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锦烬双生》(沈檀心陆景明)_《锦烬双生》沈檀心陆景明最新章节
残香在青玉香炉里袅袅升腾,沈檀心跪在祠堂冰凉的青砖上,膝盖传来的刺痛真实得令人心悸。身后婆子们的议论声窸窸窣窣钻入耳中:
"到底是商贾之女,半点规矩都不懂..."
"听说那琉璃盏是老爷心爱之物..."
"奶娘罚她跪三个时辰都是轻的..."
沈檀心垂眸看着青砖上自己交叠的双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不是梦——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在十六岁刚嫁入陆府那年。前世被万箭穿心的痛楚还烙印在灵魂里,鲜血从喉间涌出的窒息感让她此刻几乎要笑出声来。
"春桃。"她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惊得身后议论声戛然而止。陪嫁丫鬟连忙上前,沈檀心搭着她的手缓缓起身,膝盖的刺痛让她稍微踉跄了一下。
"夫人,奶娘说..."一个婆子壮着胆子上前阻拦。
沈檀心转身,目光如刀划过那婆子满是褶子的脸:"告诉周妈妈,明日一早我沈家的琉璃盏会送一箱来给老爷。"她顿了顿,"至于现在,我要去更衣。"
走出祠堂时,春雪初霁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前世她就是太过顺从,才会被一个奶娘拿捏得死死的,最后连命都赔进去。那个口口声声把陆景明当亲子的周妈妈,实际上一心只想让自己女儿爬上主母之位。
"夫人,您的手好冰。"春桃担忧地握住她颤抖的手指。
沈檀心望着廊下将化未化的积雪,忽然想起前世也是这样的雪天,她跪足了三个时辰后高烧不退,而陆景明——她那新婚丈夫,只派人送来一碗姜汤。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她拢了拢鬓角,忽然压低声音,"我陪嫁的那本《织经》放在哪了?"
那是沈家秘传的织造典籍,记载着各种特殊织法和染料的秘密。前世直到抄家那日,她才知道三皇子正是利用沈家织坊的特殊工艺,在贡品中织入龙纹构陷沈家谋反。
铜镜中映出少女莹白的脸颊,沈檀心慢慢描画着眉尾。菱花镜旁的青瓷茶具在阳光下流转着润泽的光——前世她曾因愤怒摔碎这套价值连城的陪嫁,如今再见,指尖忍不住轻抚过冰凉的瓷面。
"夫人,老爷回府了。"春桃匆匆进来通报时,沈檀心正在绾发。她手下一顿,铜簪在青丝间划出冷光。
"知道了。"
她故意放慢动作,等前院传来脚步声才起身。珊瑚珠帘被挑起时,她正背对门口整理衣襟。透过铜镜,她看见一抹青色身影停在珠帘外。
"夫人。"陆景明的声音比记忆中年轻,却带着她熟悉的克制。
沈檀心转身福了一礼:"爷回来了。"她示意春桃上茶,眼角余光却在打量这个前世让她又爱又恨的丈夫。二十七岁的陆景明面容清俊,眉宇间已有了后来位极人臣时的凌厉轮廓。
当她把茶盏递过去时,陆景明下意识侧身避开。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沈檀心眼神一暗——前世她只当他是厌恶自己,直到死前才知道,他是怕仇家在茶中下毒连累她。
"爷一路辛苦。"她不动声色地将茶放在案几上,指尖不经意压住他刚放下的信件。忽然,她瞳孔微缩——信封上的火漆印,竟与前世三皇子府的密信一模一样!
陆景明忽然上前一步,玄色官服袖口的暗金回纹擦过她手背。沈檀心猛地抬头,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眼神太过复杂,有探究,有犹豫,还有...她前世从未见过的温柔?
"夫人近日可好?"陆景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周妈妈...没有为难你吧?"
沈檀心指尖一颤。前世这个时候,陆景明从未过问过她在后院的处境。她故意露出腕上跪祠堂留下的红痕:"妾身一切都好,只是不小心打碎了爷心爱的琉璃盏..."
