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被辱重生后,我让皇兄生不如死(要角色)_被辱重生后,我让皇兄生不如死(要角色)全文结局
第一章:归来
楚昭昭是被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惊醒的。
"咔——"
那声轻响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就像北狄草原上牧人折断羊颈骨的脆响。她猛地从锦榻上弹坐而起,十指痉挛地抓向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紫黑色的勒痕,此刻却只触到细腻光滑的肌肤。
月光透过茜纱窗,在寝殿地面上投下枝桠状的光影,像极了北狄王庭外那些枯死的胡杨。那些她曾被吊在刑架上示众三天三夜的胡杨。
"公主?可是梦魇了?"
青霜挑着羊角灯匆匆进来,烛火在她惊惶的脸上跳动。楚昭昭死死盯着侍女年轻饱满的脸庞——这张脸在她记忆里早已腐烂成白骨。青霜,她最忠心的侍女,前世因试图给她送伤药,被赫连勃命人用烧红的铁钳活活夹断了十指,失血而亡。
铜镜中映出她十八岁的容颜。没有凹陷的双颊,没有结痂的鞭伤,左眼也没有那道差点让她失明的刀疤。她颤抖着抚上右肩,那里本该有个被烙铁烫出的狼头印记,此刻却光洁如初。
永和三年秋。她竟重生回了三年前。
"今日...可是重阳前日?"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仿佛还带着北地寒风刮过声带的粗粝。
"公主忘了?明日才是重阳宴呢。"青霜拧了热帕子递来,帕角绣着小小的青鸾,"方才尚宫局还来人问,您要穿那套杏黄襦裙还是藕荷色大袖?说淑妃娘娘特意嘱咐..."
帕子上的沉水香扑面而来,楚昭昭突然僵住。这香气...与那个梦魇般的雨夜萦绕在帷帐中的熏香一模一样。记忆如毒蛇般噬咬心脏:二十岁生辰那晚,她被指婚北狄的前月,有人用这种香迷晕了她。混沌中只记得沉重的喘息,撕裂的剧痛,和指尖触到的那块凹凸不平的印记。
"取那套绛红骑装来。"她突然攥紧锦被,蜀锦上的缠枝纹深深烙进掌心,"再把我妆奁最下层的金累丝香囊找出。"
"哐当——"青霜惊得打翻了铜盆,水渍在青砖地上蜿蜒如蛇。那套骑装是楚昭昭及笄时御赐的,因颜色太过张扬从未穿过;而那个香囊...是先皇后赏给各宫嫔妃的避子之物,素来被束之高阁。
当侍女退下后,楚昭昭赤脚踏过冰凉的金砖。镜中人眼角微挑,与母妃临终时的面容重叠。"昭儿,记住..."弥留之际的女人指甲陷进她的皮肉,"在宫里,藏锋才能活..."
前世她谨记教诲,换来的却是被当作弃子和亲的命运。镜中突然闪过北狄军帐的倒影——那些粗糙的手,带着羊膻味的喘息,还有赫连勃勒紧马鞭时在她耳边说的:"你们大楚女子,连妓子都不如..."
"啪!"楚昭昭猛地打翻妆台,珠翠滚落一地,珊瑚簪在砖石上摔得粉碎。这一世,她偏要做最耀眼的那把刀。
"公主!"青霜抱着衣物回来,被满地狼藉吓得跪地,怀中骑装的红纱垂落如血,"您这是..."
"去打听打听。"楚昭昭拾起一枚金簪,在掌心划出血痕。疼痛如此真实,不是梦。"明日哪些皇子会赴宴。"她将染血的簪尖对准铜镜,正好刺中镜中自己咽喉的位置,"特别是...他们身上可有特殊印记。"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中隐约传来更鼓声。三更了。前世那个雨夜,也是这个时辰。
楚昭昭突然僵住。铜镜倒映出的窗棂上,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她闪电般掷出金簪,"夺"的一声钉在窗框上,一缕被切断的黑布缓缓飘落。
"公主!奴婢这就叫侍卫..."
"不必。"楚昭昭按住青霜,指尖摩挲着布料上暗绣的龙纹。这是皇子近侍的夜行衣。她突然想起前世赫连勃的狞笑:"搞不好就是你哪个皇兄干的!"
雨点开始敲打窗棂,节奏与记忆中那个噩梦般的雨夜渐渐重合。楚昭昭解开寝衣系带,铜镜映出她背上一道淡粉色的旧疤——这是十二岁时为救落水的三皇子留下的。当时大皇兄说了什么来着?
"六妹这疤倒是别致,不如让画师绘下来?"
记忆中的声音突然染上新的色彩。那个总是含笑注视她的大皇兄,那个在她及笄礼上亲手为她簪上鸾凤步摇的大皇兄,会不会就是...
"公主,香囊找到了。"青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只是里头药材都霉变了..."
楚昭昭接过香囊,金丝缠枝的纹路已经发黑。她突然捏到夹层中有异物,拆开后竟是一片薄如蝉翼的绢纸,上面用褪色的朱砂写着八字:"龙潜于渊,危在重阳"。
这是母妃的字迹。
雨声渐密,楚昭昭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明日重阳宴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皇兄们,可要接稳她这把出鞘的刀。
第二章:可疑的宴会
天刚蒙蒙亮,楚昭昭就站在铜镜前让青霜帮她穿衣服。大红色的骑马装束得她腰身纤细,腰间挂着的金丝香囊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公主今天真的要带剑去宴会吗?"青霜一边帮她系腰带一边担心地问。
楚昭昭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软剑。这把叫"灵蛇"的细剑是母妃留给她的,剑上还涂了剧毒。"重阳宴在练武场办,带剑很正常。"她轻声说,剑鞘口闪过一丝寒光。
突然,她按住青霜的手示意安静。透过窗户缝,她看见几个宫女端着食盒在窃窃私语。
"听说昨晚有刺客..."
"西偏殿窗户上插着金簪..."
"大皇子半夜叫了太医..."
