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烬(谢昭华萧衍柳莺儿)已完结,昭华烬已完结
第一章:血诏惊阙
永和十七年冬,紫禁城的琉璃瓦覆着薄雪,折射出冷冽的光。
太极殿内却暖意融融,龙涎香混着焚椒的气息弥漫,熏得人眼眶发酸。
谢昭华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凤袍曳地,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泛着暗金光泽,却掩不住她身形的单薄。
“谢氏无德,戕害皇嗣,紊乱宫闱……着废为庶人,即刻幽禁冷宫,钦此。”
内侍监总管刘安的声音尖细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谢昭华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肺。
她垂着头,额角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檐角铜铃在风雪中遥遥作响,衬得这道废后诏书更似一场荒诞的梦魇。
戕害皇嗣?
谢昭华缓缓抬起眼,目光越过匍匐在地的宫娥内侍,落在高踞龙椅之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萧衍,大胤朝的天子,也是她嫁入深宫七载的夫君。
他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玄色冕旒垂落,遮蔽了大半张面容,唯有紧抿的薄唇与下颌线条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的目光扫过她,带着帝王的审视与冰冷,再无半分昔日枕畔的缱绻温柔。
“陛下,”谢昭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丝帛,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胸腔里挤出来,
“您可还记得,七年前秋狝,是谁在木兰围场替您挡下那支淬了‘牵机引’的毒箭?”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殿内的死寂。
萧衍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隔着明黄的龙袍都能看到青筋微凸。
“毒箭穿胛,深入肺腑,”
谢昭华的目光钉在他脸上,试图从那片冰冷中找到一丝动容,
“太医院院判曾跪地叩首,言臣妾此生……血脉受损,再难有孕。”
殿内响起一阵细微的抽气声。
几个老臣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当年围场惊变,太子妃舍身救驾之事曾轰动朝野,谁能想到今日竟会落得“戕害皇嗣”的罪名?
谢昭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的腥气,凄厉而悲凉:
“臣妾这一身病骨,拜谁所赐?‘戕害皇嗣’?”
她猛地转头,指向站在萧衍身侧、小腹微隆的柔贵妃柳莺儿,
那个曾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口口声声称她“姐姐”的女子,“是她!是柳莺儿!是她在臣妾日常服用的滋补汤药里动了手脚!那碗……那碗陛下您亲手赐下的‘安神汤’!”
“放肆!”
萧衍猛地起身,龙袍带起一阵疾风,案上的玉镇纸“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裂成两半,
“谢昭华!空口白牙,休要血口喷人!柳妃有孕,龙裔贵重,岂容你在此污蔑!”
“血口喷人?”谢昭华看着他震怒的模样,眼中最后一点希冀也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陛下要证据么?”
她缓缓抬起手,宽大的广袖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
那上面没有半点装饰,只有一道狰狞的旧疤——正是当年毒箭留下的痕迹。
她另一只手探入袖中,指尖触到那卷早已被体温焐热的明黄绢帛,上面的血迹似乎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陛下,”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决绝,“臣妾谢昭华,今日以血为书,请陛下接旨!”
话音未落,她猛地展开手中的绢帛。
那并非圣旨,而是一卷用鲜血写成的诏书!明黄的绢帛上,
是刺目的殷红字迹,边缘处甚至还凝结着未完全干涸的血痂,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满殿皆惊!刘安“啊”了一声,瘫软在地。
文武百官更是骇然失色,连萧衍也忍不住向前一步,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谢昭华撑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脊背却挺得笔直,
如同风雪中傲然挺立的孤松。她高举那道血诏,声震殿宇:
“奉天承运,废后谢氏昭华言:帝萧衍,薄情寡义,宠信奸佞,毁我身躯,弃我情意。今以血为墨,以身为祭,断此君臣夫妻之缘——臣妾谢昭华,今日以血为书,休夫!”
“休夫”二字如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太极殿的金砖之上,震得每个人耳膜生疼。
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何曾有过皇后休夫?
更何况对象是当今天子!
“萧衍!”谢昭华不再称陛下,而是直呼其名,眼中是焚尽一切的决绝,
“不是你废我,是我谢昭华——不要你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
“你负我情深,毁我根基,信谗言而疑发妻!这皇后之位,这金丝牢笼,连同你这薄情寡性之人,我谢昭华——今日一并弃了!”
