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归来后,前男友跪着求复合严泽诚傅沉推荐完本_已完结白月光归来后,前男友跪着求复合(严泽诚傅沉)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莹莹的订婚宴。」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温和有礼,「特别感谢蒋伯父对我的信任与支持。」
我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微苦。
这场订婚宴本不在我的行程表上。今天我来这家酒店是参加一个商业论坛,中场休息时听说顶楼有场豪华订婚宴,出于好奇多问了一句,没想到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听说新郎是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呢。」「新娘家是做建材的暴发户,不过这两年搭上了房地产的东风...」
我放下酒杯,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哟,这不是林晚吗?」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挽着严泽诚的手臂朝我走来。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大得夸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泽诚,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大学女友’吧?」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涂着厚重睫毛膏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听说出国留学了?怎么,是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吗?」
我看向严泽诚。三年不见,他轮廓更加分明,西装革履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穿着洗得发白衬衫的穷学生判若两人。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林小姐,好久不见。」他举起酒杯,语气疏离得像在应付一个无关紧要的客户,「留学归来,想必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伴侣了?」
我笑了。这场景多么讽刺——三年前那个在雨夜里发誓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堂堂正正娶我的男孩,如今正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对我冷嘲热讽。
「泽诚说你不过是他年少无知时的白月光。」蒋莹晃着钻戒,声音甜得发腻,「现在他选择的是能帮助他事业的人。你这身打扮...」她扫了一眼我的黑色西装套裙,「是来做服务生的吗?」
周围已经有人驻足观望,窃窃私语。我深吸一口气,香槟的酒精味混着蒋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令人作呕。
「蒋小姐的钻戒很漂亮。」我微笑道,「不过你知道吗?钻石的价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切工和净度,不是越大越好。」
蒋莹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严泽诚,「忘了自我介绍,林晚,林氏集团ceo。听说贵公司正在竞标城东那块地?巧了,那是我司子公司负责的项目。」
严泽诚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接过名片时,我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林...林氏?」蒋莹的声音突然拔高,「那个林氏集团?」
我没有回答,只是晃了晃香槟杯:「对了,蒋小姐。建议你父亲最近多关注一下公司财务报表。据我所知,税务部门最近对建材行业的稽查力度...挺大的。」
蒋莹的脸色瞬间惨白。严泽诚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林晚,你做了什么?」
「严总,请注意场合。」一个低沉的男声插入我们之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恰到好处地将我从严泽诚的钳制中解脱出来。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傅沉,我的青梅竹马,林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傅律师。」严泽诚显然认识他,语气更加阴沉,「这是我和林晚的私事。」
傅沉轻笑一声,手指在我肩头轻轻摩挲:「恐怕不是。林小姐现在是我司ceo,她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范围。」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却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收购方案已经准备好了,要现在看吗?」
我看到严泽诚的瞳孔猛地收缩。三年前,他拒绝我的资助时说:「我要靠自己的实力让你父母认可,堂堂正正地娶你。」而现在,他站在这里,靠着暴发户女儿的嫁妆跻身所谓上流社会,对着曾经的爱人冷言相向。
「看来严总的选择很明确。」我轻轻挣脱傅沉的手,从侍者托盘里换了一杯新的香槟,「靠自己的实力太累了,不如找个有钱的未婚妻,是吗?」
严泽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林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打断他,举起酒杯对着灯光端详,「三年前你说’跟随你的步伐太累了’,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抿了一口香槟,对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巧了,我今天来,是准备收购你公司的。」
