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他不行最新章节列表_我的夫君他不行全文免费阅读(沈砚春桃)
「张家送来的聘礼单子你看了吗?光是南海珊瑚就有一人高!」
「礼部右侍郎的缺眼看着要空出来,没有张家在漕运上的打点,我拿什么跟陈尚书争?」
「可张公子前头死了两任正妻...」
「病死一个冲喜一个,哪家后院没点阴私?」
「爹是要卖女儿换官帽吗?」
「昨儿茶会上张公子当众解歌姬的腰带,这种人也配...」
「放肆!」
1
我脑海里还回荡着父亲的话语,春桃突然慌慌张张冲进闺房。
「三姑娘快些梳妆!张家夫人带着公子来相看了!」
铜镜里映出我瞬间惨白的脸:「不是说下个月才...」
「张家临时改了主意,夫人急得直跺脚呢!」
春桃抖开那件我最讨厌的绛紫绣裙,「小姐快换上,老爷特意嘱咐要戴那套红宝石头面。」
我死死攥住窗棂,指甲在雕花木上刮出白痕。
前院隐约传来谈笑声,混着母亲刻意抬高的奉承话。
「我不去!」
我猛地扯断珍珠项链,莹白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上月诗会我亲眼看见那张公子调戏卖唱女,他袖口还有胭脂印!」
春桃扑过来捂我的嘴已经晚了。
母亲带着两个粗使婆子闯进来,凤仙花染红的指甲狠狠掐住我下巴:「柳明棠!你父亲刚升任礼部侍郎,张家掌控漕运命脉,这婚事由不得你任性!」
我被强行按在妆台前,金簪粗暴地插进发髻,扯得头皮火辣辣地疼。
「娘!」
我转身抓住母亲衣袖,声音抖得不成调,「您当年也是被迫嫁给爹的,您知道的...」
「啪!」
脸颊上炸开的疼痛让我踉跄着撞倒屏风。
母亲举着的手在发抖,珊瑚镯子磕在鎏金护甲上叮当作响:「正因为我经历过,才不能让你重蹈覆辙!待字闺中的姑娘哪有不嫁人的?」
前院突然爆发大笑,张公子油腻的嗓音穿透回廊:「...小娘子腰肢软得很...」
我胃里翻涌起酸水,昨夜偷听到的对话在耳边炸开。
父亲对幕僚说「嫁过去就算是个摆设,聘礼里那三艘盐船也值了」。
「好,我去。」
我抹掉嘴角的血站起身,在春桃惊恐的目光中抽出剪烛花的银剪,「但若是张家看见新娘子破了相...」
「拦住她!」
母亲的尖叫中,我毫不犹豫朝脸上划去。
婆子们扑上来时剪刀偏了方向,锐利刀尖「嗤啦」划破衣袖,在小臂拉出长长血痕。
珍珠白的衣料瞬间绽开血红的花,母亲瘫坐在地上喃喃「疯了」。
我望着滴在地上的血点突然笑起来,原来痛到极致是这种感觉,比绣花针扎手疼千万倍。
「现在没法见客了。」
我把绣绷往桌上一摔,丝线缠成了一团乱麻。
「我娘又拿着那幅画像来我房里了,说什么张家公子家底厚实,嫁过去就是少奶奶的命。」
「让我嫁他,我宁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窗外蝉鸣吵得人心烦,我抓起团扇狠狠摇了几下。
「小姐慎言!」
丫鬟春桃慌慌张张地捂住我的嘴,「这话要是让老爷听见,又该罚您跪祠堂了。」
我挣开她的手,跑到铜镜前扯了扯自己的脸蛋。
「你看看,我这模样配那张家公子,岂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春桃急得直跺脚,我却突然想起昨日在茶楼惊鸿一瞥的身影。
「春桃你还记得吗?昨儿咱们偷溜出去,在醉仙楼看见的那个穿墨蓝长袍的公子。」
我托着腮帮子回忆,指尖不自觉地绕着发梢打转。
「他腰间那块羊脂玉佩,我在爹的珍宝录里见过,说是御赐之物呢!」
窗棂透进来的阳光忽然变得晃眼,就像那人袖口绣的金线。
春桃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小姐该不会是说...那位大人?」
她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那可是刚回京的镇北将军啊!听说在边关杀了上百个匈奴,皇上亲封的一品军侯!」
