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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文红绡泪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红绡泪全文免费阅读(叶宸沈明安红绡)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11:26:37 

01

我醒了,

在别人歌女红绡的身体里

喉咙里卡着半句没唱完的戏词,

舌尖还残留着劣质胭脂的苦味。

完结文红绡泪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红绡泪全文免费阅读(叶宸沈明安红绡)

大夫的话在耳边炸响,"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镜子里那张脸冲我挑眉——杏眼水红,嘴角一颗痣。

活脱脱是个下九流的戏子。

“滚出去!”我掐着喉咙对自己喊。

镜中人突然扭曲,左手不受控制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该滚的是你!”红绡的声音从我牙缝里挤出来。

多可笑,

北平最高傲的舒大小姐,

现在和歌女共用一个身子。

梳妆台上摊着今早的报纸。

《舒府三十八口昨夜遇袭,满门皆殁》——铅字像刀子捅进我眼球。

我猛地去抓报纸,红绡却控制右手打翻了茶盏。

褐色的茶水漫过头条。

“你怕什么?”我盯着水中晕开的“叶”字残影冷笑,“怕我发现你情郎是凶手?”

红绡的声音在脑内尖叫:"你不能伤害他!"

我冷笑,抓起眉笔描画眼角。

红绡突然发了疯似的扯开衣领。

她雪白脖颈上挂着串珍珠项链,坠子里嵌着叶宸的小照。

而镜子反射的虚空中,我灵魂的无名指上——

还套着那枚被血泡透的结婚戒指。

楼下的留声机在放《夜来香》。

甜腻的歌声里,我数着红绡梳妆台抽屉里的东西:

三封叶宸写的信,一把弹簧刀,半盒用剩的胭脂。

信纸上有干涸的水痕,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酒。

“他送你的珍珠,”我碰了碰项链,“我也有一套一样的。”

红绡突然夺回身体控制权,把弹簧刀抵在动脉上。

“再碰他送的东西,”她呼吸喷在我灵魂上,“我就带着这具身子一起死。”

镜子里我们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眼中有拼死的爱。

我眼中有淬毒的血。

楼下的歌声突然断了。

有人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来,脚步声像丧钟。

红绡的手在抖。

刀尖抵着喉咙,划出一道血线。

“你死了,他也得陪葬。”我冷笑,“猜猜叶宸会不会给你收尸?”

她的呼吸一滞。

门外脚步声停了。

“红绡?”

叶宸的声音隔着门板,

温润得像玉。

多熟悉的声音——昨晚还在我耳边说“夫人”。

红绡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趁机夺回半边身体,把刀塞进枕头下。

“进来。”我们同时开口,声音像掺了沙。

02

门开了。

叶宸穿着月白长衫,手里拎着西式点心盒。

他嘴角含笑,眼神却扫过红绡脖子上的血痕。

“怎么受伤了?”他伸手要碰。

红绡想迎上去,我强行拽回手臂。

“猫抓的。”我们说。

叶宸的指尖顿了顿。

点心盒放在桌上,露出法文标签。

——舒家去年从法国订的婚宴甜品,同一家店。

我胃里翻涌。

“听说舒家出事了。”我突然说。

红绡在脑海里尖叫,我死死压住她。

叶宸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掏出手帕擦血痕时,袖口露出半截绷带。

——昨晚我咬的。

“红绡。”他忽然凑近耳语,语气冰冷“你今日…不太一样。”

他的气息拂过耳垂,温柔的拂过红销的碎发。

留声机换了唱片。

《何日君再来》的调子幽幽飘上来。

像丧曲。

红绡的睫毛在抖。

我能尝到她舌尖泛起的血腥味——她把嘴唇咬破了。

"叶少..."我软着嗓子唤他,手指却死死掐着掌心,"奴家只是……听说舒家小姐...死得好惨。"

叶宸擦血的手帕突然收紧。

"怎么突然提这个?"

他笑着松开手帕,可指节已经泛白

"绡绡平日不是最讨厌...大家闺秀么?"

我在脑海里冷笑。

——上个月红绡还在日记里写:"叶少娶的那位舒小姐,定是个木头美人。"

"昨夜梦见她了。"

我盯着叶宸绷带下的手腕,

"她说...有人勒死了舒夫人。"

"梦都是反的。"

他忽然伸手抚红绡的脸按在她颈动脉上,"听说...舒夫人是被枪杀的。"

太巧了。

今早报纸根本没写死因。

红绡突然夺回嘴巴控制权:"叶少怎么知道?"

