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帕被野蛮扯下，烛火摇曳。

我，侯府嫡女，新婚前夜竟被绑着扔上陌生男人的床！

药力让我瘫软，眼睁睁看庶妹带我爹和未婚夫破门而入。

完了，全完了！

1.毒计嫁祸

“苏晚卿！你这不要脸的娼妇！”我爹，定国侯苏震霆，手指头快戳到我脸上了，唾沫星子乱飞。

我动不了，嗓子眼儿像堵了棉花，眼泪哗哗地淌。

药，是苏婉柔那贱蹄子下的！

就在刚才，她端着碗“安神汤”，假惺惺说怕我紧张。

我当时还纳闷，这小贱人今天咋转性了？

呵，转性？她是想把我往死里整！

“侯爷，姐姐她……她咋能干出这种事？呜呜呜……”苏婉柔那白莲花，哭得梨花带雨，直接扑我那“情深义重”的未婚夫——太子萧景琰怀里了。

萧景琰，我俩打小订的娃娃亲，此刻瞅我的眼神，跟瞅茅坑里的蛆没两样。

“苏晚卿，本宫真是瞎了眼！”他嗓音淬了冰，“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你哪点配当太子妃！”

我张嘴想骂，想吼，可喉咙里就“呜呜”的，跟破风箱似的。

旁边那男的也“醒”了，一脸懵逼瞅瞅众人，又瞅瞅衣衫不整的我，吓得“噗通”跪地上，磕头跟捣蒜似的：“侯爷饶命！太子爷饶命！是……是大小姐她……她勾引小的……”

放你娘的屁！

我恨不得蹦起来撕烂他的嘴！

可我动不了啊！真他娘的动不了！

“爹！不是我！是苏婉柔！她害我！”我用尽吃奶的劲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哑得不像话。

苏婉柔一听，哭得更来劲了：“姐姐，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可你咋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我好心给你送汤，你却……呜呜呜，太子殿下，您可得给婉柔做主啊！”

萧景琰搂紧了她，看我的眼神更恶心了：“苏晚卿，死到临头还狡辩？来人，把这贱人给本宫绑了！”

“太子爷息怒！”我爹赶紧凑上去，“小女干出这等丑事，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还请殿下……”

“呵，”萧景琰冷哼，“苏侯爷，你觉得，这事儿，还能捂得住？明儿一早，整个京城都得知道，你定国侯府的嫡长女，新婚前夜，跟府里下人滚床单了！”

我爹的脸，“唰”一下白得跟纸似的。

他知道，全完了。

定国侯府百年的脸面，算是让我给丢尽了。

可我他妈比窦娥还冤！

很快，我就被五花大绑押到了祠堂。

我爹连夜把族里有头有脸的老家伙全请来了。

祠堂里灯火通明，那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晚卿，你可知罪？”大伯公，嗓音跟淬了冰碴子似的。

我跪在冰凉的地上，药劲儿慢慢退了，身上有了点力气，可心啊，一寸寸凉透了。

“我没错！”我抬起头，死犟地瞅着他们，“我被人坑了！是苏婉柔！她给我下了药！”

“放肆！”我爹一声吼，一巴掌扇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嘴里一股铁锈味儿。

“逆女！到现在还敢赖你妹妹！婉柔那么善良，她咋会害你！”

善良？

爹啊，你真是瞎了狗眼！

苏婉柔她娘，不过是你喝多了睡过的一个丫鬟！要不是她会装孙子，早被我娘撵出去了！这些年，她在府里装乖巧，背地里给我使了多少绊子！

“晚卿，”祖母终于吭声了，声音里全是失望和累，“事到如今，说啥都没用了。为了侯府的脸，你……不能再待在苏家了。”

“祖母……”我心口一抽。

“从今儿起，苏晚卿不再是我定国侯府的闺女，族谱除名，赶出侯府！”大伯公冷冰冰地宣判。

我的心，彻底掉进了冰窟窿。

“至于你，”大伯公转向那个一起被押来的男的，“败坏侯府名声，打死！”

那男的吓得尿都快出来了，一个劲儿磕头。

就在这时，苏婉柔又“恰到好处”地开口了：“伯公息怒，祖母息怒。姐姐虽然犯了大错，但……但也不至于死啊。再说，她……她好歹是个女娃，就这么赶出去，名声全毁了，往后可咋活啊？”

她顿了顿，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泪：“婉柔倒是有个不成器的想法，城外有个打铁的，姓李，早年脸上受了伤，腿也瘸了，一直说不上媳妇。人倒是还算老实。不如……不如就把姐姐许给他，也算是有个着落。”

我猛地抬头，死死瞪着苏婉柔。

这心肠，真他妈毒！

毁我名声，抢我婚事，还要把我嫁给一个毁容的瘸子！

这是要我生不如死啊！

“婉柔说得有道理，”我爹竟然点了头，“这样，也算是给她最大的教训了。”

“不！我不要！我死也不嫁！”我吼着，挣扎着，却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死死按住。

苏婉柔走到我跟前，高高在上地瞅着我，嘴角那抹得意，藏都藏不住，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安心去吧。太子妃的位子，我会替你坐稳的。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太子殿下他……早就腻味你了呢。”

我气得浑身哆嗦，一口血喷了出来。

贱人！贱人！

我苏晚卿要是能活下来，非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最后，我还是被硬塞进一顶破轿子，连夜送出了京城。

轿子晃晃悠悠，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

我被粗暴地从轿子里拽出来，扔在一个破院子里。

院里荒草一人高，屋子眼看就要塌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咕隆咚的屋里走了出来。

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瞅见他一瘸一拐地朝我走过来。

他身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儿和汗臭味儿。

这就是苏婉柔给我找的“好人家”——李大牛。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伸出糙了吧唧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被迫抬起头，对上他的眼。

那是一双啥样的眼啊！

阴森，冰冷，还带着点……玩味？

然后，我瞅见了他的脸。

左半边脸全是吓人的疤，像是被火烧过，又像是被狼啃过，几乎看不出人样。

我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呵，”他嗓子跟破锣似的，笑了声，“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从今儿起，你就是我李大牛的婆娘了。”

他手劲儿贼大，捏得我下巴生疼。

“往后，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他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冰冷的恐惧瞬间把我包围了。

我一点儿不怀疑他话里的狠劲儿。

这个晚上，我啥都没了，脸面、名声、亲人、以后……

躺在冰冷梆硬的木板床上，听着隔壁李大牛打雷似的呼噜声，我睁着眼，一宿没合眼。

眼泪早流干了，心里只剩下滔天的恨和不甘心。

苏婉柔，萧景琰，还有那些狼心狗肺的所谓亲人！

我苏晚卿对天发誓，今天受的这些罪，往后一定加倍讨回来！

你们给老娘等着！

我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然后……报仇！

2.忍辱负重

天刚擦亮，我就被“哐哐”的踹门声吓醒了。

“死婆娘！还不起来做饭！”是李大牛的吼声，老大不耐烦。

我挣扎着从硬板床上爬起来，浑身酸疼得跟散了架似的。

昨晚那药劲儿是过去了，可心里那股劲儿和身上这股乏劲儿，让我差点虚脱。

我晃晃悠悠走出那间跟柴房差不多的屋子，瞅见李大牛光着膀子，在院里打水洗脸。

他那身肌肉疙瘩，在晨光下油光锃亮，瞅着就带劲。要不是那张毁了的脸和瘸了的腿，倒也算个爷们。

可惜了。

“瞅啥瞅！还不快去！”他见我盯着他，恶狠狠地吼，随手把毛巾甩过来，正好砸我脸上。

带着他汗臭味的湿毛巾，熏得我一阵反胃。

我强忍着火气，低着头进了那间黑漆漆的厨房。

厨房里就一口破锅，几个豁了口的碗，还有点发霉的窝窝头。

这就是我往后的日子？

我吸了口气，把心里的酸水和火气压下去。

活下去，苏晚卿，你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

我笨手笨脚地生火，浓烟呛得我眼泪鼻涕一把抓。

好不容易把火点着，煮了点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李大牛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瞅见锅里的粥，眉头拧得更紧了。