说罢,她手腕一扬,将那道染血的血诏狠狠掷向御阶。
血诏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如同烧红的烙铁,
“啪”地一声落在萧衍脚边,那刺目的红色,像是对他帝王尊严最无情的嘲讽。
萧衍看着脚边那道血诏,又看着谢昭华眼中那片死寂的荒芜,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想怒斥,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昭华不再看他,转身,在一片死寂中,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她曾以为是家的太极殿。
殿外的风雪扑在她脸上,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第二章:寒潭锁魂
冷宫位于紫禁城最偏僻的西北角,与巍峨的太极殿相比,这里仿佛是被遗忘的角落。
残垣断壁,荒草丛生,破败的宫室连门窗都不齐全,寒风裹挟着雪籽“呼呼”地灌进来,发出呜呜的悲鸣。
谢昭华被两个粗使太监粗鲁地推进门,
“砰”的一声,锈迹斑斑的木门在她身后紧紧关上,
伴随着“咔哒”一声锁响,仿佛锁住了她的一生。
屋内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和淡淡的尿骚味。
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铺着薄薄一层稻草,上面扔着一床看不出原色的棉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墙角堆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罐,大概是便器。
“废后娘娘,您的‘新家’到了,好生歇着吧。”
一个太监阴阳怪气地说着,另一个则发出刺耳的笑声。
谢昭华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缓缓走到窗边,透过破损的窗棂望向外面。
天空阴沉,雪花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
她想起七年前的冬天,也是这样的大雪,萧衍牵着她的手,在御花园的梅林里踏雪寻梅。
他说:“昭华,等到来年春天,朕为你在坤宁宫前种满西府海棠,那样你就能天天看到了。”
那时的他,眼中有星光,语气里满是温柔。
可如今,那些承诺都成了笑话。
没过多久,一个老太监端着一个豁了口的陶碗走进来,随手将碗往地上一丢。
碗里是些浑浊的、散发着馊味的稀粥,溅了一地。
“废后娘娘,用膳了。”
老太监的声音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谢昭华看也没看那碗粥,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蜷缩着坐下。
身上的凤袍早已被换下,换成了一身粗布囚衣,根本抵挡不住这彻骨的寒冷。
她抱紧双臂,试图汲取一丝温暖,却只觉得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
夜深了,寒风更紧,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谢昭华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辗转难眠。
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萧衍冰冷的眼神,柳莺儿得意的笑容,还有那道被她掷在地上的血诏。
她想起了七年前的围场。那时她还是太子妃,萧衍还是太子。
一支冷箭突然射向他,她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毒箭穿透了她的肩胛,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倒在萧衍怀里,看着他焦急万分的脸,听着他颤抖的声音:
“昭华,别怕,朕在这里,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时的他,抱着她在雪地里狂奔,汗水和雪花落在她脸上。
太医说箭上有毒,名为“牵机引”,毒性猛烈,
虽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毒素侵入肺腑,损伤了根本,此生怕是再难有孕。
萧衍得知后,抱着她哭了很久,说:
“昭华,对不起,是朕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没有子嗣没关系,只要有你在,朕就有江山,就有家。”
那时的甜言蜜语犹在耳畔,可如今,他却听信谗言,
认定是她这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嫉妒柳莺儿有孕,从而下毒手戕害皇嗣。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她想起自己缠绵病榻的那些日子,萧衍确实时常来看她,亲自喂她吃药,笨拙地为她擦拭嘴角。
她曾以为,就算没有子嗣,他们也能这样相守一生。
却没想到,那碗他亲手喂下的“安神汤”,竟然是断绝她最后一丝生机的毒药!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谢昭华只觉得胸口一阵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身下的稻草。
她看着掌心的血迹,凄然一笑。
也好,就这样死了吧,死在这冰冷的冷宫里,一了百了。
她蜷缩得更紧了,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娘娘?您在里面吗?”
谢昭华猛地睁开眼睛,是秦嬷嬷!
