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君守寡千年,方知他假死再娶小师婚契推荐完本_已完结为夫君守寡千年,方知他假死再娶(小师婚契)
我是宗门里最娇宠的小师妹。
师父总说,我不必刻苦修炼,他为我择了四位天骄当道侣。
谁娶我,谁便是下一任宗主,要护我一生周全。
我怀着少女心思,选了仙风道骨的大师兄。
可成婚当日,魔教来袭,大师兄为护宗门与魔女同归于尽。
我独自在乱世撑起宗门,再无半分娇俏,吃尽了苦头。
直至身殒道消前夕,我在魔教里看到早已坠魔的大师兄揽着魔女的腰,吻的难舍难分。
原来他没死,只是动了凡心。
我残烛之躯,被魔教发现,大师兄替我挡了致命一击。
殒命前,他说:“娇娇,是我叫你吃了一世的苦,可我也不想做风光霁月的正道君子,满身枷锁……是我负了你……来世擦亮些眼眸吧。”
我恨得浑身发抖。
再睁眼,我竟然重回师父为我选道侣的这日!
……
1
“娇儿,既然你心悦大师兄,那我便替你做主定下婚契。”
师父笑眯眯的捋着胡子,手上金光一闪,便要替我订下婚契。
他知我心悦大师兄已久,日日追在大师兄的屁股后面擦汗递水。
如今他大限已到,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我这个娇气的小徒弟。
“不!”
我眼眶一酸,几乎瞬间就冲进师父的怀里抱住他。
“娇娇不想嫁人,师父你不要死好不好?”
前世我吃了太多的苦,流干了数不尽的泪。
如今见到日思夜想的师父,我竟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师父无奈的点了点我的脑袋。
“你要拆了为师这把老骨头不成?”
他不知我的苦楚,只当我任性耍小脾气。
老头笑眯眯的将我从怀里拽出来,抚摸着我的发顶:“让你修炼你喊苦,如今师父可护不住你了。”
“乱世将至,为师须选一人护你周全。”
我吸了吸鼻子,将鼻腔内的酸涩悉数压了下去,我清楚师父如今最放不下的便是我。
这道侣,我非选不可。
“师父,那便选小师弟吧。”
小师弟虽天赋极佳,却性格顽劣。
不但日日与我拌嘴,嘲讽我连剑都挥不直,更跟我是狐朋狗友。
我揪师父左胡子,他揪师父右胡子。
如此不堪重用的性子,却在前世魔教来袭时,为了护我,顶在最前线。
大师兄死后,他便日**我上进修炼。
为了给我争取宝贵的结丹时间,生生血战至自爆丹田,助我成就大道。
他没了修为,沦为一介凡人。
他说自己无用,不拖我后腿了。
拖着凡人之躯替我守山门,宁死也不肯见我,直至寿数将尽。
天道何其嘲讽,我自幼千娇百宠,却余生殚精竭虑。
他顽劣不堪,却守宗血战至死。
唯有最风光霁月,被委以重任的大师兄叛了宗门,甘愿堕魔。
与那魔女双宿双飞,好不快活!
我带着师父的婚契走出大殿,师兄弟们已然在殿外等我。
前世,大师兄知我选他,却也只是不咸不淡颔首。
可惜我眼盲心瞎,只当他性子如此,却看不出半分不情愿。
2
如今见我出来,温润如玉的二师兄笑着冲我招手:“娇娇可是如愿与大师兄定了婚契?”
三师兄木讷,只道恭喜。
唯独小师弟阴沉着眉眼,将剑柄上的穗子拨来拨去。
我抬眸望向大师兄,他衣袂飘飘,如高岭之花,屹立在大殿前,眸子中永远凝结着寒意。
他抬头,与我的目光对上。
却如寒冰消融,露出一个笑来,“小师妹,我已有心上人,还望师妹成人之美。”
他难得对我笑,可我却看得心底发寒。
这笑,掺了三分邪气。
他也重生了。
我的嗓音干涸的发涩,“大师兄可知,师父属意你继位掌门?”
大师兄轻笑一声,似是莫名卸下了枷锁。
“我意已决,掌门之位,还请师父另择人选。”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掩住眸子中的滔天恨意。
他前世做了懦夫,负了我的情谊,更不愿扛起宗门大任,重来一世,他居然想继续无事一身轻,同魔女双宿双飞。
世上哪儿有这种好事!
大师兄见我不言语,眉间皱起,似有不耐:
“若是小师妹执意如此,那我便甘愿承受戒律堂刑罚,自此退出宗门!”
