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高中状元,我亲手砍下他头颅全文阅读(裴远之裴昀理寺少)最新章节_儿子高中状元,我亲手砍下他头颅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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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微微后退,额头直冒冷汗。
监正的双眼,仿佛能穿透我的皮骨,将我连魂带魄一寸寸剖开。
忽然他咧唇一笑,声音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天命所归,冤苦自现。铜镜已现裂痕,昭示鬼神,言尽于此。”
监正说罢,抱香三拜,再将檀香点燃,缓缓插于案前鼎内。
檀香一入鼎,铜镜便彻底碎成两半。
四周一时间议论纷纷,却又生怕招祸,只敢小声议论:
“这天子脚下,亡魂亲自喊冤,怕是生前受了天大的委屈。”
“谁人不知裴昀含冤而死?这铜镜裂开,怕是已经惹怒了下面的判官!”
“嘘!小声些!若让冥司神明听了去,可没你好果子吃!”
裴远之面色阴沉。
他突然冷笑一声,步上前来,厉声斥道:
“神道虚妄!我只问昭容,究竟为何亲手害我裴家血脉?可不是冤屈二字便能搪塞!”
说罢,一掌拍在祭案上,震得香灰四溅。
“都是些装神弄鬼的伎俩!若大理寺如此查案,不如直接求签卜卦算了!”
大理寺卿低低叹了一声,小声与左右差役交谈:
“这魂魄现冤,不知指向何人?”
“这当今状元裴公子命丧刀下,难道沈氏真有不白之冤?”
“可人证俱在,到下横尸,又岂容分说?”
“若真是冤屈,她为何避而不言,让满朝来猜?”
“此案委实诡谲,是福是祸,属实难料。”
裴远之忽然大步走向我,满脸愤恨,双目几欲喷火,
“满朝文武,谁不知是沈昭容你亲手将裴昀砍死?我身为父亲,十数载呕心沥血,只盼他金榜题名、扬我家门,如今一朝生死两隔……”
“你们这些人,为官昏庸无能,怎配在这掌断王法!”
“铜镜碎裂也好,魂魄喊冤也罢,不过都是虚妄假象!就算你们身为公卿,在本官心中也不过蝇营狗苟!”
裴远之被气得手指直哆嗦,狠狠对案几一脚,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厉声道:“真是岂有此理!若让神棍断案,那我等读书人还要学什么律令礼法?!”
然而此时,堂下百官见状,原本拘谨的情绪忽然如焰火般蔓延。
有人先是扔出一块烂菜叶,紧接着,有人从怀里掏出事先藏好的菜叶、瓦片、烂果皮一时间如雨点一般朝我砸来!
“沈氏心如蛇蝎,岂容苟活天地?”
“沈氏杀子,仗着身世倚势,就不该伏诛吗?!”
“害死亲骨肉,活着还有何用!”
一片砰然声中,烂菜叶溅得我满身满头都是。
碎瓦片擦过面颊,有一块忽然擦过额间,顿时血珠涌出,顺着鬓角滴落。
百姓们看见我受伤,不但不怜,反而投得越发起劲。
就连大理寺的差役,也只做捂鼻侧身之状。
“天道有轮回,杀子偿命!”
“沈昭容该死!”
我已分不清究竟是那些碎瓦片打在身上更疼,还是那些用言语划下的伤痕更深。
膝下已然站不稳,我拢了拢已被菜叶染脏的衣摆,将发髻拉紧,再也无言。
我静静闭上眼,若能在这一刻,被尖锐的瓦片穿胸裂骨,也或许就能下去见昀儿一面了。
6
第二天,我依旧被压在厅堂审问。
忽然街口传来一阵疾驰马蹄声,紧接着刑部的车驾停靠在大理寺外。
城里的百姓还未回过神来,大批锦衣华服、佩剑执戟的官吏,威风凛凛地步入案堂。
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两三队看客模样的闲人,正是这几年在各处茶楼说书讲案的说书人。
还有几名更夫,被两名差役压着,跪倒在堂前。
有个年纪大的更夫被大理寺少卿喝问,他讪讪爬起,拱手低头道:
“大人明鉴,小人只是夜巡打更,恰巧路过沈府,看见宅子里惨叫连连,便心知不妙。回来歇息后,忍不住将其敲鼓告知了数位邻里,可没过多久,满城皆知啦……”
旁边几个更夫见状,连忙垂头附和:
“都怪我嘴快,只是和老张喝了两口热酒,顺嘴说了句沈府闹妖,便让人家传了个遍。”
大理寺丞微微摇头,目光扫向一众说书人:
“你们在各自茶楼酒肆传讲碎尸案的本事,未曾请旨就私传凶案由头,可知这是忤逆纲常、搅乱朝纲的重罪?”