全场哗然。蒋莹尖叫起来:「保安!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傅沉挡在我面前,声音冷静:「蒋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林氏集团是这家酒店的大股东,理论上来说,」他环顾四周,「在场的每一位,包括你父亲,都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做客。」
我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失陪了,祝二位订婚愉快。」转身前,我最后看了严泽诚一眼:「对了,明天上午十点,我的助理会联系你谈收购细节。希望你不要像三年前拒绝我的资助那样,再犯一次错误。」
走出宴会厅时,傅沉低声问我:「爽了吗?」
我摇摇头:「这才刚开始。」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仿佛又看见三年前那个雨夜。严泽诚站在路灯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说:「晚晚,等我混出个样子,一定风风光光娶你。」
而如今,他的样子确实风光,只是新娘不是我。
「查清楚了吗?」电梯下行时,我问傅沉。
「嗯。」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严泽诚的公司资金链已经断裂,蒋家的财务造假证据确凿。至于他母亲...」傅沉顿了顿,「三年前她找过你,对吗?」
我翻开文件,第一页是严泽诚公司的财务分析,第二页是蒋家企业税务问题的详细报告,第三页...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中年妇女面容严肃,正是三年前私下找我谈话的严母。
「她说我耽误了她儿子的前程。」我轻声道,手指抚过照片,「说我家境太好会让严泽诚失去奋斗的动力...」我合上文件夹,「所以她安排了自己的侄女,也就是蒋莹,作为严泽诚的’贤内助’。」
傅沉冷笑:「现在她儿子确实’出息’了,靠着岳父家的钱和人脉。」
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我迈步走出,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天安排媒体曝光蒋家的财务问题。」我对傅沉说,「至于严泽诚的公司...」我顿了顿,「先别急着收购,让他再挣扎几天。」
傅沉挑眉:「心软了?」
我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猫捉老鼠的游戏,总要给老鼠一点逃跑的希望,才更有趣,不是吗?」
走出酒店,夜风拂过脸颊。三年前我离开时,也是这样的夜晚。只是那时我满心委屈和不甘,而现在...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晚晚,我们能谈谈吗?」
我没有回复,直接删除了短信。抬头望向酒店顶楼,那里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订婚宴的喧闹声。
游戏才刚刚开始,严泽诚。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时,我的手机已经震动第三次了。屏幕上显示着同一个陌生号码——严泽诚的。
「林总,收购合同已经准备好了。」助理小林敲门进来,将一沓文件放在我面前,「按照您的指示,我们保留了严氏科技15%的股份给他。」
我翻开文件,指尖在最后一页的签名处轻轻摩挲:「他公司那几个核心技术人员,都谈妥了吗?」
「技术总监王工已经同意跳槽,条件是保留他的团队。」小林犹豫了一下,「不过...严总今早六点就等在楼下了。」
我走到窗前,向下望去。严泽诚的黑色轿车果然停在公司正门口,他靠在车边抽烟,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和三年前在大学图书馆门口等我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让他等着。」我转身按下内线电话,「傅律师到了吗?」
「刚到会议室。」小林回答,「还有,蒋氏建材的蒋总请求见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冷笑一声。看来昨晚的警告奏效了。蒋家那个烂摊子,一旦税务稽查介入,足够让蒋父在监狱里蹲上几年。
会议室里,傅沉正在翻阅文件。他今天穿了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见我进来,他推过来一份档案:「你要的东西。」
档案里是严泽诚这三年的全部轨迹——从我出国后三个月就开始与蒋莹约会,到借助蒋家关系拿到第一笔投资,甚至...去年他母亲生病时,蒋家支付的巨额医疗费。
「还有这个。」傅沉递给我一支录音笔,「昨晚你走后,严泽诚和蒋莹大吵一架。」
我按下播放键。蒋莹尖锐的声音刺耳地传出:「你居然还留着那个女人的照片?严泽诚,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个破出租屋里捞出来的!」
然后是严泽诚疲惫的回应:「莹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蒋莹的声音突然压低,「要不要我告诉林晚,三年前是谁把她写给你的信都藏起来了?是谁——」
录音戛然而止。傅沉伸手关掉了它:「后面没什么有价值的了。」
我握紧录音笔,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三年前我出国后,每周都给严泽诚写信,却从未收到回复。原来如此。
「十点了。」傅沉看了眼手表,「要见他吗?」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会议桌上的通话键:「让严总上来吧。」
五分钟后,严泽诚站在了我面前。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领带也系得歪歪扭扭,与昨晚订婚宴上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晚...林总。」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傅沉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他这才离开会议室,轻轻带上了门。
严泽诚立刻上前一步:「晚晚,昨晚的事我很抱歉。蒋莹她...」
「严总,」我打断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今天我们只谈公事。」
他的表情僵住了,缓缓坐下:「你一定要这样吗?」
「哪样?」我翻开收购合同,语气平静,「三年前你说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现在我给你机会——保留15%股份,继续担任严氏科技名义上的ceo,只不过实际控制权归林氏。」
