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小胖的小说荒唐不过帝王情慕容继容继儒梨花全文在线阅读
我是吴国送来的细作,却爱上了要杀的人。
初见慕容继儒那日,满园梨花正盛。
他负手站在月下,笑问我琴音为何中断,眼里却淬着寒冰。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眼,是他为我布的第一局棋。
他早知我是来取他性命的刀,却偏要亲手将刀尖抵在自己心口。
我为他研墨、为他挡箭、为他背叛故国,可他说:
"吴良辰,朕的喜欢是有分寸的。"
多可笑啊,帝王的情爱像量体裁衣,多一寸都是奢侈。
最后那杯毒酒入喉时,他猩红着眼求我吐出来。
梨花落满肩头,我终于能堂堂正正唤他一声"慕容继儒",而不是"陛下"。
这荒唐半生,到底是我算计了他,还是他驯服了我?
1
我入宫那日,天阴沉得厉害。
马车碾过青石宫道,车轮声沉闷如雷,仿佛碾在我心上。
我掀开帘子一角,望见朱红宫墙高耸入云,像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囚笼。
“吴姑娘,到了。”引路的嬷嬷声音冷淡,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
我低头理了理衣袖,指尖触到袖中暗藏的密信,冰凉如蛇。
我是吴国送来的礼物,也是埋在这深宫里的一枚棋子。
我被安置在一座偏僻的宫苑,名唤“梨香阁”。
推开雕花木门,满院梨树映入眼帘,枝头缀着零星的花苞,还未到盛放的时节。
我伸手抚过粗糙的树干,恍惚想起临行前父亲的话。
“良辰,吴国的存亡,系于你一身。”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
入夜,我抱琴坐在梨树下。
指尖拨动琴弦,一曲《长相思》幽幽荡开。
琴音清冷,如我此刻的心境。
孤寂、茫然,却又不得不清醒。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指尖一顿,琴音戛然而止。
“怎么不弹了?”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寒。
我猛地回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那人一袭玄色龙纹常服,身量修长,负手而立。
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衬得他眉眼如墨,唇边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慕容继儒。
景国的帝王,我此行的目标。
我慌忙起身行礼,膝盖还未触地,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不必多礼。”他垂眸看我,指尖在我腕间轻轻摩挲,似笑非笑:“吴国的琴,果然名不虚传。”
我心头一跳。
他知道我是谁。
翌日,圣旨降下。
我被封为“良娣”,赐居梨香阁。
宫人们跪了一地,口称“恭喜良娣”,可他们的眼神里却藏着轻蔑与探究。
一个战败国送来的女子,能得什么好脸色?
我捏着圣旨,指尖发冷。
“良娣”二字,谐音“良替”。
他在嘲讽我。
夜里,我借口赏月,悄悄潜入御书房附近。
窗棂透出微弱的烛光,我屏息靠近,透过缝隙望去。
慕容继儒正伏案批阅奏折,眉目冷峻。
我目光扫过桌案,忽然定在一处。
暗格里露出一角图纸,隐约可见“吴国边境”几个字。
我瞳孔骤缩。
他早就谋划着吞并吴国。
而我,不过是他棋局里的一颗子。
回宫路上,我踩到枯枝,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
身后传来侍卫的厉喝。
我攥紧衣袖,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
夜风掠过耳畔,仿佛夹杂着一声低笑。
像是猎人看着猎物徒劳挣扎时的愉悦。
2
封为良娣的第三日,我终于被传召侍寝。
宫里的嬷嬷送来熏香与薄纱衣裙,眼角堆着暧昧的笑:
“良娣好福气,陛下可是许久未召人侍寝了。”
我盯着铜镜中那张被胭脂染红的脸,忽然觉得陌生。
镜中人眉眼如画,唇色嫣红,可眼底却是一片冷寂。
这分明是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
“姑娘,该动身了。”嬷嬷低声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时袖中的瓷瓶轻轻一晃。
那是吴国密使前日送来的毒药,名曰“朱砂泪”,无色无味,三滴便可致命。
紫宸殿内烛火通明,龙涎香的气息浓郁得让人窒息。
慕容继儒斜倚在榻上,手中握着一卷奏折,听见脚步声连眼皮都未抬:“来了?”
我跪下行礼,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他随手将奏折丢到一旁。
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听说你擅书法?”
我一怔:“略通皮毛。”
他轻笑一声,指了指案几上的笔墨:
“那便替朕抄录这份奏章。”
我跪坐在案前,一笔一划地誊写着边境军报。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字里行间全是吴国城池的布防细节。
我的手微微发抖,却不敢停顿,这是试探,赤裸裸的试探。
“手抖什么?”他突然从身后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
“莫非……这上面有你在意的东西?”