叶宸的瞳孔缩成针尖。

窗外传来卖报童的吆喝:"号外!舒府血案最新消息——"

叶宸猛地转身开窗,

长衫下摆扫翻了点心盒。

奶油沾污了地毯上那本《北洋画报》。

翻开的页面正好是半年前的订婚照——叶宸握着我的手,背后站着沈明安。

"红绡,今晚百乐门有沈参谋长的局。"

叶宸背对着我们整理怀表,

他转身时笑得温柔,

可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

"你一向最会套话。"

03

百乐门的霓虹还没亮透,

叶家的黑轿车就停在了后门。

我盯着请柬烫金的"叶府家宴"

——半年前,这字样印的是我和他的婚帖。

"红绡姑娘,请。"

管家躬身,

旗袍开衩的红绡风情万种,

"这就是宸儿捧的歌女?"

叶夫人腕上的翡翠镯子晃得刺眼,

金丝楠木的茶案映着她冷傲的脸。

"抬头。"

红绡扬起脸笑的瞬间,

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

红绡看见叶夫人眼底的厌恶,

像看一只脏了的绣花鞋。

琵琶弦响,

红绡开嗓唱《秦淮景》。

旋转时,不小心踩到裙摆。

“当心。"

这声音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沈明安,

年少时我曾喜欢的人。

原来他已是沈参谋长。

他扶我的手突然收紧:"姑娘的眼神...很像一位故人。"

我慌忙低头,

抬手摸向微乱的发髻,

"这枚翡翠簪..."他拇指摩挲着簪头的裂纹,

"倒是眼熟。"

叶宸从帘幕后走出,

一把拉过我,

插进我们中间:"沈参谋长对戏曲也有研究?"

叶老太爷起身打圆场,

“失礼了,沈参谋长,宸儿,你带红姑娘先下去吧”

叶宸拽着我往外走。

我微微抬眼,

灯光下沈明安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像极了守灵那夜站在舒家祠堂门口的黑影。

"叶少,稍等"他弯腰拾起遗落的绢帕,"红姑娘掉东西了..."

沈明安的指尖摩挲着绢帕边缘。

那朵兰草纹在他指下开花。

"这料子..."他忽然轻笑,"去年江南就绝产了。"

"红姑娘。"沈明安突然把绢帕递到我面前,"你绣的?"

我掐着自己大腿笑:"奴家哪配用苏绣..."

窗外传来卖桂花糕的吆喝。

"沈参谋长!"副官突然破门而入,"警署来人..."

穿黑制服的警长与沈明安耳语,

沈明安慢条斯理转着白玉扳指,

警长掏出一个绒布包,

抖开的瞬间——

叶宸的鎏金怀表当啷落地。

沈明安看着叶宸,

随后说到“叶少,这可是你的东西?”

“正是,”

“那就对不住了,您涉嫌舒家灭门案,还请配合。"

“带走”

红绡突然抢到身体扑过去:"不可能!"

"这表..."警长踩住表链,"在舒夫人手里发现的。"

沈明安弯腰拾起表。

"咦?"他忽然挑眉,"这里头..."

怀表夹层啪地弹开。

一撮带血的头发簌簌飘落。

红绡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叶宸被按着带上手铐时,忽然笑了下。

红绡在意识里撕扯我的灵魂。

我舔着牙龈的血看她发疯。

——傻姑娘。

那怀表是我今早让小乞丐塞进证物室的。

警车开走时,沈明安摘了白手套拍我脸:

"红姑娘,今晚八点..."

他呼出的热气钻进耳朵:

"来给我唱《锁麟囊》。"

04

八点整,我站在沈公馆门前。琵琶弦绷得发颤,像勒在颈上的绞索。

"红姑娘。"他指尖温柔,撩开我额前碎发,

沈明安突然扯开领口,透着几分醉意,

"唱《凤求凰》吧。"

茶雾氤氲间,他眼神穿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知道他在看谁。

十五岁那年春宴,我打翻胭脂染红了他的白西装。

他当时也是这样撩开我碎发说:"柠儿,你皱眉像只炸毛猫。"

"参谋长说笑了。"我故意让红绡的嗓音更软些,"奴家哪配..."

"啪!"

茶盏突然砸在案几上。

沈明安的手背上暴起青筋:"谁准你用这种腔调说话?"

红绡在意识里瑟缩了一下。

我趁机夺过身体控制权,挺直了腰背。

沈明安的瞳孔骤然收缩。

太像了。

舒家大小姐的仪态,他看了十年。

窗外雷声轰鸣,

他眼底映着烛火,

像极了那年军校操场的篝火。

侍女进来添酒时,袖子带倒了一叠公文。

最下面那张露出"叶氏"二字,

墨迹新鲜得能蹭花手指。

"滚出去。"沈明安声音很轻。

侍女发抖退下时,

我瞥见她颈侧有淤青——形状像枪托砸的。

沈明安满身酒气,

"红姑娘。"沈明安突然掐住我下巴,

“叶宸有没有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他从旁边锦盒拿出一张泛黄照片,

两个少年站在军校门口,

我穿着男装揪他耳朵,

他笑得纵容。

"她扮男装比我俊。"

"你说,要是我直接带她私奔..."

