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警号封存,法医妻子亲手解剖了我(江月陈峰)_警号封存,法医妻子亲手解剖了我(江月陈峰)全文结局
我被人残忍虐杀时,怀孕的妻子和竹马在酒店翻云覆雨到流产。
她挂断我99个求救电话,语气决绝。
“别烦我,杀人犯!”
“你别做梦了,我只会给阿峰生孩子。”
七天后,她亲手解剖了一具毁容男尸。
作为天才法医,她冷静地做出许多专业分析。
却唯独没有分析出,这具男尸正是我。
她恨不得亲手杀了的丈夫。
1
我的尸体在污臭的下水道里泡了七天七夜。
苍蝇盘旋在泛白的伤口上空,江月一脚下去惊起一片。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着面色惨白的她心如刀绞。
原来鬼也会心痛……
七天前前,我在遭受残忍虐杀时,大出血的江月被救护车抬出酒店。
身旁还跟着衣衫不整的陈峰。
流言四起,都在传她和在酒店激烈到流产。
我和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还未成型变夭折了!
听说有大案发生,拼命三郎的她立刻出院。
江月小心地在污水里移动,每一步都谨慎无比。
男尸的手脚全部失踪,脸部朝下泡在水里。
整个身体已经肿胀,呈现巨人观。
助理法医只能尝试翻动尸体。
下一秒,嘭的一声,从男尸肚子里炸出无数死老鼠。
带着浓烈的腐烂臭味,碎块无数。
现场不少人当场呕吐。
而江月只是安然站在那里,带着天才法医该有的镇定与专业。
和我印象中的她一模一样。
尸体很快被送到解剖室。
我的灵魂也随之飘到那里。
环视一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江月也难得露出悲悯神色。
“男性,28岁左右,身高180上下,身材健硕,全身多处刀伤,肋骨粉碎性骨折。”
她细眉微蹙,伸手从男尸嘴里掏出了一个男性器官。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怒了。
“畜生!”
江月依旧是那副淡然姿态。
“凶手似乎对男性器官十分厌恶,又或者,就是为了侮辱死者。”我差点忍不住鼓掌。
不错,一切都和她推测的一模一样。
可我的妻子,哪怕你再料事如神,不还是没看出来这具尸体正是我吗?
她无比痛恨的丈夫吗?
突然江月的目光落在尸体胸口的刀疤上。
疤痕上刀痕纵横,她俯下身,指腹摩挲,反复确认。
那处刀痕,正是她亲手捅的。
缉凶多年,多重的伤我都受过。
唯独江月这轻飘飘的一刀将我伤的最重。
最终阮萍轻叹了口气,细声呢喃。
“伤口腐烂太严重,应该不是旧伤吧。”
这句话好像是她专门对自己说的。
“啊!!!”
助理的一声惊呼一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助理指着血肉模糊的腹部,指尖颤抖。
“太残忍了,死者肚子被塞进了许多活老鼠,又被针线缝住,所以巨人观后才会轻易爆炸。”
“看内脏被啃噬的痕迹,是死者还活着的时候被塞进去。”说完,助理又忍不住背过身继续呕吐。
是啊,那时我真的好痛,好痛。
2
每次当我觉得快死了的时候,他们又给我注射肾上腺素。
迫使我清醒地感受老鼠在肚子里的每一口撕咬。
我捂着肚子,就好像那痛苦又重演了一遍。
江月的指尖在手臂断口上划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人彘?”
“看切口的生活反应,死者生前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被砍断手脚,又被泡在某个容器中好几天才死去,意志力太顽强了。”
男尸的脸皮被剥下,没有面部特征。
dna检测需要时间,只能先由局里的测绘师通过头骨复原样貌。
做完解剖,江月已经十分疲惫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盯着手中的一个小瓶子。
透明的福尔马林里小小的一团,是我和她的孩子。
他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就永远地困在了这个小瓶子里。
江月烦躁地按亮手机,界面停留在昨晚我发的一条消息。
“离婚吧。”
我疑惑地反复确认,大声叫喊。
不对,我早就死了,这不是我发的。
可江月却丝毫听不见。
她死死盯着手机,手中用力到几乎要将瓶子捏碎般。
“要离婚也是我跟你提,萧炎你凭什么?”
