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昭阳全文小说容璟金凰策章节小说在线阅读
「我是燕昭阳,大燕最骄傲的凤凰。六年前在雪中救起容璟时,不知捡回的是一把淬毒的刀。我教他燕宫礼仪,他教我识人心险恶;我护他片刻安稳,他还我虚假情深。当他在庆功宴上令我献舞时,我戴上了那支藏着剧毒的银簪——凤凰浴火,同归于烬。」
1
窗外的烟花炸开,将夜空染成血一般的红色。
我蜷缩在锦缎铺就的床榻上,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那些欢呼声,庆贺声,穿透厚重的宫墙,一声声扎在我的心上。
燕国亡了。
我的国家,我的家,就在三日前,化作了这片火海。
“公主,该更衣了。”
我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
她手中捧着精致的托盘,上面是华丽的衣裙和闪耀的珠宝——我的敌人,如今的胜利者,赐予我的“礼物”。
“滚出去。”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侍女颤抖着,却不敢移动:“可是陛下说……”
“我说,滚出去!”我猛地挥手,托盘应声落地,珠宝散落,在烛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侍女仓皇退下,我跌坐在地,手指触到一片锋利的金饰边缘。
疼痛让我清醒,也让我想起藏在枕下的那支发簪——我最后的武器。
门再次被推开,我以为是侍女去而复返,头也不抬地冷笑:“怎么,你们陛下连一个亡国公主穿什么都要管吗?”
“昭阳。”
这个声音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我缓缓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一身玄色龙袍,金线绣成的龙纹张牙舞爪,仿佛要扑出来将我撕碎。
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脸,如今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意。
“陛下亲自驾临,是要看看我有多凄惨吗?”我强迫自己慢慢站起来。
容璟,曾经的质子,如今的景国皇帝,闻言眉头微蹙。
他挥手示意随从退下,独自走进内室。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你瘦了。”他说,伸手想触碰我的脸。
我猛地后退,撞倒了烛台。
火焰在地毯上蔓延,他却看也不看,一脚踏熄。
“别碰我!”我声音嘶哑,“在你杀了我父皇,逼死我母后,灭了我的国家后,你怎么还敢碰我?”
他的眼神暗了暗:“你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我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疯狂,“是啊,不得不踏平燕国每一寸土地,不得不将皇族屠戮殆尽,不得不将我囚禁在这金丝笼中!”
“昭阳……”他再次伸手,我抄起地上的碎瓷片对准自己的咽喉。
“再靠近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片刻后,他恢复了那副帝王的面具:“三日后有庆功宴,我要你出席。”
“休想!”
“不是请求,是命令。”他转身离去,在门口停顿,“如果你不去,我就杀了还活着的每一个燕国人,从你的贴身侍女开始。”
门关上的瞬间,我瘫软在地。
瓷片从我手中滑落,上面已沾了血。
我爬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那支发簪。
银质的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像那年初见时,他眼中的寒芒。
六年了,容璟。从我将你从雪地里扶起那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吗?
我握紧发簪,眼泪终于落下。
2
那时我还是大燕最受宠的昭阳公主。
父皇说我的名字取自“昭如日月,阳春白雪”,寓意我永远明媚如朝阳。
那年隆冬特别冷,红梅却开得格外艳烈。
“公主,三殿下他们又在欺负那个质子了。”侍女春桃替我系上白狐裘时小声说道。
我漫不经心地抚过一枝红梅:“哪个质子?”
