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产风波

校草林墨阳家里破产了。

曾经的白马王子一朝跌落云端。

学校里的同学都在看林墨阳笑话。

而我却把自己打工好不容易攒的五万块钱递给了他。

可到大家后来才知道，他家不过是为了上市而进行的产业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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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林墨阳家破产了？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妈在他们家公司当会计，亲眼看到破产清算文件！"

同学聚会的包厢里，王梦琪的声音尖锐得刺耳。我握紧手中的果汁杯，余光瞥向角落里的那个人。

林墨阳。

曾经风光无限的校草，此刻独自坐在角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是与周围的喧嚣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哎哟，某些人以后可没法装高冷了。"王梦琪故意提高音量，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戳向林墨阳的方向，"你们知道吗？他上周还把限量版球鞋挂闲鱼卖了！"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这些人还争先恐后地给林墨阳送早餐、递情书。现在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迫不及待地撕咬曾经的校园男神。

"暖暖，你发什么呆？"王梦琪突然凑到我耳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得我皱眉，"你不是一直暗恋林墨阳吗？现在可是好机会，趁他落魄赶紧拿下啊！"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去下洗手间。"

逃也似地冲出包厢，我靠在走廊的墙上大口喘气。脑海中全是林墨阳刚才的表情，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那副模样，莫名让我想起大二那年冬天。

当时我在一家高档餐厅打工，穿着单薄的制服站在门口迎宾。寒冬腊月，我的手指冻得发紫，却还要对每个客人露出标准微笑。

那天林墨阳和家人来吃饭。他经过我身边时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但十分钟后，他独自返回，往我手里塞了一包暖宝宝。

"别让经理看见。"他低声说完就走，背影挺拔如松。

那是我十九年来，收到过最温暖的礼物。

"苏暖？"

一个清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抬头，林墨阳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他比我高一个头，身上淡淡的味道让我心跳加速。

"你还好吗？"他问。

这句话本该是我问他的。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手腕，又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我...我送你吧。"

他摇头："不用。"

看着他孤身离去的背影，我摸出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是我大学四年打工攒下的五万块钱。家教、促销、代课...每一分钱都浸着我的汗水。

我追了上去。

"林墨阳！"我在酒店门口拦住他，"这个给你！"

我把银行卡塞进他手里。他愣住了，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里面有五万，密码是123456。"我语速飞快，生怕自己后悔，"钱不多，但应该能应急..."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苏暖，你知道我家欠了多少钱吗？五万连零头都不够。"

"那也比没有好！"我固执地举着卡，"我...我高中时家里也破产过。从别墅搬到郊区，全家挤在三十平的房子里..."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出乎意料，林墨阳接过了卡。

"谢谢。"他说得很轻，却让我鼻子一酸。

冲动之下，我上前一步抱住了他。他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但我没松手。

"会好起来的。"我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声音闷在他胸口，"我家破产后，爸妈反而不吵架了。房子小了，心却近了..."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浸湿了他的衬衫。太丢人了！我慌忙松开手，却被他轻轻按住后脑勺。

"别动。"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我抱一会儿。"

我们就这么站在酒店门口，像两个孤独的傻瓜。直到保安投来疑惑的目光，我才红着脸推开他。

"那个...钱不用还。"我胡乱抹了把脸，"就当...就当还你当年的那个暖宝宝的恩情。"

他怔了怔，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瓜。"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瞬间石化。等我回过神，林墨阳已经走远了，背影融进夜色中，只有手中的温热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回到包厢，聚会已经散了。王梦琪在宿舍等我，一见我就翻了个白眼。

"听说你给林墨阳送钱了？"她尖声说，"五万块！苏暖你脑子进水了？他家破产关你什么事？"

我沉默地爬上床，把脸埋进枕头。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钱我收下了，明天请你吃饭。——林墨阳」

我的心跳快速闪动。

王梦琪还在喋喋不休："醒醒吧！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像林墨阳这种大少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破产了连自己都养不活..."