“就这点玩意儿？喂猫呢！”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勺，自己盛了一大碗，咕咚咕咚几口就见了底。

然后把空碗往桌上一扔：“吃完了赶紧把院子扫了，衣裳洗了！别指望老子养个吃闲饭的！”

说完，他就扛起一把大铁锤，一瘸一拐地出去了，估摸着是去他的铁匠铺了。

我瞅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这德行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连猪狗都不如。

李大牛脾气暴躁，阴晴不定，稍微不顺心就对我拳打脚踢。

我身上天天添新伤。

洗衣，做饭，打扫，这些我以前在侯府连手指头都不用碰的活儿，现在成了我每天的功课。

干慢了，是打骂；干不好，更是打骂。

我从一开始的拼死反抗，到后来的闷声忍着。

不是我服了，是我知道，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我。

我要留着劲儿，我要找机会。

这天晚上，李大牛又喝得醉醺醺地回来。

他一进门就撒酒疯，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我吓得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他眼珠子通红，跟头发了疯的野兽似的，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臭婆娘！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他扬起了蒲扇似的大巴掌。

我下意识闭上眼，等着挨揍。

可那巴掌，愣是没落下来。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却瞅见李大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他竟然……睡着了？

我愣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爬过去，试了试他的鼻息。

呼噜声跟打雷似的，看来是真睡熟了。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

刚才那一下，我真以为自己要玩完了。

瞅着他那张睡着了还凶巴巴的脸，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如果我现在弄死他……

这念头一出来，就像野草似的，在我心里疯长。

他毁了我，他折磨我，他该死！

我哆哆嗦嗦地摸向墙角那把生了锈的柴刀。

冰凉的刀把攥在手里，给了我点莫名的胆子。

我一步步走向李大牛，高高举起了柴刀……

就在刀快落下去的时候，我手腕子突然被人抓住了。

劲儿大得吓人，捏得我骨头生疼。

我吓得一回头，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珠子。

李大牛！

他根本没睡着！或者说，他醒了！

他那双眼，此刻清亮得很，哪有半点醉意？

“你想杀我？”他嗓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毛的寒气。

我吓得魂都飞了，手里的柴刀“哐当”掉在了地上。

“我……我……”我话都说不利索了，不知道咋解释。

他猛地把我拽过去，我整个人都撞进他硬邦邦的胸口。

浓烈的酒气和汗臭味扑过来，呛得我差点背过气。

“胆子不小啊，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他凑近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看来，是老子平时对你太好了？”

太好了？

我简直想笑。

这些天，我哪天不是在他非人的折磨下过的？

“你放开我！”我挣扎着，却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放开你？”他冷笑，“然后让你再找机会杀我？”

他的手跟铁钳似的箍着我，我感觉自己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揍我的时候，他却突然松了手，把我推倒在床上。

“滚进去睡！再敢有下次，老子打断你的腿！”他恶狠狠地警告。

我连滚带爬地缩到床角，吓得魂还没回来。

他没再理我，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灌了几口，然后一瘸一拐地出去了，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蜷在床上，浑身发抖。

刚才那一瞬间，我真以为他会杀了我。

他到底是啥人？

一个普通的打铁的，咋会有那样的眼神和身手？

他刚才抓我手腕那劲儿，根本不像个瘸子该有的。

而且，他明明喝醉了，为啥会突然醒过来？

难道……他一直在装醉？他在试探我？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子里转悠。

这个李大牛，绝对没表面瞅着那么简单！

我隐隐感觉，我嫁的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

这个发现，让我原本死水一潭的心，又重新冒出点微弱的火星子。

或许，我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啥秘密，只要能让我摆脱现在的鬼日子，让我有机会报仇，我都得试试！

苏婉柔，萧景琰，你们等着！

我苏晚卿，绝不会就这么认栽！

3.暗藏玄机

从那天晚上起，我瞅李大牛瞅得更仔细了。

我发现，他虽然瘸着腿，但走路的时候，下盘稳得很，根本不像个普通的瘸子。

而且，他晚上经常出去，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虽然他收拾得很干净，但我从小在侯府跟着我娘学过点药理，对血腥味儿特别敏感。

有一次，我趁他睡熟了，偷偷扒拉开他的衣裳。

在他那粗布衣裳底下，我瞅见他身上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疤，刀伤，剑伤，甚至还有箭伤。

这些伤，绝不是一个普通打铁的该有的！

他到底是啥人？

难道是江洋大盗？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我越想越害怕。

苏婉柔把我嫁给他，难道就是想借他的手，彻底把我毁了？

不行，我不能坐着等死。

我开始试着跟他套近乎，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底细。

“李大哥，你这手艺真不赖，打出来的家伙什又结实又好使。”这天，我端着一碗绿豆汤走进他的铁匠铺，尽量让自个儿的语气听着温顺点。

他正光着膀子打铁，汗水把他古铜色的皮肉浸得油亮，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瞅着就充满了力气。

听见我说话，他只是“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听街坊说，你不是本地人？”我又试探着问。

他打铁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嗓音还是那么冷：“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碰了一鼻子灰，我也不泄气。

我知道，这种人戒心重得很，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信了别人。

我开始换法子。

我不再刻意打听，而是闷头做好自己该干的活儿。

洗衣做饭，打扫院子，甚至在他打铁的时候，主动给他递水擦汗。

我把那个破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饭菜也尽量做得好吃点。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我必须让他对我放松警惕。

李大牛对我的变化，似乎有点意外，但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德行，只是对我打骂的次数，渐渐少了点。

这天，我去镇上买米，回来的路上，碰上几个地痞无赖。

他们瞅我一个人，又长得还有几分模样，就起了坏心，拦住了我的路，嘴里不干不净的。

我吓坏了，转身就想跑，却被他们一把抓住了胳膊。

“小娘子，别急着走啊，陪哥几个乐呵乐呵！”

“放开我！救命啊！”我吓得嗷嗷叫。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只听几声惨叫，那几个地痞就全躺地上哼哼唧唧了。

我吓得魂还没回来，抬头瞅见了李大牛。

他还是瘸着腿，但眼神却跟出了鞘的刀子似的，锋利得很。

“滚！”他就说了一个字，那几个地痞跟见了阎王爷似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走到我跟前，瞅着我被撕破的袖子和脸上的泪痕，眉头拧得紧紧的。