我如遭雷击,连呼吸都带着涩意,心口泛上密密麻麻的酸涩。
原来他竟烦我,厌我,倦我至此。
甚至连走个过场,假死脱身都嫌恶至极,甘愿承受九十九道打魂鞭退宗。
恨意难消,情意难褪。
我几乎就要将我选了小师弟的事脱口而出,却还是被我按住了。
既然他这么想与那魔女互诉情谊,那我自然不会让他如意。
我要他痛苦煎熬。
更何况大师兄勾结魔道,不知宗门机密泄漏多少。
若他发现我与前世不同,并未选他做道侣,还不知会出什么变数。
“婚契已成,大道不可违,四位师兄弟皆是我宗天骄,到底谁继任掌门之位,待师父十日后出关,我自会揭晓。”
我说完,转身就往后山去。
师父出关之日,便是他身死道消之时。
因着修为尚浅,我至今未能筑基御剑飞行,如今要回去,也不过是步行罢了。
若是换成从前,我必定会痴缠大师兄,让他遇见带我回去。
可如今,我早就明白,求人不如求己。
只是我尚未走出两步,便被小师弟截住去路,他将飞剑往我面前一丢:
“早就让你好好修炼,非得追在大师兄屁股后面跑,现在好了。”
“他不送你,你又要哭鼻子了不是?”
我抬头,便正好看到大师兄御剑而去,衣袂纷飞,走的很急。
他想必是迫不及待与那魔女厮混了吧?
我长叹一口气,踏上了小师弟的飞剑,扯住他腰带。
一瞬间,小师弟的脸颊瞬间爆红,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我……我必不会叫你摔下去,不必抓得那么紧。”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吩咐道:
“隐匿身型,跟上大师兄。”
小师弟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转变为一丝苦涩。
末了,不情不愿的操纵飞剑,隐匿了身型。
可下一瞬,他便看到大师兄竟直奔桃花林,与一女子拥吻在一起!
3
魔女赤足倚靠在桃树上,脚腕的铃铛发出一串脆响。
她似是有些意外,一向清风霁月的大师兄,今日竟然粘人得紧。
甚至,主动做出了这等逾越之事。
“怎如此粘人,莫不是爱上我了?”
魔女笑声娇俏,她曾多次撩拨,可惜大师兄始终不动如山。
大师兄定定望着她娇俏的容颜,蓦然笑了:
“日后在我面前,不必装得如此妩媚妖娆,每次你来过,我的房门前总会出现木刻小人,手艺虽笨拙,但我知你心意。”
我如遭雷击,那木刻小人,是我放在大师兄门口的。
是我攥着刻刀,日日笨拙修补,才得大师兄三分风姿绰约。
可他,竟以为是那魔女送的?
小师弟曾亲眼见我雕刻得满手是血。
此时他望着大师兄与人缠绵的模样,气得双拳紧握,再也无法同我藏在树后。
“他竟敢如此负你!我去杀了他!”
当初师父收他们为徒时,就曾言明,在我未挑选道侣前,定要守身如玉,心中眼中只得我一人。
若做不到,便也不必拜师。
四人皆跪拜答应,哪怕不喜欢我,也该对我如珠似宝,守身如玉。
如何能同他人痴缠!
我一把拽住小师弟,“不可!”
小师弟恨铁不成钢,气得咬牙:
“你便如此爱他,哪怕他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你都能原谅?”
我从前怎么从未发现过,小师弟竟如此在意我。
或许当真如大师兄所言,我眼盲,不识人。
“切勿冲动,你看,那女子身上装束乃魔道中人。”
小师弟秒懂我的意思,取出留影石,将两人的视频悉数录下。
……
我回了自己的府邸,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只得取出剑来,一招一式认真练剑,唯有不断变强,才能让我静心。
可一道身影御剑而来,落在我的身后。
他握住我微微发抖的手,带着我一招一式走完剑招。
衣裳飞舞间,动作无比契合。
剑落,大师兄嘴角微微翘起,“娇娇,你的剑倒有她三分风骨。”
他神情怀念,虽隐晦不清,我却知他口中的人,便是前世的我。
怀念完,他垂下头,手指微微勾起我的下颌。
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就在这样定定的盯着我,三分含情。
我却本能一个冷颤,他身上的邪气更重了。
“把婚契毁了,我允你另择道侣,不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一瞬,他的手掌死死的扣在我的脖颈上。
我被生生提起,全身颤抖,面目涨红。
错了!全错了!
