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难回头最新小说(邵临洲邵晏庭)全文阅读
男友为了救我,车祸后成了傻子。
我不忍他从天之骄子沦为任人耻笑的傻子。
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留在他身边。
直到我偶然发现他藏在枕头下和他的主治医生热吻的照片。
照片背面记录的日期,是昨天。
我不敢相信,赶去医院找他,却恰好听见他和朋友的对话。
“依依后天生日,我打算求婚了,你们帮我安排一下求婚现场。”
他兄弟一愣,“那你小女友怎么办?她到现在还以为你真的傻了,每天任劳任怨照顾你,要是知道你骗了她,不得闹翻天。”
男友漫不经心道:“当初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小叔,现在目的达到了,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灰意冷,转头给他的小叔打去电话,“邵晏庭,你还愿意娶我吗?”
——
邵晏庭听到我的话,呼吸猛然一沉,再三询问,“你认真的?没有在跟我开玩笑?”
“嗯,认真的,那你愿不愿意娶…”
我话还没说完,对面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娶!我手里的学术活动还有一周就结束了,我会尽快赶回国,准备婚礼。”
邵晏庭是邵家最特别的人。
在他大哥二哥为了家产争夺不休时。
他另辟蹊径,一心扑进了学术里,现在已然成为学术界里赫赫有名的邵教授。
更巧的是,他不仅是邵临洲的小叔,还是我爸爸最得意的学生。
比起邵临洲,我爸妈更欣赏的也是他。
邵临洲出车祸变痴傻后,他们曾几次劝我,不要把自己的一生搭在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身上。
那时,对于他们的话,我深痛恶绝。
他们明明知道邵临洲是为了救我,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却一心劝我离开他,让我成为恩将仇报的小人。
为这事,我跟他们吵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愚蠢而不自知。
我眼底闪过自嘲,轻轻嗯了声。
也不忘提醒,“现在邵临洲傻了,这件事先不要跟他说。”
事情还没尘埃落地,我不想出现任何问题。
邵晏庭尊重我的决定,答应了我。
“姐姐,你在跟谁打电话呀?什么不告诉我?”
身后传来邵临洲清澈而单纯的呼喊。
我捏着手机的手蓦然一紧,不慌不忙挂断了电话,回头看去。
邵临洲此时手里拿着一根没有开封的棒棒糖,笑得痴傻的看着我。
全然没有刚才在病房里的清明。
如果我没有发现真相,或许真的会继续被他演出来的纯真骗下去。
邵临洲,你还真是学得一手好演技。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临洲哪里做错了?”他胆怯的,小心翼翼打量着我的神色,默默走近,伸出手落在我微蹙的眉梢上轻轻抚平,“姐姐,不要皱眉,不要不高兴,临洲把棒棒糖给你。”
他的指尖轻抚着我的眉梢,我却没了以往的悸动。
以前,邵临洲只要一靠近我,我的心就会不听话的嘭嘭直跳,整个人犹如被包裹在了蜜甜里。
就算他傻了,我也会对他的靠近感到悸动,高兴。
但现在,心里的悸动渐渐的被厌恶占据。
我隐忍着内心生出的厌恶,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
他注意到了我的后退,清明的眸子里泛起了红,委屈的眨了眨眼,颤抖着问:“姐姐,你是不是不要临洲了?”
是。
我在内心默默回应着。
但明面上,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他演戏。
此刻,他的主治医生安然从医生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匆匆走了过来。
看着他泛红的双眸,安然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满,责怪道:“夏小姐,临洲现在的心智虽然停留在五岁,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你就算对他再不满,也不该在他面前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
“不许…不许你怪姐姐!”邵临洲听到她的话,局促不安的站在了我面前,以保护的姿态伸开了手。
安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每月的十五号,都是邵临洲回医院做检查的日子。
他每次一来,就会在医院待上一整天。
这次也不例外。
我陪着他回到病房,还不等我坐下,就听到他可怜兮兮道:“姐姐,我想吃冰淇淋,你给我买一个好不好?”
