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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亿点强,但老板你别慌(江凡冰冷巨大)全文免费_(江凡冰冷巨大)我有亿点强,但老板你别慌后续阅读(江凡冰冷巨大)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8:21:02 

婚礼前一天,我还在便利店啃包子。

江家嫡子?万亿家产继承人?通通与我无关。

直到那个穿着破旧背心、夹着人字拖的中年男人,当街对着我行跪拜大礼。

“少爷,家主病危,请您即刻接掌江氏!”

路人眼中,他是疯子;我心中,他却是隐世武道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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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团大会上,股东们对我指指点点:“保安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我亮出那张布满古篆文的黑卡,会议室投影瞬间显出千亿流动余额。

二伯掏出手机:“我安排人马上让你人间蒸发!”

手机却提前响起:“江总,我们被万亿资本做空了!”

当我搂过苏氏集团的冰山总裁,将订婚帖甩在家族主桌时。

整个金陵都颤抖了。

清晨六点五分的金陵城,还裹在一层灰蓝的薄雾里,活像一张曝光不足的老照片,褪了色,死气沉沉。下关区“乐万家”便利店的铝合金卷帘门被老板粗暴地一把推上去,哗啦哗啦一阵噪响,撕碎了这条逼仄老街最后的清净。

我,江凡,倚靠在冰柜玻璃柜门上那层若有似无的白霜雾气后面,眼皮重得像灌了铅,盯着门外那湿漉漉、映着油腻水光和霓虹倒影的路面发呆。手里捏着个还温热的香菇青菜包,塑料包装袋被撕开的豁口处丝丝缕缕地冒着蒸汽。另一只手里是一杯没泡开的速溶豆浆,喝一口,一股廉价的奶精和糊精味道在舌头根上转悠,挥之不去。

玻璃门上映着我的轮廓: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廉价黑色保安制服,头发支棱着,胡子拉碴,眼底两片浓重的青黑。镜子里的家伙麻木地咽下一口包子馅儿,腮帮子机械地鼓动两下,像个被按了快进键的机器人。谁能把这路边的破落保安,和那个隐在云端、跺一跺脚能让小半个龙国金融版图抖三抖的庞然大物“江氏”联系起来?

江家嫡子?屁!那是我那亲爱的二伯江振邦和他儿子江天宇的尊号。万亿家产继承人?更是个我听了都想吐出口水冷笑一声的冷笑话。十二年前那场遮天蔽日的黑色风暴卷走父母时,顺便也抽走了我在那个华丽鸟笼里的立足之地,只留下个“克死父母”的灾星名头和被扫地出门的狼狈背影。在那些自诩血脉高贵的江家人眼里,我大概还不如这条街上流浪狗脖子上挂的牌子值钱。也好,这身保安的皮虽然粗糙扎人,至少透气,至少心不累。

便利店门口的马路上,一辆线条嚣张、黑得发亮的劳斯莱斯幻影由远及近,引擎低吼的声音带着钱的味道和隔夜的酒气,打破了街面的沉寂。它在我斜对街刚停稳,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猛地蹿出,不知是刹车失灵还是赶着去投胎,司机大概是油门当刹车踩了,只听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尖叫,“砰”的一声闷响,面包车头结结实实怼在了那尊贵劳斯莱斯的腰眼上。

“我操!”劳斯莱斯车门猛地被推开,一个顶着鸡冠头、脖子上挂着拇指粗金链子的胖子骂骂咧咧地蹦下来,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几乎能喷到对面街去,“谁他妈的眼珠子长在屁眼里了?!下来!赔钱!老子这车今天才挂牌!把你那破面包卖了都不够买个轮毂!”

面包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黢黑瘦小,穿着沾满白灰的工装背心,一双露着脚趾的破旧人字拖。他吓坏了,弓着腰搓着手,本就干巴的脸皱成一团苦瓜:“老板,老板对不住,真是我不好,没刹住…可…可我真赔不起啊这……”

“赔不起?!”鸡冠头眼一瞪,气焰更高了,上去就推搡那汉子,“赔不起你他妈也敢往上撞?找死啊!报警!妈的,今天不把你丫弄进去蹲几天,老子跟你姓!”