“没事吧？”他嗓音还是那么沙哑，却好像少了点平时的凶狠。

我摇了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是委屈，是害怕，也是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他没说话，过了会儿，伸出手，粗鲁地擦掉我脸上的泪。

“哭啥哭！没出息！”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却不像在骂人。

然后，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米袋，扛在肩上，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我默默地跟在他后头，瞅着他虽然瘸着腿，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

这个男人，真他妈奇怪。

他明明那么凶，那么粗暴，却又在关键时候救了我。

他到底是啥样的人？

回到家，他把米袋往厨房一扔，就自顾自地去打铁了，好像刚才啥事都没发生过。

我瞅着他，鼓起了勇气，小声说：“谢谢你。”

他打铁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他没再出去。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白天发生的事，还有李大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越来越觉得，他不是坏人。

起码，他没苏婉柔和萧景琰那么坏。

突然，我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声。

是李大牛的声音！

他咋了？受伤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爬起来，走到他门外，从门缝里往里瞅。

月光下，我瞅见他坐在床边，正咬着牙，用一把小刀割开自己小腿上的裤子。

裤子被割开，露出里头血肉模糊的伤口！

伤口挺深，还在往外冒血。

他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药瓶，把药粉撒在伤口上，疼得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却硬是咬着牙没吭声。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白天为了救我，跟那些地痞动手的时候，根本没表现出半点不对劲。

他是啥时候受的伤？

还是说，他腿上的老伤又犯了？

瞅着他笨手笨脚地上药，包扎，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进来，猛地抬头，眼神警惕地瞅着我。

“你……你受伤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瞅着我，眼神里全是戒备。

“我……我懂一点医术，我帮你瞅瞅吧。”我鼓起勇气说。

在侯府的时候，我娘怕我以后在后宅被人欺负，特意请了个女大夫教我点医术，虽然算不上精通，但处理点小伤小病还是没问题的。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神闪了闪。

我把这当成他同意了，走到他跟前，蹲下，仔细瞅他的伤口。

“这是……箭伤？”我倒抽一口凉气。

伤口虽然已经结了痂，但从形状和深度来看，分明是被箭射的！

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肉有点发黑，明显是箭上有毒！

难怪他的腿会瘸！

他到底经历了啥？

“不用你管。”他突然开口，嗓音沙哑。

“这伤口弄不好，容易发炎的。”我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你这药也不对路，只能暂时止血，根本去不了毒。”

我站起身，在屋里翻找起来。

还好，我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偷偷藏了点常用的药材。

我很快找到了几味清热解毒的草药，用石臼捣碎，然后重新给他清洗伤口，敷上药，再用干净的布条包好。

整个过程，他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瞅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琢磨，还有一丝……我瞅不懂的情绪。

包扎好伤口，我松了口气，抬头对他说：“好了，这几天别沾水，按时换药，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他瞅着我，沉默了好半天，才沙哑地开口：“你……为啥要帮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们现在……也算是两口子吧。我总不能眼睁睁瞅着你瘸得更厉害。”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或许是当大夫的心肠，或许是……我从他身上，瞅到了一点同病相怜的影子。

我们都是被老天爷耍了的可怜人。

他深深地瞅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他还是不爱说话，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凶巴巴的，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跟我说几句话。

我还是默默地照顾他吃喝拉撒，给他换药。

他的伤，在我的照顾下，渐渐好了。

有一天，我给他换药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我：“你……恨苏婉柔吗？”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瞅着他。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他半边狰狞的脸上，却出奇地柔和。

“恨。”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那太子呢？”他又问。

“一样。”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如果……我有法子让你报仇，你愿意付出啥代价？”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这话啥意思？

他有法子让我报仇？

“你……你说的是真的？”我声音发抖地问。

“我从不开玩笑。”他的眼神很坚定。

我瞅着他，努力想从他脸上瞅出点啥。

这个男人，就像一团雾，让我根本瞅不透。

“只要能报仇，我啥代价都愿意付出！”我咬着牙说，眼神里全是豁出去的狠劲儿。

他定定地瞅着我，好半天，才慢慢开口：“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不再理我。

我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他到底是啥人？

他真的有法子帮我报仇吗？

无数的疑问在我心里翻腾，让我一宿没睡着。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命，或许真的要变了。

而这个变化的关键，就在眼前这个毁容瘸腿的男人身上。

4.身份揭晓

“我叫陆昭。”

又一个安静的晚上，他突然对我说出这三个字。

我正低头缝他被铁星子烧出洞的粗布衣裳，闻言针尖一歪，扎破了手指头。

血珠子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陆昭？”我嘬着手指头，念叨着这个名儿，觉得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他瞅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昏暗的油灯底下，闪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玄影卫指挥使，陆昭。”他又补了一句。

玄影卫！

我脑子里“轰”的一下，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地上了。

玄影卫是啥地方？那是皇家的刀把子，是皇上手里最神秘也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家伙！他们直接听皇上的，专管侦查、暗杀、清除一切对皇上不利索的人和事儿！

而玄影卫指挥使，更是权大滔天，杀人不眨眼，跺一脚整个大周朝堂都得晃三晃的人物！

传说中，玄影卫指挥使陆昭，手段贼狠，冷酷无情，杀人跟切菜似的，能让小孩儿晚上不敢哭。

可眼前这个毁容瘸腿的打铁的，咋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你……你真是陆昭？”我声音都有些发飘，不敢信自个儿的耳朵。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扔我面前。

牌子黑乎乎的，摸着冰凉，正面刻着一个龇牙咧嘴的狼头，背面则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玄”字。

这正是玄影卫的身份牌！而且，狼头牌子，只有指挥使和他手底下那帮心腹才能有！

我的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你……你为啥……”我瞅着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堂堂玄影卫指挥使，为啥要放着好日子不过，装成一个毁容瘸腿的打铁的，藏在这鸟不拉屎的城外？

“为了查案。”他淡淡地说，语气平静得跟说别人家的事儿似的。

“查案？查啥案？”我追着问。

他深深地瞅了我一眼，慢慢开口：“查你定国侯府，满门被灭的冤案。”

满门被灭？！

我跟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说啥？啥……啥满门被灭？”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尖得不像自个儿的，“我爹呢？我娘呢？他们咋样了？”

虽然我被赶出侯府了，可我爹娘还在啊！他们咋会……

陆昭瞅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残忍地把真相说了出来：“就在你被赶出侯府的第二天，定国侯府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疯了似的摇头，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爹忠心耿耿，咋可能通敌叛国！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

“我知道。”陆昭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不敢怀疑的劲儿，“定国侯忠肝义胆，绝不可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儿。”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冰凉，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爹……娘……

那些曾经活生生的人，此刻都成了冰冷的尸首。

苏婉柔！萧景琰！

一定是他们！

一定是他们为了斩草除根，为了名正言顺地霸占太子妃的位子，才设计陷害了整个定国侯府！

滔天的恨意瞬间把我淹没了，几乎让我疯了。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我吼着，声音里全是绝望和疯狂。

“冷静点！”陆昭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劲儿大得，快把我的骨头捏碎了，“你现在这样，咋报仇？送上门去给他们杀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崩溃的边儿上拉了回来。

是啊，我现在啥都没有，没钱没势，拿啥去跟权倾朝野的太子和得势的苏婉柔斗？

“为啥……为啥要告诉我这些？”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瞅着他，“你就不怕我……连累你吗？”