楚昭昭眯起眼睛。看来昨晚那个黑衣人果然去报信了。她故意留下金簪,就是要打草惊蛇。
"公主,该出发了。"青霜给她披上外衣,小声提醒:"淑妃娘娘特意嘱咐要您早点到。"
淑妃。楚昭昭冷笑了一下。前世就是这个表面温柔的养母,亲手把和亲的圣旨塞给她。她下意识握紧拳头,掌心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练武场四周彩旗飘扬,宴席摆成了扇形。当楚昭昭走进来时,原本吵闹的场地突然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这个平时低调的六公主,今天竟然比场上比武的皇子们还要耀眼。
"六妹今天真精神。"三皇子最先走过来打招呼。他穿着黑色骑装,显得身材挺拔,"让我想起你十二岁那年..."
他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盯着楚昭昭的后背。即使隔着外衣,也能隐约看到那道救他时留下的疤痕。楚昭昭故意侧身让阳光更清楚地照出疤痕:"三哥记性真好。"
"昭儿来了?"淑妃温柔的声音从主座传来。她今天戴着华丽的凤凰头饰,"快到母妃这儿来。"
楚昭昭行礼时注意到,淑妃右手小指上一直戴的翡翠护甲不见了。更奇怪的是,大皇子的座位空着。
"大皇兄生病了吗?"她假装随意地问道。
淑妃的指甲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下:"瑾儿昨晚练剑着凉了。"她突然凑近,身上传来浓郁的沉水香味,"昭儿今天用的什么香?很特别。"
楚昭昭后背一紧。这正是那个噩梦之夜闻到的气味!她假装整理袖子避开淑妃的目光:"就是普通的苏合香。"
"是吗?"淑妃轻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怎么闻着像是先皇后特制的’梦甜香’?"
这时号角声响起,比武开始了。楚昭昭趁机抽回手,心跳加速。梦甜香——这正是前世她被迷晕时闻到的香味!而据她所知,这种香只有皇帝和...
"北狄使者到!"
通报声打断她的思绪。一队穿着异域服装的人走进来,领头的人戴着狼头面具。楚昭昭浑身发冷——那是赫连勃的亲信打扮!
"北狄三王子献上汗血宝马十匹,请求迎娶大楚公主!"
全场哗然。楚昭昭死死掐住手心。不对啊,前世和亲是冬天才提出的,怎么提前了三个月?她猛地看向淑妃,对方正摸着新戴上的翡翠护甲,嘴角带着笑。
"六公主武艺高强,不如和北狄勇士比试一下?"淑妃突然提议,"让使者看看我们大楚女儿的本事。"
楚昭昭立刻明白这是个陷阱。拒绝就是示弱,答应的话...她看向场中那个身高近两米的北狄武士,对方正不怀好意地摆弄着弯刀。
"儿臣..."
"等一下。"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回头,看见七皇子楚承琰穿着一身白衣走来,手里捧着一个金盒子:"儿臣冒昧,先替大皇兄送上给六妹的及笄贺礼。"
楚昭昭愣住了。她及笄礼都过去三年了,哪来的贺礼?更奇怪的是,楚承琰一向和大皇子不和,怎么会替他送礼?
楚承琰走到她面前。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沉水香飘出来——盒子里放着的正是她昨晚钉在窗上的金簪!只是现在簪头多了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大皇兄说..."楚承琰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红宝石能安神,请六妹务必随身携带。"
楚昭昭手指发冷。这分明是威胁!她抬头看楚承琰的眼睛,却发现他左眼瞳孔边缘有一圈淡淡的金色——和母妃临终前说的"金瞳者可托付"对上了。
"替我谢谢大皇兄。"她故意大声说,同时用手指在楚承琰手心快速写了个"雨"字。对方微微点头,收回手时悄悄掉下一枚白玉棋子在她裙子上——正是母妃生前最爱用的那种。
场上的鼓声又响起来。楚昭昭拿起金簪,突然发现簪尾刻着细小的花纹。对着阳光仔细看,竟然是半片龙鳞图案!而昨晚那块黑布上的龙纹...她突然意识到,两者拼起来才是完整的龙形。
"六公主可敢比试?"北狄武士大声挑衅。
楚昭昭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突然宫门处传来骚动。一队禁军匆匆跑来,领头的将军单膝跪地:"禀淑妃娘娘,大皇子遇刺!太医说是中了’朱颜改’!"
全场哗然。"朱颜改"——这正是母妃当年的死因!
楚昭昭猛地站起来,看见楚承琰正盯着淑妃。而一向端庄的淑妃娘娘,此刻正死死攥着翡翠护甲,指甲缝里渗出了鲜血。
第三章:暗夜寻踪
楚昭昭快步穿过御花园的碎石小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手里攥着那枚白玉棋子,指节都泛了白。刚才宴会上,楚承琰趁乱塞给她的字条上只有两个字:"子时,藏书阁。"
"公主,咱们真的要去吗?"青霜提着灯笼,声音发颤,"万一被人发现..."
"你在这守着。"楚昭昭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住脚步,"若有人来,就学夜莺叫三声。"
藏书阁的朱漆大门虚掩着。楚昭昭轻轻推开门,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月光从高窗斜斜地照进来,在积灰的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银线。
"六姐来得真准时。"
阴影里走出一个人,白衣胜雪,正是楚承琰。他手里捧着一卷竹简,左眼的金瞳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七弟深夜相邀,总不会是为了谈诗论文吧?"楚昭昭没接他递来的竹简,手指按在袖中软剑上。
楚承琰突然笑了:"六姐现在防备心这么重?小时候你可是敢吃我给的任何点心。"他翻开竹简,指着其中一行,"先看这个。"
竹简上记载着二十年前的一场宫变。楚昭昭瞳孔骤缩——被处死的叛党首领腰间,赫然有龙形刺青!
"这是..."
"大皇兄腰上的胎记,和这个一模一样。"楚承琰压低声音,"六姐应该也发现了吧?那根本不是胎记,是刺青。"
窗外传来树叶的沙沙声。楚承琰突然靠近,呼吸喷在她耳畔:"有人来了。"
楚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蹲到书架后面。透过竹简的缝隙,她看见藏书阁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春桃!
春桃鬼鬼祟祟地摸到最里面的书架,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月光照在瓷瓶上,楚昭昭看清了上面的标签:"朱颜改"。
"果然是她..."楚承琰的声音几不可闻。
春桃正要离开,突然停住脚步,狐疑地看向他们藏身的方向。楚昭昭屏住呼吸,感觉冷汗顺着背脊流下。
"喵~"窗外适时传来一声猫叫。
春桃松了口气,匆匆离去。楚昭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楚承琰的衣袖,连忙松开。
"你怎么知道她会来?"