我关上灯，在黑暗中微笑。

他们都不懂。那个寒冬里，一包暖宝宝的温度，足够让我记一辈子。

2职场馅饼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宿舍床上修改第n版简历。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是林墨阳发来的链接。

「这家公司在招人，待遇不错。」

我点开链接，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星辰集团，市内顶级企业，招聘市场部助理，月薪15k起。

"开什么玩笑..."我嘟囔着往下滑，要求那栏写着985硕士，三年相关经验，而我只是个普通本科应届生。

正想回复我不符合条件，手指突然停住。昨晚林墨阳送我回宿舍时，那句明天请你吃饭还萦绕在耳边。

虽然最后因为临时有事改期了，但他主动联系我已经够让我心跳加速了。

「谢谢推荐，但我可能不够格」我谨慎地回复。

「试试又不花钱」他秒回，还加了个微笑表情。

这个表情让我鬼使神差地在网上填完了申请。点击提交时，我自嘲地笑了，这种大公司，简历筛选就能刷掉我这种菜鸟。

三天后的早晨，我被一通电话吵醒。

"是苏暖小姐吗？这里是星辰集团人力资源部，恭喜您通过初筛，今天下午三点能来面试吗？"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吸气。

面试过程顺利得诡异。那个妆容精致的hr经理只问了些基础问题，就笑眯眯地说："您很符合我们公司的气质，月薪20k，十五薪，最快什么时候能入职？"

"等等...20k？"我瞪大眼睛，"招聘信息上不是写15k吗？"

"特别优秀的人才会有上浮。"她递过合同，"签完再签这份保密协议，公司禁止员工讨论薪资。"

我晕乎乎地签完所有文件，走出大楼时还觉得脚步发飘。20k！这比我预期高了整整三倍！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苏小姐您好，我是安居房产的小李。听说您在找房子？我们这有套特价房源，月租一千..."

我警觉地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啊，这个..."对方支支吾吾，"可能是您在招聘网站留的信息？"

虽然可疑，但一千的月租实在太诱人了。跟着中介来到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我下巴都要惊掉了，精装两居室，落地窗，开放式厨房，小区门口就是地铁站。

"这房子...死过人？"我小心翼翼地问。

中介擦了擦汗："确实...装修时有个工人从阳台摔下去了。房东觉得晦气，就想低价出租养养人气。"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便宜。

"我租！"

签完合同，我兴奋地给林墨阳发消息：「我找到工作了！还租到超便宜的房子！谢谢你之前的鼓励！」

他回得很快：「恭喜，哪天搬家？我来帮忙。」

我看着这条消息傻笑了五分钟。

入职第一天，我特意化了全妆，穿上最正式的白衬衫黑西裤。前台小姐姐带我来到市场部，指向一间独立办公室。

"江总监，您的新助理到了。"

门一开，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江远。

我高中时的邻居，比我大三岁，曾经是我暗恋的对象。我家破产后，他第一时间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

"苏暖？"江远站起身，西装笔挺，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巧？"

我强忍不适伸出手："江总监好。"

他的手握住我的，指尖在我手心暧昧地划了一下："叫我远哥就行，毕竟我们...这么熟。"

我触电般缩回手，胃里一阵翻腾。当年那个说破产家庭配不上我的人，现在居然摆出这副嘴脸。

"这是你的工位。"他指了指门外开放办公区的一个位置，"中午一起吃饭？带你熟悉下公司。"

"不用了，我约了人。"我冷淡地拒绝。

整个上午，我如坐针毡。江远时不时走过来指导工作，每次都要找借口碰我肩膀或手臂。中午休息时，我逃也似地冲出公司大楼，正好撞见拎着外卖的林墨阳。

"你怎么在这？"我们异口同声。

他先笑了："我公司就在隔壁大厦。想着你第一天上班，给你送个午餐。"

我鼻子一酸。同样是曾经认识的人，一个在我落魄时消失，一个却在我好转时出现。

"谢谢..."我接过袋子，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公司上班？"

林墨阳神色不变："你昨天发朋友圈说今天入职。"

有吗？我正回忆着，江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暖暖，这位是？"

他故意把暖暖叫得亲昵，手臂就要往我肩上搭。我下意识躲开，站到林墨阳身侧。

"我朋友。"我简短地说。

林墨阳目光在江远身上停留两秒，突然伸手帮我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庆祝你找到好工作。"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耳垂，"记得想好吃什么。"

我耳朵瞬间烧了起来，胡乱点头。

江远脸色难看地走了。林墨阳目送他离开，眼神冷得像冰。

"那个江总监，"他慢条斯理地说，"看你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我苦笑："他是我高中时暗恋过的邻居。"

林墨阳挑眉："现在呢？"