话未说完,她忽然僵住——陆景明的手正悬在她腕间上方,那个姿势,分明是想触碰又强行克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他袖口翻折处露出的金线蝉纹,竟有一道与前世她在诏狱墙上刻的记号完全相同的裂纹!
窗外暮鼓声远远传来,两人隔着茶烟对视,各自眼中都翻涌着对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第二章:锦帕疑云
冬至前夜,雪粒子簌簌地打在茜纱窗上。沈檀心裹紧银狐斗篷,指尖在《织经》的书页上摩挲。突然,院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春桃,取我的暖手炉来。"她支开丫鬟,悄声移到窗前。月光下,陆景明青色官袍的身影正穿过角门,一个藕荷色衣裙的姑娘塞给他一方锦帕。
沈檀心呼吸一滞。前世就是这方锦帕,成为陆景明养外室的"铁证"。她死死攥住窗棂,看着丈夫收下锦帕消失在雪夜里。
"夫人,暗卫到了。"春桃在门外轻唤。
沈檀心深吸一口气:"让他去小书房等我。"
暗卫跪在青砖地上,呈上一册发黄的账簿:"按夫人吩咐,从户部库房取来了咸宁三年河工账册。扬州那段...确实有问题。"
烛火下,朱砂批注的"亏空"二字触目惊心。沈檀心手指发颤——这字迹分明是父亲最器重的门生刘铭所书!前世沈家被抄时,正是刘铭作证父亲勾结盐商。
"继续查,尤其是..."她突然顿住,账簿夹层里滑出一块染血的锦帕,歪歪扭扭绣着并蒂莲。这粗劣的针脚,与方才那姑娘给陆景明的一模一样!
三更梆子响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陆景明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目光落在摊开的账簿上,眼神骤变。
"夫人好雅兴,深夜研究陈年旧账?"他声音平静,手指却捏紧了腰间玉佩。
沈檀心故意用染了丹蔻的指尖抚过锦帕:"爷觉得这并蒂莲绣得如何?妾身瞧着...像是城外绣庄的手艺。"
陆景明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两人呼吸交错间,他低声道:"明日午时,让春桃送碗杏仁酪到兵部衙门。"说完松开手,转身时官袍掠起一阵冷风。
沈檀心怔在原地,腕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前世他们成婚三年,陆景明从未让她往衙门送过吃食。
次日午时刚过,春桃慌慌张张跑回来:"夫人!老爷他...他当着兵部众人把杏仁酪打翻了!"
沈檀心手中的茶盏一晃。果然和前世一样...正要发作,却见春桃从袖中掏出块湿漉漉的帕子:"但老爷让奴婢带回这个。"
浸湿的帕子在熏笼上烘干后,竟显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是三皇子府与扬州盐商的密信抄本!沈檀心手脚冰凉,这正是前世构陷沈家的"罪证"之一。
"夫人..."春桃突然压低声音,"奴婢回来时,看见蓉蓉姑娘往老爷书房去了。"
沈檀心眼神一冷。前世她真心把蓉蓉当小姑对待,却不知这丫头早就存了爬床的心思。她拢了拢鬓发:"去书房。"
透过雕花窗棂,她看见蓉蓉正往陆景明茶盏里加什么。那丫头穿着簇新的杏红袄子,发间金簪正是沈家陪嫁之物。
"妹妹好兴致。"沈檀心推门而入,惊得蓉蓉打翻茶盏。她抢先一步拾起碎片,指尖沾了茶水在鼻下一嗅——是催情香!
蓉蓉涨红了脸:"嫂嫂别误会,我..."