旁边很快围上了几个看热闹的闲汉和路过的买菜大妈,指指点点,嗡嗡嘁嘁。有人嘀咕面包车活该,有人叹这年头老实人倒霉,还有人掏出手机对准了开拍。

我冷眼瞧着,三两口把剩下那点包子塞进嘴里,油乎乎的包装纸揉成一团,随手抛进门口的垃圾桶。杯底冰凉的豆浆一口灌完,廉价塑料杯丢进去,发出一声轻响。这就是金陵的早晨缩影,油光、尘埃、廉价早餐的馊味和富贵逼人的戾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又无比真实。

正准备转身进店拿钥匙,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一丝怪异的动静。

那个瘦小的中年汉子——穿着工装背心,踩着破旧人字拖,头发油腻打绺,皮肤黢黑布满皱纹的汉子——就在那鸡冠头唾沫横飞的叫骂声中,那张原本愁苦到极点的脸,骤然沉凝了下来。

不是恐惧,不是哀求。

是一种岩石般的厚重,一座沉默火山爆发前的平静。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精光一闪即逝,锐利得如同黑夜荒原里扑出的孤狼,冰冷、嗜血,精准无比地扫过人群,最后…钉在了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一种荒谬又极其强烈的不安猛地攫住了心脏。他看我?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这种眼神?

不等我脑中翻涌出任何答案,电光石火之间!

那中年汉子动了!

完全无视了唾沫横飞、几乎指到他鼻子上的鸡冠头,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转过身,踩着那双廉价的、几乎露着脚趾的破人字拖,踏在污浊的积水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湿泞声响。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千钧坠落的沉重感,仿佛每一步都踏碎了脚下空间的粘滞。他就这样在所有人的错愕注视下,几步走到了便利店门口,我的面前!

时间被抽走了一帧。

下一秒,“噗通!”

膝盖与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撞击发出沉闷而惊心的巨响!激起的脏水溅到了我的裤脚和鞋面上,留下浑浊的斑点。

那个前一秒还卑微惶恐、下一秒却沉若渊岳的男人,竟然朝着我——穿着廉价保安制服、胡子拉碴、手里还残留着包子味道的便利店夜班保安江凡——双膝跪倒!

脊背挺得如同山崖间孤绝的青松,头颅却深深垂下,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那肮脏的积水!他的头发蓬乱油腻,露出的脖颈上还沾着尘土。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像是埋藏千年的古兵刃骤然出鞘,带着冰冷铁腥味的锋芒和无视一切的厚重杀伐气,死死压在我周围的空气里,逼得那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下意识地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

一个清晰的、嘶哑却如同金石摩擦般穿透了所有喧嚣的声音,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街头炸响:

“少爷,老奴陈八指,奉家族长老堂之命,恭迎!”

他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呕出来,带着沉重的血腥气和对命运的敬畏:

“家主病危,大厦将倾!江氏内外群狼环伺,危在旦夕!少主…万望您即刻出山,接掌江氏!”

声如雷霆,又似寒冬冰凌在耳边炸碎!

少爷?!

家主病危?!

接掌江氏?!

每一个词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砸得我眼前发花,耳中轰鸣!脑中父母车祸那晚漫天飞舞的雨水和冰冷粘腻的血腥味猛地翻涌上来,混合着被赶出江家大门时那无数道鄙夷轻蔑的目光……

“轰——!”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

是那鸡冠头,他眼珠子瞪得几乎脱眶,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结果一脚踩进路牙子边的污水坑里,泥水顿时糊了满裤脚,狼狈不堪。他那张愤怒扭曲的脸庞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惊骇到极点的茫然和茫然之后的恐慌。

周围的路人们更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鸦雀无声,刚才那点儿幸灾乐祸或怜悯的情绪被冻结在脸上,化为了纯粹的不解和浓烈的惊惧。他们看看那个跪在污水里、背脊却挺得笔直如枪的疯子,又看看穿着脏兮兮保安服、僵立在便利店门口的我——那个被喊作“少爷”的人。那画面太荒谬,冲击力太大,以至于他们的思维集体短路,只剩下倒抽冷气的本能。

鸡冠头喘着粗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指着跪在地上的陈八指,手指尖都在哆嗦:“你…你个疯子!耍什么把戏?老子他妈……”

他后半句脏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因为跪在地上的陈八指缓缓地、一寸寸地抬起了头。

额头上沾染了一小片污水渍,几缕油腻的乱发贴在鬓角。可那双眼睛…那双刚才还浑浊、愁苦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的凶戾与冷漠!

那不是人的眼睛!

那是荒野中盯死了猎物的狼!是古战场遗落的刀!是能将人魂魄都冻结的万年寒冰!

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没有半分属于人类的情感和怜悯,只有最纯粹、最本能的原始杀戮威压!这种眼神不是演技能伪装出来的!它蕴含着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搏命才能淬炼出的生命禁区!

