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z先生的小说我离婚带娃逆袭,前夫哥哭求原谅江煜孟琳孟瑶全文在线阅读
我嫁给我的死对头三年,为他挡刀,为他流产,为他放弃一切,只为换他一句真心。
他却在我生日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他要娶的是我的继妹,说我不过是个心机深沉、鸠占鹊巢的恶毒女人,不配拥有他的爱。
我万念俱灰,签下离婚协议,带走了我腹中悄然怀上的第二个孩子,远走他乡,发誓此生与他再无瓜葛。
没有想到的是多年后,他卑微地跪在我面前,求我再看他一眼。
“先生,你哪位?”我却挽着身边人的手臂,笑靥如花。
1生日宴上的惊天霹雳
“砰!”香槟塔在我眼前轰然倒塌,金色的酒液四溅,如同我此刻破碎的心。
今天是我二十七岁的生日,也是我嫁给江煜的第三年。我曾天真地以为,三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块坚冰也该被我捂化了。我为他挡过刀,那道狰狞的疤痕至今仍在我后腰隐隐作痛;我为他流过产,那是我们第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也是我心中永远的刺;我为他放弃了挚爱的设计事业,甘愿做他身后那个默默无闻、洗手作羹汤的女人。
我以为,今晚,江煜会给我一个惊喜,一句迟来了三年的“我爱你”。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我头晕目眩。
江煜,我名义上的丈夫,此刻正亲昵地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站在宴会厅中央,接受着众人的瞩目。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继妹,孟琳。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定制礼服,妆容精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依偎在江煜身边,笑得春风得意。
“各位,感谢大家今晚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我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各色各异,怜悯、嘲讽、幸灾乐祸。
江煜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我,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声音洪亮,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借着今晚这个好日子,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铺天盖地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江煜,将与孟琳小姐下个月订婚!”
“轰——”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说了什么?订婚?和孟琳?那我算什么?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宾客们先是错愕,随即爆发出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
“江煜,你什么意思?”我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个我爱了整整三年的男人。
江煜终于将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和不屑:“孟瑶,你还不明白吗?我爱的人从来都是琳琳。至于你,”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不过是个心机深沉、鸠占鵲巢的恶毒女人,你以为凭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能得到我的心?你不配!”
“鸠占鵲巢?恶毒女人?”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尖利起来,“我为你挡刀,为你流产,为你放弃一切,这些你都忘了吗?江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挡刀?”江煜嗤笑一声,那笑声比冰雪还要冷,“那是你自作多情,谁稀罕?流产?呵,那种孽种,没了更好,省得给我添堵!至于放弃一切,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别想用这些来道德绑架我!”
孟琳娇滴滴地依偎进江煜怀里,用那种我最熟悉不过的、楚楚可怜的语气柔声细语:“姐姐,你就别再纠缠煜哥哥了。三年前如果不是你设计煜哥哥,我们早就……”
“够了!”我厉声打断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原来,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如此不堪。我的付出,我的牺牲,不过是他眼中的笑话和令人作呕的算计。
我看着江煜,一字一句地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这三年,你对我没有一丝真心?”
江煜拥紧怀中的孟琳,语气决绝得像一把锋利的刀:“真心?孟瑶,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万念俱灰。我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鲜血淋漓,痛到麻木。我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我惨然一笑,笑中带泪,泪水模糊了视线:“江煜,你会后悔的。”
“后悔?”江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一顾,“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好!”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挺直了脊梁,转身,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这个让我窒息的宴会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身后,是江煜和孟琳接受众人祝福的欢声笑语,那么刺耳,又那么讽刺。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2签下离婚协议,悄然远走
回到那栋空荡荡的别墅,这里曾是我和江煜名义上的“家”。墙上还挂着我们几张屈指可数的合影,照片上的我笑得温婉,他却总是表情淡淡。如今看来,那些照片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讽刺,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天真。
我没有哭,眼泪在宴会厅外就已经流干了。或者说,心死了,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平静地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是的,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残忍,这么猝不及防。
“江煜,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我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起。我打开门,江煜带着律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他的身后,还跟着像只骄傲孔雀般、得意洋洋的孟琳。
“孟瑶,把离婚协议签了。”江煜将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的茶几上,语气冰冷,仿佛在对待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甚至没有看他扔过来的那份协议,而是将自己准备好的那份推了过去,上面已经签好了我的名字:“我已经签好了,净身出户。”
江煜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利落。孟琳则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喜和得意,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算你识相。”江煜拿起我签好的协议,草草翻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便也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煜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孟琳激动地抱住江煜的胳膊,用胜利者的姿态,挑衅地看向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耀武扬威,只是看着江煜,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江煜,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三年前,你奶奶病危,需要一大笔钱手术,那笔钱,是你从哪里来的?”
