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

第一章：重生回朝

“若曦！若曦！”

耳边传来嬷嬷焦急的呼唤，若曦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绣着金线缠枝莲纹的帐幔在眼前晃动，熟悉的檀木香气混着熏香钻入鼻腔，铜镜里映出她素白的襦裙——这分明是她初入紫禁城时住的撷芳殿偏房！

“姑娘总算醒了，今晨皇上设春宴，福晋早命人备好了衣裳！”嬷嬷掀开帘子，手里捧着孔雀蓝云锦旗装，“您瞧这领口新绣的玉兰，可是福晋特意吩咐......”

若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春宴、云锦旗装、玉兰刺绣——这些细节像锋利的刀片，将前世记忆狠狠剜出。上一世她在这里摔碎茶盏，被八阿哥胤禩救下；她在这里与四爷胤禛擦肩而过，种下了日后纠葛的因；而此刻......

“嬷嬷，十四阿哥也会来吗？”话出口才惊觉失态，若曦慌忙掩饰，“只是许久未见诸位阿哥，想打听打听。”

嬷嬷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十四爷自然会来，昨儿还特意派人送来西域进贡的葡萄干，说姑娘最爱吃酸甜口......”

话音未落，若曦的眼眶已经发烫。前世的十四阿哥，那个在她被幽禁时冒死送药的十四阿哥，那个捧着骨灰坛走遍万里河山的十四阿哥......如今竟还会惦记她爱吃的点心。

梳妆镜里的少女眉眼含春，朱唇微抿。若曦望着镜中人，恍惚间分不清这是马尔泰若曦，还是重生归来的张晓。当鎏金步摇簪上发髻时，她暗暗攥紧拳头——这一世，她绝不要再辜负真心。

春宴设在太和殿前的丹陛之下，白玉阶上摆满鎏金兽形香炉，袅袅青烟中，若曦攥着帕子随众人行礼。余光瞥见玄色蟒袍衣角，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四爷胤禛沉如寒潭的目光。

“马尔泰家的丫头愈发水灵了。”八阿哥胤禩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伸手要扶她起身。若曦不着痕迹地避开，余光却看见十四阿哥胤祯从人群里挤出来，玄色箭袖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匆忙赶来。

“八哥，皇阿玛还等着开宴呢。”十四故意挡在若曦身前，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正是她前世亲手绣的并蒂莲荷包，“若曦妹妹脚崴了，我送她去偏殿歇着。”

不等旁人回应，十四已经牵起若曦的手腕。触到他掌心的温度，若曦浑身一颤。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在浣衣局的寒夜里，是这双手将她冻僵的脚捂在怀中；在西北军营的漫天黄沙里，是这双手为她挡下叛军的流箭......

“十四爷！”若曦突然停住脚步，在长廊转角处红着眼眶仰头看他，“你可知......”

“我知道。”十四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你要问葡萄干甜不甜？告诉你——”他从袖中掏出油纸包，捏起一粒塞进她嘴里，“甜过江南的桂花蜜。”

酸甜的果香在舌尖炸开，若曦差点落下泪来。这个傻子，明明连哄女孩子的话都不会说，却总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小心！”

十四突然将她揽入怀中，一支箭矢擦着他们的发梢钉入廊柱。远处传来侍卫的呼喝声，若曦浑身发抖——这分明是八爷党为试探四爷党设下的局，前世她就是因为替八阿哥挡箭，才彻底卷入夺嫡漩涡。

“别怕。”十四抽出腰间佩剑，将她护在身后，眼底腾起血色，“谁敢动你，我让他血溅当场！”

剑光闪烁间，若曦看见四阿哥胤禛立在月洞门外，手中握着半卷奏折，目光意味深长。而八阿哥胤禩正俯身查看箭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十四弟好大的威风。”胤禩缓步走来，金丝绣的仙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过是只流矢，何必......”

“八哥若觉得是小事，不如让这箭射在你心口试试？”十四剑锋一横，抵住胤禩咽喉，“若曦是我要护的人，谁动她，就是与我为敌！”

若曦望着十四紧绷的后背，突然想起前世他在雍正登基后被圈禁十年，枯坐成一尊石像。那时她总在想，如果重来一次，一定要在他还鲜活的时候，牢牢抓住这份炽热。

“都住手！”

康熙的声音惊破僵局。若曦被十四拽着跪在地上，余光瞥见龙袍下摆扫过青砖。前世这个时候，她因为救八阿哥被康熙夸赞；而这一世......

“十四，带着若曦去太医院。”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至于这流矢......”他顿了顿，“刑部尚书该换人了。”

十四大喜过望，正要谢恩，若曦却突然叩首：“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若曦攥紧裙摆，前世那些鲜血淋漓的教训在脑海中翻涌：“民女方才看见，箭矢上的翎羽......像是西域进贡的孔雀羽。”

她故意顿住，余光瞥见八阿哥胤禩的瞳孔猛地收缩。康熙沉吟片刻，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临走前，四阿哥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十四始终将她的手攥在掌心，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你方才......”走出宫门，十四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何要牵扯西域贡品？”

若曦仰头看他，月光为他英气的眉眼镀上一层银边：“因为我不想再让你为我冒险。”她轻轻抚上他腰间的并蒂莲荷包，“十四，这一世，换我来护着你。”

十四怔怔地望着她，喉结滚动：“若曦，你......”