鸡冠头所有叫嚣的勇气在接触到那双眼睛的瞬间,土崩瓦解。肥胖的身躯筛糠般地剧烈颤抖起来,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脚下虚浮,要不是勉强扶住了旁边撞瘪了头的劳斯莱斯引擎盖,恐怕会直接瘫坐下去。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个字也再吐不出来,只有冷汗顺着额头小溪般淌下。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的声音。

那如同实质般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也沉沉地压在我的肩上。

十二年了。

这个名字,这张脸,甚至这跪姿传来的冰冷湿意,终于将记忆深处那个模糊却令人印象深刻的轮廓唤醒——一个始终如同父亲影子般存在的男人,江家屹立千年不倒的定海神针之一,号称一指可断江海的……武道宗师陈八指!

不是疯子!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站在武道人榜前十、双手沾满鲜血也沾满传说、跺跺脚能让整座金陵城武道界震动的隐世煞神!

他跪在这里!跪在我的面前!

江家…那个庞大冰冷、充满算计与权力的机器…家主病危?让我回去接掌?

荒谬!悲凉!还有一股被强行摁灭十二年又重新被拽到深渊边缘的怒火!

我的视线越过陈八指沾满泥污的后背,投向灰雾蒙蒙的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叠叠的钢筋混凝土丛林,望回那座位于半山腰、俯瞰整个金陵、宛如一头择人而噬巨兽般的江家老宅。

冰冷,尖锐,排斥……那是刻在骨头缝里的记忆。

“呵…”一声低沉的、混杂着冰冷自嘲和无尽疲惫的哼笑从我喉咙深处溢出,打破死寂,在这条油污弥漫、飘着廉价早餐味道的破街上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我慢慢低下头,对上陈八指抬起的视线。他的眼神依旧如同古井死水,深不见底,只有最深处蕴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陈师傅,”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冬日结冰的河面,下面却翻涌着湍急暗流,“十二年,你们现在想起来…还有个被扫地出门的‘少爷’?”

跪在地上的陈八指,那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复杂。是愧疚?是无奈?还是一种更深的、源自忠诚本身的沉重决意?

他不答,只是将头颅又往下深深一叩,额前沾着的污浊水渍印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那一下叩首,沉闷地响在清晨的空气里,也响在我的心头。

远处,尖利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如同凝固琥珀的时刻。

鸡冠头被这警笛声惊醒了似的,猛地打了个寒噤,眼神惊恐地扫过地上跪着的陈八指和面无表情的我,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身体往他那辆虽然被撞瘪了腰眼却依旧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后面缩去,连呼救都忘了。

便利店老板哆哆嗦嗦地趴在收银台后面,只露出半个光秃的脑壳。

陈八指依旧维持着那个叩首的姿势,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像一尊石雕。

我缓缓抬起右手,没有去扶他,只是指了指那警笛传来的方向,目光没有丝毫温度,落在他低垂的、沾着湿泥的斑白后颈上:

“回去告诉那些人,想给我扣这顶帽子……”声音顿了顿,齿缝里挤出冰冷的字眼,“得拿点真东西出来,让他们所有人等着!”

话音刚落,我一把抓起卷帘门下方挂着的钥匙圈,看也没再看一眼身后跪着的武道宗师,更没去理会逐渐逼近的警笛和鸡冠头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在卷帘门哗啦啦重新落下的刺耳摩擦噪音中,转身踏进了弥漫着夜班未散尽泡面味的便利店深处,将那一切甩在了身后。

三日后。

金陵西山,江家祖宅。

这根本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宅院”,而是一座巨大的、用权力和金钱铸就的冰冷堡垒,盘踞在俯瞰大半个金陵城的半山腰。粗砺的暗红色山岩仿佛被无形巨力削平了一角,托起这座连绵的庞然大物。高逾丈半、布满爬山虎的漆黑铸铁围栏如同巨兽的肋骨,冰冷地圈起一片森严之地。围栏内部,是修剪到近乎强迫症般完美的草坪,是蜿蜒如艺术品的水系,是巨大得近乎压迫的纯白大理石柱廊。

通往主宅正门的主路宽得能并排跑四驾马车。但此刻,路两旁停放的,却是一辆辆价值足以在金陵闹市区买下半条街的座驾。加长劳斯莱斯、限量版法拉利、沉稳厚重的迈巴赫……引擎盖上反射着正午刺目的阳光,如同一支无声的钢铁护卫军,炫耀着主人无法想象的财富与威势。