江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漠,哼道:“与你何干?孟瑶,别以为这样就能博取我的同情。你那些卑劣的手段,我早就看穿了。”
我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彻底破灭了。当年,为了给他奶奶凑手术费,我瞒着所有人,卖掉了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套位于市中心的祖宅,还预支了自己未来五年的设计师薪水,才勉强凑够。而他,却一直以为是孟琳暗中帮助了他。
也罢,多说无益。有些人,注定是捂不热的石头。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我拉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箱子不大,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对我而言真正重要的东西——母亲的遗物照片,还有我曾经的设计手稿。
我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走出了这个承载了我三年爱恨情仇的牢笼。
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冰冷。我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小腹,那里,一个新生命正在悄然孕育。这是我和江煜的第二个孩子,在我决定彻底放手的那一刻,我才意外发现它的存在。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宝宝,妈妈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在心中默念,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坚毅。
我打车直奔机场,买了一张飞往南方海滨小城的单程机票。我要彻底斩断过去,与江煜,与这个伤心地,再无瓜葛。
飞机起飞的瞬间,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中默念:“江煜,再见了。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好!”
而另一边,江煜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心中莫名地烦躁。孟琳的温言软语也无法平息他内心的那丝异样。他甩甩头,一定是孟瑶那个女人离开,让他清净了,所以才会有些不习惯。对,一定是这样。他对自己说。
3异乡求生,孕吐与希望交织
南方的海滨小城,风光旖旎,气候宜人。我用身上仅剩的积蓄,在海边租下了一间小小的公寓,推开窗就能看到蔚蓝的大海和金色的沙滩。
最初的日子是艰难的。孕早期的反应折磨得我死去活来,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我不敢去大医院产检,怕留下任何可能被江煜追踪到的记录。只能去社区里一家不起眼的小诊所,医生告诉我胎儿很健康,只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需要加强营养。
为了生计,也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稳定的未来,我开始重新拾起被我荒废了三年的设计专业。我用省下来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在网上接一些零散的设计小活。从简单的logo设计到复杂的宣传海报,只要能赚钱,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都接。
白天,我忍着翻江倒海的孕吐,对着电脑屏幕画图、改稿;晚上,海风习习,我会到沙滩上慢慢散步,对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宝宝,你要乖乖的,妈妈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们不靠任何人。”我温柔地抚摸着小腹,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曾经为江煜流掉的那个孩子,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痛。那时,江煜的事业刚刚起步,应酬繁多,经常醉酒晚归。我担心他的身体,柔声劝他少喝,却被他指责不懂事,不体谅他的辛苦。甚至有一次,他醉酒后情绪失控,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撞到茶几角,就这样……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事后,江煜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孩子没了也好,现在还不是时候,省得麻烦”,便再无任何表示。我的心,在那时就已经凉了半截,只是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今,这个新的生命,是我唯一的希望和慰藉。它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有一次,我在网上接了一个本地小咖啡馆的室内设计改造项目。预算不高,但项目很有趣,我投入了很多心血。我结合了海滨城市的特色,将咖啡馆设计得清新又文艺,充满了海洋元素,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咖啡馆老板娘是个爽朗的中年女性,姓李,我叫她李姐。她对我的设计非常满意,不仅爽快地支付了酬劳,还经常给我送些她自己做的营养餐,说是看我一个年轻姑娘,又怀着孕,太不容易了。
“小瑶啊,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家的,怀着孩子自己在外打拼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就跟李姐说,别客气。”李姐的热心肠,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异乡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我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我不再是那个围绕着江煜打转、失去自我的孟瑶。我开始为自己而活,为孩子而活。我学习新的设计软件,关注最新的设计潮流,努力提升自己。
孕吐渐渐减轻,我的胃口也好了起来。我开始研究营养食谱,每天给自己做可口的饭菜。小腹也一天天隆起,感受着胎儿在腹中每一次有力的胎动,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不知道江煜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他永远不要找到我,永远不要来打扰我和孩子平静的生活。
然而,平静的日子下,总有暗流涌动。我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然向我撒来。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我曾经熟悉,却又让我心惊肉跳,避之唯恐不及的声音。
4初露锋芒,噩梦来电
“孟设计师,您的‘海韵’咖啡馆改造方案获得了本市‘新锐设计师’大赛的银奖!恭喜您!”电话那头,是市设计师协会工作人员兴奋的声音。
我惊喜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比赛是李姐偷偷帮我报名的,我压根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我已经离开设计行业三年了,没想到竟然能获奖。这意味着,我在这座小城的设计圈,终于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不再是默默无闻。
领奖那天,我特意穿上了一件宽松的连衣裙,巧妙地遮掩了已经五个月、微微显怀的肚子。站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那些赞许的目光,我心中百感交集。曾经,我也是设计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备受瞩目,为了江煜,我甘愿放弃了那一切。如今,绕了一大圈,我终于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真实。
“孟小姐,您的设计理念非常独特,我们杂志社想对您进行一次专访,可以吗?”一位本地知名的家居设计杂志编辑微笑着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肚子里的宝宝,想到未来的生活,最终还是答应了。我需要机会,需要平台,才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才能真正独立起来。