“就是景国送来的那位容公子啊,听说他……”
我抬手打断她。
质子来来去去,不过是宫里最下等的玩物。
那年我十四岁,眼里只看得到御膳房新做的蜜饯和母后答应给我打的翡翠头面。
直到我在梅园深处听见打骂声。
五个皇兄的随从围成一圈,雪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红。
人群中央,一个玄色身影蜷缩着,任凭拳脚加身却一声不吭。
“住手。”
我的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僵住了。
大燕最受宠的公主开口,连皇子都要让三分。
人群散开,我终于看清那个少年。
他半张脸埋在雪里,嘴角渗血,却有一双让我心惊的眼睛——漆黑如墨,冷如刀刃,像受伤的狼。
“参见昭阳公主。”随从们跪了一地。
我走近他,绣鞋踩在血染的雪上吱呀作响。
少年突然抬头,我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眼睛。
那一刻,我竟忘了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回答。
三皇兄的随从赶紧道:“回公主,这是景国送来的质子容璟,是个哑巴。”
我看见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本宫问你了吗?”我冷冷扫过那个随从,蹲下身用帕子擦去少年脸上的血,“本宫在问你。”
他盯着我的帕子,上面绣着金线凤凰。
许久,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少年:“脏。”
这个字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我却不恼,反而笑了:“不脏,本宫赐你的。”
我站起身,解下白狐裘扔给他:“从今日起,他来昭阳宫当差。”
“公主!”三皇兄的随从急了,“这是陛下亲口说过要好好‘照看’的质子……”
我转身就走:“那就让父皇亲自来跟本宫要人。”
雪下大了。
我走出很远,才听见身后踉跄的脚步声。
回头时,看见那个单薄的身影抱着我的白狐裘,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容璟。
也是他第一次,走进我的生命。
3
昭阳宫的西偏殿从此多了个沉默的影子。
容璟伤好后,我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上元夜宴,我在宫墙上看见他被人推下角楼。
那晚的月亮特别亮,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
我们双双跌进厚厚的雪堆里,他的血染红了我新做的石榴裙。
“为什么救我?”他压在我身上问。
我闻到了血腥味和松木香:“因为本宫乐意。”
他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擦去我脸上的血渍:“公主的脸脏了。”
那是他第一次触碰我。
也是我第一次,为一个质子心跳如雷。
不过父皇很快找来了。
“公主?公主!”春桃的声音将我从发呆中惊醒,“陛下来了,已经到宫门口了!”
门被推开时,我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
镜中映出父皇铁青的脸。
“昭阳,你可知那容璟是什么人?”父皇劈头就问。
我转身行礼:“儿臣不知。”
“他祖父杀了你皇叔,他父亲屠了北境三城!”父皇一把掀翻案几,“朕留他一条命已是仁慈,你竟敢将他养在寝宫边上?”
我跪在碎瓷片上:“儿臣只是缺个会景国画的侍从。”
膝盖渗出血,我却想起容璟那日蜷缩在雪地里的样子。
父皇最终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你会后悔的,昭阳。”
我没有后悔。
直到六年后,容璟率铁骑踏破燕国山河。
直到他亲手将长剑刺入父皇胸膛。
直到母后一根白绫悬在梁上。
直到现在,我被囚在这座黄金牢笼里,才明白父皇那句话的分量。
窗外又一轮烟花炸开,照亮了我满脸的泪。
掌心传来刺痛,银簪不知何时已刺入掌心。
就像当年雪地里,那个少年眼底的寒芒,早已悄无声息地刺进我心里。
4
春桃为我梳发时,铜镜里映出西偏殿的窗棂。
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在院中擦拭廊柱,手指冻得通红。
“那质子倒是勤快。”春桃撇撇嘴,“就是整日阴着张脸,活像谁欠他……”
梳篦突然卡住发丝,我轻嘶一声。
春桃慌忙跪下,我却透过镜子看见院中的容璟停下了动作,转头望向寝殿方向。
“让他进来。”
春桃瞪大眼睛:“公主?”
“本宫说,”我敲了敲妆台,“让容璟进来。”
当那个身影跪在内殿门槛外时,我才发现他比一个月前又瘦了些。
雪地里的伤好了,眼下却添了道新疤。
“谁打的?”
容璟垂着眼睫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春桃小声道:“昨日内务府来人,说他偷了公主的炭……”
“本宫的炭火,爱给谁便给谁。”我将暖炉掷到他跟前,“抬起头来。”
他终于抬眼。
漆黑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炉火,也映着我盛怒的脸。
我突然发现,这个景国质子的眼睛在光下竟是琥珀色的。
“会梳头么?”
他明显怔住了。
我转身背对他,扯开春桃方才梳了一半的发髻:“试试。”
春桃倒吸冷气的声音中,冰凉的指尖触到我的后颈。
他动作生涩却小心,扯痛我三次,但勉强梳下来的堕马髻倒还算合我心意。
“留下吧。”我对着镜子说,“日后你负责本宫的晨妆。”
后来的日子,起初我们几乎不说话。
直到惊蛰那日,春雷炸响时他手一抖,玉梳在我耳后划出一道浅痕。
“奴才该死。”他立刻跪地磕头,额头撞在地上闷响。
我按住耳后的浅痕,突然笑了:“原来质子也会害怕?”