我僵直了脊背:“臣妾只是……手冷。”
他低笑一声,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指腹在我掌心轻轻摩挲:“那朕替你暖一暖。”
他的掌心滚烫,却让我如坠冰窟。
那一夜,他并未碰我。
我跪在案前抄了一整夜的奏折,直到晨光熹微,手腕酸得几乎握不住笔。
而他始终坐在一旁批阅文书,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目光幽深难辨。
临走时,他忽然开口:“吴良辰。”
我心头一跳:“臣妾在。”
“你的名字很好听。”他指尖敲了敲案几,似笑非笑,“良辰美景……可惜,终究是镜花水月。”
我攥紧袖中的瓷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回宫后,我瘫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贴身侍女青竹低声问:“姑娘,得手了吗?”
我苦笑一声,缓缓摊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白玉扳指,内侧刻着“景”字龙纹。
这是慕容继儒趁我研墨时,悄无声息戴在我手上的。
“他早就知道……”我喃喃自语,“他在等我动手。”
青竹脸色骤变:“那毒药……”
“扔了。”我闭上眼,“他若死,吴国必亡;他若活,我必死。”
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风,梨花簌簌落下,像一场苍白的雪。
3
青竹将密信焚毁时,火盆里的炭火正噼啪作响。
信是吴国密使昨夜送来的,字迹潦草如刀刻。
“三日之内,取慕容继儒性命,否则吴氏全族流放北疆。”
我盯着那截烧成灰烬的纸角,忽然觉得可笑。
父亲送我入宫时曾说“吴国存亡系于你一身”,如今却成了“吴氏全族系于你一手”。
“姑娘……”青竹欲言又止。
我抬手止住她的话,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只青瓷瓶。
这毒与上次不同,唤作“相思断”,只需一滴入喉,便能让人在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备茶。”我轻声道,“陛下今日要去御花园赏梅。”
梅林深处,慕容继儒正独自对弈。
黑子白子错落如星,他执棋的手指骨节分明,袖口龙纹在雪光下若隐若现。
我端着茶盏走近时,他头也不抬:“良娣也懂棋?”
“略知一二。”我跪坐在他对面,将茶盏轻轻推过去,“陛下歇歇吧。”
他终于抬眼看我,眸色深沉如墨:“今日怎么这般殷勤?”
我指尖微微一颤,却笑得温软:“雪天饮热茶,本是雅事。”
他忽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
却让我动弹不得:“吴良辰,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梅枝上的雪簌簌落下,坠在我与他交叠的衣袖上。
茶盏终究被他接过。
我看着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一滴残茶顺着下颌滑落。
那一瞬我竟想伸手替他擦去,真是疯了。
“茶不错。”他放下茶盏,忽然蹙眉扶额,“就是有些头晕。”
药效发作了。
我浑身血液骤然凝固,却见他踉跄起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往梅林深处拖。
枯枝刮过脸颊生疼,直到一处荒废的偏殿前他才松开我,哑声道:“进去。”
殿内蛛网密布,他反手锁上门,忽然将我抵在墙上。
“陛下……”我声音发抖。
“嘘。”他指尖抵住我的唇,呼吸灼热,“刺客就在外面。”
窗外果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搜!陛下中了毒,跑不远!”
我僵在原地。
原来他早知茶中有毒,原来这场刺杀是他布的局。
他故意饮下那杯茶,只为引蛇出洞。
慕容继儒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喷在我颈间像火燎。
我忽然想起“相思断”的另一个名字“情劫”,中毒者会浑身滚烫,宛如情动。
“难受吗?”我鬼使神差地问。
他在黑暗中低笑,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
“爱妃亲自下的毒,不该由你解吗?”
刺客被御林军诛杀时,血溅在窗纸上像红梅。
慕容继儒服了解药,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把玩我的发梢:
“吴良辰,你今日犯了欺君之罪、弑君之罪……”
我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砖石:“臣妾甘愿领死。”
“死?”他忽然捏住我下巴迫我抬头,“朕准你死了吗?”
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他眸中翻涌的情绪,竟像是痛惜。
“记住。”他拇指碾过我的唇,留下一句诛心之言,“朕的命,你舍得拿?”
殿外大雪纷飞,掩盖了所有阴谋与心跳。
4
青竹死了。
我赶到偏殿时,只看见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
血迹从台阶蜿蜒而下,像一条吐信的蛇。
侍卫说是刺客杀的,可我知道不是。
那枚簪在青竹发间的银钗不见了,那是吴国密使的信物。
慕容继儒站在廊下,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看着我踉跄扑向那具尸体,忽然开口:“心疼了?”
我死死攥着白布一角,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一个婢女而已。”他缓步走近,靴底碾过地上未干的血迹,“也值得你抖成这样?”
我抬头看他,牙齿咬得生疼:“陛下杀她,是为了警告我?”