领头的说书人三步并作两步,连连躬身,道:
“大人息怒!咱们讲的都是夜间更夫打更时姜巷口的异事,并未妄加猜测。”
“就是!咱们茶楼都是讲人情俗事,从不敢妄议权贵,只因这案子太过稀奇,才一夜传遍长安坊。”
说书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有几分无辜。
旁边一位从未见过的大理寺小吏被这闹哄哄的场面弄得焦躁,他恶声恶气道:
“胡言乱语!大理寺早已示下,此案一律秘办,诸位竟敢私自传唱,若被论罪,不仅身家难保,且子孙仕途尽毁!”
这一刻,众人神色变幻。
这时师爷怒声一喝,瞪向我:
“沈昭容,你以为仗着夫君裴远之权势,便可瞒天过海?这人亲手杀子的奇案,百姓自会奔走相告,看你还如何自圆其说?”
大理寺少卿却向我投来深意的一瞥,带着莫测的试探。
我目视着公堂之外色,却在心里无声冷笑。
因为巡按车驾刚至时,我有意多看了两眼皇城的方向。
这一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少卿之眼,他寻机叫住我,低声冷冷道:
“本官方才见你紧盯皇宫,你莫不是指望着天子降旨?”
我并不否认,只拢了拢散乱的发鬓,静静应对。
四周人声鼎沸,昨夜长安街忽然贴满写着《蛇蝎妇人十宗罪》的榜文。
上面写得绘声绘色,说我沈昭容如何心狠手辣、昼夜恶行,为母不仁,种种罪状,皆指向一桩我。
思及此处,我下意识抬手,轻轻摸了摸额角的伤。
碰触之时,一阵钝痛,却让我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唇角亦随之上翘。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高声喊道:
“裴郎可怜,尚未及冠便惨死亲母刀下。沈夫人于心何忍啊?”
更有茶馆伙计忙不迭将写着我名字的榜文高挂门口,用朱笔添上一行行歪歪斜斜的新罪案。
京中百姓似疯魔了一般,我很快便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便在此时,大理寺堂后的老吏快步前来,将一纸诏令递至少卿手中。
众目睽睽下,大理寺少卿展诏宣读,声如洪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昭容涉杀子大案,三司联审,真凶必明。限期三日,将案情查明,令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共议,释民疑、安国纲。违者,坐视不理,皆以天下之法论处!”
一时间,当堂百吏人人变色,四下肃然。
少卿看着手中诏令,再次俯身近我,压低嗓音道:
“事已至此,真相难再遮掩。沈昭容,圣人都震怒乐,你还不肯说个明白吗?”
我依然一言未发,只是勾唇冷笑。
7
见我一直咬紧唇瓣不语,师爷走近几步,袖摆微动。
他轻轻笑道:
“昨日裴府设的是庆功宴,按理说,该请的人都来得齐了,无论宗族长辈,还是坊间里相熟的邻舍,都在座上。”
师爷继续道:
“旁人都说,裴夫人为人温良,裴大人持家有方,这样的门第,鲜有风言风语。”
“尤其裴大人身在吏部,素来清正,与太学接触频繁,家中公子裴昀还是此届榜首状元。”
“裴状元在书院时,循规蹈矩,与学舍同窗也相处和睦。”
“可惜——”他话锋一转,顿了顿。
师爷眸色流转,按在案上的折扇轻点桌面:
“太学那边已经查问清楚,说裴昀在学馆一向温和,名声端正。
但近来竟有人私下传闻,好像裴状元对一位世家公子生了龙阳之好的心思,甚至送过香囊。这桩风月传得满城皆知,夫人可曾听闻?”