"我跟踪她三天了。"楚承琰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她从淑妃妆奁里偷的。六姐猜猜,能打开什么?"
钥匙上刻着小小的凤纹。楚昭昭心头一跳——这是母妃旧物的标记!
"淑妃的翡翠护甲里藏着东西。"楚承琰突然说,"今天她割破手指不是意外。"
楚昭昭想起宴会上淑妃指缝渗血的画面,突然明白了什么:"护甲里有玄机!"
"聪明。"楚承琰赞许地点头,"三日后淑妃要去护国寺上香,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他们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三声夜莺叫。楚昭昭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楚承琰迅速吹灭蜡烛,拉着她躲到立柱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铁器碰撞的轻响。月光下,一个黑影提着刀走了进来。
"奇怪,明明看见有人..."黑衣人嘟囔着,刀尖划过书架。
楚昭昭感觉楚承琰的手臂肌肉绷紧了。就在这时,她的发簪不小心碰到了竹简,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黑衣人猛地转头:"谁在那里?"
寒光一闪,长刀已经劈了过来!楚承琰一把推开楚昭昭,自己却被刀锋划破了衣袖。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月光下黑得发紫。
"刀上有毒!"楚昭昭失声叫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再次举刀。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从窗口射入,正中黑衣人咽喉!他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下了。
"殿下没事吧?"一个蒙面人从窗口翻进来,单膝跪地。
楚昭昭这才注意到,楚承琰的脸色已经发青,呼吸越来越弱。她顾不得许多,一把撕开他的衣袖,对着伤口就吸了下去。
"六姐!毒会..."
"闭嘴。"楚昭昭吐出一口黑血,又从腰间香囊里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母妃留下的解毒丹,能撑一会儿。"
蒙面人利落地处理了黑衣人的尸体,低声道:"属下护送殿下回府。"
楚昭昭帮着扶起楚承琰,突然摸到他腰间有个硬物。借着月光一看,是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和她金簪上一模一样的龙鳞纹!
"六姐..."楚承琰虚弱地抓住她的手,"三日后...护国寺..."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蒙面人背起楚承琰,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楚昭昭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半块令牌,心跳如雷。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比复仇更大的阴谋。而这枚令牌和金簪拼在一起,恰好组成一条完整的龙——正是大皇子腰间的图案!
远处传来打更声。楚昭昭擦掉唇边的毒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管这条龙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她都要亲手把它揪出来。
夜风吹动书页,那卷记载宫变的竹简哗哗作响。月光下,一个名字若隐若现——正是楚昭昭母妃的闺名!
第四章:护国寺谜局
三日后,护国寺。
楚昭昭跪在观音殿的蒲团上,手中佛珠一粒粒滑过指尖。檀香缭绕中,她余光瞥见淑妃正在偏殿上香,那枚翡翠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施主,求签吗?"
一个老和尚递来签筒。楚昭昭刚要接过,突然发现和尚掌心有道陈年刀疤——和竹简上记载的叛党余孽特征一模一样!她手指一颤,签筒落地,六十四根竹签散落一地。
"贫僧该死!"老和尚慌忙蹲下收拾。
借着这个空当,楚昭昭看见他僧袍下露出半截铁链纹身——正是北狄死士的标记!她心头警铃大作,这护国寺早已成了龙潭虎穴。
"娘娘,该用斋饭了。"春桃过来搀扶淑妃。就在她们转身的瞬间,楚昭昭闪电般出手,指尖擦过那枚翡翠护甲。
"咔嗒"一声轻响,护甲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羊皮纸!淑妃猛地回头,正对上楚昭昭冰冷的眼睛。
"娘娘好雅兴,"楚昭昭晃了晃羊皮纸,"在护甲里藏情诗?"
淑妃脸色煞白,护甲"当啷"掉在地上。春桃突然从袖中掏出匕首,却被楚昭昭一脚踢中手腕,匕首飞出去钉在柱子上。
"来人啊!有刺客!"
混乱中,楚昭昭飞快扫了眼羊皮纸——上面画着皇宫密道图,标注处赫然是父皇的寝宫!她刚要把纸塞进袖中,后颈突然一痛,眼前发黑。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老和尚狞笑的脸...
楚昭昭是被滴水声吵醒的。
她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石室里,墙上火把将人影投在渗水的墙壁上。对面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手指正轻轻敲击桌面。
"醒了?"面具人声音嘶哑,"六公主好身手,可惜太心急。"
楚昭昭暗中运劲,发现内力被封。她冷笑:"大皇兄何必装神弄鬼?你那龙鳞胎记的味道,我隔着面具都闻得到。"
面具人动作一顿,缓缓摘下面具——正是本该"遇刺卧床"的大皇子楚承瑾!他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上面缠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轰然倒塌,烟尘中冲进来一队黑衣人,为首的正是楚承琰。他左眼金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手中长剑滴血。
"七弟来得真快。"楚承瑾不慌不忙地退到暗门边,"可惜..."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楚承瑾肩膀!他闷哼一声,甩出颗烟雾弹。等烟雾散去,早已不见人影。
楚承琰砍断铁链,声音发紧:"六姐没事吧?我们在寺外发现了这个——"他递来一封密信,火漆上印着北狄狼头徽记。
信上只有一行字:"重阳夜宴,取皇帝首级。"
楚昭昭猛地站起来:"今天就是重阳!父皇有危险!"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半张羊皮纸,"密道图!"
两张残图拼在一起,正好显示出从护国寺直通皇宫的暗道。楚承琰脸色大变:"这是前朝修建的运兵道,早该被封死了!"
"快走!"楚昭昭抓起地上长剑,"楚承瑾勾结北狄要弑君!"
他们冲进暗道时,远处已经传来喊杀声。楚昭昭心跳如鼓,前世悲剧历历在目——若父皇遇害,和亲圣旨就会提前颁布!
暗道尽头透出微光。楚承琰突然拉住她:"六姐,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冲动。"
楚昭昭刚想问什么意思,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竟站在了父皇寝宫的屏风后面!而龙榻前,淑妃正把一杯毒酒递到皇帝唇边...
