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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错落:你我之间的时差全文阅读(林晚星江沉舟)最新章节_星河错落:你我之间的时差全文阅读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5-09-25 03:26:33 

第一章初遇的微光

七月的北京,空气中蒸腾着令人窒息的热浪,仿佛连风都被烤得扭曲变形。蝉鸣声从路边高大的槐树上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林晚星站在国贸大厦前,仰头望着那直插云霄的玻璃幕墙,阳光折射出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藏青色西装裙紧紧贴在她汗湿的后背上,廉价的面料被汗水浸得发皱,更显得局促。她低头整理裙摆时,碎发黏在泛着薄汗的额角,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细高跟突然卡进地砖缝隙,踉跄间险些摔倒,慌乱中扶住大厦外的金属栏杆,手腕上草莓图案的橡皮筋随着动作晃了晃——那是她今早出门前随手扎的,此刻粉白相间的草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俏皮。

深吸一口气,她摸了摸口袋里母亲塞进来的护身符,红绳编织的小布袋被掌心的汗渍洇出深色痕迹。三枚铜钱在布袋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她打气。耳垂上的银色樱桃耳钉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小巧的樱桃吊坠映着阳光,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为她青涩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可爱。

“下一位,林晚星。”hr的声音从会议室扩音器里传出,带着冰冷的机械感。推开门的刹那,空调冷气裹挟着浓郁的咖啡味和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长桌后坐着五位面试官,居中那位涂着烈焰红唇的女士懒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猩红的指甲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重重戳在林晚星简历上“清北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的字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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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校生能吃销售的苦?”女士挑起眉毛,语气里满是轻蔑,“我们要的是能熬夜跑客户、会应酬喝酒的人,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林晚星攥紧手中的简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她微微仰头,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勾勒出小巧的鼻尖和饱满的唇瓣——那是双天生带着笑意的唇,此刻却紧张得抿成一条直线。发尾的小卷翘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受惊的小兽竖起的绒毛,透着未经世事的青涩。

“大学时我主导过校园新零售项目,月流水20万,实习时也通过客户画像分析……”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难掩尾音的发颤。睫毛浓密纤长,像两把小扇子,紧张时会快速地颤动,露出眼睑下淡淡的青影——那是昨夜改简历到凌晨留下的痕迹。

“够了。”女士不耐烦地打断,涂着精致美甲的手随意一挥,“漂亮话谁都会说,现实可不是靠数据就能撑起来的。”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林晚星只觉得耳尖发烫,脸颊烧得厉害,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被熟透的水蜜桃汁水染红的宣纸,透着少女独有的羞怯。

面试草草结束,踏出大厦的那一刻,刺目的阳光瞬间将她笼罩。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闺蜜媛媛发来的消息:“宝!面试咋样?晚上涮肉走起!”配图是一张咕嘟冒泡的铜锅,羊肉卷在红汤里翻滚。她盯着屏幕,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回了个“没事”的表情,指尖却在发送键上停留了许久。低头时,帆布包上挂着的小熊钥匙扣耷拉着脑袋,像是在替她难过,露出的半颗纽扣上还沾着今早匆忙间蹭到的番茄酱——那是她在地铁口买的煎饼果子留下的印记,透着生活的烟火气和属于她的小狼狈。

与此同时,鼎峰集团顶楼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将会议桌照得纤毫毕现。hr总监正在进行月度汇报,投影仪的光线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汇报声像背景音般有气无力地流淌着。

“暂停。”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仿佛带着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瞬间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坐在主位的男人修长手指按下遥控器,江沉舟-鼎峰集团副总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泛着冷白的光泽,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眉骨如刀刻般凌厉,像是能划破这凝滞的空气,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仿佛藏着浩瀚星辰。金丝眼镜下,眉骨处的一颗痣随着挑眉动作若隐若现,像是造物主随手点缀的致命诱惑,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他的薄唇抿成冷峻的弧度,下颌线锋利得能削开冷气,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灯光下宛如雕塑。剪裁精良的手工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举手投足间,铂金袖扣折射出冷冽的光,矜贵气场瞬间笼罩整个会议室,让人不敢直视。

大屏幕上,林晚星的简历被放大。江沉舟盯着照片里女孩倔强的眼神,握着钢笔的骨节骤然泛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图书馆角落那个总是捧着专业书籍的身影,和眼前照片里的女孩渐渐重叠。照片上的她扎着高马尾,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颗俏皮的小虎牙,眼睛亮得像盛满了夏夜的星光,带着未经打磨的青涩和对未来的憧憬——那是他在图书馆窗外偷拍的照片,此刻被放大在冰冷的屏幕上,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他心悸。

“为什么没通过?”他声音低沉,尾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藏着千万情绪,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冲动。hr总监慌乱地翻动着手中的资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虽名校毕业,但缺乏销售经验,而且……”

“通知她明天复试。”江沉舟打断,目光仍紧锁屏幕,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沿,像是在描摹照片里女孩的轮廓,“就说销售部缺储备人才。”说完,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雪松混着纸墨的气息,西装下摆扫过桌面,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残影,仿佛连空气都被他的气息所浸染。

三天后的黄昏,林晚星正在出租屋改简历,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照着她疲惫的脸庞。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陌生来电显示“鼎峰集团”。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林小姐您好,我是鼎峰集团江总的秘书。”对方语气恭敬,“江总看过您的简历,希望安排复试。”