"现在只想专心工作。"我晃了晃手中的外卖，"再次感谢午餐。"

转身走向公司时，我能感觉到林墨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这感觉很奇怪，明明是我暗恋他，怎么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下午的工作稍微顺手了些。快下班时，hr突然送来一沓文件："苏助理，这是下周要用的市场分析，江总监点名要你负责。"

我翻开文件，眼前一黑——全是英文专业术语，明天就要交初稿！

"我...尽力。"我勉强笑道。

加班到晚上九点，我才完成一半。公司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工位还亮着灯。手机震动，是林墨阳：「还在公司？」

「加班改方案，可能要通宵了」我回复。

十分钟后，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我抬头，林墨阳拎着两个纸袋走进来。

"就知道你没吃饭。"他放下袋子，里面是热腾腾的粥和小菜，"什么方案这么急？"

我给他看那堆天书般的文件。他皱眉扫了几眼，突然拿起笔在纸上划起来："这部分是行业术语，我帮你标注中文。这部分可以直接参考去年数据..."

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格外好看，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我们肩并肩工作到凌晨两点，终于完成了方案。

"你太厉害了！"我崇拜地看着他，"居然懂这么多专业术语。"

林墨阳轻咳一声："我们公司...和你们有业务往来。"

送我回家的路上，他突然问："那个江远，还会骚扰你吗？"

我摇头："今天之后应该不敢了。"想起江远看到林墨阳时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你出现后，他脸都绿了。"

林墨阳嘴角微扬："那就好。"

到家门口，他忽然伸手拂去我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晚安，苏暖。"声音轻得像羽毛，"做个好梦。"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捂住狂跳的心脏。这几天的经历太魔幻了，高薪工作、廉价公寓、讨厌的前暗恋对象，还有突然变得温柔体贴的校草...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的。

不是梦。

3合租生活

"苏暖，我能借住几天吗？"

林墨阳站在我家门口，黑色行李箱立在脚边，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头发有些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我手里的钥匙啪嗒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找到我家的？"我弯腰捡钥匙，手抖得厉害。

"上次送你回来记得地址。"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爸妈回老家了，房子...被查封了。"

我的心猛地揪紧。虽然早知道他家破产，但亲眼见到曾经风光无限的校草沦落到无家可归，还是让我鼻子发酸。

"进来吧！"我拉开门，故作轻松，"正好次卧空着。"

林墨阳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点亮的星星。他拖着行李箱进门，在玄关处犹豫了一下："需要换鞋吗？"

"啊对！"我手忙脚乱翻出双新拖鞋，"可能有点小..."

他试了试，43码的脚后跟悬在拖鞋外面，看起来滑稽又可怜。我忍不住笑出声，他也跟着笑了，眼角弯起的弧度让我心跳加速。

"你先收拾，我去做饭。"我逃也似地钻进厨房，打开冰箱才想起自己平时只吃泡面。

最后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了碗清汤面。端出来时，林墨阳已经整理好房间出来了。他换了一件灰色居家服，头发还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澡。

"凑合吃吧。"我不好意思地把面推给他。

他拿起筷子，吃相优雅却速度惊人，三两口就见了底。

"好吃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他抬头，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很久没吃到家里做的饭了。"

这句话让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曾经众星捧月的校草，现在居然为了一碗清汤面感动...

"明天我们去超市吧！"我脱口而出，"买点生活用品和食材。"

林墨阳眼睛一亮："好。"

第二天是周六，我们去了附近最大的超市。林墨阳推着购物车走在我身边，时不时拿起货架上的东西问我："这个要买吗？"

他拿的都是最基础的日用品，牙刷、毛巾、洗发水...每拿一样，就代表他要在我家住更久。这个认知让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拖鞋！"我在家居区停下，拿起一双蓝色男式拖鞋，"这个尺码应该合适。"

林墨阳接过来看了看，突然又拿起旁边一双白色的："你要不要也换一双？"

我愣住了。白色拖鞋明显是女款，和他那双是情侣款。

"我...我有拖鞋..."我结结巴巴地说。

"但那双已经旧了。"他语气自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一起换新的吧。"

最后我们买了同款不同色的拖鞋，还有配套的牙刷杯和毛巾。结账时，收银阿姨笑眯眯地问："小两口刚结婚吧？真般配！"

