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个暴雨夜，我躺在废墟般的舞蹈室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让人绝望的数字：3,127,500元。

这是我欠下的债务总额。

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我撞死了一个刚考上大学的男孩。赔偿金、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像雪片一样飞来的账单彻底压垮了我。

舞蹈室是我最后的资产，今天也被债主收走了。

就在我准备从天台结束这一切时，顾景深出现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合同。

"方以沫小姐，我可以帮你还清所有债务。"他的声音低沉磁性，"作为交换，你需要陪伴我一百次。"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出席我需要的场合，扮演我的女伴。每次陪伴，我给你三万块。一百次后，我们两清。"

三百万，刚好能还清所有债务。

我没有选择。

签下合同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捡到了救命稻草。却不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第一次陪伴，是在顶级会所的商务酒会上。

顾景深给我准备了一套价值六位数的礼服，还请了专业化妆师。镜子里的女人光彩照人，只是眼中没有光。

"记住，你是我的女伴，不是我的女朋友。"出发前，他冷漠地提醒我，"保持微笑，不要多话，不要让我丢脸。"

酒会上，我像个精美的花瓶，被他带在身边展示。那些成功人士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就是商品。

"景深，这位是？"一个中年男人打量着我。

"临时女伴。"顾景深淡淡回答，连名字都懒得介绍。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不是被拯救，我是被买下了。

回程路上，顾景深把三万块现金扔给我。

"表现不错，给你五星好评。"

五星好评？我苦笑。

回到出租屋，我在日记本上写下：第1次，商务酒会，他说我是临时女伴。还有99次。

我以为这只是开始，以为会慢慢好起来。

但我错了。

2

第十次陪伴时，我遇到了苏晴雪。

那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我照例站在顾景深身边，扮演着安静的花瓶。突然，会场响起一阵骚动。

一个身穿白色晚礼服的女人缓缓走来，她美得像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优雅高贵，气质出众。

最重要的是，当她出现的那一刻，顾景深的眼神变了。

变得温柔，变得痴迷，变得我从未见过的柔软。

"晴雪。"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情。

苏晴雪走到我们面前，温婉地笑着："景深，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然后看向我，"这位是？"

我正要开口介绍自己，顾景深却抢先说："朋友而已。"

朋友而已。

连临时女伴都不如了。

苏晴雪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但顾景深已经顾不上我，追着苏晴雪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看着他脸上从未对我展现过的笑容。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顾景深也会笑。

只是不对我。

回家路上，顾景深心情很好，甚至主动跟我说话。

"今晚表现得不错，没有打扰我。"他说着，递给我三万块，"继续保持。"

我接过钱，在心里默默加了一笔：第10次，遇到苏晴雪，他说我是朋友而已。

那晚之后，顾景深变了。

他开始频繁地带我出席各种场合，但目的不再是需要女伴，而是打听苏晴雪的消息。

"听说苏总最近在找投资合作伙伴？"

"苏总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苏总现在单身吗？"

我成了他的情报收集器。

第15次，他让我去苏晴雪工作的公司楼下"偶遇"她，套取她的联系方式。

第18次，他让我假装生病，好让他有理由取消与客户的约会，去参加苏晴雪的生日派对。

第22次，他让我陪他去苏晴雪喜欢的餐厅"碰巧"遇见她。

每一次，我都像个工具人一样配合着他的计划。

而每一次结束后，他都会心情愉快地给我钱，给我五星好评。

仿佛我做得越好，他就越开心。

可我的心却越来越冷。

3

转机出现在第30次。

那是一个雨夜，顾景深让我陪他去苏晴雪常去的酒吧，希望能"偶遇"她。

结果苏晴雪确实在，但她不是一个人。

她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两人亲密地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很像情侣。

顾景深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走。"他冷冷地说。

回程路上，他一言不发，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

到了我住的地方，我正要下车，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今晚不要走。"

我愣住了："什么？"

"陪我。"他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脆弱，"我给你十万。"

十万，相当于三次陪伴的费用。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知道他需要发泄，也知道自己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那一夜，在他的公寓里，我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合约情人。

不是简单的陪伴，不是单纯的出席场合。

而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用身体去安慰他，去填补他的空虚。

事后，他给了我十万块现金。

"今晚算三次，给你五星好评。"他淡淡地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拿着钱，在日记本上写下：第30-32次，他把我当成了泄欲工具。还有68次。