我现在是朝廷钦犯的“余孽”，人人都能杀我。

他堂堂玄影卫指挥使，跟我扯上关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因为，我需要你。”陆昭瞅着我，眼神深邃，“当年定国侯府的案子，疑点太多了。我奉皇命暗中调查，却老是碰壁。我怀疑，这背后牵扯到一个天大的阴谋，甚至……可能跟宫里某些人有关。”

宫里某些人？

我的心一紧。

“苏婉柔现在是太子侧妃，受太子宠得很。她……有没有可能……”

“很有可能。”陆昭打断了我的话，“我查到，当初给你下药，把你送出城的，正是苏婉柔一手安排的。而那个被你‘捉奸在床’的下人，事后也神秘失踪了。”

果然是她！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那你……”我瞅着陆昭，“你把我‘娶’过来，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陆昭点了点头：“定国侯府出事后，所有跟苏家有关系的人都被盯得死死的。只有你，被赶出侯府，又‘嫁’给我这个名声烂大街的瘸腿打铁的，才暂时躲开了他们的眼线。”

“所以，你名义上是在羞辱我，实际上……是在保护我？”我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那些打骂，那些粗暴，都是装出来的？

“不全是。”陆昭的眼神有点复杂，“一开始，我确实只是想利用你，把你当成一个诱饵，或者说，一个能接近真相的棋子。但……”

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一开始或许没安好心，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我的看法，可能发生了点变化。

“现在，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咋办？”我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老天爷让我活了下来，还让我知道了真相，我就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我要报仇！为我惨死的爹娘，为我定国侯府三百多条无辜的性命！

“我要你，回到京城，回到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陆昭瞅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回到京城？”我愣住了，“我现在这样，咋回去？回去了又能干啥？”

“我会安排。”陆昭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有机会接近苏婉柔和太子。我要你，找出他们陷害定国侯府的证据，找出他们背后真正的主谋！”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

稍微不小心，我就会粉身碎骨。

但是，我没有选择。

“好。”我瞅着陆昭，眼神坚定，“我答应你。只要能为我爹娘报仇，死都不怕！”

陆昭瞅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苏晚卿，也不再是李大牛的婆娘。”他慢慢说，“你是……朝露。”

朝露？

“人生如朝露，去日苦多。”他解释道，“这个名儿，时刻提醒你，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我点了点头，把这个名儿牢牢记在心里。

从今天起，苏晚卿已死。

活着的，是为报仇而来的朝露！

“你的脸……”我瞅着他那半边狰狞的疤，“还有你的腿……”

“这些都是装的。”陆昭淡淡地说，好像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玄影卫的易容术，天下第一。至于腿伤，只是小把戏罢了。”

说着，他竟然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

他拿出一瓶药水，在脸上抹了几下，然后又用一种特制的药膏擦了擦。

一会儿工夫，他抬起了头。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半边狰狞的疤，竟然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棱角分明，英俊不凡的脸！

虽然算不上绝世帅哥，但也绝对称得上英武不凡，尤其是那双眼，深邃锐利，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这……这才是玄影卫指挥使陆昭的真面目？

“你……”我指着他的脸，半天说不出话。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咋了？不认识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对我笑了？

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至于腿……”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那条一直瘸着的腿，“早好了。”

他竟然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走了几步，步子稳得很，哪还有半点瘸腿的样子！

我彻底傻眼了。

这个男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他骗了我这么久！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你……你一直都在骗我！”我有点生气地说。

“兵不厌诈。”他瞅着我，眼神坦然，“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们可能早就露馅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儿。

“那……那你之前打我骂我，也是装的？”我又问。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有点躲闪：“有时候……是形势所逼。”

我撇了撇嘴，不信。

肯定是他自己脾气不好！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们啥时候回京城？”我问道。

“不急。”陆昭说，“你现在的身子骨太弱了，而且，你啥都不会，回到京城，只会送死。”

“我会学！”我坚定地说，“不管多苦多累，我都会学！”

“好。”陆昭瞅着我，眼神里多了点暖意，“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一些保命的本事。易容，下毒，还有……杀人。”

杀人……

我心头一颤。

但我知道，这是我报仇路上，必须学会的。

“我准备好了。”我瞅着他，眼神决绝。

陆昭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这一夜，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转折点。

我从一个被家里扔掉，任人欺负的弱女子，变成了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即将踏上复仇之路的复仇者。

而陆昭，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成了我报仇路上，唯一的同伙。

我们的命，从这一刻起，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京城，我苏晚卿……不，我朝露，回来了！

苏婉柔，萧景琰，你们的噩梦，要开始了！

5.魔鬼训练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比之前在李大牛手底下还要“惨”。

陆昭，或者说，真正的陆昭，简直是个魔鬼教头。

天不亮就把我从被窝里薅起来，逼着我绕着小院子跑步，美其名曰锻炼体力。

然后是各种各样的训练，拳脚功夫，扔暗器，甚至还有咋在没吃没喝的地方活下去的法子。

我一个娇生惯养的侯府千金，哪儿受过这种罪？

第一天下来，我就累得跟死狗似的，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

“不行……我……我不行了……”我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陆昭冷冷地瞅着我，眼神里一点同情都没有：“不行？你爹娘在天上瞅着你呢！定国侯府三百多条冤魂瞅着你呢！你就这点出息？”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是啊，我有啥资格说不行？

跟我爹娘和族人受的那些罪比，我这点皮肉苦又算个啥？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投入到要命的训练里。

除了练体力练拳脚，陆昭还教我易容。

玄影卫的易容术果然不是吹的，一张普普通通的人皮面具，在他手里三两下就能变出不同的脸。

我学得很认真，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以后在京城保命的家伙事儿。

他还教我认毒制毒。

那些五颜六色的毒药，在他嘴里跟说书似的，啥鹤顶红，断肠草，见血封喉……听得我心惊肉跳。

“记住，毒药不光能杀人，也能救人，关键看你咋用。”陆昭一边演示咋配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一边对我说。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把他说的每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最让我觉得难受的，还是杀人的训练。

第一次，陆昭抓来一只兔子，让我亲手弄死它。

我拿着匕首，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迟迟下不去手。

“连只兔子都不敢杀，你还想杀人？”陆昭的语气里全是瞧不起。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全是苏婉柔和萧景琰那两张恶心的脸。

然后，我狠狠地捅了下去。

热乎乎的血溅到我手上，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陆昭面无表情地瞅着我：“很好。下次，就是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咋熬过来的。

每天都在挑战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底线。

无数次，我想过撂挑子不干了，但只要一想到爹娘惨死的模样，想到苏婉柔那得意的嘴脸，我就咬着牙硬挺了下来。

我的身子骨渐渐结实了，眼神也从一开始的软弱变得坚定狠厉。

我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侯府千金苏晚卿了。

我是朝露，一个为了报仇而生的女人。

这期间，陆昭也不是一直冷冰冰的。

在我累得快不行的时候，他会默默地递给我一碗水。

在我受伤的时候，他会亲自给我上药，动作虽然还是那么粗鲁，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藏得很深的温柔。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