他早就知道我和小师弟随他而去,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他堕魔多年,早就不能用常理推断。
枉我还想着十日后的婚契大典上,请师父出手清理门户。
他竟根本没想过乖乖等着。
而是要先下手为强,毁了婚契直接叛逃。
而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我没记错的话,师妹似乎最是娇气?”
见我无动于衷,大师兄轻笑一声,手指纷飞间,狂躁的灵气系数灌入我的身体。
我痛不欲生,忍不住失声痛呼,落下泪来:
“好疼!大师兄……放过我,婚契在我房间里……”
4
大师兄倏然收了手,他爱怜的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甚至还好心的为我捏了一个清洁术。
不过片刻,我身上的灰尘,脸上的泪痕,便都消失不见。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早这么乖,何须吃苦头呢?”
泪水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最怕疼,可大师兄却用我最怕的东西惩罚我。
他待我,从未有过半分情谊。
而我一世爱怜,不过飞蛾扑火罢了。
他轻哼小曲,往我的屋中走去。
步调肆意,整个人再无端庄持重,反而邪气四溢。
我风光霁月的大师兄,早就死在了他跟魔女初见的那日。
婚契被我收在床头,大师兄一眼就扫到了那个锦盒,他抬手,锦盒便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中。
就在他握住锦盒的瞬间,异变突生。
阵法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其中,金色的光线充斥着我整间屋子,层层叠叠。
大师兄在察觉的瞬间,就下意识想带着婚契飞身离开。
阵法闪耀着耀眼的金色光芒,生生逼退了大师兄的动作。
小师弟提着剑就冲了上去,与他打得难解难分。
单薄的木屋,几乎瞬间就爆开,只余下刀光剑影斗法的二人。
我站在阵法外,担忧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小师弟的身上。
虽然小师弟修为不俗,可毕竟大师兄已经堕魔,手段阴险,若是吃了亏怎么办?
不消片刻,胜负已然分明。
大师兄近乎节节败退,此时只能倒在地上,呕出一口血了。
小师弟抬手,就要了结他的性命。
“且慢。”
我喊住了小师弟,缓缓走了大师兄的面前。
前世今生,我皆被困在迷障中。
而如今,我要给自己一个了断。
“师兄,我问你,你当真从未爱过我半分吗?”
大师兄神情微微愣住。
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再抬眸,我已满脸泪痕,带着浓重的哭腔:“师兄,把婚契还给我!”
他下意识垂首,看向手中的锦盒。
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
哪怕被打倒在地,可大师兄竟然顺着倒地的动作,顺势用手支住脑袋,将锦盒上下抛了抛。
这是他之前从不会做的孟浪之举。
现在倒也得心应手,带着三分风流。
“娇娇,你便如此爱我?”
“甚至发现我跟别的女子在一起,也能原谅?”
我不作应答,只是固执的伸着手。
他望着我倔强的模样,倏然笑了,笑得很没形象,很开怀:
“你可知,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个模样!”
“蛮不讲理,刁蛮任性,让人恶心至极。”
“还要死缠烂打与我结为道侣,若是余生有你相伴,那可真是不如神魂俱灭!”
空中突兀响起青鸾的鸣叫。
我抬眸望去,便见青鸾载着那魔女直冲后山而来。
原本重伤卧地的大师兄瞬间冲地上暴起。
虚空几步,便踏上青鸾,与魔女共乘坐,他遥遥看着我,嗤笑一声。
“愚不可及。”
小师弟欲追,却被我拦住。
随着青鸾消失在天际,小师弟懊恼的说:“都怪我,若是我修为再高深些,必不会让他们逃脱。”
一道声音从我们俩的身后传来:
“他们若不逃,我们如何斩草除根?”
5
我与小师弟回头,一同看到原本应该闭关的师父正站在我们身后。
师父缓缓走到我的身边,伸出手,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发顶。
“我的娇娇儿,如今也有担当了。”
“痛不痛?”
明明痛意已经消散,明明在大师兄面前的痛哭流涕都是装的。
可是当师父关心我的瞬间,我鼻腔一酸。
泪水几乎是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我扑进师父的怀里嚎啕大哭,近乎哭断了气,似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师父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重重的叹息一声。
我自幼在师父的眼皮下长大,他又怎会不知,我的言行皆有变化。
小师弟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待我哭够,他才递了一方锦帕过来,笨手笨脚的给我擦泪。
我破涕为笑,看他的模样只觉得滑稽。
小师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才一脸正色对师父行礼。
“大师兄拿着婚契叛出师门,我担心他会利用婚契对娇娇不利,不若我追上去,将婚契讨回?”