挂断电话,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国贸的霓虹次第亮起,照亮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命运的齿轮,竟因这份险些被放弃的简历,悄然开始转动。她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眼角的那颗小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是母亲说过“带着福气”的标志;发尾的自然卷被她笨拙地梳成低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身上的白色t恤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还留着上次做实验时沾上的墨水渍。

她轻轻摸了摸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面试时的燥热。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夜晚的喧嚣。

第二章寒锋初试

复试当日,北京的天空被铅云压得低沉。林晚星站在鼎峰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护身符。门内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节奏声,规律得如同机械运转,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愈发战栗。​“进来。”

江沉舟的声音透过雕花木门传来,不带一丝温度。林晚星推门而入,冷气混着雪松与纸墨的气息扑面而来。抬眼的瞬间,她呼吸一滞——男人端坐在真皮座椅上,刀削般的面庞棱角分明,眉骨如利剑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投下冷硬的阴影,将那双深邃凤眸衬得愈发拒人于千里之外。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眉骨处的痣宛如雪地里的墨点,为这张完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冷峻。他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傲气场,剪裁精良的西装将宽肩窄腰的身形勾勒得一丝不苟,铂金袖扣折射的光芒,像是他周身无形的铠甲。

“林小姐很守时。”他转动钢笔的动作精准而克制,笔尖重重戳在简历上,“但守时只是基本要求。说说,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

林晚星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手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将简历浸湿。可当她对上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莫名想起大学时在辩论赛上直面数百观众的场景。她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声线:“我的专业成绩连续三年位列年级前二,主导的校园新零售项目通过数据分析优化供应链,使月流水从5万提升至20万,实习期间……”

“这些都是简历上的废话。”江沉舟突然起身,西装下摆几乎未带起一丝风。他站定在她面前,保持着不近不远的社交距离,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用三句话,证明你比其他人更有价值。”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林晚星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短暂的停顿后,她挺直脊背,字字清晰道:“我能通过客户行为数据建立精准画像,提出针对性营销策略;抗压能力强,曾连续一周每天工作16小时完成项目;并且善于学习,三个月内掌握了原本陌生的市场调研工具。”

“不够。”江沉舟打断她,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明天开始,试用期三个月,薪资按最低标准。”

林晚星愣住,还未开口,江沉舟已转身回到座位,脊背挺得笔直:“出去时把门带上。”

她这才注意到,男人全程未露出任何多余表情,就连眉骨处的痣都像是雕刻在冷玉上的装饰,纹丝不动。

第三章荆棘路上的微光

入职第一天的清晨,北京的天空还泛着鱼肚白,国贸大厦的玻璃幕墙已映出林晚星匆匆的身影。地铁十号线的人潮将她裹挟着推上地面,闷热的空气里混杂着煎饼果子的香气与汽车尾气。她攥紧装着客户档案的文件夹,踩着高跟鞋在柏油路上疾走,鞋跟敲击路面的声音,像极了她此刻慌乱的心跳。帆布包上的小熊钥匙扣随着步伐晃动,露出的半颗纽扣上还沾着今早匆忙间蹭到的番茄酱——那是地铁口煎饼果子留下的生活印记。

推开鼎峰集团所在写字楼的旋转门,冷气瞬间驱散了暑气。电梯上升时,林晚星对着镜面整理衬衫领口,母亲寄来的银质玉兰胸针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别针背面刻着细小的"安"字,是母亲亲手找匠人刻下的祝福。销售部的格子间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茶水间飘来的咖啡香中,夹杂着同事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听说她走了副总裁的后门""清北毕业又怎样,还不是要从跑客户开始"。她假装没有听见,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却在桌角看到一张便利贴:"加油,新人!——陈悦",旁边还放着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晨会成了林晚星的"处刑场"。当她抱着文件冲进会议室时,慌乱间被地毯边缘绊倒,手中的客户调研报告如雪花般散落。就在她狼狈地蹲下身捡拾时,一道沉稳有力的身影笼罩下来。江沉舟弯腰帮她整理文件,他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西装袖口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林助理是清北的高材生,不过第一天难免紧张。"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威严,成功让会议室里压抑的抽气声戛然而止。林晚星注意到,他捡起一份文件时,指尖在她手绘的客户画像旁停顿了一瞬,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半分。

销售部为林晚星安排了带教师傅——张薇。这位有着五年销售经验的专员,初次见面就上下打量着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办公桌:"别以为名校毕业就能轻松过关,这里可不是搞学术研究。"自此,刁难如影随形。张薇会在早会前突然要求林晚星重新整理几十页的客户资料,会在她拜访客户前故意给出错误的路线,还会在部门会议上,当着众人的面挑剔她制作的ppt配色老土、数据缺乏深度。

"这么简单的客户需求都抓不准,真不知道你在学校学了什么。"张薇翻看着林晚星整理的方案,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随手将文件扔回桌面,纸张散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格外刺耳。林晚星默默捡起文件,把委屈和不甘都咽进肚里,只是当晚留在办公室,对照着公司过往的成功案例,逐字逐句修改方案到凌晨。

这些刁难,江沉舟都看在眼里。他会在巡查销售部时,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埋头工作的林晚星;会在审阅部门周报时,特意多停留几秒在林晚星负责的项目栏;还会在深夜加班时,透过办公室的玻璃,望着对面工位上那个倔强的身影。有一次,张薇又在茶水间大声嘲讽林晚星的客户拜访记录像流水账,正巧被路过的江沉舟听见,他停住脚步,眼神如寒星般扫过张薇,吓得她瞬间噤声,灰溜溜地逃回工位。