"陛下,该喝药了。"
第五章:血债血偿
淑妃的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翡翠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绿光。楚昭昭盯着那杯微微泛青的酒液——正是前世毒死母妃的"朱颜改"!
"住手!"
楚昭昭从屏风后冲出,一剑挑飞酒杯。酒液泼洒在地毯上,顿时腐蚀出呲呲作响的黑洞。
"昭儿?"皇帝剧烈咳嗽起来,"你这是..."
"父皇!"楚承琰同时现身,剑指淑妃,"她与大皇兄勾结北狄,欲在重阳宴上行刺!"
淑妃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一把扯下满头珠翠:"可惜啊,只差一步..."她猛地拍响玉案,殿外顿时传来震天喊杀声。
楚昭昭扑到窗边——御花园里火光冲天,无数黑衣人正与禁军厮杀。为首之人金甲红袍,腰间龙纹玉佩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楚承瑾!"她指甲深深掐进窗棂。那个雨夜零碎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沉重的龙涎香气,玉佩撞击床柱的声响,还有那人得逞后在她耳边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六姐小心!"
楚承琰的喊声与破空声同时袭来。楚昭昭偏头躲过淑妃射来的毒针,反手一剑贯穿对方咽喉!鲜血喷溅在茜纱帐上,像极了她前世被勒死时眼前最后的颜色。
"父皇,儿臣请旨平叛!"她扯下染血的罩衣,露出里面轻甲。
皇帝颤抖着递来虎符:"朕...朕早该听你母妃的话..."
楚昭昭握紧虎符冲入战场。火光中,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指挥叛军的楚承瑾。他腰间的龙纹玉佩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声响,与记忆中的声音完美重合。
"楚承瑾!"她厉喝一声,软剑如毒蛇出洞。
大皇子转身的瞬间,楚昭昭的剑尖已挑开他的衣襟——腰侧那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刺青在火光中无所遁形!
"果然是你!"她声音里淬着冰,"那个雨夜..."
楚承瑾突然大笑:"我亲爱的六妹,你以为重生是偶然?"他甩剑震开围攻的禁军,"是我用北狄禁术逆转时空!我需要一个知道未来走势的傀儡..."
楚昭昭脑中轰然作响。难怪和亲之事提前,难怪赫连勃的使者来得蹊跷——这一切都是楚承瑾布的局!
"为了皇位,你连亲妹妹都糟蹋?"她剑招陡然凌厉,招招直取要害。
"你以为只有我?"楚承瑾突然阴笑,"那晚的沉水香可是淑妃特制,为的就是让你怀上龙种好控制..."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楚昭昭的杀意。她袖中突然飞出一把金粉——正是从母妃香囊里找到的"梦甜香"解药!楚承瑾猝不及防吸入,动作顿时迟缓。
"这一剑,为那个雨夜!"
软剑刺入楚承瑾右肩,鲜血喷涌。
"这一剑,为青霜!"
第二剑贯穿他左腿,大皇子跪倒在地。
"这一剑——"她剑尖抵住对方咽喉,"为前世的楚昭昭!"
千钧一发之际,楚承瑾突然扯断腰间玉佩砸向地面!浓烟中传来他癫狂的笑声:"你以为赢了?赫连勃的十万铁骑已到潼关!"
烟雾散去,地上只剩一滩血迹和半块龙纹玉佩。楚昭昭捡起玉佩,发现内侧刻着北狄文字——正是赫连勃的王庭徽记!
"六姐!"楚承琰满身是血跑来,"东华门告急,北狄先锋已经..."
"备马。"楚昭昭擦去脸上血污,眼神冷得骇人,"我要亲自去见见这位’老朋友’。"
她解下染血的发带系在腕上,那是青霜最爱的杏黄色。前世她无能为力,今生她要所有仇人血债血偿!
夜风卷着火星掠过宫墙,楚昭昭跃上马背。远处地平线上,北狄狼旗正如潮水般涌来。她缓缓拔出淬毒软剑,剑身映出猩红的月光。
赫连勃,这次该轮到你在铁笼里哀嚎了。
第六章:烽火潼关
黎明前的潼关城墙被火把照得通明。楚昭昭立在箭垛旁,寒风吹散了她束发的丝带。关外十里处,北狄大军的营帐如黑云压境,隐约能听见狼头战鼓的闷响。
"探马回报,赫连勃亲率三万先锋。"楚承琰的金瞳在火光下闪烁,"他们用的是...我方的布阵图。"
楚昭昭攥紧拳头。前世她被囚北狄大营时,赫连勃曾逼她画出大楚边防。现在,那些屈辱的记忆竟成了敌人利器。
"报——!"一个满脸是血的斥候跌跪在地,"西门守军全灭,敌军在用一种会爆炸的箭..."
话音未落,一道火龙突然划破夜空!楚昭昭本能地扑倒楚承琰,爆炸的气浪将城墙轰出丈宽缺口。碎石雨中,她看清了箭杆上刻的北狄文——"焚城"。
"是猛火油!"她撕下披风拍打士兵身上的火焰,"用湿沙掩埋,水浇反而会烧得更旺!"
楚承琰吹响警哨,守军立刻改变策略。楚昭昭望向敌阵中央那顶金狼大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种火攻战术,正是她前世被逼着"献策"的!
"六姐看那里。"楚承琰突然指向关隘小路。月光下,一队黑衣人正悄悄攀援峭壁,为首之人腰间龙纹玉佩若隐若现。
"楚承瑾这个卖国贼!"楚昭昭夺过弓箭,三箭连发。惨叫声中,两个黑衣人坠崖,但大皇子的身影已消失在岩缝里。
城下突然响起震天的吼叫。北狄军推出上百架云梯,最前排的士兵竟都穿着大楚禁军的铠甲!楚昭昭瞬间明白——这些都是楚承瑾安排的叛军。
"开闸。"她突然下令。
守将愕然:"可水闸下面是..."
"照做!"
当千斤闸门隆隆升起时,北狄军发出胜利的嚎叫。然而下一秒,黑压压的蜂群从闸后汹涌而出!这些被激怒的胡蜂见人就蛰,敌军阵型大乱。
"六姐什么时候准备的?"楚承琰惊讶地看着她。
"重生第一日。"楚昭昭唇角勾起冷笑。前世赫连勃曾用这招破城,今生她特意在潼关崖壁养了毒蜂。
突然,一支金翎箭破空而来,擦过她耳际钉在旗杆上。箭尾系着条杏黄发带——正是青霜的遗物!
