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乔煜愣了愣，表情有些委屈，「姗姗……」

高姗却没看他，扫了全场一眼，冷冷道：「一身西装有什么好秀的！都没见过？」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高姗是他们的领导，有时候开玩笑没大没小，但发起火来，哪个也不敢多说。

乔煜的脸涨红，慢吞吞地脱下西装。

高姗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了句：「有些人的审美该提升了，那么丑的西装也觉得帅。」

「看不出来，这衣服尺码根本不合适吗？」

我一时间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高姗就提起包，转身出了家门。

剩下这些人见状，也跟我打了声招呼，讪讪告辞。

乔煜临走前还瞪了我一眼。

我真是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好端端就生气了，夸她衣服买的好，还夸错了？

我不再多想，到楼上准备行李。

大后天就要出发，我也要提前熟悉熟悉业务。

一直等到了傍晚。

手机忽然接到高姗的微信：「今晚出来吃，地址发你了。」

不是逢年过节，高姗很少约我出去吃。

虽然有些奇怪，但我想，离开前是该跟她好好说清楚了。

我回复了好，到点就出发了。

只是开车刚一出家门五百米，就有两个小伙子忽然冲出来，直接「撞」到我车上。

「诶哟！撞人了！杀人了！」

两个人顿时趴在地上开始卖力地吆喝。

我直接告诉他们，我的车有行车记录仪，可两人就是不肯走，只好等交警过来。

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高姗约我七点到，现在六点，又是晚高峰阶段，我心里有些焦灼。

迟到是一方面，主要是高姗向来注重时间观念。

到了难免会对我甩脸色。

我打算今晚跟她正式提分手，本意更想和平分手，双方不要闹得很僵，毕竟当不成情侣，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等了十几分钟，交警终于来了。

两个小伙子又开始扯皮，哪怕交警看过行车记录仪，他们也拉着不让我走。

最后被交警强行带走时，我才意外听到他俩在吵：

「时间差不多了吧！」

「那个姓乔的不是说拖够一个小时才给钱吗？」

「他又不知道，咱们就说时间够了。」

……

从这些对话我产生疑惑。

这两个人是故意拖着我，为什么？我并不认识他们，而我生活中姓乔的，只有乔煜一个人。

我没功夫想乔煜整什么幺蛾子。

只能抓紧时间去餐厅，紧赶慢赶，七点半我终于到了地点，可我人傻了。

5

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我也没看见高姗的人影。

难道是见我没到，生气了？可餐厅暂停营业，也该来个电话吧。

我正想给高姗发个信息问问。

这时却收到乔煜发来的一张照片，他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膀，脸贴得特别近，笑容非常灿烂。

女人脸上打了码，可我知道，是高姗。

那身衣服还是我给她买的。

当时她很喜欢，我还给她买了搭配的项链和高跟鞋，为此高姗奖励过我一晚。

回忆的思绪让我有些心乱。

我看着眼前关门的餐厅，再看看手机上笑得灿烂的两人，默默返回车上，回家。

最注重时间观念的高姗。

第一次放了我鸽子，却是在陪乔煜。

回到家以后，我自己做饭吃完，工作了一会，到了十一点多，高姗还没回来。

我猜，大概今晚也不回来了吧。

记得以前高姗夜不归宿，其实是在公司加班，我就硬撑着在她公司陪她通宵。

后来高姗心疼我，所以尽量在下班前做完。

就算做不完，也会带到家。

只是乔煜出现就变了。

乔煜总会拉着她问些问题，高姗刚开始还跟我抱怨过，新来的男下属什么都不懂，在考虑开除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再也不提这个事，就算晚上睡觉乔煜打来电话问问题，她也不会烦，耐心去跟他讲解。

高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我玩了会手机，就熄灯睡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几点，卧室门好像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我。

我一个激灵，脑子有点清醒过来。

就看到黑暗中一道人影就在我的床边坐着。

我吓了一跳。

不过还是认出了高姗。

因为她身上的香水味，是我给她挑的，只是现在多了一抹男士香水混杂在一起，有些变味了。

「你醒了。」

高姗站起来开了灯，看着我，脸色很是抱歉：「对不起，今天乔煜业绩达标，我们临时给他开庆功会，所以我……」

「没事，工作要紧。」

我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没适应刺目的光线。

高姗却有些声弱：「我不是故意的，他们玩得太开心了，我实在不忍心扫他们的兴。其实，现在庆功会还没结束，我提前回来的……」

「那家餐厅我后来才知道，今天没营业，是我没提前查清楚。」

「对了，你晚上是不是还没吃饭？」

她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很快手里又提了个小蛋糕回来：「这是我专门给你带回来的。」