“江月,不好了!”
测绘师乐乐慌慌张张,喘着粗气将手中的画像递到江月手中。
阮萍接过去的瞬间如同触电般,愣在原地。
因为画像中的我,与我太过相似了。
她会发现吗?
“会不会是炎哥?”乐乐问。
只几秒,江月又笑着将画像摔在桌子上。
十分不屑道:“昨晚他还发消息挑衅我呢,这尸体都死了多少天了,绝对不可能是他,有点像罢了。”
这才是我的妻子,看来刚才的都是错觉。
乐乐眉头紧锁道:“你就不怕他真出什么事?”江月漫不经心。
“他一个被警队开除的混账,且不说一般人打不过他,真出事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乐乐低头看到她瓶子里的胚胎。
“这是?”
江月手中动作停顿,眸子染上了一层寒霜。
“等不到他的那几天里,我在酒店喝了堕胎药,孩子流产了,我也大出血。”
“是陈峰发现了我,将我救了回来。”
她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举起瓶子对着阳光。
小血团上下沉浮,逆着血红的光。
“萧炎我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
“我要将它亲手交到萧炎手里,看着他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我就站在她的身边,目光随她而去,心脏钝痛。
时间改变了一切。
曾经看我时满眼星光的女孩,如今眼中只有无尽的仇恨。
不过如她所愿,我真的死了。
死生不复相见。
江月走出警局大门时,一辆法拉利早早停在门口了。
陈峰绅士地拉开车门,笑意盎然。
江月顿了一秒,自然地摘下手指上的婚戒,小跑了过去。
3
风扬起她的头发,带着她撞入陈峰怀里。
陈峰小心翼翼护着江月肚子。
“小祖宗,身体还没恢复呢,慢点。”
原来她在陈峰身边,是这样天真地像小孩。
就连开车时两个人都要手拉手,说着彼此有趣的生活趣事。
不像面对我时,只有怨怼。
陈峰带着江月去了她最爱吃的日料。
全程江月都笑得合不拢嘴。
直到陈峰缓缓掏出一张名片。
“我给你请了最好的离婚律师,就算萧炎不出面,也能把婚离了。”
我好奇地盯着江月的反应。
她明明听到了,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顾低头吃着菜。
“如果你还放不下他的话,我立刻出国,祝你们幸福。”
江月做出转身就走的姿态。
只是那虚伪模样,我一眼就看穿了。
他眼中含泪。“我不像萧炎那样自私,我就是希望你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我给的。”
他一招以退为进,起身要走。
果然江月还是一把拽住了他。
“我和他隔着血海深仇,是不可能再复合的。”
我和江月是在警队认识的。
两个人高傲的人从互相看不顺眼,再到惺惺相惜,相知相爱。
这一路走来十分不易,我万分珍惜。
直到江月青梅竹马的白月光陈峰回国,一切都变了。
她开始变得心不在焉,事事看我不顺眼。
我这才知道,若不是陈峰抛下她出国,走入婚姻殿堂的本该是他们。
后来我因为能力出众,被选拔为国安局特工。
因为身份特殊,我表面被警队开除,连对家属都必须保密。
即使这样,我依旧努力扮演好丈夫这个角色。
九死一生回来,我辛苦做的一桌子饭菜被江月掀翻。
“自从你被警队开除后,你整天都不务正业的,一走就是十几天没人影。”“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也会寂寞,我也需要人陪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都是陈峰填补她的寂寞。
比起一事无成的我,陈峰海归才子,资产丰厚,是江月眼中的成功人士。
天冷时我叮嘱她加衣,回应我的只有不耐烦。
“行了行了,真啰嗦。”但她会千挑细选给陈峰买保暖衣,撒娇着让他换上。
我发给她的语音,她未曾听过就回复“嗯嗯”。
分享给她的视频,直到过期都没点开一次。
可我却清楚地看到,她给季澈分享她下班时看到的云。
“你看这云像不像一颗爱心。”陈峰的回复暧昧十足。
“爱我的心吗?”
她并未反驳。
鸡毛蒜皮膨胀成大象,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安慰自己,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而是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我。
可我还是会难过。
江月妈妈生日那天,我想借着机会将一切都说开。
买蛋糕的路上,我接到了江月的电话。
她说队里临时有事,要我先接阮妈妈去酒店。
我问她:“你在哪?”
