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春日，我正抱着那只偷跑的小狐狸往府中赶。

路过翰林院时，一位白衣公子恰好走出，目光直直地盯着我怀中的小东西。

正暗自得意他被小狐狸的可爱模样吸引时，耳边突然响起阵阵天音：

"女配能否别自作多情？公子看的是你怀中的灵狐，并非看你。"

"灵狐也在望着公子，显然是认他为主了。"

"赞同，支持公子收养灵狐，天作之合。"

一阵眩晕后，我忍无可忍。

一把将小狐狸塞进公子怀中。

"这小东西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第一章

闻言，那公子一愣。

随即有些慌张地摆手推辞："姑娘，这如何使得......"

他一边说着不妥，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狐狸，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抱稳后便低头轻声细语："小东西，你家主人这是要将你托付给我吗？"

"吱吱~"小狐狸在他怀中撒娇般地蹭了蹭。

"摸摸小脑袋就这般高兴？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吱吱~"

我像个局外人般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天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笑煞人也，主人在旁冷眼观看，灵狐与公子却如此亲昵，当真颠倒乾坤。"

"女配为何不将灵狐让与公子？小狐狸与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初女主本欲收养此灵狐，却被女配抢先一步。"

"小狐狸如此通灵，与女配半点不像一家人。"

天音七嘴八舌，听得我胸中怒火中烧。

什么歪理邪说！

小狐狸这种灵物，自然是有缘者得之。

我当下便板起脸来："公子若是喜欢，尽管抱去便是。在下还有要事，告辞。"

"这......"他正要归还小狐狸，却见它已在他怀中安然入睡，"我叫萧寒川，姑娘如何称呼？"

我目瞪口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称呼？你该不会真要将它占为己有？"

见我不悦，萧寒川忙摆手："在下绝非此意。只是觉得，既然小狐狸与我如此有缘，不如我们轮流照看？"

"它这般粘人，想必平日里花费不少心力，我愿出些银两作为补偿。"

见他一脸真诚，我的脸色稍缓。

敷衍地点头应允，便欲离去。

身后却传来同样的脚步声。

一回头，萧寒川竟还跟在身后。

想起刚才的天音，我警惕地看向他："萧公子还跟着作甚？"

他温和一笑："姑娘莫要误会，在下也住在这条街上。"

"既然如此有缘，日后我能否常来看看小狐狸？"

第二章

一阵银铃声响，有人给我递了个锦囊。

"苏姑娘，萧公子让小人送来的。"

我疑惑接过，里面竟是一张银票和一张纸条。

"小狐狸今日所需之物，还望姑娘笑纳。——萧寒川"

我匆匆扫了一眼他写的字，娟秀工整。

天音纷纷发表评论：

"看吧，女配现在还以为萧公子对她有意呢。"

"其实萧公子只是想要她的小狐狸罢了。"

我抚摸小狐狸下颌的手指一顿，下意识将它抱紧。

在天音的恶言恶语下，我勉强理清了事情原委。

她们口中的萧公子，便是我面前这位翰林学士萧寒川。

而从未出现过的女主柳如烟，在我收养小狐狸之前，曾在京城郊外见过它几次。

近日京中有恶霸专门捕杀小动物取乐。

按照原本的剧情，柳如烟某日外出踏青时，会发现小狐狸的尸首。

在确认它是被人害死后，便会报官，由此认识身为翰林学士的萧寒川。

却不料被我捷足先登，将小狐狸救走。

这让二人错失良缘。

剧情崩坏，天音们大为不满。

第三章

自与萧寒川相识后，他几乎日日都会让人送些东西来。

"小狐主人，今日买了些新鲜果子，给小雪儿尝尝。"

"小狐主人，听闻你要外出几日，小雪儿可有人照看？需要的话我可代为照料。"

"小狐主人......"