严泽诚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公司付出了多少...」
「就像我知道你为了它娶了蒋莹?」我冷笑,「对了,她父亲正在楼下等我,想谈税务稽查的事。你说,我要不要帮他这个忙?」
严泽诚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早就知道蒋家财务有问题?」
我没有回答,而是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他母亲和蒋莹在一家高级餐厅用餐的场景,日期显示是去年他母亲做手术前一周。
「五十万手术费。」我轻声说,「蒋家付的。一个月后,你就向蒋莹求婚了。」
严泽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调查我?」
「商业尽职调查而已。」我平静地看着他,「就像你调查林氏子公司竞标条件一样。」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晚晚,我母亲当时病得很重...」
「所以你就卖了自己?」我站起身,与他平视,「三年前你说’不想靠女人的钱’,现在呢?严泽诚,你真让我恶心。」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蒋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了进来,脸上的妆都花了:「泽诚!我爸说林氏要举报我们税务问题!你倒是说句话啊!」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瞬间变得恶毒:「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
严泽诚一把拉住她:「莹莹!注意场合!」
「什么场合?」蒋莹甩开他的手,指着我鼻子骂,「不就是个前女友吗?装什么大尾巴狼!泽诚早就不要你了!」
傅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正在录音的手机:「蒋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刚才的话已经构成侮辱罪,林氏有权提起诉讼。」
蒋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第三人,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傅...傅律师...」
我拿起桌上的收购合同:「严总,给你24小时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要么收到签好的合同,要么...」我看了眼蒋莹,「看到蒋氏建材的稽查报告登上财经头条。」
严泽诚的嘴唇颤抖着:「晚晚,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们?」我轻笑一声,「严泽诚,从你选择隐瞒我信件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我们’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怎么知道...」
「滚出去。」我转身看向窗外,「带着你的未婚妻,立刻。」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傅沉走到我身边:「解气了吗?」
我摇摇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十七封信——那是我在国外三年,每周写给严泽诚却从未寄出的信。
「还不够。」我轻声说。
傅沉叹了口气,递给我另一份文件:「刚收到的消息,严泽诚今早去见了王律师。」
我翻开文件,眉头渐渐皱起。王律师是业内著名的离婚诉讼专家。
「有意思。」我合上文件,「看来我们的严总,打算弃车保帅了。」
傅沉挑眉:「要阻止吗?」
「不。」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严泽诚和蒋莹拉扯着上车,「让他自己把路走绝,不是更有趣吗?」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一条来自蒋父的短信:「林总,能否赏脸共进午餐?关于税务问题,我想当面解释。」
我删除短信,对傅沉说:「通知财务部,暂停与蒋氏所有合作。另外...」我顿了顿,「把三年前严母找我谈话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傅沉微微一怔:「你确定?」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三年前那个雨天,严母在咖啡厅对我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小姐,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懂我们穷人的苦?」她搅动着杯中的廉价咖啡,「泽诚跟着你,只会越来越自卑。我已经给他物色了合适的对象,是我娘家的侄女...」
当时的我红着眼眶反驳:「阿姨,我是真心喜欢泽诚,我可以帮他...」
「帮?」她冷笑,「就是用你们林家的钱羞辱他吗?我儿子有骨气,不需要施舍!」
回忆戛然而止。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公关部的电话:「准备一份通稿,关于林氏收购严氏科技的。明天中午发布。」
挂掉电话,我看向桌上严泽诚的照片。三年前那个在雨中发誓要出人头地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商人。
而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舍弃的一切,是如何一点一点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傅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董事会十分钟后开始,要推迟吗?」
「不必。」我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走吧,该收网了。」
走出会议室时,我的手机又亮了。这次是严泽诚发来的短信:「晚晚,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今晚七点,老地方见。」
我删除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地方?是大学后门那家奶茶店,还是图书馆顶楼的天台?
