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秋的侯府，梧桐叶正黄。

苏婉清跪在祠堂里，膝盖早已麻木。冰凉的青石板透过单薄的衣裳，直达骨髓。

"夫人，侯爷让您再跪一个时辰。"丫鬟春桃怯生生地传话。

苏婉清闭着眼，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因为那个柳如烟摔了一跤，她这个正妻就要在祠堂跪上整整一日。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平静如水。

春桃欲言又止："夫人，奴婢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侧室柳姨娘有了身孕。"

苏婉清猛地睁开眼，心脏狠狠一颤。她与萧景琛成亲三年，至今膝下无子。而那个进府不过半年的柳如烟，竟然...

"确定吗？"

"太医已经诊过脉，说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春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

苏婉清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痛意。三年来，萧景琛对她敬而远之，夫妻名存实亡。如今柳如烟有了孩子，她这个正妻的位置恐怕更加危险。

"夫人，您的膝盖都跪破了，要不奴婢去求求侯爷？"

"不必。"苏婉清摇头，"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求来的关怀又有什么意思？"

夜色渐深，祠堂里更加阴冷。苏婉清望着先祖的牌位，心中五味杂陈。她苏家世代忠良，父亲苏丞相更是当朝重臣。可就是这样的名门嫡女，在夫家却连个侧室都不如。

"苏婉清。"

萧景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冷意。

苏婉清没有回头："侯爷。"

"如烟有了身孕，你知道吗？"萧景琛走到她身边，语气淡漠。

"知道了。"

"既然知道，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萧景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三年来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如烟这一胎若是男孩..."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

苏婉清缓缓起身，膝盖一软，差点站不稳。她强忍着疼痛，看向萧景琛："侯爷的意思我明白。"

"明白就好。"萧景琛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明日如烟要搬到东院的听雨轩，你腾出来。"

听雨轩是侯府最好的院子，也是苏婉清的嫁妆。当年她嫁入侯府时，特意选了这个院子作为自己的住所。

"那我住哪里？"苏婉清问道。

"西院有空房。"萧景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西院是下人住的地方，潮湿阴暗。萧景琛这是要彻底羞辱她。

苏婉清站在祠堂里，望着萧景琛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三年的隐忍够了，是时候为自己争一争了。

"春桃。"

"夫人。"

"去查查柳如烟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春桃一愣："夫人要做什么？"

苏婉清唇角微扬："既然她能怀上孩子，我自然也要想想办法。"

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萧景琛以为有了柳如烟就可以踩在她头上？太天真了。

苏家的女儿，从来不是软柿子。

第二章

次日一早，苏婉清便收拾行囊准备搬家。

听雨轩里，柳如烟正指挥着丫鬟们布置房间。看到苏婉清，她故作惊讶地福了福身："见过夫人。"

"免礼。"苏婉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柳如烟今年不过十八岁，生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难怪萧景琛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夫人，您看这院子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吗？"柳如烟温声细语地问道。

"这是我的嫁妆，每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布置的，你觉得我会让你改什么？"苏婉清的语气很平静，但话里的刺意却很明显。

柳如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夫人说得是，是妾身多嘴了。"

"知道多嘴就好。"苏婉清转身欲走，突然回头，"对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侯爷的吗？"

柳如烟脸色一变："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进府才半年，怎么就这么巧怀了孕？"苏婉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该不会是带球进府吧？"

"夫人！"柳如烟气得脸色发白，"您这是在污蔑妾身！"

"污蔑？"苏婉清冷笑，"你若是清白，何必这么激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雨轩。

柳如烟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苏婉清这个贱人，竟敢当众羞辱她！

"姨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身边的丫鬟秋香连忙安慰。

"这个苏婉清，我一定要让她好看！"柳如烟咬牙切齿。

西院确实如萧景琛所说，又潮又冷。苏婉清站在破旧的房间里，心中五味杂陈。从锦绣的听雨轩到这破败的西院，她的人生仿佛也跌到了谷底。

"夫人，这里太破了，要不奴婢去求求侯爷？"春桃心疼地说道。

"不用。"苏婉清摇头，"这样也好，清静。"

她在床上坐下，床板发出"吱呀"的响声。这张床连她闺房里的一个梳妆台都不如。

"夫人，奴婢打听到了一些柳姨娘的事情。"春桃小声说道。

"说。"

"柳姨娘原本是青楼的头牌，艺名叫如烟。半年前侯爷去青楼喝酒，一眼看中了她，就赎身带回府了。"

苏婉清冷笑："青楼女子？难怪手段这么高明。"

"还有，奴婢听说柳姨娘在青楼时有个相好的，是个小白脸。"春桃压低声音，"会不会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还需要查证。"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去找个可靠的人，暗中跟着柳如烟，看她有没有和外人接触。"

"是。"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萧景琛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苏婉柔。

苏婉柔是苏婉清的庶妹，比她小两岁，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这个庶妹心机颇深，一直对她这个嫡姐心怀嫉妒。

"姐姐，听说你搬到西院来了？"苏婉柔故作关心地问道。

"有事吗？"苏婉清冷冷地看着她。

"我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苏婉柔环视一圈破旧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里确实简陋了些，不过姐姐向来清心寡欲，想来也不会介意。"

苏婉清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萧景琛："侯爷亲自过来，有何指教？"

"明日是如烟的生辰，府里要办宴席庆祝。"萧景琛淡淡地说道，"你作为正妻，应该出面主持。"

苏婉清心中冷笑。让她这个正妻为侧室操办生辰宴，萧景琛真是用心良苦。

"我知道了。"她点头应下。

"还有，婉柔会留在府里帮你。"萧景琛又说道。

苏婉清眼神一冷。苏婉柔留在侯府？这其中定有猫腻。

"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的。"苏婉柔笑得很甜美。

等萧景琛和苏婉柔离开后，春桃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个苏婉柔，一看就不安好心！"

苏婉清冷静地分析："萧景琛让她留下，肯定有目的。你去盯着她，看看她要做什么。"

她有预感，明日的生辰宴不会平静。

第三章

柳如烟的生辰宴如期举行。

苏婉清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安排宴席、布置场地，每一个细节都要亲自过问。她是正妻，哪怕心里再不情愿，表面功夫也不能落下。

"夫人，您歇会儿吧，一直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春桃心疼地说道。

"不累。"苏婉清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今日的宴席一定要办得体面，不能让人挑出毛病。"

苏婉柔从一旁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茶："姐姐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苏婉清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杯："谢谢。"

茶水微苦，带着淡淡的香味。苏婉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怎么不喝了？"苏婉柔问道。

"不渴。"苏婉清淡淡地说道。

其实她是觉得这茶味道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午时，宾客陆续到来。都是侯府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些官场上的同僚。

柳如烟盛装出席，一身红色锦裙，头戴珠花，确实娇艳动人。她挽着萧景琛的手臂，笑得很甜美。

"恭喜如烟姑娘生辰快乐！"

"侯爷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美貌的如烟姑娘！"

宾客们纷纷祝贺，柳如烟更是得意洋洋。

苏婉清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她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头晕目眩，胃里也有些翻腾。

"夫人，您没事吧？"春桃担心地问道。

"有点累，没事。"苏婉清强撑着精神。

宴席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人大声说道："侯爷，听说如烟姑娘有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啊！"

萧景琛面带喜色："确实如此，如烟已有两月身孕。"

"恭喜恭喜！侯府要添丁了！"