一个月后,鼎峰集团重点跟进的新能源汽车项目突遭变故。合作方临时提出苛刻的附加条款,要求将原本15%的市场推广佣金压至8%,否则终止合作。整个项目组陷入慌乱,市场部连夜开会也拿不出可行方案,会议室里弥漫着焦虑的气息。

江沉舟得知消息后,连夜从上海出差地赶回。他没有立刻加入争论,而是沉默着翻看项目资料,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在文件上滑动。半小时后,他突然开口:"对方不是真的想压价,而是在试探我们对后续生态合作的诚意。"他调出手机里刚收到的行业动态,"他们新车型下周就要发布,急需配套的智能充电网络覆盖,而我们在华北地区的充电桩布局,正是他们需要的资源。"

在后续谈判中,江沉舟亲自带队。面对合作方的强势,他不慌不忙地展示了鼎峰集团在充电网络、用户大数据等方面的优势,同时抛出"佣金阶梯式结算+充电网络资源置换"的方案。"我们可以接受8%的基础佣金,但每完成一个城市的充电网络覆盖,佣金上浮0.5%,并且共享双方的用户数据。"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这样既能降低你们前期成本,又能保障我们的长期收益,实现真正的双赢。"最终,合作方被他的专业和魄力折服,不仅接受了方案,还额外增加了20%的合作预算。

这次危机处理,让整个公司对江沉舟的能力更加敬畏。林晚星在茶水间听到同事们议论:"江总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我们还在纠结佣金,他已经看到了整个产业生态。"陈悦也对她感叹:"跟着江总好好学,你能看到的不只是眼前的单子,还有整个行业的未来。"

此外,在每周的高层例会上,江沉舟总能精准指出各部门汇报中的潜在问题。研发部展示新产品规划时,他一眼就发现技术路线与市场需求存在偏差:"你们的算法虽然先进,但忽略了三四线城市的网络承载能力,这会导致产品落地困难。"运营部汇报季度目标时,他立刻提出质疑:"用户增长指标设定得太保守,根据我们掌握的竞品动态,完全可以冲刺更高目标。"他的每一次发言,都直击要害,让各部门负责人既佩服又紧张。

销售部的日子如同在刀尖上起舞。每天要拨打上百个陌生电话,被挂断、被辱骂成了家常便饭。有次好不容易约到中关村的一个科技公司见面,却在暴雨中骑着共享单车赶去,浑身湿透地站在对方公司前台,最终只等来一句轻飘飘的"临时有事"。她蹲在写字楼的台阶上,看着雨水在地面汇成溪流,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江沉舟发来的消息:"附近商场负一层有便利店,去买件干衣服,别感冒了。"消息下面还跟着一个笨拙的卡通雨伞表情,与他平日里冷峻的形象截然不同。

某天午休,陈悦拉着林晚星躲进茶水间,神秘兮兮地拧开草莓牛奶瓶盖:"星星你发现没?江总对你可不一样。"她往嘴里塞了颗草莓软糖,含糊说道,"你是没见过他训人,上个月市场部老张做的方案数据差了0.1%,被他当着全部门的面,把文件甩到了落地窗外,那文件飘飘悠悠,最后挂在了23层的空调外机上,老张愣是请了高空清洁队才取回来。"陈悦说着打了个寒颤,"现在大家做报表,小数点后三位都得反复核对七八遍。"

在林晚星几乎要坚持不下去时,江沉舟开始不动声色地"开小灶"。某个加班的深夜,他抱着一摞资料走进空荡的办公室,将文件在她面前摊开:"光会背产品参数没用,"他的钢笔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据表,窗外cbd的霓虹透过百叶窗洒在他刀削般的面庞上,眉骨处的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要学会从客户的角度看问题。"林晚星发现,他放在桌上的保温杯里泡着枸杞,与他年轻的外表有些不符,后来才从陈悦口中得知,他因为常年熬夜工作,落下了需要养生的习惯。陈悦还曾心有余悸地说:"有次江总熬夜改方案,咖啡喝多了心悸,即便那样,第二天晨会照样准时出现,当场指出了三个部门汇报里的漏洞。"

有次陪他去见望京的一个难缠客户,对方故意刁难,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小姑娘,喝了这杯,咱们再谈合作!"她攥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却听见江沉舟轻笑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刘总,我们林助理的酒量,留着谈更大的单子。"他仰头痛饮时,喉结滚动的模样,在水晶吊灯下显得格外迷人。回去的路上,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突然轻声说:"以后这种场合,能不喝就别喝,身体是自己的。"林晚星看着他侧脸在路灯下的剪影,突然觉得这冰山般的男人,似乎也有温暖的一面。

然而,职场从来不是只有温情。当她好不容易拿下第一个百万订单时,却在庆功宴后发现,自己熬夜整理的客户资料不翼而飞。监控显示,是同部门的李姐在她离开后进入了办公室。当她拿着证据去找她对峙时,她却冷笑着说:"有本事你去告诉江总啊,看看他会信谁。"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回到工位,发现陈悦和周然已经在帮她重新整理资料。"我们相信你,这些数据我们都有备份。"陈悦拍着她的肩膀说。周然则默默地打开电脑,开始重新调取数据。就在这时,江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回事?"三人同时回头,看到他站在工位前,脸色阴沉,眉骨处的痣随着下颌线微微颤动。

