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陆妍愣在原地，看着我手机屏幕中的机票，嘴唇颤抖，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陈子期却咦了一声：

「许宵哥，你要去哪里啊，我记得你是本地人，难道你打算在国庆期间出去玩，早就买好机票了？」

这句话才把陆妍的魂魄唤了回来。

似乎想到什么，她看向我的手机，猝不及防伸手就要抢。

我将手臂伸直，手机高高举过头顶，问道：

「欸，陆总，你怎么抢别人东西？」

陆妍咬唇，眼神有些飘忽，但嘴上笃定道：

「你遮遮掩掩不给我手机，不就是怕我知道机票是假的吗？」

「许宵，你别装了，你就是个孤儿，能去哪里？就算要闹脾气，也用不着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原来她是觉得我为了发脾气，假装自己买了机票。

我轻蔑一笑。

「不好意思，陆总，我要去的，是海外，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够了！」

陆妍打断我的话，她一拍桌子，桌上酒水倾倒在她手背。

要是平时，她肯定一脸嫌弃，马上冲到卫生间冲洗，不用洗手液洗个百八十遍不罢休。

但现在，她就像毫无知觉一样，眼神定定看着我。

她胸膛剧烈起伏了，不知为何，突然一叹，语气软了三分：

「好了，今天是我玩笑开太过了，我怎么可能给你降职。许宵，你未免也太不禁逗了。」

「前几天你签成了上亿订单，上次还没说怎么奖励你才好呢，等国庆假期结束，我再给你风风光光办一个庆功宴，行吗？」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平时和我总是公事公办，客气疏离的陆妍怎么突然非要留下我，但是还要捏着鼻子硬劝我：

「那个，许经理啊，你想想清楚，毕竟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了，也没必要这么急着走吧？」

「是啊老许，刚才大家都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你消消气，咱们一起工作不是很愉快嘛。」

我看着陆妍，她一脸隐忍，手指攥拳，用力地发白。

我知道，对陆妍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服软，示弱。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像今天这样和我低头过。

可她不知道，我要离开的决心，比金刚石都要坚决。

我摇摇头，转身要走。

陆妍却抄起手边红酒，直接泼了我一身。

她冷斥道：

「你给我站住，不好好说清楚，你别想走！」

冰冷的酒水兜头浇下，我眨了眨眼，然后一抹脸。

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陆妍是个这么暴躁的性格。

陈子期惊呼一声，拿着桌上的湿巾就凑过来装好人：

「许宵哥你没事吧，陆妍姐嘴硬心软，舍不得你这个人才，才这么冲动的，你就和她服软，道个歉吧。」

给她道歉？

做梦去吧。

我心中不停冷笑。

我看了眼陈子期拿来给我擦身的湿巾，上面全是菜汁，我这身衣服看来是完全要不得了。

瞬间，我额头青筋绽起，脑袋一片嗡鸣。

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遇见这两个怪胎。

尤其是陆妍，她眼睛瞎了吗，怎么看上陈子期这么一个阴损小人。

我直接推开陈子期，嘲讽般看向陆妍：

「怎么，陆总不会玩不起吧，员工离职都不行？」

陈子期被我这一推踉跄两步。

要是以往，陆妍肯定急切地扶住他，再小声安慰一番。

但现在她只顾着盯着我了。

陈子期咬唇，不甘心地往后一仰，后腰直直撞在桌沿。

他吃痛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妍这才回神。

下一秒，她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5

这一巴掌她并未留情，我的脸颊迅速红肿发麻。

我舔舐着被牙齿撞破的口腔内壁，丝丝缕缕的甜腥味在舌尖弥漫。

而陆妍打完我就去关心陈子期了，她柔声问陈子期怎么样。

陈子期满眼得意，躺在陆妍怀里卖惨：

「没事的陆妍姐，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摔倒了，和许宵哥没关系，你千万别错怪他。」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之前装模作样的敬语都懒得说。

我冷声道：

「陆妍，你眼瞎啊，他碰瓷你都看不出来，像你这样的领导，狗才跟你呢。」

陆妍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满眼厌恶：

「许宵，子期心善，你就想借坡下驴，休想！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和子期道歉，我就和你没完！」