专访很成功,我的设计才华和独立女性的坚韧魅力,通过杂志的报道,让我收获了不少本地的粉丝。一些小型的商业设计项目也主动找上门来。我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经济状况也大为改善。
我用赚来的钱,换了一间大一点的公寓,有了一个独立的书房兼工作室。我还请了一个钟点工阿姨帮忙打理家务,让我有更多精力投入到工作和养胎中。我开始定期去正规医院产检,医生说宝宝非常健康,发育得很好。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甚至开始憧憬,等孩子出生后,我就努力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将我的品牌做大。
然而,就在我以为可以彻底摆脱过去,开始全新生活的时候,一个噩梦般的电话,如同平地惊雷,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这天傍晚,我刚结束一个设计方案的线上讨论,回到家中,准备给自己做点晚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你好。”我随手接起电话,以为又是哪个客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阴冷而熟悉,让我瞬间如坠冰窖的声音:“孟瑶,好久不见。”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这个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江煜!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恐慌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手机都快要握不住了。
江煜在电话那头低沉地笑了,那笑声像毒蛇的信子,让我毛骨悚然:“孟瑶,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这个世界就这么大,我想找一个人,易如反掌。”
“你找我做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你再无瓜葛!”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却依旧带着颤音。
“再无瓜葛?”江煜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怒意,“孟瑶,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落在我那里了?”
我心中一紧,努力回想:“我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你那里!我的东西,我都带走了!”
“是吗?”江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急切和狠戾,“孟琳说,在你离开前,偷偷从我书房的保险柜里拿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商业机密文件!孟瑶,我劝你最好乖乖把文件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商业机密文件?我当场愣住了。我什么时候拿过江煜的商业机密文件?这分明是孟琳的栽赃陷害!她是要把我往死里整!
“我没有拿!江煜,你别血口喷人!”我愤怒地反驳,气得浑身发抖。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江煜冷笑,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孟瑶,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要么把文件还回来,要么,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盗窃商业机密,足够你把牢底坐穿!”
“嘟嘟嘟……”电话被他狠狠挂断。
我握着手机,手脚冰凉,浑身都在发抖。我知道,这一定是孟琳的阴谋。她见不得我好过,所以才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来陷害我!
更让我恐惧的是,江煜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孟琳的鬼话!他对我,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吗?
如果我真的被起诉,我一个孕妇,身在异乡,无权无势,怎么去应对这场官司?我的孩子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新生活,难道就要这样被他们无情地毁掉吗?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腹中也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我强撑着身体,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不,我不能倒下!为了孩子,我必须坚强!
我必须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我该怎么做?江煜远在千里之外,对我恨之入骨,孟琳又诡计多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孕妇,如何与他们抗衡?
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吓了一跳,以为又是江煜。我颤抖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为a市——我曾经和江煜生活的城市。
我犹豫着,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虚弱,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是……是孟瑶小姐吗?”
我一愣,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我是江家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我心中猛地一震。福伯是江家的老人,看着江煜长大,以前在老宅时,对我也一直很好。江煜的奶奶去世后,福伯因为身体不好,就回老家休养了。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难道……江家出什么事了?
5福伯的秘密,真相初露端倪
“福伯?您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我努力平复着因江煜那个电话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疑惑地问道。福伯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还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焦急。
电话那头的福伯咳嗽了几声,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急和愧疚:“孟瑶小姐……不,少奶奶……我对不起您啊!”
我心中一紧:“福伯,您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能感觉到,福伯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非常重要。
“少奶奶,我……我前几天因为有些旧物落在老宅,就回江家老宅取点东西,没想到无意中听到了……听到了孟琳小姐和她母亲在偏厅的对话。”福伯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别人听到,充满了谨慎。
“她们说了什么?”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我,这对话与我有关。
“她们说……说三年前,您为了给老夫人凑手术费,不得已卖掉了您母亲留给您的那套祖宅……还说,是她们故意让少爷误会,以为那笔救命钱是孟琳小姐费尽心思帮忙筹到的……”福伯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老奴糊涂啊!当初老夫人病重,少爷愁眉不展,孟琳小姐突然拿出一大笔钱,说是她想办法借的,我们……我们都信了……谁能想到,那笔钱竟然是您……是您用那样的方式筹来的……”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凉,仿佛血液都凝固了。原来,江煜一直被蒙在鼓里!孟琳母女,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不仅窃取了我的功劳,还让我背负了三年的误解和冷遇,让我成了他眼中那个一无是处、只会索取的女人!
