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娘娘二世开挂——华丽转身华妃推荐完本_已完结华妃娘娘二世开挂——华丽转身(华妃)
欢宜香里竟掺了绝子散?!
是太后亲手调的方子,皇上亲赐。
绝望中,我撞向朱红宫柱,
耳边只剩皇帝冰冷的判词:“年羹尧,赐死。”
鲜血模糊视线时,我听见婴儿的啼哭——
那是我从未有机会生下的孩子。
再睁眼,已是选秀前夜,枕边放着熟悉的欢宜香。
我轻轻嗅了嗅,果然,其中混着麝香。
这一世,本宫要他死在我怀里。
01.
你以为我死了,其实我刚刚开始。
啪!
羊脂玉璧在龙纹砖上炸开时,我盯着皇帝抽搐的指尖。
「臣妾手滑了。」我碾过碎片,琉璃护甲刮出刺耳声响。
这是年羹尧镇守青海时缴获的战利品,前世皇帝曾为此夸赞三天。
「无妨。」他嘴角笑着,眼角却绷得像刀割进木头。
我忽然想起冷宫那年冬天,他就是这样笑着,看我哥的头颅滚进雪堆。
「皇上不罚臣妾?」我故意踢开最大那块碎片。
前世我碰倒茶杯他都皱眉,现在玉碎了他倒装大度?
他伸手替我拢鬓发,龙涎香混着薄荷脑的味道扑过来——每次要算计人前,他总爱用这味提神香。
「年大将军的忠心,岂是死物能衡量的。」他拇指摩挲我耳垂,冰凉如蛇信。
我差点笑出声。多熟悉的台词啊。
上辈子他说这话时,粘杆处正抄检我哥的帅府。
现在装深情?晚了。
「那臣妾再摔个更好的?」我反手拽下他腰间和田玉佩,这是纯元皇后的遗物。
「世兰!」他猛地钳住我手腕。
青筋在他太阳穴突突跳动,像要钻出皮肤的蛊虫。
我盯着他瞳孔里扭曲的自己,痛快得发抖。
看啊,你终于装不下去了。
「臣妾逗您呢。」我娇笑着松开手,玉佩稳稳落回他衣摆。
他喉结滚动两下,挤出的笑声活像夜猫子哭丧。
走出养心殿时,颂芝手抖得扶不稳我。「娘娘这是何苦...」
「苦?」我摊开掌心,四道月牙形血痕正在渗血。
方才我故意激怒皇帝时,指甲早掐进肉里。
就是要痛才清醒。
前世这时候我还做着宠妃美梦,皇帝却已密令十三爷查年家兵权。
现在他手指发颤的模样——果然一点没变。
「去内务府。」我甩袖扫落窗边红梅,「就说本宫要挑香料。」
欢宜香的味道熏得我太阳穴发胀。
「这批麝香分量不对。」我戳着账本冷笑。
前世我蠢到以为这是殊荣,现在看着太监们记录的「贵妃日用麝香二钱」,简直想捅穿自己眼睛。
「按惯例领三份。」我故意高声说给门外眼线听,袖中银票已滑进管事嬷嬷手里。
「本宫要熏衣裳。」颂芝急得扯我袖子。
谁不知道欢宜香是皇帝特赐?多领就是找死。
「愣着干嘛?」我踹翻香炉,滚烫香灰泼在嬷嬷鞋面上。「还不开库房!」
灰雾弥漫中,我袖袋里调包的香粉正在发烫。
艾叶混香附的味道,和我昨夜亲手磨的一致。
本宫不急,往事一桩桩一件件……还有人——一个个解决!
02.