"周妈妈没教过你规矩吗?"沈檀心冷笑,"未出阁的姑娘私自进兄长书房,传出去..."她故意顿了顿,"对了,妹妹今年十八了吧?该说亲了。"
陆景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夫人说得是。"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神冷得吓人,"我已为蓉蓉相看了城南李家。"
蓉蓉瞬间面无血色。李家公子是个跛子,前世她曾当着沈檀心的面嘲笑过。沈檀心暗自诧异——前世陆景明明明纵容蓉蓉到二十岁未嫁。
夜里,沈檀心翻来覆去睡不着。陆景明今日种种举动太过蹊跷。她悄悄起身,摸向书房,却在转角处听见压低的声音:
"账簿必须毁掉..."是陆景明。
"可沈家..."另一个声音答。
沈檀心脚下一滑,碰倒了花架。书房门猛地打开,陆景明持剑冲出,剑尖在看清是她时急转,削落她一缕青丝。
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夫人..."
沈檀心看着他手中还未收起的密信,突然笑了:"爷既要毁我沈家账簿,何不连我一起杀了?"她向前一步,任由剑尖抵住心口,"就像前世那样。"
陆景明的剑"当啷"落地。
第三章:裂痕与暗流
晨光透过云锦帐子洒进来时,沈檀心才惊觉自己竟在书房的榻上睡了一夜。身上盖着陆景明的官服,残留着沉水香的气息。
昨夜她脱口而出"前世"二字后,陆景明的表情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可没等问清,前院突然传来急报,他匆匆离去前只留下一句:"别碰书房第三个抽屉。"
沈檀心现在正盯着那个上锁的抽屉。前世这里永远锁着,她曾以为藏的是情诗信物。指尖抚过锁孔,忽然发现钥匙就挂在旁边的笔架上——像是故意留给她似的。
"咔嗒"一声,抽屉滑开。里面整齐码着账册,最上面那本赫然写着《沈氏织坊·丁卯年》。翻开泛黄的纸页,她呼吸越来越急——这正是前世成为"谋逆证据"的三间织坊的完整账目!
账本最后夹着张地契,日期是...昨日?沈檀心手指发抖,陆景明竟然已经暗中买回了织坊!
"夫人!"春桃慌张的声音传来,"周妈妈带着人往库房去了,说要清点您的嫁妆!"
沈檀心冷笑。前世就是这样,奶娘以主母身份一点点蚕食她的嫁妆。她抓起账本冲出去,在月洞门处猛地刹住——陆景明正与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低声交谈,那女子递给他一个紫檀匣子。
"......三日后...码头..."断断续续的话语随风飘来。
沈檀心转身就走。她认得那匣子,是三皇子府特有的样式!回到院里,她翻出所有嫁妆地契,果然少了最关键的三个织坊。
"备轿,我要回沈府。"
沈父见到女儿突然归来,惊得茶盏都拿不稳:"檀心?怎么..."
"父亲可记得咸宁三年的河工账目?"沈檀心直接打断,"刘铭经手的那批。"
老尚书脸色骤变,挥退左右:"谁跟你提这个?"
"陆景明。"她故意道,看着父亲胡须发抖,"他书房有扬州盐商的密信抄本。"
"不可能!"沈父拍案而起,"那批密信明明已经..."他突然住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沈檀心步步紧逼:"已经什么?焚毁了?那为何三皇子府还有副本?"
老尚书颓然坐倒:"当年为父奉命查盐税,发现三皇子...只好假意让刘铭做假账..."他忽然抓住女儿的手,"景明知道多少?"
回府路上,沈檀心脑中乱作一团。经过醉仙楼时,忽见陆景明的轿子停在侧门。鬼使神差地,她让车夫停下。
二楼雅间里,陆景明正将紫檀匣子推给对面的人——竟是父亲的心腹师爷!那师爷接过匣子低声道:"三皇子已起疑,大人让姑爷千万小心..."
沈檀心听着此话慌乱不已,踉跄后退,却不慎撞翻了身后花架。陆景明瞬间转头,两人隔窗相望,她分明看到他唇形在说:"快走!"
刚回府,周妈妈就堵在垂花门前:"夫人擅自回娘家,老奴只好替老爷清点..."
"滚开。"沈檀心径直走过,奶娘竟伸手来拽。她反手一记耳光甩过去,"一个奴才也配碰我?"
