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们谁报的警？」

不等宋婉反应过来，警察又问。

我站出来：「是我。」

宋婉这才仿佛缓过神，神情怔愣，下意识的朝我看过来。

傅明哲也有些慌了。

「沈颂，你怎么能报警呢？」

「小婉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宋婉也是满脸委屈，好像刚才嚷嚷着要报警抓我的人不是她似的。

看得我只觉得好笑。

我对她所做的，都不及她对我所做的十分之一，我还没觉得委屈，她反倒觉得委屈上了。

警察要带他们离开，傅明哲连忙解释。

「他们是男女朋友，开玩笑的，不是真的想报警。」

宋婉也匆忙跟警察解释，说这一切都是玩笑。

警察皱了下眉。

刚要说什么，我出了声。

嗓音铿锵有力。

「没开玩笑，我就是要报警，告他们蓄意杀人。」

「所有的证据我都已经交给了律师，无论宋婉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都会把这场官司打到底。」

宋婉闻言，脸色惨白，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朝我看过来。

「沈颂，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就因为这次比赛的事情吗？可你不是也没事吗？」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

以前便是如此，宋婉无论对我做什么，只要没超出我的底线，我便不会跟她计较，只会默默忍受。

长此以往，她便觉得，只要我没事，她随便可以怎么伤我。

我不想再跟她争执。

只淡淡道：「那如果这次毁掉氧气瓶的人是我，当时在海里差点死的人是你呢？你还会这么想吗？还会觉得我过分吗？」

「所以这件事没得谈了是吗？」

宋婉径直朝我质问。

她向来不会换位思考，对于她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这点我也并不觉得意外。

不等我说什么，这时一旁傅明哲眼珠转了转，匆忙朝一旁的警察问道：「沈颂对我们也有人身伤害的事实，这件事我们是不是可以私下解决？」

警察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傅明哲松了口气，立刻道：「沈颂，这件事我还是劝你好好想一想。」

「你刚才伤了我的腿，真要报警，你也未必能占的到便宜。」

「这件事，就算我们扯平，别再闹得这么大了，行不行？」

宋婉冷笑一声，朝傅明哲道：「明哲，不用再跟他说这么多了，他不会听的，他现在得理不饶人，只想把我们送进去。」

语调阴阳怪气。

我知道她这是在激我。

以前她没少这样，在我们争端到白热化的时候，她便会阴阳怪气的激怒我，达到她的目的。

我早就麻木了，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

可很快我的脑子里有了主意，闪过几分念头。

「只要赔偿到位，也不是不能私下解决。」

傅明哲松了口气。

宋婉脸上也露出几分得逞的笑容，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吃这一套」。

似乎是觉得自己拿捏住了我，她的眼神也高傲了几分，冲着我冷哼一声。

「整的借口冠冕堂皇的，原来是想要钱，早说不就好了，还要兜这么大圈子，让警察也跟着跑这一趟，多辛苦。」

傅明哲眼里露出的不屑显然他和宋婉的想法是一样的，可他仍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笑着道：「小婉，也别这么说。」

「沈颂，你说个价吧，要多少赔偿，只要合适，我们都能给。」

我将手伸出来，比了一个「五」。

「五万啊，好说。」傅明哲干脆的笑道。

「五百万。」

傅明哲脸上的笑容皴裂。

宋婉尖叫一声，差点跳起来。

「五百万！沈颂，你疯了！」

「你这是敲诈！」

一旁的警察也忍不住朝我提醒，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合规矩的。

我朝他道了声谢，说明自己清楚这件事情接下来会跟他们解释，随后看向傅明哲。

他不仅不慌，反而喜闻乐见。

从刚才他就料定我不敢要太多赔偿，毕竟警察在这里，再加上我没有出事，价格越高，越容易被驳回。

但他似乎忘记了。

这笔钱是完全合理的。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界面。

见状，宋婉和傅明哲都愣在了原地。

5.