她语气一贯的不耐烦。“我在开车,别那么多废话。”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搂着江月走进酒店,或许我就信了。
那一刻,我连揭穿的勇气都没有。
见我一个人来,江妈妈关切地问我:“江月呢?”
我心中酸涩,却还是强装高兴。
“她忙,忙完就回来了。”
4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局里的任务。
一直在跟踪的那伙犯罪团伙出现在深山,需要追捕。
有国才有家,哪怕当年我的爸妈就是为此牺牲的。
既然重启了这个警号,我就必定义无反顾。
我告诉江妈妈我有点急事要处理。
江妈妈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拍了拍我的肩膀。
“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去了,一定要回来。”
害怕再也回不来。
临行前,我跟兄弟临终托付的妹妹道了别。
此行,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原本一切顺利,直到队长在缉捕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孕妇。
孕妇吓得瘫倒在地,整个人瑟瑟发抖。
“我是人质,我害怕,肚子好痛。”
我和几个组员连忙上去扶她。
刚靠近,组长突然大喊。
“趴下!”
我才看到那一脸阴狠的孕妇攥着一颗手雷。
几个兄弟瞬间被炸飞,无一人存活。
最先发现危险的队长将我压在身下,用肉体为我挡下致命一击。
我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来才发现手机上全都是江月的未接来电。
微信里,她的语音撕心裂肺。
“杀人犯,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江妈妈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出了车祸。
那司机见江妈妈还能拿起手机求救,又倒回去碾压了一遍,之后肇事逃逸。
江妈妈当场身亡。
我不顾浑身的血窟窿刚长住,拔下针头就往江妈妈的葬礼赶。
灵堂上,陈峰操持上下,俨然一副江月老公的模样。
江月哭着用刀为江妈妈切下那块没来得及吃的蛋糕。
我跪在地上,垂着头。
“对不起。”
“滚,别脏了我妈的灵堂。”
江月甚至不肯看我一眼。
兄弟们的牺牲已然压得我喘不过气,如今爱人的仇视几乎将我凌迟。
我想拉住她的手,却没有勇气。
“我那天真的是有推不掉的急事。”
陈峰拉着奇怪的腔调。
“笑死了,无所事事的混混,你忙着拯救失足妇女吗?”
江月抬起头,猩红的眼眶满是愤怒。
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那女孩真漂亮,比我年轻,怪不得你丢下我妈去找她。”我知道,江月可能误会我出轨了。
“不是的,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我甚至无暇追问她为什么和陈峰一起进了酒店,我只想解释清楚。
“其实我是卧……”
下半句话还未说出口,江月的刀决绝地通进我的胸口。
擦过骨骼,没入皮肉,冰冷刺骨。
江月恨得整个人都在抖。
“那天但凡你没抛下我妈自己走了,我妈就不会死。”“这些天你又在哪潇洒?你这个懦夫,杀人凶手!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长好的窟窿瞬间崩裂,血浸透衣衫。
饶是身经百战,重伤无数,都不如心爱的人捅的这一刀痛。等她抽出刀子的时候,我整个人失力地跌倒在地。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般,冷得不行。
陈峰连忙抱住江月,安抚她。
“江月,你怀孕了就不要太激动了。”
我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她的目光冷若冰霜。
“别装了,这一刀我根本没有用力。”
“我不会把你的孩子生下来的,他的父亲害我没有了妈妈,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总以为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会有个合适的机会。
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什么都觉得言不由衷。
多可笑啊,我的妻子怀了我的孩子。
陈峰这个外人反倒比我更早知道。
5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前爬,声音卑微。
“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恨我,可以杀我泄愤,不要迁怒孩子。”
“滚!”
我想,死了才能谢罪。
当她得知死的是我的时候,一定觉得很痛快吧!
吃完饭,江月拿起手机。
没想到却是点开我的微信头像。
我的消息依旧停留在最后一条。
犹豫半晌,她终于敲下一行消息。
“你不是想离婚吗?回家见个面吧。”
我不理解,她明明早已不在乎,为什么这么执着和我见一面。
陈峰将江月送到小区门口,又不舍地拉住她的手。
“你身体不舒服,今晚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
是个男人都知道他什么心思。
我的灵魂大声叫喊:“不行!”