他不知我的闺名，便以小狐主人相称。

比起那张清冷疏离的脸，萧寒川在纸条上热情得过分。

但言语间点到即止，并未逾越。

再加上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和时不时送来的各种珍品，确实令人无法生气。

但天音却坐不住了。

纵然我与萧寒川的交往，往来书信全是关于小雪儿。

眼前仍是怨声载道，更有甚者开始恶语相向。

惹得我心烦意乱，只得冷淡回应萧寒川。

婉拒他来府中看小狐狸。

推掉与他的一切约定。

防他如防贼一般。

短暂清净了一阵。

却万万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日从街市归来，给自己和小雪儿都买了好东西，准备美美过个悠闲午后。

推开房门，小雪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门口迎接。

我边脱外衫边唤它："小雪儿？小雪儿？"

回应我的只有寂静。

心中莫名一紧，开始仔细搜寻房中每个角落。

连衣柜都翻遍了，却不见它踪影。

就连平日里冷嘲热讽的天音也消失无踪。

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小雪儿失踪了。

不敢多想，穿上鞋子便冲了出去。

第四章

"萧寒川！快开门！"

我找到翰林院萧寒川的住处，拼命拍门。

萧寒川开门见到我，一脸惊讶："苏姑娘？你怎会来此？"

我抓住他的衣襟，质问道："把我的小雪儿还给我！"

他被我拉得弯下腰，俊脸在慌张中与我对视："小雪儿？它不见了？"

反应过来后，他比我还要焦急："你府中各处都寻过了？"

"怎会如此，它一只小狐狸能去哪里？"

我微微一愣，又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你别装了，莫非不是你偷了我的小雪儿？"

他坚决否认："苏姑娘何出此言？"

"我纵然喜欢小雪儿，也只会光明正大相求，岂会做这等卑鄙之事。"

天音在此时突然出现：

"女配怎可胡乱冤枉人，分明是她今晨出门忘了关窗，才让小狐狸溜了出去。"

"小狐狸若被萧公子寻到，便该归他了，无需再回女配身边。"

我一听慌了，连忙松手："是我误会了，告辞。"

不愿再与他纠缠，转身便走。

第五章

在各处张贴寻狐告示后，我开始在京城内搜寻。

小雪儿性子慵懒，以前也有过跑出去的经历，但都被寻回。

可这次，我竟找到了深夜都无音信。

正心急如焚时，突然收到萧寒川派人送来的消息：

"我寻到小雪儿了，快来翰林院。"

一收到消息，我便急忙赶去。

一刻不敢耽搁。

到达翰林院时，见萧寒川正与一位身着锦衣的姑娘交谈。

那姑娘怀中正抱着小雪儿。

天音瞬间沸腾：

"快看！是女主！"

"我们的女主终于出现了！"

"好似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怔在原地，全身血液似要凝固。

天音还在疯狂翻滚：

"原剧情中小狐狸就是萧公子与女主的定情信物，不知为何被女配横加阻挠，如今二人感情进展已经滞后许多。"

"正是，小狐狸乃是重要角色，虽然剧情略有变化，但幸好萧公子与女主终于相遇了。"

"也不能这样说，流浪小兽的规矩不就是先到先得？而且女配对小狐狸也算用心。"

"你看她像是会疼爱小动物的人？指不定心怀不轨，否则为何要破坏剧情收养小狐狸？"

我努力摇头，想将这些污言秽语驱逐出脑海。

什么重要角色，什么定情信物。

我们小雪儿只是一只单纯可爱的小狐狸罢了。

凭什么要承担这些。

上前几步，萧寒川和那姑娘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柳如烟直勾勾盯着萧寒川，虽然手在抚摸小雪儿，但注意力显然全在萧寒川身上。

她娇声问道："这小东西为何一直叫个不停？"

萧寒川温和笑道："想必是太喜欢你了。"

喜欢？喜欢个鬼！

谁知道是不是身上抹了什么吸引狐狸的香粉！

我勉强挤出笑容："今日多谢二位了，我这就带小雪儿回去。"

却没想到我手还未碰到小雪儿。

柳如烟挡在萧寒川面前，厉声道："你莫要这般粗鲁，会吓到它的。"

随即掏出银票："这小狐狸多少银两，我买了。"

"不卖。"

许是没料到我如此坚决，柳如烟愣了片刻，冷笑一声：

"今日这般炎热，你任由小狐狸在外流浪，我喂了它些灵果，它饿得狼吞虎咽，很难想象它有主人。"

"你根本照料不好，不如卖与我。"

她又报了个高价，得意地看向萧寒川，仿佛笃定我会动摇：

"日后想看小狐狸，大可来我府中。"

我打断她："听不明白？不卖！"