第二天的晨会上,江沉舟将一份人事调动文件拍在桌上:"李姐调去后勤部门,销售部不需要手脚不干净的人。"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晚星身上时,微微点了点头。散会后,他走到她工位前,放下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我之前做销售时的经验总结,你看看,或许有帮助。"林晚星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心得,甚至还有一些客户的喜好备注,字迹刚劲有力。她注意到内页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数据分析要抓核心指标",落款是七年前的日期。

三个月的历练转瞬即逝。当她站在江沉舟的办公室,看着他将总裁办助理的工牌推到她面前时,窗外的国贸三期灯火通明。"从明天起,你就跟着我。"他摘下眼镜擦拭,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眸,眉骨处的痣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记住,在我这里,努力永远不会被辜负。"

夜幕中的长安街车流如织,她摩挲着崭新的工牌,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条荆棘之路上,走出了第一步。而前方等待她的,除了璀璨的职场前景,还有那份愈发难以克制的、对江沉舟的特殊情愫。她拿出手机,想给母亲发个消息,却看到江沉舟刚刚发来的微信:"晚上早点休息,明天第一天跟我,别迟到。"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林晚星看着消息,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仿佛看到了命运齿轮在夜色中缓缓转动的微光。

第四章裂痕初显

腊月的北京裹着刺骨的寒意,国贸大厦的玻璃幕墙外,北风卷着零星的雪粒扑簌簌地撞上来。鼎峰集团的高层会议室里,气氛比窗外的天气更冷。江沉舟端坐在主位,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市场部总监的声音在颤抖,投影仪上的年度方案数据图表仿佛都跟着发颤。当汇报到竞品分析模块时,江沉舟突然抬手,"啪"地一声,文件重重砸在会议桌上,震得投影仪遥控器"哐当"滑落到地。"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方案去竞标,当竞争对手是傻子?"他摘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直直刺向脸色煞白的总监,"上个月强调过的市场渗透率算法,全当耳旁风?"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空调的嗡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林晚星坐在角落记录会议纪要,握着笔的手微微发颤,笔尖在纸面上洇出一团墨渍。她偷偷瞥向江沉舟,男人眉骨处的痣随着紧绷的下颌线轻轻颤动,高挺的鼻梁在冷光灯下投下锋利的阴影,整个人仿佛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

散会后,林晚星抱着文件小跑着跟在江沉舟身后。走廊的地砖泛着冷光,他的皮鞋声"嗒嗒"作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突然,他猛地停住脚步,林晚星险些撞上他笔挺的后背。"通知市场部,"他头也不回,声音冷得能刮起北风,"今天下班前必须提交修正版,做不完就别回家过年。"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西装下摆带起的风卷着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扑在林晚星发烫的脸颊上。

深夜十点,整层楼只剩总裁办的灯光还亮着。林晚星对着电脑屏幕,反复核对会议纪要,困意和饥饿感阵阵袭来。打印机偶尔"嗡嗡"启动,吐出几页资料,又陷入死寂。突然,身后传来办公室门打开的声音,她回头,看见江沉舟揉着眉心走出来,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难得显出几分狼狈。

他看到林晚星时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黑和桌上冷掉的外卖盒:"怎么还没走?""在等市场部的文件。"林晚星小声回答。江沉舟"嗯"了一声,转身进了茶水间。几分钟后,他端着一个骨瓷杯出来,热气氤氲中飘来淡淡的红枣香。"趁热喝。"他把杯子放在她桌上,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杯沿,"别学市场部那群蠢货,用健康换工作。"

随着合作项目的推进,林晚星和江沉舟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有次她负责的新能源汽车合作项目遇到关键分歧:项目部门坚持先铺充电网络再谈用户转化,而业务部门认为应优先拿下车企订单,两边争执不下,会议开了三小时仍无结论。林晚星夹在中间,拿着两种方案的利弊分析表,急得指尖发凉——这单若谈崩,前期三个月的市场调研将全部作废。

当晚她给江沉舟发消息求助时,才得知他因重感冒发烧在家休息。"数据发我。"他的回复简洁,半小时后,林晚星收到他逐条标注的分析文档,连会议室录音都被他听出三处被忽略的关键信息。凌晨一点,正当她按照他的思路整理方案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江沉舟裹着羊绒大衣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像雪,额前碎发被冷汗濡湿,却仍把最新版的竞品动态报告扔在她桌上:"车企下周要开战略会,用这个方案去谈,附加条件提充电网络共建。"

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指尖在桌面上点出虚弱的弧度,林晚星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还贴着退热贴。"您怎么来了?"她起身想扶他,却被他避开。"项目不能停。"他靠在桌边喘了口气,雪松香水混着淡淡的药味,"记住,谈判时先示弱,再亮我们的充电桩数据——他们新车型的续航焦虑,只有我们能解决。"

最终方案在晨会上一次性通过,当业务部门负责人心悦诚服地赞叹"还是江总有远见"时,林晚星才从陈悦口中得知,江沉舟昨晚发着39度高烧,是让司机从昌平别墅开了一小时车送来的方案。而他离开办公室前,还在她电脑旁留下半板退烧药和便签:"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打我私人电话。"字迹因手抖而略显潦草,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心头震动。