"楚昭昭!"熟悉的粗犷声音从敌阵传来,"看看这是谁?"
金狼大帐的帘幕拉开,赫连勃铁钳般的大手掐着一个少女的脖子。即使隔得老远,楚昭昭也认出了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是今世的青霜!
"一炷香内开城门,否则..."赫连勃的弯刀抵在青霜眼皮上,"本王把你的侍女做成蜂巢!"
楚昭昭浑身血液凝固。她重生后明明提前派青霜去江南了,怎么会...
"是末将失职。"张副将突然跪地,"青霜姑娘三日前回城取药,被叛军..."
楚昭昭闭了闭眼。命运像个恶毒的圈套,无论怎样挣扎都会回到原点。她解下软剑递给楚承琰:"我去换她。"
"不行!"楚承琰抓住她手腕,"赫连勃分明是要..."
"我知道。"楚昭昭掰开他的手指,露出袖中暗藏的毒针,"但他不知道,我重生后每天都在练习这个——"
毒针在她指尖翻出银花,快得肉眼难辨。这是北狄死士的绝技,前世她被打断十根手指才勉强学会。
吊桥缓缓放下时,北狄军爆发出震天哄笑。楚昭昭白衣散发,赤足走向敌营,腰间却暗藏十二把淬毒薄刃。每走一步,前世记忆就清晰一分——赫连勃用马鞭勒死她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们楚国人,骨头比嘴软。"
"好久不见,公主。"赫连勃咧开满口金牙,刀尖挑开她衣领,"这次本王要从哪里开始玩?"
楚昭昭直视他浑浊的蓝眼睛:"先放了我的侍女。"
赫连勃突然狂笑,一刀划开青霜的绳索:"你以为本王会在意一个丫头?"他猛地拽过楚昭昭,"我要的是你脑子里未来的记忆!"
楚昭昭被他掐着脖子拖向大帐,余光看见青霜被推往城门方向。就在经过火把时,侍女突然回头做了个奇怪手势——三指并拢点眉心。这是...楚家暗卫的密语!
电光火石间,楚昭昭明白了什么。她假装踉跄摔倒,袖中毒针已抵在赫连勃脚踝——
"啊!"惨叫声中,北狄王子的腿瞬间紫黑一片。楚昭昭翻身跃起,十二把薄刃齐齐出鞘!
"这一刀,为青霜前世十指!"
刀光闪过,赫连勃右手三指落地。
"这一刀,为潼关三万冤魂!"
第二刀扎进他左眼,直接贯穿脑颅。
北狄亲卫这才反应过来,弯刀如林向她劈来。楚昭昭正要拼死一搏,忽听城头传来震天呐喊——楚承琰竟率铁骑杀出城门!更令人震惊的是,"青霜"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张棱角分明的男人脸——是楚家暗卫统领!
"殿下快走!"假青霜一把火烧了金狼大帐,"楚承瑾带着龙符去京城了!"
楚昭昭夺过赫连勃的首级翻身上马。敌营已乱成一团,她望见楚承琰的白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金瞳在烽火中熠熠生辉。
"回京!"她挥剑砍倒北狄王旗,"该结束这场噩梦了!"
赫连勃的头颅挂在马鞍旁,死不瞑目地瞪着这个前世被他轻易虐杀的女人。楚昭昭一鞭抽在那张脸上,打飞了三颗金牙。
晨光刺破云层时,潼关守军发出了胜利的欢呼。但楚昭昭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楚承瑾手里握着能调动禁军的龙符,而父皇...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马背上,她摸出那半块龙纹玉佩。内侧的北狄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辨:"天命归狄"。楚昭昭冷笑一声,将玉佩捏得粉碎。
这一次,她要亲手改写天命。
第七章:龙符惊变
京城的雨来得又急又猛。楚昭昭勒马停在朱雀大街时,暴雨已将赫连勃头颅上的血污冲刷干净。那颗头颅挂在马鞍旁,空洞的眼眶正对着皇城方向。
"殿下!"一个黑影从巷口闪出,是乔装的老太监福安,"陛下被软禁在紫宸殿,大皇子他..."
"直接说龙符。"楚昭昭甩了甩剑上的雨水。她右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那是突围时中的流矢。
福安哆哆嗦嗦递上一卷绢布:"大皇子用龙符调走了玄武营,现在皇城只剩羽林卫..."他忽然压低声音,"但老奴发现,那龙符是假的!"
雨幕中,楚昭昭瞳孔骤缩。她一把展开绢布——上面详细标注了假龙符的破绽:右下角龙鳞少了三片。
"真龙符在何处?"
"在...在..."福安突然瞪大眼睛,一支弩箭从他喉咙贯穿而出!
楚昭昭旋身挥剑,斩落第二支暗箭。屋檐上闪过数道黑影,箭矢如蝗虫般袭来。她纵马冲进巷子,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跃起,软剑在雨中划出银色弧线——
"叮叮叮!"三枚透骨钉被击落在地。楚昭昭足尖点墙,翻身落在偷袭者身后,剑锋横在对方颈间:"楚承瑾在哪?"
黑衣人狞笑着咬破毒囊,却在咽气前露出诡异表情:"公主不如...去看看冷宫枯井..."
暴雨越下越大。楚昭昭踹开冷宫斑驳的木门时,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井台上暗红的血手印。她谨慎地靠近,突然听见井底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昭...儿..."
这声音让楚昭昭浑身剧震。她扑到井边,看见父皇悬在半空的藤篮里,胸口插着半截断剑!
"父皇!"她甩下腰带缠住辘轳。当藤篮摇上来时,皇帝已经气若游丝,右手却死死攥着个锦囊。
"龙符...在..."皇帝将锦囊塞进她手里,突然瞪大眼睛,"小心身后!"
楚昭昭本能地侧滚,一柄长刀擦着她发髻劈在井沿上。来人金甲红袍,腰间龙纹玉佩叮当作响——正是楚承瑾!
"六妹回来得真快。"大皇子甩了甩刀上的雨水,"可惜赫连勃那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拦不住。"
楚昭昭缓缓起身,锦囊已藏入袖中。又一道闪电划过,她看清了楚承瑾腰间的新玉佩——竟是用北狄王族头骨雕成的狼首!