抱起小雪儿欲走，柳如烟竟直接动手来抢。

动作粗暴，小雪儿吃痛尖叫一声。

我慌神间松了手，柳如烟正得意洋洋。

却见小雪儿瞬间挣脱，迅如闪电般窜到萧寒川怀中。

隔着衣料传出若隐若现的狐鸣。

三人一狐诡异地僵持着。

天音又起：

"小狐狸这是选择萧公子了？"

"萧公子还愣着作甚？直接抱着小狐狸走啊。"

我心脏狂跳不止。

一咬牙一跺脚，闭眼将手伸向萧寒川怀中想把小雪儿抱出。

小雪儿在他怀中扑腾得更欢了。

萧寒川双手僵在半空，脸色通红。

我眼疾手快想抓住它，却不料——

萧寒川侧身一避，显然误判了我的动作。

我躲闪不及，手指掠过他的腰带。

天音和柳如烟都炸了。

天音："这是在做什么！"

"女配当着女主的面与萧公子如此亲密？"

柳如烟急忙将地上的小雪儿塞回我怀中："还你还你，我不要了！"

第六章

这场意外后，感到窘迫的似乎只有我。

身为翰林学士的他，似乎从那次意外中察觉了什么。

"柳如烟告诉我，你的小狐狸是在城外竹林中寻到的。"

"那里近来有恶霸专门虐杀小兽取乐，你可曾见过可疑之人？"

同样痛恨虐杀动物的我，自然积极配合他的调查。

但萧寒川的跳脱让我哭笑不得。

上一刻他还在严肃分析："一夜间有数十只小兽死亡，说明凶手可能不止一人。"

下一刻便温声问我："幸好你及时救走了小雪儿。对了，能否让我看看它？"

冷脸不成，我想了别的法子。

我热情回复萧寒川："自然可以！对了，说到小雪儿，萧公子你那里......"

"可还好？"

萧寒川缓缓回了个问号。

"苏姑娘此话何意？"

我压下羞意，继续调戏他："我叫苏婉儿，萧公子唤我婉儿便可。说实话，从初见起我便对公子心生好感。"

"我还是头一回向男子表露心迹，言语或有生涩，还望公子见谅。对了，说到生涩......"

信纸上不断出现"公子正在思考..."的字样，新的回信却迟迟不来。

天音也炸了：

"女配之前还装作对萧公子不感兴趣，果然是欲擒故纵。"

"没错，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各位，我看不下去了，弃了弃了。"

见天音们如吃了黄连般，我反倒像脱缰野马，开始肆意放飞。

反正按天音所说，萧公子与柳如烟才是天定良缘。

那萧寒川收到我的表白，定会如见垃圾般厌恶。

久而久之必定敬而远之。

我正美滋滋地遐想，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姑娘，萧公子求见。"

房中传来萧寒川略显紧张的声音："苏...婉儿，我们才相识月余，这一切确实太快了些。"

我一边听一边满意点头。

看来萧寒川定会知难而退。

"虽然我若与你在一起，便能日日见到小雪儿..."他说着说着，仿佛说动了自己，"但这样不对！我绝不会因小雪儿而...不对，我是说......"

见萧寒川语无伦次，事态似乎不对，我赶紧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萧公子误会了。我只是贪恋公子的美色。这段时日小雪儿的画像我也给你送了不少，拍起来颇费心思，下次用公子的画像来换如何？"

为免显得过于轻浮，我补充道："我爱看，小雪儿也爱看。"

萧寒川沉默片刻，缓缓问道："小雪儿真的爱看？"

我硬着头皮道："真的。"

没想到这番话非但没有劝退萧寒川，他反而像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

第七章

正当我还未意识到萧寒川的真实想法时，房门被敲响。

透过窗棂看去，正是萧寒川立在门外。

双唇紧抿，目光游移，俊脸泛着淡粉色。

看得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想做什么？

我心中七上八下，几番犹豫后还是开了门。

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直视："萧公子怎会来此？"

他挠了挠鼻尖，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你不是说要用画像换画像？但我不好意思让人画。小雪儿不是喜欢看我么？那不如亲自来看个够。"

"啊？"我尚未反应过来。

"吱吱~"向来慵懒的小雪儿已积极地凑到萧寒川脚边磨蹭。

......