雷声再次滚过,我看见他后背肌肉绷紧。
后来我才知道,在被送来燕国前,十五岁的容璟已经在景国死牢里关了半年——他的叔父夺位后,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这个正统继承人,而日日的上刑皆是在雷雨夜进行。
5
第二天,不知为何三皇兄总喜欢找他的茬,带着鞭子闯进昭阳宫。
“听说皇妹的质子不懂规矩。”他踩着容璟的背冷笑,“本皇子替皇妹管教管教。”
我赶到时,容璟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就像我们初见时那样。
“皇兄好大的威风。”我夺过鞭子,“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何擅闯本宫寝殿?”
三皇兄脸色变了——私闯公主寝殿是重罪。
当他悻悻离去后,容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我脚边。
太医院院首亲自来诊治,说再受一会罪,他可能就没命了。
那天夜里,我鬼使神差地去了西偏殿。
月光下,他趴在榻上,赤裸的后背缠满绷带,仍渗着血。
“为什么不服软?”我蘸了药膏轻缓涂抹,“皇兄最恨别人比他硬气。”
容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药膏罐子打翻在地,他掌心烫得吓人。
“因为……”高烧让他嗓音沙哑,“不想让你看见……我跪着的样子。”
我怔住了。
药香弥漫的黑暗里,我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直到更漏声惊醒了我,慌乱中我挥袖离去。
后来的日子里,我渐渐习惯了这个沉默的陪伴。
他会在我读书时安静地研墨,会记住我所有饮食的喜好,会在春寒料峭的清晨,为我暖热冰冷的朝服。
6
这样的平静直到冬至宫宴上,我撞见大皇兄的人把容璟堵在梅园。
他们逼他喝掺了金汁的酒,我冲过去打翻了酒杯。
“公主何必护着条野狗?”大皇兄讥笑,“难不成真想收他入幕?”
我扬手给了皇兄一耳光。
回宫的路上,容璟异常沉默。
直到他低垂的发被寒风吹开,我才发现他满脸是泪。
“别看我。”他狼狈地别过脸,“太丑了。”
我竟忘了,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扯过他的衣领,我用自己的帕子胡乱擦他脸上的泪痕:“哭什么?本宫的人,轮不到别人作践!”
又一次寒风吹过的时候,他突然吻了我的手背。
滚烫的唇贴在手背,像块烧红的炭。
那年冬天特别长。
当第一枝红梅绽放时,容璟送了我一支银簪。
簪尾是只展翅的凤凰,眼睛用了两颗罕见的黑珍珠。
我戴着它出席了春祭大典,父皇盯着簪子看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回宫后,我在簪子内侧发现一行小字: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7
春去秋来,容璟在昭阳宫已度过五个寒暑。
我对着铜镜扶正发间的步摇,镜中映出身后的青年。
如今的容璟身量已比我高出许多,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灵巧地为我绾着发髻。
“今日梳灵蛇髻。”他取出一支金镶玉簪,“礼部说南疆使节进贡了新样式的头面。”
我透过镜子看他低垂的眉眼。
五年时光磨去了他眼中的戾气,却磨不平那道横贯左眉的疤痕——那是三皇兄留下的“礼物”。
“你倒是比春桃还清楚这些。”我故意道,“莫非常去尚服局走动?”
他手腕一颤,玉簪差点落地:“公主明鉴,奴才只是……”
“本宫说笑罢了。”我转身,突然伸手抚上他眉间伤疤,“还疼么?”
这个动作让我们都愣住了。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温热的鼻息拂过我指尖。
不知何时起,我们之间这样的逾矩越来越多。
“早不疼了。”他声音沙哑,“比起这个……”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容璟立刻退后三步,恢复那副恭谨模样。
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公主!景国来了急使,陛下召您即刻去太极殿!”
我心头猛地一跳。
容璟的脸色微怔,拿着玉簪的手指用力得发白。
8
太极殿内,我看见了那个风尘仆仆的景国使者。
他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个乌木匣子。
父皇面色阴沉,见容璟进来竟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容璟,来见见你故国的使者。”
我这才明白,那使者是冲着容璟来的。
匣子打开时,殿内响起一片抽气声——里面竟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逆贼容垣已伏诛。”使者高声道,“景国上下恭迎大皇子回国!”
我死死攥住衣袖。
容垣,正是当年篡位囚禁容璟的叔父。
如今仇人已死,那容璟……
“父皇!”大皇兄突然出列,“容璟在燕宫五年,熟知我国机密,绝不能放虎归山!”
“皇兄此言差矣。”三皇兄阴恻恻地笑,“不如让皇妹的贴身奴才来选——是回国当他的王爷,还是继续留在昭阳宫……当条狗?”
满朝文武哄笑起来。
我看向父皇,他竟也默认了这场羞辱!