「药苦,哀家不喝。」
太后浑浊的眼珠盯着汤药,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
竹息嬷嬷刚要劝,我一把夺过药碗。
「臣妾伺候太后用药。」
碗底倒映着我猩红的唇色——和纯元皇后生前最爱的口脂一模一样。
太后瞳孔骤缩。
我指尖一抖,曼陀罗粉从护甲缝隙落进药汤。
这老东西当年害我绝育时,可没手软过。
「皇额娘,您梦里说过的话……」我俯身靠近她耳畔,熏了纯元最爱的梅香,「欢宜香的事,还记得吗?」
纱帐突然无风自动。
「纯元……?」太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药效发作的手开始痉挛,「不是哀家……是皇帝怕年家……」
颂芝在屏风后攥紧了笔录纸,墨汁晕开一片。
我轻笑,拔下金簪挑亮灯芯。「太后魇着了,快传太医——」
「且慢!」
皇帝踹开殿门时,翡翠佛珠在他掌心崩裂。
他盯着太后嘴角的药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我立刻乖巧地用手帕为太后擦嘴角。
垂泪道:「皇上,太后方才一直喊纯元皇后,说……有些债该还了。」
他疑惑地看着我,一下子掐住我的下巴,「你动了什么手脚?」
「臣妾只是喂药。」我仰头直视他,方才药碗剩下的几滴残汁早已被我偷偷抹掉。
「来人!华妃禁足翊坤宫,无朕令不得出!」
皇帝一把将我拽起,龙眸里翻涌着暴戾。
我踉跄着被拖出寿康宫时,瞥见颂芝偷偷再擦了擦药碗。
三日的禁足,翊坤宫被翻得底朝天。
皇帝派来的嬷嬷连我的胭脂匣子都拆了,却找不出一星半点曼陀罗的痕迹。
「娘娘受惊了。」苏培盛捧着解禁圣旨时,腰弯得比平日更低,「皇上说...那药渣子怕是风吹来的野花粉。」
我抚着被搜查时碰碎的金镶玉护甲轻笑不语。
「今儿就让你尝尝‘哑巴吃黄莲’的滋味!」
下一台戏我已精心准备,此时的甄嬛、眉庄还只是个秀女。
03.
「华妃娘娘赏的胭脂,奴婢不敢收。」
甄嬛跪在殿下,脖颈低垂,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和前世一样会装乖。
我冷笑,指甲叩了叩胭脂盒。「掀开底层。」
她指尖一颤,夹层里滑出一张地契——正是她父亲被皇后党侵占的田庄。
「娘娘这是……?」
「本宫最恨以势压人。」我甩袖扫落茶盏,瓷片在甄嬛裙边炸开,「比如皇后克扣汉军旗用度的事。」
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惊诧。
很好,上钩了,接下来一切事情就顺理成章……
「沈自山之女端庄,甄远道之女灵秀。」我在选秀当日高声赞叹,皇帝挑眉看我。
皇后假笑:「妹妹何时爱操心这些了?」
「臣妾只是好奇——」我猛地扯开身旁秀女的领口,「为何满军旗的衣裳用云锦,汉军旗却穿粗麻?」
满殿哗然。
那秀女泪眼婆娑——是安陵容,前世皇后的一条好狗。
「华妃娘娘明鉴!」她扑通跪下,「教习嬷嬷说……说这是皇后娘娘定的规矩……」
皇帝脸色瞬间阴沉。
我弯腰扶起安陵容,往她袖中塞了包麝香粉。
「可怜见的,这伤肤的料子也敢给你们穿?」
当晚,皇后砸碎了景仁宫半套茶具。
这宫墙里的女人,不是疯了,就是成了妖。
「娘娘,安小主已收下那匹云锦了。」颂芝跪在熏笼边替我捶腿,声音压得极低,「翠儿亲眼看见她贴身收在枕下,还念叨着要谢皇后恩典呢。」
我拨弄着鎏金护甲轻笑:「本宫特意让内务府熏了沉水香,正好盖住五行草的气味。」
「只是...」颂芝犹豫着递来绣绷,「那磷粉当真不会被发现?」
我拽过她手里的丝线狠狠一勒:「傻丫头,安陵容日日跪着给皇后捶腿,裙摆拖过炭盆——」线头应声而断,「香灰混着磷火,不正像天罚?」
颂芝瞳孔骤缩:「所以您才让奴婢在她们请安时,故意打翻冰鉴...」
「水汽遇热则散。」我抬手将断线抛进香炉,「本宫倒要看看,是皇后的嘴硬,还是钦天监的判词硬。」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颂芝惨白的脸忽明忽暗。
她突然重重磕头:「奴婢这就去告诉翠儿,把安小主的月事带也染上药粉!」
数日后,我看着钦天监密报——『东北角有女子妨害龙体。』
东北角,正是景仁宫。
我笑出了眼泪,早早收拾这「狼狈为奸」二人组,实在快意。
04.
这日,甄嬛携礼登门拜访。
「华妃娘娘,这是嫔妾亲手绣的安神枕,里面填了上好的沉香,助您安眠。」
她盈盈下拜,双手捧着一只绣工精致的软枕,眼底藏着试探。
我冷笑。
前世她就用这招,枕头里缝着麝香珠,日日熏染,让我气血两亏。
这一世我明明不曾为难她,连选秀时都替她说了好话,为何她还要对我使这等手段?
