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指节破了皮，血珠渗进地板缝里，那里还留着几道划痕——是小浩小时候学走路时，玩具车划出来的。

窗外夕阳西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影子投在墙上，旁边本该有两道小小的影子——一个温婉，一个活泼。

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周卫国瘫坐在废墟里，捂着脸痛哭失声。

自从高考开放报名后，我便偷偷瞒着周卫国报了名。

本想着拿到录取通知书再争取周卫国的同意，但是…

递交了离婚申请报告后，我便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学校报道了。

在火车上，我下定决心，决定弃文从医，成为一个合格的儿科大夫。

医学院图书馆的灯光白得刺眼。

我趴在桌子上画人体解剖图，钢笔都快没水了。

抬头看表，已经凌晨三点。

“又熬夜？”

清冷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我的导师程砚白站在桌前，白大褂下露出深灰色高领毛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没说话，继续低头画图。

笔尖突然断了，墨水糊了一大片。

他抽走我的图纸，“你连续三天没睡。”

我伸手去抢：“程教授，我——”

“为什么转专业？”他突然问，“从中文系才女到医学院插班生，你图什么？”

我盯着那团墨渍，想起小浩吐在病床上的药。

“我儿子...”喉咙像被砂纸摩擦，“被一个连打针都不会的护士害死了。”

程砚白的手指顿在图纸边缘，没有说话。

只是第二天起，我的课桌上开始出现一份详细的手写笔记，以及丰富的医学资料。

初春的傍晚，我刚走出实验室，就被周卫国拽住了。

他军装皱巴巴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静宜。”周卫国喘着粗气，军装皱巴巴的，“跟我回家。”

我甩开他的手：“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居然笑了。

“静宜，我知道你是吃那个小护士的醋，我现在已经把她送进监狱了。”

我胃里一阵恶心，他到现在竟然还以为我只是在吃醋。

“放手！”我往后退。

“你是我老婆！”他猛地提高音量，引来路人侧目，“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闪过。

周卫国被过肩摔在地上，程砚白的膝盖抵住他咽喉：“你离我的学生远一点。”

“你的学生？”周卫国挣扎着冷笑，“沈静宜！怪不得你要离开我，原来你找了新姘头，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我听见此话，气的直发抖！

“你不要胡说！那只是我的老师。”

这时，公安从校外匆匆赶来，扭着周卫国的手，把他带出了学校。

公安局里，周卫国拍着桌子：“她是我妻子！”

“前妻。”我掏出离婚证，“而且你伙同情妇害死亲生儿子的事，我已经向组织汇报过了。”

周卫国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害死小浩的是那个护士，我已经把她送进监狱了！”

他急切地抓住桌沿，指节发白，“静宜，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我们还会是幸福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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