我手里的葡萄掉在地上,汁水溅湿了裙角。
难怪他眉宇间有股肃杀之气,可低头斟茶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却又那么温柔。
「我要嫁就嫁这样的人!」我猛地站起来撞翻了绣架。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小姐疯了不成?老爷已经收了张家的聘雁...」
「那就退回去!」
我扯开衣柜翻找最鲜艳的衣裳,「明日是花朝节,将军府总要派人去采买,咱们去西市堵人!」
铜镜里我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极了小时候偷喝爹爹的烈酒那次。
第二天我特意梳了时兴的飞仙髻,插上攒了半年的月钱买的金步摇。
春桃给我扑粉时手都在抖:「要是被老爷知道...」
「闭嘴,给我画个妩媚点的眼妆。」我咬着胭脂纸含糊不清地说。
马车经过张府时,我故意掀开车帘,果然看见那个胖公子在门口剔牙,油光满面的样子让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西市人潮比想象中还多,我攥着春桃的手在香料摊前转悠,眼睛却一直往将军府常光顾的绸缎庄瞟。
突然人群骚动起来,几个佩刀侍卫开路,那道挺拔的身影就这么撞进我视线里。
他今天穿着靛青色常服,发冠上简单的白玉簪反而衬得轮廓更加分明。
「小姐!帕子!」春桃突然捅我胳膊。
我低头才发现自己把绣帕拧成了麻花,连忙装作不经意地松手。
风恰好在此时作美,那方绣着并蒂莲的绢帕飘飘荡荡,正落在他乌黑的靴尖前。
他弯腰拾起的动作利落得像在执剑,我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喉咙。
「姑娘的帕子。」
他声音比想象中低沉,指节分明的手递过来时,我看见虎口处有道狰狞的疤痕。
我故意用指尖轻轻擦过他掌心:「多谢公子。」
抬头时特意让步摇发出清脆声响,果然见他目光在我的金簪上多停留了一瞬。
春桃在后头掐我胳膊掐得生疼。
「在下姓沈。」
他突然自报家门,惊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我慌忙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柳...柳家三娘。」
他嘴角微微上扬:「柳姑娘的并蒂莲绣得别致。」
我耳根瞬间烧起来,这帕子本是绣来应付娘亲检查的,当时还抱怨过图案太俗气,现在却恨不得亲那莲花两口。
2
回府的马车上我抱着帕子傻笑,春桃忧心忡忡地数落:「将军看您的眼神跟看刺客似的,小姐还是死心吧。」
「你懂什么!」
我把帕子按在发烫的脸颊上,「他临走时还特意问了咱们府上的位置呢。」
「虽然原话是,柳大人府邸在何处?改日登门讨教边防策论,但四舍五入就是要来提亲了!」
「这...」春桃支支吾吾接不上话来。
结果等了三日都没动静,我急得嘴角起泡。
第四天清晨突然被娘亲从被窝里拖出来:「快梳妆!镇北将军来拜会你父亲了!」
我手抖得簪子都插歪了,冲到花厅屏风后偷看时,发现他正与父亲谈论边关粮草之事,严肃的样子和那日判若两人。
「这株十八学士养得极好。」
他突然话题一转,指着院里的山茶花。
我心头一跳。
那分明是我亲手照料的花!父亲捋须笑道:「小女闲来无事瞎摆弄的。」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晚辈偶然得了本《群芳谱》,或许柳小姐用得上。」
当晚我躲在被窝里翻那本珍贵的古籍,发现「山茶」那页夹着张薄笺。
上面铁画银钩地写着「酉时三刻,醉仙楼天字阁」,墨迹力透纸背像是用剑锋蘸着写的。
我把笺纸贴在胸口滚了三圈,突然发现背面还有小字:「若嫌唐突,烧之即可。」
次日我借口去寺庙上香,半路甩开春桃溜去茶楼。
推开雕花门那刻,他正在窗边执棋自弈,阳光给侧脸镀了层金边。