可惜啊严泽诚,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董事会结束已是深夜,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严泽诚的车依然停在那里。三个小时了,他居然还没走。
「林总,技术部确认了,严氏科技的核心代码库已经完成迁移。」小林把平板递给我,「王工说,只要您签字,他们团队明天就能正式入职林氏。」
我扫了一眼文件,在最下方签上名字:「给王工团队安排独立办公区,薪资按他们要求的再加20%。」
小林犹豫了一下:「严总还在楼下...保安说他坚持要见您。」
我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开始下了,严泽诚站在雨中,没打伞,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夜晚。
「让他上来吧。」我放下平板,「十分钟。」
当严泽诚浑身湿透地站在我办公室时,我几乎要心软了。他的西装被雨水浸透,头发贴在额前,嘴唇因为寒冷微微发抖。
「晚晚...」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错了。」
我递给他一条毛巾:「严总,这么晚有何贵干?」
他没有接毛巾,而是直接跪在了我面前。这个动作让我浑身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三那年我发烧到39度,他就是这样跪在宿舍楼下求宿管阿姨放他进去送药。
「公司...我可以给你。」他抬头看我,眼睛里布满血丝,「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放下毛巾,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先看看这个吧。」
严泽诚踉跄着站起来,把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段监控视频——三年前的咖啡厅,他母亲正对着坐在对面的我说着什么。虽然没有声音,但画面清晰得能看清每一个表情。
「这是...」严泽诚的手指开始发抖。
我按下播放键,他母亲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泽诚跟着你只会越来越自卑。我已经给他物色了合适的对象,是我娘家的侄女...」
严泽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视频继续播放,画面中的我红着眼眶说了什么,他母亲突然拍桌而起:「用你们林家的钱羞辱他吗?我儿子有骨气,不需要施舍!」
视频戛然而止。严泽诚呆立在原地,像被抽走了灵魂。
「你母亲找我的那天,是我们约定一起去办留学手续的日子。」我轻声说,「我在咖啡厅等了你四个小时,最后等到的是她的羞辱。」
严泽诚的嘴唇颤抖着:「我...我不知道...」
「后来我给你发了87条消息,打了23通电话。」我继续道,「最后只收到一条回复:’跟随你的步伐太累了,我不想努力了。’」
「那不是我发的!」严泽诚突然激动起来,「那天我手机被母亲没收了!她告诉我你临时决定提前出国...」
我冷笑一声,又点开一段录音。蒋莹尖锐的声音响起:「要不要我告诉林晚,三年前是谁把她写给你的信都藏起来了?」
严泽诚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三十七封信。」我从书柜里取出那个木盒,「每周一封,从未间断。可惜,你一封都没收到。」
他颤抖着打开木盒,取出最上面那封。信封上写着日期,是三年前我离开的那天。
「晚晚...」他的声音哽咽了,「我真的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又怎样?」我收回木盒,「你已经选择了蒋莹,选择了捷径。严泽诚,我们回不去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窗,像是要把三年的委屈都倾倒出来。
「我会解除婚约。」他突然说,「公司也可以给你,我只求...」
「求什么?」我打断他,「求我原谅?还是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晚了。」我拿起外套,「保安会送你出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那傅沉呢?他就比我高尚吗?」
我甩开他的手:「至少他从没欺骗过我。」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严泽诚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疯狂,「他根本不是普通律师!他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所以呢?」
「所以他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严泽诚激动地说,「晚晚,只有我是真心...」
「够了!」我猛地推开他,「傅沉的身份我早就知道。区别在于,他从未隐瞒。」
严泽诚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我拉开门,最后看了他一眼:「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签好的收购合同。否则...」我顿了顿,「你母亲收受蒋家贿赂的证据,会出现在纪检部门的办公桌上。」
走出大楼时,雨已经小了。傅沉的车停在门口,他撑伞走过来:「解决了?」
我点点头,疲惫地靠在他肩上:「送我回家吧。」
车上,傅沉递给我一个保温杯,里面是热腾腾的姜茶:「你早就知道严母收了蒋家的钱?」
「嗯。」我抿了一口姜茶,「五十万手术费,二十万’介绍费’。」
傅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他真相?」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想看看,在没有我的帮助下,他能走多远。」苦笑一声,「结果他选了捷径。」
傅沉沉默了一会儿:「明天蒋氏的财务问题会见报,严泽诚公司的几个大客户也已经终止合作。」
「谢谢。」我轻声说。