几天后的凌晨两点,办公室里只剩键盘敲击声和窗外cbd璀璨的灯火。江沉舟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小雨"的备注格外刺眼。他接起电话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点亮,语气里溢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小雨乖,爸爸明天就回家陪你堆雪人。对,拉钩......"电话挂断后,江沉舟又变回了那个冷峻的副总裁,继续批改文件,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一场错觉。

公司年会上,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江沉舟身着定制的黑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致辞。聚光灯下,他身姿挺拔如松,眉骨处的痣为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神秘。台下的员工们屏息凝神,连鼓掌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拘谨。晚宴开始后,合作方的高管们轮番过来敬酒,江沉舟始终保持着疏离的微笑,礼貌性地抿一口红酒,便借故退到角落。

林晚星躲在柱子后,看着他独自倚着窗台,望着窗外京城的夜景出神。霓虹灯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坚毅的下颌线,笔直的鼻梁,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隔着银河般遥远。她突然觉得,江沉舟就像是故宫屋檐上的脊兽,只能远远仰望,永远无法触碰。

直到那天午后,林晚星在帮江沉舟整理文件柜时,一本皮质相册从顶层滑落。她弯腰捡起,刚要放回原处,一张照片却轻飘飘地掉了出来。照片里,江沉舟穿着休闲的毛衣,面带温和的笑意,怀里抱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身旁的女士戴着珍珠耳钉,优雅大方地依偎在他肩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三人身上,画面美好得如同梦境。

林晚星感觉呼吸都停滞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盯着照片,喉咙发紧,眼眶酸胀。原来那些不经意的温柔,不过是他漫不经心的施舍;那些让她心动的瞬间,在他完整幸福的家庭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卑微。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原位,仿佛触碰的不是照片,而是自己支离破碎的幻想。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却照不进她心里那个潮湿阴暗的角落,寒意从脚底升起,漫遍全身。

第五章骤雨倾盆

早春的北京被裹挟在昏黄的沙尘暴里,细密的黄土裹着冷风,发疯似的拍打着国贸大厦的玻璃幕墙,发出沙沙的呜咽声。林晚星抱着整理好的竞标文件冲进总裁办,却见江沉舟正将手机倒扣在桌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下微微凸起。

“把华北区的数据再核对三遍。”他头也不抬地吩咐,声音比平日更冷冽几分,仿佛能冻结空气。办公桌上摊开的日历,周三下午三点的“家庭时间”被红笔划得支离破碎,像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当林晚星第四遍检查数据时,茶水间隐约飘来同事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她攥紧手中的文件,指甲在封面上留下月牙形的压痕。自从发现那张家庭照片后,每一个与江沉舟共处的瞬间,都成了扎在心头的细刺。

文件从手中滑落的瞬间,江沉舟已大步走到她身后。他弯腰捡文件时,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晚星却本能地后退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江沉舟的手僵在半空,他直起身时,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晦涩。“数据尽快给我。”他的语气愈发冰冷,转身时带翻了桌上的钢笔,墨水滴在“家庭时间”的字迹上,晕染成一片漆黑。

当晚十一点,办公室只剩林晚星一人。她对着电脑屏幕反复修改方案,突然弹出一封陌生邮件。附件里是数十张监控截图,清晰记录着李姐在她工位翻找文件的画面——原来从丢失客户资料开始,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可此刻真相大白,却并未给她带来预想中的释然。

她将截图反复看了三遍,指尖在鼠标上渐渐冰凉。窗外的沙尘暴还在呼啸,卷着黄土扑打玻璃,如同她此刻翻涌的思绪。那些深夜加班时他递来的红枣茶,发烧时仍坚持帮她解决难题的身影,都在那张家庭照片的刺痛下,变得面目全非。她想起母亲缝在护身符里的三枚铜钱,想起大学图书馆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原来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她越界的错觉。

凌晨三点,当第一缕晨曦穿透沙尘暴的阴霾,林晚星打开了文档编辑页面。删除键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她删掉了所有未发送的工作邮件,删掉了手机里存着的他的便签照片,最后点开了人事系统的辞职申请页面。

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时,江沉舟喘着粗气站在门口,领带歪斜,额角渗着薄汗,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露出有些褶皱的衬衫。“我怕你......”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她电脑屏幕上已经填写完毕的辞职申请。

两人隔着办公桌对视,窗外的沙尘暴呼啸着掠过京城,将最后一丝暧昧的气氛绞碎。“江总,”林晚星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每个字都经过了彻夜的沉淀,“我申请辞职。”

江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僵住,指尖微微发颤:“为什么?是工作太累?还是有人为难你?”

“因为我突然明白,”林晚星将备份好的证据推过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有丝毫颤抖,“有些界限一旦靠近,灼伤的只会是自己。我很感谢您的栽培,但鼎峰不适合我。”她望着他,眼眶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种历经风暴后的沉寂,“祝江总家庭幸福,事业顺遂。”

江沉舟的喉结剧烈滚动,最终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笔,在辞职申请上签下名字。笔锋凌厉如刀,却在落款处洇开一团墨渍,像极了窗外渐渐消散的沙尘暴,混乱而沉重。

走出鼎峰大厦时,沙尘暴已经停歇。长安街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江沉舟的消息:“需要推荐新工作,随时找我。”林晚星盯着屏幕许久,长按对话框,选择了“删除联系人”。她把那张写满批注的操作手册塞进垃圾桶,帆布包上的小熊钥匙扣在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告别一段仓促而炽热的过往。远处cbd的霓虹依旧璀璨,而她知道,这段错位的相遇,终将在时光里落满尘埃,如同此刻落在肩头的最后一粒黄沙。