界面上是一份消费清单。

是这些年宋婉刷我的卡，给傅明哲买礼物的记录。

她给傅明哲买的东西都价格不菲，纵然单个的数额不是很大，但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高达四百多万。

「前段时间宋婉在网上抹黑，导致我工作被辞退，赔偿我两个月的工资二十万，应该不过分吧，再加上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共加起来。」

「五百二十一万。」

「抹个零，就当是抵掉傅明哲刚才腿摔伤的赔偿了。」

我将证据和算好的数字递到她和警察的面前。

警察见状，没再多说什么。

宋婉和傅明哲的眼神里都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狂妄，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半晌，宋婉发怔的看着我，从嘴里挤出几句话。

「你查我的账？」

「你之前不是说过很信任我的吗？」

「沈颂，你说话不算话？！」

我没说话。

或许正是因为我信任她，她才会毫无顾忌。

确实，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我大概永远不会查她的账单，也永远不会知道她这些年背着我为傅明哲做了什么。

但我不想争辩，任由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笑道。

「私下解决的要求我也说完了。」

「赔钱还是把事情闹大，你们可以自己选。」

傅明哲朝宋婉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小婉，五百万而已，这件事情还是别闹大了，把钱给他吧。」

「我都无所谓，但你是女人，我不想让你受苦。」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

但我心里清楚，他不想给自己惹上这种麻烦事。

前两天他刚拿到潜水比赛的冠军，出了风头，正是事业上升的好时机，如果爆出黑料，还没捂热的荣誉自然就飞了。

再加上，他的腿显然是装的，即便做伤情鉴定，也根本动不了我。

无论怎么算，跟我硬刚都不划算。

宋婉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但沉默了两秒也点了点头，生气的瞪了我一眼。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下头男！赔就赔，赔了这笔钱，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她语气强硬。

但很快，她就强不起来了。

我将银行卡递过去之后，宋婉转手自然的将卡递给了傅明哲。

傅明哲蓦的愣了一下。

「你给我做什么？」

宋婉表情尴尬，低声解释道：「明哲，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工作好几年了，这笔钱，只能你来付了。」

傅明哲唇角察不可几的抽搐了一下。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小婉，我身上也没多少钱，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笔钱，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

宋婉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闻言怔在原地。

「可是你工资提成包括奖金都不低，而且这些年你也没什么花销……」

不等宋婉说完，傅明哲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是故意在骗你吗？」

「不是的，我……」

宋婉有些慌乱，模样卑微。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向来给她最大的尊重，从来不舍得看她这副模样。

可此时，我的内心平静，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选择尊重。

傅明哲似乎也不想撕破脸，朝她低声安慰道：「我最近真的拿不出钱，你想想我这些年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婉沉默着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明哲又朝我保证道：「沈颂，我最近手头有些紧，这笔钱我分期付给你，绝对不会亏欠你，行吧？」

我毫不犹豫：「不好意思，我不接受分期。」

傅明哲皱了皱眉，又看了眼宋婉，似乎想让她说情。

我本以为宋婉会像以往那样，替傅明哲说话威胁我，可谁知，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情绪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6.

「小婉，你说句话啊。」

傅明哲忍不住催促。

宋婉抿唇，转头看向傅明哲。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毫不犹豫的朝他问道。

「傅明哲，当初我送了那么多的礼物，除了第一次外，每次出去吃饭都是我请客，你的手里怎么会没有钱？」

「你说实话，是不是不想还这笔账？」

傅明哲被戳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低声哄道：「怎么会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小婉，我们就别内讧了好不好？现在要一致对外才是。」

宋婉仍然有些沉默，却没再说什么，抬眼看向我。

「我手里有一套房子，现在市场价值二百万，先抵给你。」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实在不行你就让他们把我抓走吧。」

她语气决绝。

眼神却充满了复杂。

我内心嗤笑。

这套房子是宋婉的爸妈留给她的最后一件遗产。

她向来视作生命，就连我们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把它挂到市场。

现在宋婉为了傅明哲，就这么拿了出来。

我没推辞，收下房产证件，让她签下抵押的字条和欠款的白条后，和警察说明了原由。

得知私下解决后，我们双方去警局补充笔录，销案。

准备离开的时候宋婉却叫住了我。

「沈颂，我们真的没办法再回到过去了吗？」

她的语气微妙，竟隐约有挽回的意思。

我不由得有些诧异。

但出口时，语调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说呢？」

宋婉不再说话了。

我从出租房搬了出去。

想着反正工作也丢了，便干脆给自己简单放了几周的假。

两个月后，关于我的舆论也平息了。

我的手里还有一些存款，再加上宋婉每个月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给我打钱，卡里虽然没那么多钱，但也不算太狼狈。