定是有人在她耳边吹了邪风。
「妹妹有心了。」我伸手接过,指尖在枕面轻轻一划,果然摸到几粒硬珠——呵,还是老把戏。
我转头看向曹琴默,她正抱着温宜公主站在一旁。
「曹贵人,听闻温宜近日夜啼不安?」我笑意盈盈,「这安神枕,赏你了。」
曹琴默脸色一僵,甄嬛的睫毛也颤了颤。
「嫔妾……谢娘娘恩典。」曹琴默硬着头皮接过,手指微微发抖。
她当然知道这枕头有问题,可她敢拒绝吗?
我满意地看着甄嬛的表情——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娘娘,沈贵人送来的玉镯……」颂芝低声提醒。
我瞥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翡翠镯子——前世眉庄就是用这个害我,镯子内壁藏了红花汁,戴久了必伤根本。
「戴上。」我冷笑,「本宫今日要去御花园赏莲。」
颂芝欲言又止,但还是小心翼翼替我戴好。
御花园的莲池边,皇帝正和皇后闲谈。
我扶着颂芝的手缓步走近,脚下突然一滑——
「啊!」
我整个人栽进池中,水花四溅。
「华妃!」皇帝猛地站起身。
我挣扎着浮出水面,手腕上的玉镯「咔」地裂开一道缝,暗红色的液体渗出,混入池水。
「这……这是什么?」我故作惊慌,举起手腕。
皇帝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皇上……」我泫然欲泣,「这镯子,是沈贵人昨日送的……」
皇帝的眼神瞬间阴沉如铁。
「妹妹们的心意,本宫可消受不起。」
我斜倚在软榻上,看着跪在殿中的甄嬛和眉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眉庄脸色惨白,额头抵地:「嫔妾冤枉!这镯子绝无问题!」
「哦?」我懒懒抬手,太医立刻呈上检验结果——「镯内藏红花汁,久戴伤身。」
「皇上……」我幽幽叹息,「臣妾原以为后宫和睦,没想到……」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
「沈氏禁足三月!甄氏——」他冷冷扫过甄嬛,「罚俸半年!」
我低头抿茶,掩住嘴角的笑意。
「谢皇上为臣妾做主。」
次日清晨,颂芝急匆匆掀帘而入:
「娘娘,查到了,皇后昨日召了甄嬛去景仁宫,赏了她一盒掺了红花的胭脂,说是...说是您特意嘱咐的。」
我指尖一顿,金簪在案几上划出刺耳声响。
「好个借刀杀人。颂芝,摆驾碎玉轩。」……
我从袖中取出一盒胭脂递给甄嬛,「这盒才是本宫命内务府特制的,你可要验验?」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皇后赏你那盒……」我冷笑,「是红花配麝香吧?当真是好手段。」
她指尖微颤,接过胭脂细细嗅闻,脸色渐渐发白。
「本宫若要害你,」我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何须用这等拙劣伎俩?那安神枕里的麝香珠,绣法可是景仁宫独有的双面绣。」
甄嬛瞳孔骤缩,手中绢帕倏然攥紧。
「现在明白了?」我直起身,凤眸微眯,「谁才是真正要断你子嗣之人。」
她深深下拜,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嫔妾...谢娘娘指点。」
回宫路上,颂芝不解道:「娘娘为何...」
「敌人的敌人,」我胸有成竹,「就是最好的棋子。」
一个女人若想活得比男人成功,就必须比他们狠十倍。
05.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年羹尧的军报拍在案上,墨迹淋漓,狂傲不减当年。
我盯着那行字,指尖发冷。
前世,就是这句话,让皇帝彻底动了杀心。
「娘娘,大将军不肯交兵权……」颂芝低声道。
「那就让他看看,不交的后果。」
我展开一卷血书——这是前世年家被抄时,一个老仆拼死带出的密信,
上面详细记载了皇帝如何罗织罪名、构陷忠良。
「夹在他的军报里,送回去。」
三日后,年羹尧的回信到了,字迹潦草,显然心神大乱——
「此物从何而来?!」
我提笔蘸墨,写下八个字:
「交兵权,保年家满门。」
次日。
「娘娘,事成了!」颂芝跌跌撞撞冲进来,发髻都跑散了半边。
我正对镜卸下最后一支金簪,铜镜里映出她兴奋到扭曲的脸。
「张锐的布防图送到御前了?」我故意将梳子摔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何止啊!」她趴在我耳边发抖,「皇上派血滴子围了年府,听说大将军...」她突然哽住。
我猛地攥紧她的手腕,护甲掐进她皮肉里:「说下去。」
「大将军他...」颂芝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当场交出了虎符。」
镜中我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点疼算什么?比起前世哥哥被千刀万剐时受的罪。
「备轿。」我突然站起身,「本宫要去给皇上...道喜。」
路过庭院时,一片白杨树的枯叶恰巧落在我肩上。
真巧,前世年府被抄家那天,门口那排白杨树,全被染成了红色。
「年大将军忠心可鉴。」皇帝摩挲着虎符,似笑非笑。
我透过铜镜看他,轻声道:「皇上,漕运总督的空缺……」
他眯了眯眼,终于点头。
「准了。」
我放下玉梳,笑了。
兵权换了漕运,年家的命,保住了。
我不是为了做皇后才活着,我是为了让他后悔而活着。
下一个计划在酝酿之中。
06.