秦嬷嬷是从小照顾她的老宫女,后来她入宫,秦嬷嬷也跟了进来,一直贴身伺候。
后来她“失宠”,秦嬷嬷也被打发到了浣衣局。
“嬷嬷……”谢昭华虚弱地应了一声。
门外的秦嬷嬷听到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连忙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包裹:
“娘娘,快接着!这是老奴偷偷给您准备的些东西,有件厚棉袄,还有些吃的。”
谢昭华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包裹,打开一看,
里面果然有一件半旧的棉袄,还有几个热乎乎的馒头。
她拿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泪水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嬷嬷,您怎么来了?这里危险……”谢昭华哽咽着说。
“傻孩子,”秦嬷嬷在门外抹着眼泪,
“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您在这里受苦?娘娘,您可不能倒下啊!您忘了老将军临走前跟您说的话了吗?他说谢家的女儿,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冷宫里!”
父亲……
谢昭华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面容。
父亲是大胤朝的镇国将军,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却在两年前的一场战役中为国捐躯。
临终前,父亲拉着她的手说:
“昭华,记住,你是谢家的女儿,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挺直脊梁,不能给谢家丢脸。”
是啊,她是谢家的女儿,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被打倒?
柳莺儿害她,萧衍负她,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要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查明真相,为自己,也为谢家洗清冤屈!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涌上心头,谢昭华握紧了拳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芒。
她对着门外坚定地说:
“嬷嬷,您放心,我不会死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等着看那些害我的人,到底有什么下场!”
第三章:蛛丝诡影
从那天起,谢昭华不再自暴自弃。
她穿上秦嬷嬷送来的棉袄,勉强抵御着冷宫的严寒。
每天,她都会仔细地观察着冷宫外的动静,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秦嬷嬷隔几天就会想办法来看她,给她送些吃的和用的,同时也会带来一些宫里的消息。
通过秦嬷嬷,谢昭华得知柳莺儿的“身孕”越来越显,萧衍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几乎夜夜留宿在柔贵妃宫中。
“娘娘,老奴打听到一些消息,”
一天夜里,秦嬷嬷又偷偷来到冷宫,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柔贵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是老奴同乡的侄女,她偷偷跟我说,柔贵妃最近一直在找一种叫‘钩吻’的草药。”
“钩吻?”
谢昭华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凛。
钩吻又名断肠草,是一种剧毒草药,少量服用可致人昏迷,量大则会致命。
她想起自己之前服用的汤药,似乎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苦涩味,难道……
“嬷嬷,你可还记得我之前喝的那些滋补汤药,是什么人负责熬制的?”
谢昭华急切地问。
秦嬷嬷想了想,说:
“一直都是柔贵妃宫里的一个叫春桃的宫女负责送过来的,说是柔贵妃体恤娘娘身体虚弱,特意吩咐为您熬制的。”
谢昭华冷笑一声:
“体恤?恐怕是想让我死得无声无息吧!柳莺儿,好狠毒的心!”
她又想起了那碗萧衍亲赐的“安神汤”,
当时她只觉得那汤里有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却没多想。
现在想来,恐怕是为了掩盖钩吻的苦味。
“嬷嬷,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弄一点钩吻的草药来?”
谢昭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要确认一下,当年我服用的汤药里,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
秦嬷嬷面露难色:
“钩吻是剧毒之物,宫里管制很严,老奴恐怕……”
“嬷嬷,我知道很难,但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谢昭华握住秦嬷嬷的手,
“为了查明真相,为了给我自己,也为了谢家一个交代,拜托您了!”
看着谢昭华眼中坚定的光芒,秦嬷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老奴试试。”
几天后,秦嬷嬷果然冒着风险,弄来了一小包钩吻的干草药。
谢昭华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刺鼻的苦涩味扑面而来,正是她记忆中汤药里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果然是她!”
谢昭华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柳莺儿,你不仅害我无法生育,还想让我慢性中毒而死,好让你顺理成章地登上后位!”
可是,柳莺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是为了争宠吗?谢昭华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爬上了贵妃的位置,
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心机,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指使?