众人纷纷恭贺，柳如烟更是娇羞地低下了头。

苏婉清听着这些话，心如刀绞。她看着萧景琛满脸笑容的样子，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

正在这时，苏婉清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她捂着肚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夫人！"春桃惊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苏婉清。她站在那里，冷汗直流，身体摇摇欲坠。

"婉清，你怎么了？"萧景琛皱着眉头问道。

苏婉清想要回答，但一张嘴，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天哪！夫人吐血了！"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苏婉清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就要倒下。

"快去请太医！"萧景琛大声喊道。

苏婉柔连忙上前扶住苏婉清："姐姐，你没事吧？"

苏婉清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苏婉柔一眼。她看到了苏婉柔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是她！刚才那杯茶有问题！

苏婉清想要说话，但声音却发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婉柔假惺惺地关心着自己。

太医很快赶到，为苏婉清诊脉。他脸色凝重，对萧景琛说道："侯爷，夫人这是中毒了。"

"中毒？"萧景琛震惊，"怎么会中毒？"

"从脉象来看，应该是慢性毒药，已经在体内积累了一段时间。"太医说道，"如果再晚发现一些，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柳如烟捂着嘴，一副惊恐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苏婉柔也是一脸担忧："姐姐平时身体很好的，怎么突然就..."

苏婉清躺在床上，虽然已经服了解药，但身体依然虚弱。她看着围在床边的这些人，心中冷笑。

演戏？她也会。

"我...我想起来了..."苏婉清虚弱地说道，"最近柳姨娘经常让丫鬟给我送茶...说是...说是关心我..."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柳如烟。

柳如烟脸色大变："夫人，您不能胡说！我怎么可能害您？"

"是...是真的..."苏婉清继续说道，"她说...说正妻应该多喝茶养身体...我...我还以为她是好意..."

萧景琛的脸色阴沉下来，看向柳如烟："如烟，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我真的没有！"柳如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怎么可能害夫人？我...我..."

苏婉清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一些血丝。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太医，夫人的情况如何？"萧景琛问道。

"命是保住了，但身体受损严重，需要好好调养。"太医说道，"而且这种毒药会影响生育，恐怕以后..."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苏婉清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

萧景琛的脸色更加难看。如果苏婉清真的无法生育，那苏家那边会怎么想？苏丞相会善罢甘休吗？

"彻查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萧景琛厉声说道。

苏婉清闭上眼睛，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柳如烟，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太嫩了。

第四章

苏婉清中毒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丞相府。

苏丞相得知女儿差点被毒死，勃然大怒，当即带着人马冲到了侯府。

"萧景琛！你给我出来！"苏丞相的怒吼声传遍了整个侯府。

萧景琛不敢怠慢，连忙出来迎接："岳父大人息怒，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查？还用查什么？"苏丞相怒不可遏，"我女儿在你府里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分明就是有人想害她！"

"岳父说得是，我已经让人彻查此事了。"萧景琛小心翼翼地说道。

"彻查？"苏丞相冷笑，"那个柳如烟呢？她人在哪里？"

萧景琛一愣："岳父，您怀疑如烟？"

"除了她还能有谁？"苏丞相厉声说道，"我女儿进你府三年，身体一直很好，偏偏那个贱人进府后就出了事，你以为这是巧合吗？"

萧景琛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宠爱柳如烟，但面对苏丞相的怒火，也不敢轻易护短。

"来人，把柳如烟带过来！"苏丞相大声命令。

不一会儿，柳如烟被带到了大厅。她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坏了。

"柳如烟，是你毒害我女儿的吗？"苏丞相直接质问。

"丞相大人，民女冤枉！"柳如烟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民女怎么敢害夫人？民女对夫人只有感激，绝无恶意！"

"感激？"苏丞相冷笑，"你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对我女儿说感激？"

柳如烟被说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是青楼出身，这是她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这时，苏婉柔突然开口："父亲，会不会是误会？如烟姐姐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苏丞相看了苏婉柔一眼，冷哼一声："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苏婉柔脸色一白，不敢再说什么。

"来人，搜查柳如烟的房间！"苏丞相下令。

侯府的下人不敢违抗，立即去搜查听雨轩。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一包白色粉末。

"丞相大人，在柳姨娘的梳妆台里找到了这个。"下人将白色粉末呈上。

苏丞相让随行的大夫检验，确认这就是让苏婉清中毒的毒药。

"柳如烟，你还有什么话说？"苏丞相怒视着她。

柳如烟脸色惨白如纸："不...不是我的！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狡辩？"苏丞相冷笑，"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萧景琛也是脸色铁青。如果柳如烟真的毒害了苏婉清，那他就是包庇凶手，苏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如烟，你老实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萧景琛沉声问道。

柳如烟绝望地看着萧景琛："侯爷，您也不相信我吗？"

"现在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证据摆在这里！"萧景琛怒道。

柳如烟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她知道自己完了，无论如何辩解都没用了。

"来人，把这个毒妇拖下去，严刑拷打！"苏丞相下令。

"等等。"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所有人抬头看去，只见苏婉清在春桃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楼梯。她脸色苍白，但神情坚定。

"婉清，你身体还没好，不应该下床。"萧景琛有些关心地说道。

苏婉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有话要说。"

她走到柳如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柳如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满含恨意："苏婉清，你不要太得意！"

"我得意什么？"苏婉清冷笑，"你毒害我，让我差点死掉，我应该感谢你吗？"

"我..."柳如烟想要辩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婉清转身对苏丞相说道："父亲，这件事就这样处理吧。柳如烟毒害正妻，按照律法应该..."

"应该处死！"苏丞相冷酷地说道。

柳如烟听到这话，彻底崩溃了。她抱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哭道："不要杀我！我肚子里有孩子！"

"孩子？"苏丞相冷笑，"一个毒妇的孩子，留着有什么用？"

萧景琛脸色复杂。那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柳如烟被处死？

"岳父，如烟确实有罪，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萧景琛硬着头皮说道。

"萧景琛！"苏丞相怒视着他，"你还要护着这个毒妇？"

"我不是护着她，我是为了孩子。"萧景琛说道，"孩子没有错。"

苏婉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萧景琛果然还是舍不得柳如烟。

"既然侯爷舍不得柳姨娘，那就留着她吧。"苏婉清突然开口，"不过，她不能再住在侯府。"

所有人都看向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让她搬到府外的别院去，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苏婉清淡淡地说道，"这样既保全了孩子，也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府里害人。"

萧景琛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苏婉清这样处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丞相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同意。毕竟柳如烟肚子里确实有萧家的血脉。

"那就这样吧。"苏丞相冷冷地说道，"但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柳如烟被带走了，听雨轩重新回到了苏婉清手中。

当夜，苏婉清独自坐在听雨轩里，春桃端着药进来。

"夫人，太医说您要按时服药。"

苏婉清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但她没有皱一下眉头。

"夫人，您今天为什么要救柳如烟？"春桃不解地问道。

苏婉清放下药碗，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春桃，你觉得是死人可怕，还是活人可怕？"

春桃一愣："当然是活人可怕。"

"没错。"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柳如烟死了就一了百了，活着才有用。"

她要让柳如烟生不如死，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这才刚刚开始呢。

第五章

柳如烟被送到城外的别院后，苏婉清的日子看似恢复了平静。

听雨轩重新变得安静，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聒噪声。苏婉清每日按时服药，身体逐渐恢复。