喉间突然腥甜。

红绡的身体在排斥这段记忆,

"您对舒小姐..."我故意让声音发颤,"真是情深义重。"

沈明安大笑。

又拿出一枚羊脂玉坠,

是我十二岁那年,

被他赢走的。

"她总爱耍赖。"

他摩挲着玉坠上的牙印呢喃"输了就咬人。"

“五年前我上门求亲,舒老爷却说我寒门子弟,怎配柠儿,他答应我,等我当上军官便可娶她,怎料他竟派人追杀我……”

他捏着我的下巴,酒气冲天,

“你说,柠儿要是知道叶宸背着她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会不会后悔呢。”

“如今,世人皆知,叶宸是舒氏灭门的凶手,很快,叶宸就可以去给柠儿赔罪了“

雨声忽然变大。

我听见自己心脏在砸肋骨。

侍女突然慌慌张张闯进来:"参谋长!叶家老太爷..."

沈明安反手一枪打碎花瓶:"我说过不准打扰。"

"继续唱。"沈明安把玩着玉坠,

带着醉酒后独有的暴躁命令我。

我拨弦的手在抖。

05

曲罢,

沈明安起身,眼神恢复了清明,“红姑娘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着踏步向门外走去,

门外警长的声音渐行渐远

“参谋长,叶家老太爷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故意扶着额头,

丫鬟看着说道“姑娘先到内厅休息会吧”

我蹙着眉头,

一脸疲惫的样子,

“怕等会儿参谋长来了不太好”

“姑娘放心,今日来的是叶家老太爷,起码要两个时辰呢”

“哦?叶家老太爷常来吗?”

“是啊,不过都是晚上来,每次叶家老太爷走后,参谋长就心情很不好,姑娘先休息会吧。”

"救命——"

哭喊声在梦里炸响,

我浑身冷汗地惊醒。

三十八具尸体在眼前晃,

血腥味还堵在喉咙里。

这具身子,终究困不住我的恨。

"姑娘醒了,可是做噩梦了?"圆脸丫鬟扶我起身。

“无事,梦到一只野狗,吓着了。“

”那奴婢去拿点安神香,姑娘略歇歇,不要四处走动,奴婢很快回来。“

我凝了凝神,

房里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瞥见书案上摊开的文件

——"码头地契转让书"几字字刺得眼睛生疼。

指尖刚碰到文件,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猛地缩回手。

"码头地契转让书"几个字像刀子,

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脚步声远了。

我迅速翻开下一页——

叶宸的笔迹!

《舒家血案疑点重重》!

叶宸,真的是凶手吗

纸张突然颤动。

不对...是我的手在抖。

"红姑娘。"沈明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看什么呢?"

红绡本能地想逃,我的灵魂却钉在原地。

"参谋长...这茶好苦..."

转身时旗袍擦过桌角,故意带倒了茶杯。

茶水泼在文件上,墨迹晕开成血的颜色。

他眯着眼打量我,

突然伸手捏住我下巴,

"叶宸在牢里写了份东西..."

冰凉的枪管滑入我衣领,

"你说,他是不是活腻了?"

窗外传来汽车发动声。

透过雨帘,

我看见叶家老太爷的轿车后座——

分明坐着今早被捕的叶宸!

雨幕中,叶宸突然回头。

他的目光穿透雨帘,直直刺进我灵魂。

"放心。"沈明安突然凑近我耳边,

他呼出的酒气里带着血腥味:

"他活不了多久,红姑娘是个聪明人,何不跟了我呢"

我声音柔媚,

忍着恶心攀上沈明安的脖颈

“就怕参谋长嫌弃奴家呢”

沈明安将我往他怀中一带

”怎么会。绡绡以后用这个香水吧,很配你。“

说着丫鬟捧上了栀子花味的进口香水。

我抬眼望去,

正是舒柠最喜欢的味道。

栀子香在鼻尖萦绕。

红绡的身体软软靠在沈明安肩上。

"绡绡,明晚陪我去百乐门。"

他亲手为我戴上珍珠项链,

"参谋长..."我故意让声音带着颤,"这太贵重了..."

