人便是因为打官司，柳如烟被送进了监狱，这次无异于自投死路。

我感觉很是不解。

本以为柳如烟是冲动用事。

结果没想到，开庭当天，柳如烟竟然换了一个全新的思路，打的周鸿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柳如烟的安排和准备显然比周鸿更加精密，也更加严谨。

周鸿的律师被怼到哑口无言，拿不出证据，干脆使出了杀手锏，试图将脏水泼到柳如烟的身上，甚至叫来了柳如烟原来的秘书做人证。

结果柳如烟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有这么一手，再次丢出他买通秘书的证据。

这次周鸿整个人都傻眼了。

最后开庭结果毫无疑问，周鸿败诉。

他不服气，选择上诉。

结果柳如烟又拿到了新的证据，再次占据上风。

休庭期间，她像是报复在监狱那段时间的恶气，对着周鸿各种嘲讽，周鸿怒不可遏，被冲昏头脑，直接将柳如烟推下了楼。

好在楼层不高，柳如烟没有生命危险。

但她全身却瘫痪，手脚都没有了行走的能力，只剩下五官可以动，估计要在医院度过余生。

周鸿则数罪并罚，剥夺全部财产。

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股价大跌水，近乎面临破产，白思睿不顾董事会的反对，毫不犹豫的盘下来，交到了我的手里。

拿着公司的红章，兜兜转转，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唏嘘。

第二年，在众人一致不看好的情况下，我扛着压力，将公司稳定下来。

次年，公司业绩翻了一倍。

嘲讽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夸赞，所有人都夸白思睿眼光毒辣。

「这是程煜的功劳。」

面对夸奖，白思睿语气平静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向她道谢，但白思睿却提出了想要带我去看柳如烟。

我问出了自己之前就想问的话。

「当初是你一直在帮柳如烟吧。」

从帮助柳如烟出狱，到后来柳如烟拿到证据，将周鸿反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都更像是白思睿的作风。

而且，那些证据至少要筹备三年以上，能这么有耐心帮助柳如烟的，我想不到还会有谁。

白思睿没有反对。

「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我动她的动机仍然心存疑惑。

白思睿看了我一眼，只说了八个字：「以彼之道，还至彼身。」

我满脸茫然，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10.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柳如烟正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晒太阳。

她一身的病号服，没有了之前的傲慢。

看到我，她的眼睛蓦的瞪大，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一张嘴，口水便从嘴里流了出来，含混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看的有些不忍。

这时，白思睿突然牵住我的手，薄唇微微勾起。

走到她面前。

「你好好在这里静养，医药费我都交了，特护我也安排好了，她们不会亏待你。」

「放心，程煜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说着，她像是故意一样，将我们紧握着的手扬高，在柳如烟的面前晃了晃。

柳如烟近乎嘶吼的挣扎着。

白思睿却没再理会，拉着我的手，便离开了。

我听得出身后柳如烟的嘶吼声中的崩溃。

感觉有些奇怪。

当初柳如烟和周鸿大张旗鼓的办婚礼，又轻飘飘的将我打发走，我本以为她对这段感情已经没有丝毫留念了。

原来，她也会痛苦，会崩溃吗？

我下意识的想要回头。

白思睿捏了捏我的手，在一旁出声道。

「不要回头，往前看，向前走。」

我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嗯，往前走。」

番外：

白思睿视角：

十五岁那年，和我相依为命的父亲被董事会联手送进了监狱。

我崩溃想要轻生，却被一个男人救起。

那人劝了我很久，他告诉我，他原来的人生，听到他讲自己住地下室，没有饭吃，我听得十分震惊。

我问他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他说自己有一个很相爱的妻子，他的执念就是要给妻子好的生活，因此无论再痛苦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这种话我听说很多遍，可他说起来却有种神奇的力量。

我看得到他眼里的幸福，也能感受到他对生命的珍惜。

后来我忍不住问他，人心易变，如果妻子背叛了他呢？就像那些人背叛了父亲一样。

他的脸色顿了一下，笑了：「兵家有句话，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谁的错谁来承担代价，总不能别人的错，自己却要帮她付出代价吧。」

我恍然，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在为了把父亲救出来而活着。

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却仍然翻不了案。

我用了最大的能力，也只能帮父亲减轻五年，可他已经将近六十，或许会死在监狱。

我内心煎熬，然而那天去看父亲，我却又看到了这个男人，他站在监狱里，面黄肌瘦，浑身是伤，再没有了我之前看到的生机。

父亲说他叫程煜，是为了帮妻子进来的。

回去后，我立刻查了他的资料。

当看到那些复杂的情况后，我想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

再联想起他之前告诉过我的「谁的错谁来承担代价」，内心感觉十分复杂。

他明明是懂的，为什么还要替妻子承担这个代价呢？

我还是默默搜集证据，想着他之前帮过我，我也要回报才是。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因为父亲的原因和他频繁接触，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勇敢，更乐观。

我看着他满脸是伤，却还要和大家笑着开玩笑，一双好看的眼睛亮晶晶的。

内心有一种奇怪的情愫蔓延。

后来，我的眼里逐渐的开始只能看得到他，有时候甚至会发呆，父亲看出我的不对，询问过我。

我顾左右而言他，父亲笑了，苍老的面容上却浮现了之前没见过的欣慰。

「我和他相处这段时间，很清楚，他是值得托付的人。」

「思睿，如果有一天，父亲去世了，你去找他，可以和他共度一生。」

一语成谶，父亲在某一天夜里自然死亡。

处理后事的时候，程煜一直在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帮忙。

他又劝我想开一些。

我内心苦涩，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那边的事情我已经零零星星的浮出水面，接下来的事情我怕他接受不了。

又或许，接下来，需要我去宽慰他。

「以彼之道，还至彼身。」

无论如何。

等他出狱，我会帮他。

就当弥补自己迟迟未完成的遗憾。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