"夫人，您的气色好多了。"春桃高兴地说道。

"嗯。"苏婉清放下手中的医书，"身体是本钱，不能不重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研究医书，想要了解那种毒药对身体的影响。太医说她以后可能无法生育，但她觉得未必。

"夫人，侯爷来了。"院子里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苏婉清眉头微皱。自从柳如烟的事情后，萧景琛很少来听雨轩。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萧景琛走进房间，脸色有些复杂："婉清，你身体怎么样？"

"多谢侯爷关心，已经好多了。"苏婉清语气平淡。

萧景琛在椅子上坐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关于如烟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苏婉清心中冷笑，果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如烟一个人在别院，我有些不放心。"萧景琛说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萧家的血脉，不能有任何闪失。"

"侯爷的意思是？"

"我想派个可靠的人过去照顾她。"萧景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婉清的表情。

苏婉清心中嗤笑。萧景琛这是想要她点头同意他去照顾柳如烟？

"侯爷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苏婉清淡淡地说道。

萧景琛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地同意。

"你...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苏婉清反问，"柳姨娘肚子里确实有萧家的血脉，侯爷关心也是应该的。"

萧景琛心中复杂。苏婉清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透。

"那就好，我明天就安排人过去。"萧景琛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婉清，谢谢你的理解。"

等萧景琛走后，春桃忍不住说道："夫人，您怎么这么好说话？侯爷分明就是想去照顾那个女人！"

苏婉清冷笑："让他去吧，正好省得我动手。"

"什么意思？"春桃不解。

"你去查查，柳如烟在青楼时的那个相好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春桃恍然大悟："夫人是想...？"

"既然萧景琛这么关心柳如烟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就让他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三天后，春桃带回了消息。

"夫人，查到了！柳如烟在青楼时的相好叫赵文轩，是个书生。"春桃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他现在就在京城，还经常去柳姨娘的别院！"

苏婉清眼中精光一闪："经常去？"

"是的，奴婢派人盯了几天，发现他隔三差五就会去别院，而且都是趁着夜色。"春桃说道，"看样子他们还在来往！"

苏婉清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果然如她所料，柳如烟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萧景琛的！

"春桃，你去找个画师，把那个赵文轩的样子画下来。"苏婉清吩咐道。

"是！"

"还有，找几个可靠的人，拍下他们幽会的证据。"

"夫人要做什么？"

苏婉清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萧景琛不是很关心柳如烟肚子里的孩子吗？我要让他亲眼看看，这个孩子的真正父亲是谁。"

又过了几天，萧景琛亲自去了一趟别院。

他带着补品和药材，想要看看柳如烟的情况。柳如烟见到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侯爷，您终于来看我了！"柳如烟扑向萧景琛的怀抱。

萧景琛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你身体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都很好，侯爷放心。"柳如烟依偎在他怀里，"侯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嫉妒夫人。"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萧景琛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等孩子出生。"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柳如烟脸色一变，连忙推开萧景琛。

"谁在外面？"萧景琛皱眉问道。

"可能是丫鬟。"柳如烟心虚地说道。

萧景琛走到窗前往外看，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一闪而过。

"如烟，那个人是谁？"萧景琛脸色阴沉。

"我...我不知道。"柳如烟慌乱地说道，"可能是路过的人吧。"

萧景琛不信，立即叫来下人询问。下人支支吾吾，显然在隐瞒什么。

"说！那个人到底是谁？"萧景琛厉声喝道。

下人被吓坏了，只好如实说道："回侯爷，那个人叫赵文轩，是...是姨娘的朋友。"

"朋友？"萧景琛的脸色更加难看，"什么朋友？"

柳如烟知道瞒不住了，跪在地上哭道："侯爷，我错了！文轩他...他是我在青楼时认识的，我们...我们确实有些情分..."

萧景琛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居然背着我和其他男人来往？"

"侯爷，我错了！"柳如烟抱着萧景琛的腿哭道，"我再也不见他了，求您原谅我！"

萧景琛甩开她，怒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柳如烟脸色惨白，不敢回答。

萧景琛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被一个青楼女子耍得团团转。

"来人！"萧景琛大喊，"把这个女人给我看紧了，不许任何人靠近！"

说完，他愤然离去，留下柳如烟在院子里痛哭。

而此时的苏婉清，正在听雨轩里慢慢品茶。春桃兴奋地跑进来报告："夫人，侯爷发现了！他气得脸都绿了！"

苏婉清淡淡一笑："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要让萧景琛彻底清醒，让他知道自己被骗得有多惨。

第六章

萧景琛从别院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他脸色阴沉，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霉头。

"侯爷，该用晚膳了。"管家小心翼翼地在门外说道。

"滚开！"萧景琛怒吼。

管家吓得连忙退下。

书房里，萧景琛看着桌上的一幅画像，脸色铁青。画像上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正是赵文轩。

他想起柳如烟刚进府时的种种表现，娇羞、可怜、楚楚动人。他以为自己救了一个清白女子，没想到竟是被人当猴耍了。

"该死的贱人！"萧景琛一拳砸在桌上。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萧景琛不耐烦地问道。

"侯爷，是我。"苏婉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萧景琛一愣，没想到苏婉清会主动来找他。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开门让她进来。

"你怎么来了？"萧景琛问道。

苏婉清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像，淡淡地说道："听说侯爷心情不好，我来看看。"

萧景琛有些尴尬。苏婉清肯定知道柳如烟的事情了，毕竟府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个...柳如烟的事，你都知道了？"萧景琛试探性地问道。

"知道一些。"苏婉清坐在椅子上，语气平静，"侯爷是为了这个不开心吗？"

萧景琛沉默不语。他确实很愤怒，不仅仅是因为被骗，更是因为自己的愚蠢。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苏婉清继续说道，"柳姨娘毕竟是青楼出身，有些过往很正常。"

萧景琛抬头看她："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苏婉清反问，"侯爷被骗，我应该幸灾乐祸才对。"

萧景琛被她的坦率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婉清，这件事...我处理得不好。"萧景琛难得地道了歉。

"确实处理得不好。"苏婉清点头，"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重要的是怎么收拾残局。"

"你有什么建议吗？"萧景琛问道。

苏婉清思考了片刻："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既然不是萧家的血脉，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萧景琛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苏婉清继续说道，"否则侯府的颜面何存？"

"你的意思是？"

"让柳姨娘’自然流产’。"苏婉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萧景琛心中一颤。苏婉清看起来温和，但做起事来却这么狠辣。

"这样会不会太..."

"太什么？"苏婉清看着他，"侯爷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是觉得有些残忍。"萧景琛说道。

苏婉清冷笑："残忍？她毒害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残忍？她欺骗你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残忍？"

萧景琛无言以对。

"侯爷，有些人不值得你的仁慈。"苏婉清站起身，"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书房。

萧景琛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陷入了沉思。苏婉清说得对，柳如烟确实不值得他的仁慈。但要他亲手杀死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还是有些犹豫。

第二天一早，萧景琛做出了决定。

他来到听雨轩，找到了苏婉清。

"婉清，我想通了。"萧景琛说道，"你说得对，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苏婉清正在做刺绣，头也不抬地说道："侯爷想怎么做？"

"你帮我安排一下，让柳如烟’意外’流产。"萧景琛说道，"但不能留下把柄。"

苏婉清手中的针停了停，然后继续刺绣："这种事情侯爷自己安排就好，不用告诉我。"

萧景琛一愣："你不愿意帮忙？"

"不是不愿意，是没必要。"苏婉清抬起头看着他，"侯爷，我们之间的账应该算清楚了。柳姨娘毒害我，现在真相大白；她欺骗你，你也知道了。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就不关我的事了。"

萧景琛有些意外。他以为苏婉清会很乐意报复柳如烟，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漠。

"婉清，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萧景琛诚恳地说道，"等处理完柳如烟的事，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苏婉清继续刺绣，没有回答。

萧景琛见她不理睬，有些尴尬地离开了。

等萧景琛走后，春桃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夫人，您真的不管柳如烟的事了吗？"春桃问道。

苏婉清放下手中的刺绣，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谁说我不管了？"

"那您刚才为什么..."