我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手一抖把购物袋掉在了地上。林墨阳从容地捡起来，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谢谢阿姨。"

走出超市，我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他一脸无辜。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墨阳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苏暖，"他轻声说，"谢谢你收留我。"

他的眼神太温柔，我一时语塞，只能低头盯着购物袋。

回家后，林墨阳主动下厨做了三菜一汤。我尝了一口，惊得筷子都掉了："你居然会做饭？还这么好吃！"

"以前家里有厨师，"他轻描淡写地说，"看多了就会了。"

看着他熟练翻炒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得太少。他喜欢什么颜色？爱看什么电影？有没有...喜欢的人？

晚上洗完澡，我窝在沙发上刷手机。林墨阳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过来，递给我一杯。

"睡前喝牛奶助眠。"他说着在我身边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我小口啜饮着牛奶，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这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太奇妙了，明明才认识几天，却像是已经同居了很久。

"苏暖，"他突然开口，"你有喜欢的人吗？"

牛奶差点喷出来。我手忙脚乱地擦嘴，不敢看他："怎、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他的目光落在我通红的耳尖上，轻笑一声，"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我立刻给闺蜜萧然发了消息：「救命！我可能喜欢上林墨阳了！」

萧然秒回：「废话，从他能住进你家我就知道了[白眼]」

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但他只是暂时借住啊！而且他家破产了，现在情况特殊...」

「得了吧，」萧然发来语音，声音充满调侃，「你就是馋人家身子！见色起意！」

我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才不是！我是被他落魄后依然温柔的样子打动的...

第二天一早，我被香味唤醒。推开房门，林墨阳已经做好了早餐，金黄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新鲜的水果沙拉。

"早。"他系着围裙的样子居家又性感，"咖啡还是果汁？"

"咖...咖啡。"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餐桌上，林墨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我接个电话。"

他走到阳台，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股票""收购"之类的词。等他回来，我忍不住问："工作的事？"

"嗯。"他迅速收起手机，"前同事问点事情。"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心里隐约觉得奇怪，破产家庭的孩子，怎么还有前同事咨询商业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林墨阳白天出门找工作，晚上回来做饭。我们常常一起看电影到深夜，有时我加班，他会贴心地送宵夜到公司。

周五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发现林墨阳正在客厅里做俯卧撑。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手臂肌肉随着动作绷紧又放松，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要一起吗？"他突然抬头，正好撞见我偷看的目光。

"不、不用了！"我落荒而逃，冲进房间锁上门，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4危机与醋意

"苏助理，今晚部门聚餐，全员必须参加。"

江远的手指敲在我的办公桌上，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他今天喷了浓重的古龙水，熏得我头晕。自从林墨阳上次来公司接我，江远看我的眼神就像被抢了老婆似的。

"江总监，我今晚有约了。"我头也不抬地整理文件。

"推掉。"他俯身靠近，声音压得很低，"这是工作，不是儿戏。"

我闻到他呼吸里的薄荷糖味，胃里一阵翻腾。这男人每天中午都吃薄荷糖，就为了下午能凑近女同事说话时显得口气清新。

"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我故意把男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

江远的脸瞬间黑了："那个小白脸？他算什么东西？"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整个办公区的人都看了过来。

"江总监，"我一字一顿地说，"请注意您的言辞。"

江远眯起眼睛，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阴冷："苏暖，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我一句话，你明天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我的手在桌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份工作对我太重要了，但我宁愿失业也不想向这个油腻男低头。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时，前台小姐姐突然走过来："苏助理，您男朋友在楼下等您。"

我如蒙大赦，抓起包包就走。身后传来江远咬牙切齿的声音："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季度报告在我桌上！"

电梯里，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嘴唇被自己咬出了一排牙印。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一出公司大门，我就看见了林墨阳。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靠在一棵树下玩手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等很久了吗？"我小跑过去。

他收起手机，自然地接过我的包："刚到。"目光落在我脸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事，工作上的小摩擦。"我勉强笑笑，"不是说好在家等我就行吗？"

林墨阳伸手轻轻抚平我皱着的眉头："想早点见到你。"

就这一句话，我整天的阴霾一扫而空。

"去吃火锅吧！"我提议，"我想吃辣的。"

"好。"他笑着点头，"不过在这之前..."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我的心跳瞬间飙到130，这形状，这大小，难道是...