「不是为了你。」傅沉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三年前他让你哭的那天,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锋利。认识傅沉二十年,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送我回公司吧。」我突然说,「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傅沉皱眉:「已经凌晨三点了。」
「睡不着。」我揉了揉太阳穴,「太多事情要处理。」
车子掉头驶向公司。远远地,我看到大楼前停着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蒋莹的。
「看来今晚注定无眠。」傅沉停下车,「要我叫保安吗?」
我摇摇头:「我自己处理。」
蒋莹看到我下车,立刻冲了过来。她没化妆,眼睛红肿,完全没了订婚宴上的嚣张气焰。
「林晚!」她抓住我的手臂,「求求你,放过我父亲!那些税务问题...」
我抽回手臂:「蒋小姐,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可以解除婚约!」她哭喊着,「泽诚根本不爱我,他爱的是你!只要你放过我父亲...」
我冷冷地看着她:「三年前,你明知严泽诚有女朋友,还是听从你姑妈的安排接近他。现在知道后悔了?」
蒋莹瘫坐在地上:「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
「回去吧。」我转身走向大楼,「明天还有更精彩的新闻等着你呢。」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复仇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办公室里,严泽诚已经离开了,只留下签好字的收购合同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翻开最后一页,发现他在签名旁边写了一行小字:「晚晚,这次换我等你。」
我冷笑一声,将合同扔进抽屉。走到窗前,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严泽诚的人生,将迎来最黑暗的黎明。
手机震动起来,是公关部发来的消息:「通稿已准备就绪,八点准时发布。」
我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拨通了傅沉的电话:「一起吃早餐吗?我请客。」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笑声:「荣幸之至。」
挂掉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合同。三年的等待,三十七封未寄出的信,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点。
不,或许还没结束。
我拿出木盒,取出最后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写日期,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大三那年,严泽诚在图书馆睡着时,我偷拍的他。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变得足够强大。」
现在他确实强大了,却再也不是我等待的那个少年。
我将照片放回信封,连同收购合同一起锁进抽屉。复仇的滋味,原来如此苦涩。
蒋氏建材财务造假的新闻铺天盖地时,我正在会议室接待最后一位跳槽过来的严氏科技核心工程师。小林敲门进来,递给我一部手机:「严总的电话,说您不接他就要闯进来了。」
我扫了眼窗外,严泽诚果然站在公司大门口,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三天不见,他像是老了十岁。
「让他上来吧。」我签完最后一份入职文件,对工程师点点头,「欢迎加入林氏。」
严泽诚走进会议室时,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手里攥着一沓文件,直接摔在我面前。
「满意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蒋家完了,我公司核心团队全跑了,连保洁阿姨都辞职了!」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文件:「严总,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林氏集团,不是你的破产清算现场。」
「破产?」他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林晚,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我跪下来求你吗?好啊——」
他真的跪下了,双膝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会议室玻璃墙外,已经有员工驻足观望。
「起来。」我压低声音,「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早就没脸了。」他仰头看我,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晚晚,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我按下桌上的通话键:「傅律师,请来一下会议室。」
严泽诚的表情瞬间扭曲:「又是傅沉?你就这么离不开他?」
「至少他从不欺骗我。」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严泽诚,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不是你选了蒋莹,而是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傅沉推门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严泽诚,挑了挑眉:「需要保安吗?」
「不用。」我拿起严泽诚摔在桌上的文件,是他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严总终于想通了?」
严泽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给我留10%股份,我可以继续为你打工。」
傅沉冷笑一声:「严总,你现在没有谈判筹码。」