"春桃，有时候不动手比动手更有效。"苏婉清站起身，走到窗前，"萧景琛现在恨不得杀了柳如烟，我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春桃恍然大悟："夫人是想让侯爷自己动手？"

"聪明。"苏婉清点头，"让仇人互相残杀，这才是最高明的报复。"

果然，三天后就传来了消息。柳如烟在别院"意外"摔倒，导致流产，失血过多而死。

萧景琛亲自处理了后事，对外宣称柳如烟是因病去世。没有人知道真相，只当是个意外。

当夜，萧景琛来到听雨轩。

"婉清，柳如烟的事情处理完了。"萧景琛说道。

苏婉清正在看书，头也不抬："知道了。"

"她死了。"萧景琛又说了一遍。

"嗯。"苏婉清翻了一页书。

萧景琛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心中有些复杂。他原以为苏婉清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冷漠。

"你...你不想说什么吗？"萧景琛问道。

苏婉清这才抬起头看他："侯爷希望我说什么？"

萧景琛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希望苏婉清说什么，是高兴？还是同情？

"侯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苏婉清合上书，"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萧景琛点点头，心中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他以为解决了柳如烟的事情，他和苏婉清的关系会有所改善。但现在看来，苏婉清对他依然很冷淡。

或许，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第七章

柳如烟死后，侯府重新归于平静。

苏婉清的身体也彻底康复了，每日里看书、刺绣、打理府务，生活规律而充实。萧景琛偶尔会来听雨轩坐坐，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

这天，苏婉柔又来了侯府。

"姐姐，你气色真好，看来身体完全恢复了。"苏婉柔笑着说道。

苏婉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柳姨娘去世了，特地来看看你。"苏婉柔装作关心的样子，"姐姐心情还好吗？"

"她死不死与我何干？"苏婉清语气平静。

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原本以为苏婉清会因为柳如烟的死而高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冷漠。

"姐姐说得是。"苏婉柔又换了个话题，"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父亲说要给我说门亲事。"苏婉柔故作羞涩地说道，"对方是兵部侍郎的嫡子，人品样貌都很出众。"

苏婉清看了她一眼："恭喜。"

"姐姐，你真的为我高兴吗？"苏婉柔期待地看着她。

"你的婚事与我何关？"苏婉清反问，"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苏婉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原本想在苏婉清面前炫耀，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在意。

正说着，萧景琛走了进来。

"婉柔也在？"萧景琛有些意外。

"见过姐夫。"苏婉柔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萧景琛在苏婉清身边坐下，"你们在聊什么？"

"婉柔说她要定亲了。"苏婉清说道。

"是吗？恭喜。"萧景琛客气地说道。

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发现萧景琛对她也很冷漠，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暧昧的感觉。

"姐夫，我有个不情之请。"苏婉柔鼓起勇气说道。

"什么事？"萧景琛问道。

"我定亲的时候，希望姐夫和姐姐能来参加。"苏婉柔说道，"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萧景琛看了苏婉清一眼："婉清，你觉得呢？"

"随便。"苏婉清无所谓地说道。

萧景琛点头："那就去吧。"

苏婉柔心中有些失落。她原本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让萧景琛多关注自己，没想到他们都这么冷淡。

"那我就不打扰姐姐和姐夫了。"苏婉柔起身告辞。

等苏婉柔走后，萧景琛有些疑惑地问道："婉清，我怎么觉得婉柔对我们的态度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苏婉清继续做着刺绣。

"她好像...好像有些不甘心的样子。"萧景琛说道。

苏婉清手中的针停了停："侯爷多心了吧。"

萧景琛摇摇头："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其实苏婉清心里很清楚苏婉柔的想法。这个庶妹从小就嫉妒她，不仅嫉妒她的出身，更嫉妒她嫁了萧景琛。苏婉柔一直暗恋萧景琛，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表露。

"侯爷，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苏婉清突然开口。

"什么事？"萧景琛来了兴致。苏婉清很少主动找他商量事情。

"我想出去走走。"苏婉清说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府里，有些闷了。"

"你想去哪里？"萧景琛问道。

"城外的白云寺。"苏婉清说道，"我想去拜拜佛，求个平安。"

萧景琛点头："好，我陪你去。"

"不用。"苏婉清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

"一个人去不安全。"萧景琛坚持道，"还是我陪你去吧。"

苏婉清没有再拒绝。她确实需要出去走走，不过不是为了拜佛，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三天后，苏婉清和萧景琛一起出发去白云寺。

白云寺在城外的山上，需要坐马车走一个时辰。一路上，萧景琛试图和苏婉清聊天，但她都是简单地回应，气氛有些尴尬。

"婉清，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萧景琛突然说道。

苏婉清看了他一眼："侯爷何出此言？"

"柳如烟的事情，是我处理不当。"萧景琛诚恳地说道，"我不应该让你受委屈。"

"都过去了。"苏婉清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但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萧景琛看着她，"我们毕竟是夫妻。"

苏婉清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侯爷，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回不到从前了。"

萧景琛心中一沉。他知道苏婉清说得对，但他还是希望能弥补过错。

"那我们就不能...重新来过吗？"萧景琛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婉清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回答。

马车继续前行，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萧景琛心中苦涩，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苏婉清的心。

而苏婉清心中却在冷笑。重新来过？萧景琛想得太简单了。她要的不是重新来过，而是让他付出代价。

白云寺很快就到了，苏婉清下了马车，走向寺庙。萧景琛紧跟在她身后，心情复杂。

他不知道，这一趟白云寺之行，将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

第八章

白云寺香火旺盛，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苏婉清在大雄宝殿前跪下，虔诚地拜了拜，然后起身走向侧殿。萧景琛跟在她身后，也学着她的样子拜了拜佛。

"施主，你们是来求什么的？"一个年轻的小沙弥走过来询问。

"求平安。"苏婉清淡淡地说道。

"那请跟我来，方丈大师在后院等候。"小沙弥引路。

萧景琛有些疑惑："婉清，你和方丈约好了？"

"嗯，我之前派人来预约的。"苏婉清说道。

两人跟着小沙弥来到后院，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在等候。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坐。"方丈大师合掌行礼。

苏婉清和萧景琛在蒲团上坐下。

"方丈大师，我们夫妻最近遇到一些困难，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苏婉清说道。

方丈大师点点头："施主请说，老衲定当尽力相助。"

苏婉清看了萧景琛一眼，然后说道："我们成亲三年，至今无子。前不久我又中了毒，差点丧命。现在身体虽然恢复了，但太医说可能会影响生育。我们想请大师为我们指点迷津。"

方丈大师闭目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施主的面相显示，你命中注定有子女缘，只是时机未到。"

"那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呢？"萧景琛急切地问道。

"施主稍安勿躁。"方丈大师看了萧景琛一眼，"老衲观你面相，发现你最近犯了桃花劫，恐怕已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萧景琛脸色一变。方丈大师说的桃花劫，应该就是指柳如烟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萧景琛问道。