灯光下，我看到蛋糕上面糊成了一片，图案都看不清了，明显是被插过蜡烛拔出来的。

高姗似乎也意识到我的目光，又道：「回来太晚，没有别的了，不然我下去给你做个面。」

「不用了。」

我抬头看她：「我晚上吃过饭，你回去休息吧。」

高姗还想再说什么。

我直接打断：「晚安。」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提着蛋糕走出房门。

我本以为高姗会回去休息。

可半个小时后，她穿着真丝睡裙，又走了进来，灯也没开，掀开被子就想钻进去。

6

我连忙制止。

「怎么了？」高姗问我。

「你去主卧睡，这两天我想自己睡。」

高姗沉默了几秒，闷声道：「可我想跟你一起。」

眼看时间都凌晨三四点了。

我不想跟她争，只好妥协。

半夜，她紧紧搂着我的背，我却睡得昏沉。

第二天睡醒，高姗已经去上班了。

我接到公司安排，临时要去高姗单位送份文件，她所在公司属于我们旗下的子公司。

到了以后，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高姗手底下的几个组员，其中靠着她办公室最近的，就是乔煜了。

「陈哥来了，找姗姗姐吗？」

「她去谈项目了，要等一会吗？」

我笑着摆摆手：「不是，来办公事。」

我对接的是其他部门，打了个招呼，就去干活了。

离开时，经过乔煜工位，他却大叫起来：「我城东地皮那份文件哪儿去了？陈哥，刚才你一直在这附近转悠，你看见了吗？」

这一下子把其他工作的人都给吸引过来。

乔煜着急地团团转：「这份合同马上就要签了，上面标注了很多问题，我得赶紧改掉。」

「不然姗姗姐回来得说我了。」

「陈哥，我看见你好像拿起来看过，是不是你随手放在哪了，你别戏弄我了，快拿出来吧。」

乔煜的话顿时引来其他人看我的眼神。

有人帮我说话：「该不会是你随手放哪忘了吧，陈哥动你文件干啥？」

「是啊，你再好好想想，乔煜。」

可乔煜却一口咬定我，抓着我的手，急得快哭出来：「陈哥，上次在你家是我说话不注意分寸，其实我跟姗姗姐就是同事关系，你别害我了。」

「快把文件还给我吧。」

他急得脸色涨红，一点都不像是演的。

可我根本没拿过他任何文件：「不是我拿的，我只是从你工位旁边路过，你再找找。」

「陈哥！」

乔煜忽然大喊一声，抱着我的腿就要跪下。

他急得眼泪流下来：「就算你对我有意见，想让姗姗姐开除我，可是也不能拿几千万的项目开玩笑吧，我……」

我刚想说话，远处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

「姗姗姐来了！」

7

闻声回头，我看到高姗走过来，蹙眉盯着乔煜：「你在干什么？起来！」

乔煜委屈地站起身，重复了刚才对我的控诉。

我本以为高姗会相信我。

毕竟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拿乔煜的文件，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可下一秒，我才发现我错了。

高姗先是让所有看热闹的人回去工作，接着拽着我到她办公室，压低声音道：「别闹了，把乔煜的文件拿出来。」

我愣住了。

高姗却蹙眉盯着我，催促：「快点啊。那份文件的确很紧急。」

我一时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也觉得，是我拿的？」

高姗神色莫测，沉声道：「乔煜做事很认真，不会犯这种随手放紧要文件的低级错误。」

言下之意，我会犯咯？

我懒得去自证。

「查监控吧。」

高姗忽然不悦地看着我：「查什么监控，非得让所有人知道，我的男朋友，来公司一趟，就搞丢了文件？这种事很光荣吗？」

哦，原来是怕我给她丢脸。

我笑了下，「我以为你一直是公私分明的。」

高姗看我的目光有些怪异。

「你不方便查，我去找芳姐。」

我是总公司下来的人，跟这家单位的领导层也比较熟，查个监控的权限还是有的。

说完，我就开门要出去。

开门的瞬间，乔煜忽然站不稳似的跌进来。

他瞪了我一眼，连忙冲过去跟高姗説：「姗姐，我找到了，看来陈哥就想跟我开个玩笑。不用查监控了，哈哈。」

高姗看我的眼神有些无奈。

「既然找到了，那就算了。」

「不能算。」

我回头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我要查。」

接着，通过我的申请，还是打开监控了。

监控显示，我从头到尾就只是路过乔煜的工位，没碰过他任何东西。

那个所谓丢失的文件，就在乔煜眼皮子底下。

一时间，刚才围观的员工们纷纷用鄙夷的目光撇乔煜。

乔煜如芒刺背，低着头跟我道歉。

「陈哥，对不起，还是我粗心犯了错，差点冤枉你，真是对不起，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