「四阿哥脚底有龙纹,天生克父!」
这流言一夜之间传遍后宫。
我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敲案几,听着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汇报。
「李嬷嬷说,四阿哥出生那日,天现异象,钦天监曾密报此子命格冲撞龙气……」
我勾唇一笑。
前世,四阿哥的生母卑微,一直躲在冷宫角落,直到皇帝子嗣稀薄,才被想起。
这一世,我偏要提前断了她的念想。
「去,把这话传到她耳朵里。」我懒懒吩咐,「就说……皇上已经起了疑心。」
当夜,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四阿哥,跌跌撞撞冲向神武门。
侍卫厉喝:「何人夜闯宫门?!」
「我、我要出宫!让我走!」她嗓音嘶哑,怀里孩子哇哇大哭。
我站在暗处,冷眼旁观。
「疯妇!四阿哥是皇嗣,岂容你带走?!」侍卫一把夺过孩子。
女人瘫软在地,哭嚎着爬向宫门。
「克父……克父啊!他会害死我的……」
皇帝闻讯赶来时,只看到女人疯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四阿哥,从此养在华妃膝下。」他冷冷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我低头看着怀中幼童,他脚底哪有什么龙纹?不过是我用朱砂画的,水一冲就没了。
「乖,以后本宫就是你额娘了。」
如果年羹尧没有交出兵权,四阿哥怕是会归了甄嬛。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07.
「皇后要对温宜公主下手。」
我故意让颂芝在端妃宫墙外「低声密谈」,声音恰好能让里面的人听见。
「听说……是怕端妃娘娘借公主翻身……」
窗内,茶盏落地,碎裂声清脆。
我满意地离开。
三日后,端妃去御花园必经的小路上,一个太监「失手」打翻药碗,褐色的汁液泼洒一地,滋滋冒着白烟。
「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办砸了!这药……这药可是要给温宜公主的!」太监惊慌大喊,转头看见端妃,立刻「吓得」跪地磕头。
端妃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我站在远处,冷笑。
「娘娘,端妃回宫后立刻召了太医验膳食。」颂芝低声道。
「还不够。」我抚了抚护甲,「去,把本宫库里的银丝炭分一半给她。」
小太监刚要出发,「等等。」
我在一张纸条上写上一行字——
「昔日之仇,不及稚子无辜。」
我把纸条递给小太监,「天寒地冻,公主年幼,冻不得。」
小太监回来的时候带回了端妃的回条:
「三日后,御花园梅林。」
三日后,梅林中。
梅香冷冽中,端妃一身素衣,依旧清冷如霜。
「你想要什么?」她单刀直入。
我轻笑:「本宫要皇后倒台,你要温宜平安。」
「凭什么信你?」
我抬手,一枚金锁落在石桌上——是温宜周岁时皇帝赏的,内层藏了慢性毒药。
端妃瞳孔骤缩。
「皇后送的。」我漫不经心道,「你说,本宫若真想害你,何必多此一举?」
寒风卷落梅瓣,端妃攥紧金锁,指节发青。
「……合作可以。」她抬眼看我,目光如刃,但若你伤温宜分毫——」
「本宫若想动手,你现在抱着的就是棺材了。」我打断她,甩袖离去。
雪地上,两行脚印一深一浅,最终交汇成一条路。
08.