"施主既然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那桃花劫也就化解了。"方丈大师说道，"不过，施主还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诚心忏悔，化解心中的怨气。"方丈大师看着萧景琛，"老衲观施主面相，发现你心中还有愧疚和不安，这些负面情绪会影响你的运势。"

萧景琛沉默不语。他确实心中有愧，对苏婉清，也对死去的柳如烟。

"大师说得对。"苏婉清突然开口，"侯爷确实需要好好忏悔。"

萧景琛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大师，我应该怎么做？"

"从今日起，斋戒七日，每日诵经一百遍，化解心中恶念。"方丈大师说道，"七日后，再来求签问卜。"

萧景琛答应了下来。

两人离开后院，在寺里四处转了转。苏婉清走得很慢，似乎在等什么人。

"婉清，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萧景琛敏感地发现了她的异常。

"没有。"苏婉清否认，"只是觉得这里环境清幽，想多看看。"

正说着，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从偏殿走了出来。他看到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婉清？"男子走过来，"真的是你！"

苏婉清转身，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慕白，好久不见。"

萧景琛警惕地看着这个男子。他长得颇为英俊，气质儒雅，一看就是读书人。

"这位是？"萧景琛沉声问道。

"这是我的表兄顾慕白。"苏婉清介绍道，"这是我夫君萧景琛。"

顾慕白对萧景琛拱了拱手："久闻侯爷大名。"

萧景琛冷淡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表兄怎么在这里？"苏婉清问道。

"我最近在这里抄经书，修身养性。"顾慕白说道，"没想到能遇到你。"

"真巧。"苏婉清笑了笑。

萧景琛在一旁看着，心中莫名地不舒服。苏婉清对他从来没有露过这样的笑容，温暖而真诚。

"表兄，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太久，改日再聊吧。"苏婉清说道。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顾慕白看了萧景琛一眼，"侯爷，婉清是个很好的女孩，希望你好好珍惜她。"

萧景琛脸色一沉："用不着你提醒。"

顾慕白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婉清，你和那个顾慕白很熟吗？"回去的路上，萧景琛忍不住问道。

"还好，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苏婉清淡淡地说道。

"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萧景琛直言不讳。

苏婉清看了他一眼："侯爷想多了。"

萧景琛没有再问，但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他发现自己开始在意苏婉清和其他男人的关系，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而苏婉清心中却在冷笑。萧景琛开始吃醋了？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顾慕白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兄，两人之间确实有些情愫，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现在她要利用这段感情，让萧景琛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回到侯府后，萧景琛果然开始斋戒。他每天都在书房里诵经，很少出来。

而苏婉清则经常出府，说是去拜佛，实际上是去见顾慕白。

"夫人，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春桃担心地说道，"如果被侯爷发现了..."

"发现了又怎样？"苏婉清冷笑，"他萧景琛能金屋藏娇，我就不能见见故人？"

"可是..."

"没有可是。"苏婉清打断她，"萧景琛现在正在忏悔，正好给我们机会。"

春桃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按照苏婉清的吩咐去做。

七天很快过去了，萧景琛完成了忏悔。他感觉心境确实平静了许多，对苏婉清的愧疚也减轻了一些。

"婉清，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这天晚上，萧景琛来到听雨轩。

"有什么事吗？"苏婉清头也不抬地问道。

"关于我们的未来。"萧景琛在她对面坐下，"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生活。"

苏婉清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侯爷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我知道很难，但我愿意努力。"萧景琛诚恳地说道，"婉清，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苏婉清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侯爷，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愈合了。"

萧景琛心中一痛。他知道苏婉清说得对，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那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冷漠下去吗？"萧景琛问道。

苏婉清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夜深了，侯爷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内室，留下萧景琛一个人坐在那里。

萧景琛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感觉自己和苏婉清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苏婉清在内室里冷笑。萧景琛想要重新开始？太晚了。她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

萧景琛斋戒期间，苏婉清确实经常外出。

她每次都说去白云寺拜佛，萧景琛也没有多想。直到有一天，他提前结束了诵经，想去接苏婉清回府，却在半路上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苏婉清正和顾慕白并肩走在山道上，两人谈笑风生，神情亲密。更让萧景琛愤怒的是，顾慕白居然伸手为苏婉清整理鬓发。

萧景琛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苏婉清居然背着他和其他男人私会！

"侯爷？"车夫发现萧景琛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还去接夫人吗？"

"回府！"萧景琛咬牙切齿地说道。

马车调头回府，萧景琛一路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想起苏婉清这些天的种种表现，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了。

原来她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回到侯府，萧景琛直接去了书房，把自己关在里面。他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

苏婉清和顾慕白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萧景琛越想越愤怒，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顾慕白大卸八块。

天色渐晚，苏婉清才回到府里。她一如既往地淡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夫人回来了。"春桃迎上去，"侯爷回来得很早，现在在书房里。"

苏婉清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萧景琛可能看到了什么，但她并不在意。

吃过晚饭，苏婉清照常在听雨轩里看书。萧景琛始终没有出现，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

直到深夜，萧景琛才推门而入。

他脸色阴沉，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意。苏婉清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你今天去哪里了？"萧景琛沉声问道。

"白云寺。"苏婉清回答得很简单。

"真的只是去拜佛？"萧景琛步步紧逼。

苏婉清放下书，看着他："侯爷想说什么？"

"你和顾慕白是什么关系？"萧景琛直接问道。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我说过了，他是我表兄。"

"表兄？"萧景琛冷笑，"表兄会为你整理头发？表兄会和你在山道上私会？"

苏婉清心中暗喜，看来萧景琛真的看到了。

"侯爷派人跟踪我？"她反问道。

"我没有跟踪你，是碰巧看到的！"萧景琛怒道，"苏婉清，你给我老实说，你和那个姓顾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婉清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萧景琛，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是你的夫君！"萧景琛理直气壮地说道。

"夫君？"苏婉清嗤笑，"你还记得自己是我夫君？那柳如烟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

萧景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能金屋藏娇，我就不能见见故人？"苏婉清继续说道，"萧景琛，你未免太霸道了。"

"那不一样！"萧景琛急了，"我和柳如烟已经结束了，你和顾慕白..."

"我和慕白怎么了？"苏婉清打断他，"我们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清清白白？"萧景琛不信，"你们那么亲密，还说清清白白？"

苏婉清冷笑："亲密？侯爷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慕白不过是为我整理了一下头发，这也叫亲密？"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见他？"萧景琛继续追问。

"我瞒着你了吗？"苏婉清反问，"我去白云寺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萧景琛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确实，苏婉清每次外出都会告诉他，只是没有说要见顾慕白而已。

"而且，慕白现在在白云寺抄经，我去拜佛遇到他，有什么奇怪的？"苏婉清继续说道。

萧景琛觉得自己被绕糊涂了，但心中的怒火依然没有消减。

"总之，我不许你再见他！"萧景琛霸道地说道。

"凭什么？"苏婉清针锋相对，"萧景琛，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是你夫君！"萧景琛再次强调。

"那又怎样？"苏婉清冷笑，"夫君就能限制妻子的自由？萧景琛，你太过分了！"

两人争吵得越来越激烈，最后萧景琛气得直接摔门而去。

苏婉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萧景琛终于开始急了，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夫人，您这样做真的好吗？"春桃担心地问道，"万一侯爷真的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吧。"苏婉清无所谓地说道，"他萧景琛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可是夫人，您和顾公子..."