第六章时光长河

早春的沙尘暴像一场未散的噩梦,裹挟着黄土遮蔽了整个北京城。当细雨终于姗姗来迟,林晚星拖着装满调研资料的行李箱,站在护国寺斑驳的灰墙下避雨。雨滴顺着青瓦檐角连成细密的水帘,打湿了她肩头的问卷,墨迹在"游客对胡同文化兴趣度"的选项上晕染开来,像极了她此刻模糊的未来。她伸手触碰潮湿的砖墙,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想起总裁办那台永远恒温的空调,以及江沉舟办公桌前那盆四季常青的绿萝——那盆绿萝,在她离开后,是否还在倔强地生长?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陈悦发来的消息:“暴雨黄色预警,你在外面小心点!”林晚星看着这条带着三个担忧表情的信息,嘴角不自觉扬起。这些年,无论多忙,她和陈悦总会在微信上分享日常,陈悦会吐槽鼎峰新出的奇葩kpi,她则会给陈悦发南锣鼓巷新奇的小店照片。

离开鼎峰的第一年,她把自己钉在创业公司狭小的工位上。凌晨三点的中关村依旧灯火通明,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着她蜷缩的身影,键盘敲击声混着窗外偶尔驶过的夜班公交车轰鸣。每当撑不下去时,陈悦的鼓励消息总会适时出现:“宝,当年你在鼎峰连张薇都熬过来了,这算啥!”有次改方案到天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她望着天际线,突然想起江沉舟说过的“真正的销售方案,要让数据自己说话”。恍惚间,她竟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轻笑出声,惊飞了窗台正在啄食面包屑的麻雀。那笑声消散在晨光里,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一丝倔强。

盛夏的午后,烈日炙烤着南锣鼓巷的石板路。林晚星戴着草帽,脸颊被晒得通红,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她第无数次举起问卷,“您好,能耽误您几分钟做个调研吗”,换来的大多是摇头与不耐烦的眼神。休息时,她会给陈悦发去定位,收到对方秒回的“宝,我点了酸梅汤外卖,收货地址填你那了”,心里总会涌起暖意。被拒绝的话语已经无法刺痛神经,唯有偶尔抬头望向远处鼎峰集团的大楼,那抹熟悉的银灰色轮廓会让心跳漏半拍。

秋去冬来,北京的初雪飘落时,林晚星正在整理客户资料。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窗外发呆。手机弹出陈悦的消息:“今天江总又在晨会夸你以前做的用户画像模板了,说现在的新人都该学学。”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个加班的冬夜,江沉舟见她穿着单薄,默默将自己的羊绒披肩披在她肩上,什么也没说,又继续投入工作。而此刻,她的工位旁放着自己购置的取暖器,温暖却少了几分温度。

三年后的庆功宴设在国贸大酒店38层。水晶吊灯将香槟塔照得流光溢彩,身着华丽礼服的宾客们在舞池中谈笑风生。林晚星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鼎峰集团的玻璃幕墙。暮色中的楼宇像座沉默的巨人,窗内的灯光明明灭灭,让她想起某个加班的深夜,江沉舟指着窗外说:“每盏灯背后都是一个等待被满足的需求。”

散场后,林晚星和陈悦坐在酒店大堂吧。陈悦搅动着咖啡,突然压低声音:“宝,和你说个事。上个月部门聚餐,江总喝多了点,突然问我‘林晚星那丫头,还在南锣鼓巷发问卷吗’。”林晚星攥紧手包,内衬里还缝着当年他随手塞给她的暖宝宝包装纸,边缘已经磨得毛糙。陈悦又补充道:“还有去年你公司拿了文创设计奖,他让我把报道打印出来放在他办公桌上,放了快一周呢。”

回到家,林晚星打开落满灰尘的旧书柜,在积灰的旧书里翻出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间还留着钢笔划过的细纹——那是某个加班的深夜,江沉舟见她盯着窗外发呆,随手从抽屉夹层抽出叶子夹进她笔记本时留下的。她将叶子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温度,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合作方发来的新项目邀约。林晚星擦去眼泪,点开邮件附件,却在文档角落发现一个熟悉的批注习惯——用波浪线标注核心数据,和七年前那个总在她方案上写满批注的人如出一辙。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藏福痣”,或许有些相遇本就是命运的馈赠,哪怕最终散落成尘埃,也曾在彼此的星河里,闪烁过独一无二的光。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落了起来,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她不再平静的心湖。她拿起手机,犹豫再三,最终只是将江沉舟的名字从“已删除联系人”的文件夹里,悄悄移回了通讯录的星标分组。也许有些故事不必追问结局,就像护国寺的砖墙记得每一场雨,而她的青春里,永远藏着一个叫江沉舟的秘密,在时光的尘埃里,微微发亮。

第七章命运重逢

五年后的春天,柳絮如同纷飞的雪花,铺满了北京的街头。风掠过南锣鼓巷的青石板,将成团的絮子卷上半空,又轻飘飘地洒在林晚星的羊绒大衣肩头。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过飘落的花瓣,细跟叩击地面的声响与柳絮簌簌的坠落声交织,像是时光深处传来的回响。

