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是总统领，我们有救了！

但是许延庆却不以为然，他冷笑「你完蛋了，闹到了圣上那里，我们谁也保不了你。」

但是此刻我已别无选择，我只能踉跄的爬到了秦将军的脚下。

「总统领，城门失守，流寇入侵，我母亲身负重伤！需要赶紧求太医，求您帮我们觐见吧！」

「你有完没完，编谎话也不是这么个编法！」

「够了！」

许延庆拦在我面前，想将我拖下去！

我立马抱住了统领的腿，「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吧！」

我看着气若游丝的母亲躺在青石板上，我的膝盖也被碎石子硌出血痕。

我仰头盯着这个穿着银甲的统领，我将全部的希望都拜托给他了！

「顾娅，你闭嘴吧！在你面前的可是统领！」

「流寇已经杀到朱雀大街，你们却在这里堵着忠良之后？」我哭着，大声的喊了出来。

「忠良之后？」许延庆笑了。

「顾娅，你仗着嫡女身份欺压苏瑾的时候，可想过忠良二字？」

我死死扣住母亲逐渐冰凉的手腕：「我母亲三日前就得了风寒，如何能去佛山进香？你们连查证都不肯...」

「放肆！」许延庆突然扬起手，「你阿兄亲笔书信说夫人要去上香，难道顾家长子会说谎？」

「闭嘴！」总统领冷冷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何在此！」

「因为我们太过吵闹？」他愣住了。

突然，我看见母亲口吐鲜血！

「太医！快叫太医啊！」我发疯似的扯住面前人的衣角！

「你看看！这是活人能装出来的吗？」

许延庆看着秦统领黑下去的脸色。

他的脸色也煞白：「秦统领，是她伪造...」

「伪造？」秦统领挑起母亲染血的面纱。

「许延庆，你去年中秋宴上给将军夫人敬酒时，可是说过‘夫人天人之姿过目不忘’！」

太医院的马车就在这时，冲出宫门。

许延庆突然尖叫：「不可能！顾辞峰明明说...」他猛地停下。

我甩开要来搀扶的医官，盯着这个浑身发抖的男人！

「你长兄正在佛寺为苏瑾行及笄礼，夫人每月十五雷打不动要上香，当值记录写得明明白白！」

我反手抓住给他一巴掌！

06

「三日前，我母亲就病得起不来身，你刚才连掀开轿帘看一眼都不肯，将我母亲拽下马车！」

「够了！」秦统领喊道。

「刚刚有三十七位百姓击登闻鼓，说亲眼看见将军府被烧了，流寇入京！」

许延庆踉跄着后退：「定是这疯子自导自演……」

「自导自演？」我扯开我身上的披风，露出刚刚我骑马车受得伤，深可见骨的箭伤！

「这贯穿伤要如何作假？许统领要不要亲自验验？」

许延庆突然尖笑：「我说怎的这般巧！定是你从勾栏找了个眉眼相似的……」

我起身给了他一巴掌！振的我手臂也疼痛难忍。

「这一掌，打你身为禁军统领却闭目塞听！」

我盯着他脸上浮起的手掌印！

突然觉得很爽。

于是我在他茫然的表情中抬手又是一个一巴掌。

「你偏袒我兄长和苏瑾，不仅阻拦我求助，还殴打我。即使你觉得有异！难道不应该是先派人巡查后再定夺吗？」

「你不由分说的就来阻拦我！你分明就是假公济私，报复我！」

这一番话让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他跪在秦统领的脚下。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她闯祸罢了，我没有假公济私，我真的没有！」

秦统领踹了他一脚，甩袖上了马车。

「我会将这一五一十的禀报陛下，其余禁军快去剿灭流寇，刚才的事，之后问杖！」

「娅儿！」母亲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看到我母亲被抬上了马车，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哭着大喊：「娘！您终于有救了！」

许延庆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吩咐着：

「立刻快马加鞭的去郊外找顾将军，让他们速速回来！

「告诉他们京城出事了，让他们赶紧回来处理，他们这次可真是害死我了呀！」

我被搀扶着上了马车，他还在外面低声下气的说道：「这次是我的问题，你放心我定会让许家倾尽全部来治疗将军夫人的。」

「我也会让父亲跟我亲自上门道歉的，你可不可以不要.....」

「毕竟未来我们也是姻亲啊....」

「没可能了。」我掀开帘子：「等到见了陛下，我会立刻退婚！」

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上一世，他的心就全然扑在了我们家的养女苏瑾身上。

我以为这一世他会看到我们是姻亲的份上，让我进京找太医医治母亲，没想到他却这样的恶毒！

身上的伤还在疼痛着，我眯了眯眼，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和母亲的！

只是不知道我的母亲是否会原谅我的兄长。

我其实是不想让她原谅的，回想起上一次母亲受过的伤，真心为她感到不值！

马车平稳的回到了皇宫。

我在殿外守到了深夜，听到殿内太医告知我说母亲已无大碍。

07

我追着他问：「母亲真的能完全康复吗？日后可不会有隐疾？」

「当然！」太医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夫人福大命大，好好调养就能恢复如初。」

想起前世母亲常年卧床的场景，我忍不住喜极而泣。

这一世终于不用再看着母亲受苦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内侍凑了过来：「小姐，城内的流寇已经被收押了。您快回将军府看看吧，顾督军很快就会回来复命。」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污和破烂的衣服，叹了口气。