清脆的巴掌声惊动了整个后院。蓉蓉尖叫着扑来,被沈檀心侧身避开。小丫头收势不及撞在石凳上,发间金簪"叮当"落地。
"怎么回事?"陆景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檀心弯腰拾起金簪,冷笑:"爷来得正好。这支累丝金凤簪是我嫁妆,怎么戴在了蓉蓉头上?"
陆景明眼神一暗:"周妈妈,解释。"
奶娘捂着脸支吾:"是...是老奴见夫人不用..."
"偷盗主母嫁妆,按律该当何罪?"陆景明声音冷得像冰,"来人,送周妈妈去庄子上养老。蓉蓉..."他看了眼瘫坐在地的少女,"即日出阁。"
沈檀心震惊地看着他。前世直到她死,奶娘母女都好好的在府里作威作福!
夜深人静时,她对着铜镜卸妆,镜中突然出现陆景明的身影。他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那支金簪。
"夫人。"他将簪子插回她发间,手指在触到发丝时微微发抖,"三日后通惠河码头有批沈家织锦要运进宫..."
沈檀心猛地转身:"你果然知道龙纹锦的事!"
陆景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苦笑:"果然夫人也回来了。"他忽然单膝跪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前世欠你的,今生我拿命还。"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脖颈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前世沈檀心在狱中捅伤的位置!
第四章:血色织机
暴雨如注,沈檀心跟着陆景明在密道中疾行。潮湿的暗道壁上,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码头有十七艘货船,我们要找的是’永昌号’。"陆景明突然停下,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她,"记住,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优先自保。"
沈檀心接过匕首,看着手柄上熟悉的花纹,前世她就是用这把匕首,在诏狱里刺伤了他。回来以后她也曾找过这把匕首,原来竟是被他拿走了。
"为什么帮我?"她终于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前世沈家满门抄斩,你不是递了休书吗?"
陆景明背影一僵:"那休书里..."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将她拉到身后。
几个黑影从岔路闪过,陆景明松了口气:"是锦衣卫的人。"他转身捧住她的脸,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痛楚,"那休书里夹着出城路引和沈家女眷的赦令...但你把它烧了。"
沈檀心如遭雷击。前世她接到休书看都没看就扔进火盆,原来...
"到了。"陆景明推开暗门,潮湿的河风扑面而来。码头上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往船上搬货。
借着夜色掩护,他们摸到永昌号货舱。陆景明撬开一个檀木箱子,抽出匹紫锦。看似普通的祥云纹在月光下竟泛着诡异的金光。
"龙纹是用波斯金蚕丝织的,遇水才会显现。"他低声道,"三皇子买通了你家织坊的掌事..."
突然,舱外传来号令声:"大人有令,开船前再查一遍!"
陆景明迅速将布料塞回,拉着她躲到货堆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檀心突然发现自己的裙角卡在了木箱缝隙里!她用力拽住自己的裙角,可惜徒劳无功,裙角依然稳稳地卡在木箱缝隙里。
"在这!"寒光闪过,一个黑衣人持刀劈来。陆景明侧身挡在她前面,刀锋划过他手臂,鲜血顿时浸透青衫。
"走!"他用刚才抢来的黑衣人的刀直接割开被卡住的裙角,带着她往门口跑去,在门口处与涌进来的刺客缠斗。趁乱推出沈檀心,沈檀心回望陆景明一眼,扭头抓起货绳荡到对面,突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刘铭正在指挥搬运!
她趁乱摸到那批紫锦旁,掏出火折子。正要点燃,脑后突然挨了重重一击。模糊中看见蓉蓉扭曲的脸:"去死吧!"
预料中的第二次疼痛没有到来。陆景明不知何时杀出重围,一剑刺穿蓉蓉肩膀。他将沈檀心护在怀中,后背硬挨了蓉蓉一棍。
"放箭!"岸上突然传来吼声。无数火箭呼啸而来,货舱瞬间燃起大火。陆景明抱起她冲向船边:"憋气!"