可惜什么都做不了。
陈峰靠近,嘴角贴近江月的耳垂。
“忘了萧炎吧,他连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
“月儿,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老套的撩妹方式。大概是萧炎这两个字给了江月决心,她牵起陈峰的手。
“我就知道,只有你在乎我。”
我着急地跟在后面乱转。一进门,黑暗中陈峰就俯身贴近江月的身体。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寂静中十分明显。
江月轻哼了一声,推开了他。
“我先去洗个澡。”
我从没想过江月会把别的男人带回我们的家,甚至还要发生些什么。
江月这个澡一洗就是一个小时,刚准备冲泡沫,她才发现热水器好像坏掉了。
她皱了下眉,大喊:“萧……”
刚喊了一个字,又触电般抿了唇。
是啊,以往她一句话,无论什么事我都使命必达。
灯泡坏了我修,wi-fi坏了我弄。
她一句萧炎,什么麻烦都能解决。
只是现在,萧炎不在了。
擦去泡沫,江月纠结了一番拿起手机,打开我的微信界面。
“继续玩失踪的话,我就真的和他睡了。”
“我只等你五分钟。”她站在原地,嘴里默念。
“一,二,三……”
看似满不在乎,然而每过几秒,她都要偷眼看看是不是自己错过了消息。
直到又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毫无回应。
她气愤地将手机往洗手台一扔,光脚走了出去。
刚打开浴室门,早已等不及的陈峰就拦腰抱起了她。
“你好香啊,宝贝。”
陈峰一个吻覆盖了江月所有的嘤呤。
她看着想推开,却又像欲拒还迎。
两个人交缠旋转,一路往卧室撞去。
我大叫着想把他们拉开,却只能穿过一片虚无。
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贴越近。
陈峰拖起江月坐在床头柜上,忘情地在耳畔厮磨。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哐当”一声。
好像是阮萍手臂挥舞间碰倒了什么。
柜子上的相框坠落,玻璃散落一地。
江月瞬间回过神来。
陈峰那双强行掰回跑神的她。
“宝贝,认真点。”
可江月的眼神,却再也离不开那个相框了。
那是属于我们的回忆。
搬到新家的那天,我俩将互相的手印留下,制作了这个相册。
我笑着将颜料按在江月鼻头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直发笑。
“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没事还能看看这些照片回忆青春。”江月抱紧了我,又趁机耍坏将颜料按在我的背上。
“等你走不动了,我就用轮椅推着你,让你看着我和其他老头跳广场舞。”
我一把将她抱起来。
“那我可得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咯!”
我在闹,她在笑。
怀旧的人总是活得像个拾荒者。
最后碎了一地。
江月慌张地推开陈峰,蹲下身来。
“我收拾一下。”
指尖划过玻璃,冒了一串红。
她缩回手的同时发现相册背后还有一行字。
端正娟秀的字迹,透着一些小调皮。
“哈哈,我就知道你生气了就得拿纪念物撒气,大小姐我错了,我给你跪下磕头好不好?”
旁边还画了一个投降的表情包。
江月愣在原地,陈峰连忙查看她的伤势。
她突然站起身,推着陈峰一路往外走,直到门外。
“太晚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见。”
大门“哐”地一声,江月背靠着大门。
长舒了一口气。
我有点看不懂了。
6
她是庆幸没有和陈峰发生什么吗?
我的灵魂和江月面对面坐着,就这样过去半个小时。
她快步走去浴室,拿起手机又敲下几行字。
“我承认堕胎这件事我有点意气用事了,但你也该给我个交代。”
“你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她整个人好像十分烦躁。
套上外套,在小区里打转。
走到门口的一棵大树前,她突然驻足。
那棵绿意盎然的大树好像生了病,枝叶枯黄。
她怔怔望着,好像陷入了某段回忆。
每到下班,我都会骑着小电驴带她穿过城市的霓虹耀眼。
等看到大树了,我们的家就到了。
那年春节,她突然指着这棵大树问我:“你知道树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笑:“你知道小电驴的花语是什么吗?”