春霞在一旁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姐，我们回去看看吧。」

火势已经蔓延了大半座将军府。

我跟着春霞穿过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大少爷真是疯了......」春霞一边走一边愤愤不平地说。

「许延庆大人派了好几个人去催他回来主持大局，可他就是不回来。直到秦统领亲自去请，他这才慢悠悠地回来。」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上一世也是这样，大少爷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很多事情都是我去摆平的。

「小姐......」春霞突然抽泣起来，「那些流寇......他们真的是疯了。连我都差点......」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要怕，都过去了。」

上一世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手持利刃的流寇，还有倒在血泊中的府兵和婢女们。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抬头一看，只见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你在搞鬼！」顾辞峰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刀。

我站起身来：「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敢问我什么意思？」顾辞峰冷笑一声，「你先是编造流寇进城的事，现在又放火烧了将军府。」

我皱起眉头：「整个京城都知道流寇进城的事，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抽泣声。

我转头一看，只见养女苏瑾正站在门口。

「姐姐，你怎么还是不肯承认错误？「苏瑾故意瞪大眼睛说。

「若是真的有流寇，为何你如此体面淡定？为何整个将军府唯独我的院子被烧毁？」

「你就这么烦我，将我的院子毁于一旦吗？」

「我搬出去就是了，你不用这么费心竭虑的想要将我赶出去！」

08

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让我阿兄心软，狠狠地瞪着我！

「跪下！」顾辞修的剑尖抵住我的脖子！

我迎着剑锋往前半步，鲜血顺着脖颈滑落：「阿兄可敢带我去城西马市？那些流寇的尸首还冒着烟呢！」

「姐姐还在骗人！」苏瑾大叫一声。

我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世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同样是这个院子里，同样是这两个人站在那里指责我。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顾辞峰和苏瑾，心中涌起无尽的寒意。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联手对付我，让我背负了无数罪名。

如今，他们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态度。

「阿兄，「我冷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会策划这一切？「

顾辞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还敢狡辩？整个将军府除了你的院子完好无损，其他地方都被烧得一干二净。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证据？」我讽刺地笑了笑，「姐姐难道忘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将军府的人？如果是我放的火，我为什么要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才动手？「

顾辞修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冷笑道：「你这是诡辩！你就是想利用流寇进城的机会嫁祸给我！「

「嫁祸？」我走到他面前，「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陷害你而让这么多无辜的人送命吗？」

顾辞修被我逼得后退了一步，但他很快又稳住身形：「你......你......」

顾辞修怒不可遏，直接挥剑向我刺来：「看你还怎么嘴硬！」

我堪堪躲过他的剑锋，无比失望地看着他！

问出了前世今生我都无法理解的问题。

「我们明明是同母的兄妹，为何你竟然如此地袒护一个姨娘生的养女！」

「甚至为了她处处凌辱你的亲生妹妹，现在还因为她的一两句话，恨不得杀了我。」

「阿兄，你究竟真的是我的阿兄么？！」

听到我绝望的问话，他却不以为然：「你竟然还有脸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你根本没反思过自己的问题。」

「你从小到大都仗着自己独女的身份，所有人都说该你继承侯府。明明我早年就跟在父亲身边一直征战，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可自从你这个祸害生下来以后，害得我常常被父亲说还是女孩子贴心！」

「后来你病弱不能上战场，这才跟施舍一样把继承人让给我。你也不乖乖养病，非要跟那些达官贵妇相互交往，害的别人都说我不若你这个小女儿更聪慧懂事。」

「我让你嫁我的同僚之子，帮我巩固我的官职，订下了隋家的小公子！你却和他打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他越说越愤怒。