「华妃近日,倒是与端妃走得近。」皇帝批着奏折,状似无意道。
我正替他研墨,闻言轻笑:「端妃妹妹体弱,臣妾不过送些补品。」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你何时这般仁慈了?」
朱砂墨滴在宣纸上,晕开如血。
我俯身,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就像皇上突然仁慈地...准了年大将军自请镇守皇陵的折子?」
他眸色一暗,猛地将我按在御案上。奏折散落一地,最上面那本赫然是——《年羹尧请以戴罪之身守先帝陵寝疏》
我仰头大笑,金步摇的流苏扫过他暴起青筋的手背。
这盘棋,终于开始按我的规矩走了。
……
「这个月的份例又少了三成。」
曹琴默捏着单薄的银票,指尖发颤。
欣常在更是红了眼眶——她宫里连炭火都快断了。
我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皇后掌管六宫,自然要‘精打细算’。」
众人敢怒不敢言。
「本宫倒有个主意。」我忽然轻笑,「听说内务府的太监们……最近赌输了不少?」
颂芝立刻捧出一匣子银票。
「李公公,借十两还二十两,这买卖划算吧?」
御膳房总管太监跪在地上,冷汗浸透后背。
「娘娘饶命!奴才、奴才实在还不起啊……」
我指尖一挑,欠条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想还钱?那就拿东西抵。」我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耳朵,「比如……皇后娘娘的私账?」
当夜,一本烫金账册悄无声息出现在我案头。
翻开第一页——
「景仁宫年节开销:白银八千两。」
我冷笑。
「去,把这份抄录十份,明日请安时,每位姐妹都该开开眼。」
将账册妥帖收进暗格时,窗外忽起一阵夜风,
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宫,竟处处藏着吃人的暗礁。
第二日请安时,竟在景仁宫门前撞见了那令人心惊的一幕。
09.
「哗啦——」
御花园的荷花池溅起巨大水花。
淳贵人像只落汤鸡般扑腾,岸边绘春正假装惊呼,手里却攥着块松动的栏杆木屑。
我扶了扶鬓边金凤,高声喝道:「本宫瞧见皇后身边的绘春推人!」
全场死寂。
绘春脸色刷白,「娘娘明鉴!奴婢没有——」
「还不救人?!」我一巴掌扇过去,绘春踉跄栽倒。
侍卫们这才跳下水,七手八脚把淳贵人捞上来。小姑娘咳得撕心裂肺,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糕点——前世她死时,也是这样满嘴点心渣子。
「传太医!去请皇上!」我扯下斗篷裹住她,转头厉喝,「把这谋害主子的贱婢押下去!」
绘春疯狂挣扎:「是皇后娘娘让奴婢——」
「堵嘴!」我直接拔下金钗捅进她嘴里。
血溅三尺。
「华妃姐姐……」
淳贵人缩在锦被里,小脸惨白。
甄嬛坐在床边,看我的眼神复杂至极。
我抬手扔过去一块湿帕子。
「擦擦脸,丑死了。」
帕子落下时,露出底下压着的纸条——
「明日午时,御膳房后巷。」
甄嬛瞳孔一缩。
那是安陵容与皇后密会的老地方。
「娘娘为何救淳儿?」
夜深人静时,甄嬛终于找上门。
我正对镜卸簪,闻言嗤笑:「本宫乐意。」
铜镜里,她攥紧了帕子。
「那份账册……」
「想要?」我转身,将誊抄本拍在她胸口,「拿安陵容的香囊来换。」
她呼吸一滞。
前世那香囊里装着麝香,害我小产。这一世,我倒要看看谁先中招。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像极了我前世咽气那天的天气。
既然命运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盘棋,该换我执子了。
雨势渐小,我抚平衣摆起身,正巧瞧见安陵容捧着丝帕,在宫门外谦卑行礼的身影。
10.