他轻笑一声,俯身用指尖抹去我脸上的泪:“朕若要警告你……”
手指突然掐住我的下巴:
“就该把你母亲从吴国接过来,让你亲眼看着。”
当夜,我收到一封没有落款的信。
信笺上是母亲的笔迹:“辰儿,娘被囚在暗牢,他们说若你再失手……”
后半截被血污浸透,辨不清字迹。
烛火哔剥作响,我盯着那团污血,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母亲教我绣梨花时说的话:
“良辰,针脚错了可以拆,路选错了……”
当时我抢着接话:“就重头再来!”
母亲却摇头:“有些路,走上去就回不了头。”
三更时分,我摸进了御书房。
月光透过窗棂,将案几上的虎符照得森冷。
我颤抖着伸手,却在触到铜符的瞬间听见一声轻笑。
“这次不偷布防图了?”
慕容继儒从阴影里走出来,指尖把玩着我白日掉落的耳珰。
他仅着素白中衣,衣襟大敞,露出锁骨上一道狰狞箭疤,那是为我挡箭留下的。
我退后两步撞上书架:“陛下早就……”
“早就等着你。”他将耳珰按在我掌心,掌心滚烫,“吴良辰,这是你第三次背叛朕。”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暴戾。
我被囚在梨香阁,殿外守着十二名玄甲卫。
第五日深夜,殿门突然被推开。
慕容继儒披着夜露进来,扔给我一套粗布衣裳:“换上。”
他带我策马出宫,在荒郊一处坟茔前勒马。
月光下,石碑上“吴氏青竹”四字刺得我眼眶生疼。
“人不是朕杀的。”他忽然开口,“吴国密使灭口,只为逼你孤注一掷。”
我攥紧坟前一把湿土:“陛下为何告诉我这些?”
他沉默许久,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圣旨。
那是准我母亲入景国探亲的手谕,朱批新鲜如血。
“选吧。”他声音比夜风还冷,“继续做吴国的刀,或者……”圣旨擦过我脸颊,落进泥里,“做朕的囚徒。”
回宫时路过城门,守将慌张来报:
“吴国使臣在宫门外跪求觐见,说是……”他瞥我一眼,“说是送良娣母亲的遗物。”
我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背。
慕容继儒一把扣住我的腰,声音里淬着毒:“现在,你连选的机会都没了。”
马鞭破空声中,我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响。
5
我被囚在了摘星楼。
这是宫里最高的地方,四面都是窗,却看不见宫墙外的天。
慕容继儒派了十二个玄甲卫守在门外,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青竹死后第三日,他终于来了。
"想明白了吗?"他站在窗边,背对着我,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是要继续做吴国的刀,还是做朕的囚徒?"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忽然笑了:"陛下何必多此一问?"
他转身,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吴良辰,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被迫仰头看他,阳光刺得眼睛生疼:"那陛下杀了我啊。"
他没杀我。
反而命人送来了笔墨纸砚,还有一摞摞的奏折。
"既然闲着,不如替朕分忧。"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我翻开最上面那本奏折,是边境送来的军报。
吴国使臣又来了,这次带着我母亲的簪子。
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片漆黑。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小时候,母亲教我绣梨花。她说:"良辰,针脚错了可以拆,路选错了......"
我抢着接话:"就重头再来!"
母亲却摇头:"有些路,走上去就回不了头。"
醒来时,枕边湿了一片。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慕容继儒又来了。
这次,他带来了一壶酒。
"喝吧。"他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压压惊。"
我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忽然抬头:"陛下不怕我毒死自己?"
他冷笑:"你舍得你母亲?"
手指僵在半空。
是啊,我舍不得。
酒入喉,辛辣灼人,像吞了一把刀子。
"吴良辰。"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选朕,或者选吴国。"
窗外,一只孤雁掠过,发出凄厉的哀鸣。
6
他们说,母亲是被绞死的。
吴国使臣跪在殿外,手捧一个乌木匣子,说是要亲手交给我。
慕容继儒冷眼看着,唇角勾着讥诮的弧度:“怎么,不敢接?”
我盯着那匣子,仿佛盯着一口棺材。
“良娣娘娘,”使臣低头,声音却故意扬高,“夫人临终前说……望您记得家训。”
家训?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吴
氏哪有什么家训,不过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吴家儿女,宁死不折。”
我伸手去接匣子,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木面,慕容继儒突然一剑劈来!
木匣裂成两半,滚出来的却是一截绣着梨花的衣。
那是我去年托人捎给母亲的生辰礼。
“这种把戏。”他碾着那片布料,冷笑,“也配脏你的手?”
慕容继儒最近日日亲自来送饭。
今日他拎着一壶梨花白,倚在窗边看我:
“猜猜吴国使臣现在到哪了?”
酒液入喉,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我盯着他腰间玉佩:“陛下何必戏弄将死之人?”