坠入冰冷的河水刹那,沈檀心看见他染血的侧脸。前世刑场上,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说"对不起"...
再醒来时已在陆府卧房。陆景明趴在床边,身上的伤口草草包扎着,手里还攥着块从火场抢出的龙纹锦。
"醒了?"他声音沙哑,伸手想抚她额角却中途无力垂下。沈檀心这才发现他掌心一道深可见骨的割伤——是为保护她抓住刀刃留下的。
"为什么..."她哽咽着握住他的手,"前世我那样对你..."
陆景明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因为六岁上元夜,你发烧刚好,想吃桂花糖人,但还是把最后一个桂花糖人让给了我。"他咳嗽起来,帕子上沾了黑血,"那时我就想,这样好的姑娘我要护一辈子..."
沈檀心突然想起,那是她六岁的事情了,当时好像有个小哥哥看到她就哭了,她手里只剩下一个桂花糖人,她看哥哥哭的那么可怜,就把桂花糖人给了那个小哥哥。原来他们相遇得那么早?正要追问,春桃慌张跑进来:"不好了!三皇子带人围了沈府,说老爷私藏龙袍!"
陆景明强撑着起身:"果然提前了..."他忽然剧烈咳嗽,喷出一口黑血。沈檀心扶住他,不经意看到他腕间诡异的青黑色线——是千机引特有的剧毒!
"你什么时候中的毒?"她声音发抖。
陆景明虚弱地笑了:"从我发现你可能也是重生的那晚...我回府之前曾去过三皇子府上,他邀请我喝了一杯茶,我虽处处小心,只是抿了一下茶杯不曾真的喝下茶水,可惜还是棋差一着,那毒被下在了茶杯上。”。
前世她只看到他在朝堂上指证沈家,却不知她死后,他当夜血洗三皇子别院为她报仇...
“你的伤这样严重,会不会影响。。。。。。”
"没事,只要不到死的那一刻这个毒对我来说我可以承受,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陆景明突然抓紧她的手,"明日三皇子会联合朝臣给皇上施压,逼迫皇上降罪,但,我已安排..."话未说完,他昏死过去。
第五章:双生蝶影
窗外,第一缕晨光照在染血的龙纹锦上,金线渐渐显露出狰狞的龙爪。沈檀心擦干眼泪,取出陪嫁箱最底层的《织经》——是时候让三皇子体验一下真正的绝学了。
窗外的芍药开的得正艳,沈檀心却无心欣赏。她指尖捻着一根金线,在阳光下细细端详。《织经》摊开的书页上,"水隐纹"三个特别用朱砂标注的小字格外刺目。
"夫人,三皇子妃的轿子到门口了!"春桃慌慌张张跑来。
沈檀心迅速合上书册。赏花宴本是为打探消息设的局,没想到猎物竟主动送上门。她理了理衣裙上特意绣的暗纹:"请。"
三皇子妃孟氏一袭华贵紫裙,发间六凤钗晃得人眼花。沈檀心注意到她袖口若隐若现的金线——与龙纹锦如出一辙的工艺。
"早听说陆少夫人爱花,今日一见果然..."孟氏突然伸手拂过沈檀心衣襟,"这绣工倒是别致。"
茶盏"不小心"翻倒,滚烫的茶水泼在沈檀心裙上。孟氏故作惊慌地掏出手帕:"快擦擦..."
"不必。"陆景明的声音突然插入。他大步走来,在众目睽睽下,帮着沈檀心更衣,脱下被沾到水的外搭,"既脏了,这件脱下扔了便是。”
三皇子妃脸色铁青——她明明收到密报说今日沈檀心会穿龙纹锦!
可现在沈檀心一身穿着哪有金蚕丝的影子!她分明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殿下远道而来,不如尝尝新贡的云雾茶。"沈檀心笑着递过茶盏,指尖在盏沿轻轻一叩。孟氏接过时,茶水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
"这...!"
"茶遇碱则紫,就像..."沈檀心压低声音,"金蚕丝遇水显龙形,对吗?"