沈明安的手指划过我耳垂:"你值得最好的。"

冰凉的触感像毒蛇缠绕。

镜中倒映着他餍足的笑——

猎人对替身戏码,总是乐此不疲。

06

百乐门的晚宴灯火通明。

我穿着沈明安送的珍珠白旗袍挽着他的手臂。

"沈参谋长好福气。"

众人恭维,皆笑着举杯,

"红姑娘比从前更动人了。"

舞曲响起时,

水晶吊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坠落,

尖叫声混作一团。

侍应生托盘下的刀一闪而过,

正对着沈明安的后心。

红绡在识海里尖叫:"别救他!"

我却已经扑了过去。

"小心!"

利刃刺入肩膀的瞬间,

我听见沈明安的怒吼。

血从珍珠白的旗袍上晕开。

沈明安抱着我冲出大厅时,

我看见他眼中罕见的慌乱。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为什么要救我?"

我虚弱地勾起嘴角:"因为...参谋长说过...我值得最好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

他死死抓着我的手:"绡绡,别睡。"

我任由意识模糊,却在彻底昏迷前,

听见他对副官说:

"去查查今晚的刺客...和叶家什么关系..."

07

病房里,栀子香混着消毒水味。

沈明安坐在床边,

"绡绡,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急忙俯身问道。

我强撑着坐起来,

伤口撕裂的疼痛让我倒吸冷气,

"傻姑娘,你扑过来干嘛,不怕死吗”

我咬着牙笑,”我怕参谋长您受伤“

”绡绡,以后叫我明安。"

"好,明安。"

他的眼神欣喜雀跃,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好像是,柠儿回来了。

我知道,赌赢了。

栀子香在病房里萦绕了整整七日。

沈明安亲自端着药碗进来时,

我正对着铜镜查看肩上的伤口。

本该结痂的刀伤泛着诡异的青紫

——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身体,

连伤口都愈合得比常人慢。

"怎么下床了?"

他皱眉夺走我手中的镜子,

军装袖口蹭过我的脸颊,

"医生说要静养。"

我顺势靠进他怀里,

"明安...我好闷啊..."

他抚摸着我的背,

"好,那我们明天出院。"

08

当夜,

沈明安亲自把我抱进沈府西厢。

此后半月,

沈明安几乎寸步不离。

他批公文时允我在旁研墨,

接见下属时让我隔着屏风听曲。

直到那日暴雨,

副官匆忙送来叶氏密函,

他随手搁在床头便去接电话。

我在他转身时瞥见,

最上面那份露出"舒氏码头"几个字,

墨迹新鲜得刺眼。

露出马脚了吗。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盖不住耳鸣。

"绡绡?"沈明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转身时我已换上红绡惯有的温软笑容:

"明安...我明日想去西城买胭脂。"

他眼神扫过旁边的密函。

空气凝固了几秒。

手指拂过红绡的面颊,

"这几天我有事要出城,不能陪你,你出门多带几个人,注意安全。"

09

月光透过舒家废宅的破窗,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出来吧。"我轻声道,"我知道你在。"

阴影里传来脚步声。

叶宸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眼下带着青黑的疲惫。

"红姑娘好手段。"他声音沙哑,"连这都能查……"

我打断他的话,

"还记得大婚前夕,你对舒柠说过什么?"

"我说..."他的喉结滚动,

"若有一日负柠儿,必遭..."

"万箭穿心。"我接上后半句,

叶宸的眼神有一丝慌乱,

他的手在颤抖,

却仍强装镇定:"柠儿已经死了。"

"是啊,死了。"

我冷笑,

"可她的魂还在这具身体里。"

月光下,

叶宸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踉跄着上前,

手指颤抖,想碰不敢碰,

“绡绡...不对,柠儿...,是你吗”

他突然跪倒在地,

额头抵着断墙:"对不起,柠儿,我来迟了,没有保护好你..."

红绡在识海里抽泣,

我强压下她的情绪:"现在信我了?"

他猛地抬头,

眼中闪着泪光:

"柠儿,西城陈记药铺...有我查到的证据...你等我……"

叶宸的指尖刚要碰到我的袖角,我猛地后退半步。

"演得真像。"

我冷笑,

"沈明安许了你什么好处?军需处的肥差?还是..."

"柠儿!你不信我?"

“那你告诉我灭门那晚你在哪里!”

他眼眶通红,

"那晚我被人调虎离山,回来时舒家已经——"

"谁调的虎?"

我打断他,

匕首突然抵住他咽喉,

"说清楚。"

月光照见他脖颈暴起的青筋,

"我在外面听到婚房有动静,推门进去时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跳出去了,我担心你就追出去了..."

"不可能。"

我声音发颤,

"我一直在房间等你.."

“不过有一阵我很困,就想眯会....”

我们同时僵住。

红绡在识海里尖叫:"是迷香!"