「我有!」严泽诚突然激动起来,「我知道傅沉接近你的目的!他根本不是真心——」
「够了!」我猛地拍桌,「严泽诚,你以为我不知道傅沉是傅氏集团继承人?我们认识二十年,他从未隐瞒过任何事!」
严泽诚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傅沉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文件夹:「刚收到的消息,严母因受贿被带走调查了。」
严泽诚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把证据交给了该给的部门。」我平静地说,「三年前她收蒋家钱拆散我们,去年又收钱逼你娶蒋莹。严泽诚,你的人生被母亲操控到现在,不觉得可悲吗?」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无力地垂下:「我认输...股份全给你,只求你放过我母亲...」
我摇摇头:「太晚了。从你配合蒋莹羞辱我那晚起,就太晚了。」
傅沉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王律师来电,说蒋莹提出解除婚约,并要求返还所有彩礼。」
严泽诚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好啊,都走吧!反正从一开始就是场交易!」
我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曾几何时,我幻想过无数次与严泽诚重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签了吧。」我指着股权协议,「签了它,你母亲的量刑会轻一些。」
严泽诚颤抖着手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签下名字。一滴泪砸在纸上,晕开了墨水。
「晚晚...」他哽咽着说,「如果三年前我知道母亲做的那些事...」
「没有如果。」我收起协议,「董事会十分钟后开始,保安会送你出去。」
傅沉拉开会议室的门,严泽诚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最后一个问题...那些信,你真的写了三十七封?」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轻轻点头:「每周一封,从未间断。」
「可我...一封都没收到...」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知道。」我抽回手,「所以我把它们都保存下来了。」
严泽诚被保安带出去时,还在回头看我。那眼神让我想起大三那年,他在篮球赛受伤后,躺在医务室里看我的样子——满是依赖与信任。
「心软了?」傅沉递给我一杯咖啡。
我摇摇头,打开电脑调出监控画面。严泽诚站在公司大门口,仰头望着我的窗户,一动不动。
「通知公关部,可以发布收购消息了。」我关掉监控,「另外,准备一下欧洲分公司的材料。」
傅沉挑眉:「这么快就决定去欧洲了?」
「嗯。」我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董事会进行得很顺利。当我宣布收购严氏科技并即将赴欧考察时,连最挑剔的董事都鼓起了掌。只有我知道,这些掌声里有几分是对林氏千金的奉承,又有几分是对我能力的认可。
会议结束后,傅沉在电梯口等我:「严泽诚还在楼下。」
「让他等着吧。」我按下电梯按钮,「我等他的时间,可比这长多了。」
走出大楼时,天已经黑了。严泽诚果然还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看到我出来,他快步上前,却被傅沉挡住。
「晚晚,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傅沉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他这才退到一旁,但目光始终没离开严泽诚。
「说吧。」我看了眼手表,「我赶时间。」
严泽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我...我找到了你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母亲把它藏在老家相册里...」
我接过信封,上面确实是我的笔迹,日期是三年前我离开的那天。
「我看了信...」他的声音哽咽,「才知道你原本打算放弃留学陪我在国内创业...」
我没有拆信,因为里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无论你去哪里,我都等你变得足够强大』——我确实是这么写的。」
严泽诚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我现在够强大了吗?」
多么讽刺的问题。现在的他失去了公司,失去了未婚妻,甚至可能失去母亲,却问我他够不够强大。
「严泽诚,」我轻声说,「强大不是指你拥有多少,而是指你能承受失去多少。」
他呆立在原地,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灵魂。
「走吧。」我对傅沉说,「机票订好了吗?」
傅沉点点头:「明早九点。」
严泽诚突然冲过来拦住我们:「你要走?去哪里?」
「欧洲。」我平静地说,「林氏要在那边开分公司。」
「那我呢?」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般问道。
傅沉挡在我前面:「严总,请自重。」
严泽诚却盯着我,眼神执拗:「晚晚,如果我重新开始,如果我靠自己东山再起...」
「那我会为你鼓掌。」我真诚地说,「就像三年前我期待的那样。」
他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最终低下头让开了路。
坐进车里,我终于拆开了那封信。纸张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那个十九岁的林晚对爱情的全部憧憬,依然清晰可见。
「哭了?」傅沉递来纸巾。
我摇摇头,把信收好:「只是有点感慨。」
车子驶离公司,后视镜里严泽诚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色中。三年前的雨夜,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离开,只是那时他眼中还有希望,而现在...