孟氏手一抖,茶盏坠地粉碎。陆景明适时上前:"来人,给三皇子妃换套钧窑茶具来。"然后就告罪一声说是还有政务未处理完提前走了。
席间,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来找春桃。耳语了几话就离开了,谁也没注意小丫鬟在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张纸条被她捏在手中塞给了春桃。
宴席散后,沈檀心在书房展开纸条——是三皇子府与边关将领的密信内容!她终于明白前世父亲为何被诬通敌,原来...
"在看什么?"陆景明突然出现,吓得她差点烧了纸条。他却只是笑笑,从多宝阁取出一只锦盒:"给你的。"
盒中是一对翡翠蝴蝶簪,与前世她及笄时母亲送的一模一样!沈檀心手指发颤:"这支不是已经..."
"碎在抄家那日了。"陆景明轻抚她发间,"我找了三年才寻到相似的玉料。"
烛火噼啪作响,沈檀心忽然抓住他手腕:"千机引的毒,是不是发作得更频繁了?"他腕间青黑脉络已蔓延到肘间。
陆景明想要抽手,却被她拽得更紧。沈檀心直接扯开他衣襟——锁骨下方赫然有道新鲜刀伤,周围皮肤泛着诡异的紫红。
"你取血了?"她声音发抖,"《毒经》上说千机引需至亲之血为引,你难道..."
"试过了,没用。"陆景明苦笑,"我父亲的血...不对。"
沈檀心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除非..."她突然拔下金簪划破自己手掌,将血滴入茶盏,"喝下去。"
"不行!"陆景明打翻茶盏,"这毒只会通过血脉相连者..."
话戛然而止。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都明白了——沈檀心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是看到陆景明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真的是她兄长?他们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不可能..."沈檀心踉跄后退,"我明明..."
"你六岁那年落水高烧,忘了之前的事。"陆景明声音变得颓然嘶哑,"沈尚书从人牙子手里救下你时,我就在旁边..."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书架上那排沈檀心从小到大的画像。她终于明白为何陆景明前世对她若即若离,为何从未与她有过亲密之举,为何他宁可她恨也要递休书...
"所以龙纹锦..."
"是冲我们两人来的。"陆景明擦去她脸上泪水,"我以为我们分开,你可以安稳平淡的过完这一生,可惜三皇子早知我们身世,我期间阻止过很多次却没有成功,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娶了你想将你护在我身后,前世我以为乳母是好人可以好好照顾你,可恨我竟没能看穿她的黑心肠!本想等这事结束再与你细说我们的身世,结果还是害你丢了性命!"
更漏指向三更,沈檀心突然站起身:"母亲留给我的《织经》里有一段话我一直不明白"她翻出《织经》最后一页,指着那个被血染红的印记,"滴血为显,可生可死”。
“可是我身上并没有这个带印记的东西。”沈檀心看着陆景明说道。
“我有一块从小就带的玉石,”陆景明说“娘亲曾经给我说除非身死,否则绝对不可玉离身。”
陆景明拿出玉石,沈檀心把手指扎破的血滴在玉石上慢慢渗透进去,渐渐浮现出半枚凤凰纹。陆景明的血滴落也缓缓渗透到玉石里面,另外半枚纹路缓缓浮现——竟然在玉石里面严丝合缝组成完整图腾!
"这是..."沈檀心声音发抖。
"前朝皇族的血脉印记。"
"我们母亲是废太子遗孤。"陆景明接话,"所以三皇子必须除掉我们。"
第六章:焚心断情
沈檀心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玉石,凤凰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指尖颤抖,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所以……我们真的是……”
陆景明闭了闭眼,嗓音低哑:“是。”
她猛地攥紧玉石,尖锐的棱角刺进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心底翻涌的荒谬与绝望。前世她恨他、怨他,甚至临死前都诅咒他不得好死,可如今却告诉她,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人?
“前世我死后,你做了什么?”她忽然问。
陆景明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杀进三皇子府,斩了他一条手臂,可惜……没能杀了他。”
“为什么?”
