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丈夫陆沉言砸钱把我妈从死神手里抢回，代价是我替他蹲三年牢。

他说:"橙橙，出狱之后我会还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三年期满，出狱那天他的电话里传来年轻女孩的娇笑。

"什么事?"他语气漫不经心。

许久，他似乎才想起是我出狱的日子。

"哦~我在加班，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我惨笑一声:"好。"

这三年，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出租车碾过跨海大桥，我摘下婚戒，扔了一个抛物线。

五年婚姻，该结束了。

01

别墅密码锁提示错误锁定后，我打车来到陆氏集团。

"沉言~你轻点啊~"女孩的娇嗔在办公室里传来。

"怎么，刚才不是挺能叫的吗？"陆沉言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轻佻。

我的心一阵绞痛。

理智告诉我应该转身离开，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门。

办公室内的场景像一把刀直插心脏。

陆沉言的衬衫敞开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腿上。

我认出了那个女孩。

是陆沉言之前资助的大学生。

陆沉言抬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

"橙橙?你……"

"别墅密码是多少?我这就走。"我的声音干涩的不像自己的。

"0824，我的生日。"女孩抢先回答，说罢还邀功一样往陆沉言怀里钻了钻。

他略显尴尬的往后别开了头，看向我。

我转身惨笑一声，随即离开。

身后，陆沉言低沉的声音传来:"晚上不能陪你了啊~宝宝。"

随后，是后者撒娇的怨怼。

电梯里，镜子映出我疲惫的脸。

监狱里条件有限，但我今天特意化了妆，穿了入狱时那件长裙。

可依然遮不住脸上的倦怠，我们都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和律师打完电话，我的心口隐隐作痛。

回到别墅，这里的一切都令我陌生。

装修全部换了。

床单，窗帘，家具全部都从我精挑细选的轻奢风格变成了奶乎乎的乳白色调。

墙上我们的婚纱照也不见了。

我冲进卧室，打开衣柜。

甚至没有一件我的衣服。

这个家，已经没有一丝我的痕迹。

仿佛我从未存在过。

我不死心的继续翻找，打开抽屉。发现了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枚钻戒。

"会是我的吗？"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钻戒的尺寸大了不止一圈。

盒子下有一张小卡片:"生日快乐！"

原来是她的生日礼物。

我跌坐在地上，突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5年婚姻，三年牢狱。

陆沉言承诺补给我的婚礼恐怕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而我在监狱里为他找的所有借口，都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蜷缩在他的书房一角，盯着书架上他和女孩的合照，久久不能回神。

"橙橙。"陆沉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在楼下喊着我的名字。

可我觉得分外陌生，没有回应。

书房门被推开，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在盯着那张照片，表情有些尴尬。

"监狱里很辛苦吧？"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

"嗯，还好。"语气是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平静。

"我订了餐厅，晚上给你接风。"

"等你休息好了，可以继续去公司……"他自顾自的帮我安排着。

"陆沉言，你要说的就这些吗？"我打断他。

他皱起眉，许久才开口:"橙橙，对不起，当时我……别无选择。"

"还有吗？"我盯着他。

陆沉言的脸色沉了下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点了一支烟。

"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我冷笑一声，开门离开。

他转身突然拉住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文晶晶她只是出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

"橙橙，你知道男人都会有需求。"

男人的背叛总是会有无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看着眼前恬不知耻的男人，我只觉得恶心。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里曾盛满令我沉溺的温柔。

如今这剩下令人作呕的欲望。

02

陆沉言不安的躲避着我的视线。

半晌，他碾灭烟，走到我的身前，将我拦腰抱起。

"陆沉言！你干什么？"我挣扎着，后背重重撞上书架，几本书"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我想你了，橙橙。"他带着烟味的呼吸喷在我颈间，另一只手粗暴地扣住我的后脑。

"三年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他的嘴唇压下来的瞬间，我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他脸上。

"许心橙!你疯了。"他捂着脸，眼里闪过不可思议。

"你敢打我？"

我用手背狠狠擦着嘴唇，胃里泛过一阵阵恶心。

"陆沉言，你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陆沉言的脸色由红转青，猛的起身抓住我的手腕。

"许心橙，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的力道出奇的大，抓的我生疼。

但我倔强的抬起头，"我们两清了，你救我妈，我替你坐牢，我不欠你什么了。"

"许心橙你是不是忘了？你妈一个月住院费就要10万，你给得起吗？除了我谁还愿意——"

"够了!"