「欧洲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傅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嗯?」
「为什么给严泽诚留了那15%的股份?」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轻声道:「因为那是我欠他的。」
「欠他什么?」
「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转头看向傅沉,「就像三年前他想要的那样。」
傅沉沉默了一会儿:「你比我想象的心软。」
「不是心软。」我摇摇头,「是放下。」
手机震动起来,是小林发来的消息:「林总,严母的案件有新进展,她供出了蒋家更多违法行为。另外,严总刚刚回了公司,说要收拾个人物品。」
我回复了一个「知道了」,然后打开邮箱,给严泽诚发了一封邮件,附件是欧洲几家顶尖科技公司的介绍。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这次换我不要你。」
发送成功后,我关掉手机,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三年的执念,三十七封未寄出的信,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点。
明天太阳升起时,我将飞往另一个半球,开始新的生活。而严泽诚,希望他能真正明白,强大不是拥有多少财富与人脉,而是在失去一切后,依然有勇气重新开始。
「到了。」傅沉的声音让我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我的公寓楼下,「要帮你收拾行李吗?」
「不用。」我解开安全带,「明天机场见。」
走进空荡荡的公寓,我从书架上取下那个装着三十七封信的木盒,轻轻抚过每一封信的封口。这些承载着年少爱恋的文字,终于可以真正成为过去了。
我拿起笔,在第三十八个信封上写下今天的日期,里面只放了一张纸条:「再见,十九岁的林晚和严泽诚。」
苏黎世的雪下得悄无声息。我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雪花覆盖整座城市,手里握着刚收到的消息——严泽诚的公司起死回生了。
「他用那15%的股份做抵押,拿到了新一轮融资。」傅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给我一杯热可可,「王工说,他们研发的新算法很有市场潜力。」
我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仿佛又看见那个跪在我办公室里的严泽诚。三个月过去,他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董事会那边怎么说?」我转身问傅沉。
他耸耸肩:「老家伙们当然不满意,说你给竞争对手留了活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
我轻笑一声。这三个月,傅沉以傅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帮我摆平了不少麻烦。当初那个跟在我身后喊「晚晚姐」的小男孩,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对了,这个给你。」傅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今早收到的,寄到了林氏总部。」
信封上没有署名,但那熟悉的字迹让我指尖一颤——是严泽诚的。
「要看看吗?」傅沉问。
我摇摇头,把信封放进抽屉:「晚点再说。」
傅沉离开后,我站在窗前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那封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张字条。照片上是严泽诚公司的新团队,所有人都笑着,只有他站在角落,目光沉沉地望向镜头。字条上写着:「这次我靠自己站起来了,你说过会为我鼓掌。」
我捏着照片,胸口泛起一阵酸涩。那个曾经发誓要堂堂正正娶我的少年,终于学会了不依靠任何人。
手机突然震动,是小林发来的邮件:「林总,严氏科技新品发布会定在下周一,严总邀请您视频参会。」
我回复了「不必」,然后拨通了傅沉的电话:「帮我订回国的机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想清楚了?」
「嗯。」我看着窗外的雪,「该做个了结了。」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时,雨季刚刚开始。我直接去了严泽诚的公司,没有通知任何人。前台小姐看到我时瞪大了眼睛:「林...林总?」
「严泽诚在吗?」
「在的,在会议室...」她手忙脚乱地要打电话,我摆摆手制止了。
会议室的门半掩着,我听见严泽诚的声音:「算法再优化一下,林氏那边肯定会...」
我推开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严泽诚站在投影前,手里的激光笔「啪」地掉在地上。
「林...」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林总。」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识相地退了出去。严泽诚的西装不再皱巴巴,领带也系得端正,只是眼下仍有淡淡的青黑。