“因为毒发了。”他苦笑,“千机引发作时,我连剑都握不住。”
沈檀心眼眶发热,前世她死后,他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那这一世……”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我们该怎么办?”
陆景明抬眸看她,黑沉的眼底一片坚定:“三皇子明日会逼皇上降罪沈家,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可我们……”她咬了咬唇,“兄妹的身份一旦暴露,皇上会信我们吗?”
“皇上忌惮的不是我们的血脉,而是三皇子的野心。”他低声道,“只要我们证明龙纹锦是三皇子所为,沈家就能脱罪。”
沈檀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好,我们联手。”
第七章:金銮对质
金銮殿上,三皇子高举龙纹锦,厉声喝道:“陛下!沈家私藏龙袍,意图谋逆!”
满朝哗然。
沈檀心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瓶,将清水缓缓倒在龙纹锦上。
“陛下请看。”
水珠浸透锦缎,金龙竟如墨染般晕开,渐渐化作一团模糊的云纹。
“此乃沈家秘传的‘水隐纹’,遇水显形,遇火则消。”她抬眸直视三皇子,“殿下若不信,可敢让锦衣卫查查您袖口的金线?”
三皇子脸色骤变,猛地攥紧袖口。皇帝眯起眼:“查。”
锦衣卫上前,强行扯开三皇子的衣袖。阳光下,金线隐隐泛着暗红,遇水后竟渐渐浮现出完整的五爪金龙——比沈家锦缎上的更加精细!
“荒唐!”三皇子厉喝,“这必是陆景明栽赃!”
陆景明冷笑一声,抬手击掌。殿外侍卫押上一人——竟是蓉蓉!她浑身颤抖,跪地哭诉:“陛下明鉴!是三殿下命民女在陆大人茶中下毒,又让民女偷换沈家织坊的丝线……”
“住口!”三皇子暴怒,却被锦衣卫按住。
陆景明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咸宁三年扬州河工贪腐案,三殿下与盐商勾结,伪造账册陷害沈尚书。”
皇帝接过密信,越看脸色越沉。
沈檀心适时跪下:“陛下,家父一生忠君,却被构陷。臣妇愿以性命担保,沈家绝无二心!”
殿内死寂。
良久,皇帝缓缓开口:“三皇子,你可知罪?”
三皇子面如死灰,突然狂笑:“成王败寇罢了!可陛下别忘了,他们俩——”他猛地指向陆景明和沈檀心,“是废太子的血脉!”
满朝震惊。
陆景明上前一步:“臣与沈氏确是前朝遗孤,但母亲临终前焚毁所有信物,只望我们平安一生。”他跪下,重重叩首,“臣愿交还兵权,只求陛下饶沈家满门!”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叹息:“沈家平反,三皇子……圈禁宗人府。”
第八章:比翼重连
三日后,陆府书房。
沈檀心轻轻推开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从小到大遗失的物件:儿时的布老虎、及笄时的断簪、甚至还有她随手丢弃的诗稿……每一件都被精心保存。
“你竟一直留着这些?”她眼眶发热。
陆景明从身后环住她:“怕你想起身世会害怕,总想着……若有一天你问起,我便把这些都给你看。”
她转身,指尖抚过他脖颈上的疤痕:“这一世,你本可以不管我的。”
“可我没有哪一世,能放下你。”他低声笑道,从匣中取出一支修复好的玉簪,“替你绾发?”
铜镜中,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将断簪重新绾入发间。裂痕仍在,却已被金线细细填补,在晨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泽。
“千机引的毒……”她仍不放心。
“早解了。”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的血,比什么解药都灵。”
窗外春光明媚,皇帝的特使正在前院宣读圣旨——赐二人共同执掌江南织造局,准女子继承家业,开创女子学堂。
沈檀心站在陆景明旁边,侧看向他,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她曾诅咒“愿他们再也不见”。
但重来一世界,他们并肩前行,上天终究待她兄妹不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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