"在陆氏这些年我没有拿过一分工资，我给公司创造的价值也不止千万了，别再用这些来威胁我。"

"你的价值?"陆沉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起来。

"许心橙，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

"三年怎么还是没能让你看清现实啊？现实就是没有钱你寸步难行。"

"想好了过来给我道歉。"

他松开我的手腕，摔门离去。

门被重重的摔响，听到脚步声彻底走出别墅，我才敢失声痛哭。

看着掉在地上的书，在夹层里的照片也飘了出来。

有一张是我们大学时毕业时的合照。

那天他温柔的送给我一捧向日葵，当着所有人的面，虔诚的跪在我面前:"橙橙，嫁给我。"

那时他眼里温柔的有星星，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多么讽刺。

毕业后，他公司初创，整天忙的晕头转向。

我们甚至没有一场婚礼，就草草的领了结婚证。

他说他一定会补给我，让我做最美的新娘。

可他食言了。

如今我也不在乎了。

我捡起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

入狱三年，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甚至没有主动给我打过一通电话。

我不断的为他找借口。

"他一定是觉得愧疚，不敢来见我。"

"公司刚起步，他太忙了。"

"他一定想等我出狱后给我更好的生活。"

"他一定……"

在那些不眠的夜晚，我不断为他找着借口。

可刚才望向他时，好像突然不记得，刚与他在一起时那种心动了。

或许我早就猜到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这三年我没有一天是有安全感的。

在牢房里，数着分钟过日子。

有些感情，也早在时间里被消磨殆尽。

03

整整三天，陆沉言都没有再回家，

他笃定了我会像从前一样乖乖跟他道歉。

在感情里他从来都是上位者。

不管是曾经没钱的时候，还是如今他有钱的时候。

正好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反复和律师，敲定我的离婚协议。

母亲肝癌需要高额的医药费，我不会净身出户。

毕业后和陆沉言一起创办陆氏，我创造的价值也不止千万。

就算离婚，我也要拿到自己应得的那部分。

一周后，我的状态稍好后，立马来到医院。

险些没有认出病床上的母亲。

她瘦的几乎脱了像，护士说每天她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在病房外，站了三个小时，她才醒来，看到我的瞬间，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

"橙橙，你从国外回来了？书读的怎么样？"

我的喉咙发紧，紧紧握住她的手。

三年前入狱时，陆沉言和我编了一个谎。

现在他至少把这个谎言维持下去了。

"很好，妈妈……"我极力克制自己的心情，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我日语不眠的陪着母亲，想把这三年缺失的都补回来。

可她的状态越来越差，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医生说，她是在拖着最后一口气等我。

"橙橙，过来一些。"母亲的声音虚弱的像一片羽毛。

我赶紧凑近，生怕错过一个字。

"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她的手从被子里颤颤巍巍的伸出来。

"这三年过得很辛苦吧?"

我的心猛地一缩，难道她知道了？

我强撑着微笑，摇摇头:"国外很好，妈妈。"

母亲轻轻摇头，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滴在床上。

她将我揽在怀里:"是妈妈拖累你了。"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手忙脚乱的按下了呼叫铃。

"橙橙，答应妈妈以后要活的……开心。"她喘息这，说了最后一句话。

随后，呼吸机上的折线瞬间变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家属请离开！"

我被护士推到走廊上，隔着玻璃窗看着医生们围着病床抢救。

不知过了多久，主治医生走出来对我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

我在护士引导下，机械地签完各种手续后，在走廊长椅上呆坐了很久。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也离我而去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把我护在怀里说:"橙橙，你别怕"了。

我哽咽着哭泣，此刻我多想留住她啊。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是陆沉言发来的短信：

【考虑得怎么样了？道歉的话，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攥紧手机，心却像刀割般疼痛。