他纯真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再三表示,就要一个。
我抬眸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默默轻嗯了一声。
以往,他跟我撒娇要吃冰淇淋时,我都怕他吃了会生病,总是哄着他,就不给他买。
这次,我答应的爽快。
邵临洲澄亮的眼底闪过几分探究。
我没有在意,转身离开。
却发现,我刚走,安然就信步款款走了进去。
下意识的,我停住了脚步,往回走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带着情欲的喘息声。
还有女人带着不满的嗔怪,“临洲,你到底要我陪你演戏到什么时候?你小叔为了夏未凝都彻底放弃邵家的继承权了,她现在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你为什么还不甩了她?”
听到这,我心里犹如夏季八月的雨季,沉闷的令人无法喘息。
邵晏庭竟然为了我,主动放弃了邵家的继承权…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乖,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他彻底脱离邵家!”说到这,邵临洲眼底闪过几分狠厉,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禁嗤笑道:“他明明是爷爷心目中唯一的继承人人选,却甘愿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一切,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过于痴情。”
邵临洲话里的不屑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一直以为我和邵临洲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从未想过,他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他最有力的棋子。
邵临洲,你的心,可真狠啊。
我眼中滚烫,热泪在眼眶里无情打转,手心因为隐忍被我掐住了狠狠的指甲印。
我缓缓闭上了眼,恍然间,脑海里闪过我们刚认识的那年。
我和邵临洲是在大学认识的。
那时的他不仅是学生会的会长,还是篮球队的主力队长。
他像热烈燃烧的烈火,所过之处,无一不惹人尖叫。
我刚注意到他的时候,是我的室友天天在寝室里谈起有关他的一切事情。
听的多了,我的目光也不禁落在了他身上。
我每天都会不自觉的走到篮球场,一瞬不瞬盯着那个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过于热烈,竟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次只要有我在,他的目光总是会在我这处停留。
我害怕他发现我对他的喜欢,又怕他发现不了,每天都在纠结。
后来,我在室友的鼓励下,想去跟他坦白心思。
不料,还没等我找到他,他就找上了门来。
那天正值夏天最热的八月,我的心比那烈阳还要火热。
不由的加速了心跳。
在我紧张又忐忑时,听到他说:“你好,我是邵临洲,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沉闷的夏风拂过,我傻傻的说了句:“没有。”
从那以后,邵临洲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在我眼前。
不管是我高兴时,难过时,还是沉闷时。
他都会像小太阳,出现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的说着各种搞笑话逗我开心。
但他说的最不搞笑的话是:“夏未凝,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思绪回笼,那些所有的甜蜜回忆都随风幻化成了无影的泡沫。
我收回目光,转身走出了医院。
这次,我没有再回去,径直回了家。
邵临洲傻后,他就央求着我搬过去跟他住,他说:“你不在我总感觉家里空荡荡的,姐姐,你来我家陪我好不好?我好想每天一睡醒就看见你!”
我抵不过他的撒娇,搬了过去。
而现在,我没有再去他家,而是回到了我自己的小家。
不料到了晚上,外边下起了狂风暴雨。
我不喜欢下雨的天气,想着早早洗漱就睡了。
刚上床,就听到门口传来了重重的抽泣声和不断的按门铃声。
我翻身下床,走去开门。
开门的那一瞬,就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邵临洲,他猩红眼底带着小鹿般的迷茫和委屈,看到我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在他旁边,还有一脸难看的安然。
她同样好不到哪去,身上湿漉漉的,像是从医院一路淋着雨走了过来。
“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了?”邵临洲甩开安然的手,小心翼翼向我伸出了手,“姐姐,以后我会乖乖听话,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我看着眼前满眼祈求的他,内心毫无触动。
安然脸色难看,看我的眼里带着憎恨和不满,“夏小姐,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你别忘了临洲现在变成这样是谁害的!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把他扔在医院独自离开?”
说着,她又把目光落在了邵临洲身上,神色缓和了下来,“临洲,你看到了没,你喜欢的姐姐心里根本没有你,不然她才不会扔下你离开。”
“才不是!姐姐最爱的就是我了,你胡说!”