“嘘——”若曦将手指按在他唇上，“有些话，等我们平安离开京城再说。”

风起时，十四将大氅披在她身上，两人相视而笑。殊不知暗处，一双眼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八阿哥胤禩摩挲着袖中染血的帕子，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这个马尔泰若曦，似乎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第二章：情愫初萌

春宴后的第三日，若曦正对着铜镜簪花，忽听得外头一阵喧哗。

“十四爷来了！十四爷带着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来了！”小丫鬟的声音里满是兴奋。若曦手一抖，珍珠发钗“啪嗒”掉在妆奁上，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躲什么？”十四大踏步走进来，玄色箭袖还沾着露水，怀里却稳稳抱着两坛酒，“昨儿听你说想尝尝波斯国的醉仙酿，特意从内务府库房‘借’的。”

若曦红着脸接过酒坛，指尖擦过他掌心时，仿佛有电流窜过。“就不怕被皇阿玛知道？”她嗔怪道，“上次春宴的事还没完全平息呢。”

十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屁股坐在绣墩上：“怕什么！皇阿玛最疼我，大不了罚我去御书房抄《礼记》。”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说，“只要你高兴，十本《礼记》我都愿意抄。”

若曦脸颊发烫，转身去拿酒盏掩饰。前世的十四总是这样，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可那时的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八阿哥，生生错过了这份真心。

“对了，今日我在御花园看见八哥和若兰姐姐说话。”十四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你和八福晋是亲姐妹，以后还是少和八哥单独相处的好。”

若曦手一顿，前世正是因为自己与八阿哥走得近，才引得四阿哥猜忌，也间接害了十四。“我明白。”她认真地看着十四，“从现在起，我只和你亲近。”

十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银河：“真的？不许反悔！”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的，御膳房新做的玫瑰酥。”

若曦咬了一口酥饼，甜香四溢，眼眶却有些发酸。前世她无数次梦到这样的场景，如今终于成真。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若曦姑娘！不好了！”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四阿哥在御书房大发雷霆，说有人泄露了西北军饷的折子，八爷党和四爷党已经吵起来了！”

若曦心里“咯噔”一下。前世，正是因为这份军饷折子，四爷和八爷的矛盾彻底激化，而十四也被卷入其中，差点丢了性命。

“走！”十四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你别去掺和，我先送你回撷芳殿。”

“不行！”若曦挣脱他的手，“我知道是谁泄露的折子！十四，这次让我帮你！”

两人赶到御书房时，里头正吵得不可开交。四阿哥胤禛脸色阴沉，八阿哥胤禩则一脸无辜：“四弟莫要血口喷人，这折子一直锁在户部，旁人根本......”

“八哥说得对。”若曦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四阿哥眼神一凛，八阿哥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这折子确实一直在户部，可三日前，太子殿下曾去户部查阅过账目。”若曦深吸一口气，前世她亲眼看见太子的贴身太监鬼鬼祟祟地出入八爷府，“而且，太子殿下最近缺钱，急需军饷填补亏空......”

“放肆！”太子猛地站起来，“一个小小女眷，竟敢议论朝政！来人，把她拖出去！”

“慢着。”康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缓步走出，目光如炬，“若曦，你可有证据？”

若曦福了福身，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太子府的管家三日前在钱庄兑换的银票，面额与军饷折子上的数目分毫不差。”

众人皆惊。太子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八阿哥眼神闪烁，显然没想到若曦会有这样的证据。

康熙看着银票，沉默良久：“太子......你太令朕失望了。”他挥挥手，“来人，将太子送回东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

处理完太子的事，康熙看向若曦：“若曦，你既聪慧过人，明日便来军机处当差吧。”

若曦正要谢恩，十四却突然站出来：“皇阿玛！军机处事务繁杂，若曦一个女儿家......”

“十四弟，你这是何意？”四阿哥似笑非笑，“难道你觉得若曦姑娘不堪此任？”

十四梗着脖子：“我只是担心若曦劳累......”

“无妨。”若曦冲十四摇摇头，又转向康熙，“谢皇上恩典，民女定当尽心竭力。”

出了御书房，十四一脸不满：“你干嘛非要去军机处？那里都是些老狐狸，一不小心就会被算计！”

若曦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正因为是老狐狸，我才要去。十四，我不想再看着你陷入危险。”她顿了顿，“而且，我有前世的记忆，或许能帮到你。”

十四愣住：“你是说......”

“嘘——”若曦将手指放在唇边，“这是我们的秘密。”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若曦望着十四的侧脸，突然想起前世他被圈禁时写给自己的诗：“半生戎马半生伤，一世相思一世凉。”

这一世，她一定要改写结局，让他不再受伤。

“若曦！”身后突然传来八阿哥的声音。若曦下意识往十四身边靠了靠，十四立刻揽住她的肩膀。

“八哥有事？”十四语气不善。

八阿哥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眼神暗了暗：“若曦，明日来府中一趟，你姐姐想见你。”

若曦正要拒绝，八阿哥又补了一句：“关于你阿玛在西北的事，我们也该商量商量。”

若曦心里一紧。前世阿玛正是因为被八爷党牵连，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好，我明日一定去。”

八阿哥走后，十四皱着眉头：“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若曦摇摇头，“你去了，反而会让八哥起疑。放心，我自有分寸。”

夜幕降临，若曦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明日去八爷府，必定是一场鸿门宴。可她别无选择，为了十四，为了家人，她必须直面这场危机。

而此时的八爷府中，八阿哥正把玩着若曦留下的银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马尔泰若曦......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三章：危机暗涌

次日清晨，若曦刚踏入八爷府，便被一股冷意包裹。八福晋若兰迎上来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妹妹，八哥在书房等你。”

书房内，八阿哥胤禩慢条斯理地研磨，墨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听说你在军机处很受重用？”他忽然开口，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点，“连皇阿玛都夸你‘巾帼不让须眉’。”

若曦福身行礼，指尖藏在袖中微微发颤：“不过是侥幸。不知八哥找我，究竟为何事？”

“聪明人果然不兜圈子。”胤禩放下毛笔，从案头抽出一份密信甩在桌上，“西北军报显示，准噶尔部异动。你阿玛作为抚远大将军，怕是......”