我哦了一声，问她怎么个没完法。

顿时，她怒火中烧，似乎忘了周围还有一堆围观的员工呢，大声威胁我：

「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和你离婚！」

瞬间，在场众人全都懵了，窃窃私语起来。

「陆总和许宵居然是夫妻关系，这谁看得出来啊！」

「我从没看他们戴戒指啊，还以为都未婚呢！不过许宵确实曾经说他有爱人！」

「那陈子期是怎么回事啊——」

连陈子期都有些惊讶，抓着陆妍的胳膊道：

「陆妍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你和许宵哥真的是夫妻吗？」

陆妍说完，脸色瞬间苍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但是都到这个份上了，她是个好面子的人，只能梗着脖子继续和我对呛。

「许宵，你还不道歉？」

我心中翻了个白眼。

笑话。

到这个时候，她连说是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有脸拿离婚威胁我。

要是以前的我，恐怕还真的会被她吓到吧。

至少，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和她相爱到白头，为此一直努力着。

所以每次她只要提离婚，或者分开的字眼，我都像是被拿捏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敢再惹怒她。

现在的我，已经全然无所谓了。

甚至觉得太好了。

正好，她这么爱面子的人，最怕外人议论。

回过神来，我脸上挂上微笑。

「那就离婚吧。」

等我跪下求她原谅的陆妍愣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我，颤声问：

「你说什么？」

我一脸淡然，笑道：

「离婚吧，你是公司老总，不会是个恋爱脑，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清吧？」

说着，我拿出离婚协议书。

原本只是想让律师帮我寄出去，没想到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

再看看周围人的目光。

陆妍手指颤抖起来，她张口，又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好，我签，你别后悔。」

陈子期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我和陆妍离婚，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所以他又来添一把火：

「可是，许宵哥，公司这么大，要是你们离婚，怎么分啊。可不可以把我分给陆妍姐。」

他这话说的，好像父母离婚后不知道自己要跟谁的孩子。

陆妍却像得了借口，停笔扔到一边，冷笑道：

「是啊，凭什么让你平白得了公司的一半，公司是我的！」

我淡漠道：

「陆妍，你再看看清楚，协议上写着，我净身出户，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6

不知为何，陆妍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甚至浑身细微的颤抖起来。

她应该高兴啊，自己又得到了钱，又得到了自由，爱情。

如果我是她，一定会感谢这个大度的前夫。

最终，她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蓦地抬头，红着眼眶将离婚协议书扔给我：

「拿着，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要你了！」

这次没人拦了，我直接推门出去。

但是身上黏糊糊的，我还是打算先去卫生间洗洗脸。

看着镜中我一身狼狈的样子，我都觉得好笑。

怎么临了临了，我还这么受气啊。

越想越气，我推门回了包厢。

陆妍脸色灰白，像丢了魂一样。

装病的陈子期现在不装了，反而温声安慰着陆妍。

见到我，陆妍眼中猛然一亮，还是嘴硬道：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可惜我不可能和你复婚的。」

陈子期却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结结巴巴道：

「许宵哥，你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我帮你找找？」

确实是有件事情忘记做了。

我走近两步。

陆妍警惕看我：

「许宵，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

我唇角一勾。

直接把整个餐桌掀了。

无数汤汤水水径直往他们两个身上流淌。

陈子期还好，有陆妍护着，只是身上湿透了。

陆妍的长卷发沾满菜汁，鱼肉，下意识尖叫出声。

爽！

被石化了一样的公司众人过了好几秒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扶起他们的老板，帮着老板清理。

我走出门外。

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我最终赶上了登机。

落地后，国外大厂的高管接待了我，对我十分友善。

美女上司疑惑问我：

「许，之前我一直邀请你来我们公司，你都拒绝了，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一笑置之：「我和老板闹掰了。」

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脸理解和同情：

「之前我就觉得你的老板太压榨了，你这么好的人才，不应该被那样过度使用，我支持你！」

不知不觉，转眼我入职已经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我在国外可以说混的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没有陆妍的压榨，也不需要我为陆妍生活的琐碎事情操心，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效率奇高。