「姗姗……」

他可怜巴巴地叫了声高姗。

高姗冷冰冰地打断他：「回去工作！再有下次，别在我手底下做事了！」

乔煜委屈地离开了。

我转身就走。

「陈霆！」

高姗脸色着急，追上了我：「等一下。刚才我……」

我笑着打断她：「你也不是故意的。」

高姗愣住。

她的话被我抢了，一时间不知道説什么。

「你的人，你自己管好。」

「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可背不了锅了。」

说完，我就转身离去。

8

明天，我就该出发了，当天做完工作，就去找了几个好朋友喝酒。

期间高姗给我发了好几条微信。

我都没空看。

直到喝完酒，我觉得该跟高姗彻底说清楚了。

拿起手机，才发现高姗让我早点回家。

我有些疑惑。

平常她下班也不是这个时间点。

回到家后，我一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不过不是高姗那些同事。

没等我走进去看清楚，一抹红影就蹒跚而来，笑着叫我：「小霆，你可算回来了。叔叔阿姨等你好久了。」

是高姗的父母，老两口还穿着红色的唐装。

紧接着，在老家的我爸妈也从厨房出来了，高姗正陪着他们在说话。

「爸，妈？」

我爸妈笑着应了声：「你小子，到底干嘛去了？姗姗给你发了好几条短信你也不回。」

我有些莫名，看向高姗。

高姗温柔地过来挽住我的手：「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订婚了。」

订婚？

这么多年我提过无数次想定下来。

可她总找各种理由推辞，如今我已经想通了，她却开始主动了？

「这件事……」

我话还没说完，高叔叔就笑呵呵地过来跟我说：「小霆，叔叔阿姨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结婚方面不用担心，彩礼我们不要，嫁妆保准让你满意。」

「我们就姗姗一个女儿，以后东西都是你的。」

阿姨也过来挽着我的手，笑得皱纹都深了很多。

我爸我妈也是目光殷切地看着我。

我知道，跟高姗结婚，是我们两家人共同的愿望。

更何况，高姗爸妈对我如亲子，小时候有次我调皮，在家里玩火，我爸妈不在家，差点把房子给点了，我当时被熏晕过去。

若非高叔叔及时发现，扑灭火，把我救出去，我早就死了。

后来，我爸妈做生意忙，我也总是在他们家，可以说，他们就是我的第二对父母。

可我跟高姗，注定走不到一起了。

「陈霆？」

高姗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某些情绪，拉着我的手，温柔的眸光望着我，有种祈求的意味。

我温柔一笑：「好。」

高姗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两家父母也高兴得商量起下一步的婚事。

这一晚，我和高姗终于不再针锋相对，我也配合她在父母面前扮作恩爱模样。

第二天，两家父母结伴回了老家。

高姗的心情很是不错。

我们一起将父母送上高铁，回家的路上，她对我说：「有家婚纱店很不错，我们今天去试试？」

「对了，我想两种风格的都试试。」

「咱们的婚礼你喜欢中式呢，还是西式……」

「陈霆，你在想什么？」

一路上，高姗都在跟我分享备婚事宜。

可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告诉她我要离开的决定。

委婉，直白，还是暗示……

想了很久。

终于在即将踏进家门的时候，我叫住了高姗。

「姗姗，我要走了。」

高姗有些疑惑：「你今天还有工作吗？」

我摇了摇头。

「出差。」

高姗蹙起眉：「多久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说：「我们分手吧。」

9

「你说什么？」高姗瞳孔微缩，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不是答应父母，马上就要结婚了吗？」

「你昨天是在骗我？」

高姗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哽咽了几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我是认真的，我要出国了。今晚的飞机。」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高姗抓着我的手，激动的质问。