我抬眸,半晌,只是点头。
裴昀素有才名,生得俊俏,性子却比常人寡淡几分。
前不久他同我谈及此事,面色涨红,我们还大吵了一架。
师爷见我终于有了回应,又柔声问我:
“夫人可知,送香囊的那位,究竟是哪家贵胄?”
我心头一阵涩意。
我诚然知晓坊间流言,但裴昀一向自持,未曾与人有龙阳之好,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我缓缓摇首,转开眼眸不作答。
大理寺少卿见状便拍案而起,喝声疾厉:
“如此看来,沈氏你便是还怕儿子败坏家门名声,才使出毒手!天下怎会有这样你这样的母亲!”
师爷却是对少卿弯腰拱手道:
“如今世道,龙阳之好却是被世间不容,但还不至于因此事就杀自己儿子。”
他折扇一收,“听闻裴府世代书香,夫人更是通情达理。再说坊间传闻许多,但是这等风言哪里可信?又与裴家何干?”
师爷目光如刃,见我依旧摇头,语气渐柔。
“依我看,未见得与裴府有关。”
他转而一笑,却又突然问道:
“不如我们谈谈裴大人罢。”
我心头骤然一紧,手中的玉佩被我死死攥着。
“坊间皆知,裴远之做事清明,为人宽厚。他在太学为官年久,许多寒门子弟因裴大人受益,加餐添衣。”
“近月来吏部传言,裴大人已入户部尚书候补名单!”
8
他是不是户部尚书。与我又有何干系?
我与他之间的情分,早在多年前便已消磨殆尽,只剩一纸枯淡的合约。
我们早就言明,待儿子裴昀一经殿试,便分道扬镳,也省得彼此纠缠。
大理寺少卿垂首翻阅着我的和离书,语气森冷:
“裴夫人,你心怀不满尚且罢了。然裴大人位高权重,子嗣显赫,本应母凭子贵……你却执意请来和离书,即便府邸仆妇皆低声议论,你也无动于衷。如今,裴昀方登榜首,你居然挥刀杀了自己的亲儿。这……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苦笑摇头,低首不语。
正此时,另一名少年捕快却带着消息快步跑来。
“中宫皇后暗慕裴昀,数次于御花园以诏书招见,皆为私心所动。”
“为此,皇后娘娘视裴家夫人如眼中钉,时常使唤宫人暗中羞辱,处处加害……”
“裴远之为巴结皇后家族,频频为萧玉璃开设夜私讲席,亲授经义,竟忘却妻子独守空闺,儿子忍辱负重。”
大理寺少卿冷哼一声,神情复杂。
直至此时,他却笑吟吟地望向我,言辞透着意味深长:
“沈夫人,你自始至终闭口不言,可是因此心存顾忌?难道你畏惧萧氏权焰滔天?”
我闭眼,掌心微颤,嗓音已是枯槁。
尚未出言,师爷却倏地摇头,大声反驳道:
“不对!纵使中宫多有刁难,若是你意在报复,也该冲着皇后与萧氏下手,缘何以刀刃加于亲骨肉?裴昀何罪之有?!”
“你丈夫偏助旁人欺辱你,你便将亲生骨血推入死地?岂有此理!”
我仍旧不愿辩白分毫。
堂中气氛愈发窒息,捕快无计可施,只得传唤裴远之一同问询。
裴远之步履仓促,目光冷漠中透着一丝焦灼。
“裴大人,许久未见,可得大喜,如今您升任吏部尚书,正是春风得意!”
裴远之先是错愕,旋即自嘲一笑:
“呵,裴家长子已化尘埃,这半壁荣华算得了什么!”