「柳姑娘会下棋么?」他头也不抬地问。
我梗着脖子坐下:「不会!」
他忽然轻笑出声,推过一碟桂花酥:「那吃东西总会的。」
「将军是要与我私定终身吗?」我咬了口点心突然发问。
他执棋的手顿在半空,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柳姑娘可知...」
「我知道你比我大八岁,知道张家在议亲,还知道你书房的灯每夜都亮到子时。」
我凑近他衣襟上的松柏熏香,「因为我也总在阁楼偷看你。」
他猛地扣住我手腕,眸光锐利如出鞘的剑:「柳三娘,你可知招惹我的后果?」
我被他拽得扑在棋盘上,黑白玉子硌得生疼,却仰头笑得放肆:「大不了被您捆在身边一辈子!」
他喉结滚动几下,突然用披风裹住我:「那就如你所愿。」
回府时我发髻散乱,嘴角还沾着桂花酥的碎屑。
娘亲在院门口堵着我,脸色铁青:「张家来催婚期了!」
我摸着袖中他塞给我的匕首,头一次挺直腰杆:「女儿已有心上人。」
父亲拍案而起时,我甚至做好了被家法伺候的准备。
没想到第五日清晨,管家跌跌撞撞跑来报信:「镇北将军带着御赐的玉如意来提亲了!」
我打翻胭脂染红了整条裙子。
前院传来父亲结结巴巴的声音:「将军与小女何时……」
3
张家的花轿临门那日,镇北将军沈砚的玄甲铁骑将柳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父亲在正厅急得团团转,母亲攥着帕子直抹泪,而我躲在闺阁里,听着外头张家管事尖着嗓子嚷:「聘礼都过了三书,柳大人这是要悔婚?」
忽然,一阵马蹄声踏碎喧嚣。
我推开窗棂,正看见沈砚一袭墨色锦袍跨下马背,腰间御赐的龙纹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身后,八名侍卫抬着朱漆描金的聘礼箱,箱盖敞开处——南海珊瑚、翡翠屏风、鎏金香炉……
件件都比张家的聘礼贵重十倍。
「柳三姑娘的婚事,本将军截了。」他声音不大,却震得满院鸦雀无声。
张家公子涨红了脸冲出来:「沈将军强夺人妻,不怕御史参你一本?」
沈砚轻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道明黄卷轴。
「巧了。」他指尖一抖,圣旨哗啦展开,「今早皇上刚赐的婚。」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笑出声。
那圣旨末尾的朱印鲜艳得刺眼,分明是新鲜盖上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连夜进宫,用北疆三座城池的军功换了这道旨意。
大婚那日,全京城的百姓都挤在长街两侧看热闹。
我戴着十二龙九凤冠坐在花轿里,听见外头议论纷纷——
「听说柳三娘胳膊上的守宫砂是假的,早跟将军私通了!」
「张家前头两个媳妇死得蹊跷,这柳家女为了攀高枝,连命都不要了……」
喜帕下的手攥得生疼。
忽然轿帘一掀,沈砚探进半个身子,温热掌心裹住我发抖的手指:「别理。」
他声音压得极低,「今晚之后,他们只会说你福厚命硬。」
可新婚夜并没有传言中的「洞房烛泪」。
沈砚挑开喜帕后,只替我卸下沉重的冠冕,便转身去书案前批军报。
红烛高烧,映得他侧脸如刀刻,我鼓起勇气去扯他衣袖:「将军…不歇息吗?」
他笔尖一顿,忽然解下外袍裹住我单薄的寝衣:「你手上伤疤还没好全。」
指尖轻触我小臂结痂的刀痕,声音哑了几分,「我不急。」
此后半月,他待我如贵客。
我畏寒,他命人将地龙烧得滚热;
我贪甜,他每日下朝都带一包蜜饯;
甚至我随口夸了句院里的红梅,当夜就有十株老梅移植到窗前。
可唯独不留宿。
「将军是不是…嫌我名声不好?」某夜我截住他从书房回来的路。
他愣了片刻,忽然抬手摘落我发间一片花瓣:「柳明棠。」
第一次连名带姓唤我,「我娶你,是为了让你活得痛快,不是来受委屈的。」
流言却愈演愈烈。