"耳钉。"林墨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昨天逛街看到，觉得很适合你。"

我长舒一口气，又莫名有点失落："谢谢，很漂亮。"

"我帮你戴上？"

我点点头，转过身去。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侧脸，温热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好了。"他的呼吸喷在我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很适合你。"

我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心里甜滋滋的："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庆祝你工作满一个月。"他牵起我的手，"走吧，火锅店要排队了。"

我们选了家网红火锅店，生意火爆，等位区坐满了人。林墨阳让我坐着，自己去拿号。

"前面还有28桌。"他回来时递给我一杯奶茶，"要等一会儿了。"

我接过奶茶，发现是我最喜欢的芋泥波波，三分糖去冰，他居然记得我的口味。

"你工作怎么样？"我随口问道，"上次说你们公司老板很凶？"

林墨阳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嗯...特别凶。动不动就骂人，要求高得离谱，全公司的人都怕他。"

"那你还干？"我吸了一口奶茶。

"工资高啊。"他眨眨眼，"而且...老板其实人不错，就是表面凶。"

我被他矛盾的说法逗笑了："到底是凶还是不凶？"

"又凶又不凶。"他神秘兮兮地说，"比如昨天我迟到五分钟，他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但转头就给我发了奖金，说我上个月表现好。"

我噗嗤一笑："你们老板精分吧？"

"可能吧。"林墨阳耸耸肩，"不过他对公司一个女员工特别好，天天嘘寒问暖的，我们都怀疑他喜欢人家。"

"哇，办公室恋情！"我八卦之魂燃烧，"那女员工漂亮吗？"

林墨阳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特别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不知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脸热，赶紧低头猛吸奶茶。

等位的一个小时过得飞快。林墨阳给我讲他公司的趣事，我吐槽江远的种种恶行，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他就在旁边笑着看我。

"28号！"服务员终于叫到我们的号码。

火锅热气腾腾，辣锅的红油翻滚着，香气扑鼻。林墨阳熟练地涮着毛肚，七上八下，然后夹到我碗里。

"尝尝，刚好。"

我咬了一口，鲜嫩弹牙，辣得过瘾："好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毛肚？"

"上次吃火锅你点了两份。"他笑着说，"我还知道你喜欢吃辣但不太能吃辣，每次都要配三杯酸梅汤。"

我愣住了。这些细节连我自己都没注意过，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林墨阳，"我咬着筷子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火锅的热气在我们之间氤氲，他的眼睛在雾气后显得格外深邃："因为我喜..."

"服务员！加汤！"隔壁桌的大嗓门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但我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冲出胸腔。

吃完饭已经快十点了。林墨阳坚持要买单，我争不过他，只好说："下次我请。"

"下次可以去我家。"他随口说道，"我做顿拿手的给你吃。"

"你家？"我疑惑地问，"你不是..."

他表情一僵，随即恢复自然："我是说我爸妈老家，等他们回来以后。"

回家的路上，我们并肩走着，手臂时不时碰在一起。每一次接触都像有电流窜过，让我心跳加速。

"今晚的星星好亮。"林墨阳突然指着天空。

我抬头望去，果然满天繁星。城市的灯光太亮，平时根本看不见这么多星星。

"我小时候，"林墨阳轻声说，"经常一个人在天台看星星。那时候觉得，星星就像钻石，撒在黑丝绒上。"

我侧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样的林墨阳，和记忆中那个高高在上的校草判若两人。

"现在呢？"我问。

"现在觉得，"他转头看我，嘴角微扬，"你比星星还亮。"

我的脸轰地烧了起来，赶紧加快脚步："快、快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

回到家，我逃也似地冲进浴室。镜子里的女孩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睛却亮得惊人。我捧起冷水拍在脸上，却怎么也降不下脸上的温度。

洗完澡出来，林墨阳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音量调得很低。他歪着头，呼吸均匀，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关掉电视。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借着台灯的光，我偷偷打量他的睡颜。他的睫毛真长，鼻梁高挺，嘴唇...看起来很软。

鬼使神差地，我俯下身，在距离他的脸只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我在干什么？偷吻吗？

就在这时，林墨阳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吓得往后一仰，差点摔倒。他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结果我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投怀送抱？"他刚睡醒的声音沙哑性感。

"我、我只是想给你盖毯子！"我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被他轻轻按住了。

"苏暖，"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浑身发麻，"我梦见你了。"

"梦...梦见我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他笑而不答，只是用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晚安。"

那晚，我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林墨阳把我压在沙发上，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嘴唇贴着我的耳朵说："其实我就是那个凶老板..."