“你想威胁我？”若曦猛地抬头，前世阿玛被八爷党设计，在粮草断绝的绝境中战死的画面闪过脑海。

“威胁？”胤禩轻笑一声，起身逼近，“若曦，我只是提醒你——有些秘密，烂在肚子里才安全。比如，三日前是谁给你的银票？”

若曦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张银票确实是八爷党的人暗中递给她的，目的就是借她之手扳倒太子。她握紧拳头：“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胤禩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军机处新到的西北布防图，抄一份给我。”

“不可能！”若曦后退半步，撞翻了一旁的青瓷花瓶。碎裂声中，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十四举着食盒大步闯入：“若曦！我给你带了......”

他看到八阿哥手中的地图，脸色瞬间铁青：“八哥这是在逼若曦？”

“十四弟这是说的哪里话。”胤禩不慌不忙地收起地图，“不过是兄妹间聊些家常。倒是十四弟，未经通报擅闯王府，传出去......”

“我管他什么规矩！”十四将食盒重重砸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若曦，跟我走！”

若曦看着十四泛红的眼眶，心尖发颤。可想到阿玛的安危，她咬咬牙：“十四，你先回去。我......我还有话和八哥说。”

“若曦！”十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明知道他......”

“我说了让你走！”若曦别过头，不敢看他受伤的眼神。前世她就是因为优柔寡断，才害得所有人遍体鳞伤。这一次，她必须独自面对。

十四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好，若曦，你别后悔！”他甩袖离去，脚步声在回廊里渐行渐远。

八阿哥见状，满意地勾起唇角：“聪明人就该做出聪明的选择。三日后，我要看到布防图。”

回到宫中，若曦直奔军机处。刚掀开帘子，便对上四阿哥胤禛意味深长的目光：“马尔泰姑娘，这么晚了还来？”

若曦深吸一口气，福身道：“回四爷，民女想起有份文书尚未整理......”

“不必说了。”胤禛放下奏折，从袖中抽出一封密函，“这是你阿玛从西北传来的信，他说有人在军中散播谣言，说他私通准噶尔。”

若曦的脸色瞬间惨白。八阿哥这是要一箭双雕——既拿到布防图，又能借准噶尔的手除掉她阿玛！

“四爷，求您救救我阿玛！”若曦“扑通”跪地，“民女愿为四爷做任何事！”

胤禛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轻笑出声：“起来吧。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八阿哥要的布防图，一份不少地给他。”

“什么？”若曦惊愕抬头，“可这样一来......”

“这是假图。”胤禛将一卷图纸推到她面前，“图中故意标注了错误的粮草囤积点。等准噶尔大军按图索骥，我们便可瓮中捉鳖。”

若曦攥紧图纸，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明白，在这场权力游戏里，没有真正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深夜，若曦蜷缩在床榻上，泪水浸湿了枕巾。她想起十四离去时的眼神，心如刀绞。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若曦，是我。”十四的声音带着沙哑，“我不该冲你发脾气。这是你最爱吃的糖渍梅子，我翻墙进来......”

若曦猛地掀开帘子，月光下，十四灰头土脸，箭袖还挂着墙头上的刺藤。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十四紧紧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怀疑你。”他顿了顿，“若有难事，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拼了这条命......”

“傻瓜。”若曦抬起头，踮脚吻去他眼角的泪痕，“我要的，是你好好活着。”

两人相拥时，暗处一双眼睛将这幕尽收眼底。八阿哥胤禩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冷笑一声：“马尔泰若曦，看来你还有点用。不过......”他望向军机处方向，眼中闪过狠厉，“别以为傍上四阿哥，就能逃出我的掌心。”

第四章：倾心告白

塞外的风裹挟着沙尘掠过营帐，若曦紧了紧披风，望着远处篝火堆旁忙碌的身影。这是康熙下旨让十四阿哥监军的第三日，她以军机处文书身份随行，却始终不敢直面十四炽热的目光。

“姑娘，十四爷请您过去。”小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若曦深吸一口气，踩着碎石走向营地最高处的帐篷。

掀开帐帘，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十四正蹲在炭火旁翻动羊腿，见她进来，立刻起身将披风披在她肩上：“风这么大，怎么不多穿些？”

若曦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喉咙发紧：“十四爷找我何事？”

“叫我十四。”十四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若曦，自从上次在八爷府后，你就一直躲着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若曦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西北的战场上，十四就是这样紧紧攥着她的手，带她冲出重围。

“那是什么？”十四忽然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个锦盒。月光下，盒中躺着一支翡翠簪子，水头通透，雕着并蒂莲的纹样，“若曦，这支簪子我准备了很久。我知道自己不会说漂亮话，也不懂你们姑娘家喜欢的诗词歌赋......”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但我可以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人好，护你周全！”

若曦的泪水夺眶而出。前世她错过的深情，今生竟如此直白地摆在眼前。她伸手抚上十四的脸，哽咽道：“傻瓜，我躲你，是怕连累你......”