"我和慕白是清白的。"苏婉清打断她，"但萧景琛不知道，这就够了。"

她要让萧景琛尝尝被怀疑、被背叛的滋味。当初她因为柳如烟的事情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就要让萧景琛加倍偿还。

第二天，萧景琛果然派人去查顾慕白的底细。

他得知顾慕白是苏家的远房表兄，自小和苏婉清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最重要的是，顾慕白至今未娶，而且一直对苏婉清情深意重。

这个发现让萧景琛更加愤怒。原来苏婉清心里一直有着这个男人！

"来人！"萧景琛大声喊道。

"侯爷有何吩咐？"管家快步进来。

"从今天起，不许夫人出府！"萧景琛冷冷地说道，"如果她要外出，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管家一愣："侯爷，这样会不会..."

"照我说的做！"萧景琛不容置疑。

消息很快传到了苏婉清耳中。她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萧景琛这是急了，开始用强制手段了。不过，这样正好，她可以借机闹得更大。

"春桃，去请我父亲来一趟。"苏婉清吩咐道。

"是！"

她要让苏丞相知道，萧景琛现在是如何对待她的。这场戏，该到高潮了。

第十章

苏丞相听说女儿被禁足，立刻怒气冲冲地赶到了侯府。

"萧景琛！你给我滚出来！"苏丞相的怒吼声传遍整个侯府。

萧景琛不敢怠慢，连忙出来迎接。但他脸色依然阴沉，显然还在气头上。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萧景琛强压着怒火问道。

"我怎么来了？"苏丞相怒不可遏，"你禁足我女儿，我能不来吗？"

"这是我的家事。"萧景琛硬着头皮说道。

"家事？"苏丞相冷笑，"萧景琛，你别忘了，婉清是我苏家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禁足她？"

萧景琛被说得哑口无言。确实，以苏家的地位，他不敢轻易得罪。

"岳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萧景琛试图解释，"婉清她..."

"她怎么了？"苏丞相厉声问道，"你给我说清楚，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这样对待她？"

萧景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苏婉清和其他男人私会吧？这种话说出去，损害的是苏家的名声。

"说不出来了？"苏丞相更加愤怒，"既然说不出来，那你凭什么禁足她？"

正在这时，苏婉清从听雨轩里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父亲。"苏婉清走到苏丞相身边，眼中含着泪水。

苏丞相心疼地看着女儿："婉清，你受委屈了。"

"父亲，我没事。"苏婉清强撑着说道，"侯爷也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苏丞相不信，"什么叫为了你好？"

苏婉清看了萧景琛一眼，欲言又止。

"婉清，有什么话就说，不要怕。"苏丞相鼓励道。

"父亲，是这样的。"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前几天我去白云寺拜佛，遇到了表兄慕白。我们聊了几句，侯爷就..."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一副不敢说下去的样子。

苏丞相明白了："萧景琛，你是因为这个禁足婉清的？"

萧景琛脸色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苏丞相气得浑身发抖，"萧景琛，你也太过分了！婉清见见表兄怎么了？这也要禁足？"

"岳父，您不知道..."萧景琛想要解释。

"我不知道什么？"苏丞相打断他，"我知道慕白是什么人，他是我们苏家的表侄，品行端正，为人正直。婉清见他有什么问题？"

萧景琛被说得无法反驳。

"而且，就算婉清真的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她！"苏丞相继续怒道，"她是我苏家的嫡女，不是你的囚犯！"

"父亲，您别生气了。"苏婉清假意劝道，"侯爷也是担心我的安危。"

"担心安危？"苏丞相冷笑，"那他之前让柳如烟住在府里的时候，怎么不担心你的安危？"

萧景琛被戳中痛处，脸色更加难看。

"萧景琛，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不准再禁足婉清！"苏丞相下达最后通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苏丞相拂袖而去，留下萧景琛一个人站在那里。

苏婉清看了萧景琛一眼，也转身回了听雨轩。

萧景琛站在院子里，心情复杂。他知道自己做得过了，但一想到苏婉清和顾慕白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愤怒。

当夜，萧景琛来到听雨轩。

"婉清，关于今天的事，我想和你谈谈。"萧景琛说道。

苏婉清头也不抬："有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我做得过了，但我有我的苦衷。"萧景琛坐在她对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其他男人..."

"和其他男人怎样？"苏婉清抬起头看他，"萧景琛，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会离开我。"萧景琛脱口而出。

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他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苏婉清会离开他了？

苏婉清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侯爷多虑了，我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萧景琛追问，"是因为苏家的颜面，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苏婉清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因为我是萧家的媳妇。"

这个回答让萧景琛有些失望。他希望听到的不是这样的答案。

"婉清，我想知道你的真心话。"萧景琛认真地看着她，"你心里还有我吗？"

苏婉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萧景琛，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萧景琛苦笑，"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

"现在知道也不晚。"苏婉清站起身，"侯爷，有些事情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内室，留下萧景琛一个人在那里沉思。

萧景琛坐在椅子上，回想着苏婉清刚才的话。她说的对，有些事情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失去的，是苏婉清的心。

而苏婉清在内室里冷笑。萧景琛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太晚了。她要的不是他的忏悔，而是要他付出代价。

第二天，苏婉清又去了白云寺。这次萧景琛没有阻止，但他派了人跟踪。

苏婉清在寺里见到了顾慕白，两人在禅房里谈了很久。跟踪的人只能在外面等候，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慕白，谢谢你配合我演这出戏。"苏婉清说道。

顾慕白看着她，眼中满含深情："婉清，你真的要这样对萧景琛吗？"

"他欠我的，总要还的。"苏婉清淡淡地说道。

"那你呢？"顾慕白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些恩怨？"

苏婉清沉默了片刻："等我报了仇，我们再谈以后的事。"

顾慕白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愿意等她，不管多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苏婉清就离开了。在寺门口，她故意和顾慕白拉了拉手，然后才上了马车。

这一幕被跟踪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很快就报告给了萧景琛。

萧景琛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砸了书房里的茶杯。

苏婉清，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第十一章

萧景琛彻夜未眠，脑海中反复出现苏婉清和顾慕白拉手的画面。

天刚亮，他就来到了听雨轩。苏婉清正在梳妆，看到他红着眼睛出现，眉头微皱。

"侯爷怎么这么早？"苏婉清语气平淡。

"我有话要问你。"萧景琛直接开门见山，"昨天你和顾慕白在禅房里谈了什么？"

苏婉清放下梳子，转身看着他："侯爷派人跟踪我？"

"回答我的问题！"萧景琛没有否认。

"谈一些过往，叙叙旧。"苏婉清淡淡地说道，"侯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们拉手了。"萧景琛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是又怎样？"

"是又怎样？"萧景琛怒了，"苏婉清，你还记得自己是有夫之妇吗？"

"我当然记得。"苏婉清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但有夫之妇就不能和表兄拉手了？萧景琛，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那不是普通的拉手！"萧景琛怒道，"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有情愫！"

苏婉清没有否认，反而点了点头："是的，我承认。"

萧景琛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苏婉清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你...你说什么？"萧景琛不敢置信。

"我说，我承认我和慕白之间有情愫。"苏婉清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慕白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相互欣赏。这有什么奇怪的？"

萧景琛感觉天旋地转，心脏狠狠地抽痛："那我算什么？"

"你？"苏婉清冷笑，"你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仅此而已。"

"名义上的夫君？"萧景琛不敢置信，"苏婉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苏婉清语气平静得可怕，"萧景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娶我，不过是为了苏家的权势。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为什么要爱你？"

萧景琛被说得哑口无言。确实，当初娶苏婉清，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政治联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萧景琛急切地说道，"我现在..."