“福伯,这些……都是真的?”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千真万确!我还听到她们说,这次您离开后,孟琳小姐怕您将来有机会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少爷,所以就……就故意栽赃您偷了什么公司的商业机密文件,想让少爷彻底厌弃您,最好……最好能把您送进监狱,永绝后患……”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好恶毒的用心!孟琳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她不仅要毁了我的名声,还要毁了我的人生!
“少奶奶,我知道我对不起您,当初没有查清楚真相,让您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福伯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愧疚,“我现在把这些都告诉您,就是希望您能有所准备。孟琳小姐心肠太毒了,您一定要小心提防啊!”
“福伯,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您现在在哪里?您还好吗?”
“我还在老家休养,身体还好,您不用担心我。少奶奶,您千万要保重自己,还有……您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老头子做的,我一定万死不辞!”
挂断电话,我久久无法平静。福伯带来的消息,像一把锋利的刀,终于刺破了包裹在真相之外的层层谎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江煜会那么恨我,那么不信任我。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活在孟琳母女精心编织的巨大骗局之中。她们偷走了我的人生,还反过来指责我是小偷。
愤怒、屈辱、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我心中翻腾。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情绪的时候。我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揭穿孟琳的真面目!
可是,证据在哪里?三年前卖房的合同和银行转账记录,我都还小心翼翼地保留着电子版。但是,如何让江煜相信这些?如何让他相信福伯的话,而不是孟琳那个毒妇的枕边风?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思考对策。孟琳栽赃我盗窃商业机密,这本身就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我能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这个谎言就不攻自破。
我想起了李姐。李姐在小城人脉颇广,或许能帮上我的忙。
我立刻联系了李姐,将自己被人恶意栽赃的困境和盘托出(当然,我隐瞒了与江煜的过往恩怨和自己怀孕的真相,只说是一个过去的仇人想要陷害我)。李姐听后勃然大怒,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会帮我想办法。
“小瑶,你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李姐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在这小城里还是认识几个靠谱的律师朋友的。我们先咨询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看看怎么应对这场无妄之灾。”
有了李姐的帮助和支持,我心中稍安。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另一边,a市。江煜挂断我的电话后,心中依旧烦躁不安。我在电话里那愤怒而绝望的语气,让他莫名地有些动摇。
难道,孟瑶真的没有拿那份文件?是琳琳搞错了吗?
不,不可能。琳琳那么善良单纯,怎么会骗他?一定是孟瑶那个女人,巧言令色,死不承认!
江煜努力说服自己,但孟瑶那双倔强而清澈,此刻却盛满绝望的眼睛,不知为何,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助理敲门进来:“江总,关于您之前让我暗中调查的,三年前老夫人手术费来源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
江煜心中一动,沉声问道:“说。”
“我们查到,当年孟琳小姐提供的那个银行账户,资金流水有些异常。似乎……并非她个人所有。而且,我们还查到,几乎在同一时间,孟瑶小姐名下的一套位于市中心的祖宅,被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紧急出售了。买家的具体信息,我们还在进一步核实中。”
江煜的瞳孔骤然收缩。孟瑶的祖宅?他记得,那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一直视若珍宝,从不许任何人提起变卖。她会为了钱卖掉那套祖宅?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一粒种子,在他心中悄然萌生,并迅速生根发芽。
6绝地反击,真相浮出水面
“继续查!不惜一切代价,把当年的事情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江煜几乎是咆哮着对助理下令。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些足以打败他认知的真相。
助理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两天,我寝食难安。在李姐的帮助下,我咨询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律师告诉我,如果对方没有确凿的物证,单凭孟琳的口头指控,很难构成盗窃商业机密罪。关键在于,我需要尽可能地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条件和作案时间。
我想起了我离开江家别墅那天,从我收拾行李到最终走出大门,别墅内外应该都有监控。只要能拿到当天的监控录像,就能清晰地证明我根本没有进入过江煜的书房,更不可能接触到他那个所谓的保险柜!