"为了皇位,你连亲生父亲都杀?"
"他早该死了。"楚承瑾冷笑,"二十年前就该和我母族一起死!"他突然掀开金甲,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知道这是什么?朱颜改的解药只能用至亲心头血!"
楚昭昭胃里一阵翻腾。难怪淑妃要杀父皇,杀了父皇,她就能独占解毒功劳从而控制楚承瑾...难怪楚承瑾能活下来...她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所以那个雨夜..."
"当然是为了取血,"楚承瑾的刀尖在地上划出火星,"谁知道你挣扎得太厉害,只取到半盏...虽然你的血只能缓解,但也给我争取了不少时间。顺便行敦伦之事,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滔天杀意瞬间淹没理智。楚昭昭的软剑如毒蛇出洞,招招直取要害。雨水冲刷着两人脸上的血污,剑锋与刀芒在电闪雷鸣间碰撞出刺目火花。
"叮!"一声脆响,楚承瑾的刀断成两截。他踉跄后退,突然从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
楚昭昭旋身躲过两枚,第三枚深深扎进左肩。剧痛中她单膝跪地,看见楚承瑾举着断刀劈来——
"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宫墙跃下。楚承琰的长剑格住断刀,金瞳在雨夜中灼灼生辉:"六姐,接住!"
龙符划过雨幕。楚昭昭凌空抓住,玉符在她掌心发出嗡鸣。当她的血渗入龙鳞刻痕时,整座皇城突然响起连绵的号角声!
"不可能!"楚承瑾面容扭曲,"龙符明明在..."
"在淑妃的翡翠护甲里?"楚昭昭冷笑,"那是我让青霜调的包。"她高举龙符,"玄武营听令!"
震天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楚承瑾见势不妙,突然扑向奄奄一息的皇帝:"那就一起..."
"噗嗤!"
楚昭昭的软剑后发先至,贯穿他咽喉。楚承瑾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脖子的剑锋。鲜血喷溅在龙符上,那些缺失的龙鳞竟渐渐显现——原来真龙符要以皇族血脉激活!
"这一剑,为母妃。"楚昭昭拧转剑柄。
"这一剑,为父皇。"她又捅进三分。
"这一剑..."她贴着楚承瑾耳边轻声道,"为那个雨夜的我。"
当软剑彻底贯穿颈椎时,大皇子的尸体轰然倒地。暴雨冲刷着血水,楚承琰默默为她撑起伞。
"还没结束。"楚昭昭擦去脸上血污,"北狄大军..."
"已经退了。"楚承琰指向午门方向。
楚昭昭望向逐渐放晴的天空。前世勒死她的马鞭,此刻正缠在赫连勃头颅的发辫上。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握不住剑。
"六姐?"楚承琰扶住她摇晃的身子。
"厚葬父皇。"她解下染血的披风盖在皇帝身上,"然后...我们该谈谈龙符的事了。"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楚昭昭站在紫宸殿前。脚下是清洗过的金砖,仿佛昨夜的鲜血从未存在。只有她知道,那些血已经渗进骨髓,永远洗不掉了。
太监总管捧着诏书颤巍巍走来:"殿下,登基大典..."
"给他。"楚昭昭指向身旁的楚承琰,"从今日起,他是新君。"
满朝哗然。楚承琰的金瞳微微扩大:"六姐?"
楚昭昭将龙符放在他掌心,低声道:"我查过母妃的手札...你才是父皇属意的继承人。"她转身走向殿外,"至于我..."
她没说完后半句。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腰间软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宫门外,一匹白马正在等候。
北狄十三州,该换个主人了。
第八章:凤归北疆
漠北的风裹挟着砂砾,抽打在楚昭昭的玄铁面具上。她勒马停在赤崖关前,身后三千玄甲精骑肃立如林,新制的黑凤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殿下,北狄十三部首领已在关内候了三日。"副将呈上羊皮地图,"但探马发现,赫连残部暗中在狼山囤积粮草。"
楚昭昭指尖划过地图上朱砂标记的狼山——前世赫连勃正是在那里建了座专门关押楚国俘虏的铁笼营。玄铁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正好省了本宫清剿的功夫。"
关城大门缓缓开启,北狄使团首领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捧着镶玉狼头的降书跪在黄沙中:"尊贵的镇北王,各部愿献上..."
"本宫只要三样东西。"楚昭昭扬起马鞭打断对方,铁护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第一,交出三年前劫掠潼关的五千铁骑;第二,归还历代从大楚掠走的礼器典籍;第三..."
她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左脸那道狰狞剑痕:"交出刺杀先帝的凶手。"
台下顿时骚动。老者身后的狄族武士手按刀柄——谁都知道先帝明明死于宫变,与北狄何干?
"六公主这是要构陷..."一个满脸刺青的将领刚开口,咽喉突然多了支羽箭。
楚昭昭放下雕弓,声音冷得像戈壁的夜风:"三年前腊月初七,有北狄死士持龙纹匕首潜入紫宸殿。"她从怀中取出半块带血的青铜令牌,"需要本宫把另一块从楚承瑾尸骨上挖出来对质吗?"
老者面如死灰。那令牌确实是北狄王庭密令,但本该在行动后销毁...
三日后,狼山会盟。
楚昭昭独自登上祭天台,脚下跪着三百名被铁链锁住的狄族武士——正是当年参与潼关之战的精锐。台中央的玉匣里,放着从赫连祖庙取来的金狼神像,只是狼头已被斩下。
"报——!"传令兵疾驰而来,"在赫连勃旧帐发现地牢,救出我朝被俘将士七十三人!"
楚昭昭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前世她被囚禁时,地牢里那些不成人形的俘虏,竟有人撑到了现在...
烈焰腾空而起,她将缴获的北狄战旗投入火中。忽然有亲卫急报:"殿下!赫连真带着残部突袭了我们的粮队!"