我们是同伙，是师徒，有时候，又像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我甚至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了每天听他冷冰冰的训话，习惯了在他严厉的眼神下挑战自己的极限，习惯了……在他偶尔流露出的关心种，找到一点点暖和气儿。

这种感觉很危险，我知道。

我不能对他有任何不该有的念想。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终于，在经历了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后，陆昭对我说：“你可以出师了。”

我瞅着镜子里的自己。

皮黑了，也糙了，但眼神却充满了劲儿。

我戴上一张普通到扔人堆里都找不着的易容面具，换上一身利索的男装，瞅着就像一个普通的江湖小子。

“记住，到了京城，干啥事都得小心。”陆昭嘱咐我，“我会安排你进太子府，接近苏婉柔。但太子府守卫严得很，高手也多，你千万不能大意。”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这是玄影卫的联络暗号和据点分布图。”他递给我一张羊皮纸，“如果遇到危险，可以用它来求救。”

我接过羊皮纸，贴身藏好。

“还有这个。”他又递给我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假死丸’，万一……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或许能救你一命。”

我瞅着他，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

这三个月，虽然苦，但也算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陆昭……”我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却又不知道该说啥。

“去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在京城等你。”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毅然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身后，是陆昭默默瞅着我的眼神。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将一个人战斗。

京城，我回来了！

苏婉柔，萧景琰，准备好迎接我的报复了吗？

6.重返京城

京城，还是那么热闹，人来人往的。

只是，这热闹底下，却藏着数不清的龌龊和罪恶。

我按照陆昭的安排，化名“阿武”，凭着一手还过得去的拳脚功夫，成功混进了太子府当护院。

太子府果然不是善地，明里暗里的哨卡多得数不清，想在这里搞小动作，比登天还难。

苏婉柔如今是太子侧妃，正得宠，在太子府的地位，也就比太子妃差一点。

她住在太子府最气派的“锦绣阁”，身边丫鬟婆子一大堆，一般人根本挨不着她的边儿。

我被分到外院，负责巡逻看门，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内院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接近苏婉柔。

我开始偷偷摸摸地观察，找机会。

我发现，太子府管采买的王管事，是个贪财又好色的老家伙。

于是，我投其所好，用陆昭给我的一些银子，跟他拉上了关系。

很快，我就被调到了内院，负责锦绣阁外围的看守。

离苏婉柔，又近了一步。

在锦绣阁当差的日子，我天天都能瞅见苏婉柔。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更嚣张跋扈了。

她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珠翠，前呼后拥的，风光得很。

而这一切，都是踩在我定国侯府的尸骨上换来的！

每当瞅见她那张得意的脸，我心里的火就跟火山爆发似的，快把我烧没了。

但我必须忍。

我还没找到铁证，不能轻举妄动。

我开始留意锦绣阁里的一举一动，想找出点蛛丝马迹。

苏婉柔身边有个贴身大丫鬟，叫翠儿，是她的心腹。

这个翠儿，仗着苏婉柔的宠，在锦绣阁也是耀武扬威，指手画脚的。

我决定从她身上下手。

我利用巡逻的方便，制造了几次跟翠儿的“偶遇”。

一开始，她对我这个粗手粗脚的护院根本不搭理。

但我每次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偶尔还会送点从王管事那里“孝敬”来的小玩意儿，比如一些时兴的胭脂水粉，或者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翠儿虽然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来，她对这些东西还是挺受用的。

渐渐地，她对我的态度也好了点，偶尔还会跟我说几句话。

我知道，鱼儿快上钩了。

这天，我故意在巡逻的时候，装作不小心崴了脚，摔倒在翠儿面前。

“哎哟！”我疼得叫唤了一声，表情痛苦。

翠儿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我：“阿武，你咋了？没事吧？”

“多谢翠儿姑娘关心，小的……小的好像崴到脚脖子了。”我装作动不了的样子。

“我扶你到那边歇会儿吧。”翠儿心眼儿倒也不坏，扶着我到旁边的假山底下坐下。

我趁机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她：“翠儿姑娘，这是小的偶然得的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对跌打损伤特别好使。姑娘平日里在主子身边伺候，难免磕磕碰碰，这个您收下，兴许用得着。”

翠儿瞅着那精致的瓷瓶，眼睛一亮：“这……这咋好意思。”

“姑娘说的哪里话，姑娘平日里对小的多照顾，这点小意思，不算啥。”我诚恳地说。

翠儿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金疮药，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不少。

“阿武，你人还真不错。”她说，“不像府里其他人，一个个狗眼看人低。”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翠儿姑娘过奖了。”我故意叹了口气，“小的只是个粗人，能得姑娘待见，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不像姑娘，能在侧妃娘娘身边伺候，那才是天大的福气。”

翠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那是自然。我们娘娘可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将来……那前途，可了不得。”

她说到这儿，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阿武，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心里一动，赶紧点头：“姑娘放心，小的嘴巴严得很。”

“我们娘娘……最近好像有喜了！”翠儿小声说，脸上全是兴奋。

有喜了？！

苏婉柔怀孕了？！

这消息像一道雷劈下来，把我震得七荤八素。

如果她真的生下了皇长孙，那她的地位就更稳了！

到时候，我报仇的难度，岂不是又大了好几倍？

不行！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强压下心里的震惊，故意惊喜地说，“那太子殿下岂不是要高兴坏了？”

“可不是嘛！”翠儿得意地说，“不过，娘娘说了，现在月份还浅，不好声张，免得……招人眼红。”

她嘴里的“招人眼红”，指的自然是太子妃和其他小老婆。

我心里冷笑，苏婉柔这个贱人，还真是会算计。

“那小的提前恭喜娘娘，恭喜姑娘了。”我拱手说。

“行了行了，你赶紧歇着吧，我得回去伺候娘娘了。”翠儿说完，就一扭一扭地走了。

瞅着她的背影，我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苏婉柔，你以为怀了龙种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我必须尽快找到你陷害我定国侯府的证据，在你生下孽种之前，把你彻底打进地狱！

可是，证据在哪儿呢？

苏婉柔心思细密，干事不留痕迹，要想找到她的把柄，哪有那么容易？

我开始更加留意锦绣阁里的一举一动。

我发现，苏婉柔每隔几天，就会去后花园一个偏僻的亭子里待一会儿。

而且，每次去，她都会把下人都打发走，只留翠儿一个人在远处守着。

这很不对劲。

那个亭子，到底有啥秘密？

我决定去瞅瞅。

这天晚上，我趁着天黑，悄悄溜进了后花园。

太子府的守卫虽然严，但经过陆昭的训练，我的身手早就不一样了，躲开这些普通的守卫，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我来到那个亭子，仔细搜查起来。

亭子里空荡荡的，没啥特别的。

难道是我想多了？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我突然瞅见，亭子的石桌底下，好像有一块地砖的颜色，跟其他地砖不太一样。

我心里一动，走过去，用手敲了敲那块地砖。

果然，声音有点空！

下面有暗格！

我心里一阵狂喜，赶紧用匕首撬开了那块地砖。

地砖底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我哆哆嗦嗦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竟然是几封信！