冰凉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让我有些恍惚。

「你给乔煜过生日的那晚。」

高姗瞬间愣住了。

她的嘴唇颤了几下，「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

「没有，我原谅你了。」

我看过一句话。

恨，也是爱的一种体现形式。

我既不恨她，也不爱她，高姗之于我，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不要走，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

高姗的话还没说完，我摇了摇头：「没有我，你的生活照样精彩。」

「不——」

高姗拼命摇头：「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她激动地哭起来，好像很无措，又很着急。

可我却只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上了楼，把最后几件东西收拾好，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出发。

这时高姗走上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陈霆，我想好了，我跟你走，我跟你一起出国，你到哪，我到哪，我们……」

「高姗。」

我沉声叫住她：「我的话你还没明白吗？就算你也出国，我们也永远是不可能再相交的两条线。」

或许是我的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高姗流下一行清泪后，哭着冲了出去。

高傲如她，我想，应该不会再纠缠了。

距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

我出发了。

到了机场大厅，安静地坐着玩手机，却忽然看到一群人朝我找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陈哥！陈哥！太好了，你还没登机！」

「你快去一趟医院吧！」

「姗姗姐开车找你的路上，出了意外，可她就是不肯进手术室，一定要见到你才行。」

我蹙起眉：「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有人脸色顿时一惊。

可很快还是七嘴八舌地劝起我来。

「陈哥，就算分手了，姗姗姐毕竟跟你好了这么多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不信就看看这个视频。」

有人打开视频，医院里，高姗躺在病床上，裙子上满是血迹，额头更是血淋淋的。

那么爱美的她，却是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不要动手术，我要见陈霆！带我见陈霆！」

她尖叫着，挥手挡着护士的治疗。

可血却流的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明显看得出，她快撑不住了。

10

我皱了皱眉，现在赶去医院，最快也得一个小时。

高姗不能等。

我直接拨通高姗的视频通话。

可接通下一秒，乔煜的脸就出现了，他非常愤怒，冲着我怒骂：「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走，姗姗怎么能出车祸！」

「陈霆你这个混蛋！姗姗要是出了事，我不会放过……」

还没等他说完，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紧接着镜头剧烈晃动。

再定格，我却看到了高姗满是血痕的脸，她贪恋地看着镜头里的我，哭得伤心。

「陈霆，我想你，你快回来……」

「你说了，见到我，就会乖乖治疗。你又在骗我吗？」

我平静地问她。

高姗却忽然应激反应似的，拼命摇头：「不是，我不骗你，我再也不骗你了……我答应做手术，你，你能不要走吗?」

说到最后，甚至已经成了恳求。

这时旁边再次传来乔煜的声音：「姗姗，你别这样，你越这样，陈霆越想拿捏你……」

「你闭嘴！」

高姗厉声打断：「乔煜，你给我滚！」

乔煜委屈巴巴：「姗姗，你只是为了你……」

下一秒，镜头变成了黑暗。

高姗似乎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有人捡起手机，跟我说：「姗姗姐已经顺利进手术室了，陈哥，你放心。」

「陈哥，你真的要走吗？」

「姗姗姐其实心里最爱的是你。」

视频里的人劝我。

视频外追我来机场的人也劝我。

我却摇了摇头。

「抱歉，我已经决定了。等高姗醒过来，麻烦你们多照顾她。再见。」

我挂断了视频，也跟在场的人告别。

登机时间到。

我还是按照我的计划，如约登上了飞机。

数个小时的飞行，再落地，已经跨越了半个地球。

我打开手机，第一条弹出来的消息，就是高姗发来的：「下飞机跟我通个电话。」

看到这，我猜出来，她手术做完了，人应该没有大碍。

我给了发了条到达机场的信息。

马上视频通话就弹了出来。

我接通，高姗的脸被白布包着，漂亮的容颜被遮住，眼神满是忧伤。

「陈霆，如果我愿意去国外找你，你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刚要说话，被她颤抖打断：

「你别急着回答，我可以给你时间。」

我却认真地回答她：「我现在就告诉你，就算你过来，我们也不可能了。」

「高姗，保重。」

良久的沉默对视，隔着通话视频，隔着千山万里。

曾经青梅竹马的感情，终究败给了时间。

一时间，清风吹过。

高姗的眼泪滑过，她笑得惨然，也伴随着清醒。

「好，我明白了。陈霆，你也保重。」

最后，高姗主动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她会努力放下。

现在。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属于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