当侍卫押着容璟进殿时,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跪在殿中央,背脊挺得笔直,对那颗仇人的头颅视而不见。
“容璟。”父皇终于开口,“你怎么选?”
殿内死一般寂静。
我死死盯着容璟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肩膀在微微发抖。
是在笑?
“外臣……”他缓缓抬头,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冰冷,“愿回国……为陛下守边。”
“但求陛下开恩。”容璟突然重重磕头,“许外臣……再为昭阳公主梳一次头。”
父皇眯起眼睛,竟点头应允。
回昭阳宫的路上,我们一言不发。
容璟的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直到寝殿门关上,他突然跪下来抱住了我的腿。
“昭阳……”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我……”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骗子。”我浑身发抖,“你说过要永远……”
他猛地抬头,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那你跟我走!现在!马上!”
我愣住了。
他的手指紧紧拽着我裙摆:“我有办法带你出宫,我们去南疆,去西域,去哪里都……”
“公主!”春桃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陛下派人来传话,说……说让容公子今夜即刻启程。”
容璟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们相对无言,直到暮色笼罩昭阳宫。
那夜,他为我梳了最复杂的九鬟仙髻。
铜镜里,我看见他眼角有泪光闪动。
“你会回来吗?”我轻声问。
他俯身,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一年。给我一年。”一块冰凉的东西滑入我掌心,“到时候,我们会再相见。”
那是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展翅的凤凰。
之后,我在城楼上看着容璟的马车远去。
他没回头,但我看见他手中握着一方素帕——那是我昨夜故意落在西偏殿的,上面绣着我的小字。
春桃突然惊呼:“公主!您的手……”
低头看去,才发现城墙砖缝里渗了血。我的指甲不知何时陷入掌心,抠出血。
“无妨。”我转身离去,“回宫吧。”
那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容璟站在血海里,脚下踩着父皇的尸体。
我想尖叫,却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惊醒时,枕畔湿透。
窗外,第一片秋叶正缓缓飘落。
9
容璟离开后的第七个月,我收到了第一封密信。
春桃从宫外带回的胭脂盒里,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笺。熟悉的字迹让我指尖发颤:
「南疆进贡的荔枝已抵景京,想起公主嗜甜,特命人冰镇快马送至。路遇暴雨,恐已腐坏,不敢献上。」
我对着烛火反复查看,终于在纸背发现极淡的墨痕——用柠檬汁写的密文在热焰下渐渐显现:
「四月初七,燕宫西角门。」
我烧掉信笺,整夜未眠。
四月初七是先太后忌辰,按例父皇要去皇陵祭扫。
第二日的春日宴上,我心神不宁地应付着各国使节。
大皇兄突然领着个锦衣少年过来:“昭阳,这是镇北侯世子谢琰,特意为你从北疆带回的白狐裘。”
那少年红着脸向我行礼。
我勉强应付着,忽然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殿角阴影里,有个商贾打扮的男子正直勾勾盯着我。
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双眼……
“啪!”
我失手打翻了酒盏。
等再抬头时,那人已不见踪影。
宴席未散,我借故离席。
刚走到梅园,就被一股大力拽进假山后。
熟悉的松木香扑面而来,我还没惊呼出声,嘴唇就被狠狠堵住。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他比半年前更加消瘦,眼底布满血丝。
“你怎么敢……”我扬手要打,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石壁上。
“那个谢琰,”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你看他的眼神……”
“疯子!”我挣不开他的禁锢,“擅闯宫禁是死罪!”
他低笑一声,心跳透过掌心传来,又快又急,“昭阳,跟我走。就现在。”
远处传来宫人的呼喊声。
容璟猛地将我推到身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
“不行!”
他转身看我,眼神可怕得陌生:“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密报说你被议亲,我都想立刻带兵踏平燕京!”
宫灯越来越近。
我咬牙推他:“走!四月初七……我会去……”
脚步声近在咫尺时,他终于纵身翻过宫墙。
我瘫坐在假山后,摸到一块温润的物件——似乎是之前那枚玉佩的另一半,背面刻了一行小字:
「月圆为誓,死生不负。」
回宫后,我发起了高烧。
太医说是受了风寒……或许是受了风寒吧。
病中我做了个漫长的梦。梦见容璟浑身是血地站在尸山上,向我伸出手。
我想逃,却发现自己脚下也踩着累累白骨。
四月初七那日,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公主!景国大军压境,已经连破三城!”
我一愣,手中的药碗跌落,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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