「安答应,这帕子绣得倒是精致。」
我走上前,指尖捏着那方雪白丝帕,上面一对鸳鸯栩栩如生——是安陵容熬了三个通宵绣给皇后的寿礼。
她跪在地上,声音细如蚊蚋:「嫔妾手艺粗陋,让娘娘见笑了。」
「怎么会?」我轻笑,「本宫瞧着,倒比内务府的强上百倍。」
颂芝适时递上锦盒。
「既是要献给皇后娘娘的,总得配个像样的盒子。」
我亲手将帕子放进去,指甲不着痕迹地在夹层一挑——
那枚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巫蛊小人,悄无声息滑了进去。
三日后,景仁宫传出瓷器碎裂的巨响。
「贱人!竟敢用这等腌臜手段咒诅皇上!」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安陵容被两个嬷嬷按在地上,半边脸肿得老高。
「嫔妾冤枉!那帕子明明——」
「搜出来的东西还能有假?!」剪秋厉喝,从锦盒夹层抖出那个扎满银针的小人。
我坐在一旁慢悠悠品茶。
安陵容突然抬头看我,眼中闪过绝望的恨意——
她终于明白,但迟了。
看着安陵容被拖出景仁宫的狼狈模样,我冷笑。
这场借刀杀人的戏码落幕得恰到好处,但皇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三日后一场新的风暴,已然在皇后的筹谋下,朝着我席卷而来。
11.
「娘娘!床底下有、有脏东西!」
颂芝「惊慌失措」地冲进来时,我正在描眉。
铜镜里,窗外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溜走了——是皇后安插的眼线。
「慌什么?」我扔下螺黛,「去请皇上,就说本宫宫里出了大事。」
皇帝踏入翊坤宫时,皇后已经带着人把寝殿翻得底朝天。
「皇上!」她捧出那个写着太后生辰的诅咒人偶,泪眼婆娑,「臣妾实在没想到,华妃妹妹竟如此大逆不道……」
我噗嗤笑出声。
「皇后娘娘,戏过了。」我猛地拽过她手腕,藏在指甲里的磷粉蹭上她袖口,「不如让臣妾看看,这东西到底哪来的?」
我抓起人偶往烛火前一晃——
「轰!」
皇后袖口突然窜起幽蓝鬼火!
「啊!!」她尖叫着扑打,人偶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未烧尽的景仁宫专用金线。
全场死寂。
我「扑通」跪下,泪落如雨:「臣妾若有异心,怎会留着这么明显的证据?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皇帝脸色铁青,一脚踩住那截金线。
「查!」
当夜,剪秋在慎刑司咬出了七个埋赃的宫女。
我倚在软榻上,听着颂芝汇报:「安答应被贬为官女子,皇后禁足三月……」
窗外电闪雷鸣。
安陵容就是在这样的雨夜,吞下了那盒掺了哑药的蜜饯。
「娘娘,要救吗?」
我闭目养神:「不必,等她自己爬过来。」
一个毁了嗓子的夜莺,除了依附猎人,还能去哪呢?
而此刻升上我脑海的是那个颇有个性的叶澜依,她将会成为我的暗棋。
12.
「拦住那匹马!」
御花园里突然响起侍卫的惊呼。一匹枣红烈马疯了一般冲向皇帝仪仗,马背上绿衣女子死死拽着缰绳,发丝飞扬如瀑。
我站在廊下冷笑——叶澜依,前世咬碎毒药也不肯低头的女人,终于入局了。
「护驾!」
侍卫们一拥而上,却在马匹冲至御前时,那女子猛地勒缰。骏马前蹄高扬,堪堪停在龙袍三步之外。
皇帝眯起眼。
「奴婢该死!」叶澜依滚落马背,额头磕出血痕,「这马突然发狂——」
「你驯的马?」皇帝盯着她沾了草屑的脸。
我适时轻笑:「皇上,这丫头眼神倒是野得很。」
当夜,敬事房记档多了一行朱批:
「驯马女叶氏,封答应。」
「皇上,该批折子了。」
我亲手研开朱砂,血一般的颜色在白玉砚台里晕开。
皇帝揉了揉眉心,眼下两团青黑——连续半月噩梦,让他憔悴得像具行尸走肉。
「爱妃近日倒是勤勉。」他狐疑地看我。
我垂眸轻笑,指尖在砚台边缘一抹。
西域奇毒「梦魂散」无色无味,混在朱砂里,随着研磨化作细尘飘散。
「臣妾只是心疼皇上。」
他提笔蘸墨时,我盯着他鼻翼翕动的频率——一下,两下……毒素正顺着呼吸侵入肺腑。
三日后,太医院脉案悄悄多了一条:
「圣上夜惊盗汗,疑为心劳所致。」
我剪断烛芯,火光「啪」地爆了个灯花。
「惊喜」陆续有来。
「华妃娘娘,叶答应求见。」
叶澜依跪在殿中,脊背挺得笔直。
我抬手挑起她下巴,这丫头的眼神还像马场初见时一样野。
「本宫能让你当主子,也能让你变回畜生。」我将一包药粉推到她面前,「把这掺进皇上的安神香里。」
她突然笑了。
「娘娘何必多此一举?」她竟主动凑近,呼吸喷在我耳畔,「您给的朱砂……奴婢昨日偷偷加了一倍量。」
我瞳孔骤缩。
好个疯丫头!