然而,江凡并没有走这条“荣耀之路”。

他踏上的,是连接着佣人和杂役行走的、缩在巨大建筑群后腰的一条青石板小路。路窄且陡,布满湿滑的苔藓,两侧是高大阴郁、枝叶虬结的古老水杉,浓密的树冠几乎将阳光完全遮挡,幽暗得如同通往地底深处。空气里弥漫着山林特有的湿润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庞大建筑本身的、挥之不去的冰冷。

没有迎接,没有仪仗。只有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嵌在巨大围墙深处的黑漆木小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门里站着一个穿着藏青色棉布褂子的老者,头发花白,面皮枯槁,眼皮松弛地耷拉着,浑浊的老眼在江凡身上停留片刻,便垂下,像是面对一块搬来的石头。他一声不吭,微微侧身让出道路。

江凡抬步迈入。

光线骤然一亮。

眼前是一个极其宽阔的园林内庭,但同样空旷得不近人情。巨大的飞檐在头顶交错投下浓重的阴影,地面上铺着大块打磨光滑的青石,干净得一尘不染,反射着冰冷的光。水榭长廊曲折环绕,中间是一方碧水深潭,没有鱼,静得像凝固的绿玻璃,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压抑的建筑轮廓。景致极好,却毫无生气。

江凡甚至能感觉到暗处投射过来的几道目光——可能是暗处的保镖,可能是路过的仆役——它们带着审视,带着陌生,更带着一股仿佛看到蟑螂爬过昂贵地毯般的细微嫌恶。但他面无表情,跟着老者沉默地沿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往里走,脚下崭新的廉价保安皮鞋踩在光洁照人的青石板上,发出清晰而轻微的“哒、哒”声,在这片巨大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穿过数重厚重如壁垒般的高墙深院,空气仿佛都变得滞重压抑起来。终于,前方那扇巨大无匹、双开、足有三四米高的朱漆大门出现在眼前,门楣之上,雕刻着复杂繁琐的江氏族徽。雕梁画栋,气派恢弘,却也弥漫着一股陈旧朽败的气息。这就是江氏的核心,最高权力中枢——长老堂议室!

“二爷,他到了。”老者停在门前,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念一段毫无意义的文字。

厚重的朱红大门被两名穿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保镖从内缓缓拉开一道缝隙,里面更磅礴的人声混合着冰冷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让他进来!”

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居高临下意味的中年男人声音从门缝里强硬地透了出来。

江凡的目光扫过门口那两个保镖冰冷如机器的脸,迈步踏入。

瞬间,如同踏入了一个沸腾的冰窟!

内部空间大得惊人,至少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巨型会议厅此刻却只坐了稀稀落落十几个人。阳光被巨大的彩色琉璃窗过滤后投入,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块,更衬得这深埋建筑核心的空间幽深无比。空气里飘荡着名贵雪茄、顶级香水、古老红木以及一种更隐秘的腐朽权力混合的复杂气味。

十几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几乎在同一时间聚焦在江凡身上!

震惊!难以置信!然后迅速转化为毫不掩饰的鄙夷、嘲讽、探究和赤裸裸的轻蔑!

焦点位置,长条形会议桌的最上首主位空悬着。其右手边第一把交椅上,端坐着一个面皮保养得极好、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身剪裁完美、面料昂贵的深灰色高定西装,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刀子似的在江凡身上刮过。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白玉扳指,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居高临下的冷笑。正是如今江家实际上的掌舵人,二爷江振邦!

江振邦身边,紧挨着的是个二十多岁、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神情倨傲,看向江凡的眼神简直像是在打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臭虫。他翘着二郎腿,随着身体的轻微晃动,脚上那双手工定制的尖头皮鞋鞋尖微微抖动着,透着一股嚣张的轻佻。

而在更远一点的位置,坐着一个女人。

江凡的目光只是淡淡掠过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最终却定在了会议桌侧面靠后排角落位置的一个女人身上。

她穿着一身设计简洁却质感绝佳的白色西装套裙,身姿笔挺得像一杆标枪,清冷、孤傲。午后的光线从旁边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斜斜投射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颜轮廓,鼻梁挺直,下巴的线条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利落。乌黑如缎的长发简单地挽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截天鹅般优雅的脖颈。

她没有看江凡,只是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面前一份薄薄的、不知道写着什么内容的文件。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光洁的深棕色桌面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首饰。

但仅仅是那半张侧颜和周身弥漫的清冷气质,就足以让整个华丽却暮气沉沉的长老堂里,如同乍然投入了一颗闪耀着月华之辉的宝石,瞬间攫住了所有投向江凡的视线中的一部分。

苏瑜雪!