母亲离世的剧痛在我心底蔓延。

可他却还在等着我低头。

我想起病床上母亲对我说的话。

她说让我快乐。

掏出手机，我颤抖着打出:【后天回家】

我颤抖着按下发送键，眼泪滴在屏幕上。

他几乎秒回:【好，后天我亲自下厨。】

陆沉言似乎以为那是我递来的台阶。

随他吧，我将手机揣在兜里没再回复。

第二天我为母亲买了个墓园，将母亲妥善安置。

随后，我联系了律师见面，最终敲定了那份离婚协议，力争将我的权益争取到最大。

两天后，和陆沉言约定的时间已到。

那晚，他回家时罕见的带了一束向日葵。

可在看到我时，还是居高临下的语气:"想通了?"

我没回应他，缓缓走到他身前，将那份改过数10次的离婚协议放到桌上。

"签字吧，陆沉言。"

04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将怀里的向日葵摔在地上。

花瓣四散飘零，像极了我俩千疮百孔的婚姻。

"许心橙，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我抬起头看着他。

"你以为我还会怕吗？我妈已经走了，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愣在原地，上前伸手想抱我，被我侧身躲开。

"橙橙，我……我不知道。"语气里闪过慌乱。

"陆沉言，我累了。"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只剩下:"对不起。"

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被我猛地甩开:"别碰我！"

"橙橙，我不知道……"

"签字吧。"我打断他，"否则我会向媒体说出三年前的真相。"

陆沉言脸色大变："你威胁我？"

"彼此彼此。"我冷笑。

话音刚落，文晶晶从门外走来。

"沉言，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甜腻的女生在看到我时，戛然而止。

"你也在呀？"她对我的敌意，甚至不加掩饰。

可想而知，陆沉言在她面前表现的是有多不在乎我。

我没应声，他自顾的走到陆沉言面前，自然的挽上了他的胳膊。

"沉言，你不是说今天陪我过生日吗？"

"快说，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她望向他的眼神盛满蜜糖。

脑海里又出现那枚早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戒指，此刻正平静的躺在抽屉里。

他记得他所有重要的日子，却唯独忘了曾经许诺给我的婚礼。

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但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陆沉言略显尴尬的抽回胳膊，"晶晶，今天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文晶晶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离婚协议，嘴角微微上扬。

"哎呀！你不会还觉得沉言对你还有感情，不想签吧。"她对我说。

语气间充满羞辱，声音却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平静的将文件往陆沉言面前推了推，"你的小情人等不及了，还不签吗？"

陆沉言皱眉:"晶晶，你先回去。"

"是你不签?"文晶晶拔高了声音，"她已经主动跟你离婚了，你为什么不签？"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你不知道吗？你坐牢的这三年，每晚我都在别墅里和他夜夜生欢，他说他最喜欢抱着我——"

"够了!"陆沉言厉声打断他。

我轻笑一声，抬头看他:"看来你的小情人没有安全感啊。"

我又转头看向文晶晶，她嚣张的脸此刻像泄了气的皮球。

白嫩的脸上，因为怒气已经泛起红晕。

"陆沉言，你不会还舍不得我吧？"我的语气充满挑衅。

此刻，文晶晶的脸上更加难看。

"别做美梦了，沉言早就厌恶你了。"

"厌恶我吗？"我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着离婚协议，"那他为什么不敢签字？"

文晶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猛地转向陆沉言。

"沉言，你快签啊！你不是说跟我在一起才最开心吗？"

陆沉言的脸色越发铁青，额头渗出冷汗："晶晶，你先回去。"

"我不！"文晶晶尖声叫道，"你今天必须当着我的面签字！"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就是我为之付出五年青春，三年牢狱的男人？

现在像个懦夫一样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为难？

"陆沉言。"我平静地打断他们的争吵。

"我没兴趣看你们表演。"

"签字，或者我明天就去媒体爆料。"

陆沉言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橙橙……"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我熟悉的温柔。

"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他说。

文晶晶倒吸一口冷气："陆沉言！"

我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推到他面前："不必了。"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陆沉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颤抖着拿起笔，却在即将落笔时再次犹豫："橙橙，我……"

"三十天离婚冷静期满，民政局见。"