可是,别墅的监控录像掌握在江煜手中,他会愿意提供给我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李姐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小瑶,我有个老同学的儿子在a市一家大型安保公司工作,他说可以试试帮忙调取你前夫别墅外围和公共区域的监控。至于别墅内部的私人监控,可能就比较困难了,但能拿到一部分也是好的。”
“太好了!李姐,真的太谢谢您了!”我感激涕零,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只要有部分监控录像,至少可以证明我离开时并没有携带任何可疑的箱子或文件袋。
与此同时,远在a市的江煜也陷入了焦灼的等待和内心的煎熬。助理的调查结果,像一颗颗重磅炸弹,不断在他早已混乱不堪的脑中引爆。
“江总,查到了。当年孟瑶小姐卖掉祖宅所得的款项,与老夫人手术费的数额基本吻合。而且,我们追查到的银行转账记录显示,那笔钱最终通过几个海外的匿名账户,巧妙地汇入了孟琳小姐当初提供给您的那个银行账户。”
“江总,我们还辗转联系上了当年为老夫人主刀的张医生。张医生回忆说,当年手术前,孟瑶小姐曾多次私下向他详细咨询老夫人的病情,并含泪拜托他一定要尽全力救治老夫人。他还提到,孟瑶小姐当时看起来非常憔悴,精神状态很差,像是……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悲伤。”
“江总,我们找到了当年负责孟瑶小姐那套祖宅交易的房产中介。中介说,孟瑶小姐当时卖房卖得非常急,价格也压得比市场价低了不少,看起来像是急需用钱的样子,还签了保密协议不让声张。”
一个个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江煜心惊肉跳、不寒而栗的真相。
他猛然想起了三年前,奶奶病危,他四处筹钱无果,心力交瘁,几近绝望。是孟琳,像一位天使般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钱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了。他当时欣喜若狂,对孟琳感激涕零,将她视作救命恩人,却从未深究过那笔巨款的真正来源。
他还想起了孟瑶。那个时候,她总是默默地守在奶奶的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熬得双眼通红,人也消瘦了一大圈。他以为她只是在惺惺作态,博取他的同情和奶奶的欢心。现在想来,她的憔悴,她的沉默,她的悲伤,难道都是因为……
江煜不敢再想下去。他猛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脸色苍白,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备车!立刻回锦绣别墅!”他要回去,他要亲自查看当年的监控!他要知道,孟瑶离开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孟琳见江煜行色匆匆,神情不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连忙追了上去:“煜哥哥,你去哪里?等等我!出什么事了?”
江煜根本没有理会她,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别墅的监控室。他调出三年前孟瑶离开别墅那天的所有监控录像,从她默默收拾行李,到她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出大门,每一个画面,他都看得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孟瑶只带了一个看起来并不重的行李箱,里面似乎只有几件衣物和一些简单的日用品,再无其他。她根本没有进入过他的书房,更不可能接触到他书房里那个装着所谓商业机密文件的保险柜!
“不……这不可能……”孟琳跟在他身后,看到监控内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辩解,“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对,一定是这样……”
江煜猛地转过身,双眼猩红,眼神像淬了冰的利刃,死死地盯着孟琳,声音嘶哑地质问:“孟琳,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商业机密文件的事情,是不是你捏造出来陷害孟瑶的?!”
孟琳被他此刻骇人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江煜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助理打来的。
“江总,福伯找到了。他……他提供了一段录音,是关于孟琳小姐和她母亲的……”
录音里,清晰地传出孟琳和她母亲的对话,内容与福伯之前偷偷告诉我的如出一辙——她们如何设计陷害我,如何窃取我为奶奶筹集手术费的功劳,如何处心积虑地栽赃我盗窃商业机密,想要将我彻底毁掉……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江煜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股巨大的悔恨、愤怒和被欺骗的屈辱感席卷了他。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死死地盯着瘫软在地的孟琳,眼中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孟琳!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你竟然敢这样欺骗我!”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掐住孟琳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煜哥哥……咳咳……我……我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孟琳被掐得脸色发紫,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辩解的话。
“爱我?!”江煜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你的爱,就是建立在无耻的欺骗和恶毒的谎言之上吗?!你毁了孟瑶,也毁了我!你毁了所有的一切!”