「好久不见。」我说。
他站在原地,像是怕惊走什么似的:「你...你回来了。」
「来看看你的成果。」我走到投影前,扫了眼屏幕上的算法图,「不错,比我想象的好。」
严泽诚的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抿紧:「为什么回来?」
我从包里取出那个木盒,放在会议桌上:「来物归原主。」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那三十七封信。每一封都保存完好,连邮戳都没拆。
「你...没看?」他的声音发颤。
「看了。」我轻声说,「每一封都看了无数遍,只是没寄出去而已。」
严泽诚的手抚过那些信封,最终停在最上面那封:「那天...我本来打算向你求婚的。」
我怔住了。三年前我离开的那天,是我们毕业典礼。
「戒指是我打工半年买的,很便宜。」他苦笑一声,「母亲知道后没收了我的手机,说你要提前出国...」
窗外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我想起那天在咖啡厅等了他四个小时,最后只等来他母亲的羞辱。
「都过去了。」我说。
「过不去!」他突然激动起来,「晚晚,我重新开始了,我真的靠自己站起来了...」
「我知道。」我打断他,「所以我来了。」
我打开最后一封信,取出里面的照片——大三那年他在图书馆睡着时我偷拍的。照片背面新增了一行字:「这次换我不要你。」
严泽诚盯着那行字,脸色瞬间惨白。
「严泽诚,」我轻声说,「我不是来复合的,我是来告别的。」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因为傅沉?」
「因为我自己。」我摇摇头,「三年前我爱的是那个宁肯淋雨也不接受施舍的严泽诚,不是现在这个为了利益可以下跪的男人。」
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像极了我们错过的那些年。
「我明白了。」他最终说,声音低沉而平静,「谢谢你...留给我15%的股份。」
「那是你应得的。」我转身走向门口,「发布会我会看的。」
「晚晚。」他叫住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三年前我没有...」
「没有如果。」我没有回头,「严泽诚,祝你前程似锦。」
走出大楼时,雨已经小了。傅沉撑伞站在车边,看到我出来,挑了挑眉:「解决了?」
我点点头,钻进车里:「去机场吧。」
车子驶离城区,我最后看了一眼后视镜中逐渐远去的写字楼。那里有我曾经深爱的少年,有我未寄出的三十七封信,有我十九岁时的全部憧憬。
「欧洲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傅沉说,「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嗯?」
「三年前,我查过严泽诚母亲的银行流水。」他目视前方,「那五十万手术费,严泽诚后来偷偷还给了蒋家。」
我怔住了:「什么时候?」
「就在他订婚前一天。」傅沉轻叹,「可惜已经太迟了。」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明白了严泽诚眼中的绝望从何而来——他一直在挣扎,只是我们都错过了彼此最需要对方的时刻。
「还爱他吗?」傅沉突然问。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爱那个十九岁的严泽诚,仅此而已。」
机场广播响起,提醒乘客登机。傅沉帮我整理行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差点忘了,这是严泽诚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很简单的银戒指,内侧刻着日期——我们毕业典礼那天。
「他说...」傅沉顿了顿,「这是欠你的。」
我把戒指放回盒子,递给傅沉:「帮我捐了吧。」
登机口前,傅沉突然拉住我的手:「晚晚,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嗯?」
「如果...没有严泽诚,你会考虑我吗?」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躲在树后偷看我的小男孩。时光荏苒,我们都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傅沉,」我轻轻抽回手,「你值得更好的。」
他笑了,那笑容里有一丝释然:「一路顺风。」
飞机冲上云霄时,我打开严泽诚的最后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晚晚,这次我终于配得上你了,可惜你不要我了。」
合上信封,我望向窗外的云海。十九岁的林晚和严泽诚,终于在这场跨越三年的纠缠中,彻底告别。
空姐送来一杯香槟,我轻抿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微苦,回甘。
就像爱情,就像青春,就像所有我们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
终有一天,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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