“周姐!”助理气喘吁吁地捧着烫金邀请函追上来,鬓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鼎峰集团指定要您负责合作项目!”林晚星的手指刚触到邀请函边缘,烫金的“鼎峰”二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五年前辞职信上晕染的墨渍。展开邀请函,江沉舟刚劲的签名跃入眼帘,尾笔的勾锋与当年在她方案上批注时如出一辙。

手机适时震动,陈悦的消息跳出来:“他推掉三个竞标团队,点名等你。”对话框里还躺着上个月偷拍的照片——江沉舟的办公桌中央,她三年前获奖报道的泛黄剪报下压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间隐约可见钢笔划过的细纹,像极了当年他夹进她笔记本里的那片。

走进熟悉的会议室时,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混着雪松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晚星的脚步顿了顿,那抹气息曾无数次萦绕在总裁办深夜的空气里,此刻却夹杂着陌生的冷调。江沉舟背对着门调试投影仪,深灰色西装勾勒出依旧笔挺的身形,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泛着冷光——表链上那道新添的划痕,在转动间闪了闪,像是时光留下的伤痕。

“林总监,别来无恙。”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转身时,金丝眼镜滑落到鼻梁中段,露出眼尾新添的细纹,眉骨处的痣随着嘴角的弧度轻轻颤动,早已没了当年能冻结空气的锐利。林晚星望着他鬓角若隐若现的白发,突然想起陈悦说过的“他现在总在茶水间泡红枣茶”,喉咙不由得发紧。

会议进行到中场休息时,众人纷纷起身活动。林晚星借口去茶水间,却在门口被同事叫住攀谈。再回到会议室时,发现江沉舟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黑咖啡,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出神。晨光斜斜地洒在他身上,将西装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也在他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不想惊动他。却在整理资料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马克杯。“哐当”一声,陶瓷杯在地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还是这么冒失。”江沉舟闻声回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眼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深潭里搅动的暗流。他放下咖啡杯,快步走来,皮鞋踏在地面的节奏与林晚星加速的心跳莫名重合。弯腰捡马克杯时,他的领带垂落下来,扫过林晚星放在桌边的手背,带着体温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小心烫着。”他将杯子放回桌面时,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杯沿,那是五年前他给她递热牛奶时的习惯性动作,一张杯垫悄然被压在杯底。

林晚星疑惑地看向他,嘴唇动了动:“江总......”话未说完,就被他抬手打断。他的手掌悬在半空,停顿了半秒才缓缓放下,仿佛想要触碰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回:“先休息吧,下半场还有硬仗要打。”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却又在转身前飞快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诉说,最后却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后走向会议室门口,与进来的同事打起了招呼。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渐渐模糊,林晚星却清晰地看见他握拳又松开的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晚星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待周围无人注意时,悄悄抽出杯垫。背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字,字迹力透纸背,正是她熟悉的笔锋:“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当初没能保护好你。”她的手指瞬间收紧,杯垫边缘在掌心勒出红痕。记忆突然闪回到五年前那个沙尘暴夜,他发着高烧却坚持来公司帮她解决项目难题,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依旧条理清晰。此刻纸上的字迹与当年批注方案时的刚劲重叠,她的眼眶渐渐发烫。

“在看什么?”不知何时,江沉舟又折了回来,俯身撑在她桌边。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混着咖啡香气将她笼罩,镜片后的目光灼灼,盯着她手中的杯垫,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却带着苦涩的味道:“舍得看了?”林晚星猛地将杯垫藏到身后,耳尖泛红,说话都有些结巴:“江总说笑了。”

江沉舟直起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节奏和当年催她交方案时一模一样。“当年要是能多说几句......”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银质玉兰胸针——那是她入职第一天就戴着的配饰,“罢了,现在说也不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空调的嗡鸣声里。说罢,他直起身子,对着重新走进会议室的众人扬声:“休息时间结束,继续。”转身前,还不忘叮嘱她:“把空调温度记一下,别回头又喊冷。”这话让林晚星一愣,记忆瞬间被拉回从前——每次加班,他总会默默调高空调温度,有一回甚至把自己的羊绒披肩披在她肩头。

会议全程,林晚星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主位。江沉舟翻动资料时,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旧修长,却多了层薄薄的茧;讨论方案时,他习惯性地用钢笔敲击桌面,节奏比从前慢了半拍。当窗外的柳絮扑在玻璃上,她恍惚回到初入鼎峰的那个夏天,也是这样的午后,他曾指着满墙的数据图表,教她如何拆解客户需求。那时他站得离她很近,袖口的雪松香水味萦绕在鼻尖,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说:“做销售,要学会透过数据看人心。”

会后众人陆续离开,江沉舟将会议室的百叶窗调至半开,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从公文包掏出本边角磨得起毛的笔记本,深褐色的皮质封面上,“林晚星”三个字早已被摩挲得模糊。翻开内页,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力透纸背,在某个客户画像旁,还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尾巴打着卷儿——正是她当年发给陈悦的南锣鼓巷流浪猫照片。

“小雨总问我,为什么办公室要放绿萝。”江沉舟的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我说,因为有位姐姐教会我,植物比数据更需要阳光。”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姐姐”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林晚星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突然想起辞职那晚,他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指尖。那时她以为那是被背叛的愤怒,此刻才明白,里面或许藏着更深的不舍。