她插着腰,像只气鼓鼓的青蛙。
“别逗,我说真的呢。”
我瞬间做出认真的模样。“请赐教!”
她望着大树,眼中有星辰闪耀。
“树的花语就是,我会永远站在这里等你。”
我承认,那一瞬间有电流从我心脏闪过。
我怔怔回应。“那我也会永远等你。”突然,她又略带失落地低下头。
“虽然我知道这种树不会开花的。”
我灵光一闪,打开了小电驴的后备箱。
“看好了,这棵树要开花啦!”
我掏出里面的仙女棒,绕着她画满了属于我们的烟花。
江月大笑,对着天空大喊。
“好漂亮的花啊。”
“萧炎,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世人口中的永远,仅仅用来形容当下的炙热。
痴情的那个人注定付出巨大代价。
离开江苏妈妈的葬礼后,我从未停止过追查害死她的真凶。
直到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发现江妈妈并不是死于单纯的车祸。
而是买凶杀人。
而凶手,就是我们一直在清剿的那伙匪徒。
这群人向来无差别攻击,最喜欢报复警方家属。
想必,作为天才法医的江月早就成为报复对象了。
深入虎穴的代价就是无法全身而退,我被那群人追杀到巷子口。
和十数人搏斗的我身中数刀,依旧奋力在逃。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只想和江月说最后一句话。
告诉她,我爱她。
可接连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了。
地上的血流成一片,巷子口的光扩大缩小,化成无数光圈。
江月终于接了,上来就是破口大骂。
“别烦我,杀人犯!”
“咱们没得商量了,我会堕了这个恶心的孩子,这辈子,我只会给季澈生孩子。”
撑了许久的我一瞬间就没了求生的意志,轰然倒地。
模糊中,我好像看见了江月的身影。
她站在漫天的烟花中,和陈峰拥吻。
隔着人群远远看着她。
就想啊,这个女孩从前和我那么好。
现在不是了。
那夜空中的火树银花,为我这一生做了谢幕。
闭上眼的那刻,我好像看见了当年的阮萍在烟花中闪耀的笑容。
“树的花语就是,我会永远站在这里等你。”
记忆中的烟花渐渐暗淡,枯黄的落叶扬了一地。
这棵树,再也不会开花了。
7
我好像看见了江月眼眶有什么在闪动。
靠近了才看清晰,是泪花。
她举起手机,颤抖着指尖输入了一行字。
“什么时候回来,谈一谈吧。”
最终又删除,变成了“你还想浪到什么时候,离婚也得见了面再说。”
她依旧漫无目的地打转,直到月亮高悬。
手机震动,她面带惊喜地解锁。
发现只是一条垃圾短信后,她彻底恼怒。
“好,不想见是吧,那就这辈子都别见了,离婚吧!”
那个相册,也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所以,当你得知那具尸体是我的时候。
希望她也这样决绝。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消息轻微地一声弹响,阮萍便惊地坐起来。
是陈峰发来的。
“月儿,今天我们一起去野生动物园吧。”
我好像产生了错觉,江月好像很失望。
仿佛她希望发消息的人不是陈峰。
是我吗?
阮萍没有回陈峰,而是重新躺了下去。
“砰砰砰!”有人敲门。
盯着熊猫眼的江月开门时,下巴差点忘了收回去。
门口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
是我战友的妹妹熏儿。
正是那天被江月误会是小三的女孩。
熏儿礼貌地微笑。
“你好,我叫萧熏儿。”
“萧炎哥在吗?我好几天没联系上他了。”
江月站在原地,身体因愤怒上下起伏。
“好啊,都找上门来了?”
熏儿没懂她的意思,顺着说下去。
“是的,我很担心他。”江月喘着粗气。“好久没联系?意思就是你们天天联系咯?”熏儿思索了一下。
“也不是天天,但是哥哥对我很好,总是给我打钱,闲暇的时候还会来我家看一下。”我无奈地捂着脸。
完了,越解释越黑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江月,她一把将熏儿推远。
“砰”一声关上门。
我看错了吗?
那是,吃醋的表情。
门内传来打砸的声音,夹杂着怒吼。
“萧炎,好啊你,原来真的在外面有人了,看来你之前每次消失,都是去陪她去了。”
“凭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这正是我想问她的问题。
为什么她要背叛我?