7.阴谋浮现

我急吼吼地拿起那些信，借着一点点月光，仔细瞅了起来。

这些信，竟然是苏婉柔写给一个叫“柳公子”的人！

信里的内容，看得我心惊肉跳！

原来，苏婉柔早就跟这个柳公子勾搭上了，暗地里狼狈为奸！

信里详细写了他们咋一步步设计陷害我，咋买通那个下人败坏我名声，咋在我被赶出侯府后，又捏造了定国侯府“通敌叛国”的罪名！

甚至，信里还提到，他们咋买通了宫里的一个太监，在皇上跟前进谗言，才最终害得定国侯府满门抄斩！

这个柳公子，到底是啥人？

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左右朝廷，陷害忠良！

我继续往下看，越看越心惊。

其中一封信里，苏婉柔竟然跟柳公子抱怨，说太子萧景琰虽然宠她，但一直不肯废了太子妃，立她当正妃，让她很不爽。

她甚至在信里暗示，如果柳公子能帮她弄死太子妃，她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他！

这个恶毒的女人！

为了往上爬，竟然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想得出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进锦绣阁，把苏婉柔剁成肉酱！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些信，虽然是苏婉柔亲手写的，但柳公子的身份还不清楚，单凭这些，恐怕还扳不倒她。

而且，一旦打草惊蛇，苏婉柔肯定会把所有证据都毁了，到时候我再想翻案，就难上加难了。

我必须找到那个柳公子！

只有抓到他，拿到他和苏婉柔勾结的铁证，才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可是，这个柳公子到底是啥人？

信里没说他的具体身份。

我把信原封不动地放回木盒，盖上地砖，恢复原样。

然后，我悄没声地离开了后花园。

回到自个儿住的地方，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那些信的内容，还有“柳公子”这个神秘的名儿。

我必须尽快查出这个柳公子的身份。

第二天，我找到陆昭留在京城的联络人，把我发现的事儿告诉了他。

联络人听了，也是大吃一惊。

“柳公子？”他琢磨着，“京城姓柳的官儿不少，但能有这么大本事，插手定国侯府的案子，恐怕不是一般人。”

“有没有可能是……当朝丞相，柳元？”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柳元，当朝丞相，权大得很，手底下的人遍布天下。

要说京城里有谁能不声不响地办成这么大的事，柳元绝对是头一个！

“很有可能！”联络人点了点头，“柳丞相跟太子关系一直不错，而且，他一直把定国侯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苏婉柔勾结的是他，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那我们现在咋办？”我问道。

“这事儿太大了，必须好好合计合计。”联络人说，“我会立刻把这事儿告诉指挥使大人。在这之前，你千万别乱动，免得打草惊蛇。”

我点了点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太子府当差，但暗地里，却更加留意苏婉柔和锦绣阁的动静。

我发现，苏婉柔最近心情好像挺好，脸上老是带着得意的笑。

大概是以为自己怀了龙种，又有了柳丞相这个靠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呵，贱人，你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几天后，陆昭的指示传回来了。

他让我设法拿到苏婉柔跟柳丞相私通的更多证据，最好是能证明柳丞相也参与了陷害定国侯府的阴谋。

同时，他也会在暗中调查柳丞相，找他的茬儿。

这是一个硬骨头。

柳丞相老奸巨猾，心思细密得很，要想拿到他的把柄，哪有那么容易？

我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苏婉柔不是想弄死太子妃吗？

我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个套，把柳丞相也拉下水！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陆昭的联络人。

他听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法子虽然险，但要是成了，就能一下子扳倒柳丞相和苏婉柔。”他说，“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我点了点头，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我知道，这步棋一旦走错，我就全完了。

但是，为了报仇，我没得选！

我开始暗中准备。

我利用翠儿这个缺口，巧妙地向苏婉柔透露了一些“太子妃的秘密”。

比如，太子妃最近身子不爽，经常一个人去某个偏僻的庙里烧香拜佛。

再比如，太子妃身边有个得力的嬷嬷，是她的心腹，知道她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些消息，有真有假，目的就是为了引苏婉柔上钩。

果然，苏婉柔对这些消息很感兴趣，开始旁敲侧击地向翠儿打听更多关于太子妃的事儿。

我知道，她已经动心了。

接下来，我只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柳丞相也拖下水。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太子生辰快到了，太子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苏婉柔为了在寿宴上出风头，特意让人赶做了一件华丽的锦袍。

我趁机在锦袍上动了手脚。

我在锦袍的里衬，用一种特殊的药水，绣上了一句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能显现出来的诗。

这句诗，暗指太子妃跟人私通，败坏宫闱。

我知道，以苏婉柔的性子，她一旦发现这个“秘密”，肯定会想方设法在太子寿宴上，当众揭露出来，彻底搞垮太子妃。

而她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借柳丞相的力。

到时候，只要柳丞相一出手，就等于承认了他跟苏婉柔的勾结！

我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进行。

成败，就在此一举！

8.真相大白

太子寿宴准时开始了。

整个太子府灯火雪亮，客人来来往往，热闹得很。

我作为一个普通的护院，混在人群里，死死盯着事情的发展。

苏婉柔果然穿着那件我动过手脚的锦袍，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惹得大家纷纷瞅她。

她时不时跟柳丞相挤眉弄眼，显然已经把那个“秘密”告诉他了。

柳丞相老狐狸一个，表面上啥事没有，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藏不住的狠光。

我知道，他准备动手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太子妃起身给太子敬酒。

就在这时，苏婉柔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酒杯“不小心”掉地上，酒水洒了太子妃一身。

“妹妹，你……”太子妃又气又急。

“姐姐恕罪，妹妹一时手滑，不是故意的。”苏婉柔赶紧起身，假惺惺地道歉，同时用手帕去擦太子妃身上的酒渍。

就在她的手帕碰到太子妃衣裳的瞬间，那句我用特殊药水绣上去的诗，在灯光下，清清楚楚地显现了出来！

“这是啥？”

“天啊！太子妃的衣裳上咋会有字？”

“这诗……好暧昧啊……”

宴会厅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妃脸都白了，又怕又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太子萧景琰瞅见，脸都青了，猛地站起来。

“放肆！这到底是咋回事！”他吼道。

“殿下息怒！”柳丞相及时地站了出来，一脸痛心疾首地说，“这事儿太大了，臣恳请殿下彻底查清楚！绝不能让小人得逞，玷污了皇家的脸面！”

“丞相说的是。”苏婉柔也假惺惺地附和，“姐姐身份尊贵，咋能容忍这种污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姐姐一个清白！”

好一个贼喊捉贼！

我心里冷笑，瞅着他们一唱一和地演戏。

太子妃有嘴说不清，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这时，我安排好的“证人”——太子妃身边那个被我收买的嬷嬷，突然跪地上，哭着喊：“殿下饶命！奴婢……奴婢有罪！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把这件有问题的衣裳给娘娘穿上了！”

“是你？”太子眉头一皱。

“这嬷嬷是太子妃的心腹，她说的话，肯定是真的！”柳丞相立刻接话，“殿下，看来这事儿，太子妃脱不了干系啊！”

“是啊殿下，”苏婉柔也趁机煽风点火，“姐姐平日里虽然瞅着端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背地里都干了些啥……”

“够了！”太子怒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他瞅着面如死灰的太子妃，眼神里全是失望和厌恶。

“来人！”他冷冷地说，“把太子妃……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太子妃闻言，跟被雷劈了似的，瘫软在地上。