她想起柳莺儿的身世,只知道她是江南一个小吏的女儿,父母早亡,被选入宫做了宫女。
但谢昭华总觉得她身上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比如她偶尔会说出一些北狄的方言,还有她对宫中的布局似乎异常熟悉。
“嬷嬷,你能不能帮我再查一下,柳莺儿入宫前的经历,还有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亲戚朋友。”
谢昭华对秦嬷嬷说。
秦嬷嬷点点头:“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接下来的日子,谢昭华一边在冷宫中艰难地生存着,一边等待着秦嬷嬷的消息。
她知道,自己必须耐心,只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才能一举扳倒柳莺儿,为自己洗冤。
这一天,秦嬷嬷又来了,脸色比以往更加凝重:
“娘娘,老奴查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谢昭华心中一紧,连忙问:“怎么了?”
秦嬷嬷凑近门缝,压低声音说:
“老奴托人去江南查了柳莺儿的底细,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小吏的女儿!她的真实身份,是北狄安插在我朝的细作!”
“什么?!”
谢昭华大吃一惊,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听到这个真相,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秦嬷嬷肯定地说,
“她的父亲原本是北狄的一个部落首领,后来被我朝军队打败,她就被北狄王庭选中,从小接受训练,然后设法混入宫中,目的就是为了打败我朝!”
谢昭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如此!难怪柳莺儿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难怪她敢如此大胆地陷害自己,原来她背后有北狄的支持!
“那她现在有孕……”谢昭华猛地想到了什么。
“恐怕也有问题!”
秦嬷嬷说,“老奴还查到,柳莺儿最近和宫外的人联系频繁,很可能是在传递消息。她腹中的孩子,说不定……”
谢昭华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柳莺儿是北狄细作,她腹中的“皇嗣”
第四章:孽种疑云
谢昭华扶住冰冷的墙壁,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北狄细作的孩子若被扶上储君之位,大胤江山恐将不日易主。
她想起柳莺儿孕后频繁孕吐的模样,想起萧衍为博美人一笑,
竟将边防布防图“无意”透露给她解闷——那些被绣在屏风上的缠枝莲纹样,分明是北狄骑兵的进攻路线!
“嬷嬷,必须查清胎儿的来历!”
谢昭华声音发颤,“柳莺儿若足月生产,一切都晚了!”
三日后,秦嬷嬷顶着风雪送来一方染血的襁褓布。
“这是柔贵妃宫里丢弃的污秽物,”
她抖开布角,上面绣着半朵残缺的狼头图腾,
“老奴在浣衣局撞见春桃偷偷焚烧,拼死抢下的。北狄王室以狼为图腾,这……”
图腾的狰狞纹路刺得谢昭华双目生疼。
她猛地想起柳莺儿曾“不慎”将胭脂蹭在萧衍袖口,那胭脂的香味与北狄使者进贡的
“迷迭香”如出一辙——那是北狄巫医用来催情的秘药!
恰在此时,冷宫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隔着门缝塞进来半块玉佩:
“秦嬷嬷让我交给废后娘娘,说……说柔贵妃早产了!”
玉佩触手生凉,正面刻着“长乐”,背面却磨去了字迹。
谢昭华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交给她的密信——北狄细作惯用“双面信物”传递情报。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佩背面,果然浮现出一行小字:
“戊时三刻,借‘皇子’灭口。”
第五章:夜宴惊魂
柔贵妃“早产”诞下皇子的满月夜,紫禁城彻夜张灯结彩。
谢昭华透过冷宫窗棂,看见十六盏走马灯在风雪中旋转,灯面上竟画着北狄狼山的雪景。
她抚摸着怀中秦嬷嬷冒险送来的短刃,刃身刻着谢家军徽——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防身之物。
“咚——”更鼓敲过三更,冷宫木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的侍卫踉跄着冲进来,怀里襁褓正发出微弱的啼哭。
“娘娘!”侍卫将孩子塞进她怀中,喉间涌上血沫,
“柔贵妃用狸猫换了真皇子!这才是……嫡长子……”
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羽箭穿透他的后心。
谢昭华抱过孩子的瞬间,瞥见刺客面罩下露出的狼头刺青——与襁褓布上的图腾分毫不差!
刀锋带着寒气劈来,她本能地就地一滚,怀中婴儿被惊醒,
“哇”地大哭起来。
“杀了她!别让皇子活过今晚!”