他猛地甩开孟琳,孟琳像一滩烂泥般狼狈地摔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煜痛苦地抱住头,缓缓蹲在地上。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孟瑶为他挡刀时苍白而倔强的脸,浮现出她失去第一个孩子时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神,浮现出她在他生日宴上被他无情羞辱时那万念俱灰的表情……
原来,他一直都错怪了她!他亲手将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一步步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孟瑶……孟瑶……”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深入骨髓的痛苦。
他必须找到她!他要向她道歉,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弥补她!他要告诉她,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7追悔莫及,我的新生序曲
就在江煜那边天翻地覆,沉浸在悔恨与自我谴责中时,我对此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李姐那边很快传来了好消息,她朋友帮忙调取到的别墅外围监控显示,我离开时确实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并没有其他可疑物品。律师也说,仅凭孟琳的口头指控和江煜公司的单方面说辞,在缺乏直接物证的情况下,警方很难立案。
果然,几天后,我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说江煜那边并没有采取任何法律行动,似乎是放弃了追究。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虽然不知道江煜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只要他们不再来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没过多久,福伯又偷偷联系了我一次。他告诉我,江煜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包括我卖房为他奶奶筹手术费,以及孟琳母女如何设计陷害我的一切。福伯说,江煜现在悔恨交加,状若疯魔,正动用所有力量疯狂地寻找我,想要当面向我忏悔。他还隐晦地提到,江煜似乎也查到了我当年流产的一些细节,知道了那次意外对我身体造成的巨大伤害,更是痛不欲生。
听着福伯的叙述,我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我只觉得疲惫,一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深深的疲惫。江煜的悔恨与我何干?他的痛苦又能弥补我曾经受到的伤害吗?并不能。
我只希望他永远不要找到我,让我和我的孩子能过几天平静安稳的日子。
为了彻底摆脱过去,也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安全、更广阔的成长环境,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离开这个国家。
我用自己这段时间做设计积攒下来的钱,加上之前设计比赛获得的奖金,在李姐的帮助下,办好了所有手续。在我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我登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
我在法国南部一个宁静而美丽的海滨小镇定居下来。这里风景如画,民风淳朴,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用大部分积蓄租下了一个带小院子的房子,并很快将其中一间改造成了我的设计工作室。
几个月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顺利产下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看着她粉嫩的小脸,听着她响亮的哭声,我流下了喜悦的泪水。我给她取名“安安”,孟安安,希望她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喜乐无忧。
在法国的生活虽然平淡,却也充实。我一边照顾安安,一边经营着我的小设计工作室。或许是异国风情激发了我的灵感,我的设计风格融入了更多元的文化元素,逐渐形成了我独特的个人特色。
在我全身心投入新生活,努力遗忘过去的时候,我遇到了乔越。乔越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华裔建筑师,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看到了我在网上发布的设计作品,对我的才华惊为天人。他主动联系了我,我们从最初的线上交流设计理念,到后来的线下见面,渐渐熟悉起来。
乔越比我大五岁,成熟稳重,待人真诚。他知道了我的过去,知道了安安的存在,但他没有丝毫介意。他用他的温柔、体贴和包容,一点点地治愈了我内心深处那些早已结痂的创伤。他会帮我照顾安安,会给我做可口的饭菜,会在我工作遇到瓶颈时给我鼓励和建议。
在安安一岁生日那天,乔越在一个布满鲜花和烛光的温馨夜晚,手捧着一束我最喜欢的白色郁金香,单膝跪地,向我求婚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我的男人,看着他怀中抱着我的女儿安安,安安正咯咯笑着拍着小手。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哽咽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一个真正爱我、懂我、珍惜我的人。过去的种种,真的都过去了。
8意外重逢,你是谁?
五年时光,弹指一挥间。
法国巴黎,国际时装设计周的璀璨舞台。
我,孟瑶,如今已是国际时尚界小有名气的华裔设计师“evameng”。我以女儿名字命名的个人品牌“anan”,凭借其独特的设计理念——将东方古典韵味与西方现代简约完美融合,以及对细节和品质的极致追求,在竞争激烈的国际时尚界占据了一席之地,拥有了不少忠实的拥趸。
今晚,是“anan”品牌最新一季高级成衣的发布会。我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干练优雅的黑色套装,站在喧嚣而忙碌的后台,沉稳从容地指挥着模特和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准备。我的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眉宇间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通透与平和。
乔越站在我身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略微散乱的鬓发:“别太紧张,瑶瑶,你永远是最棒的。”
我回以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有你在,我不紧张。”我们的手自然地交握在一起,掌心传递着彼此的温暖与力量。
我们六岁的女儿安安,穿着一身我为她量身定制的粉色小公主裙,像个小精灵般从化妆间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我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加油!安安最爱妈妈设计的漂亮衣服啦!”
我弯腰抱起可爱的女儿,在她粉嫩的小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谢谢我的小宝贝。妈妈也最爱你。”
我们一家三口,相视而笑,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甜蜜的味道。
发布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当压轴的模特展示完最后一套服装,我牵着她的手,带领着所有参与本次发布会的模特们,一起走上t台谢幕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无数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这位来自东方的设计师辉煌而荣耀的时刻。
发布会圆满结束后,我挽着乔越的手,乔越抱着已经有些困倦的安安,准备从vip通道离开会场。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而略显佝偻的熟悉身影,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孟瑶!孟瑶!”