"现在怎样？"苏婉清打断他，"现在你发现我可能要离开你了，所以开始紧张了？萧景琛，你这不是爱，是占有欲。"

萧景琛被她说得无法反驳，但心中的愤怒却越来越强烈。

"就算是占有欲又怎样？"萧景琛红着眼睛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

"你凭什么？"苏婉清冷冷地看着他，"萧景琛，你能有柳如烟，我就不能有慕白？"

"柳如烟已经死了！"萧景琛怒吼。

"死了又怎样？"苏婉清嗤笑，"她活着的时候，你可是对她百般宠爱。现在她死了，你就想起我这个正妻了？萧景琛，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萧景琛被说得无法反驳，心中的愤怒转化为绝望。

"苏婉清，你就这么恨我？"萧景琛的声音有些哽咽。

"恨？"苏婉清摇摇头，"我不恨你，我只是看清了现实。萧景琛，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利益交换。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强求？"

萧景琛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心如刀绞。他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了苏婉清，彻底地失去了。

"如果...如果我现在说我爱你，还来得及吗？"萧景琛卑微地问道。

苏婉清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太晚了。"

萧景琛如遭重击，身体摇摇欲坠。他想要挽回，但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萧景琛，我们好聚好散吧。"苏婉清最后说道，"你我都还年轻，没必要在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里浪费青春。"

"你想和离？"萧景琛震惊地问道。

"如果可能的话，是的。"苏婉清点头。

萧景琛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从来没想过苏婉清会主动提出和离。

"不！我不同意！"萧景琛歇斯底里地喊道，"苏婉清，你休想！"

萧景琛的怒吼声传遍了整个听雨轩，惊得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不敢出声。

苏婉清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心中冷笑。萧景琛终于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侯爷，你激动什么？"苏婉清语气依然平静，"和离对我们都好，你可以娶一个真心爱你的女子，我也可以..."

"你也可以嫁给顾慕白是不是？"萧景琛打断她，眼中满含血丝，"苏婉清，你做梦！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别想离开我！"

"萧景琛，你疯了！"苏婉清皱眉，"你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疯了又怎样？"萧景琛苦笑，"是你把我逼疯的！苏婉清，既然你这么绝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说完，萧景琛转身大步离去，留下苏婉清一个人在房间里。

春桃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有些担心："夫人，侯爷这样子，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苏婉清冷冷一笑："他能做什么？最多就是威胁我，难道他还敢杀了我不成？"

"万一他真的..."春桃还是担心。

"放心，他不敢。"苏婉清胸有成竹，"萧景琛再怎样，也要顾忌苏家的势力。他如果敢对我怎样，我父亲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萧景琛虽然愤怒，但也不敢真的对苏婉清如何。他只是加强了对她的监视，不许她再单独外出。

但苏婉清早有准备。她让春桃暗中联系顾慕白，告诉他接下来的计划。

三天后，苏家突然传来消息，说苏丞相病重，要见女儿最后一面。

萧景琛接到消息，虽然心有疑虑，但也不敢阻拦。毕竟是岳父病重，他如果不让苏婉清回娘家，传出去会被人诟病。

苏婉清带着春桃回到了苏府。刚进门，就看到顾慕白站在院子里等候。

"慕白？你怎么在这里？"苏婉清故作惊讶。

"我听说丞相伯父病重，特地来探望。"顾慕白说道，"婉清，你回来了就好。"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闪着某种默契的光芒。

苏丞相确实"病"了，不过是装病。当苏婉清把萧景琛的种种行为告诉父亲后，苏丞相气得差点真的病倒。

"这个萧景琛，实在是欺人太甚！"苏丞相怒道，"婉清，你想怎么办？"

"父亲，我想和离。"苏婉清直言不讳。

苏丞相沉吟片刻："和离倒是可以，但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我已经想好了。"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萧景琛不是怀疑我和慕白有私情吗？那我就让他的怀疑成真。"

"你的意思是？"苏丞相皱眉。

"父亲，您明日去侯府，就说要接我回来养病。"苏婉清说道，"然后我就住在家里，不回侯府了。萧景琛如果来要人，您就说我病重，不便见客。"

苏丞相明白了女儿的意图："你想拖延时间？"

"不仅如此。"苏婉清冷笑，"我要让萧景琛知道，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道理。"

第十二章

萧景琛得知苏婉清要留在娘家养病，心中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他几次想去苏府探望，都被苏丞相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拒绝。时间一长，萧景琛开始怀疑这是苏婉清故意在躲避他。

"侯爷，夫人已经在苏府住了半个月了。"管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萧景琛脸色阴沉："我知道。"

"那我们要不要..."管家试探性地问道。

"不要什么？"萧景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去苏府要人？你以为苏丞相会给我好脸色？"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默默退下了。

萧景琛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心情烦躁至极。没有苏婉清的侯府，显得格外冷清。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侯爷，有人求见。"

"谁？"萧景琛不耐烦地问道。

"是苏府的苏婉柔小姐。"

萧景琛一愣。苏婉柔怎么会来？

苏婉柔很快被带进了书房。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用心，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清雅脱俗。

"见过姐夫。"苏婉柔盈盈行礼。

"婉柔，你怎么来了？"萧景琛问道。

"我是来给姐夫送药的。"苏婉柔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这是我特地为姐姐配的药，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萧景琛接过药瓶，心中有些感动。至少还有人关心苏婉清的身体。

"谢谢你的好意。"萧景琛说道，"我会让人送去苏府。"

"姐夫，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苏婉柔欲言又止。

"你说。"萧景琛来了兴致。

苏婉柔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姐夫，姐姐这次回娘家，可能不只是为了养病。"

萧景琛心中一紧："什么意思？"

"我听父亲和大伯商量，说是要为姐姐物色新的归宿。"苏婉柔小声说道，"他们似乎对姐夫有些不满。"

萧景琛如遭雷击："你说什么？新的归宿？"

"姐夫，我也只是听到一些风声，不知道真假。"苏婉柔连忙说道，"但我觉得，姐夫应该主动一些，不能让姐姐误会。"

萧景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苏家要为苏婉清另选夫婿？他们想都别想！

"婉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景琛强压着怒火说道。

"姐夫，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姐姐好。"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姐姐如果真的离开了侯府，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萧景琛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对策。

苏婉柔走后，萧景琛立刻召集了心腹。

"立刻去查，苏府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萧景琛下令，"特别是那个顾慕白，一定要盯紧了。"

"是！"

萧景琛的直觉告诉他，苏婉清的"病"恐怕另有隐情。

果然，没过两天就有消息传来。有人在苏府后花园看到苏婉清和顾慕白在亭子里谈话，两人神情亲密，举止暧昧。

萧景琛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差点吐血。

苏婉清这是在他面前装病，背地里却和野男人私会！

"来人！"萧景琛怒吼，"备马！我要去苏府！"

"侯爷，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管家提醒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萧景琛红着眼睛说道，"苏婉清既然要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与此同时，苏府后花园。