直到她最后一声怒吼。
“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就当从来没认识。”
这种狠话,已经威胁不到死人了。
我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江月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还专门换上一条碎花连衣裙。
那条碎花裙是恋爱时我给她买的,她很久没穿过了。
如今她却要穿着去见陈峰。
一见到江月,陈峰眼中欲望的光就开始闪烁。
“今天的你,好美。”他很自然地搂过江月的腰。
阮萍只犹豫了一下,但是没拒绝。
他俩一起逛了野生动物园,看了大熊猫团团和圆圆。
出去前,陈峰突然捂住了江月的双眼。
“给你个惊喜。”
周围的群众是陈峰安排的,现场就开始布置求婚现场。
等阮萍睁开眼时,她正站在花海中央。
陈峰将钞票做的花束塞进江月怀里。
单膝跪地,捧着鸽子蛋大的钻戒。
声音虔诚。
“月儿,曾经两岸的距离隔断了我们的爱,现在我回到你的身边,我想把错过的都弥补回来。”
“我买了一套一千万的别墅,这张卡里有三百万彩礼,从此以后你不用再辛苦当法医,婚后我保证所有工资上交。”
“月儿,嫁给我好吗?”
我想,江月会答应的。
这就是她梦想中婚姻该有的样子。
我给不了了。
8
想象中江月的毫不犹豫答应并没有发生。
她左手捧着钞票花,右手紧张地插进口袋。
突然,她好像摸到了什么,整个人一僵。
我凑近了,发现是一个纸团。
江月缓缓将纸团摊开。
皱巴巴的纸团,马克笔还沾着晕染的泪痕。
是她潇洒肆意的字迹。
“彩礼代金券,五万元。”
我瞬间就被拉回曾经的回忆。
和江妈妈初次见面时,她十分开门见山。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你能给我女儿什么?”
一向对什么都乐观的我陷入了沉默。
我爸妈因公殉职,我家里条件也不好。
连我这条命,都不是自己的。
除了苦难,我好像什么都给不了她。
我第一次退缩了。
那天,一向端庄自持江月蹲在大马路上哭。
“我只是想让你娶我,并不是想要多好的生活。”我整颗心像被搅碎了一般,却也只能狠下心。
“我知道,你不懂事,可我不能不懂事。”
“我有个办法。”
江月抬头,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她神秘兮兮地将一张纸团塞进我手里。
那是用马克笔写的:“彩礼代金券,五万元。”
“这样你的彩礼钱就够了,能娶我了吗?”
“可,婚姻又不止彩礼钱。”“还有我,有我就够了。”
她拽着我的手,生怕一松手我就消失不见了。
那一刻,我发誓此生若是辜负她,我便妄为人。
事实证明,假的终究是假的。
穿越人海苦苦相遇的人,终究要还给人海。
那个曾经哭着要嫁给我的女孩,如今求着要和我离婚。
我的那个她,要去奔赴更好的生活了。
江月盯着那团皱巴巴的纸条,眼眶逐渐湿润。
陈峰看出她的跑神,又重新问她。
“江月,你愿意吗?”
一滴泪从江月眼角滑落。
“对不……”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化解了这场尴尬。
江月松了一口气,连忙接听。
“江月,dna结果出来了,那具尸体是……”
那边犹豫了一下。
江月皱着眉,一丝不安显露无疑。
“是什么?说话!”
“那具尸体的dna和萧炎完全吻合!”
花束坠地,钞票散落一地。
赶往警局的路上,江月一刻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然而只有无人接听。
无奈,她只能继续给我发消息。
“萧炎,你又耍什么花样,联合所有人骗我好玩吗?”
“你不就是怪我擅自把孩子打了,故意报复我的对不对?”
“我承认你赢了,收手吧。”
她不会等到她想要的结果了。
警局里,所有人哀默地站成一团,队长摘下了警帽。
江月被这一幕逗笑了。
“胡队,你也陪着他们闹是吗?”
直到乐乐默默擦去眼角的泪,阮萍彻底慌了。
“不可能,肯定搞错了,那不可能是他。”
她打开手机,求证般展示给每个人看。
“他还给我发过信息,要跟我离婚呢,难道死人还会发消息吗?”