我猛地惊醒，发现天已经亮了。床单被我的冷汗浸湿了一小片。

"啊啊啊！"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尖叫。

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是萧然发来的消息：「周末出来逛街？」

我立刻回复：「救命！我梦见和林墨阳...那个了！」

萧然秒回：「哪个？[坏笑]」

「就是...那个！」我羞愤欲死。

「详细说说？[色]」

「滚！」我回了个愤怒的表情，「我现在都不敢直视他了！」

「姐妹，你这是馋人家身子啊！」萧然一针见血，「承认吧，你就是想睡校草！」

我无法反驳，因为梦里我确实...很主动。

洗漱时，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一闭眼就是梦里的画面，林墨阳的喘息声仿佛还在耳边。

推开房门，一股香味飘来。林墨阳正在厨房煎蛋，听见动静回头一笑："早，睡得好吗？"

他穿着居家服，头发乱糟糟的，领口露出一小片锁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温暖又性感。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那双手在梦里曾经...

"苏暖？"林墨阳疑惑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脸好红，发烧了？"

他的手贴上我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没、没事！"我后退两步，"我去换衣服！"

逃回房间，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无法直视他了。

手机又响了，是萧然：「别怂啊姐妹！近水楼台先得月，上啊！」

我回了个"滚"字，却忍不住从门缝偷看厨房里的林墨阳。

他正在哼着歌摆盘，阳光洒在他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这样的林墨阳，我真的配得上吗？

5宴会真相

"苏暖，明天你和王梦琪跟江总监去哈尔滨出差。"

周一早晨的人事通知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攥着文件夹的手指微微发抖："去多久？"

"一周左右。"人事经理推了推眼镜，"东北市场出了点问题，需要紧急处理。"

我机械地点点头，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怎么告诉林墨阳。自从那个不可描述的梦之后，我和他之间的气氛微妙得像是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推开家门时，屋里飘着饭菜香。林墨阳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头也不回："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站在玄关，突然鼻子一酸。这一周吃不到他做的饭了...等等，我在想什么？重点不是这个！

"林墨阳，"我深吸一口气，"我明天要出差。"

锅铲咣当一声掉在锅里。他转过身，眉头紧锁："去哪？和谁？"

"哈尔滨，和王梦琪...还有江远。"我小声回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料理台："什么时候的飞机？"

"上午十一点。"

他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盛好饭菜，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餐桌上安静得可怕，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边的声响。

"我送你。"他突然开口。

"不用了，公司会派车..."

"我说，"他放下筷子，直视我的眼睛，"我送你。"

他的眼神太坚定，我只好点头。

那晚，我收拾行李到很晚。林墨阳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开着，但他明显没在看。我每次经过，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黏在我背上，像是有温度。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起床时，发现林墨阳已经做好了早餐，还贴心地准备了路上吃的水果和零食。

"谢谢。"我小口喝着粥，不敢抬头看他。

去机场的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办完登机手续，他才突然拉住我的手："到了给我发消息。"

他的手心很热，还有点潮湿。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嗯。"

"每天都要。"

"好。"

"离江远远点。"

"知道。"

广播开始催促登机，我咬了咬嘴唇："我走了。"

转身的瞬间，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下一秒，我被拉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林墨阳..."我闷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

"早点回来。"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哑。

我红着眼眶点头，挣开他的怀抱往安检口走。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过了安检，我正低头擦眼睛，突然听见王梦琪的尖叫："苏暖！这边！"

抬头看见她和江远站在登机口附近，江远身边还有个陌生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这位是邓总，江总监的朋友。"王梦琪挤眉弄眼地介绍，"特意来送我们的。"

邓成伸出手："久仰大名，苏小姐。"

我礼貌地握了握，心里却纳闷，久仰我什么大名？

飞机上，王梦琪凑到我耳边："邓总是星辰集团的股东之一，听说你拒绝了江总监的好意，特意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我心头一紧。难怪江远最近变本加厉地刁难我，原来是觉得我不识抬举。