真是个呆子!
“我明知他会来讨要婚契,还将婚契给他,岂不是过于愚蠢。”我双手环抱,恨恨得说道:“他爱魔女青涩,却独独看不到身边人。”
“我将刻刀连带着他曾经送过的那些小玩意,都系数还回去了。”
小师弟诧异抬眸,随即笑得苦涩。
半晌,声音才极轻极轻的说道:“也好,想必他看到,定气炸了肺。”
“只是可惜了娇娇你的一番心意。”
原本被他拨来拨去的剑穗,终究还是被他死死攥在了手里。
我这才察觉到小师弟的动作。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穗上,又狐疑的挪回了小师弟的脸上。
同样的剑穗,我做了两个。
当初为了给大师兄送礼物,我练了又练,始终觉得自己剑穗做的歪歪扭扭。
试验品就被我随手丢给了小师弟。
却未想到,被他挂在剑上,日日不离身。
而我给大师兄的剑穗,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儿了。
多好笑。
我待大师兄情深似海,他却弃之敝屣。
而小师弟虽然日日与我斗嘴,平日对我也多嫌弃,可往往凡事皆顺从我心意而来。
如今见那剑穗都要被他攥碎,我终是不忍,伸出了手。
小师弟警惕的往后一缩,皱着眉头:
“都送我七八年了,你该不会还想要回去吧?”
气氛被一扫而空,我看着警惕的小师弟,啼笑皆非:“自然是给你个新的,省的你日日蹉跎这可怜的剑穗,也没得替换。”
小师弟的眸子瞬间就亮了,他扭捏的说好。
可下一瞬,便被我的话给震在原地。
“小师弟,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目光慌乱,几乎下意识四处寻找可以落下视线的地方。
可最终,他捏着剑穗的手松开。
我这才发现他的唇很薄,都说薄唇之人多薄情,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小师弟平日总是吊儿郎当的脸上,竟多出几分严肃和认真。
“若我此时还不表明心意,倒是显得我懦弱了。”
“我的确心悦你已久。”
6
师父不知何时已没了身影,此时徒留我跟小师弟站在原地。
莫名的情愫在我们俩中流转。
倒让我浑身有些不自在,可这并非尴尬,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追在大师兄的身后太久。
恨也好,爱也好,都叫我一叶障目。
从未留意过他人的心意。
许是我久久不曾回答,小师弟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僵硬,随即又变得吊儿郎当。
伸出手捏了一把我的脸:
“不会真信了吧,这不是看你不高兴,跟你逗个乐吗?”
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语气和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婚契上的人,是你。”
“那你可要放好,别让大师兄抢……谁?”他满不在乎的语调猛然上扬,瞪着一双杏仁眼,“我?”
他这幅模样,倒是跟山脚下王婶子家的奶狗有几分相似。
缓过神来,他便死死攥着我的肩膀。
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洋溢到后脑勺了,看着傻气的很。
“师姐,你可不许骗我!我真的会当真!”
我有些嫌弃,却还是抑制不住嘴角洋溢出的淡淡浅笑,只能低头抿着唇。
小师弟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却想到大师兄拼着暴露身份,叛出师门也要偷走婚契这件事。
怪不得我出大殿的时候,要十日后才宣布人选。
原来是早早就防备着大师兄了。
他将我揽在怀里,沉默片刻,摸了摸我的脑袋。
“师姐辛苦了。”
我依偎在小师弟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前世,大师兄早就起了异样的心思,他不愿承担责任,守护宗门。
可偏偏我选了他,他被委以重任。
便细细谋划了许久的假死脱身。
而如今,时间尚早,他的许多谋划还没来得及展开,便已被打的措手不及。
他跑的有多快,师父的凌霄剑就有多快。
前世他仗着师父不在,搅弄风云,欺我,辱我。
而今,也该自食恶果。
大师兄叛宗的事,二师兄和三师兄还不清楚。
次日早课,他们见我出现在早课,都十分惊讶。
毕竟这些年,我能躲懒就躲懒。
怎会早早就出现在早课上,且看这架势,已经待了有段时间了。
“小师妹,今日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师兄故作惊讶,笑着打趣我:“莫不是快要同大师兄结为道侣,如今也变得上进起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师弟脸瞬间就黑了。
我娇笑着:“如今人选还未宣布,二师兄说这话有些为时尚早了。”
见我居然态度推拒,二师兄更是来了兴趣。
“也是,毕竟我们师兄弟四人皆有机会,不过小师妹,我可要劝你,选谁都不能选老三那个木头,省的日日气死!”