叶宸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还未痊愈的箭伤,

"那晚我被引到陷阱,这箭...是沈家亲卫的倒钩箭。"

我盯着伤口翻卷的皮肉——和父亲颈侧的致命伤一模一样。

"证据。"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我要亲眼看见。"

"西城陈记药铺..."叶宸嗓音嘶哑,

"有他和我父亲分赃的账本,上面有沈明安的私印.."

"好,我暂且信你,若你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但是你一个人怎么拿..."他喉结滚动,

"我不怕。"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

叶宸突然抓住我的手:"柠儿,沈明安..."

我抚过狐裘上的栀子香:"为了复仇,我可以和魔鬼共舞。"

"包括利用沈明安对你的..."

"爱?"我冷笑,"他所谓的爱让我舒家满门灭口,我承受不起。"

叶宸突然将我拥入怀中:"柠儿,对不起..."

他的泪水灼伤我的颈窝:"我本该保护好舒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抽回手。

红绡在识海里痛哭失声。

"我会去西城陈记药铺查真相。"

转身时,叶宸突然拽住我的衣袖:"柠儿..."

他的眼泪落在我的手背上:"你还活着,真好。"

月光下,我看见他袖口露出的伤痕——

是镣铐留下的印记。

"你也要活着。"

我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为了赎罪。"

身后传来叶宸压抑的啜泣声。

而红绡的灵魂,

正在这个身体里泣不成声。

10

陈记药铺的铜铃在风中轻响。

我裹紧斗篷,指尖摸向腰间的匕首。

太安静了——

"姑娘抓什么药?"掌柜从柜台后抬头,眼神却飘向二楼。

"三钱当归。"我压低声音,"要带露水的。"

这是叶宸留下的暗号。

掌柜的手一抖,秤盘咣当落地。

"在...在后院"他声音发颤,"姑娘自己去找吧。"

红绡在识海里尖叫:"有埋伏!"

我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栀子香混着火药味。

库房木门吱呀作响。

月光透过窗棂,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

四周静的出奇,

库房里全是各种药材,

只有一个铁匣子格格不入,

我拿着火折子走过去,

突然身后传来扳机扣动的轻响。

"绡绡"沈明安的声音带着笑意,

"这么晚来抓药?"

我缓缓转身。

他斜倚在门框上,

枪管懒散地垂在身侧,

红绡在尖叫,

而我突然笑了,

看来没必要演戏了,

"阿明,你猜我为什么专挑今天来?"

趁他愣神的刹那,

我猛地掀开手边铁匣——

将火折子扔进去,

整本账册火舌"轰"地窜起,

沈明安变了脸色。

他冲过来,

一把掐住我手腕时,

最后一页正在灰烬里蜷曲成蝶。

"你烧了它..."他喉结滚动,

我任由他掰开我染血的手指:

"我已经背下来了,你可以赌赌看。"

他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绡绡,你真可爱。"

眼神残忍,

“背下来又如何,谁会信你呢。他们会信我这个参谋长还是你这个妓女呢”

我脸色一白,愤怒又无力的吼道,

“沈明安,你算计我。”

他计谋得逞的轻笑,

"绡绡,谢谢你替我找到了它。"

我气血攻心大骂道,

“呸,你卑鄙小人”

窗外突然传来哨声。

沈明安眼神一凛,

猛地将我推开:"趴下!"

子弹击碎窗玻璃的瞬间,

我看见叶宸的身影在墙头一闪而过。

"走!"沈明安拽着我往外冲,

我盯着他后颈的冷汗,匕首在袖中发烫。

现在杀了他?

还是...

"绡绡。"

他突然回头,眼中讥讽,

"你杀不了我。乖乖跟我走。"

11

地牢的阴冷渗入骨髓,

我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上。

"绡绡,疼吗?"沈明安蹲下身,

指尖轻抚我溃烂的伤口。

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作呕,

就像当年哄我吃桂花糕时一样。

“绡绡,你背叛了我,该受到惩罚的。你放心,只要你认错,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嗯?绡绡,说话。”

我啐出一口血沫,

正好溅在他锃亮的军靴上。

"真像她啊..."他叹息着,

"你们倔起来真是一模一样。"

盐水浇在伤口上时,

我咬碎了嘴唇也没出声。

"参谋长!"副官慌张跑来,

"叶宸带着人往粮仓去了!"

沈明安脸色骤变,

转身时却对我露出诡异的笑:

"绡绡,上次他没死成,真是可惜了,今天,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救他。"

铁门重重关上,黑暗再次笼罩。

红绡在识海里啜泣:"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

12

我用染血的手指在墙上划下第七道刻痕,

今天,是被关的第七天了

"在叶宸找到证据前,我们得活着。"

远处传来爆炸声,

震落簌簌墙灰。

地牢突然剧烈摇晃,

砖墙裂开一道缝隙。

铁门响起副官匆匆赶来,

拿着枪管对着我说,

“参谋长说了,红销姑娘不能活,对不住了。”

枪声响起时,

我看见十五岁的沈明安在杏花树下对我伸出手:

"柠儿,我带你回家。"

黑暗吞没意识的最后一刻,

我听见红绡撕心裂肺的喊声:

"叶宸!快救她!"