楚昭昭冷笑翻身上马:"本宫亲自去会会这位’幼狼’。"
当她在戈壁追上那支残兵时,却发现所谓的"突袭"只是幌子。蓝眼少年独自立于沙丘之上,身后跪着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北狄老人。
"我用这些人的命换王兄全尸。"少年声音嘶哑,"他们...都是当年经手过密令的人。"
楚昭昭的剑尖挑起少年下巴,突然发现他脖颈处有道陈年疤痕——形状竟与母妃留下的密函暗记一模一样。
"你母亲是谁?"她猝然发问。
少年瞳孔骤缩。这个秘密连王兄都不知道...
第九章:身世之谜
漠北的夜风卷着细沙拍打在军帐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楚昭昭指尖摩挲着赫连真脖颈上那道月牙形疤痕,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微微晃动。
"这道疤,怎么来的?"她的指甲轻轻划过疤痕凸起的边缘。
赫连真猛地后仰,铁链哗啦作响:"王兄用箭矢划的,因我偷看了他的密函。"蓝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你为何在意这个?"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楚承琰掀帘而入,白袍上沾满血迹,左眼的金瞳在火光中格外明亮:"六姐,玄武营截获了北狄信使。"他递上一卷烧焦一半的羊皮纸,"上面提到了’金月盟’。"
楚昭昭指尖一颤。母妃临终时塞给她的密函上,就画着半月嵌金的图案!她迅速展开羊皮纸,残破的文字依稀可辨:
"...黑凤凰现世...金月血脉...务必在祭月大典前..."
帐外突然传来号角声。亲卫急报:"殿下!北狄残部在狼山东麓集结,打着金月旗!"
黎明时分,楚昭昭率领轻骑赶到狼山峡谷。崖壁上古老的岩画在晨光中显现——一位戴玄铁面具的女子站在群狼尸骨上,肩头栖着黑凤。画旁刻着北狄古文:"当凤凰浴火,金月将吞噬太阳。"
"这壁画至少有百年历史..."楚承琰抚过斑驳的颜料,"怎么会预言到六姐的装束?"
赫连真突然跪倒在地,指着岩画角落的符号:"这是...我母亲的家徽!"
楚昭昭瞳孔骤缩。她拔出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抹在岩画上。鲜血渗入刻痕,竟显现出隐藏的纹路——与她腰间玉佩的纹饰一模一样!
"去祖庙。"她翻身上马,"现在。"
北狄祖庙阴冷潮湿,供奉的狼头神像已被楚昭昭斩首。赫连真撬开地砖,露出隐藏的密室。尘封的铜匣中,一卷丝绸包裹的密诏静静躺着。
"永和元年..."楚承琰念出诏书上的日期,声音陡然紧绷,"这是父皇的笔迹!"
诏书揭露了惊世秘密:二十年前北狄王庭政变中,流落民间的不仅有赫连真,还有他的双生姐姐——正是楚昭昭!而所谓的"和亲",从一开始就是北狄大祭司设计的血祭阴谋。
"不可能!"赫连真踉跄后退,"母亲明明说姐姐已经..."
铜匣底层突然滑出半块玉珏,与楚昭昭随身佩戴的严丝合缝。她颤抖着拼合玉珏,内侧刻着北狄语:"双月同辉,诅咒方解。"
帐外突然杀声震天。亲卫浑身是血冲进来:"殿下!北狄叛军放火烧山,他们喊着...要活祭金月血脉!"
楚昭昭看向赫连真脖颈的疤痕,又摸了摸自己耳后同样的月牙印记,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一剑劈开神像基座,露出藏在其中的诅咒人偶——人偶背上刻着她的生辰八字,心口插着十三根金针。
"原来如此。"她冷笑,"所谓的’弑王者诅咒’,要的是两个金月血脉的命。"
一支火箭突然射入祖庙,火势瞬间蔓延。赫连真在浓烟中抓住楚昭昭的手腕:"我知道另一条路!"
三人冲入密道时,楚昭昭最后回望了一眼燃烧的神像。火光中,她仿佛看见母妃含泪的微笑。
第十章:血火同辉
密道中的空气混浊潮湿,赫连真手中的火把在狭窄的甬道里投下摇晃的光影。楚昭昭的指尖抚过石壁上的刻痕——那是与母妃教她的暗号如出一辙的半月纹。
"这条密道通往何处?"楚承琰的白袍已被渗水染成灰色,金瞳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赫连真突然停住脚步,火光照亮了前方三道分岔路:"母亲说...左边往王庭,右边去边境。"他指向中间被蛛网覆盖的小径,"这条她从不准我走。"
楚昭昭蹲下身,从泥土中拾起一枚褪色的珍珠扣——正是淑妃常戴的那种。她与楚承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握紧了剑柄。
密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四壁刻满诡异的星图。中央石台上摆放着水晶棺,棺中躺着个戴黄金面具的女子,双手交叠在胸前,指间缠绕着一串翡翠佛珠。
"这是...北狄前代巫后?"楚承琰凑近观察,"但为何穿着大楚服饰?"
楚昭昭的剑尖突然挑起女子袖口——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是母妃独有的凤形胎记!她一剑劈开棺盖,黄金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下面那张与她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
"双生子..."赫连真踉跄后退,"母亲说过,巫后当年生下的是一对..."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无数毒箭从暗孔中射出,楚承琰一把推开楚昭昭,自己却被三支箭贯穿肩膀。黑血瞬间浸透白袍——箭上淬的竟是"朱颜改"!
"七弟!"楚昭昭接住他瘫软的身体,手忙脚乱去掏解毒丹。
"没用的..."楚承琰苦笑着咳出血沫,"这毒...需至亲心头血..."
赫连真突然取出药瓶,将瓶内血滴在楚承琰伤口:"我们三个...血脉早已纠缠不清了。"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黑血渐渐转红,楚承琰脸上的青灰色开始褪去。石壁上的星图突然亮起幽蓝光芒,照出地面上隐藏的凹槽,形状正与拼合的玉珏吻合!
玉珏嵌入凹槽的瞬间,整座石室开始旋转。当震动停止时,北墙上浮现出一幅完整的星象图:双月环绕黑凤,下方刻着北狄古文:
"血脉相融,封印开。"
楚昭昭突然按住心口——她随身佩戴的那半块玉珏正在发烫!赫连真脖颈上的月牙疤同时泛起金光,两道光芒在空中交汇,竟凝聚成一柄虚幻的短剑形状。
"我明白了..."楚承琰虚弱地撑起身子,"这不是诅咒,是封印。北狄大祭司将巫后的力量一分为二..."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洞开。十几个披着狼皮斗篷的祭司手持骨杖涌入,为首的正是当年给楚昭昭刺青的老巫医!