萧寒川坐在软榻上，小雪儿趴在他腿上，舒服地伸着懒腰。

整只小狐狸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

不知是因何缘故，原本警惕心很重的小雪儿对萧寒川格外亲近。

饶是作为主人的我，与它建立信任也花了不少心思。

可它现在竟趴在萧寒川腿上，专注地用小爪子给他按腿。

看得我面红耳赤。

"咳咳。"一声轻咳将我拉回现实。

"怎么了？"我收回直白的目光，心不在焉地问。

"小雪儿的爪子该修剪了，有些扎人。"

"啊？我看看。"我故作关切。

此言一出，天音瞬间沸腾：

"好家伙，这下真是不装了。"

"能否跳过这段，实在看不下去。"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天音们看不惯我，那就让她们更不舒服吧。

我不伺候了！

仔细看萧寒川的相貌——言情话本中男主的标配。

身材颀长，骨相清贵，五官深邃俊美，肤色白皙，该有的都有。

与如此绝色男子独处这么久，我竟还没生出别的心思。

当真是反应迟钝。

我上前几步，蹙眉担忧地看向萧寒川，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手背。

借着查看伤处之机，将他的手仔细抚摸了一遍。

直到萧寒川忍无可忍，皱眉握住我的手腕："别找了，在这里。"

他不自然地别过脸，匆忙指了指手背上的红痕。

我拿来金创药，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就像触碰到机关的木偶，几乎瞬间，他浑身肌肉紧绷。

眼前天音越来越多，但我充耳不闻，反而萌生了别样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我倒是有的。

第八章

接下来的日子，萧寒川几乎日日按时前来。

书房中他执笔写字的模样，厨房里他亲自下厨的样子。

发得多了，恍惚间竟给我一种夫妻日常的错觉。

我叫苦不迭，心中懊悔不已。

但既然祸从口出，只能含泪收下，再敷衍地给他送些小雪儿的画像。

送得多了，萧寒川也从最初的羞涩变得坦然。

这日他罕见地没有来访。

而是派人送来一幅画——画中的他一身官服，与平日里的居家装扮大不相同。

衣冠楚楚，却带着禁欲的清贵气质。

"今日有公务在身，不便前来。"他让人带话解释。

我愁眉苦脸地向丫鬟吐槽，不忘将这些日子萧寒川的画像连同两人的书信给她看。

过了约一个时辰，平日里话多的丫鬟却迟迟没有回应。

我疑惑地询问，这才发现——

坏了！我怎么让人送到隔壁刘府去了！

第九章

萧寒川的画像赫然出现在刘府的茶话会上，极为显眼。

平日里爱八卦的贵妇们此时屏息凝神。

安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

我擦着手心细汗，默默祈祷萧寒川别听到流言。

出人意料的是，接下来几日我都没收到萧寒川的消息。

不仅如此，更是连他的人影都没见过。

难道他终于对小雪儿失去兴趣了？

我暗自松气，内心却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蔓延。

该不会是听到传言后生气了吧......

我正在院中胡思乱想，丫鬟打断了我：

"小姐，隔壁刘婶子说......"

闻声抬头，立刻撞见丫鬟一脸八卦，我惊觉不妙，连忙摆手："别说了别说了！"

丫鬟沉浸在自己的推测中："刘婶子说萧公子这几日早出晚归，她清晨练功时还能碰见他刚下值回来。哎呦，她说这怎么行呢，这么忙连陪未婚妻的时间都没有。"

"萧公子当时理都没理她就走了，刘婶子说要不是看他长得实在俊美......"

我小心试探："她说我是他未婚妻？"

丫鬟爽朗一笑："不是您是谁？您都把你们的私密画像给看了。"

我心一沉。

心不在焉地走出院门，却看到一道熟悉身影——是柳如烟。

几次见面我都被她和天音弄得不愉快。

一见她便心生厌恶，不愿再有交集。

于是我避，她追。

我再避，她穷追不舍。

终于忍无可忍，我猛然转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突然的对视让柳如烟一怔，下一秒她叉腰道："你前几日在刘府展示的画像是何意思？你又非他未婚妻，如此行径不觉羞耻？"

我敷衍道："关你何事？"

她得寸进尺："我是说你老将心思放在这些事上，怎能照顾好宠物？"