言罢,却低头掩饰目中难测的愧意与怨恨。
少卿话锋微转,又道:
“听闻裴大人常为中宫皇后讲经授艺,实乃风雅盛事。不知为中宫设私塾时,可曾分心教导过其他嫔妃?”
裴远之眸光微冷,直视对方:
“太学学子皆可赴学堂听课,岂能厚此薄彼!为人夫子,讲学传道,自是本分。”
师爷拈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怪不得能做户部尚书,心思果然深沉,见识也不凡。至于分上厚薄,那也无可厚非。毕竟是皇后,有所偏颇,旁人心里都明白。”
裴远之的面色越发阴沉。
他眼中浮现暴怒,袖袍一甩。
“你们既非御史台,何须苦苦打探本官事务?我如今只要你们严惩凶手!杀我爱子的恶妇,如今还未审判,你们却只知妄加猜测,实乃欺人太甚!”
师爷却看不惯他的模样,冷声讥道:
“你就一点不想知道,令夫人为何要以残忍手段加害令郎?”
裴远之眉头紧锁,一步上前,衣袍卷地,怒火几乎要将人焚烧。
他厉声道:“我不想知道!我只要她偿命!”
我在一旁轻哼一声。
裴远之呵,裴远之,你一贯披着忠孝仁义的皮囊示人,终于按捺不住那伪善的面具了。
9
府中众人俱怔在原地,呼吸几乎停滞。
裴远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了分寸,
“我只是要你们早日擒拿凶手!”
“不愿见昀儿魂魄在九泉之下徘徊无依!”
旁边师爷看了我一眼,语气带上几分不以为然:
“裴大人夫妻数十载,竟能这般绝情,未免叫人侧目罢。”
听见这话,裴远之的怒火反而更盛,猛地转向他呵斥:
“你有儿女妈?你可曾体会至亲离世之痛?若你孩儿横死街头,怕也要立誓让凶徒血债血偿!”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闻言,只得拦下他,沉声道:
“裴大人乃朝中栋梁,还请注意言辞!”
裴远之愤愤把头转开,就在气氛僵持之际,有人疾步而入,大声道:
“仵作方才有了结论,裴昀身上的伤是被一刀刺入心脏致命的!”
“但有一事蹊跷,裴昀应死于前天夜里三更,而非昨日清晨!”
“怎么可能?”众人齐声惊疑。
师爷错愕道:
“可昨日正是裴昀功成宴,会客云集,诸人都言是沈夫人当众将他斩首!”
“众人都是先闻惨叫,再见沈昭容在裴昀遗体之上疯砍。”
空气似得凝结,所有人的目光无声落在我身上。
可我只冷静垂眸,不发一言。
这时,门外又闯进一名捕快踉跄而入,气喘吁吁道:
“头儿,不好了!宫中又传、来消息,说是有人见过裴大人与皇后私下有过亲密解除!”
闻言裴远之顿时怒不可遏,须发皆竖:
“胡言乱语!凭空污蔑人名节,无耻至极!”
捕快却添油加醋地道:
“传言还不止此,坊间甚至流出画卷,上面清清楚楚,正是裴大人与萧玉璃于书房共处一室!”
裴远之一时面色陡然苍白,旋即定下心神,嗤笑一声:
“谁会当真?纵有画卷,焉知不是画师构陷?岂能信之!”
大理寺少卿似笑非笑,从袖中取出一幅细描小影,摊在案上,语气疑惑:
“既然裴大人不承认,倒是请诸位共观,此画既非佚名溷作,是宫中画师纪实。”
画卷打开,却见裴远之,正捧卷为萧玉璃讲解。
“诸位可有觉察不妥?”
旁人窥探,皆觉画面不过寻常,唯有一少年眼尖,低声惊呼:
“莫不是那后窗下的影子……似是有个少年?”
师爷急切招呼我:“沈夫人,快来,您瞧瞧,画中的可是裴昀?”
我上前一步,眼眶发热,细细辨别。
我已哽咽不成声,“那便是昀儿……原来他早知一切,只是将秘密深藏心底。”
师爷神色一变,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
“若当真如此,那萧玉璃根本不是心仪裴昀,而是因裴昀窥见了不能为外人道的隐情?”