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皇上驾到——」
叶澜依迅速退开,嘴角噙着抹孤狼般的笑。
棋局,越来越有趣了。
13.
「娘娘,血滴子的人盯上颂芝了!」
小宫女如意慌慌张张闯进来,袖口沾着朱砂粉末。
我瞥了眼窗外——树影里闪过粘杆处的褐衣,看来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查年家的事了。
我摩挲着袖中密信,年羹尧的字迹力透纸背:【三日后子时,西郊乱葬岗】。
是时候走最后一步棋了。
「慌什么?」我摘下金护甲敲了敲妆匣,「把这匣朱砂’落’在景仁宫后厨,记得用曹琴默前日送来的帕子包着。」
如意瞪大眼睛:「可那是皇后娘娘的...」
「要的就是她。」我冷笑,「顺便告诉张太医,该准备’那副药’了。」
三日后钦天监急报入宫时,皇帝正在批阅年羹尧的请罪折子。
「东北角有女子妨害龙体?」他摔了折子,目光如刀刮过我。
我「惊慌」跪地时,趁机将年羹尧的密信塞进炭盆:「东北方...莫不是皇后娘娘的景仁宫?」
「皇上!」太监突然冲进来,「在景仁宫小厨房搜出朱砂匣子!」
皇帝猛地掐住我手腕:「你干的?」
「臣妾冤枉!」我泪如雨下,「皇上不如查查,谁最近总往寿康宫送参汤?」
他瞳孔一缩——太后宫里,可一直用朱砂画符呢。
「华妃!」
夜半时分,皇帝踹开翊坤宫门,龙袍上还沾着寿康宫的香灰。
我散着发靠在床头,笑盈盈举起密信:
「皇上可知,太后当年用朱砂害过多少皇嗣?」
信纸在烛火上燃成灰烬,飘落在我们之间。
「报——!」侍卫冲进来打断对峙,「年大将军突发恶疾,呕血昏迷!」
皇帝手中的朱笔一顿,我趁机哭诉:「臣妾兄长若有不测,必是这妨害龙体的邪气作祟!」
当夜皇帝亲自去查景仁宫时,我悄悄将西域龟息散混入送给年府的药材。
看着更漏滴到子时,西北角突然升起一道青烟——那是张太医得手的信号。
14.
「年羹尧暴毙狱中?」
皇帝手中的茶盏一顿,滚烫的茶水溅在龙袍上。
我低头掩住嘴角冷笑——他当然震惊,毕竟昨日还下令要亲审我兄长。
「说是突发心疾。」我捏着帕子按眼角,「求皇上开恩,许臣妾见兄长最后一面……」
皇帝眯眼审视我片刻,最终点头。
停灵处阴冷潮湿。
我抚着棺木,指尖在榫卯处轻轻一叩。
「都退下,本宫要单独告别。」
众人退去后,棺盖悄无声息滑开一条缝。
年羹尧惨白的脸露出来,胸口却还有微弱起伏——西域龟息散,能让人十二时辰脉息全无。
「听着。」我塞给他一包银票,「三更天火起时,跟着穿灰衣的人走。」
子时更响,灵堂突然窜起冲天火光!
「走水了!!」
侍卫们乱作一团时,一具焦尸被悄悄塞进棺材。
那是个判了凌迟的死囚,烧焦后谁也辨不出真假。
皇帝闻讯赶来时,只看到我「悲痛欲绝」地扑在焦尸上哭嚎。
「皇上…兄长死得冤啊……」
他盯着那具焦炭般的尸体,眉头紧锁,却终究摆了摆手:
「按一品大员礼制下葬。」
15.
「陛下,钦天监急报!」
太监捧着星象图踉跄跪倒:「紫微星旁现赤芒,主…主大凶啊!」
皇帝冷笑:「荒谬!」
我站在阴影里,看着尚衣局送来新制的龙袍——金线密绣的云纹下,藏着我用青丝绣的南唐亡国诗: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皇上!龙袍…龙袍在渗血!」
早朝时分,太监突然尖声惊叫。众人骇然望去,只见龙袍袖口无端晕开暗红,渐渐显出字迹:
「最是仓皇辞庙日……」
满朝哗然!