不久后，我为公司签下上亿订单，为了给我庆功，公司直接在公司给我开了规模奇大的庆功会。

不仅给我豪车奖励，还给我升职加薪，全公司的人都对我无比佩服。

对标陆妍，从来只是嘴上给我好处，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得到。

聚会正进行中，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哪个客户，走到安静的会议室接听。

用的英语。

对面沉默良久，我正想看看是谁的时候。

电话那头，一向高冷的陆妍颤声问道：

「许宵，你居然真的去国外了，你不是说，会一辈子守着我的吗？」

7

即使没见到她，我都能想象出她应该很憔悴，声音很虚。

要是以前的我，早就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现在我只是冷声道：

「陆妍，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的语气十分冷硬。

陆妍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声音变得尖锐：

「许宵，就算我们离婚了，你就能这么跟我说话吗？」

我觉得好笑，反问她：

「不然呢，我要和一个陌生人温柔的说亲爱的，你怎么了吗？」

说完这一句，陆妍突然不再说话了。

我等到不耐烦，她才有些扭捏道：

「行了，许宵，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想和你说，我错了……」

最后三个字，她声音细如蚊蝇。

我则是奇怪。

她怎么突然和我服软，这么想，我也这么问出口了。

她立刻辩驳道：

「因为我爱你啊，对不起，之前是我没有在意你的心情，以后不会了！」

「说实话。」

「我，我们公司的资金链，好像出了一点小问题。」

原来这才是真实目的啊。

我讽刺一笑，故作疑惑道：

「怎么会呢，有陈子期这个天才在，公司怎么会出问题。」

陆妍快被我挤兑哭了：

「许宵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公司和我们的孩子有什么区别，是，我知道，子期他能力没你出众，公司确实离不开你，我不是和你道歉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这就是陆妍和我道歉的态度？

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她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我爱入骨髓的女孩吗？

我冷声道：

「陆妍，我和你在法律上就是陌生人，都是成年人了，别纠缠了。」

说完，我挂断电话。

无视之后陆妍打来的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我把她拉入黑名单。

不久后，我收到了一个国际快递。

寄件人是陆。

我皱眉，预感不妙。

陆妍究竟给我寄了个什么东西。

我拆开纸箱，只看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礼盒。

礼盒里面，躺着一个褪色变形的蓝色领带。

我呆呆看着这枚看起来就年代很久的领带，仿佛被硬生生拉扯到了数年以前。

当年，我和陆妍刚刚毕业。

我前去一个大厂面试，但是那时候我也比较窘迫，只能买廉价的西服。

得知这件事后，隔天，陆妍在和我约会的时候，献宝似的捧上了这个领带。

在当时，这个领带五百块。

是拿了陆妍全身的积蓄，甚至卖了一次血才凑够的。

那时我吻着她手臂上的针孔，让眼泪肆意流淌，哭着说以后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

多年以来，我一直保存着这个领带，是它陪我度过了艰难岁月。

搬到新家后，我一直以为陆妍把她扔了，为此还和她大吵一架。

却没想到，还能有再见的一天。

我的心跳仿佛都变得缓慢了一些，闷闷的。

我知道，这是陆妍想逼我回去，故意使用的计策。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

当爱已经逝去，徒留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我一把火将领带烧掉，就当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我短暂地将陆妍从黑名单拉了出来。

她立即用得意洋洋的语气给我发消息：

「领带我找回来了，你就别闹了，快回来吧。」

我回给她的，是火烧领带的视频。

然后又把她拉回了黑名单。

第二天，我正常去公司上班。

却发现大楼门口的咖啡厅里，一个熟悉的人影冲我招了招手。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不是幻觉。

陆妍？！

她怎么会在这里？

8

我皱眉，刚要走进公司避避风头，她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背后，拽住我的胳膊：

「怎么，有本事烧定情信物，没本事认我啊。」

她的声音悠悠响起，不知为何有些嘶哑。

我有点头疼。

只能在手机上跟上司申请了请假。

随后跟着她回了咖啡厅。

我开门见山道：

「我没钱，我也不会回去。」

陆妍被我一噎，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但是她脸上戴着盖住半张脸的蛤蟆墨镜，我也看不出来她具体的表情。

我指了指她的眼镜，挑眉道：

「陆妍，你戴着这个看人，礼貌吗？」

陆妍咬唇，似乎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墨镜摘了。

这一摘下来，我就知道她为什么戴了。

因为她的双眼肿的跟桃核似的，一看就哭了一晚上，也难怪她声音嘶哑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坚强，我从没见她哭过。