我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生活费。

剩下的，一部分投资到一家俱乐部，另一部分买了股票，想着如果赔了就当是花钱去去晦气。

结果刚买完股票的第二周，股市大涨，我大赚一笔。

我拿盈利的钱自己开了家俱乐部。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谁知没过多久，俱乐部开始频繁遭遇投诉。

刚开始以为是巧合，我还专门花费精力整顿。

可后来逐渐发现不对劲，那些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像是受到某种挑唆之后故意来找事。

紧接着还有人往我的店前送花圈，扔垃圾，泼油漆。

我立刻查明情况，果然，没多久便顺着查到了宋婉和傅明哲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两人一唱一和吐槽自己被背刺的视频。

他们本就有一定名气，靠着故事又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不少网友开始不满足于听故事，纷纷问背刺他们的人是谁。

很快，有一个陌生小号扒到了我。

傅明哲点了个赞。

网友们顿时群情激愤扒到了我的信息，开始了这场替傅明哲报复的闹剧。

我坐在俱乐部的顶楼看着两人的视频，出乎意料的冷静。

他大概觉得我会报警。

但这次散播谣言的人虽然是他，做出行动的人却是这些被冲昏头的网友，就算我报了警，警方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到时候场面大乱的时候，他反而还可以浑水摸鱼。

想的很好。

可我偏偏不会让他如愿。

7.

想明白之后，我沉思了半个小时，收集好证据后发给了他的对家。

其中包括他承认比赛作弊和怎么连同宋婉对付我的录音。

本来只想着解一口恶气，可谁知，他对家不仅行动速度快，就连能力也超乎我的意料。

他们手里竟然真的握了一个宋婉偷偷摸摸动我氧气瓶的完整现场视频。

从角度看应该是偷拍的。

证据一出来，反转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傅明哲他们的直播间被网友席卷，不仅在直播间贴脸骂，而且所有的带货都刷负分，导致没有商家再敢和他们合作。

甚至就连傅明哲所在的俱乐部也提出了解约声明。

傅明哲不仅没有赚到钱，还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不少曾经骂过我的网友纷纷跑来我的微博下道歉，嘴里喊着心疼。

俱乐部的会员也与日俱增。

我银行卡里的数字也越来越长。

当晚我接到了宋婉的电话，她的语气里很是疲惫和无奈。

「沈颂，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呢？」

我被她逗笑了：「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她有些心虚，可仍然在嘴硬。

「明哲没有指名道姓，只要你不把事情闹大，这件事可能就过去了。」

「就算你直接跟他联系也可以，可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死对头呢？」

「那些人巴不得他跌入深渊，永远都爬不起来。」

最后她深吐了一口气：「我跟你道歉，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能让我们顺利把钱还给你，你别再把事情闹大了，行吗？」

如果我没记错，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向我道歉。

却还是为了傅明哲。

我本不想再理会她了，可最后还是没忍住，朝她道。

「宋婉，你跟傅明哲在一起变化还真的是挺大的。」

「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即便再穷，我有拿钱逼过你吗？有说让你为了钱去妥协什么吗？」

那次做手术她找借口拿不出钱，我也一句责骂都没有，强撑着用自己几乎要瞎掉的眼睛，给通讯录里的朋友一个一个打电话低声下气的借钱筹手术费。

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记得。

宋婉哑言。

对面迟迟没有说话声。

见状，我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俱乐部的名气越来越大，逐渐走上正轨，我因为身体不舒服抽空去了趟医院。

前些年为了给宋婉好的生活，为了能够顺利的买房买车，我不要命的熬自己的身体。

好在等检查出来后，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况，只是有些劳累过度。

结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宋婉和傅明哲。

两人之间气氛凝重，剑拔弩张。

似乎在吵架。

「为什么非要把孩子打掉？」

「你是不是心里还是想着沈颂？」

等我走近，我听到傅明哲歇斯底里的质问宋婉。

8.