苏婉柔和柳丞相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就在太子妃被拖下去之后，我突然大声喊：“殿下且慢！草民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来。

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跪倒在太子面前。

“你是啥人？竟敢在这儿吵吵嚷嚷！”太子不高兴地问。

“草民是太子府的护院，名叫阿武。”我大声说，“草民有证据证明，太子妃娘娘是被人陷害的！”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苏婉柔和柳丞相的脸，瞬间变得难看。

“胡说八道！”苏婉柔厉声呵斥，“太子妃秽乱宫闱，证据确凿，哪容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哦？是吗？”我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几封信，高高举起，“那请问侧妃娘娘，这些信，又咋解释？”

苏婉柔瞅见那些信，脸“唰”的一下白得跟鬼似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那些信，正是她写给柳公子的亲笔信！

我咋会拿到这些信？！

“这些……这些是假的！”苏婉柔尖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是不是假的，一瞅便知。”我把信递给太子，“请殿下过目。这些信里，详细记载了侧妃娘娘跟一位‘柳公子’咋勾结，陷害忠良，甚至……想谋害太子妃娘娘！”

太子接过信，脸越瞅越黑，眼神里全是愤怒和杀气。

柳丞相瞅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辩解：“殿下，这人来路不明，他说的话不能信！这些信，肯定是他栽赃陷害！”

“哦？是吗？”我再次冷笑，“那请问丞相大人，您跟苏侧妃之间，又是啥关系？为啥她会向您求助，对付太子妃呢？”

我这话，像一把刀子，直戳柳丞相的要害！

他跟苏婉柔勾结的事儿，虽然隐秘，但也不是没人知道。

一旦深究起来，肯定会牵扯出更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柳丞相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就在这时，陆昭安排的后手，也动了。

只见几个玄影卫突然闯进宴会厅，把柳丞相和苏婉柔团团围住。

带头的，正是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陆昭！

他手拿圣旨，大声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柳元，勾结后宫，构陷忠良，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太子侧妃苏氏，蛇蝎心肠，秽乱宫闱，罪不容诛！即刻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圣旨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苏婉柔和柳丞相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这样收场！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扳倒他们的，竟然是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护院！

以及，一直被他们当成棋子的“瘸腿铁匠”李大牛——玄影卫指挥使陆昭！

“不！这不是真的！我是被冤枉的！”苏婉柔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想扑向太子求情，却被玄影卫无情地押了下去。

柳丞相则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了以前的嚣张气焰。

太子萧景琰站在原地，脸变来变去，瞅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宠爱的小老婆和倚重的丞相，竟然是这种货色。

而我，苏晚卿，不，朝露，终于亲手把这两个罪魁祸首，送上了绝路！

爹，娘，你们瞅见了吗？

女儿给你们报仇了！

9.血书之谜

苏婉柔和柳丞相被打进天牢后，京城里炸开了锅。

谁也没想到，权大滔天的丞相和受宠的太子侧妃，竟然会落得这种下场。

皇上雷厉风行，下令彻底查这案子。

在玄影卫的严刑拷打下，柳丞相很快就招了。

他承认了自己跟苏婉柔勾结，陷害太子妃，以及……参与构陷定国侯府的罪行。

但是，当陆昭问到构陷定国侯府的幕后主谋时，柳丞相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好像在害怕啥。

苏婉柔则在天牢里哭天喊地，大喊冤枉，说自己是被柳丞相利用的。

呵，这个女人，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演戏。

陆昭把审讯的结果告诉了我。

“柳元虽然招了，但我总觉得，事儿没那么简单。”陆昭眉头紧锁，“他好像在故意瞒着啥，或者说，他在害怕某个比他更有权势的人。”

比柳丞相更有权势的人？

难道是……

我心里一动，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你是说……皇上？”我小心翼翼地问。

陆昭没直接回答，只是眼神凝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皇上，那事儿就麻烦了。

凭我们现在的能耐，根本不可能跟至高无上的皇权对着干。

“那……苏婉柔呢？”我又问。

“她肚子里那个孽种，恐怕是保不住了。”陆昭冷冷地说，“我已经派人‘照顾’过她了。”

我心里一寒，但随即又觉得一阵痛快。

苏婉柔，这是你活该！

“接下来我们咋办？”我问道。

“静观其变。”陆昭说，“皇上对这事儿的态度很关键。如果他真想保柳元，或者说，保柳元背后的人，那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我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不安。

果然，几天后，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柳元，因为构陷忠良，图谋不轨，被判处斩立决，家产充公。

苏婉柔，因为秽乱宫闱，心肠歹毒，被赐白绫一条，了结性命。

至于太子妃，则被证明是清白的，官复原职。

这结果，瞅着大快人心，恶有恶报。

但是，我和陆昭都明白，这只是表面现象。

皇上处死柳元和苏婉柔，瞅着严惩不贷，实际上，却是在杀人灭口，掩盖更深的秘密。

定国侯府的冤案，并没有真正昭雪。

幕后的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看来，皇上是不打算深究了。”我有点失望地说。

“意料之中。”陆昭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不过，我们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我们除掉了柳元和苏婉柔这两个狗腿子。”

“可是，真凶……”

“不急。”陆昭打断了我的话，“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当年定国侯府‘通敌叛国’案的所有卷宗。我相信，一定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我点了点头，知道现在只能靠陆昭了。

就在这时，一个玄影卫匆匆来报：“指挥使大人，不好了！苏婉柔……苏婉柔在天牢里，留下了一封血书，指认……指认当年陷害定国侯府的幕后真凶，是……是当今圣上！”

啥？！

我和陆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瞅见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苏婉柔这个贱人，临死前竟然反咬一口，把矛头指向了皇上？

她这是想干啥？

“血书呢？”陆昭沉声问。

“已经被……被皇上派去的人收走了。”玄影卫小声说。

陆昭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看来，我们都小看苏婉柔了。”他冷冷地说，“这个女人，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那她说的……是真的吗？”我忍不住问。

如果陷害我爹娘的真是皇上，那……那我们岂不是在跟老虎耍心眼儿？

陆昭沉默了片刻，慢慢开口：“我不知道。但，空穴不来风。苏婉柔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她的依仗。”

“那我们现在咋办？”我心里一片茫然。

对手是当今圣上，我们还有胜算吗？

“这事儿必须从长计议。”陆昭说，“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太少，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只会引火烧身。”

他顿了顿，瞅着我，眼神坚定：“朝露，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一定会为定国侯府平反昭雪。不管对手是谁，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瞅着他坚定的眼神，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还有陆昭。

“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管刀山火海，我都跟你一起闯！”

然而，我们还是低估了皇上的狠毒。

就在苏婉柔留下血书的第二天，所有参与审理柳元和苏婉柔案子的官员，包括几个玄影卫的百户，都因为各种离奇的理由，“意外”死了。

甚至，连那个被我收买的太子妃的嬷嬷，也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己的屋里。

所有知情的人，几乎都被灭口了！

我和陆昭都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皇上这是在警告我们，别再查下去了！

“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陆昭的脸凝重得很。

“那我们……”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苏婉柔的血书，不是瞎说的。”陆昭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定国侯府的覆灭，一定跟皇上脱不了干系！”

他猛地站起身，沉声说：“我们不能再坐着等死了！必须主动出击！”