江月带着哭腔。
“信息也可以伪造的不是吗?万一这就是凶手的迷惑手段,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胡队问江月:“萧炎消失的那几天,你在干什么?”江月踉跄了一步,扶着桌子才不至于倒下。
“我,我把他唯一的孩子,打掉了。”
“你!那可是萧炎的遗腹子!”
如今那具胎儿尸体,成了我们爱情的唯一遗物。
那种愧疚只在江月脸上停留几秒,随即变成怨恨。
“我又没做错,他从来都不顾家,还害死了我妈,我凭什么要给杀人凶手生孩子?”
9
大门被缓缓推开,几个身穿国安制服的警员上前,恭恭敬敬地将一套警服递到江月面前。
江月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领导脱帽敬礼。
“萧炎是名合格的国安警察,到死都没有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为我们抓捕犯罪分子做出莫大奉献。”
“卧底?国安?”阮萍慌张地左右看。
“因萧炎工作能力出色,被选入国安卧底小组,完成组织的特殊任务。”
“我知道这对于家属来说很残忍,但保密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接受任务前,队长曾问我:“如果明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个死局,你还会去吗?”
我毫不犹豫。
“会,没有国,哪有家。”队长用袖口抹去眼泪。“萧炎,他是人民的无名英雄。”
“狗屁的英雄!”江月突然大吼:“他就是个渣男,猪狗都不如。”“他早就出轨了,和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在一起了,那个女孩叫萧熏儿。”
她只是在找一个恨我的借口。
只要能证明她是对的,她恨我也是对的。
只不过要让她失望了。
萧熏儿今天原本就是来警局找我。她拨开人群,疑惑地看着江月。
“我?没有啊?”江月指着熏儿,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
“你还狡辩,你今天都找上门去了。”
熏儿恍然大悟。
“嫂子,你误会了,我哥和萧炎哥是一个队的,我哥临死前将我和我妈托付给萧炎哥哥照顾,我原本是不想麻烦他的,可哥哥死后,我妈精神也失常了,她总是错把萧炎哥认成哥哥,所以萧炎哥经常会来我家看望。”“我很感激他,也很担心他的安危,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撵了出去。”
江月嘴巴大张着,整个人像是遭受重大打击。
她信奉的理由,一瞬间全都崩塌了。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她颤抖地看向停尸间的方向,踉跄着往前摸索。
最后整个人腿软地跪在路中间。
她还想起身,被钱队派人拦住。
凄厉的哭声在停尸间外飘荡。
“萧炎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不离婚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的灵魂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内心却再也难起波澜了。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国安警队未曾放弃过搜寻我的四肢。
最终在下水道的淤泥里将我的四肢挖出来。
江月亲手负责缝合我的尸体。
皮肉腐败软烂不好缝合,不一会江月就满头是汗了。
她就好像闻不到那恶心的腐臭味一般,一针一线,极其轻柔耐心。
最后,她为我换上警服。
白皙的手掌在我头骨上抚过,温柔地就好像我只是睡着了。
她笑着:“萧炎,你好帅,和我刚认识时一模一样。”
10
她不舍地将我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抚了一遍。
目光突然锁定在我手心裸露的半颗纽扣上。
那颗纽扣材质很特殊,很快她就确定了方向。
他去调取了流产那日的酒店监控。
画面不断放大。
手中的纽扣与陈峰的西装纽扣样式对上了。
偏偏陈峰身上的纽扣,还少了一颗。
我被安葬了。
一家三口,三座坟墓,三个人全身都没有完整的骨头。
从此警号封存,再无重启之日。
短暂的悲伤之后,江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她每天精心打扮,好好吃饭,笑着和同事打招呼。
每到下班时,陈峰都会来接她,她依旧小跑着撞进他怀里。
陈峰曾问她:“月儿,你真的走出来了吗?”