「你是我的亲妹妹，却那么自**毒！」

「你不像苏瑾，永远都是恭顺温柔的，如果可以选，我当然不愿意要你这样的妹妹了！」

09

我听着他的话，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良久我扯出一个苦涩荒谬的笑容。

前世今生，我屡屡陷入死亡的危机，竟然只是因为我不够恭顺，不够像个合格的工具让阿兄垫着我往上爬？

我自幼努力读书，就是因为我想让阿兄为我骄傲。

我聪慧懂事，也是因为父亲去世后，得有人出面维系宗族之间的关系，才能让他们帮着阿兄在军中站稳。

我不愿意嫁给他的同僚之子，是因为他的同僚之子酗酒如命，亲手虐杀过自己小妾的三个孩子。

他在外面惹了事，摆不平，都是我出面！

原来我殚精竭虑为了阿兄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阴毒。

我在维护我的家人的时候，却没想到我的家人却在背后恨毒了我。

我只感觉心中万千悲凉。

「若是可以，我也不愿意你这样的人是我的阿兄。」

我看着他，终于是回复了平静。

「阿兄，现在我们可以斩断这份孽缘了。」

我话刚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陛下有旨，宣将军府大少爷、二小姐、苏小姐即刻进宫。」

一位身着蓝布长袍的内侍，迈着小碎步匆匆走进满是灰烬的将军府，扯着那特有的尖细嗓音高声传话。

待我们三人匆忙赶到宫内的偏殿时，母亲已经苏醒了，正半倚在那张精美的美人榻上。

母亲看到我踏入殿门，原本有些憔悴的面容变得柔和下来，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她伸出略显苍白的手：「娅娅，我的乖孩子，这一趟可苦了你。」

我的鼻子陡然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再也抑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母亲面前。

就在这时，顾辞峰突然站了出来，紧皱着眉头，语气尖锐得像一把刃。

「母亲！都火烧眉毛了，您还这么宠着她！您知道她刚刚闯出了多大的祸事吗？」

「祸事？」母亲冷冷地瞪着他，眼神犀利。

随后，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站在一旁的苏瑾，「依我看，真正闯祸的，就是你们！」

苏瑾一听，立刻撇了撇嘴，娇弱地抽泣起来，那哭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活像戏班子里唱苦情戏的。

顾辞峰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地质问道：「母亲！您可别吓唬阿瑾！虽说她不是您亲生的，可阿瑾哪点儿不比顾娅娅懂事？您不会真信了她的鬼话，以为有流寇进了京城吧？」

「怎么可能？」

他冷笑一声，语气强硬得不容置疑。

「流寇早在五年前就被我全部剿灭了，哪还有什么流寇？不过是她编造的谎言，哄得您晕头转向，还拉着您一起骗我。」

「你！」母亲见他如此执迷不悟，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但还是强忍着怒火。

10

我见状心里一惊，赶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母亲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对他的失望。

「你看看我这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全身都是疲惫，身上还残留着血腥味，你从始至终都没问问我究竟遭遇了什么，眼里只有那个养女！」

「好啊，我到现在才看清，我辛辛苦苦养了一个‘贴心’的好儿子，给一个养女找了一个‘护短’的好哥哥！」

随着母亲的话一句句吐出，阿兄的脸色变得五颜六色，先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最后变成了愤怒！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阿兄气得满脸通红，提高了嗓门。

「母亲，我看您是被她迷了心智！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顾娅在家里害您和阿瑾了。」

他顿了顿，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今天就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个家里，有我就没她。」

他以为凭借自己嫡子的身份，还有京城督军的官职，母亲一定会毫无条件地偏向他。

所以他说话才如此有恃无恐，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疯牛！

我也紧张的看向母亲，生怕她听信了他的鬼话！

母亲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我会在陛下面前，求一道恩典，让你和苏瑾搬出去单独立府。」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他紧紧闭着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慌乱。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他身后的苏瑾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知道，嫡母，您不是想赶阿兄走，您就是容不下我。您要是想赶我走，我现在就走。您何必让阿兄为难呢？阿兄可是顾家的家主，以前还跟着父亲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够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母亲冷冰冰地打断了她！

但苏瑾根本不停，继续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边哭边说：「嫡母，您就别为难阿兄了，阿瑾给您磕头赔罪还不行吗？」说着，就假装要跪下去。

看着苏瑾在那儿假惺惺地演戏，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连忙转过脸去。

「陛下驾到！」

尖锐的通报声让我们慌了神，赶紧起身行礼。

紧接着，气势威严的天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紧跟着面色冷峻的秦统领。

他们二人目光如霜，直直地落在我们一家人身上。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腿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身旁的母亲紧紧攥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手掌心的冷汗。

「陛下，统领！」

阿兄率先上前一步，恭敬行礼，但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慌乱：「这次是舍妹恶意编造谎言，惊扰了陛下和禁军，实在罪该万死。」

母亲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将我往身后藏了藏。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从母亲身后探出小半个身子。