邵临洲鼓着腮帮子反驳,可不知道为什么,安然说完这话后,他眼底闪过几分莫名的不安,他忙不迭的拉过我的手,小心试探:“姐姐,你最喜欢的是临洲,对不对?”
我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只觉得可笑。
我还没说什么,就听他说:“姐姐,妈妈说互相喜欢的人是要结婚的,我们结婚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辈子不分开了!”
邵临洲眼底染上了期待,像是真的在期盼着那天。
而我,笑不出来。
这句话我等了很久,过去的每天都在期盼着。
但现在,真的听到这话,我浑身上下只剩下了抗拒。
看了眼安然舒缓下来的眉梢。
我明显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没那么简单。
我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好啊。”
邵临洲得到想要的答案,眼底倏然放光,激动道:“那就一周后吧,我想尽快把姐姐娶回家!”
一周后,正好是邵晏庭回来的日子。
邵临洲来了,就没打算一个人离开。
我劝了几次,他都说,只要我不跟他回去,他也不走。
这个家除了我最好的闺蜜和父母来住过,其他人都没来过这里。
这里对我而言,是我的私人领域,我不喜欢别人来这里。
所以,我又跟他去了他家里。
邵临洲说他今天淋雨了,怕感冒了传染给我,就去了隔壁的房间睡。
我没有阻拦,任他安排。
晚上,我突然被渴醒,翻身下床,放轻脚步去倒水。
路过隔壁的房间时,才发现邵临洲还没睡。
“然然,你放心吧,我是不会碰她的,我的身心都是你的…”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突然轻笑了一下,“你再乖乖等我几天,等邵晏庭回来,我在婚礼那天雇人绑架夏未凝,以此要挟他签下断绝关系的协议书。”
“之后我就会跟夏未凝彻底断了关系,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做最幸福,让人羡慕的邵太太!”
他的野心在这个漆黑的深夜里无声蔓延。
他聊得起劲,全然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
听到他的安排,我没有丝毫的意外。
在他说要结婚时,我就猜到他目的不纯。
没想到,真的如我所料。
我轻扯嘴角,自嘲一笑。
转身默默回到房间。
看了眼时间,邵晏庭那里现在是下午。
我想了想,拿起手机给他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沙哑醇厚的声音从电话那端透了过来。
不等他说话,我先一步开了口,“邵晏庭,我要你拿整个邵家做聘,你愿意吗?”
邵家的老大和老二我都有所耳闻,他们俩除了有野心,什么都没有,脑子里一点墨都没有。
给一个项目,黄一个。
而邵临洲虽然有脑子有计谋,但让他做邵家当家人,他实属不配。
他越想拿到那个位置,我越不想让他如意。
邵晏庭听到这话,沉默了很久。
我不管,继续说:“邵临洲跟我求婚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嫁给他了。”
说这话时,我心跳猛然加快。
我知道威胁人是一种小人行为。
也怕惹他反感。
但想到邵临洲刚才的那番话,我不后悔对他的威胁。
这次,邵晏庭不再沉默,沉沉的应了声好,最后还提醒了一句:“夏未凝,你别后悔。”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难得的感觉心情畅快了起来。
“我绝不后悔,我…等你回来。”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邵晏庭回来的这天。
而这天,恰好是我和邵临洲的婚礼。
邵临洲从醒来就开始打扮,他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就连手捧花都要再三检查有没有问题。
旁边的人看着他的动作,不禁问道:“这场婚礼不是假的吗?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就是啊,要是让然姐看到你这个骚包样,又要生气了。”
邵临洲检查捧花的手顿住,不自在的把东西放在了旁边,沉声道:“不管怎么说,未凝都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让人绑架她的时候注意点,别伤害到了她。”
他答非所问,一众兄弟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临洲,你…不会是对夏未凝动心了吧?”