“我不怕！”十四猛地将她搂进怀里，“若曦，你总说要护着我，可我才是男人！我要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十四爷！四阿哥派快马送来急报！”

十四松开若曦，接过密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八爷党在朝中弹劾你的阿玛，说他与准噶尔私通，皇阿玛要将他押解回京问罪！”

若曦浑身发冷。八阿哥果然开始动手了！她咬牙道：“十四，我们立刻回京！我有办法证明阿玛的清白！”

“来不及了！”十四攥紧拳头，“从这里到京城最快也要十日，皇阿玛的旨意......”他突然转身，眼中闪过决绝，“若曦，你先回京，我去西北大营，无论如何要见到阿玛！”

“不行！”若曦抓住他的胳膊，“现在去西北就是送死！八爷党肯定设好了埋伏！”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阿玛被冤枉！”十四甩开她的手，“若曦，你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不等若曦再说什么，十四已经冲出营帐。若曦追出去，只看到他翻身上马的背影。月光下，他腰间的并蒂莲荷包随着马匹的奔跑轻轻晃动，刺痛了她的双眼。

“十四！”若曦声嘶力竭地大喊，泪水混着沙尘落在脸上。她突然想起前世，十四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地奔向战场，最后带着满身伤痕回来。

回到京城的路上，若曦心急如焚。她找到四阿哥胤禛，却得知更坏的消息：“八阿哥已拿到‘证据’，证明马尔泰将军通敌。皇阿玛震怒，下令三日后问斩。”

“四爷，求您救救阿玛！”若曦再次跪地，“我愿意做任何事！”

胤禛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道：“办法只有一个。你拿着这份密函，在朝堂上指认八阿哥才是通敌主谋。但这样一来......”他顿了顿，“八爷党不会放过你。”

若曦攥紧密函，眼中闪过决然：“只要能救阿玛和十四，我什么都不怕！”

三日后，太和殿上。若曦捧着密函走上台阶时，八阿哥胤禩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撕碎。“马尔泰若曦，你可知诬陷皇子是什么罪名？”他冷笑道。

“我当然知道。”若曦深吸一口气，“但我更知道，是你勾结准噶尔，陷害我阿玛！这是你与准噶尔首领的书信，还有你私吞军饷的账本！”

朝堂顿时一片哗然。康熙猛地站起：“呈上来！”

八阿哥脸色煞白，突然抽出侍卫的佩刀冲向若曦：“贱人！竟敢坏我大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吼传来：“八哥！住手！”十四浑身是血地撞开殿门，手中还握着断裂的长枪，“你要杀她，先过我这关！”

若曦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泪水决堤。十四却朝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我说过，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八阿哥的佩刀突然转向十四。若曦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恍惚间，她听见十四撕心裂肺的喊声：“若曦——！”

鲜血染红了若曦的衣襟，她望着十四惊恐的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抚上他的脸：“别哭......我没事......”

黑暗笼罩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康熙的怒吼：“来人！将胤禩拿下！传太医！快传太医！”

第五章：家族阻碍

若曦再次睁眼时，入目是熟悉的撷芳殿纱帐。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却扯动胸口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别动！”十四红着眼眶冲过来，他的盔甲还沾着血渍，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太医说你再乱动，伤口就要崩开了！”

若曦望着他憔悴的模样，喉咙发紧：“十四，阿玛......”

“阿玛没事了。”十四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烫得惊人，“皇阿玛派人去西北查明真相，还了阿玛清白。八......八哥他，被圈禁宗人府了。”说到最后，他声音微微发颤。

若曦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马尔泰夫人快步走进来，看见女儿躺在床上，泪水瞬间涌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竟敢在朝堂上......”

“额娘，是女儿不孝。”若曦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十四眼疾手快拦住。马尔泰夫人这才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当晚，马尔泰将军带着一队侍卫闯入撷芳殿。“十四爷，请自重。”他冷着脸看向十四，“若曦刚捡回一条命，经不起折腾。”

十四握紧若曦的手，挺直脊背：“岳父大人，我对若曦一片真心，还望您......”

“住口！”马尔泰将军怒喝一声，“十四爷，您可知朝堂上因为您和若曦的事，已经流言四起？八爷党余孽还在伺机报复，若曦嫁入皇家，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若曦浑身发冷，转头看向十四。他的脸色比她更苍白，却仍固执道：“我不在乎！我可以向皇阿玛请旨，只要能护若曦周全......”

“皇阿玛？”马尔泰将军冷笑，“如今四爷党势大，皇上早有传位于四阿哥的意思。十四爷，您当真以为，您能护得住若曦？”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两人说不出话。若曦想起前世雍正登基后，十四被圈禁的惨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额娘，阿玛，我求你们了。”若曦含泪望向父母，“女儿这辈子，只爱十四一人......”

“够了！”马尔泰夫人打断她，“若曦，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若兰在八爷府吃了多少苦，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

提到姐姐，若曦的眼泪决堤。前世若兰郁郁而终的模样在脑海中闪过，她痛苦地闭上眼。

第二日，圣旨突然降临。康熙封若曦为和硕安曦郡主，赐婚于科尔沁贝勒之子。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若曦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皇阿玛为什么要这样！”十四攥着圣旨冲进养心殿，却撞见四阿哥胤禛也在。

康熙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十四，朕这是在保若曦。科尔沁贝勒手握十万铁骑，有他护着，八爷党余孽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儿臣......”