"感谢殿下解开封印。"巫医的独眼中闪烁着疯狂,"现在,请把巫后的力量还来吧!"
骨杖重重敲击地面,楚昭昭顿时头痛欲裂。恍惚中,她看见赫连真被铁链锁住,巫医的匕首正刺向他心口——
"不!!!"
她体内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玄铁面具应声而碎。当光芒散去时,巫医的匕首停在了赫连真胸前寸许,再也无法前进。
"这不可能..."老巫医惊恐地后退,"只有完整的金月血脉才能..."
楚昭昭的剑已穿透他的咽喉。"你错了。"她拔出滴血的剑锋,"这不是巫后的力量。"
她扶起赫连真,两枚月牙印记同时发光。石室顶部突然坍塌,露出满天星斗——双月当空的奇景下,星象图中的黑凤竟化作流光没入楚昭昭体内!
楚承琰挣扎着站起身,从巫医尸体上搜出一卷竹简:"六姐...你看这个。"
竹简记载着惊天的秘密:当年北狄巫后实则是大楚派去的细作,而所谓的诅咒,实则是保护两国血脉的封印!
"所以母妃才会..."楚昭昭握紧玉珏,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战鼓声。
亲卫浑身是血冲进石室:"殿下!北狄叛军攻破了赤崖关,他们用巫术控制了玄武营!"
楚昭昭看向手中发光的短剑虚影,又望向远方烽火,做出了决定。
"传令全军。"她扯下染血的披风,"明日黎明,黑凤旗插上北狄王庭。"
第十一章:凤鸣九霄(大结局)
黎明前的北狄王庭笼罩在血雾中。楚昭昭立于赤崖之巅,玄甲上的黑凤纹路在晨光中泛着暗红。她摘下破碎的面具,左脸的疤痕竟已消失无踪。
"殿下,玄武营的将士们..."副将声音哽咽,"他们眼瞳都变成了灰色,连自己的妻儿都砍杀..."
楚昭昭望向山下密密麻麻的灰色潮水——那是被巫术控制的五万大军。阵前飘扬的赫然是楚承瑾的龙纹旗,旗杆上钉着十几个北狄孩童的头颅。
"拿祭旗酒来。"
她划破手腕,鲜血滴入青铜樽。赫连真默然上前,同样割腕相和。当两人的血交融时,樽中液体竟泛起金光。
"传令。"楚昭昭将血酒洒在黑凤军旗上,"凡我军中,见灰瞳者——"旗面突然无风自燃,"不杀,不伤,只断其旗!"
正午时分,战场已成炼狱。
楚昭昭的白马踏过满地残旗,软剑所过之处,灰色瞳仁的士兵如麦秆般倒下又醒来,眼中重现清明。赫连真率领的北狄残部从侧翼包抄,专挑执旗手斩杀。
"六姐!东北角!"楚承琰的声音通过金瞳禁军的传讯符传来,"龙纹旗动了!"
楚昭昭猛地勒马转身。果然,那面沾满孩童鲜血的龙纹旗正在向王庭移动,旗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淑妃的翡翠护甲在阳光下闪着毒蛇般的幽光!
"果然是她..."楚昭昭催马疾驰,"当年给母妃下毒的,从来就不是北狄人!"
一支玄铁箭突然破空而来,正中白马前胸。楚昭昭滚落在地,抬头看见王庭城墙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将领,手中长弓还冒着青烟。
"楚承瑾?!"她难以置信地握紧剑柄,"我明明亲手..."
面具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的却是淑妃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乖女儿,你杀的不过是本宫找的替身罢了。"她轻抚腰间翡翠护甲,"就像当年,替你母妃喝下毒茶的也是替身..."
楚昭昭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线——淑妃才是真正的北狄暗棋,从毒杀母妃到操控楚承瑾,甚至前世的和亲...全是她一手策划!
"为什么?"
"因为你母妃发现了这个。"淑妃突然掀开护甲,露出心口处的金色月牙疤,"双月本就不该共存!"
她猛地掷出护甲,翡翠在空中碎裂,无数毒针如暴雨般射来!楚昭昭挥剑格挡,却见赫连真飞身扑来——
"阿姐小心!"
毒针尽数没入赫连真后背。少年跪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涌出:"其...其实我早就认出你了..."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青鸾的帕子,"母后临终前...让我找带着同样帕子的..."
楚昭昭接住帕子的手不住颤抖。这是青霜的遗物,上面绣着的青鸾,与母妃留给她的香囊纹样一模一样!
淑妃的狂笑突然变成惨叫——楚承琰的金瞳禁军已攻上城墙,一剑斩断了她持弓的右手。女人癫狂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闪烁的金光:"那就一起死吧!"
楚昭昭瞬间明白她要做什么。双月血脉相遇会引发封印爆炸,足以摧毁整个王庭!
"七弟!带将士们撤!"她纵身跃上城墙,在淑妃心口的金光爆发前,将黑凤旗狠狠插入地面。
"你以为这样就能..."淑妃的狞笑突然凝固。她低头看见楚昭昭的手穿过了自己胸膛,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上,赫然是半轮金月!
"你忘了..."楚昭昭在她耳边轻语,"黑凤凰,本就是浴火重生的。"
金光爆发的瞬间,整个王庭被笼罩在光茧中。当光芒散去时,人们看见楚昭昭独自立于城头,手中握着化为金粉的心脏残渣。在她脚下,淑妃的尸体迅速风化,最终只剩那枚翡翠护甲。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大典。
楚昭昭一袭素衣立于百官之首,腰间不再佩剑,只悬着那个褪色的金累丝香囊。当楚承琰捧着传国玉玺走向龙椅时,她悄然退至殿外。
"六姐。"楚承琰追出来,金瞳中满是不舍,"北疆还需要你..."
"北疆已有新主。"她望向远处——赫连真正率领归顺的北狄各部朝贡而来,"而我..."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那是今晨在母妃旧物中发现的。信上只有八个字:
"双月同辉,四海承平。"
夕阳西下时,守卫看见镇北王的白马独自出了朱雀门。马鞍上挂着一副玄铁面具,在余晖中渐渐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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