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六点，学校大门口就已经有同学在搬运气球和道具。

外面拉着横幅的风纪组成员一边举着对讲机指挥，一边盯着门口涌进来的供应货车和三三两两的家长。

空气里满是爆米花、草莓奶油、油炸章鱼丸子的香气。

操场铺上了彩色地毯，主舞台搭建得像露天剧场，音响调试的“咚咚”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还没走进校门，就能听见学生会的广播：

“欢迎大家参加枫叶中学2022年度学园祭！请全体同学、家长及外校贵宾，遵守秩序、文明参观，愉快度过难忘的一天！”

清晨的光线穿过校园银杏林，洒落在刚刚布置好的“strawberrydreamcafé”招牌上。

我背着装满制服的小包，从校门走进校园的时候，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班里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

班级分组正紧锣密鼓地展开，厨房里面刷着奶油、搅打咖啡，门口的招牌边挂满气球和拉花。

林齐和另外两个男生还在系围裙，门口的欢迎牌才刚挂上，宣传组已经冲进来：“快快快，等会就要开门了！”

班长正在检查菜单和交接单，“桌面再擦一遍，花瓶记得补水。招牌蛋糕出炉了没？”

女生们在角落补妆、整理发带。薇拉今天穿着同学特地为她改过的“女仆装”，气质一如既往的冷静。

她在后厨帮忙做咖啡，还用仪器测温，“奶泡温度合格，食材安全。”

我坐在化妆镜前，刚把头发别好，一转头，班长就走了过来。

“叶莜，等下你一定要站门口，招呼第一批客人。”

“我、我会不会太显眼了……”

“当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班长这时大喊：

“女仆咖啡厅开张倒计时：3、2、1！”

我调整好围裙，站在门口，摄影部社员一边指挥我摆pose，一边说要拍“女仆咖啡厅看板娘”特写。

周围外校、家长、摄影社、校刊记者、甚至还有几个社团学姐学长，都已经聚在咖啡厅门外。

“啊——”

“她就是校花叶莜？”

“等下、等下……我要拍照发朋友圈！”

就在门外最热闹的时候，一队外校男生排着队要进来体验。他们一进门，看见我举裙摆行礼，瞬间全体呆滞，随后一个劲问我要联系方式……

无奈，我只能呼叫风纪组，给他们全部赶走。

江楠用对讲机和我联络：

“辛苦了，叶莜，我会多派人去你那的。”

斋藤也在：“东区巡查正常，未见异常。西区小卖部有零食抢购潮，秩序良好。”

“对了，刚刚有人在外面试图闯进风纪活动室，被我拦下了。”

“别紧张，今天来的人多，估计是走错门。”

……

中午时分，教室临时改造的后厨也快要炸了。

林齐一边拌奶油一边大喊：“草莓又没了！薇拉来帮个忙！”

班里负责采购的同学扛着一大箱新鲜草莓进门：“加急！马上又要一波高峰了！”

我则在轮换休息。趁空隙，决定和小团子一起到校园转转。

热浪、烟火、午后的人声。

操场上的夏日市集、鬼屋门口排了长龙，社团乐队在台上弹吉他唱歌，摊位上有人免费发放饮品。

我买了冰镇西瓜汁，小团子舔着吸管喝得满嘴都是。有人围过来问：“大姐姐，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啊，当然可以。”

“谢谢。”

我看着那人，是个很小的孩子，不知道在上几年级。

“对了，大姐姐。你太可爱了，我不忍心杀你……真希望你过两天就能顺利死掉呢。”

完后，他一蹦一跳的朝人群走去。

只留下一脸茫然错愕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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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莜。”

刚回到班级听见有人唤我，回头一看。是江楠和薇拉。

她们在低声交换着什么，随后轻声叮嘱：“学园祭期间我们轮班巡视，你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

“好。”

“有事随时说，别扛着。”江楠似乎发现了我有心事。

薇拉手中还在安静地擦拭着咖啡杯，手指动作一丝不苟：“你今天不舒服吗？”

我愣了愣，“没有啊。”

“你的脉搏略快。”

她低头继续忙碌，仿佛刚才只是对自己在做科学实验的注释。

阳光透过窗户，咖啡厅里光影明亮，观众或吃甜点或拍照，每个人都仿佛融化在节日的温暖中。

就在众人热闹时，后门那边忽然有动静。

门外几只吉祥物玩偶，竟毫无征兆开始动了起来，偶尔会有一两片黑色羽毛从玩偶缝隙中飘落。

走廊里有同学小声议论：“刚才那只玩偶居然自己动了？是不是自动的啊？”

“是里面同学累瘫了吧，刚才还东倒西歪的。”

“没感觉那几个玩偶动作特别怪吗……”

“别在意啦，肯定是社团安排的彩蛋。”

江楠下意识和薇拉对视，两人不动声色地确认情况。

“异常气息增强。”薇拉简短地说。

“保持常规营业，绝不能影响学园祭的举行。”江楠在对讲机里命令：

“遇到突发情况，由我们调查组先拦。”

这时，那些吉祥物忽然像失控的提线木偶一般，顺着走廊一字排开，围在咖啡厅外。

门外的学生们只当是新奇的表演，都举着手机拍照，甚至有人开始直播。

没有人发觉异样——

就在这时，林齐端着满托盘的甜品，刚想走出门，就被江楠一把拉住。

“往左边走！别挤到吉祥物！”

林齐一脸懵：“不是表演吗？”

江楠压低声音：“我给你的对讲机你没戴吗？离那些玩偶远点，这是命令。”

“操控源就在走廊南端，未暴露身份。对方未直接攻击，属试探性行为。”薇拉低声道：

“门口有异常能量反应。”

江楠一边装作在擦桌子，一边点头：“只要不进教室，我们就按‘表演’处理。”

教室外，玩偶身体内的拉链自己解开，一片片黑色羽毛朝布偶缝隙飘入，像被什么“召唤”般缓慢汇聚。

羽毛随着风旋进走廊角落，聚成一个模糊黑影。

我端着咖啡走到门口，刚好和门外那群吉祥物隔着一层玻璃。

“校花，能和我合影吗？”突然，有人招呼我合影。

“啊，当然可以。”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合影了。身体习惯性转身微笑，对着镜头比出“女仆长”的标志性手势。

正拍照时，余光却瞥见走廊角落，那位身穿黑色校服、戴着墨镜和帽子的男生正靠着墙站着。

他并不主动参与热闹，只是默默注视着我，指间翻着本黑色羽毛的小册子。

此刻，我心头涌上一丝冰冷。

【试试？】

我惊愕回头，发现周围所有人都没反应。这个声音竟直入我的脑海。

“喵～”

小团子的声音从我后面出现，我连忙转头。

却看到了一团羽毛汇聚的黑影正贴着我的脸站着，而小团子正死死盯着它，浑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辉。

那团黑影仿佛时间静止般停在了我面前，动弹不得。

我吓出一身冷汗。周围的人仿佛完全看不见黑色羽毛，依旧有说有笑。

【很好。】

又是那股声音。我环顾四周，已经不见黑衣男生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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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咖啡厅热闹夜】

林齐（猫耳pose）：今天赚了多少小费啊？！

江楠：本日营业额破纪录，大家记得写总结。

薇拉（缝围裙）：今日异常数量为一。

斋藤（拿着账本）：明天能不能休息？

叶莜：但愿一切平安……

小团子：本喵建议所有客人都点猫薄荷奶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