听到她无理纠缠，我两眼发黑。

正不知如何摆脱，一阵"汪汪汪"的叫声打断了我们。

争吵戛然而止，我和柳如烟茫然环顾，寻找声源。

突然一只黄狗窜出，伴随柳如烟的尖叫声将她扑倒在地，正趴在她身上舔脸。

这只黄狗是半月前出现在这条街上的。

到处捣乱，咬坏东西，在人家门口排泄。

短短半月便臭名远扬。

之前也有好心人想收养，但它警惕性极强，人一靠近就跑得无影无踪。

现在竟围着柳如烟不停打转。

之前小雪儿失踪也是被柳如烟找到。

柳如烟这般讨人厌，为何如此受小动物喜爱？

我心中不平衡，眼珠一转，生出坏主意：

"你既然如此有爱心，为何不收养这只流浪狗？"

"汪汪汪！"黄狗扑扇着耳朵应和。

柳如烟一噎，明显怯场，目光不由瞥向脚边的黄狗。

全身脏兮兮，眼神狡猾，一对黑眼珠不知藏着什么坏心思。

天音纷纷阻止：

"女儿别啊，这可是黄狗魔王。"

"还有谁没听过黄狗受害者的传说？"

"养黄狗是不会与萧公子产生交集的，把女配的小狐狸抢过来才对。"

天音闪过的瞬间，柳如烟仿佛与天音产生共鸣，脸上闪过犹豫。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收养就收养，不过是一只小狗。"

她吃力地抱起黄狗，勉强笑道："还挺可爱，好狗狗跟我回家。"

表情却控制不住地皱起："宝贝你嘴里怎么这么臭，刚才舔了什么？"

像是听懂她的嫌弃，黄狗在她怀中开始挣扎。

伴随"汪汪汪"的怪叫，在柳如烟手忙脚乱时，一阵水声传来。

继而是阵阵臭味。

原来黄狗在柳如烟身上撒尿了。

柳如烟脸色青白交替，狼狈地抱着黄狗离去。

周围恢复了清静。

第十章

回到房中，瘫坐在软榻上。

正魂不守舍地翻看话本，思绪突然被一则传言拉回现实。

"今日京中又有人发现断腿的流浪猫狗......"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不少猫狗骨瘦如柴，只能拖着断腿艰难求生。

更可怜的失去四肢，奄奄一息。

触目惊心，我心头一震。

究竟是怎样恶毒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恶行。

想起最近的传言，有位公子哥专门救助流浪动物，在京中颇有名声。

我记得他叫林贵，是个富商之子。

但近期因虐杀事件频发，这位林公子的名声更响了。

再加上他救助的动物确实可怜，让人动容。

一时间林公子在京中声名鹊起。

我还沉浸在愤慨中，一双小爪子按住了我的手。

我感动地抹了抹眼角："小宝贝，主人没事。"

"吱吱！"小雪儿不满地叫唤。

我看着空空的食盆才回过神——不是担心我，是该用膳了。

灵果刚好吃完，新买的送到了街口的铺子，因为刚才的事忘了去取。

我简单披了外衫，摸摸小雪儿的头："主人去给你拿灵果，马上回来。"

夜色已深，寒风刺骨。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微弱灯光照着石板路。

我从铺子取了灵果，正要回府。

一声凄厉的动物叫声从身后传来。

我浑身一震，寻找声源。

"吱吱~"那声近似求救的叫声又传来。

我转身，正好撞见一道人影从暗处窜出。

夜色太黑，只能依稀看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我在街角草丛中找到一只断腿的小兽。

右腿成九十度弯折，骨肉相连，鲜血不断渗出。

伤口还很新鲜，像是刚受的伤。

难道刚才那道黑影就是虐杀动物的凶手？

这念头一起，全身血液瞬间上涌。

我不敢久留，急忙脱下外衫小心地包裹它。

还未起身，头顶传来男声："发生何事？"

极度紧张的我吓了一跳。

那人走近几步，身形高大，挡住了身后的灯光。

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抱紧小兽，本能地撒谎："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

边说边快步离开。

没走几步，那人又拦住去路："它是不是受伤了？是被人虐待的吗？"

声音传入耳中，越发觉得熟悉。

我鼓起勇气抬头与他对视，愣了几秒后恍然："你是林贵？我听过你救助动物的事。"

他浅笑："没错，是我。"

得到肯定后我顿时卸下防备，将刚才遇到的事告诉了他。

他果然义愤填膺："我先带它去医治。"

在救助方面林贵显然比我经验丰富：

"医馆费用昂贵，我有认识的大夫，你把小兽交给我，我定将它治好。"