11

「陛下，您放心，逆妹犯下如此大错，理应受到应得的惩罚，臣绝无半点偏袒。」

阿兄的语气斩钉截铁，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瞟，不怀好意。

「真是好一个大义灭亲啊！」

陛下冷哼一声，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陛下直直地看向我：「不知道顾家小娘子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我紧紧咬着下唇，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臣子觉得理应如此。」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很好！」陛下冷冷地扫了阿兄一眼。

而后厉声下令：「来人，顾辞修玩忽职守，私通流寇，致使京城被突围，重伤将军府夫人，即刻贬为废人收押，秋后问斩！」

「什么？！」阿兄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恐慌。

他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都变了调：「陛下，我是被冤枉的，都是这个贱人胡说八道。」

我心里控制不住的难受，亲兄弟，竟然叫我贱人……

「你是在质疑陛下的英明吗？！」

秦统领猛地向前一步，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指向阿兄，眼神中满是警告。

「我们已经查明，你为了给养女过生辰，不仅将所有守城士兵调往京郊，还在非战时擅自燃起狼烟，引得周围番地的守军慌乱进京，导致京城一片混乱！」

秦统领每说一个字，阿兄的脸色就苍白一分，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你还给流寇传递信号，让他们趁机进城围攻将军府，甚至买通了禁军统领，放纵他们在京城肆意烧杀抢掠，险些冲进皇宫！」

「这样的罪行，你还敢说自己没有串通流寇、叛国投敌？」

随着秦统领的声声质问，阿兄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

他张嘴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唇哆哆嗦嗦地不停颤抖。

「将军府养女苏瑾，立刻杖杀。」

陛下的声音冰冷且不容置疑，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阿兄的心里。

「陛下！」阿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向前伸着。

苦苦哀求：「阿瑾是无辜的啊，求陛下开恩！」

「无辜？」秦统领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你真是愚不可及，竟然连自己身边人是流寇的奸细都不知道！」

12

阿兄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他呆呆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可能，不可能！」

「她最是单纯！」

而这时，苏瑾见自己的身份败露，尖叫着转身就想逃跑。

她纤细的小腿拼命地蹬着，可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秦统领一刀砍断了双腿。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上，血在她的身下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阿瑾！」阿兄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仿佛心都被撕裂了。他想冲过去，却被侍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殿外的侍卫拖进来一个人。

那人面容憔悴，眼神却透着一股凶狠。

「竟然是你！！」阿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人。

「当初收押的流寇中少了一人，便是现在这个苏瑾挑拨，让你放了他。」

秦统领轻蔑地冷笑一声，声音洪亮而清晰。

「七年前，原来的苏瑾早在几年前就被流寇杀死在庄子上了，回来的这个就是流寇的孩子，一直在你身边做奸细。她哄骗你放走了流寇，还骗你调走了守城士兵，点燃了烟火，而你这个蠢材竟然丝毫没有警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兄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眼神空洞无神。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我只是想宠爱我的妹妹啊，我只是想让她开心……」

阿兄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和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叹息。

「你不过是在她身上寻找作为兄长的威严和掌控感罢了。」

我冷冷地看着阿兄，眼中满是厌恶。

「她所说的，不都是你心底里渴望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吗？」

阿兄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3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被一个小小的奸细利用，成了叛国的罪人。

就在这时，阿兄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眼神变得异常明亮。

他挣扎着爬向母亲，双手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裙摆。

声嘶力竭地哀求：「母亲，救救我，我也是您的孩子啊，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啊！母亲，救我！」

母亲闭着眼睛，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去触碰阿兄。

我的心猛地一揪，眼眶微微泛红。

我知道，母亲不像我，我前世被阿兄害得家破人亡，所以这一世恨不得他付出代价。

但是在母亲心里，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如此背叛国家和家族的事情。

「母亲……」我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阿娅，不必说了。」母亲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疲惫。

「都怪母亲，没有好好教导你们，你阿兄犯下的罪，他必须承担。」

阿兄最终被侍卫押入了牢房，和断了腿的苏瑾关在一起。

当他知道自己是被苏瑾算计到如此地步时，心中的愤怒如火山一般爆发。

他扑向躺在地上的苏瑾，不断地拳打脚，嘴里恶狠狠地咒骂着：「你这个贱人，害了我一辈子，早知道当初就该杀了所有的流寇！」

许延庆，在许家苦苦求情之后，虽然免去了死罪，却被判处流放三千里。

没过一个月，就传来了许延庆被折磨致死的消息。

我听后，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觉得这或许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半个月以后，关于流寇入京的事情被彻底调查清楚。

那些曾经阻拦我兵痞子们，统统被问责处置。

问斩那天，我和母亲谁也没有去。

母亲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针线，缝着一件衣裳。

而我则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天空中飞鸟划过的痕迹，心中想着，这一切的悲剧终于结束了！

未来的日子，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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