邵临洲听到这话,呼吸微微一滞,深邃的目光中带着警告,“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棋子…”
他受不了几人看他的目光,快步走向了婚礼大厅。
随着婚礼的开始,邵临洲看到了来参加婚礼的邵晏庭,嘴角不禁露出了挑衅的笑意。
“邵晏庭,今天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小叔了。”
他感慨了一下,笑得得意又欠打。
随着他的话落下,中间的大荧幕迅速转变了画面。
跃动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道衣衫不整且伤痕累累的女人身影。
而女人被蒙住了眼睛和嘴巴,不断扭动着。
在她的旁边,还有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他们猥琐且贪婪的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流转,奸笑道:“邵晏庭,要是想让夏未凝完好无损回来,就签下我们送你的大礼。”
邵临洲看到眼前这一幕,浑身血液迅速从向了同一个地方。
他眼底染上了愤怒,嘶吼道:“你们把她怎么了?我明明说过不准动她…”
他浑身颤抖着,想要拿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把我放了。
然而,不等他打通电话,就听到旁边的邵晏庭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他不解的向他看了过去,正要问他笑什么。
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
一众宾客注意到门口的倩影,倒吸一口冷气,惊诧道:“夏未凝在这里,那屏幕上的女人…是谁?”
我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缓缓走了进来,看见大屏幕上的画面时,故作惊诧的捂住了嘴,“呀,这是怎么回事?那女的为什么脏兮兮的,好恶心啊。”
听到我的声音,邵临洲蓦然回过神来,他跌跌撞撞向我跑来,注意到我身上没有伤口后,吊在嗓子眼的心猛然坠下,不断安抚自己:“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刚才看到大屏幕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时,他真的快要发疯了,一想到躺在地上被人凌虐的女人是夏未凝,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还好,还好那个人不是她…
他哭了,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下意识就想伸手抱住我。
而邵晏庭信步款款走了过来,气定神闲的站在了我身旁,凌冽的目光扫向他,邵临洲,你想对你的小婶做什么?”
“什么?”邵临洲脑子里的弦一瞬紧绷,视线不断在我脸上扫视,笑得难看,“小叔,你在说什么呢?未凝是我的女朋友,她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小婶。”
我轻扯嘴角,缓缓挽上了邵晏庭的胳膊,笑得天真,“临洲,虽然你现在智力停留在了五岁,但是我只是作为你的小婶多照顾了你一下,你怎么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呢?这太不尊重我和你小叔了吧。”
我刻意咬重了小叔二字,着重提醒他的身份。
邵临洲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看着我们相扣的双手,觉得无比刺眼,“未凝,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司仪像是要应证什么,随着他的话落下,迅速拉下了盖在迎宾照上的红布。
迎宾照上的照片,是穿着婚纱的我和邵晏庭。
邵临洲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呼吸瞬间停滞,不敢置信的后退,“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今天要结婚的明明是我和你…”
我用着哄小孩的方式,温和道:“临洲,我和你小叔怎么陪你演都行,但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别闹了好不好?”
来的宾客,有很多,都是生意上的伙伴,他请这些人来,是想让这些人亲眼看邵晏庭怎么像狗一样求他。
但他们,也是知道他车祸后变傻了的人。
听到我这话,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说:“我就说之前都没有听说过邵少爷有女朋友,怎么会突然就要结婚了,原来是真的傻了,把自己的小婶当女朋友了。”
之前跟邵临洲谈恋爱时,他总说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想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所以我们恋爱三年,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过。
也幸好,没人知道我和他的过往。
这话落下,邵临洲的兄弟跳出来为他打抱不平,指着我斥责道:“夏未凝,你个贱女人,你明明知道临洲和邵晏庭不对付,你竟然联合他一起算计临洲,你对得起临洲对你的好吗?”
“就是!你可别忘了,当初临洲是为了谁才变成了这样!”