刺眼的白光中,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枪声。

"柠儿!"

叶宸的声音撕开混沌,我费力地睁开眼。

他跪在血泊里抱着我,

军装前襟全是暗红的血渍。

地牢在爆炸中坍塌了一半,

月光从裂缝里漏进来,

照见沈明安消失的暗道。

"账本..."我抓住叶宸的衣领,

却咳出一大口鲜血,

叶宸的手在发抖,

“都结束了,柠儿,你坚持住。”

"撑住!"

叶宸撕下衬衣包扎我腹部的伤口,"军医马上到..."

红绡突然在识海里剧烈挣扎,

我感到灵魂正在被撕裂。

"叶...宸..."

我死死攥住他的手,"听我说..."

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像绷到极致的弦,

随时可能断裂。

"她在消失..."红绡突然夺过声音控制权,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叶宸手背,

"舒柠的灵魂...要散了..."

叶宸的脸色瞬间惨白。

"柠儿..."他哽咽着将额头抵上我的,"别走..."

剧痛中,红销突然抢过身体控制权,

撕裂般的剧痛贯穿全身。

仿佛有人活生生将我的灵魂撕成两半。

红绡的部分正在抽离,带着所有温暖与柔软,只留下冰冷的复仇之火。

"不!"我听见自己意识在尖叫,"红绡!回来!"

但已经晚了。

一道金光从我的七窍中溢出,在空中凝聚成红绡的模样。

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明媚如初见时的歌台灯火。

然后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阴冷的地牢里。

用尽最后的力气,红销将手按在叶宸心口:"好好...活着..."

灵魂抽离的瞬间,我看见十五岁的红销——

那笑容明媚如与叶宸初见时的歌台灯。

我听见红绡最后的叹息:

"阿宸...要幸福啊..."

黑暗降临前,红销最后一滴泪落在叶宸染血的手背上。

叶宸突的感觉心口缺了一块,似是有感应般,

抬眼看着虚空:"绡绡......"

视线越来越模糊,四肢像灌了铅。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了。

13

叶宸那天赶到时,

红销已经暴露,

他要救她,红销却对他摇了摇头,

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才能救红销,

他藏在暗处,

等着沈明安带红销离开后,

又回到了陈记药铺,

万幸的是,证据没有被发现,

他在后院的栀子花树下找到了沈明安和叶氏分赃的账本。

红销被抓进去后,

沈明安对他的追捕放松了很多,

叶宸站在茶楼二楼,

目光扫过街角那个戴毡帽的男人。

——沈明安的眼线。

他冷笑一声,抬手示意。

轰!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黑烟冲天而起。

整条街瞬间乱了。

“着火了!粮仓着火了!”人群尖叫奔逃。

毡帽男脸色一变,转身就往爆炸方向跑。

叶宸扯开长衫下摆,

露出绑在腿上的短刀,

翻身跃出窗户。

沈明安的私宅后墙,两个守卫正抽烟。

“听说叶家少爷怂了,不敢跟沈爷作对?”

“呵,世家子弟,骨头早软——”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

叶宸的刀锋割开第一人喉咙时,第二人刚摸到枪。

咔嚓。

他拧断对方手腕的声响,混着骨骼碎裂的惨叫。

没有犹豫,一刀贯心。

血溅在青砖墙上,像泼墨画。

宅内警报尖啸。

叶宸踹开地牢铁门时,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

他反手甩刀,持枪者喉间绽开血花。

“舒柠!”

角落里蜷缩的人影一动不动。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

照见她满脸干涸的血迹,

叶宸单膝跪地,手指颤抖着探她鼻息。

温热。微弱。但还活着。

活着就好。

14

宅外忽然引擎轰鸣。

数十辆黑色汽车包围巷道,

车灯雪亮如刀。

副官踉跄跑来:“少爷!沈明安带人来了!”

叶宸抱紧舒柠,牙齿咬得咯咯响。

沈明安在笑。

隔着百米黑夜,他都能听见那狐狸的笑声。

“叶少这调虎离山之计当真高明,我已经等你多时了,叶少”

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

刺目的车灯将地牢外照得如同白昼。

沈明安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叶少爷,私闯军事重地,劫走要犯,这罪名够枪毙十次了。"

叶宸将昏迷的舒柠轻轻放在墙角,

脱下染血的长衫盖在她身上。

"沈明安。"他站在地牢门口,

声音平静得可怕,"看看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沓报纸,

扬手洒向夜空。

晨风中,报纸哗啦作响。

头版头条赫然是:《舒家灭门真相:沈明安勾结叶家老太爷铁证曝光》!