皇帝猛地扯下外袍,内衬竟也沁出血色:
「教坊犹奏别离歌!」
「华妃!」他赤红着眼瞪来。
我「惊恐」跪地:「这…这分明是前朝李煜的词!难道…是先帝显灵?」
钦天监正适时高呼:「天象示警,国祚堪忧啊!」
当夜养心殿传来阵阵碎裂声。
我抚着新染的丹蔻轻笑——那「血书」不过是用明矾水写的,遇汗才显形。
颂芝恰在此时掀帘而入:「娘娘,张史官还是不肯落笔。」
我蘸着茶汤在案几上写了个「童」字:「那就让他听听,京城的风往哪儿吹。」
窗外忽飘来孩童唱诵:
「龙椅坐不稳,龙袍渗血痕——」
「《起居注》岂容篡改!」
老史官次日被「请」进宫时,将砚台砸得粉碎。
我拾起溅落的墨块把玩:「张大人,您孙子高烧时可一直在唱…半夜冤魂哭呢。」
他枯瘦的手突然颤抖如筛糠。
三日后,《雍正起居注》新页墨迹未干:
「帝夜梦孝诚仁皇后,袍染血书,大凶。」
我吹干纸页轻笑——这墨里掺的朱砂,可是从皇帝私库里顺来的。
16.
「四阿哥,想不想玩个游戏?」我拨弄着鎏金护甲,将西域进贡的九连环放在案几上。
男孩踮脚去够时,我忽然按住他手腕:「若有人要抢你的玩具...」
「儿臣就告诉父皇!」他眼睛亮得惊人。
我笑着将合婚庚帖塞进他《论语》封皮——红纸上「允礼」「甄嬛」的字迹,是我照着果郡王奏折临摹了整整三个月的成果。
三日后,皇帝在御花园撞见甄嬛将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塞给果郡王。
当侍卫从四阿哥书袋里「偶然」翻出庚帖时,老太监苏培盛倒吸凉气:「这...这分明是果郡王的笔迹!」
「好孩子。」我抚过四阿哥发顶,在他耳边轻语:「明日去问父皇,何为郑伯克段...」
果然奏效。
皇帝中风那晚,四阿哥正在背《出师表》。
听见他在窗外背到:「亲贤臣,远小人...」
「皇上听见了吗?」我将血字凑近他扭曲的脸,「您选的‘贤臣’,正在教您儿子怎么当皇帝呢。」
「呃……啊……」
皇帝瘫在龙床上,半边脸抽搐着,口水浸透绣着龙纹的枕巾。
中风让他成了活死人,唯有眼珠还能转动。
我慢条斯理地展开一卷信纸——全是当年他写给纯元的情书。
「皇上别急。」
我剪下一个「朕」字,贴在他眼前,「咱们慢慢拼。」
「负」字用的是他骂纯元善妒的那页;
「世」字截自「世兰跋扈」的密旨;
最后那个「兰」字,我直接按着他手指蘸血,写在撕碎的废后诏书上。
「朕、负、世、兰。」
我一字一顿念给他听,把他最爱的纯元信札,拼成最毒的诅咒。
他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条搁浅的鱼。
我忽然抚上自己的小腹,笑得甜蜜:「啊,臣妾忘了恭喜皇上。太医昨日诊脉,说是喜脉呢。」指尖在龙袍上画着圈,「您赏的欢宜香,臣妾日日都用,果然得偿所愿。」
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我俯身在他耳边轻语:「您还不知道吧?那香料啊...三年前就被我换成助孕的方子了。您派来检查的太监,每次闻的都是本宫特制的香呢。」
他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我温柔地替他擦去口水:「别急,这孩子...会替您好好看着这江山的。」
窗外飘起雪,我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传来「咚」的闷响——
是他栽下龙床的动静。
就像当年,我哥的头颅砸在雪地里的声音。
17.
「新帝登基,尊华妃为圣母皇太后。」
我抚着先帝的牌位轻笑,纯元的金册早被我熔成了凤钗。
四阿哥——现在的皇帝——正乖乖替我捶肩:
「皇额娘,儿臣今日能多吃块糖吗?」
我瞥了眼他袖中藏着的《吕氏春秋》,慈爱地点头:
「乖,整个天下都是你的糖。」
殿外阳光正好,照得那首童谣愈发清晰:
「金銮殿上坐新龙,旧鬼哭坟一场空……」(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