“住口！”康熙一拍桌子，“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和若曦的事？你以为你斗得过老四？”他的目光扫过胤禛，“十四，你去西北吧，朕给你二十万大军，好好建功立业。”

十四浑身颤抖，突然跪地：“儿臣愿用一切，换若曦自由。”

胤禛看着弟弟绝望的模样，开口道：“十四弟，你若真为若曦好，就该听皇阿玛的话。如今朝局动荡，只有远走西北，才能保她平安。”

另一边，若曦被关在房中，门外守着家族的侍卫。若兰悄悄进来，看着妹妹憔悴的模样，泪水夺眶而出：“若曦，别再反抗了。当年我拗不过阿玛，嫁给八阿哥，落得一生痛苦。我不想你也......”

“姐姐，我做不到！”若曦哭着抓住她的手，“十四他为我出生入死，我怎能......”

“正因为如此，你才该放手。”若兰擦去眼泪，“你以为和十四在一起就是幸福？等四哥登基，十四必定会被打压。若曦，你难道想看着他因为你，万劫不复？”

深夜，若曦望着窗外的月亮，泪水浸湿了枕巾。她想起十四在塞外的告白，想起他为她挡刀的模样。可如今，家族、皇权、命运，一道道枷锁将他们死死困住。

就在这时，窗棂突然轻响。若曦转头，看见十四翻墙而入，他的衣袍沾满尘土，眼神却坚定如铁：“若曦，跟我走。我已经联系好亲信，我们连夜出城，去西北......”

若曦望着他，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十四，对不起......我们不能再任性了。”

“你说什么？”十四的声音发颤。

“放手吧。”若曦强忍着心痛，“等你在西北站稳脚跟，等朝局稳定......”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十四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哭腔：“若曦，我不要什么功成名就，我只要你......”

若曦紧紧抱着他，泪水打湿他的衣襟。远处传来更鼓声，这是他们最后的拥抱。天一亮，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而他，将踏上远去西北的路。

第六章：宫廷变故

离若曦婚期只剩三日，紫禁城却突然被一层压抑的阴云笼罩。

“郡主，不好了！太子府走水，二阿哥他......”小丫鬟气喘吁吁地撞开房门，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若曦手中的红绸嫁衣“啪嗒”落地，冰凉的恐惧顺着脊背爬上后颈——前世二阿哥在夺嫡失利后被幽禁至死，可这一世明明太子之位早已易主，为何还会突发变故？

深夜的养心殿外，十四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早已渗出鲜血。“皇阿玛！儿臣愿以西北二十万大军作保，求您彻查太子府失火真相！”他嘶吼着，声音在寂静的宫道上回荡。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康熙暴怒的吼声穿透雕花木门：“十四！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借此事拖延若曦的婚期！”

躲在廊柱后的若曦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从和十四诀别后，她每日强撑着练习蒙古礼仪，可此刻听见他为自己受辱，所有伪装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正要冲出去时，一道玄色身影拦住去路。

“郡主这是要去哪？”四阿哥胤禛负手而立，月光在他脸上投下半边阴影，“如今太子府蹊跷失火，八爷党余孽蠢蠢欲动，你若此刻现身，十四弟这些天的苦心可就白费了。”

若曦猛地抬头：“四爷知道真相？”

胤禛沉默片刻，从袖中掏出半块烧焦的玉佩：“这是在太子书房灰烬里找到的，眼熟吗？”玉佩上雕刻的海东青图腾，赫然是大阿哥胤禔的徽记。若曦瞳孔骤缩，前世大阿哥因魇镇太子被圈禁，这一世竟提前动手了？

“皇阿玛不愿再追究兄弟相残之事。”胤禛将玉佩收入怀中，语气冰冷，“但有人想让这把火烧得更旺——科尔沁那边传来消息，贝勒之子突患恶疾，婚期......恐怕要延后了。”

若曦还未反应过来，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四浑身是血地冲来，见到她的瞬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若曦！他们说你被刺客挟持......”话音未落，他已将她死死搂进怀里，滚烫的血顺着她的嫁衣晕染开来。

“十四爷受伤了！”宫女们的惊呼声中，若曦颤抖着抚上他肩头的伤口：“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无妨。”十四咬着牙挤出笑容，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侍卫，想拦我见你......”话未说完，人已瘫软在她怀中。

太医院内，若曦守在床边，看着太医从十四胸口取出一枚淬毒的银针，只觉眼前发黑。“郡主莫急，幸亏毒性未深入心脉。”太医擦着冷汗道，“只是这银针上的剧毒......倒像是西北特有的蛇毒。”

西北？若曦猛地想起十四即将奔赴的战场。难道有人想趁他离京前......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十四的贴身侍卫浑身浴血地闯进来：“郡主！有人冒充四爷的人，要劫走十四爷！”

混乱间，若曦被人一把拽进怀里。四阿哥胤禛手持长剑，剑尖还滴着血：“跟我走！八爷党的余孽和大阿哥联手了，他们想让紫禁城今夜血流成河！”

“那十四怎么办？”若曦挣扎着回头，却见胤禛身后的暗卫抬着昏迷的十四疾步跟上。三人刚转出长廊，便撞见大阿哥胤禔带着一队人马拦住去路。

“老四，把人交出来。”胤禔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阴鸷，“皇阿玛已经昏迷，如今这紫禁城......”他的目光扫过若曦，“我说了算。”

胤禛将若曦护在身后，冷笑一声：“大哥怕是忘了，儿臣还有一支御林军在宫外候着。”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胤禔脸色骤变，正要下令动手，一道明黄龙纹灯笼刺破夜幕。

“都住手！”康熙的声音裹着怒意传来，他身着龙袍，在侍卫簇拥下缓步走来。若曦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袖口，突然想起前世历史——康熙正是在这一年暴毙，难道历史的轨迹终究无法改变？

“皇阿玛！”大阿哥扑通跪地，“儿臣是为了替太子报仇......”