窗外传来cbd车流的轰鸣,林晚星的手机在包里震动。陈悦的消息带着三个激动的感叹号:“宝,我把你最想看的东西放在他办公桌抽屉第二层了!”与此同时,江沉舟已经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的瞬间,牛皮纸袋封口处的草莓贴纸格外显眼——那是陈悦最爱的文具品牌。他盯着贴纸,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陈悦那丫头,还是这么爱搞小动作。”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解释的机会。”江沉舟将纸袋推过来,里面泛黄的监控截图记录着当年李姐在她工位翻找的画面,最底下压着份文件,处理意见栏签着他遒劲的名字,日期正是她离职后的第三天,“也是在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蜷缩又张开,像是在克制内心的紧张。

林晚星抚摸着纸袋边缘,五年前的委屈、眷恋与不甘在此刻翻涌。她想起沙尘暴夜他带着高烧来公司的药味,想起每个加班深夜他默默放在她桌上的红枣茶,更想起他抱着女儿时眼底温柔的光。而此刻,那双眼睛正望着她,盛满了跨越五年时光的歉意与期待。

柳絮依旧在窗外纷飞,落在玻璃上又被风吹散。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抬头时,发现江沉舟已经摘下眼镜,镜片后的划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那是他为她挡住飞来文件时留下的印记。时光兜兜转转,原来有些故事从未真正结束,就像护国寺的砖墙记得每一场雨,而他们的故事,或许会在这个飘絮的春天,重新写下新的篇章。

第八章星河璀璨

合作项目验收报告的油墨味还未散尽,林晚星已坐在清北校园的阶梯教室后排。深秋的风掠过百年银杏林,金黄的叶子如碎金簌簌飘落,有几片正巧覆在她摊开的《市场营销新趋势》扉页上,叶脉间的纹路与书页间夹着的旧书签隐隐重叠——那是七年前江沉舟随手折的银杏叶,边缘早已泛黄卷曲。

“你看那片林子,”白发苍苍的导师推了推老花镜,望向窗外燃烧般的树冠,“零七年有个学生总在晨雾未散时,把案例纸压在树根下背诵。后来他父亲突发脑溢血,不得不辍学到鼎峰从基层销售做起......”

林晚星握着钢笔的手骤然收紧,蓝黑墨水在纸上洇出一小团。顺着导师指的方向望去,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戴着深灰棒球帽,正弯腰拾起一片完整的扇形银杏叶。他对着阳光举起叶子的模样,让她想起电脑里尘封的旧文件夹——里面存着无数张在鼎峰楼下银杏道偷拍的照片,那时他总在午休时独自散步,身影被落叶镀上金边。

下课铃惊飞了枝桠间栖息的灰喜鹊,林晚星攥着书包带冲出门时,银杏道上只剩满地碎金。她蹲下身,指尖触到一片带虫洞的叶子,叶背细密的脉络像极了陈悦描述的“江总办公桌玻璃板下压着的那片枯叶”。远处钟楼敲响三点整,惊觉自己竟在原地站了整整一刻钟,脚边不知何时堆起了一小摞形状完美的银杏叶。

暮色中的湖面飘着细雨,涟漪如细密的蛛网漫开。江沉舟撑着黑伞立在九曲石桥中央,伞骨凝结的水珠正顺着腕表划痕蜿蜒而下——那是五年前为替她挡下飞来的文件,表盘磕在桌角留下的印记。

“我要调去伦敦分公司了。”江沉舟从风衣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钨丝路灯的光映着那支万宝龙钢笔,笔帽顶端的“l”字刻痕被摩挲得发亮。“你走后我在茶水间捡到的,”他用指腹抚过笔杆上的细小凹痕,“修笔师傅说零件早停产了,硬是从德国古董店淘来的。”

雨点突然密集起来,打在伞面发出鼓点般的声响。林晚星接过钢笔,指腹触到笔握处极小的一行字:“向光而行”。这是她入职鼎峰第一天写在工作手册扉页的话,后来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她总能在修改后的方案里,发现他用红笔将这句话描了一遍又一遍。

江沉舟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红血丝在路灯下无所遁形:“那年沙尘暴夜我发着高烧来公司,其实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突然沙哑,“这些年......我总在想,如果当时能多说些什么......”

“都过去了。”林晚星打断他,指尖抚过冰凉的笔身。湖风裹着水汽吹来,吹散了两人额前的碎发。远处cbd的霓虹透过雨幕,在湖面上铺成晃动的光带。

林晚星低头看向别在风衣上的银质胸针——那是母亲临终前戴着氧气面罩,颤巍巍编出的最后一件手作。江沉舟抬手想要触碰,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收回手,轻轻握紧又松开。

“伦敦的客户喜欢收藏钢笔,这支你带着吧。”林晚星将丝绒盒推回去,指节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青白。

他抬头看她,雨水顺着帽檐蜿蜒而下,在镜片上汇成蜿蜒的溪流:“其实七年前在银杏道,你偷偷拍我背影的样子,我早就发现了。”

转身走进雨幕的瞬间,林晚星脚步一顿。她低头时,地面水洼里的倒影旁,一片银杏叶正打着旋儿落下,叶面上清晰的钢笔划痕,像极了当年他在她笔记本上画的小猫尾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悦发来新消息:“鼎峰的绿萝开花了,像串小铃铛。”林晚星望着江沉舟远去的背影,黑色伞面下的身影逐渐模糊。而她的影子,正与他隔了一湖碎金般的星光。发送“替我照顾好它们”的消息时,一滴温热混着雨水,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向光而行”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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