三师兄不吭声,只是一昧的点头。
他性子最木,向来我说什么是什么。
前世为了守卫宗门,他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刀,指哪儿打哪儿,除了照办再无二话。
三师兄最是愚孝。
从他跪在师父脚下磕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成了他一辈子要护着的亲人。
如今想来,我更是满腔愧疚。
7
我已练剑一个时辰有余,此时正当收剑休息,也有闲心跟二师兄开玩笑。
“那二师兄看,应当选谁?”
二师兄骚包的将折扇一把展开,无奈叹息:
“自当是为兄。”
“大师兄性子太冷,三师弟性子太呆,小师弟过于跳脱,唯有为兄靠得住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师弟跳起来套了麻袋。
嬉笑怒骂间,我已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好光景了。
二师兄性格温润,推演天象无一不精。
却为了推演出宗门的一线生机,生生烧尽阳寿,一夜白头。
当我赶到摘星阁时。
他满头乌发尽白丝,手指干枯如老朽。
他说,卦象显示,宗门存亡皆系于我一身,便因窥探天机呕血而亡。
我擦干了泪,收了尸。
而今无需二师兄用命推演了,我自会勤奋修炼,再不做娇娇儿。
第一日我出现在早课,师兄弟们只当我是想上进。
可连着一周,我日日出现在早课。
甚至来得比最勤奋的三师兄还早,走的比三师兄还晚之后。
他们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当真勤勉起来。
再无人打趣我半分。
二师兄指点我功法,三师兄日日陪我过招,小师弟更是早陪晚走。
他们不留余力的希望我可以变强。
我自不会辜负众人期望。
这条成仙路,我已踩着他们的尸骨走过一遍。
三日筑基,七日金丹。
大把的修炼资源砸出了我的神速。
当我结丹的那日,久久未归的师父回来了。
被他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大师兄和修为被废魔女。
师父对大师兄还留有一丝情面,只是封印了他的修为罢了。
当着众人的面,师父宣布了大师兄叛宗的消息。
“孽徒,若你愿意亲手了解魔女的性命,诚心认错归宗,我便判你思过崖反悔百年,你可认错?”
大师兄双目赤红,状若疯癫。
他恶狠狠的瞪着师父,死不认错,更是在看见我的瞬间,怒火便瞬间冲天而起。
哪怕是被压在地上,可大师兄对我的态度依旧恶劣:
“小师妹,我从未想过,你当真是恬不知耻!”
“难道你以为请师父出手,把我绑回来,我就会同你结为道侣吗?”
“你趁早死了这颗心,我跟萱儿已经立下天道誓言,结为道侣,你若是想自甘下贱,给我当侍妾,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好恶心的话,我几乎一阵反胃。
他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要他,就凭他这张脸吗?
论心意,他不如小师弟,论忠诚,他不如三师兄,论颜值,二师兄更胜一筹。
此前种种,不过都是为了宗门设置下的陷阱罢了。
哪怕我骄纵,却也不会背叛宗门。
况且为了一个不爱我,不要我的男人?
我何至于眼盲心瞎至此!
我望着一脸笃定的大师兄,他似乎还在等着我认错,像我曾经被他冷待过无数次,却又眼巴巴贴上去那样。
可惜,不会了。
“大师兄,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和这个魔女活着被师父带回来?”
我的声音很轻,很轻。
那躺在地上的魔女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激烈的挣扎,一双妩媚的眸子里,此时已经盛满了惊恐。
可大师兄还没意识到危机,他仍将我当成心慈手软的娇娇儿。
“师兄,你背弃誓言与魔女私奔,可谓是欺我弃我。”
“师父带你们回来,不是让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是让我来亲手了结这桩孽缘的。”
我侧头,透过他看向师父。
师父微微颔首,目光中全然是欣慰和赞同。
我抽出剑,缓缓冲着地上的魔女走了过去,“大师兄总嫌我握不住剑,说我无用,我曾经没想通对比何来。”
“如今倒是明白了,他喜欢你的剑。”
“只能委屈你,尝尝我哆哆嗦嗦的剑刺在身上,痛不痛了?”