腊八节宫宴上,陈尚书的夫人「失手」打翻热羹在我裙上,故作惊讶道:「哎哟,听说将军夫人过门半月还是完璧,莫非沈将军嫌您……」
满殿哄笑中,沈砚突然摔了酒杯。
「本将军的私事,也配让诸位操心?」
他揽过我颤抖的肩,当众将唇印在我额间,「不如直接告诉各位。」
「我夫人胆小,床笫之事,得慢慢教。」
我渐渐迷失在他的温柔之中。
回府马车里,我缩在角落不敢看他。
他却掏出一把匕首塞进我手心:「记住,你是本将军明媒正娶的妻。」
刀鞘镶嵌的蓝宝石映着他深邃眉眼,「谁辱你,你就用这个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明明素不相识,明明是我想利用他。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可你明明…不喜欢我!」
「你是在可怜我吗?」
「沈砚。」
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声音发颤,「告诉我,你做这些……是不是可怜我?」
车厢内骤然安静,只听得见车轮碾过青石的声响。
他侧脸隐在阴影里,喉结微动,半晌才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我逼视着他,眼眶发烫,「你娶我,护我,却从不碰我。若不是可怜我被张家逼婚,若不是觉得我走投无路。」
「柳明棠!」
他猛地打断我,指节捏得泛白,却最终别过脸去,「……别问了。」
那夜之后,我彻底蔫了。
春桃说我像株缺水的花,整日倚在窗前发呆。
沈砚照例差人送绫罗首饰,我却连盒子都不愿打开。
直到某日晌午,他亲自端着食盒推开了房门。
「听说你三日没用膳?」他一身朝服未换,眉心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我背过身去:「不饿。」
瓷碗重重搁在案上,莲子羹的甜香弥漫开来。
他忽然扳过我肩膀:「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挣开他的手:「将军何必假惺惺?我不过是你向皇上表忠心的工具——」
「那你呢?」
他冷笑一声打断,「那日在醉仙楼,你故意落帕引我注意,难道不是想借我摆脱张家?」
我如遭雷击。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却笑了,「没错,我确实利用了你。」
窗外暮色沉沉,他眸中翻涌的情绪我看不懂。
「可你呢?」
我仰头逼回眼泪,「你明知我心怀不轨,为何还配合我演这场戏?为何要对我好到让我……让我……」
让我渐渐动了情。
最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却见他突然俯身逼近,带着松墨气息的吐息拂过我耳畔:
「柳明棠,你当真以为——」
「我会为了一时善心,赌上自己的终身?」
我怔住了。
他的指尖抚上我腕间疤痕,温度灼人:「这伤若再深三分,会要命的。」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那日,我在茶楼看见你满臂是血,我才知道……」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他猛地抽回手。
副将隔着门禀报:「将军!北疆急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肃:「照顾好夫人。」
转身时大氅扫落茶盏,碎瓷溅了一地。
我望着他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忽然捡起一块锋利瓷片。
春桃尖叫着扑来:「小姐别做傻事!」
春桃夺过我手中的瓷片。
我却忍不住想,他刚刚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可怜我?还是对我早就......