从那以后，这种事情开始频繁发生。

每当苏晴雪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顾景深就会找我。

每当他心情不好时，他就会找我。

每当他感到孤独时，他就会找我。

我像一个随叫随到的玩具，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不需要的时候消失。

而他给我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没有温柔，没有关怀，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第45次，他喝醉了，在床上喊着苏晴雪的名字。

第52次，他让我穿苏晴雪同款的衣服。

第58次，他甚至让我化成苏晴雪的妆容。

我成了苏晴雪的替身。

但我不敢反抗，因为我需要钱，需要还债。

只能在心里一次次告诉自己：忍住，还有42次就结束了。

4

第60次时，发生了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

那天是苏晴雪的公司年会，顾景深作为投资方受邀参加，自然要带女伴出席。

我以为这次还是像以往一样，站在他身边当花瓶就好。

没想到苏晴雪主动走了过来。

"景深，这位就是你经常提到的女朋友吧？"她笑容甜美地看着我，"我听说你们交往很久了？"

女朋友？顾景深什么时候这样介绍过我？

我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面不改色地点头："是的，这是我女朋友方以沫。"

苏晴雪眼中闪过一丝什么，然后更加热情地拉住我的手："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很想了解景深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整个晚上，苏晴雪都在有意无意地套我的话，问我和顾景深是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了，有什么共同爱好，未来有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胡乱编一些话。

顾景深在一旁冷眼旁观，偶尔配合地点点头，演技堪称完美。

直到苏晴雪问："以沫，你觉得景深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我愣住了。

最吸引我的地方？

他的冷漠？他的无情？还是他把我当工具的态度？

我想不出任何一个答案。

沉默了很久，我才勉强说："他...很可靠。"

苏晴雪笑了："看得出来，你们很相爱。"

相爱？

如果这也叫相爱的话。

年会结束后，顾景深心情很好。

"今晚表现不错，晴雪对你印象很好。"他满意地说，"继续保持这个人设，我给你双倍价钱。"

双倍价钱，就是六万。

"什么人设？"我问。

"我的女朋友。"他理所当然地说，"晴雪回国后一直有男人追求，她可能是想确认我的感情状况。既然她主动提起，那就让她以为我有女朋友好了。"

我明白了。

我不仅是他的泄欲工具，现在还要成为他的挡箭牌。

用来阻挡其他女人，保护他心爱的苏晴雪。

"如果她问起我们的感情细节怎么办？"

"编就行了。"他不在意地说，"你不是挺会编故事的吗？"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回到出租屋，我在日记本上写下：第60次，我成了他的假女朋友，用来保护苏晴雪。还有40次。

40次。

我告诉自己，再忍40次就好了。

40次之后，我就自由了。

5

假女朋友的生活比我想象中更加痛苦。

苏晴雪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经常约我出来喝茶聊天，问我各种关于顾景深的问题。

"以沫，景深平时在家是什么样的？"

"你们有争吵过吗？"

"他有什么小习惯？"

"他最害怕什么？"

我只能根据有限的了解胡编乱造，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苏晴雪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点头说："原来景深是这样的人啊。"

第70次陪伴时，苏晴雪突然提出要和顾景深单独聊聊。

他们在咖啡厅里谈了很久，我坐在角落里等待，看着他们时而严肃时而微笑的表情，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谈话结束后，苏晴雪走了，顾景深回到我身边。

"她问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她说想确认一下我的真实想法。"顾景深的表情有些复杂，"问我是不是真的爱你。"

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你怎么回答？"

"我说是的。"他看着我，眼神深不可测，"我说我爱你。"

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他接下来的话就让我清醒了。

"演戏要演全套，这样才能让她相信。"他淡淡地说，"不过看起来她已经相信了，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又是任务。

又是演戏。

我苦笑着点点头，在心里给自己的愚蠢打了个耳光。

我竟然会因为他说"我爱你"而心动，哪怕明知道那是假的。

第75次时，苏晴雪告诉我一个消息："以沫，我要出国了。"

"出国？"

"是的，公司派我去美国开拓市场，可能要去两年。"她看起来有些不舍，"临走前，我想为你和景深举办一个聚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聚餐当晚，苏晴雪准备了很多顾景深爱吃的菜，还特意订了红酒。

"景深，我明天就要走了。"她举起酒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也谢谢以沫陪我聊天。你们一定要幸福。"

顾景深举起酒杯，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不舍。

"一路顺风。"他说，声音有些哑。

那一夜，顾景深喝了很多酒。

回到他的公寓后，他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空洞。

"她走了。"他喃喃自语，"又走了。"