金陵顶级豪门苏氏集团刚刚接任总裁位置的苏家明珠!商界公认的冰山女神!也是那个和他江凡“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一个在十二年前就被遗忘,如今更被双方当作隐形笑柄的荒谬婚约对象!

她怎么会在这里?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江凡的目光没有丝毫停留,平静地收了回来。仿佛看到的不是那个名动金陵、足以让在场绝大部分男人心跳加速的女人,而仅仅是一尊美得没有温度的白玉雕像。他对那些骤然聚焦在苏瑜雪身上、带着惊艳与贪婪的目光置若罔闻,也没有在意自己成了另一部分厌恶目光的中心,只是径直朝着会议桌中间那个唯一空着的、毫不起眼的末端位置走去。

每走一步,那双廉价皮鞋踩在厚重波斯地毯上发出的沉闷声响,都仿佛是一记耳光扇在这满堂锦绣富贵脸上。那些汇聚在他身上、如同尖刺的目光更加炽烈。

“嗒…嗒…嗒…”

“啪!”一声清脆的微响。

是江天宇,他终于放下了那条抖动不安的腿,身体猛地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脸上挤出一种混合着厌恶和优越感的夸张表情,声音拔高,充满刻意的惊讶和嘲讽:

“哎哟我去!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我们家‘扫地出门’了十二年的……江凡?我亲爱的……堂弟?”

他拖长了音调,“亲爱的”三个字念得如同含着毒汁。

“哈!”一个坐在江振邦左手边、头发稀疏、脑门油亮、挺着巨大啤酒肚的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跟着嗤笑一声,肥腻的手指捻着一串油光发亮的紫檀念珠,绿豆般的小眼睛戏谑地盯着江凡身上那套洗得发白、连保安公司logo都磨得模糊的制服:

“真是稀客啊!啧啧啧,江凡呐,听说你这些年在外头……挺‘自立’啊?是在哪儿高就来着?给人家……看大门?”他刻意顿了一下,嘴角咧开,露出烟熏火燎的焦黄牙齿,“保安?哈哈!看来是混得真够‘出息’的!怎么?今天谁给你发的胆子,敢穿这身破烂溜进我们江氏的长老堂?来要饭的?我们江家的门,可没那么矮!”

最后一句,语带双关,侮辱性极强。

哄笑声像是被拧开了阀门,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大部分是江振邦一系的附庸,几个本应是中立的旁支长辈脸上也露出轻视的笑意。只有寥寥两三人微微皱眉。

苏瑜雪依旧垂着眼,仿佛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但那搭在桌面上的指尖,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江凡像是根本没听到那些刺耳的哄笑,也感受不到那些如同看猴戏般的目光。他平静地走到那张为他预留的、几乎是会议桌最边缘、紧挨着一个巨大花盆的椅子旁,拉开。动作沉稳,没有丝毫局促,仿佛那张椅子本就该是主人席位一般。

他没有立即坐下,而是抬起头,目光平淡地扫过主位上笑容玩味的江振邦,看向最先发难、已经站起身准备加大嘲讽力度的江天宇,再扫过那个说话刻薄的肥胖老者。最后,视线竟然在江天宇因为撑桌而露出的、手腕上那块镶满了钻石、闪得刺眼的百达翡丽上停顿了半秒。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平稳得甚至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在这巨大空间里响起,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穿透力,瞬间压住了所有残存的笑音:

“二伯让你去‘请’我,”他看着江天宇,“是请人的样子?还是说……”他目光转向那个胖子老者,那眼神平静,却莫名让胖子脸上的讥笑僵了僵,“李叔伯觉得,我该穿着十二年前被你们丢出来的那身睡衣来?那……可能更合您的胃口?”

整个长老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骤然扼住了喉咙!

所有嘲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谁能想到这个被扫地出门十二年的“丧家之犬”,在踏入这龙潭虎穴、被所有人鄙夷践踏的时刻,不是恐惧退缩,也不是失态辩驳,竟是以一种如此平静、如此锋利的语气,直直地反手抽了回去!

抽在了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脸庞上!

这话太刺耳,太狠毒!“扫地出门”、“睡衣”、“丢出来”……每一个词都在撕开那层名为家族体面的遮羞布,狠狠戳穿当年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

江振邦脸上的玩味冷笑瞬间冰封,镜片后的眼神陡然锐利如刀,刮向江凡!江天宇那张油头粉面的脸由错愕变成极度的羞怒,涨得通红,撑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都泛了白!那姓李的胖子老者绿豆小眼瞪得滚圆,手里的紫檀念珠差点捏碎!

“你!”江天宇从牙缝里挤出个气音,几乎要破口大骂。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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