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
“快将此事启禀圣上!”大理寺少卿大声吩咐。
裴远之却神色骤乱,凤眸一敛,依旧嘴硬辩白:
“画卷之中,不过师生对话,不必惊动圣上!”
不仅是我,衙门里精明的师爷与仵作也俱已察觉端倪。
甚至巷里皆有传言,茶楼里三三两两暗语纷飞:
“裴公子寻得了什么天大秘密,结果却……”
“世家豪门真是步步惊心,日日算计,裴公子如今竟是被灭口而死!”
“他究竟死于何人之手?会是血脉相连的亲父?还是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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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之徘徊在偏厅内,脸色愈发难看。
“你们净会弄风造浪!便是我做过负心之事,也断不至于亲手害死自己的亲子!”
师爷斜睨了他一眼,语带刺意地道:
“可眼下,正是裴大人升迁吏部尚书的紧要关头。”
“若为仕途,抛弃亲骨肉,这世上也并非没有这种人。”
裴远之气得险些掀案,
“你们这些人,堂堂大周律令竟成了儿戏?只凭传言与臆测,便欲屈我于死地?”
师爷皱紧眉头,迟疑间亦觉不妥,缓声出言道:
“倘若裴大人真对亲子下此毒手,沈氏又何必百般设局?直接上衙通禀便是,她又图什么?”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只抬眸,冷冷望了裴远之一眼。
裴远之咬牙,忽起一计,
“难道就不能是……前日昀儿在太学还春榜时,途遇劫匪,被流矢所伤,不幸殒命!我的夫人沈昭容因知我与皇后有染,遂迁怒于我,妄想借诬罪以毁我一生?”
师爷长叹一声,又带几分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气氛僵持未决,恰逢另一捕快疾步入厅,低声禀告:
“萧皇后现下卧病凤鸾宫,暂未恢复可出。”
大理寺卿少卿快蹙眉,“怎的突然入病?”
“听闻……是自残所致。”
厅内众人齐齐变色。
“听说……萧皇后为躲避裴大人的胁迫,不得不以死谢罪。”
众议哗然,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裴远之面色铁青,指着我,声嘶力竭:
“沈昭容,你便如此丧心病狂?将裴府搅得天翻地覆也不算罢了,如今连朝堂也大乱,你可满意了?”
几名捕快赶紧上前,强按裴远之,喝令他冷静。
大理寺少卿双目喷火,
“裴远之!你且安分!皇后自杀,裴昀惨死,此二事又有何等关联?”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复又开口:
“沈昭容必定知晓什么内情,却苦于无凭,才以如此法子引起三司公断,让天下人皆知天理昭昭。”
她眸色锐利,“皇后何时出事的?”
身后吏员答道:“正值昨日早上申时,宫中有太医为证。”
捕快再问:“而裴昀遇害,乃昨日夕时方酉。”
师爷惊诧出声:“也未免太巧了些!”3
大理寺少卿一排脑门推理出了真相。
前天夜里,国舅萧承烨为了替皇后保密出轨之事,一箭穿心,将我昀儿生生钉死在宫道之上。
那一夜,裴远之与我奔赴宫前,为昀儿收敛尸身。
我泣不成声,要当堂状告萧承烨杀子灭口。
裴远之却跪地苦劝,
“国舅权重,咱们斗他不过……”
可我骂他懦弱无能,正欲闹上公堂,却不防被他一拳打晕。
及至醒来,手足全缚,身侧只有冷冷一具儿子的尸骨。
决心已定,我豁出此身,剁碎儿子的尸骨,引得三司共审。
裴远之和皇后当庭被捕,一纸圣旨,发配至岭南,终身不得踏入京畿。
国舅萧承烨因弑害功臣子嗣,秋后问斩,于午门之下首级落地,血溅金阶,还我公平。
我捧起昀儿残破骨骸,埋在沈家祖坟。
“昀儿,这世间公道自有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