我看向江月,这也是我好奇的问题。
江月哈哈一笑。
“想什么呢,我早就盼着他死了,甩掉一个大麻烦不好吗?”“一个没钱的屌丝,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这样想,也挺好。
可是她的冷血,有些同事也渐渐疏离了她。
午饭时,江月专门给每个人点了奶茶。
乐乐直接将奶茶推倒在地。
“你就这么冷血吗?”“萧炎哥死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
江月怔了几秒,蹲下身去擦弄脏的地板。
起身时,又是满脸堆笑。
“我再给你买一杯。”我的灵魂被迫日日跟在江月身边,渐渐明白了她的最终用意。
冷血的江月逐渐赢得了季澈的信任,可以在他公司出入自由。
有时候她借着送饭的机会,在陈峰办公室一坐就是半天。
就在我疑惑她究竟要做什么时,她突然给陈峰发了一张香艳照片。
“阿峰,我想好了,今夜我要把自己彻底交给你。”
心底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很快,江月便将文件编辑好,打算定点发给胡队。“我已经掌握陈峰和那伙匪徒勾结的证据,他们幕后的老大,正是陈峰。”
夜风微凉,陈峰推开门时,桌子上的烛光正随风摇曳。
穿着黑丝蕾丝睡裙的阮萍微微一笑,示意季澈入座。
陈峰有些受宠若惊。
“月儿,你总算想清楚了。”
江月为陈峰倒满红酒,声音带着勾人的魅惑。
“我打算辞职了,与其拼死拼活,不如做一个富太太享福。”他将酒杯递到陈峰嘴边。
然而警惕的陈峰并未打算喝下。
“难道你还能怕我下药不成?怎么?趁机占你便宜吗?”
江月仰头便喝下半杯,将剩下半杯推到季澈手边。
“今晚,是属于我们的夜晚。”
如此一来,陈峰放心地全部饮下。
他如同发狠的野狼,扑似的将江月压在身下。
11
一抹寒光闪过,明晃晃的匕首抵在陈峰喉咙。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慌张开口。
“月儿,这是为何?”江月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眼眶微红。
“萧炎是你杀的吧,我妈也是你杀的吧。”陈峰扑哧一笑。
“你说什么呢?我这么爱你。怎么会伤害你的亲人。”
然而如今的江月不再是那个被陈峰捏在股掌之间的女人。
“因为我妈很喜欢萧炎,我妈死了,我唯一的依靠也崩塌了,你就能趁虚而入,还能嫁祸给萧炎,让我恨他,一举两得。”“陈峰,你想毁了我。”刀尖压过的地方渗出血珠,眼见被拆穿,陈峰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我爱你有错吗?我只不过清除一些障碍罢了。”
“我找过你妈,给了她很多好处,可她不识好歹,还让我离你远点。”“真是不明白,这个臭屌丝有什么好的,那就都杀了好了。”江月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也夺眶而出。
“我已经把你所有的犯罪证据交给警察了,你跑不掉了。”陈峰嘴角扬起一抹笑。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吗?你搜集到的那些东西根本不足够定我的罪,你也报不了仇。”
“螳臂当车。”
他突然用力,膝盖顶在江月小腹上。
江月吃痛的间隙,他反手夺过她手中的匕首。
手起刀落,那把匕首插入了江月胸口。
江月闷哼一声,全身颤抖。
“萧炎,原来被捅刀的感觉,这么痛。”“死到临头你还在想着他!我得不到,我就要毁掉!”陈峰彻底疯狂,抽出匕首,又一刀捅在了江月小腹上。
一口鲜血从江月口中喷出。
她不仅不怕,反倒笑了。
“我为他报仇了,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鲜血吐尽后,紧接着一口黑水从江月胃中涌出。
陈峰这才察觉不对,看向了桌子上的红酒杯。
“百草枯,哪怕摸一下也会随着皮肤腐蚀内脏,更何况你还喝了那么多。”
“陈峰,你活不了了。”
最后一句,江月带着得意。
陈峰不可置信。
“你疯了吗?为了给他报仇,不惜先喝下农药。”江月看着天花板,眼中的光渐渐暗淡。
“从得知他死了的那天起,我的心也早就死了。”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给他复仇。”
那抹光最终消散,蒙上了一层雾。
江月就这样死在了烛光闪烁间。
陈峰几度想催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等他想出去求救时,整个人已经看不清方向,只能看到模糊的光。
他就像一只疯了的野狗,一路横冲直撞。
最终失足跌落十六楼连廊。
我的灵魂不再受束缚,开始变得越来越轻。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江月的声音喊我。
“萧炎,站在那里等我。”
然而这一次,我选择不再为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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