"签啊！"文晶晶看着他再次犹豫，歇斯底里起来。

泪水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陆沉言！你对我说的都是假的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几近崩溃的女孩，突然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她以为抢走的是个宝贝，殊不知只是个自私懦弱的渣男。

陆沉言看了看我，我冷笑一声，手指点了点协议。

他叹了口气，还是签了字。

"橙橙，我们没必要走到这个地步。"

我没应声，抽走协议，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我补充到:"三十天，民政局见。"

05

走出门，冷风呼啸，寒风刺骨，我裹紧了大衣。

阳光倾泻下来，我驻足仰起脸，感受这温暖。

别墅里传来文晶晶的怒吼，和摔碎东西的声音。

接着是陆沉言压抑的怒吼。

我继续往前走，这些声音也越来越远，最终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我攥紧手里的离婚协议，三十天，再过三十天，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掏出来查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许小姐，顾氏欢迎您。——顾枫】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顾氏是陆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

之前和陆沉言花费了很多心力才勉强打了平手。

可他不满足平分市场，铤而走险项目造假，最终我替他承担了所有后果。

我站在顾氏大楼前，心想命运还真是会开玩笑。

"许心橙。"身后，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子。

他约莫三十七八岁，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

"我是顾枫，之前你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唇角微笑。

向我伸出手来，"欢迎你加入顾氏。"

我伸手与他相握:"谢谢顾总不计前嫌。"

他的掌心干燥，却在握手的一瞬间浸满冷汗。

表情也略显不自然，随即松开手，清了清嗓子:"陆沉言算什么男人，出了事情让女人替罪。"

我惊讶于他的直白，更惊讶于他眼底的愤怒。

"他救我妈，我替罪，应该的。"我故作轻松的说。

顾枫的表情瞬间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情绪波动只是我的错觉。

"嗯，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随即他做出了请的姿势。

上行电梯里，封闭的空间让沉默变得格外明显。

顾枫站在我身侧，似乎也有些不自然。

他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顾总结婚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太过私人。

他低头看了眼戒指，嘴角微勾："公司新产品"

随后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未婚。"

"叮——"电梯门开了，他带着我来到开放的办公区。

"这位是许心橙女士，从今天开始担任项目部特别顾问。"

我一怔，这么高的职位，我属实没有想到。

不少员工也投来探究的目光，他没理会，又带我向会议室走去。

"通知一下，许心橙女士以后参与高管会议。"他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会议室里高管的会议。

一位已经地中海的男士皱眉，"顾总，我没记错的话，许女士是陆沉言的妻子吧?"

"她离婚了。"顾枫平静的纠正。

我愣在原地，他调查我?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顾枫混迹生意场，入职之前做背调也是应该的。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顾枫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

"许小姐愿意从对手变成伙伴，这是公司的荣幸。"

"她在陆氏期间的成绩各位有目共睹，在座哪位有把握在同样条件下做到更好？"

无人应答。

"那么，欢迎许小姐加入。"顾枫一锤定音。

随即，高管们对视后，纷纷鼓掌。

06

三天后，我就差点搞砸了一个项目。

甲方的会议室里，我拿着通宵三晚做的项目书递上去。

却被告知里面的行业术语已经过时。

"许小姐，你们顾氏是看不起我们吗？"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感受到甲方并不和善的目光。

"不——"我刚要开口。

就在这时，顾枫赶来。

他递给我一个平静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急。

从包里掏出一份新的项目书递了上去:"她拿错了，实在抱歉。"

甲方碍于顾枫的面子，也没在为难，合同顺利签约。

那晚，我留在办公室通宵恶补这三年落下的行业知识。

凌晨三点，当我揉着酸痛的颈椎抬头时。

发现顾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三分糖的。"他将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别太勉强自己。"

咖啡的香气让我精神一振："谢谢。我只是……想证明你让我来顾氏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递来一个U盘，"里面有整理好的行业知识，和你需要的图表。"

我没推辞，伸手接过，道谢。

第二次项目会议上，我一席米白色西装，站在台前针对顾氏产品市场侃侃而谈。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精彩。"顾枫打破沉默，眼中闪烁着赞赏，"就按许顾问的方案执行。"