“咋出击？”我问道。

“我要夜探皇宫，找到那封血书，或者……找到其他能证明皇上罪行的证据！”陆昭一字一句地说，眼神里全是豁出去的狠劲儿。

夜探皇宫？！

那可是龙潭虎穴！

稍微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太危险了！”我脱口而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陆昭瞅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冰冰的弧度，“为了真相，为了公道，值得冒险。”

我瞅着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他。

这个男人，一旦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我坚定地说。

“不行！”陆昭断然拒绝，“皇宫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你去了只会拖累我。”

“我可以帮你！”我急切地说，“我的易容术和毒术，或许能派上用场！”

陆昭瞅着我，眼神复杂。

他知道，我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不想让我去冒险。

“陆昭，我们是同伙，不是吗？”我瞅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他沉默了好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听我指挥，不准乱来。”

“我答应你！”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这样，我们决定豁出去了，夜探皇宫，找扳倒皇帝的证据！

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10.皇宫惊变

皇宫，大周朝的权力中心，那戒备，严得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

我和陆昭换上夜行衣，戴上特制的能隐藏气息的面具，像两缕青烟，悄没声地溜进了皇宫。

陆昭对皇宫的地形熟得很，显然不是头一回来了。

我们躲开了一队又一队的巡逻禁军，直奔皇帝的书房——御书房。

苏婉柔的血书，最有可能藏在那儿。

御书房外头，守卫更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而且，暗地里还藏着不少大内高手。

“小心。”陆昭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点了点头，屏住呼吸，跟在他后头。

陆昭的身法跟鬼影子似的，总能找到守卫的空子，悄没声地穿过去。

很快，我们就到了御书房外头。

窗户关得紧紧的，里头透出一点点灯光。

陆昭打了个手势，让我藏好，他自个儿则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慢慢靠近窗户。

他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在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往里瞅。

一会儿工夫，他对我摇了摇头，示意里头没人。

我们翻窗进去，御书房里空荡荡的。

皇帝今儿晚上，好像不在这儿。

“分头找！”陆昭小声说。

我点了点头，开始在书架和桌子上翻找。

御书房里书多得数不清，各种奏折堆得跟小山似的，要想在短时间里找到一封血书，比登天还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啥也没找到。

就在我有点着急的时候，陆昭突然对我打了个手势，让我过去。

他指着龙案上的一个紫檀木盒子，眼神凝重。

那个盒子，瞅着普普通通，但上头却刻着一条五爪金龙，显然是皇帝的私人物品。

陆昭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头，没啥血书，而是……几块碎了的玉佩！

那些玉佩的样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我定国侯府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龙凤呈祥佩”！

我爹曾告诉我，这玉佩是我苏家老祖宗，帮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时候，太祖皇帝亲手赏的，代表着苏家跟皇室的深厚情分。

可如今，它却碎在这儿！

更让我心惊的是，在那些碎玉底下，我还瞅见了一角明黄色的绸子！

我哆哆嗦嗦地把那绸子抽了出来。

那竟然是一道……密旨！

密旨上的内容，看得我跟被雷劈了似的，浑身冰凉！

“定国侯苏震霆，拥兵自重，功高盖主，朕心甚忧。着玄影卫指挥使陆昭，暗中查探其不臣之心，若有实据，可先斩后奏，以绝后患！”

落款，赫然是当今圣上的玉玺大印！

而最让我崩溃的是，发这道密旨的日期，竟然在我被赶出侯府之前！

也就是说，早在苏婉柔陷害我之前，皇上……就已经对我爹动了杀心！

啥通敌叛国，啥谋反作乱，全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功高盖主！是皇帝老儿的猜忌！

而陆昭……他接的，竟然是这样一道旨意！

我猛地抬头，看向陆昭，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和……一丝被骗了的愤怒！

“这……这是咋回事？”我声音发抖地指着那道密旨，“你……你早就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陆昭瞅着我，眼神复杂，张了张嘴，好像想解释啥，但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朝露，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有啥好解释的！”我情绪激动地打断了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皇上要杀我爹，你却瞒着我！你把我当猴耍吗？！”

“我没有！”陆昭急切地说，“我接到这道密旨后，也曾怀疑过。我暗中调查，发现定国侯忠心耿耿，并无不臣之心。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假装接近我，利用我，把我当成你邀功请赏的棋子吗？！”我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同伙，是我报仇的希望。

可到头来，他竟然也是皇帝手底下的一把刀！

“不是的！朝露！”陆昭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有利用你的成分。但是，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御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撞开了！

“有刺客！保护皇上！”

火把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御书房，无数禁军手拿兵器，把我们团团围住！

带头的，正是太子萧景琰！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龙袍，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中年男人——当今圣上！

完了！

我们中计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套！

皇上故意让我们找到这道密旨，就是为了……彻底弄死我们！

“好啊，陆昭，朕真是小看你了！”皇帝瞅着陆昭，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冰，“朕待你不薄，你竟然勾结反贼余孽，想造反！”

“皇上，臣冤枉！”陆昭把我护在身后，沉声说，“臣只是想查明定国侯府冤案的真相！”

“真相？”皇帝冷笑一声，“真相就是，苏震霆该死！所有威胁到朕皇位的人，都该死！”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全是戏弄：“苏晚卿，朕还真是佩服你的胆子，竟然敢夜闯皇宫。不过，你以为，凭你们两个，就能扳倒朕吗？”

我瞅着他那张假惺惺的脸，心里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我全家！

就是这个男人，毁了我的一切！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我歇斯底里地吼着，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去跟他拼命，却被陆昭死死拉住。

“朝露！冷静点！”

“哈哈哈！”皇帝得意地大笑起来，“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给朕把这两个反贼拿下！就地砍了！”

“是！”禁军齐声应道，手拿明晃晃的刀剑，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陆昭把我紧紧护在身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我知道，今天，我们恐怕是跑不掉了。

但是，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这个狗皇帝一起下地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御书房的房顶竟然被人掀开了一个大洞！

无数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从天而降，跟禁军打成一团！

“保护皇上！”太子萧景琰惊呼一声，赶紧护在皇帝身前。

我和陆昭也趁乱冲出了包围。

“是玄影卫的人！”陆昭惊喜地说。

看来，他早有准备！

“不，不止玄影卫！”我瞅着那些黑衣人利索的身手和奇怪的兵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是我娘留给我的力量！”

我娘临死前，曾交给我一块不起眼的玉佩，说如果遇到天大的危难，就捏碎它。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护身符，没想到……竟然是一支藏起来的神秘力量！

“杀出去！”陆昭拉着我的手，沉声说。

我们跟那些黑衣人汇合，一路向宫外杀去。

皇宫里顿时大乱，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皇帝气急败坏地指挥禁军围剿，但那些黑衣人不怕死，战斗力又强，再加上玄影卫的帮忙，禁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我们成功杀出了皇宫。

站在宫门外，瞅着火光冲天的皇宫，我心里五味杂陈。

爹，娘，女儿做到了！

虽然还没亲手宰了仇人，但起码，我揭穿了他的罪行，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陆昭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朝露，这只是开始。我们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们的报仇之路，还长得很。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有陆昭，有我娘留给我的力量。

我们一定会让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血债血偿！

而我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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