“报仇？”康熙怒极反笑，从袖中甩出一卷密函，“那你解释解释，这封与准噶尔私通的信，是怎么回事？”密函展开的瞬间，若曦清楚看见八阿哥胤禩的私印。难道八爷党在宗人府还能操控局势？

混乱中，若曦感到有人握住她的手。低头望去，是苏醒过来的十四，他脸色惨白却强撑着笑意：“别怕，有我在。”可他掌心的血却顺着交握的手缓缓流下，在青砖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传朕旨意。”康熙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大阿哥胤禔革去爵位，终身圈禁。八阿哥胤禩......”他咳嗽两声，鲜血染红了龙袍前襟，“赐......赐鸩酒......”

若曦的惊呼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护驾”声中。她看着康熙被抬走的背影，又转头望向十四，突然意识到这场宫廷变故远未结束——更可怕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误会重重

紫禁城的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得愈发压抑。若曦守在乾清宫外，听着殿内传来康熙剧烈的咳嗽声，心也跟着揪成一团。十四站在她身旁，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固执地不肯离开半步。

“十四爷，皇上宣您觐见。”小太监尖着嗓子打破沉默。十四握了握若曦的手，低声道：“等我。”可他转身时，若曦分明看到他与四阿哥胤禛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殿门重新关上的瞬间，八福晋若兰突然出现。她撑着油纸伞，衣摆沾满泥水，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若曦，跟我走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在八爷府荒废的水榭里，若兰颤抖着展开一卷密信。火光映照下，若曦看清信上的字迹——是十四的亲笔手书，赫然写着“愿以西北军权为筹码，换取储君之位”。

“不可能！”若曦踉跄后退，撞倒了一旁的烛台，“十四他不会......”

“不会？”若兰苦笑，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当年我也以为八爷心中有我，可到头来......”她抓住若曦的肩膀，“若曦，你还记得吗？太子府失火那晚，四阿哥为何会及时出现？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他们的局！”

若曦只觉天旋地转。那晚太医说的西北蛇毒、大阿哥手中的密信，还有十四与胤禛的暗地交流，所有碎片在这一刻突然串联起来。难道十四接近她，真的只是为了利用马尔泰家的势力争夺皇位？

“若曦！”十四的声音在雨夜中响起。若曦慌忙将密信藏入袖中，却见他浑身湿透，怀中却紧紧护着一个锦盒。“皇阿玛醒了，他答应取消婚约......”

“所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争皇位了？”若曦后退几步，眼中满是失望，“用我的命换你的前程，十四阿哥可真是好算计！”

十四愣住，手中的锦盒“啪”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精心准备的婚书。“你在说什么？若曦，是不是有人......”

“够了！”若曦将密信狠狠摔在他脸上，“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转身冲进雨幕时，她听见身后传来锦盒被踩碎的声音，还有十四绝望的嘶吼。

接下来的日子，若曦将自己锁在撷芳殿。门外，十四每天都来，带着她爱吃的点心，捧着她最爱的诗集，可每一次都被她命人将东西扔了出去。直到第五日，四阿哥胤禛亲自前来。

“你果然信了那些谣言。”胤禛看着满地狼藉，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十四为了保你平安，主动向皇阿玛请命出征西北，用军功换你的自由。可你呢？”他甩出一叠奏折，“八爷党余孽在朝中弹劾他拥兵自重，这些折子，他为了不让你担心，全部拦下了！”

若曦颤抖着翻开奏折，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对十四的污蔑。最新的一份，甚至说他与准噶尔私通。“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声音沙哑。

“因为他怕你自责。”胤禛冷笑，“那天在八爷府，你以为他是怎么拿到那封通敌密信的？是用自己的右臂挡下了刺客的剑！”

若曦只觉眼前一黑。记忆突然闪回那晚，十四肩头的血，还有他苍白却温柔的笑容。她疯了般冲出门，却在宫道上撞见被侍卫押解的十四。他的铠甲破碎，脸上满是伤痕，却仍挣扎着朝她伸手：“若曦，别信他们......”

“十四阿哥勾结外敌，即刻押往天牢！”四阿哥的声音响起。若曦看着十四被拖走的背影，终于崩溃大哭。雨中，她想起前世十四被圈禁时写给早已离世的她的信，字字泣血；想起今生他为她挡刀、为她抗旨、为她放弃一切。而她，却亲手将他推进了深渊。

深夜，若曦翻墙潜入天牢。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在最深处的牢房看到蜷缩着的十四。他的头发凌乱，锁链深深勒进皮肉，可抬头看见她的瞬间，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别哭，我没事。”

“傻瓜！”若曦扑进他怀里，泪水打湿他的囚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十四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若曦，等我出去，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塞外牧马放羊，再也不管这些纷争......”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十四猛地将若曦护在身后，却见八福晋若兰举着火把出现。她看着相拥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若曦，我对不起你。那封密信......是八爷党的人伪造的。”

若曦还未反应过来，若兰已转身离去：“皇上快不行了，四阿哥和十四爷的对手......不是彼此。”

第八章：真相大白

天牢内的烛火忽明忽暗，若曦的心跳随着铁链的晃动声愈发急促。若兰的话像重锤般砸在她心头，十四却只是将她搂得更紧，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拂过她发顶：“别怕，有我在。”

“十四爷！”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十三阿哥胤祥浑身湿透地撞开牢门，腰间的玉佩还挂着半截断裂的红绳，“皇阿玛......快不行了！四皇兄让我带你们......”