沈明安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可能!"

他一把抢过副官手中的报纸,"这些证据明明——"

"被烧了?"

叶宸冷笑,

"三小时前,这些已经送到各大报馆和警署。"

远处突然响起密集的警笛声。

沈明安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猛地拔枪对准叶宸:"那你们就更得死!"

"砰!"

枪声响起时,叶宸已经扑向一旁。

子弹擦着他肩膀划过,

在墙上溅起火星。

"沈参谋长!"

突然,一个军官慌张跑来,

"大帅急电!您...您被免职了!"

沈明安的手开始发抖。

他疯狂地扣动扳机,

子弹在地牢门口炸开碎石: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们!"

但身后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后退。

警笛声越来越近,

探照灯的光束刺破黎明前的黑暗。

叶宸趁机退回地牢,关上铁门,

"拦住他们!"

沈明安歇斯底里地怒吼,

"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叶宸能感觉到舒柠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

"坚持住..."他低声说,"柠儿,求求你……"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枪声,

地牢铁窗口透出微光。

叶宸知道——

整个北平都已知道真相。

沈明安的末日,到了。

15

我睁开眼。

消毒水味刺鼻。

阳光透过窗帘,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醒了?"

叶宸的声音沙哑。

他下巴冒出青茬,军装皱得像抹布。

我抬手摸喉咙——

纱布粗糙的触感提醒我:还活着。

"沈明安呢?"

叶宸笑了。

那笑容让我想起小时候,他替我揍哭欺负我的纨绔。

"监狱。"他递来报纸,"头条。"

《军阀沈明安锒铛入狱》

配图是他被按在警车上的狼狈样。

"叶家?"

叶宸眼神一暗。

他掏出怀表扔在床上——

表盖内侧刻着叶家家徽,染着新鲜血迹。

"大义灭亲的感觉如何?"

"爽。"

他扯开领口,

露出锁骨下的枪伤,"这一枪是老爷子赏的。"

我摸到枕下的弹簧刀。

刀刃映出我陌生的脸——

一半舒柠的冷厉,一半红绡的柔媚。

"还疼吗?"叶宸突然问。

我知道他问的不是伤口。

是红绡。

我看向窗外烈日。

阳光太刺眼,刺得我眼泪直流。

"叶宸。"

我攥紧刀柄,"带我去见沈明安。"

"最后一程。"他说,"我陪你走。"

走廊传来脚步声。

护士推着药车经过,哼着《游园惊梦》。

——红绡最拿手的曲子。

我握紧刀柄。

舒家的债还没还清

沈明安得用命偿。

16

牢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

沈明安靠在墙角,

指尖摩挲着藏在袖口的刀片——典狱长刚送进来的。

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

暗号。

他咧嘴笑了,刀片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要越狱。"

我攥紧叶宸递来的纸条。

"今晚子时,东墙爆破。"

"叶宸声音发紧,"买通了三个狱警。"

我盯着窗外飘落的槐花。

想起年少时初识,

站在我面前微微含笑的少年,

双手递给我槐花糕“柠儿,这个给你吃”。

探监室的铁门哐当作响。

沈明安蜷在墙角,囚服脏得看不出颜色。

他抬头看我,眼神浑浊。

"红姑娘也来看我笑话?"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在我脸上。

"记得吗?"我轻声说,"那年杏花微雨,你翻墙给我送糖糕。"

他的眼神突然复杂,

手指在水泥地上抓出血痕。

"绡…..柠儿?"

我蹲下身,平视他。

"记得你被父亲发现,挨了二十鞭。"

沈明安突然崩溃。

他扑到铁栏前,镣铐哗啦作响。

"我不是故意的!"他嘶吼,

"柠儿,对不起.....那晚,你在房里本该没事的.....我会带你走的"

我冷笑。

从怀中取出那张照片——

那夜的舒家,三十八人,无一生还,血流成海。

沈明安瘫坐在地。

"你父亲...他毁约。"他声音嘶哑,"说好把你嫁给我..."

记忆突然闪回。

十五岁生辰,沈明安在祠堂后抱住我:

"柠儿,等我当上军官就来提亲。"

"就为这个?"我攥紧铁栏,"灭我满门?"

他突然癫狂大笑。

"不止!"

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伤疤。

"你父亲派人暗杀我!就因我出身寒门!"

我怔住。

转头看叶宸。

他脸色惨白。

"我不知道..."

沈明安突然扑向叶宸。

"你当然不知道!"