苏婉清正和顾慕白在亭子里谈话，两人确实神情亲密。

"婉清，萧景琛派人监视这里，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顾慕白担心地说道。

"冒险？"苏婉清冷笑，"我要的就是让他看到。慕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

"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你。"顾慕白深情地看着她，"如果萧景琛真的发疯了，对你不利怎么办？"

"他不敢。"苏婉清胸有成竹，"萧景琛再怎样，也要顾忌苏家的势力。而且，他现在越是愤怒，越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一切？"顾慕白问道。

苏婉清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快了，很快就结束了。"

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小姐！不好了！侯爷带着人冲进苏府了！"春桃急道，"老爷正在前厅和他对峙！"

苏婉清和顾慕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

"终于来了。"苏婉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慕白，你先从后门离开，不要被他看到。"

"我不走。"顾慕白坚决地说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他。"

"听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苏婉清推着他往后门走，"我有分寸的。"

顾慕白虽然不舍，但还是听从了苏婉清的建议，从后门离开了。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朝前厅走去。她知道，最精彩的一幕就要开始了。

前厅里，萧景琛正和苏丞相激烈地争吵着。

"苏大人，我要见我的妻子！"萧景琛冷声说道。

"萧侯爷，婉清病重，不便见客。"苏丞相寸步不让，"请你回去吧。"

"病重？"萧景琛冷笑，"苏大人，您女儿的病可真是奇怪，白天能在花园里和男人私会，晚上就病重了？"

苏丞相脸色一变："萧景琛，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萧景琛怒道，"我有人证！苏婉清和顾慕白在您家后花园私会，被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派胡言！"苏丞相怒斥，"婉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是不是一派胡言，把她叫出来一问便知！"萧景琛坚持道。

就在这时，苏婉清从后院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一副病容，但神情却很平静。

"侯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苏婉清淡淡地问道。

萧景琛看到她，眼中满含怒火："苏婉清，你还敢问我所为何事？"

"我不明白侯爷的意思。"苏婉清装作无辜的样子。

"你和顾慕白在后花园私会的事，你敢说没有？"萧景琛直接质问。

苏婉清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确实见了。"

她的坦然承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萧景琛。

第十三章

"你...你承认了？"萧景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婉清。

"我为什么不能承认？"苏婉清反问道，"慕白是我表兄，我们见面谈话有什么不对？"

"谈话？"萧景琛冷笑，"你们那叫谈话吗？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你们举止亲密，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什么？"苏婉清打断他，"萧景琛，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景琛被她的坦然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说，被当场抓住私会，苏婉清应该心虚才对，可她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萧景琛，你深夜闯入我苏府，诬陷我女儿，成何体统？"苏丞相怒道，"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走！"萧景琛红着眼睛说道，"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苏婉清，你和顾慕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婉清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父亲，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侯爷单独谈谈。"

苏丞相有些担心："婉清..."

"没事的，父亲。"苏婉清安慰道。

苏丞相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带着下人们退下了，留下苏婉清和萧景琛两个人在大厅里。

"现在可以说了。"苏婉清坐在椅子上，神情平静，"侯爷想知道什么？"

萧景琛走到她面前，死死地盯着她："你和顾慕白，是不是早就有私情？"

"私情？"苏婉清冷笑，"萧景琛，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那你们今晚在后花园做什么？"萧景琛继续追问。

"谈论诗词歌赋，聊一些过往的事情。"苏婉清语气平淡，"这也有错吗？"

"就这些？"萧景琛不信。

"就这些。"苏婉清点头，"萧景琛，你这样疑神疑鬼，不觉得很可笑吗？"

萧景琛被她的话激怒了："可笑？苏婉清，你住在娘家半个月，却和其他男人私会，你说我可笑？"

"私会？"苏婉清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萧景琛，我在自己家里见自己的表兄，这也叫私会？"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萧景琛质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婉清反问，"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见谁不见谁？"

萧景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就算我真的和慕白有什么，你又能怎样？"苏婉清继续说道，"萧景琛，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我..."萧景琛想要辩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确实，他没有资格指责苏婉清。想到柳如烟的事情，他心中的怒火减了几分。

"苏婉清，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萧景琛的语气软了下来，"但那些都过去了，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苏婉清嗤笑，"萧景琛，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萧景琛急切地说道，"我可以改，我可以好好对你..."

"够了！"苏婉清打断他，"萧景琛，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说改就改？"

她走到萧景琛面前，眼中满含冷意："萧景琛，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我对你，只有厌恶！"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刺萧景琛的心脏。他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你...你说什么？"萧景琛不敢置信。

"我说，我厌恶你！"苏婉清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厌恶你的虚伪，厌恶你的自私，厌恶你所做的一切！"

萧景琛感觉天旋地转，心脏疼得要炸开一样。

"苏婉清...你不能这样对我..."萧景琛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苏婉清冷笑，"萧景琛，你知道什么错了？你知道当初你娶我只是为了利用苏家的势力吗？你知道你对柳如烟的宠爱让我心如刀绞吗？你知道你的冷漠让我在侯府如同行尸走肉吗？"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割在萧景琛的心上。

"我..."萧景琛想要说什么，但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景琛，这就是报应。"苏婉清冷冷地说道，"你让我痛苦了三年，现在轮到你尝尝这种滋味了。"

萧景琛终于明白了，苏婉清这一切都是故意的。她故意和顾慕白接近，故意让他看到，故意折磨他。

"苏婉清，你这是在报复我？"萧景琛问道。

"报复？"苏婉清笑了，"萧景琛，我只是在讨回公道。"

萧景琛看着她冷漠的笑容，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了苏婉清，彻底地失去了。

"苏婉清，如果你坚持要这样，那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萧景琛最后挣扎道，"我是你的夫君，你想离开我，门都没有！"

"是吗？"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萧景琛，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在萧景琛面前展开。

"这是什么？"萧景琛看着纸上的内容，脸色大变。

"这是你亲笔写的休书。"苏婉清淡淡地说道，"上面还有你的印章。"

萧景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休书。笔迹确实是他的，印章也是真的，但他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

"这是假的！"萧景琛怒道，"我从来没有写过休书！"

"假的？"苏婉清冷笑，"萧景琛，你的字迹，你的印章，这些都是假的吗？"

萧景琛仔细看了看，发现无论是笔迹还是印章，都和他平时使用的一模一样。但他可以发誓，他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休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景琛问道。

"你忘了吗？"苏婉清提醒道，"前段时间你给我写过几封信，表达歉意的那些。"

萧景琛想起来了，他确实给苏婉清写过几封道歉信，但她都没有回复。

"你把我的信..."萧景琛明白了。

"我只是重新组合了一下你的字。"苏婉清淡淡地说道，"萧景琛，你的字写得真好，连休妻都这么有气势。"

萧景琛彻底绝望了。他没想到苏婉清会用这种方法对付他。

"苏婉清，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萧景琛最后问道。

"绝情的人是你，不是我。"苏婉清收起休书，"萧景琛，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大厅，留下萧景琛一个人站在那里。

萧景琛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失去苏婉清了。

而苏婉清走到后院，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三年的屈辱，今夜终于得到了报偿。萧景琛，这就是你欠我的代价。

几日后，苏婉清正式宣布与萧景琛和离。苏丞相全力支持女儿的决定，并很快为她物色了新的归宿——她的青梅竹马顾慕白。

萧景琛试图阻止，但那张休书让他无话可说。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婉清离开，和顾慕白成亲。

多年后，萧景琛在酒馆里独自饮酒，想起苏婉清离开时的那个夜晚，心中依然痛如刀绞。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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