大师兄被我的动作激怒,怒火更胜。
他似是没想过,曾经连杀鸡都不敢的我,如今竟然也敢杀人了。
“师妹!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面无表情的把剑插进了魔女的喉咙,修为被废的她,杀起来比杀鸡还容易。
鲜血飞溅到我脸上,我微微侧头,看着师兄:
“哦?我如何不敢?”
魔女抽搐两下,断了气,大师兄挣脱师父的禁锢,扑到魔女身前落下泪来。
转瞬,他猩红着眼,对着我高高扬起手,就要一耳光抽到我的脸上。
“贱妇!哪怕她死了,我也不会委身与你!”
“把婚契给我!”
8
二师兄神色大变,挥扇来挡;三师兄默不作声,布下防御;小师弟更是气得直接拔剑相向。
可他们都被师父拦住了。
一片静谧中,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我一只手抓住了大师兄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的抽了上去。
大师兄脸颊红肿,似是不敢置信的盯着我。
“不是要婚契吗?我给你!”
我挥手甩出婚契,丢到大师兄的脸上。
他攥着婚契,似哭似笑:
“你现在给我有何用,我的心上人已死,即便是师父把我绑回来了,这个掌门我也不会做的!”
说完,他愤然的一甩袖子,似要再开口谴责我,却被我生生打断:
“你就如此确定,我的道侣是你?”
大师兄愣住了,他飞快的展开手中的婚契,上面赫然是小师弟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你没选我?你为何不选我!”
他喃喃自语,目光黏在婚契上,不敢置信的看了又看。
半晌,大师兄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
“你也重生了,对不对!”
重生一出,师兄弟们都诧异的看着我们,唯独师父并不意外。
从我选道侣的那日,我便已俯在师父的膝头。
将前世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本就是师父捧在手心上养大的娇娇儿,又有何可隐瞒的。
更何况,宗门危机并非因大师兄一人所为,而是魔道长久的渗透。
如今时日尚浅,我修为又低。
若是不求助于师父,我还能求助谁?
靠着自己硬撑吗?
我可没那么傻!
自幼我便是打得过就喊师兄一起去围殴,打不过喊师父以势压人。
从不会将自己单打独斗。
见我不承认也不否认,大师兄恍然大悟,疯了般冲我发泄咆哮:
“我说你怎如此反常,竟也是重生了!”
“你明知我志不在此,又何苦诓骗我,不给我一个自在!”
“你见不得我好,更见不得我有心上人,你说我心思龌龊,你又好到哪儿去?!”
大师兄似是对我不满已久。
亦或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将他这么多年的不满全部宣泄了出来。
他质问师父,凭什么拜他为师,便要护我终身?
为什么宗门大任要抗在他的肩膀上,风光时不见得让他受益,而魔道来袭却要他第一个上!
师父被他质问的,摇摇欲坠。
气得直呼孽徒!
我挡在了师父的面前,平静的对上了近乎癫狂的大师兄。
“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不修仙,不拜师,继续当你的凡人。”
“我选你为道侣!尊你为掌门!为你守寡千年!一桩桩,一件件,你可曾说过一次不情愿?”
“你表面风光霁月,实则就是个怯懦小人!”
“一朝得势便张狂忘形,要承担责任却花样百出。”
仙途忐忑,无人能独善其身。
既然承了恩情,自要回报。
因果轮回,莫过于此,我抬手挽了个剑花,利刃指向大师兄。
“师兄,既然你贪生怕死,那便让我送你一程。”
寒光闪过,一抹鲜血飙出。
大师兄早已被师父废了修为,如今要杀要剐,再容易不过。
二师兄和三师兄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他们嫌我心狠手辣,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什么解释的话来。
前世太凄凉,我不愿说于他们听。
却听到二师兄悠悠飘来一句:
“我还以为他真高冷呢,感情是不爱搭理咱们啊?”
我哑然失笑。
小师弟十分殷勤的牵着我的手宣示主权,高兴的近乎要起飞。
他带着我,走到师父面前深深一拜:
“师父,您总是担心娇娇受欺负,要我们护着她,甚至不惜让出宗主之位。”
“可如今,娇娇也独当一面,更是修为大涨。”
“不若将宗主之位直接传与娇娇,好让小子安心当个赘婿?”
师父原本还有些感动,可听到最后一句,瞬间气得吹胡子瞪眼。
“混账东西!老夫这就收回婚契!”
在鸡飞狗跳中,我继位了宗主之位,做回老本行。
乱世将至,我必将带领祖宗斩碎邪佞。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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