哈尔滨的工作比想象中顺利。我们每天奔波于各个销售点，处理客户投诉，整理数据报表。江远一反常态地没有为难我，反而工作格外卖力。

第四天晚上，我们提前完成了任务。回到酒店，我正想给林墨阳发消息，房门突然被敲响。

"明天晚上的飞机回程。"江远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假笑，"邓总邀请我们参加一个晚宴，记得穿正式点。"

我刚想拒绝，他已经转身走了。

无奈之下，我翻出唯一一条还算正式的黑色连衣裙，给林墨阳发了消息：「明天要参加一个晚宴，可能回去得晚一点」

他秒回：「什么晚宴？」

「不清楚，江总监邀请的」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注意安全」

第二天傍晚，邓成派了辆豪车来接我们。车子驶入郊区一座庄园，沿途的景观灯和喷泉让我瞠目结舌。

"这是...私人庄园？"我小声问王梦琪。

她兴奋地点头："邓总朋友的，听说今晚来的都是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

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衣香鬓影间，我像个误入仙境的灰姑娘，手足无措地捏着手包。

"放松点。"邓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递来一杯香槟，"带你见见世面。"

我勉强抿了一口，酒精呛得我咳嗽起来。邓成轻笑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和林二少走得很近？"

"林二少？"我一头雾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上台："各位来宾，今晚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了林氏集团的二少爷，林墨阳先生！"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舞台。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还有那张我朝思暮想的脸，是林墨阳，却又不是我所认识的林墨阳。

这个林墨阳气场全开，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从容。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看到我的瞬间明显僵了一下。

"感谢各位莅临..."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窟。五万块的银行卡、月薪两万的工作、一千块的豪华公寓...所有碎片突然拼凑在一起，形成一个荒谬的真相。

我被耍了。

转身冲出宴会厅，我顾不上王梦琪在身后的呼喊，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荒唐的地方。高跟鞋在石子路上踉踉跄跄，泪水模糊了视线。

"苏暖！"

林墨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我跑得更快了，却被一把拉住。

"放开我！"我挣扎着，眼泪终于决堤，"骗子！你一直都在骗我！"

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我的腰："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大笑，"解释你怎么假装破产，怎么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同情你、收留你？看我为你担心很有趣是吗？"

林墨阳的脸色变得惨白："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我用力推开他，"林二少爷？"

他突然上前一步，捧住我的脸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又夹杂着一丝颤抖。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回吻了他。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口哨声。理智回笼的瞬间，我猛地推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脸偏到一边，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红色的指印。

"苏暖..."他低声唤我的名字，眼神痛苦。

我后退两步，转身就跑。这次他没有追来。

回到酒店，我机械地收拾行李，手机疯狂震动，全是林墨阳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我直接关了机。

凌晨的航班上，王梦琪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所以...你和林墨阳..."

"不认识。"我冷冷地说。

飞机起飞时，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泪无声滑落。原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灰姑娘终究要回到她的地下室。

只是没想到，连王子都是假的。

6分离与思念

我辞职了。

从哈尔滨回来的第二天，我就把辞职信拍在了人事部的桌子上。hr经理推了推眼镜："按照合同，突然离职要扣三个月工资。"

"扣吧。"我头也不回地走出星辰大厦，一次都没回头。

回到那个和林墨阳同居过的公寓，我机械地收拾行李。他的东西还整齐地摆在次卧——几件衣服、几本书、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们上次去超市的合照，收银阿姨说我们真般配时，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得灿烂。

我狠狠地把相框扣在桌面上，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砸下来。

手机又响了，是王梦琪。自从那场荒唐的宴会后，她每天都要给我打三个电话。

"苏暖！林墨阳又来找我了！"她的声音激动得发颤，"他说如果你再不接他电话，他就..."

"就怎样？"我冷笑，"再用钱砸我吗？"

"他说要把你租过的公寓买下来，每天在那里等你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缩，嘴上却更硬："让他买，反正我不会回去。"

挂掉电话，我环顾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公寓。餐桌上还放着我们昨天用过的水杯，他的唇印还留在杯沿。

浴室里，一蓝一粉的牙刷并排插在杯子里，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我一把抓起粉色牙刷扔进垃圾桶。

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时，天空飘起了小雨。我没打伞，任由雨水混着泪水流了满脸。

回到老家的小县城，爸妈对我的突然归来又惊又喜。妈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爸爸默默把我的行李箱搬进了卧室。

"工作不顺心就休息一阵。"爸爸递给我一杯热茶，"家里不缺你那份工资。"

我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像个迷路已久终于回家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县城找了份文员的工作，朝九晚五，平淡如水。表面上，我恢复了正常生活；实际上，我像个戒毒的人，每天都在与想联系林墨阳的冲动作斗争。

我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却忍不住每天偷偷搜索他的微博。他的最新动态停留在两周前，一张星空的照片，配文"弄丢了最亮的星星"。

我咬着被角哭到凌晨三点。

王梦琪成了我和林墨阳之间的传话筒。

"他说那五万块是他这辈子收过最珍贵的礼物..."