“死?”他忽然掐住我后颈,逼我望向远处驿道。
那里正有一队马车疾驰而来,车帘被风吹起,露出半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
母亲!
我浑身发抖,酒杯砸在地上碎成瓷片。
慕容继儒贴着我的耳垂低语:“现在,你还想死吗?”
母亲被安置在冷宫偏院。
她瘦得脱了形,见我就哭:“他们逼我写那封信,说若不写就让你爹……”
我死死攥着她枯瘦的手,忽然听见门外玄甲卫行礼的声音。
慕容继儒站在月洞门下,手里抛玩着一把匕首。
“人见到了。”他漫不经心道,“该给朕答案了。”
匕首“铮”地插进我脚前青砖。
母亲惊恐地推我:“辰儿快选陛下!吴国早就……”
“早就什么?”我盯着那把匕首,忽然笑出声,“早就要亡了,对吗?”
慕容继儒眸色一暗。
我拔出匕首抵在自己心口。
“放我母亲走。”刀尖刺破衣衫,“我留下任您处置。”
他眼神倏地变冷:“威胁朕?”
“是交易。”我咽下喉间血腥气,“用我的命,换陛下一个心安。”
风卷着梨花瓣扑进来,落在他肩头。
他忽然伸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腕骨滴在我裙摆上:“吴良辰,朕给过你太多次机会。”
血珠坠地时,我听见他沙哑的判决。
“你死,吴国降臣可活。”
母亲被送走的当晚,我收到了毒药。
青瓷瓶摆在枕边,像一场温柔的凌迟。
慕容继儒没再来,只派人传了一句话:“梨花开得正好。”
我摩挲着瓷瓶,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他站在满树梨花下问我:“怎么不弹了?”
当时若知结局,我该把琴弦弹断的。
7
我换上了初见时那件白衣。
铜镜里的女子眉目如画,唇上点了淡淡的胭脂,仿佛只是要去赴一场寻常的赏花宴。
青瓷瓶里的毒药已经被我倒入酒壶,澄澈的酒液映着天光,看不出半分杀机。
推开梨香阁的门时,满树梨花正簌簌落下,像一场迟来的雪。
慕容继儒站在树下,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手里握着一卷明黄圣旨,见我来了,竟笑了笑:“来得正好。”
我跪坐在石案前,为他斟了一杯酒:“陛下要颁旨?”
“封后诏书。”他将圣旨摊开在我面前,朱砂御印红得刺眼,“只要你喝下这杯酒。”
我指尖一颤。
他在试我,试我会不会为了后位,把毒酒推给他。
梨花落在酒杯里,像一滴泪。
我端起酒杯,忽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他为我挡箭那夜,血染透龙袍还笑着说“小伤”;
想起他在摘星楼指着驿道说“现在你还想死吗”;
想起他握着刀刃说“你死,吴国降臣可活”时,眼底那片我读不懂的暗潮。
“慕容继儒。”我第一次唤他全名,“若有来世……”
酒液入喉的刹那,他猛地打翻酒杯,可已经晚了。
“吴良辰!”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手指掐得我肩骨生疼:
“谁准你喝的?朕命令你吐出来!”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眶,忽然笑了:“陛下……终于失态了……”
毒性发作得很快。
我蜷缩在他怀里,听见他嘶吼着传太医,听见玄甲卫慌乱奔跑的声音。
但最清晰的,是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解药呢?”他撕开我的衣领找暗袋,声音抖得不成调,“你肯定藏了解药对不对?”
我摇摇头,咳出一口血:“是‘朱砂泪’……没有解药……”
他僵住了。这是当初我本该用来杀他的毒,如今却成了我的断肠散。
梨花瓣落在我脸上,他伸手去拂。
却摸到满手温热的泪,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为什么……”他额头抵着我的,呼吸灼热。
“朕已经派人去赦吴国降臣了,朕连凤印都准备好了……”
我吃力地抬手,抚上他消瘦的脸颊:“陛下说过……情爱永远跨不过江山……”
“可朕选了你!”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胸口,“那道圣旨是真的!”
我怔住了。
原来这就是他给的生路,只要我有一分迟疑,只要我把毒酒推还给他……
“真傻……”我轻轻叹气,“我若当了皇后……史书会怎么写您?”
宠幸敌国细作,是为不智;纵容祸国妖妃,是为不君。
视线开始模糊时,我听见他贴在我耳边说:
“吴良辰,你听着。朕会踏平吴国,会杀光所有逼你之人,会……”
“别……”我攥住他的衣袖,“做个……明君……”
最后的意识里,是他抱着我跪在梨花雨中,龙袍沾满尘埃与鲜血。
史官远远跪着,抖着手记录这场荒唐。
景元三年春,帝大恸,罢朝七日。梨园尽缟素,史载:“良娣吴氏,病逝。”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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