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淮半途退出了节目。

等到程瑶去他的音乐工作室找到他时，他正没日没夜地抱着林夕晚最后的录像和那一封信。

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祝福，但字句不提自己的苦楚。

看到程瑶，陆砚淮抬了抬眼眸，颓靡开口：

“你说，她去世前会痛苦吗?她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去找她？”

“我那天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我为什么这么不相信她？如果我坚定一点，是不是就能陪她走过最后的时光了。”

“我真的太差劲了……”

程瑶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搭档变成这幅模样，心中自然不好受。

她抿了抿唇，拿出手机，给陆砚淮看网络上的评论。

他逃避的这段时间，网络上留言不断发酵，很多言论都趋于攻击：

【我实在很不能理解，砚淮好不容易走出来，现在又将他拉入阴影之中，这女的死了还要道德绑架。】

【对，而且他已经和瑶瑶在综艺里组成cp了，这件事一出，岂不是线下不能在一起了?】

【讨厌林夕晚，死的好!】

"你告诉过我，"程瑶把手机转向他，"她表面坚强，其实连差评都会偷偷哭到半夜。"

"现在全网都在骂她......"程瑶的指甲陷入掌心，"如果她知道你变成这样......没有按照预想中振作起来会失望的吧?"

“要寻死觅活很轻松，但陆砚淮，你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珍重的人了，你确定要一直颓废下去吗?”

程瑶的话字字句句敲在耳边。

陆砚淮的拳头砸在琴键上，不和谐的音符在空气中震颤。

"抱歉。我很努力地试过了......"

“我做不到……”

程瑶看着这样的他，忽然看到琴凳下的有个药瓶，标签写着"抗抑郁药物"。

她的眼泪终于砸在地板上——

“我知道林夕晚对你的重要性。”

“不过，你总要往前看，我愿意陪着你直到你走出来的那天。”

可没想到，陆砚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你别这样。”

“晚晚她其实有一点说错了，我根本没有走出来，从始至终都困在了她说分手的夜里。”

“我说我走出来了，是骗她的，我参加恋综，也不过是想让她吃醋来找我而已……”

程瑶拼命仰头才没有让眼泪掉出来。

她早该猜到的，陆砚淮会因为她的身影，义无反顾追上去，也会因为她的一个电话，不惜支付天价违约金也要推掉演出。

他疲惫到极点时，嘴里都念的是林夕晚的名字。

那颗心太满了，全都装着林夕晚，从来就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她。

程瑶顿了顿，良久才缓缓道：

“那好，我帮你一起澄清。”

陆砚淮动了动干涩的喉咙，良久，沉声道：

“谢谢你，程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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