我觉得有点稀奇。

但我还没有自恋到是因为我烧了领带那事让她哭成这样的，于是试探道：

「陈子期和你分手了？」

陆妍瞬间坐直身子，咬牙切齿道：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都怪你！」

我皱眉。

她就像被一根针戳破了的气球似的，突然泄气，有些崩溃地捂着脑袋：

「许宵，你别闹了，好不好，我都自己来找你了，诚意还不够吗？」

「公司的事情很多，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抓住我的手，泪眼汪汪向我保证道：

「许宵，我这次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以后我再也不骂你了，也不和陈子期来往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直接甩开她的手，觉得毛骨悚然。

为了骗我回去给她收拾烂摊子，她是真的什么办法都用了。

只是我知道，能让她被逼成这样，公司多半垮的差不多了，我不可能回去。

我冷声道：

「陆妍，你说的好好对我，就是让我帮你还破产公司的债务是吧？」

陆妍瞪圆了眼睛：

「你胡说什么，公司还没破产，还好好的呢，我让子期帮我盯着呢！」

她刚说完，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财务部打来的。

她皱眉，似乎不想接听。

我帮她滑动接听键。

电话那头，财务部的人满是惊慌道：

「陆总，今天又有客户来讨债了，公司账上实在没钱了，很多货款没回流，资金链彻底卡死了，咱们，可能要宣告破产了。」

9

陆妍猛地站起身，目眦欲裂，嘶吼道：

「怎么可能，我不是让子期帮我看一天而已吗，怎么就破产了！」

财务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陈，陈总他一接管公司，就把账上的钱都转走了，现在根本找不到他在哪里！」

陆妍浑身一颤，她捂着脑袋，似乎有些站不稳，颓然坐回了位置。

我嘲讽道：

「你还真敢让陈子期那个草包帮你看着公司啊。」

陆妍毫无反应。

显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被巨大的变故吓傻了。

过了半晌，她才颤颤巍巍拿起手机，疯狂联系陈子期。

她嘴里嘟囔着：

「不会的，不会的，子期不会这样做的。」

当然，她打不通任何一通电话。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比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还要惨淡。

我看了眼手上腕表，发现不知不觉都到中午时间了，于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劝你快点回去吧，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对拯救你的公司毫无用处。」

转身瞬间，陆妍一只手却抓上我的衣袖：

「许宵，求你了……」

这句话，似乎用尽她全部力气。

我没有犹豫，径直甩开她。

她也没有追上来。

此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只是偶尔在新闻中，看到她公司宣告破产，一身狼狈，似乎老了十岁的模样。

一年后，我跟着美女上司回国签合同。

美女上司艾琳，如今成了我的新女朋友。

她和我有说不完的话题，总是温柔，体贴，支持我，理解我的一切。

渐渐的，我和她走在一起。

她也知道我曾和陆妍的过去，心疼地抱住我，说如果是她，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满腔爱意。

艾琳对国内一切都十分兴奋，最爱的就是逛夜市，吃小吃。

我也愿意看她吃到好吃的以后，眼睛亮亮的模样，让我觉得可爱至极，想抱进怀里。

这天，我和艾琳签完合同，又来到了一个夜市。

她眼睛放光，指着一个摊位惊喜道：

「烤肠！」

明明这些天什么都吃过一遍，但她还是这么有热情。

我含笑走到摊位前，问烤肠多少钱。

摊主不回话。

我以为她没听清，又温柔问了一遍。

这次她说话了：

「五块钱一根。」

我拿着手机扫码的动作顿住了。

熟悉的声音。

摊位的主人戴着黑色口罩，有些凌乱干枯的发丝垂在耳边。

她的手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上的围裙更满是油烟。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曾经那个有洁癖，爱干净的陆妍。

发觉我留在摊主身上视线的时间过长，艾琳捏了把我的脸：

「宝贝，你怎么啦？」

陆妍浑身一颤，低下头去，将烤肠递给我。

艾琳够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我给陆妍扫码过去。

我没有和她再说一个字。

离开摊位后，艾琳问我怎么了，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摊主是陆妍的事情告诉了艾琳。

艾琳瞪大眼睛，似乎想到什么，随后哼着歌道：

「你别难过，这都是她活该，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她不要你，这样我才能和你在一起。」

我阻止她回去给陆妍扫码的行为，失笑。

我牵着艾琳的手走在小吃街里，食物的香气不断钻进鼻腔。

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我的内心一片温热，未来，应该是一片灿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