听着他们的指责,邵晏庭稳不住了,正想说什么,就被我制止了下来。
我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淡声道:“你们也别忘了,车祸的事情是谁引起的?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遇上什么狗屁车祸,他被撞痴傻,是他活该。”
我本来以为车祸是意外,从未想过那是邵临洲得罪了别人,引起了别人的报复。
听到这话,邵临洲眼底闪过了心虚。
我冷眼嗤笑了一声,“临洲,你真的别再闹了,再闹下去,丢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的脸。”
邵老爷子一生最注重声誉,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子孙在外丢人现眼。
邵临洲还想说什么,听到这话,只能把所有的话打碎往肚子里咽。
就在此时,他朋友当中突然有人发出疑问。
“安然姐呢?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我看了眼屏幕上不断挣扎的女人,眼底一片寒意,倒也顺着他的话说:“就是啊,安医生不是说会来参加婚礼吗?人去哪儿了?”
邵临洲听到这话,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又僵硬的看向了大屏幕上的女人,难看的脸色苍白下来,浑身颤抖着,自欺欺人道:“她…她有可能是路上堵车了,我…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他拿手机的手不断颤抖,鼻头上都渗出了热汗。
他一直在祈祷着,大屏幕上的女人不是安然。
但现实让他失望了,随着他打去电话,大屏幕那端的女人身边传来了电话铃声。
绑匪用的是视频的形式,他们也能看到会场上发生的事情。
在看到我出现时,他们就慌了神。
这会儿,又在被绑着的女人身上听到了来电铃声,不安感迅速在心里蔓延开来。
其中一个高瘦的男人抱着侥幸的态度去她身上翻找手机,拿出来,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备注,上面显示我的好老公。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颤抖的接起电话,“喂?”
气氛停滞了半分钟,视频那端的绑匪赫然反应过来,一个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求饶,“对不起邵总,我们真的按照你的要求,去了安康小区绑架夏未凝,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她啊…”
“对对对,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就马上放了安…安小姐。”
高瘦的男人连滚带爬跑过去,颤巍巍的取下了遮住安然双眼的眼罩。
随着眼罩被取下,安然迷离的表情也显露在了众人眼里。
眼罩取下,接着就是嘴上的纱布。
纱布被取下,婉转轻吟的哼声传了出来。
“帮帮我…”
她脸上异常的红润不是被打出来的,而是药性发作。
安然像是看不到视频内容,整个人像蛆一样蠕动着,纤细的双腿无助踢踏着。
但这远远不够,她痛苦的呻吟着,祈求着眼前的几个男人。
在场的人都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在求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邵临洲看到眼前这一幕,双眸变得猩红了起来,愤怒和心疼齐聚一身,“你们不准动她!马上把她给我送回来!”
他崩溃的踹倒了眼前的桌椅,疯了似的冲出了会场。
他一离开,邵晏庭便让人关了视频。
他的眼底没有半点动容,只有深浓的恶心。
我悄悄靠近,轻声问:“这你干的?”
邵晏庭眼眸微颤,冷声道:“这是她罪有应得。”
就在昨晚,那些绑匪明目张胆的闯入了我家里。
好在我提早跟邵晏庭说了邵临洲的计划。
随着他们的闯入,他派来的保镖也随之而来。
他们当着我的面把人带走。
我以为他们会把这些人送去该去的地方,没想到是让他们自作自受。
刚才的画面实在是太伤眼睛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邵晏庭却慌了神,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我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现在大屏幕上的女人就是我了,我不是圣母,做不到被人算计了还同情别人,因果有报,他们这是自作自受罢了。”
闻言,邵晏庭暗自松了口气。
但邵临洲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虽然成功把安然带了回来,但安然的情况不容乐观。
那些人凌虐她的时候根本没有手软,不仅逼她吃了一嘴玻璃渣,还让她像奴隶般赤脚在火炭上走过。
她的身上,全是那些男人揉捏出来的各种痕迹。
不用想,就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多么令人震愤的事。
邵临洲看着眼前不断求饶的几人,脸色黑得犹如来自地狱里的恶魔,咬牙切齿道:“我明明说过,只是绑架,不准动人,你们竟然敢违背我的命令…”
“邵总,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不知道绑架来的不是夏未凝那个贱人啊!”