话未说完，天牢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四猛地将若曦护在身后，锁链在他手中舞出凛冽寒光：“带若曦走！”

“来不及了！”胤祥挥剑斩断铁链，“八爷党的余孽勾结侍卫统领，封锁了所有宫门！”他话音刚落，数十名黑衣刺客破窗而入，刀刃直指若曦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十四的锁链缠住刺客手腕，借力将若曦甩向胤祥：“接住她！”下一秒，他赤手空拳迎上敌人，铠甲缝隙间渗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灰色地砖。若曦望着他浴血奋战的身影，前世今生的记忆疯狂翻涌——原来从始至终，他从未变过。

“若曦姑娘，得罪了！”胤祥突然揽住她的腰跃上横梁，“十四弟让我护你去乾清宫，皇上还留了......”

“砰！”一声巨响震得天牢摇晃，火光中，四阿哥胤禛手持火铳踹开大门。他的玄色蟒袍染满尘土，眼神却冷得像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儿女情长？”他抬手击毙两名刺客，将一封信塞进若曦手中，“这是皇阿玛的遗诏，必须在辰时前......”

“老四！你竟敢弑君！”随着一声怒吼，大阿哥胤禔带着数百御林军包围天牢。他手中高举的“奉天承运”金牌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康熙爷早已察觉你狼子野心，遗诏在此——立十四阿哥为新君！”

若曦只觉眼前一黑。两份遗诏，两种截然不同的旨意，这场闹剧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她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密信，却摸到夹层里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康熙苍劲的字迹：“朕知胤禔伪造遗诏，若曦持此信可证......”

“若曦！把东西交出来！”胤禔的刀尖抵住十四咽喉，“你以为十四真的清白？他早就和老四联手，打算......”

“住口！”若曦突然撕开十四的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这个伤口，是十四为我挡箭留下的！”“还有这些。”锁骨下方交错的疤痕触目惊心，“这些，是他在战场上为救将士受的伤！大阿哥，你说他们图谋皇位，可他们为了保护无辜百姓，连命都可以不要！”

胤禔脸色骤变，正要动手，远处传来晨钟声响。乾清宫方向腾起冲天火光，老太监尖锐的嗓音穿透云霄：“皇上驾崩——！”

混乱中，十四趁机夺过胤禔手中的假遗诏，却在转身时被暗箭射中后背。若曦尖叫着扑过去，鲜血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流下：“不要！”

“若曦......别慌。”十四虚弱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个焦黑的物件——正是那日被她踩碎的婚书，“我说过......要带你去塞外......”

“够了！”胤禛突然挥剑斩断刺客弓弦，“皇阿玛的真正遗诏在这！”他展开明黄龙纹卷轴，“传位四阿哥胤禛，封十四阿哥为抚远大将军王，即刻出征西北......”

胤禔闻言狂笑：“老四，你以为凭一张纸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如今八爷党的人已经控制了丰台大营......”

“是吗？”胤祥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龙纹软甲，“丰台大营的兵符，三日前就到了四哥手里。至于八爷党的余孽......”他抬手示意，数十名带刀侍卫鱼贯而入，“正在宗人府‘喝茶’呢。”

若曦看着胤禛将传位诏书小心翼翼收好，终于明白这些日子他们暗中布局的苦心。原来十四主动请缨去西北，是为了调离八爷党的眼线；胤禛背负骂名，是为了引蛇出洞。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还有这摇摇欲坠的大清江山。

“咳咳......”十四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若曦脸上，“若曦，对不起，又让你哭了......”

“傻瓜，不许说话！”若曦哭着撕下裙摆为他止血，“你说要带我去塞外的，还说要生一群小崽子......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胤禛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个玉瓶：“这是皇阿玛留给十四的救命药，只要能撑到太医来......”

就在这时，乾清宫方向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新皇登基的礼乐声中，若曦紧紧抱着十四，突然想起前世他独守皇陵的凄凉。

可当她抬头望向胤禛时，却发现他望着传位诏书的眼神，比夜色还要深沉。

第九章：生死抉择

紫禁城的红墙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意，若曦守在十四的榻前，看着他因服下药丸而暂时平稳的呼吸，悬着的心却始终无法放下。门外传来三两声更鼓，新帝登基大典的喧闹声渐渐平息，整个皇宫陷入诡异的寂静。

“若曦。”胤禛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跟朕去趟御书房。”

御书房内，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胤禛将一卷密报摔在案上，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十四在西北旧部的异动：“十四在西北经营多年，如今手握二十万大军。若曦，你说他会不会......”

“不会！”若曦猛地抬头，“四爷，十四他不是那样的人！您明明知道他的忠心！”

胤禛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另一封密信：“这是科尔沁贝勒的亲笔信，他听闻你婚期取消，便要举兵为子讨个说法。若曦，你以为凭你一人，能平息这场战乱？”

若曦浑身发冷，终于明白胤禛深夜召见的用意。十四若留在京城，便是新帝最大的威胁；若远赴西北，又会陷入科尔沁与朝廷的纷争。而她，成了这场博弈中最关键的棋子。

“朕给你两个选择。”胤禛凑近她，龙袍上的龙首几乎要贴上她的脸，“其一，你即刻嫁给科尔沁贝勒之子，朕保十四平安；其二......”他顿了顿，“朕将十四派往西北，可那里战乱频发，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若曦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旁的青铜鹤灯。火光摇曳间，她想起十四昏迷前说的“带你去塞外”，想起他为她挡下的每一刀每一箭。“四爷，求您......”