那声音,沙哑而急切,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狂喜,还有浓浓的疲惫。
我的脚步猛地一顿,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僵硬。这个声音,即使时隔五年,即使它已经变得如此沧桑,我依然在第一时间就辨认了出来。
我缓缓转过身,深吸一口气,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个让我爱过、恨过、也早已彻底放下过的男人,江煜。
五年不见,江煜变了很多,变得我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江氏集团总裁。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时宜的、皱巴巴的深色西装,头发花白凌乱,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布满了红血丝,眼神中充满了常年未散的疲惫和深深的绝望。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无情的印记,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至少十岁。
他像一头在茫茫沙漠中迷途已久的困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疯狂地寻找着什么。当他的目光终于捕捉到我的身影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炙热而疯狂的光芒。
“孟瑶!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江煜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乔越反应迅速地一步上前,将我严密地护在身后,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挡住了江煜伸过来的手,语气冰冷而疏离:“先生,请你自重。”
江煜这才注意到我身旁英俊挺拔的乔越,以及被我紧紧抱在怀里,正睁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眉眼之间,竟然……竟然有几分像他年轻时的模样!
江煜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个孩子……她是谁的?”他颤抖着声音问,目光死死地盯着安安,充满了震惊、不解和一丝疯狂的期盼。
我将安安抱得更紧了些,下意识地侧过身,挡住他看向安安的视线,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先生,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江煜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八度,“孟瑶,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她是不是我的孩子?你当年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他想起助理曾经的调查报告,我离开a市后,曾在海滨小城的一家诊所做过产检。难道……难道那个孩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他不仅错过了我,还错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整整五年!
巨大的悔恨和难以言喻的痛苦,如同惊涛骇浪般再次将江煜淹没。他“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倒在我面前的冰冷的地板上,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孟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你们……”他卑微地乞求着,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丧失了所有尊严的狗。
周围的人群渐渐围拢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般狼狈不堪的男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曾经的爱恨情仇,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我轻轻挽住乔越的手臂,脸上露出一抹疏离而礼貌的微笑,声音清晰而平静。
“先生,你哪位?”
9尘埃落定,各自天涯
“先生,你哪位?”
我这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把无形的、淬了剧毒的利刃,狠狠地刺进江煜的心脏,让他瞬间僵住,所有的哭声和哀求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那张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礼貌性微笑的脸。我的眼神淡漠疏离,仿佛真的不认识他一般。
怎么可能?我们曾经是夫妻,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的爱恨纠葛,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孟瑶,你别这样对我……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知道我伤你太深……可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找你,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把整个世界都快翻过来了才找到你……”江煜泣不成声,伸出颤抖的手,试图抓住我的衣角,寻求最后一丝慰藉。
乔越不动声色地再次挡开了他的手,语气冰冷而坚定:“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的妻子。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要叫保安了。”
“妻子?”江煜如遭五雷轰顶,目光呆滞地在我、乔越和安安之间来回逡巡,“你们……你们结婚了?”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是的,这是我的丈夫,乔越。这是我的女儿,乔安安。”
乔安安?连姓氏都改了?江煜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谷底,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安安似乎被江煜激动而悲伤的情绪吓到了,怯生生地躲在乔越怀里,小声地用法语问乔越:“爸爸,这个叔叔是谁呀?他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看起来好可怜。”
我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用法语轻声安抚道:“不认识的叔叔,安安不怕,有爸爸妈妈在。”
不认识的叔叔……
江煜只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失魂落魄,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眼神空洞而绝望。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失去了我,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也彻底失去了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挽着乔越的手,乔越抱着安安,从他身边平静地走过。我的脚步从容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和迟疑。
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温馨和谐、渐行渐远的背影,江煜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窒息。
他猛然想起了五年前,我离开时,在生日宴会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江煜,你会后悔的。”
是的,他后悔了!他用尽了余生的所有力气去后悔,却再也换不回曾经被他弃如敝屣的一切。
保安很快走了过来,将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江煜“请”出了会场。
站在繁华喧嚣的巴黎街头,看着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江煜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他的人生,似乎已经彻底走到了尽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悔恨。
几天后,江煜收到了我托律师转交给他的一封信,和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冷静而疏离:
“江煜先生:
关于安安的身世,我想您心中已有答案。这份报告,仅为确认。但我希望您明白,安安现在姓乔,她是乔越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她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我不希望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来打扰她平静快乐的生活。
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早已不重要。我早已放下,也希望您能放下。