我大喜过望，立刻点头。

将小兽转交给林贵时，它突然瞳孔紧缩，一瘸一拐地挣扎。

我吓了一跳，抱着它的手悬在半空。

林贵扬起的笑容迅速下沉："怎么？不相信我？"

我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担心它，受这么重的伤定然很痛。"

"不放心的话可先寄养在你家，我明日来接。你家在哪？"

林贵顿了顿，直勾勾盯着我："对了，我家有金创药，可先给它处理，要来我家取吗？"

我努力安抚怀中小兽，匆忙点头。

正要去林贵家取药，萧寒川迎面走来。

像是刚下值回府。

四目相对时我莫名心虚，他眼前一亮。

正要开口，突然看见我身旁的男人，疑惑问："这位是？"

伴随着扑面而来的天音——我早发现天音只有在萧寒川或柳如烟出现时才会启动，但往往没什么好话，因此我没太在意。

来不及与萧寒川解释，也顾不上上次画像的尴尬，将怀中小兽塞给他：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这小东西受了伤，能帮我照看一下吗？"

萧寒川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看看我，又看看林贵，最后只闷闷道："好，我知道了。"

我转身对林贵道："走吧。"

总觉得身后有道灼热目光一直凝视着我们，直到消失在街角。

在小巷中，小兽还在瑟瑟发抖。

我愤愤不平："真不知心理扭曲到何种程度才会欺负小动物，简直禽兽不如。"

林贵附和着，掏出一个小瓶：

"看我救助的动物有多少，有些伤得太重的都没法救活。"

他越说越激动，一双黑眸仿若深渊，要将一切吞噬。

"有好多都太血腥了，不敢让人看到。"

直到走到巷子深处他才回神，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

我连说没事。

走到一处宅院前，林贵慢条斯理地开门。

屋子空旷寂静，走廊一片漆黑。

我探头张望，觉得古怪："你家怎么没人？家人呢？"

他不以为然："可能都歇下了吧。"

侧身让出空间，热情邀请："要进来坐坐吗？正好一起给它上药。"

我愣了愣："这...不太合适吧？还是算了，我相信你能照料好它。"

"放我家也不便，我家还养着别的，怕它们打架。"

说着小心地接过小兽。

我不禁眼眶一红。

一只粗糙的手突然伸来，拭去我眼角的泪珠。

我被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一跳。

接着他冷不丁开口："你不觉得小兽的叫声和女子害怕时的尖叫很像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啊？"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萧寒川的消息：

"何时回来？"

"孩子在家想你了，不信你听。"

"吱吱，吱吱~"

还有萧寒川的声音："叫大声点，不然你主人听不到。"

林贵摇摇头："没什么，快回去吧，免得你夫君担心。"

我脸颊微热，没有否认："那就辛苦你了，明日再联系。"

"嗯，我等你。"

回到家时萧寒川已经离开，小雪儿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

"这么快就走了？"我正纳闷。

手机震动，萧寒川发来消息：

"抱歉这些天忙于公务，疏于联络。"

还有一幅新画像。

按往常我定会仔细欣赏，但今日兴致缺缺：

"今日不太想看。我是说小雪儿。"

他似乎有些失望："是吗？已经不想看了？"

聊天到此戛然而止。

第二日临近黄昏，突然有紧急公务，一忙就是两个时辰。

期间一直有陌生人给我传话，我烦躁地拒绝了几次，对方依旧锲而不舍。

回到家已是亥时，下着瓢泼大雨，路上行人寥寥，寂静得很。

淋雨小跑进巷子时，只见一个高大身影在我家门前游荡。

大雨模糊了视线，我眯眼愣了几秒才认出是谁：

"林贵？你在等我？"

他有些焦急："找你一下午了，为何不见？"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回应："抱歉，一直在忙公务。小兽怎样了？"

与昨日热情截然相反，他敷衍道："哦，还没处理。"

我顿时不满："没处理？一整日了它的腿还断着？算了你把它给我，我亲自送医馆。"

他没有反驳，反而迫不及待："行啊，你来我家取。"

我懒得争论，跟着他走向那处宅院。

本想在门口等候。

"咔哒。"下一秒一件外衫紧紧裹住我的头。

紧接着有人死死钳制我的脖颈，粗暴地将我拖进屋中。

"砰！"我重重摔在地上。

扯下蒙头的衣物，昏暗房间让我无法适应。

直到看清黑暗中那双污浊的眼睛，全身血液仿佛倒流。

我质问："你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只是欺负小动物太没意思了，想换个更有挑战性的。"