“是啊邵总,没有您的允许,我们怎么敢对她下手!”
“对对对,是安小姐说你重新下了命令,抓住那个女人就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她,她越可怜,给我们的钱就越多,而且她说了…只要不把人弄死,做什么…都可以。”
说这话的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注意到了邵临洲那要吃人的目光。
果不其然,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猛的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这还不够,邵临洲跟疯了似的,咬牙道:“把这些人给我解决了,我不想再在这世界上听到有关他们的任何事。”
我不知道这些事,也没有去了解。
那场婚礼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闹剧。
邵晏庭回来后,他停止了手里的一切学术活动,转身投入了邵氏集团。
邵老爷子听说这事,高兴的合不拢嘴。
但有人高兴有人愁,最大的竞争者回来,邵家的老大和老二坐不住了。
纷纷说邵晏庭现在行踪不定,难以放下心把公司交给他。
结果邵晏庭完全没怕,当众甩下一个炸弹,说:“我要结婚了,为了养家,我会努力做好我该做的事。”
大哥气得咬牙,用他之前的话来怼他,“当初是你亲自放弃继承家产…”
“大哥,人都是会变的,以前我不养家,做什么都可以,但现在我有想养的人了,不奋斗怎么行。”
他全程都漫不经心,一句一句把他们怼得无话可说。
最后,邵老爷子觉得烦了,直接说:“既然老三有心管理公司,那就先让他管着吧,你们作为哥哥,能帮就帮,不能帮,也莫落井下石。”
一句话,挡住了他们所有的不甘。
知道这件事时,我还在跟我妈挑选婚纱。
邵晏庭非说那场婚礼不算数,要重新举办。
我妈也说人生就一次婚礼,不能马虎。
我一脸无奈,还是接受了。
彼时,我和我妈商谈的火热,就见他开门走了进来。
“晏庭来啦,快过来,看我选的这套婚纱好看不?”
我妈一看到他就笑得合不拢嘴,全然没有面对邵临洲的冷漠。
邵晏庭很给面子,淡笑道:“妈的眼光好,选的都挺不错。”
一声妈,让她笑眯了眼,连连夸赞他嘴甜。
我在旁边看着右眼直跳,下意识反驳,“还没结婚呢,喊妈也太早了吧。”
邵晏庭眼底笑意不减,反而蕴上了温柔,轻声说:“不早,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喊了。”
我妈曾委婉跟我说过,邵晏庭喜欢我,有撮合我们的意思。
但那时我满心满眼都是邵临洲,知道他是他的小叔,都用着对长辈的态度去看他,从来没有过其它心思。
而现在,我忽然就明白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妈的眼光确实比我好。
邵晏庭要结婚的事,没一个星期就人尽皆知。
包括在医院守着安然的邵临洲。
他听说这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迅速加快。
他苍白着脸,试探性问:“跟谁结婚?”
“夏未凝呗,你爷爷挺喜欢她的,听说最近总是跟邵晏庭回去陪老爷子吃饭。”
邵临洲听闻这话,迅速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在了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匆匆跑了出去。
我刚下班,跟邵晏庭说好吃饭时间,就想着赶过去。
没想到走出公司,就看到了一身颓然的邵临洲。
他一看到我,连忙跑了过来。
他最近似乎很累,眼底带着明显的疲倦,嘴边都冒出了青色的细小胡茬,整个人完全没了之前的清风霁月,反而像在路边乞讨的乞丐。
“凝凝…”
不等他说完,我轻笑着打断他的话,“怎么不装傻了?”
说着,我像恍然大悟,叹息道:“哦对,目的达到了,没必要装傻了。”
他听出我话里的嘲讽,脸色白了又白,到嘴的话显得无比苍白,“凝凝,我知道装傻是我不对,但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啊…”
“我之前在生意上得罪了人,我要是不装傻,又会被人报复,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怕你受到伤害,才会装…”
“行了,你演戏还没演够吗?”
听到他的话,我就觉得无比心烦。
说真话,他会死吗?