"他说公寓一直留着，每天都有阿姨打扫..."

"他说你最爱吃的那家火锅店，他买下来了..."

我每次都冷笑着打断她，却在挂掉电话后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尖叫。

一个月后的周末，我正在帮妈妈包饺子，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夹着手机，手上还沾着面粉。

"苏暖..."林墨阳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沙哑得不像话。

我手一抖，手机掉进了面盆里。

捞出来时，电话已经挂了。我盯着那个号码看了足足十分钟，最终还是没有回拨。

第二天，我收到了大学班长的婚礼请柬。烫金的卡片上写着："诚邀苏暖小姐参加李明先生与张雅女士的婚礼..."

我犹豫了整整一周，才回复参加。王梦琪在电话里发誓："我问过了，林墨阳绝对不会去！他最近被家里关禁闭呢！"

婚礼当天，我穿了一条简单的淡蓝色连衣裙，化了淡妆。镜中的女孩眼神黯淡，和半年前那个满眼星光的自己判若两人。

婚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花园举行。我按照请柬上的时间准时到达，却发现现场空无一人。

"我来早了？"我疑惑地看了看表。

就在这时，花园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原本空荡荡的草坪上，不知何时站满了人——我的大学同学、公司同事、甚至还有萧然和爸妈！

而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穿着笔挺西装的林墨阳。

我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快步走过来扶住我，手指微微发抖。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声音发颤，"班长呢？"

"对不起，我骗了你。"林墨阳的眼睛亮得惊人，"没有班长的婚礼，只有...我的求婚。"

他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是我和林墨阳的点点滴滴：超市里被误认为情侣、火锅店里的相视而笑、公寓里一起做饭...

"从你送我五万块钱那天起，我就决定要娶你。"林墨阳单膝跪地，掏出一枚钻戒，"苏暖，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理智告诉我应该转身就走，可我的脚像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动。

"你...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哽咽着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墨阳站起身，轻轻擦去我的眼泪："第一次见你，是在那家餐厅门口。你冻得发抖，却还对每个客人微笑。我回包厢后满脑子都是你，找借口溜出来送暖宝宝。"

他向前一步，我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一棵树。

"大学时听说你家破产，我偷偷去你打工的地方看过好几次，但不敢上前。直到我家那个分公司破产清算的消息传出，我看到你眼里的心疼..."他又近一步，"所以我将计就计，假装落魄接近你。"

"工作、公寓...都是我安排的。"他苦笑，"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我瞪大眼睛："江远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他急忙否认，"但他确实是我公司的总监，我本来只是想让你有个好工作..."

"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我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不是监视，"林墨阳急得额头冒汗，"是保护。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变态，但我真的...真的爱你爱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这半年我一直都想去找你，直到王梦琪告诉我你要参加婚礼..."

我猛地转头看向人群中的王梦琪，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苏暖，"林墨阳再次跪下，举着钻戒的手微微发抖，"我知道我骗了你很多次，但这次我发誓，余生绝不骗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我回答。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校草，如今红着眼眶跪在我面前。我想起他为我煮的面、陪我加的班、在机场追来的身影...

还有那个当众的吻。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伸出手："戒指...太大了，戴不稳怎么办？"

林墨阳愣了一秒，随即狂喜地跳起来抱住我："天天给你换新的！"

全场爆发出欢呼和掌声。我爸妈在台下抹眼泪，萧然吹着口哨起哄，王梦琪激动地尖叫。

林墨阳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下来。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和上次那个强势的吻完全不同。

"我爱你，"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从那个冬天开始，一直爱你。"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突然笑了："林墨阳，你真是个混蛋。"

"你的混蛋。"他收紧手臂，像是怕我跑掉。

远处，烟花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而我的世界里，最亮的那颗星星，终于回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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