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年在山上，少年满眼欢喜的模样。

原来，他从那时就已经钟意与我。

还没等我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那样熟悉，那样亲近。

我缓缓抬头，大概是怕我仰着头累了，少年缓缓弯腰与我平视。

清澈的眼眸里，是我的倒影。

“宁儿，这句话我想告诉你许久了。”

心跳开始逐渐加速跳动，耳畔传来他蛊惑人心的声音。

“宁儿，我心悦于你，成为我的妻子，可好。”

沈宁与太子成亲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不过短短一夜时间，我成为东宫的太子妃。

王从得知后，当夜就跪在沈家门口，求着母亲能够原谅他，还说女儿出嫁，不能没有父亲。

母亲听到这话后，只觉得可笑。

“宁儿有你这个父亲，才是她最大的耻辱。”

“你若再敢出现在我们母女面前，我就将你丢到边疆，让你永无回京之日。”

王从知道母亲向来说到做到，他吓得哆嗦着身体，撒腿就跑。

再次见到裴思年的时候，是在我大婚之日。

穿着一身喜服的我正准备上喜轿，没想到却被裴思年拦了下来。

“宁儿，不要嫁给他……”

不过几个月没见，如今站在我面前的裴思年满脸倦怠，衣裳破烂不堪，早已不见昔日的光彩。

他被侍卫拦住，却还是固执地想要来抓住我的手。

“宁儿，你喜欢的人是我，你怎么可以嫁给旁人呢？”

这段时间，关于裴思年与苏荷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

听说裴思年被剥夺小公爷的头衔后，裴老夫人雷霆震怒，将裴思年直接赶出裴家。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苏荷并非你的良缘，沈宁才是你应该求娶之人，如今你落得如此下场，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当年，苏荷假借替沈宁在你身边侍奉，谁知道她竟然动了旁的心思，想要以此嫁入裴家，成为裴家主母。”

“祖母以为你素来分得清，也不会被她蒙蔽双眼，谁知道你竟然如此糊涂啊。”

“背着我们私自去沈家提亲，还提出要跟沈宁退婚，裴思年，我裴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忘恩负义之人！”

“你若要跟苏荷在一起，我们裴家就当作没有你这个人。”

裴思年被赶出裴家后，跟苏荷在民间生活在一起。

粗茶淡饭，很快就让苏荷无法忍受。

“当初你若不是小公爷，你以为我还会这样悉心照顾你吗？”

“我嫁于你，是想要成为裴家主母的，不是跟着你在这里过苦日子的！”

“如今你不过一个穷鬼，还妄想我给你多少好脸色。”

日日的争吵让裴思年逐渐认清苏荷的真面目，也让他知晓，自己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终于在一个夜晚，苏荷偷走他辛苦干活的所有银子，离开他远走高飞。

“宁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他跪在我的面前，啼哭不已。

我却再也没有感觉半分动容。

从他选择旁人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就此结束了。

我不顾他的挽留，坐进喜轿。

身后，是他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洞房花烛夜，太子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滚烫的胸膛让我脸颊通红。

“娘子，你知道我今天可害怕了。”

“我害怕你真的会不要我，跟着裴思年离开。”

他边说，边将头埋入我的劲窝。

那样的话语，不是告白，却比告白更令人心动不已。

我轻笑一声，而后抚摸着他的脸。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俯身，主动将唇落在他的唇瓣。

过往云烟，不过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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