“邵临洲,你之前跟安然和你朋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是因为报复邵庭洲才接近的我。”
我十分淡然的说出这话。
刚知道真相时,我幻想过我歇斯底里质问的模样。
但那样,太可笑了。
我不想再让自己成为让人嗤笑的傻子。
“不是…凝凝,我…”邵临洲想解释,却又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脸上透着无助和迷茫,“凝凝,我说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他眼底划过不甘和悲愤,咬牙道:“那你以为邵晏庭是什么好人吗?他接近你的目的跟我一样!他这是想报复我!”
“哦?他报复你什么?报复你蠢而不自知,还是报复你根本不如他?”
邵晏庭从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他比上面那个哥哥都要聪明。
而且他是邵老爷子的老来得子,是他心爱的老婆冒着高龄的风险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他对他的宠爱无人能比。
这样的他,怎么会把邵临洲这样构不成威胁的人放在眼里。
邵临洲还想说什么,就见邵晏庭从路边的车里走了下来。
他气定神闲,边走边说:“临洲,这么对你小婶说话,以前学的教养都被吃进狗肚子里了吗?”
邵晏庭面色很淡,说话不紧不慢,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邵晏庭!”一看到他,邵临洲就来了火,如果不是他,安然根本不会受这样的屈辱,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而且,他还抢走了他的凝凝!
想到这,他将所有的理智抛到脑后,疯了似的向他冲了过去,“邵晏庭,我要你死!”
他的威胁,对邵晏庭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以前,看在夏未凝的面子上,他一次次隐忍退让,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的威胁。
这次,甚至差点让夏未凝受到那样的欺辱。
邵临洲冲来的那刻,他也不再隐忍,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邵晏庭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每天都会健身训练。
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办公的邵临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没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努力撑着被打出淤青的眼睛,向我投来委屈的目光。
而我的注意力全在邵晏庭身上,发现他没有受伤后,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看他们打在一块,我的心都被吊在了嗓子眼。
生怕邵晏庭受伤。
好在,被打惨的不是他。
邵临洲发现我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心都要碎了,不禁颤抖道:“凝凝,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邵临洲,我是你小婶,下次再分不清轻重,我就要告状了哦。”
邵家家教严厉,最看重长幼尊卑。
特别是邵老爷子,他最不能忍受一个人失了基本的教养。
话落,我不再看他,牵起了邵晏庭的手,笑道:“走吧,我好饿啊,我们快回家吃饭吧。”
他收敛了看向邵临洲的凌冽,眼底满含温柔,“好,都听你的。”
邵临洲刚走了一会儿,安然就醒来了,她睁眼没看到想看的人,就开始疯了似的闹了起来。
对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又打又骂。
好在他及时赶了回来,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安然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又疯狂嘶吼起来,“你是不是又去见那个贱人了?邵临洲,你这个贱男人,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那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们俩!”
她张牙舞爪,扑向邵临洲,疯狂在他脸上留下指甲划伤的红痕。
邵临洲心里本来就有气,被她这么一闹,一时难忍,大声吼了回去,“安然,你变成这样是你自找的!我根本没有让人欺凌夏未凝,是你故意借着我的名义让人去欺负她。”
“现在被人算计,反着害了自己,你这就是报应,是自作自受!”
安然听到这话,又想起了之前那段不堪的画面,整个人陷入了恐惧之中,尖叫着往后退:“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错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她边尖叫,边往角落走去,不断用头撞着墙。
看着她陷入了癫狂,邵临洲再也没了管她的精力,咬牙道:“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好自为之!”
说着,他就想走人。
不料,他刚转身,安然就癫狂的拿着水果刀向他冲了过来,嘴里还嘶吼着:“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没多久,我收到了邵晏庭发来的消息。
他说,安然捅了邵临洲整整三十二刀,他失血过多,死了。
而安然恢复神志后,看清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后,受不了打击冲向阳台跳了下去。
知道这件事后,我看了眼刚定制的婚戒,心里了无涟漪,淡淡的嗯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是非因果,都在一念之间。
他要自寻死路,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