从此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孟瑶。”
dna鉴定报告清晰地显示,安安与他之间,确实存在着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
江煜拿着那封短信和那份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报告,双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他知道,这是我给他最后的体面,也是对他最残忍、最彻底的惩罚。
他可以名义上认回女儿,但他却永远失去了作为一个父亲陪伴她成长的资格。
他可以远远地看着女儿幸福快乐地长大,却永远无法真正参与她的人生,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他当年所作所为,最公平的报应。
江煜最终还是离开了巴黎,形单影只地回到了a市。他没有再试图去寻找我,也没有再去打扰安安的生活。他知道,那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他。
他开始重新振作起来,努力打理日渐衰落的公司。只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冷酷无情,不近人情,也不再沉迷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声色犬马。
他戒了酒,开始默默地做慈善,匿名资助那些失学儿童和贫困家庭。
他把他所有对我和安安的愧疚、思念与悔恨,都化作了沉默的行动,去努力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过错。
只是,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依然会清晰地看到我那双清澈而绝望的眼睛,听到我当年在他生日宴会上,带着哭腔,字字泣血的质问:“江煜,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每一次,他都会在无尽的悔恨和蚀骨的痛苦中猛然惊醒,泪湿枕巾,直到天明。
10岁月静好,你我再无瓜葛
又是一个五年匆匆流逝。
法国小镇的阳光依旧明媚灿烂,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的淡淡香气。我的设计工作室“anan”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经从最初那个小小的临街店铺,扩展成为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独立设计师品牌。我的作品,以其独特的东方古典韵味与现代西方审美的完美结合,以及对传统手工艺的创新运用,深受全球时尚爱好者的喜爱和追捧。
我的生活,平静、充实而幸福。
乔越依然是那个温柔体贴、细致入微的好丈夫,他是我事业上最坚实的后盾,也是我生活中最温暖的港湾。他全力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将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追逐我的梦想。我们的感情,在岁月的沉淀下,没有丝毫褪色,反而愈发醇厚,如同陈年佳酿。
我们的女儿安安,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十一岁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继承了我的艺术天赋和对美的敏感,也继承了乔越的沉稳性格和善良品格。她在巴黎一所著名的艺术学院附属中学学习绘画,成绩优异,多次获得国际青少年绘画比赛的大奖,是我们夫妻俩共同的骄傲和希望。
这天,是安安的个人首次画展在巴黎一家知名画廊举办的日子。我和乔越盛装出席,亲自为女儿站台捧场,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画展上,安安的一幅名为《母亲的微笑》的油画作品,吸引了所有来宾的目光,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画中,我穿着一件简约的米白色亚麻连衣裙,微笑着站在洒满金色阳光的窗前,手中捧着一本翻开的书,眼神温柔而恬静。那笑容,充满了幸福、满足和对生活的热爱。
“安安,这幅画画得真好,妈妈非常非常喜欢。”我看着画作,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声音有些哽咽。
安安亲昵地抱着我的胳膊,仰着小脸,撒娇道:“妈妈,您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缪斯,也是我创作灵感的源泉。”
我们一家人正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中,有说有笑,一个熟悉而苍老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画展的入口处。
是江煜。
十年不见,江煜比上次在巴黎时装周见到时更加苍老了许多。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背也有些佝偻了,但眼神却比以往平和了许多,也深邃了许多,仿佛看透了世事沧桑。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江氏总裁,更像一个饱经风霜、孑然一身的普通老人。
他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站在展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我,看着安安,看着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欣慰,有失落,有羡慕,最终都化为了一丝淡淡的释然。
这十年来,他一直通过各种渠道,默默地关注着我和安安的消息。他知道我的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也知道安安健康成长,聪慧过人,在绘画方面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他没有再试图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只是在遥远的东方,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他将江氏集团的大部分股份都转入了以安安名字设立的信托基金,作为对她未来生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保障和补偿。
今天,他从新闻上得知安安在巴黎举办个人画展,便忍不住订了最早的航班飞了过来。他只想远远地看一眼,确认我们过得很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只一瞬,便各自平静地移开。
没有惊讶,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偶然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乔越也注意到了江煜,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我。
我对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没事,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曾经的爱恨情仇,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化为过眼云烟,不留一丝痕迹。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爱我的丈夫,可爱的女儿,成功的事业,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值得我珍惜和守护的。
画展圆满结束后,我们一家人准备离开。经过江煜身边时,安安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白发老人。
江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安安歪着头,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她露出了一个甜美而礼貌的微笑,用流利的法语对江煜说道:“老爷爷,您的领带有些歪了。还有,谢谢您来看我的画展。”
江煜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带,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安安。
安安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追上了我和乔越,亲昵地挽住了我们的胳膊。
江煜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渐渐远去的、幸福而和谐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又带着一丝解脱的复杂微笑。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他曾经不屑一顾,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好!”
如今,他才终于痛苦地明白,没有我的那些年,他过得一点都不好,生不如死。
而我,没有他,真的过得更好了,好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夕阳的余晖下,我挽着乔越的手臂,安安依偎在我们中间,我们一家三口的笑声洒满了回家的路。
我的人生,早已翻开了崭新而美好的篇章。
而江煜,注定只能成为我生命中,一个被彻底遗忘在遥远角落里的、模糊不清的过客。
此生,你我,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