他没有看我，反而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身后的墙。

我猛然回头——只见赫然挂着一整面兽皮！

我大口喘着粗气，忍不住作呕。

"别哭别哭，我不是说过吗？你哭的声音和小兽很像，会让我很兴奋。"

我意识到坐以待毙绝非良策。

越是害怕妥协，越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他喜欢看弱小在手中枯萎。

林贵拽着我的头发往里走，我踉跄挣扎，余光瞥见桌上一把小刀，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不敢多想这血从何而来，疾速抄起小刀，凭本能向他挥去。

这种区别于小动物的反抗激怒了林贵，但也震慑住了他。

他愣了几秒，我趁机向门口跑去。

肾上腺素飙升让我双手颤抖不止。

刚开一条缝，又被林贵掰着肩膀拽回。

走廊灯光透过缝隙照在他脸上，青筋暴起。

重拳如暴雨般落下，让我几乎无法招架。

眼前越来越黑，却在某一瞬间迎来光明。

"苏婉儿！"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殴打终于停止，我看到林贵脸上闪过错愕和恐惧。

我凭借最后的意识和力气死死咬住他的手。

"啊！"一声惨叫后，我彻底昏了过去。

从医馆醒来时事情已落下帷幕。

萧寒川赶到不久后衙役也来了。

月前在河边发现一名幼童浮尸，萧寒川近日频繁加班就是因此案。

衙役掌握的证据指向林贵是嫌疑人。

林贵对罪行供认不讳——刚开始他虐杀动物再假意救助，拍成画册传播获得名声。

但第一次虐杀就给他带来快感，渐渐地欺凌小动物已无法满足他。

于是将目标转向女子和孩童。

选中我作为目标，也仅是那日我无意撞见他行凶。

他认为在女子面前有绝对掌控力，所以萧寒川出现时下意识想要伪装欺骗。

甚至懦弱到不敢与萧寒川正面对抗。

林贵被捕的消息不胫而走，网上对他的声讨愈加激烈。

而我作为受害者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是这段时间看惯了恶毒天音，现实中的评论让我意外：

"女侠威武，小女子佩服！"

"巾帼不让须眉。"

"这姑娘我认识，和萧学士是一对，我们街坊都知道。"

我呼吸一滞——这不是刘婶子吗？怎么在这里乱说话！

正要澄清，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在看什么这般专注？"

猛地抬头，萧寒川正端着药碗，歪头看我。

我莫名心虚，扯开话题："没...没什么。"

"对了，那日你怎会比衙役更早找到林贵家？"

他咳了咳："说来你定觉得荒唐，但我那日确实看见眼前有字飘过。虽然一闪而过，但说你有危险。"

我有些讶异："然后你就来了？"

"嗯，我不敢赌。"

结尾

最近萧寒川在追求我。

我问："所以你最初对小雪儿那般好，是为了接近我？"

他老实道："不是，我当时只想撸狐狸。"

某日有个宴会，万没想到地点选在青楼。

三个男子坐在身旁一口一个姑娘时，萧寒川突然来了信：

我如坐针毡。

他愣了几秒，语气难得有些冷："你在哪？"

我如实回答还在应酬，天色已晚，出于安全考虑又告诉了他地址。

应酬终于结束，我拖着疲惫身躯走出青楼。

萧寒川站在灯下，双手散漫插着袖中，但紧绷的肩线暴露了此时的情绪。

"快回家吧，孩子在家总叫。"

官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讪笑一声，主动挽起萧寒川的手："算是吧，所以得早些回家陪孩子了。"

送走官员后，眼前出现个许久未见的人——柳如烟脸色蜡黄，一脸疲惫，还牵着那只雄赳赳的狗。

同一刻天音又出现：

"宝宝，萧公子和女配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还不上前？"

"唉别逼她了，她自从养了这魔王，睁眼是遛狗，闭眼是遛狗，连家具都换成铁的了，哪还有闲心干别的。"

柳如烟有气无力地瞥了我和萧寒川一眼。

不知为何我有些紧张。

但她只是扯了扯狗绳："走吧小黄，这种幸福轮不到咱们。"

她扬长而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