两周后，我代表顾氏成功签约了和德国的合作。

签约仪式上，顾枫特意让我代表顾氏发言。

当我流利地用德语与德方交流时，目光瞥到了坐在台下的陆沉言。

此刻他脸色铁青，手不自觉的拉着领带。

再次见面，我没感觉意外。

本来和德国的合作不是顾氏就是陆氏，他来参会也是情理之中。

此刻，我将他的不自然理解为，被抢了项目的愤怒。

仪式结束后，他在休息厅截住我。

"橙橙，你没必要这样来气我。"

"陆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身为顾氏员工，我替公司签下项目怎么就成了气你？"我不觉嗤笑出声。

从前，我从未称呼他为陆总，所以当疏离的称呼出口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上前一步刚要说话，电话铃声响起。

我余光瞥见是文晶晶。

他拿出手机手指点了挂断，随即电话再次响起。

还没等他点，就听见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声音急步过来。

文晶晶的的目光掠过陆沉言。

随即在毫无预料里，一个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到底要纠缠他多久？"

我一时错愕，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再次涌起，我的视线才聚焦。

我睁眼，此刻，文晶晶正怒目瞪着我。

陆沉言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神情僵滞。

很快他回过神来，拉住文晶晶:"够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

"沉言，我怀孕了。"文晶晶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八度。

周遭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不远不近的议论着。

我脸上的疼痛再次袭来。

五年婚姻，三年牢狱。

我陪他从一穷二白，到如今陆氏已经是行业翘楚。

甚至没有等来一个婚礼，如今还要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小情人当众打脸。

想到这里，我顿时火冒三丈。

原来我愿意卑微讨好是因为我爱他。

可如今我不爱了，可以做回自己了。

我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文晶晶的脸上。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还手，脸涨得通红。

转头看向陆沉言:"你就看着她这么欺负我？"

07

陆沉言的表情此刻十分难堪，他下意识的想阻止，却在半空僵住了手。

"许心橙。"他咬牙切齿的叫住我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

"这么野蛮？"我冷笑着打断他。

"陆总，你不知道？监狱里不野蛮点，会过得很辛苦的。"我状作委屈。

"不过像陆总这样婚内就和刚毕业的大学生搅在一起三年的大忙人，是不会关心的。"

周围想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文晶晶的脸色刷的变白，慌乱的走上前扬起巴掌。

"够了!"突然她悬在空中的手被攥住。

是顾枫。

顾枫脸上青筋暴起，他紧紧的攥着文晶晶的手腕，迟迟没有松手，"再碰她一下？"

文晶晶痛的"啊~"的叫了一声，踉跄的后退，撞进了陆沉言的怀里。

陆沉言此刻像是忍无可忍的表情，终于开口:"顾总，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吧。"

顾枫冷笑一声:"家事？可许小姐是我的人啊。"

陆沉言脸色骤变，拳头攥紧。

"许心橙是我的妻子。"

我猜他理解错了顾枫含糊不清的意思。

"前妻。"我和顾枫几乎异口同声。

陆沉言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拳头已经被他攥的泛白。

周遭的宾客早已停下交谈，更有甚者拿出手机拍照。

"橙橙，你就这么恨我，恨到和曾经的对手联手对付我？"

我还没开口，顾枫上前一步挡在我的面前。

"陆总你太自作多情了。"

"正常的商业竞争，没有特意针对谁。"

陆沉言怒极反笑:"顾枫，你以为你在英雄救美吗？"

"不。"顾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许小姐有能力，我只是给她一个平台，还要谢谢她愿意屈尊来我这里。"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两个男人对峙着。

一个西装革履气场凌厉，一个满眼阴鸷怒火中烧。

终于陆沉言深吸一口气，拉起文晶晶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许心橙，胡闹也是有代价的，你玩大了，会后悔的。"

顾枫嗤笑一声:"陆总，慢走不送。"

直到陆沉言和文晶晶的背影彻底消失，顾枫才收回视线，低头看我:"疼吗？"

我摇摇头，却忍不住笑了。

"谢谢你啊，顾老板。"

他怔了一瞬，随即也笑出声来。

"应该的，走，带你去冰敷一下。"