“求朕？”胤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若曦，你知道朕为什么一直留着你吗？因为十四爱你！只要你在朕手里，他就永远翻不出天！”

话音未落，门“砰”地被踹开。十四脸色惨白，却强行撑着站在门口，腰间的绷带渗出大片血迹：“放开她！”

“十四弟，你不在床上躺着，跑来送死？”胤禛松开若曦，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桌上的玉玺。

十四摇摇晃晃地走到若曦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四哥，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若曦！”

“杀你？”胤禛突然大笑，“朕要你活着，活着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活着在西北战场上为朕卖命！”他猛地将密报砸在十四脸上，“明日一早，你即刻启程。至于若曦......”

“我跟他一起去！”若曦突然开口，眼中闪过决然，“四爷，我愿随十四去西北，从此远离朝堂纷争！”

“若曦，你疯了！”十四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心疼与震惊，“西北战事吃紧，随时会没命的！”

“没有你，我才是真的没命！”若曦握住他的手，泪水滑落，“十四，前世我错过了你，今生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十四的眼眶瞬间通红，他紧紧将若曦搂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好！生死都在一起！”

胤禛看着相拥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朕可以答应你们，但有个条件——”他将兵符推到十四面前，“三个月内平定西北叛乱，否则，你们都别想活着回来！”

三日后，京城郊外。若曦穿着火红嫁衣，骑在马上与十四并肩而立。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西北大军，前方是未知的战火与危险。

“怕吗？”十四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若曦笑着摇头，将头靠在他肩上：“只要和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都不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名侍卫疾驰而来，递上一封密函。十四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若曦接过密函，只见上面写着：科尔沁大军已抵达雁门关，领头之人......竟是失踪多日的八阿哥胤禩。

八阿哥没死？若曦的手不住颤抖。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在宗人府被赐鸩酒的八爷，此刻竟带着十万大军卷土重来。而她和十四，即将踏入的，是一场比九子夺嫡更残酷的生死之战。

“若曦，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十四握紧她的手，调转马头，“西北将士听令！随本将军出征！”

第十章：塞外相守

雁门关外的风沙卷着硝烟，若曦攥着十四递来的软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城墙上，十四身披玄甲，望着远处科尔沁大军扬起的漫天尘土，突然转头冲她一笑：「等打完这仗，我带你去看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

「十四阿哥！八阿哥的先锋军已到城下！」传令兵的嘶吼声撕破长空。若曦看着十四抽出长剑的瞬间，前世所有提心吊胆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他被圈禁时枯瘦的背影、为她挡箭时染血的衣襟，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守好城门！」十四一声令下，城墙上顿时箭如雨下。若曦躲在箭楼里，看着十四骑着黑马杀入敌阵，玄甲在阳光下映出刺目的光。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腰肢。

「笨丫头，谁准你乱跑？」十四的呼吸带着血腥气，剑刃上还滴着血珠，「待在我身后！」他话音未落，八阿哥胤禩的身影出现在敌军阵前，苍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十四弟，别来无恙？」

「胤禩！你不是已经......」若曦话未说完，就见胤禩举起手中的兵符：「皇上的鸩酒？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科尔沁的十万铁骑，今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战场瞬间陷入混战。若曦看着十四被敌军包围，心急如焚。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四阿哥胤禛亲自率领的援军到了！

「若曦，闭眼！」十四突然将她护在怀里，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若曦再睁眼时，胤禩的长剑已经刺穿了十四的左肩，而十四的剑，也直直刺入胤禩胸口。

「不——！」若曦尖叫着冲过去，却被胤禛拦住。胤禩倒在血泊中，仍死死盯着若曦：「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他的目光转向胤禛，「老四，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拖下去！」胤禛冷冷下令，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十四，「十四弟，坚持住！太医马上就到！」

三个月后，西北战事终于平息。若曦守在军帐里，看着十四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她掀开帘子，只见十四穿着她亲手缝制的藏蓝长袍，手里捧着一束格桑花：「说好要带你去看格桑花，结果让你等了这么久。」

若曦扑进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

「遵命，夫人。」十四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远处，胤禛骑着马缓缓而来，身后跟着一众将士。

「十四弟，西北已稳。」胤禛将兵符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若曦身上，「朕答应过你们，战事结束就还你们自由。」

十四握紧若曦的手，单膝跪地：「谢皇上！」

夕阳西下，若曦和十四骑着马离开军营。草原上的格桑花随风摇曳，若曦靠在十四怀里，突然想起前世的遗憾。「十四，你说......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

「当然算。」十四揽住她的腰，「以后的日子，只有甜。」

他们一路向东，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小镇。十四用军功换来的赏赐置办了宅子，还在后院种满了若曦喜欢的花。每日清晨，若曦总能在厨房看到系着围裙的十四，笨拙地煎着她爱吃的鸡蛋；傍晚，两人就牵着马在草原上散步，看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当家的，今天隔壁王婶又来给咱们送糕点了。」若曦晃着手里的食盒，「她说咱们家该添个小娃娃了。」

十四脸一红，将她搂进怀里：「那夫人意下如何？」

「讨厌！」若曦笑着捶他，却被他抱得更紧。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仿佛要将余生都揉进这温柔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