4
我坐在窗边数着日子,沈砚已经离京二十七天了。
每天清晨我都让春桃去打听北疆的消息,可带回的永远只有「将军尚未班师」这几个字。
「小姐,您再不吃点东西,身子要垮了。」
春桃捧着热了第三遍的参汤,眼圈红红的。
我摇摇头,目光落在案几上那把沈砚给我的匕首上。
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就像他临走前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夫人!将军回来了!」管家突然跌跌撞撞冲进院子。
我打翻了茶盏,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前院乱成一团,沈砚被亲兵搀扶着从马背上下来,玄色战袍上沾着大片暗红。
我扑上去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药草气。
「怎么伤成这样?」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冷硬地推开我:「脏。」
那夜我端着汤药在书房外站到三更。
烛火将他的侧影投在窗纸上,我看着他一次次尝试握笔又放下。
副将赵诚出来时差点撞翻我手中的药碗。
「夫人别等了,将军说...说让您回房歇息。」
我拽住赵诚的袖子:「他到底怎么伤的?」
赵诚眼神闪烁:「原本伤得不重,可将军非要提前拔营...说是...」他突然噤声。
「说什么?」我指甲掐进掌心。
「说怕夫人在家胡思乱想。」赵诚说完就匆匆行礼告退。
我愣在原地,汤药凉透时突然笑出了眼泪。
这个傻子,明明自己伤得握不住笔,还惦记着我会不会饿着。
我抹了把脸,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
沈砚猛地抬头,墨汁溅在军报上。
「出去。」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把药喝了。」我把碗重重搁在案上。
他皱眉:「我说过...」
「说过不让我碰?可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声音突然拔高,「沈砚,你到底在躲什么?若是嫌弃我,何必用军功换赐婚?若是可怜我,又何必...」
他猛地站起来,伤口被扯到也没皱一下眉:「柳明棠,别自作多情。」
我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案上的砚台砸在地上:「那你说清楚啊!一边为我拼命,一边把我往外推,沈将军好大的威风!」
黑墨溅上他的靴尖,像极了我们初遇时落在他脚边的那方绣帕。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抓起佩剑指向门外:「滚出去。」
剑尖在烛光下微微发颤,我这才发现他额头全是冷汗。
被赶出书房后,我整夜没合眼。
天蒙蒙亮时,隐约听见院外有军医低声交谈。
「...将军的伤早该好了...」
「...不是外伤...」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透过门缝看见老军医摇着头离开。
一连三日,我注意到医师总在傍晚悄悄进府,而沈砚的书房烛火通宵不灭。
第四天我截住了刚从书房出来的军医。
「夫人!」白胡子老头吓得药箱都掉了。
我捡起散落的药包,浓重的安神草药味扑鼻而来。
「将军到底什么病?」我眯起眼睛。
军医额头沁出汗珠:「只是...旧伤复发...」
「哦?」
我晃了晃手中药包,「川芎、合欢皮——这是治外伤的?」
老军医扑通跪下了:「夫人饶命!将军严令...」
「不说实话,明天我就让全京城都知道沈将军不行。」我蹲下身轻声威胁。
老头瞪大眼睛:「将军没有...不是那个问题!」
他急得胡子直抖,「是...是心理障碍...当年在雁门关差点被一刀绝...」他突然捂住嘴。
我心头猛地一跳,想起之前不小心看到沈砚「股内」那道疤。
那天夜里我换上了大婚时没机会穿的绯色寝衣。
推开书房门时,沈砚正在解束腰的革带。
烛光下他腰腹的绷带还渗着血,见我进来立刻抓起外袍。
「别动。」
我按住他的手,故意让轻薄的衣袖滑过他手腕,「该换药了。」
他呼吸明显乱了:「让赵诚来...」
「怎么?」我凑近他耳畔,「将军怕我?」
5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眼中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暗潮:「柳明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顺势坐到他腿上,指尖抚过他滚烫的耳垂:「知道啊,在帮我的夫君...治病。」
他呼吸陡然粗重,却还在挣扎:「不行...我会伤到你...」
「那就温柔点。」
我咬住他喉结,听见他理智崩断的声音。
那夜之后,沈砚像是彻底解开了什么枷锁。
我原以为他不行,结果根本不是不行。
是太行了!