我想安慰他，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沉默。

那一晚，他没有碰我，只是抱着我睡了一夜。

在他的怀抱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即使我知道，他怀抱的不是我，而是对苏晴雪的思念。

6

苏晴雪走后，顾景深变得更加冷漠。

他不再需要我扮演女朋友，但陪伴还在继续。

第80次，他带我去参加一个商务聚餐，全程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第85次，他让我陪他去健身房，我只能坐在一边玩手机。

第88次，他心情不好，把我叫到公寓里发泄，事后连钱都是让助理转给我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冰冷而疏离。

但奇怪的是，我反而开始怀念假女朋友那段时间的温暖。

至少那时候，他会和我说话，会对我笑，哪怕都是假的。

第90次时，我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他和苏晴雪的合影，很年轻的时候拍的，两人笑得很开心。

照片背面写着：致我最爱的景深，愿我们永远在一起。——晴雪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而且曾经在一起过。

那我算什么？

一个可悲的替身？一个廉价的工具？

第95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要抱我？为什么要和我做那些事情？"

"因为合同上写了，你需要满足我的一切需要。"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只是交易，方以沫，不要想太多。"

交易。

原来在他眼中，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交易。

那些拥抱，那些亲吻，那些夜晚，都只是交易的一部分。

我点点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我明白了。"

第96次，他带我去参加一个庆功宴，庆祝他的公司成功收购了一家海外企业。

宴会上，他意气风发，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意气风发的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爱上了他。

在这99次陪伴中，我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这个冷漠的男人。

爱上了他偶尔的温柔，爱上了他专注工作时的认真，爱上了他脆弱时的无助。

但这份爱，注定得不到回应。

因为他的心里只有苏晴雪。

第97次，我陪他去看电影。

那是一部爱情片，讲述一对恋人分分合合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

电影结束后，他问我："你相信爱情吗？"

我看着他，想说我相信，因为我爱你。

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他说，"除了晴雪。"

又是苏晴雪。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倒数：还有3次，就结束了。

7

第98次，顾景深接到了苏晴雪的电话。

我们正在餐厅吃饭，他看到来电显示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晴雪？"他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的表情从兴奋变成惊喜，最后变成狂欢。

"真的吗？你要回来了？什么时候？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他激动得像个孩子。

"她要回来了！晴雪要回来了！"他抓住我的手，"她说她想通了，想回来和我在一起！"

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脏像被人用力攥住一样疼。

"恭喜你。"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方以沫。"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不可能等到这一天。"

谢谢我？

谢谢我当他的工具人？谢谢我帮他保护苏晴雪？还是谢谢我陪他度过那些孤独的夜晚？

"那我们的合同..."我试探着问。

"提前结束吧。"他豪爽地说，"剩下的钱我一次性给你，就当是奖金。"

说着，他给我转了十万块。

比合同约定的多了四万，确实算是奖金。

"从明天开始，你自由了。"他笑着说，"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自由。

我等了这么久的自由，终于来了。

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

那天晚上，我最后一次去了他的公寓。

不是因为合同，是因为我想最后看他一眼。

他正在整理房间，准备迎接苏晴雪的回归。

看到我来，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想看看你。"我诚实地说。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坦诚。"

我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这个我待了无数个夜晚的地方。

"顾景深，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如果没有苏晴雪，你会爱上我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后，他说："没有如果。"

没有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再见，顾景深。"

"再见。"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告别。

8

苏晴雪回来的那天，我在新租的舞蹈室里教孩子们跳舞。

用顾景深给的钱，我重新开了一家小型舞蹈培训班，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很充实。

下课后，我在手机上看到了一条新闻：投资公司总裁顾景深与海归金融才女苏晴雪订婚。

照片里的他们很般配，苏晴雪穿着白色礼服，顾景深穿着黑色西装，两人紧紧拥抱，笑得很开心。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个赞。

祝福他们。

真心的。

晚上，我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字：第99次，看到他们订婚的消息。一切都结束了。

然后合上日记本，放进抽屉的最深处。

这段关于顾景深的记忆，就让它随着这本日记一起埋葬吧。

但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平静。

三个月后，顾景深出现在我的舞蹈室门口。

他瘦了很多，眼中满是血丝，看起来憔悴不堪。

"方以沫。"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嘶哑。

"顾先生。"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有什么事吗？"

"我..."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我想你了。"

想我？

我差点笑出声："顾先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的未婚妻不是苏晴雪吗？"

"我们分手了。"他苦笑，"她说我心里有别人。"

我愣住了："别人？"