"嘶——"他握着冰袋贴在我的脸上，疼痛让我没忍住出声。

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动作一顿，眉头皱得更紧："很疼？"

"还好。"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但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对不起。"他突然看向我，认真的说。

"什么？"我疑惑。

"三年前那封举报信，是公司董事会的决定。"

我愣住了。

原来那封让陆沉的焦头烂额的神秘举报，竟然出自他的手笔。

"是你——"我惊讶到。

"当时公司被打压的险些破产。"

"有员工发现了他在项目书作假，我只是只是想挽救公司，却没想到最后受伤的会是你。"

他放下冰袋，目光灼灼的看向我，"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

"本来他就是心术不正，不正当竞争，你没什么错。"我安慰他。

他忽然伸手，轻轻的擦拭着我嘴角的血迹:"因为受伤的是你，我才会后悔。"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我侧身，拿着冰袋自己敷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是一次竞标，你穿了一袭红色连衣裙，那时我以为你是他的秘书。"

我拿着冰块儿的手一怔:"你记得这么清楚？"我轻声问。

顾枫没有回答，缓慢的站起身。

"对于我的喜欢你不用有负担，我等你想好。"

08

签约仪式结束后，第三天清晨。

我公寓门口的门铃疯狂响起。

我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门。

陆沉言站在门口，眼下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

"橙橙，事情都解决好了。"他的声音嘶哑。

"什么事？"我疑惑。

"我让文晶晶把孩子打掉了。"他邀功似的看向我。

我愣在原地，一瞬间所有的睡意全部消散。

相识这么多年，我发觉似乎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你……说什么？"我颤抖着声音。

"我说我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

他上前一步，试图把花塞回我怀里。

我侧身，花束落在地上。

"陆沉言!我们之间的问题，难道只是这个孩子吗？那是一个生命啊。"我的声音干涩。

陆沉言的表情凝固了，似乎没有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

"橙橙，要不是文晶晶扎破避孕套，根本不会有这个孩子。"

"你入狱三年，我每晚失眠时，都会去监狱门口看你可我不敢面对。"他说。

我胃里犯过一阵恶心。

阳光照在他的表情上，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橙橙，我知道错了，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现在我道歉了，事情也解决好了，能不能不要离——"

"滚！"我打断他，"今天是冷静期最后一天，明早民政局门口见。"

陆沉言愣住，随即冷笑。

"许心橙，你装什么圣母？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你为了达到气我的目的，不惜求顾枫帮你演戏。"

"我们不一样。"我攥紧门把手，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是啊，因为顾枫愿意为我的能力付费。"

"那只不过是一团没成型的细胞。法律上连人都算不上。"他继续狡辩着。

我再也听不下去，伸手用力关门。

却被他拦住:"橙橙，我知道你恨我和文晶晶，但我知道你爱我，别赌气了，就原谅我——"

"够了!"我盯着他充血的眼睛，"明天。"

我用尽全力推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我背靠着门滑落在地，眼泪终于决堤。

此刻为我过去的5年感到不值。

门外传来陆沉言的咆哮:"橙橙!原谅我。"

民政局门口，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

昨晚几乎没睡，可想象中的黑眼圈却没有。

陆沉言下车，"橙橙——"他声音嘶哑，不似往日那般居高临下。

我没说话，转身走向大厅，他紧跟其后。

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财产都分割清楚了吗？"

"嗯。"我往前推了推文件。

陆沉言突然崩溃般的签字，"橙橙，难道就因为我做错了这一件事？就要一锤定死吗？"

我没应声，拿起离婚证转身离开。

刚出民政局的门口，他追上来拉住我:"那……让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甩开他的手。

"橙橙，对不起。"此刻，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语气竟然充满委屈。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没在理会他喋喋不休的解释和道歉。

我转身，继续走向马路对面的迈巴赫。

"庆祝许小姐新生!"顾枫递来一碰向日葵。

"谢谢。"我接过。

车子驱动，我看到陆沉言像一尊雕塑般定在原地，我移开目光，看向怀里的向日葵。

迟来的醒悟和弥补都是徒劳就让离别教会你爱与珍惜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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