连着三日,我几乎没下过床榻。腰酸得像是被马车碾过,腿软得连绣鞋都穿不稳。春桃每次进来收拾床铺,都红着脸不敢看我,而我只能趴在软枕上,咬牙切齿地骂自己。
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第四日清晨,我扶着酸软的腰肢,一脚踹开沈砚的书房门。
他正批阅军报,闻声抬眸,唇角微勾:「夫人醒了?」
我气得发抖,抓起案上的砚台就砸过去:「沈砚!你故意的!」
他轻松接住,墨汁半点未洒,反而低笑:「夫人不是要帮我治病?」
「治好了就翻脸不认人?」我咬牙切齿,「你哪是隐疾?你根本是。」
「是什么?」他忽然起身,几步逼近我,嗓音低沉带笑。
我瞬间怂了,后退两步,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肢。
「后悔了?」他低头,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温热呼吸烫得我浑身发颤,「晚了。」
我腿软得站不稳,却仍嘴硬:「谁、谁后悔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低笑,指腹摩挲着我腰间的软肉,「不是夫人自己说的?要帮我……治、病。」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像是故意提醒我那夜的荒唐。
我耳根烧得通红,羞恼地推他:「你明明早就没事!还装什么。」
「我装什么了?」他挑眉,眸色渐深。
「你!」我气结,「你之前躲着我,根本就是故意的!」
沈砚忽然沉默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
他松开我,转身从书案暗格里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
画上,竟是我。
十五六岁的模样,趴在柳府后院的墙头,偷看街上的杂耍班子,笑得眉眼弯弯。
我怔住了:「这……什么时候的?」
「三年前。」他嗓音微哑,「我在茶楼二楼,看见你翻墙偷溜出去。」
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三年前?那岂不是……远在我被张家逼婚之前?
「你……一直都知道我?」我声音发颤。
他眸色深深,指腹抚过画上我的眉眼:「嗯。」
「那为什么不……」
「因为我不敢。」
他低笑,带着几分自嘲,「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男人,怎么敢碰你?」
我愣住,忽然明白过来。
他的隐疾,不是身体的问题,是心结。
雁门关一役,他亲眼看着同袍惨死,血染黄沙,又差点被...自此对亲密之事产生阴影。
他怕失控,怕伤到我,所以明明动了心,却只能远远看着,直到……
我差点嫁给别人。
「所以……那日在茶楼,我故意落帕,你早就看穿了?」我小声问。
他低笑:「嗯。」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忍不住了。」
他忽然扣住我的后颈,额头抵着我的,嗓音沙哑,「看见你拿剪刀划伤自己,我才发现。比起伤到你,我更怕失去你。」
我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个傻子……
明明早就喜欢我,却憋着不说,眼睁睁看我上蹿下跳地勾引他,还装得一副冷面将军的模样!
我气得捶他胸口:「沈砚!你知不知道我差点真嫁给张家那个混蛋!」
他眸色一沉,忽然将我打横抱起:「现在知道了。」
「所以?」我搂住他的脖子,心跳如雷。
他低头咬住我的耳垂,嗓音暗哑:「所以……加倍补偿。」
我瞬间慌了:「等等!我腰还酸。」
「我揉。」
「腿也软。」
「我抱。」
「……沈砚!」
「嗯,」他低笑,踹开寝房门,「在呢。」
后来,全京城都知道。
镇北将军宠妻无度,夫人说东他绝不往西,夫人要星星他绝不给月亮。
只有我知道,这男人根本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沈砚!说好今晚让我歇息的!」
「嗯,」他低笑着扯开衣带,「我动,你歇着。」
「……混蛋!」
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正悠闲地倚在软榻上吃蜜饯,忽然房门被砰地撞开。
沈砚一脸慌乱地冲进来,额角还沁着薄汗,活像身后有敌军追杀。
我惊得蜜饯都掉了:「……你被鬼追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攥住我的手,嗓音发紧:「夫人,我好像……又不行了。」
我愣了一瞬,随即眼睛「唰」地亮了!
「真的?!」我猛地坐直,差点笑出声,赶紧故作关切地拍拍他的手,「哎呀,将军别急,这病啊……得静养!」
最好养个一年半载!我在心里狂笑。
谁知他忽然低头,薄唇贴在我耳边,灼热的呼吸烫得我浑身一颤。
「所以……夫人再帮我治治?」
我笑容瞬间僵住。
这熟悉的语调!这滚烫的掌心!
「沈!砚!”我抄起软枕砸他,「你又骗我!」
他轻松接住枕头,顺势将我压进锦被里,笑得像只偷腥的狼:「这次真没骗你。」
「不信你...」
救命,真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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