"是你。"他看着我，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真诚，"她说我心里有你，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他走近一步，"这三个月里，我才发现我想的不是晴雪，而是你。想你的笑，想你的声音，想你陪在我身边的感觉。"

"方以沫，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我等了那么久，现在听到却只觉得讽刺。

"顾景深，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亲口说的。"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

"不是以前，是现在也是。"我打断他，"你以为现在说爱我，我就会感动得哭着扑进你怀里吗？"

"你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弥补？"我笑了，"顾景深，你知道什么叫迟来的爱吗？"

"迟来的爱，就是垃圾。"

9

顾景深没有放弃。

从那天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来舞蹈室。

有时候送花，有时候送咖啡，有时候就是静静地坐在门口等我下班。

学生家长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我有这样痴情的追求者，有人担心影响教学质量。

我试图跟他好好谈一次。

"顾景深，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他认真地说，"只要能见到你，做什么都有意思。"

"可是我不爱你了。"我直接了当地说，"在那100次陪伴里，我确实爱过你，但现在没有了。"

他的眼中闪过痛苦，但依然坚持："我可以等你重新爱上我。"

"不可能的。"我摇头，"顾景深，你不懂，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我可以试试。"

他的执着让我觉得疲惫。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当初你那么爱苏晴雪，为什么现在又说爱我？"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我发现，我对晴雪的感情其实是执念，是对青春的执念，对初恋的执念。"

"而对你..."他看着我，"是真正的爱情。"

"是你陪我度过了最孤独的时光，是你在我身边没有怨言，是你的存在让我的生活有了意义。"

"我承认我发现得太晚，也承认我曾经伤害了你，但是方以沫，我是真的爱你。"

听着他的表白，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曾经，我多么渴望听到这些话。

但现在，太晚了。

"顾景深，你知道吗？"我平静地看着他，"当一个人彻底死心的时候，就算对方说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我对你的爱已经死了，死在那99次冷漠的陪伴里，死在你一次次把我当工具的时候，死在你抱着我喊苏晴雪名字的那些夜晚里。"

"现在你来说爱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脸彻底白了，身体摇晃了一下。

"方以沫..."

"请你离开。"我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不要再来找我了。"

那天之后，他真的没有再来。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直到一个月后，我在新闻上看到顾景深出车祸的消息。

报道说他酒驾撞上了护栏，伤得很重，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我盯着新闻看了很久，心情复杂。

我应该去看他吗？

最终，我还是没有去。

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10

顾景深出院后，听说他把公司卖了，一个人去了西藏。

有共同朋友告诉我，他在那边开了一家小客栈，过着简单的生活。

"他问我你过得怎么样。"朋友说，"我说你很好，他就笑了，说那就够了。"

我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年，我的舞蹈培训班越办越好，还开了分店。

生活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有时候走在街上，看到情侣手牵手，我也会想起那段往事。

想起那个冷漠的男人，想起那100次的陪伴，想起那些痛苦和甜蜜交织的日子。

但更多的时候，我已经不会想起他了。

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它能治愈一切伤痛。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本日记，还有一封信。

日记的封面写着：方以沫的100次陪伴。

我打开看，发现里面记录的都是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1次，她很紧张，但表现得很专业。我觉得她像个瓷娃娃。"

"第10次，晴雪出现了，但我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看方以沫。"

"第30次，我第一次拥抱她，她的身体很暖，让我舍不得放开。"

"第45次，我喊了晴雪的名字，看到她眼中的hurt，我竟然会心疼。"

"第60次，我告诉晴雪她是我女朋友，那一刻我竟然希望是真的。"

"第75次，晴雪要走了，但我想的不是挽留她，而是想要方以沫陪着我。"

"第90次，我问自己为什么不想放她走，答案是我爱上了她。"

"第99次，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才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我爱你，方以沫，即使你永远不会原谅我。

信是他临死前写的。

是的，他死了。

信里说，他得了癌症，晚期，已经没有治疗的意义。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也没有资格要求你爱我。这封信不是为了让你内疚，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真正爱过的人。"

"谢谢你陪伴了我100次，那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忆。"

"愿你一生平安喜乐，被爱情善待。"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从一开始就好好爱你。"

信的署名是：永远爱你的顾景深。

看完信，我哭了。

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那份迟来的真心。

如果他早一点醒悟，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真心对我，我们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但没有如果。

正如他曾经说过的，没有如果。

我把日记和信一起烧了，让它们化作青烟随风而散。

顾景深，愿你安息。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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