为首的刺客厉声喝道。谢昭华抄起墙角的火钳,火苗溅在刺客脸上,换来对方一刀斩断火钳。
她护着孩子退到墙角,后背撞上冰凉的砖壁。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时,冷宫之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保护皇子!抓刺客!”
禁卫军统领陈骁踹门而入,刀光剑影中,
谢昭华看见他腰间挂着半块玉佩——正是与她手中“长乐”配对的“未央”。
原来父亲早有安排,将心腹安插在禁军之中!
第六章:龙椅泣血
养心殿内,柳莺儿跪在丹陛之下,浑身颤抖如筛糠。
她面前陈列着狼头图腾的密信、染着钩吻毒的药渣,
以及那个被换走的、实则是北狄幼童的“假皇子”。
当陈骁解开真皇子的襁褓,露出婴儿腰间那枚属于皇室的龙形胎记时,
萧衍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溅在明黄的奏章上。
“昭华……”
他踉跄着走下龙椅,想为她包扎后背的刀伤,却被她侧身避开。
谢昭华怀里的孩子正抓着她的衣襟,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帝王。
“陛下可知,”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指腹划过肩上的箭伤旧疤,
“这道伤与七年前围场那支毒箭,哪个更疼?”
萧衍看着她眼底的荒芜,那是比冷宫更冷的冰原。
他想起她挡箭时说“陛下无恙便好”,
想起她咳血时仍强颜欢笑“不过是旧疾”,想起自己听信柳莺儿谗言时,
曾冷言“谢家功高震主,你若无子便是祸端”……原来他亲手摧毁的,
是用命爱他的人,是大胤的万里江山。
“传朕旨意!”
萧衍猛地转身,声音嘶哑,
“将柳莺儿及其党羽凌迟处死,北狄细作一律搜捕!”
他回头看向谢昭华,眼中充满了悔恨与恐慌,
“昭华,朕把皇后之位还给你,把谢家的荣耀还给你,你……”
谢昭华从袖中取出那枚“长乐未央”玉坠,轻轻放在案几上。
玉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如同她此刻的心:
“陛下,情爱若成灰烬,便连余温都不必留。”
第七章:烬火新生
春分那日,宫墙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
谢昭华抱着已能咿呀学语的皇子,站在午门之下。
萧衍亲自为她送行,身后跟着文武百官。
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她眼中那片释然的平静时,将所有话语咽了回去。
“昭华,”他最终只说,
“此去江南,多保重。”
谢昭华微微颔首,没有回头。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她素色的衣裙上。
怀中的孩子伸出小手,抓住了一缕垂落的发丝,咯咯地笑了起来。
车窗外,紫禁城的轮廓渐渐远去,像一幅褪色的旧画。
谢昭华知道,那个困了她半生的牢笼,
那个让她爱过、恨过、痛过的地方,终于被她抛在了身后。
她想起父亲的教诲,想起秦嬷嬷的忠诚,想起冷宫中那簇顽强的生命之火。
情爱虽已成烬,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江南的春风已至,那里有谢家的旧宅,有满山的海棠。
她将在那里抚养皇子长大,告诉他父亲的过错,也告诉他谢家的忠烈。
至于萧衍,就让他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守着无边的权势和无尽的悔恨,直到生命的尽头。
马车驶过护城河,水面波光粼粼,映出谢昭华平静的侧脸。
她望向远方,眼中没有了昔日的伤痛,只有对未来的期许。
烬火已冷,余温散尽。
而她,终获新生。
(全文完)
下一篇教你如何用ai工具10分钟生成大纲,关注我,别错过!
黑月光前妻你有点笨笨的林泽小说(我刚离婚,她们就开始蠢蠢欲动,)小说全集一口气阅读终章(书荒必看)我听见海棠花落乔知夏江晚吟周砚白小说后续最近更新(乔知夏江晚吟周砚白)全文在线下载阅读如果当时我说了爱彩蛋大揭秘向晚江砚寒林初瓷复杂的命运世界。爱如朝露无可期萧若凝周嘉予小说彩蛋(周嘉予萧若凝)小说全集在线下载在线+清爽版结局