我朝宋婉看过去，果然看到她的小腹有些隆起。

但感觉还是有些晦气。

都已经分手那么久了，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宋婉同样撕心裂肺。

「孩子跟着你还有出路吗？我们现在的情况你还没看清吗？」

「现在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还在沈颂手里，你说要帮我拿回来，可现在呢？你连自己都要保不住了。」

「傅明哲，你怎么能这么没用？」

或许是「没用」这两个字戳到了傅明哲的心。

宋婉话刚说完，他已经一巴掌甩了上去。

「死人的东西，你在这儿跟我鬼叫什么？死人难道比活人还重要吗？」

宋婉被打的脸偏了过去，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

或许她也没想到傅明哲会动手，只愣愣的待在原地，一时间看着有些茫然。

傅明哲向来表现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在他们相处的时间里，宋婉估计也只看到了他伪装的一面。

这样子的他自然让她感觉陌生。

我相信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傅明哲骂了一句脏话，指着宋婉的鼻子。

「还不是你自己没脑子，害的我跟你一起受罪！」

「我没用又怎么样？你不照样还是跟着我？沈颂有用，你看他现在还要你这种疯婆子吗？」

傅明哲毫不犹豫，挑最疼的话朝宋婉的身上扔。

宋婉肿着一张脸呆愣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不知是直觉还是什么，她突然偏过头。

我和她四目相对。

不等我回神，她突然仓皇的转过视线。

随即一巴掌狠狠地还到了傅明哲的脸上，她语气清晰，一字一句。

「是我瞎了眼，他就是比你强，任何方面都比你强，就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

这话一出，傅明哲像是被激怒的豹子。

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了宋婉的肚子上。

宋婉惨叫一声，后退两步，跌倒在地，血从她的双腿间汩汩流出。

傅明哲却还不解气，又要动手，好在医院里有好心人看到这边的状况，立刻上前死死的拦住傅明哲。

几个人合力将傅明哲摁在了地上。

宋婉面无血色，被送进了急救室，被送上车的时候，她如死灰般的眼神紧紧的望着我的方向，眼角仿佛有液体流了出来。

换作以往，我哪儿舍得让她受这种委屈。

可现在，即便是这样，我也只觉得有些晦气。

孩子显然是她为了气傅明哲，故意说是我的。

但她似乎不明白，我根本不愿意插手他们的任何事情，就算是拿我做挡箭牌，也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9.

傅明哲被人送进了警局。

宋婉作证出庭，将傅明哲告上了法庭。

证据确凿，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傅明哲欠了不少债务，勾搭宋婉，就是想要让宋婉做这个冤大头。

宋婉无情的向他索赔这些年花在他身上的钱。

傅明哲自然拿不出来，最后被判五年，家产全部没收。

宋婉将值钱的东西卖掉，不值钱的也卖了废品，最后将卖来的十几万打到我的卡里，然后便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我没理会。

俱乐部成立的第三年，我全款买下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交房那天，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低矮的高楼大厦。

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是我当初许诺要给宋婉的，小区也是当初我们看好的。

原来我们马上就要奔赴这个美好的未来了。

可惜，她在中途选择了放开我的手。

不等我多想，这时一双好看的手环住了我的腰。

「想什么呢？」

即将要和我举办婚礼的未婚妻笑着朝我问道。

我回头，看着那双干净好奇的眼睛。

淡笑。

「在想你会怎么装饰我们的家。」

这套房子在看之前，一直是她在陪着我，无论是楼层还是房子的位置，她都是挑选的我的喜好。

我垂下头，看着她脸上盛满笑容，喋喋不休的朝我说着规划中的样子。

在她的每一个细节里，都有爱我的影子。

紧接着，我看到她的身影泛出的光芒。

笑容微微凝了一下。

之前始终困扰我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

当初宋婉身后的光，原来是我眼里的光芒。

10.

我们结婚那天，办得并不轰动。

但来的宾客也很多，送来的礼物几乎摞成了一座小山。

晚上整理礼物的时候，妻子正拆着礼物却突然大叫，惊呼出声。

我着急赶过来，这才看到面前的礼盒里放满了皱巴巴的上百元的红色钞票。

「我刚才拆开就看到这个，但也没写是谁送的。」

「谁会送钱啊？好奇怪，是不是送错了？」

妻子疑惑不解。

我没说话，翻了翻，结果从下面找到一张纸条。

【对不起。】

【新婚快乐。】

我内心了然。

淡笑着安慰妻子：「没送错，是之前欠我钱的人送来的。」

妻子诧异：「那他现在还清了吗？」

「你现在点一下？」

「不用。」

我点了点头：「还清了。」

她已经接受了制裁。

这个荒唐的闹剧，也结束了。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