他疯狂摇晃铁栏,

"你不就出身比我好,凭什么你生下来什么都有,凭什么你能娶柠儿!"

我摸向腰间匕首。

却摸到另一样东西——

那块沈明安送我的怀表。

表盖内侧刻着:

【柠儿平安喜乐】

字迹稚嫩。

是十五岁的他,省吃俭用三个月买的。

沈明安突然安静。

他看着我手中的怀表,泪流满面。

"柠儿..."

他跪着往前爬,"原谅我..."

我站起身。

怀表落地。

表盘碎裂的声音,像极了那年他送我时,我心跳的声音。

“我父亲从来没有暗杀过你。”

“柠儿,求你……别走……对不起……柠儿……”

"永别了,阿明。"

转身时,身后传来闷响。

17

叶宸拉住我的手。

掌心温暖干燥。

"回家?"他问。

我看向窗外阳光。

"嗯,回家。"

身后,狱警的哨声凄厉。

窗外槐花落得更急。

我蜷在藤椅里,看叶宸往火盆里扔最后一份案卷。

火舌卷过"沈明安"三个字,灰烬蝴蝶般飞起来。

"结束了。"他说。

我摩挲着茶杯沿口的裂纹——红绡最爱用的那只粉彩瓷。

夜雨来得突然。

我们挤在祠堂偏厦躲雨,水珠从屋檐串成帘。

叶宸突然说:"那年上元节,我见过你。"

"在舒府后门。"他喉结动了动,"你给乞丐发银元。"

我记得。

那天红绡在街对面唱《游园惊梦》。

"叶宸。"我望着雨幕,"你爱的是......"

"是你。"他截住话头,"从来都是你。"

雨声忽然变大。

后半夜雨停了。

月光漏进来,照见他锁骨上的疤——为我挡子弹留下的。

"红绡的记忆......"我攥紧衣角,"有时候会冒出来。"

比如现在。

她残留的悸动让我想伸手抚平那道伤痕。

叶宸突然单膝跪地。

冰凉的手指碰上我腕间红绳——拴着铜钥匙的那根。

"舒柠。"他声音哑得厉害,"我能讨个余生吗?"

祠堂外传来簌簌响动。

是野猫碰翻了供果盘。

还是......

红绡回来了……

番外篇

红绡:

我和他相识,比他认识舒柠还要早三年。

第一次见他,是腊月二十三。

我十五岁生辰。

我蹲在戏班后巷剥冻梨,

手指通红。

他突然从墙头翻下来,军靴差点踩碎我的碗。

"对不住。"他摘了手套给我,"天冷。"

羊皮里子还带着体温。

后来我知道他是叶家少爷。

来听戏,却总溜到后台。

"红绡。"他倚着妆台看我描眉,"你眼睛里有星星。"

铜镜里映出他带笑的脸。

我故意画歪了眉梢:"叶少看错了,是金粉。"

他伸手抹我眼角。

指尖沾着亮片,却认真道:"就是星星。"

那年上元节,他喝醉了。

攥着我腕子说:"跟我走吧。"

我抽回水袖,笑得像往常一样艳:"叶少,我是戏子。"

"那又怎样?"

"会脏了您的军装。"

我没跟他走。

但做了他的暗桩。

歌女的身份最好用。

再后来我跟着他,来到了北平,

他忙了许多,却也时常抽空来看我,

带蜜渍梅子,说戏班子冰糖太劣质。

带法兰西香水,笑我用的桂花头油像老太太。

带伤痕——某次夜归遇刺,血浸透半边衬衫,还非要听我唱完《思凡》。

"叶少帅。"

我剪开黏在伤口的布料,"听戏会上瘾么?"

他疼得吸气,却仰头望我:"是听你。"

窗外石榴花扑簌簌落。

像谁乱了的心跳。

我知道他爱我,可他无法选择。

舒柠大婚那晚,我坐在醉仙楼屋顶喝酒。

醉眼朦胧间远远望着舒府的红灯笼。

真好看啊。

像极了我第一次登台时,班主赏的胭脂。

再醒来时我头痛欲裂,

身体里多了舒柠的灵魂,

舒柠是个好姑娘。

她会在叶宸熬夜时煮参茶,会偷偷给贫民窟送银元。

他眉梢的疤,是替我挡刀留下的。

现在有人替他疼了。

后来我发现,

他看我时眉眼愈发温柔,

我不知道他在看我还是看她,

我知道,他爱上了她,他们门当户对。

魂飞魄散前,

我去了趟戏园。

月光还是十六岁那年的月光。

我轻轻哼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唱到"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时,突然唱不下去了。

铜镜里,我的身影淡得像晨雾。

远处传来更鼓声。

三更了。

该走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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